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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心漓笑笑,能告诉程子轩的,她都已经说的,而那些不能说的,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漓儿,你不觉得自己这几日很奇怪吗?”

苏心漓心陡然一条,抬头看向程子轩,程子轩虽然出生官宦世家,但是有程家人少有的精明,而且心细如尘。

“哪有?我哪里奇怪了?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苏心漓笑嘻嘻的说着,并没有承认。

“没有吗?你不觉得自己对大伯母的态度很奇怪吗?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苏心漓听到这句话,脸上有些嘻哈的笑容在瞬间凝注,而那双眼睛也在不自觉的变大,流露出一种名为吃惊的情绪,意识到自己的转变后,苏心漓在心中无奈的笑了笑,面对定国公府的人,她总会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最真实的情绪。原本,程子轩也只是在猜测狐疑,看到苏心漓这个反应,立马明白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他笑了笑,“漓儿,我是你的哥哥,同时也是定国公府的人,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程子轩的口气相当的强硬,苏心漓略微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告诉他,他这五哥虽然是定国公府年龄最小的,但却是最难缠的,可不像程子风程子谦那样好骗,而且,程子轩做事向来都很有分寸,他又极少在家,苏心漓并不担心他露出什么破绽来。

“确实和大舅母有关。”

苏心漓盯着程子轩,在说起慕容雨的时候,目光有一抹痛色。

“我怀疑定国公府有奸细。”

虽说是怀疑,不过苏心漓的口气却是相当坚定的,程子轩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微微吃了一惊,不过很快恢复了如常的神色,“你怀疑这个奸细是大伯母。”

苏心漓点了点头,将自己戴在手腕上的玉珠手链取了下来,推着送到了程子轩的跟前,程子轩拿了起来,仔细端详了半晌,看向苏心漓肯定道:“是大伯母的手链,她送给你的?”

自从慕容雨嫁到程府后,慕容雨就一直戴着这手链,程子轩自然是认得的,不过他并不知道慕容雨已经将它送给了苏心漓,虽然过年那日苏心漓去定国公府的时候,他也在场,当时提起了玉珠手链,但是他没想到会是这条玉珠手链。

“这手链有问题?”

苏心漓抿着唇,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她原本并不想将这里面有蛊虫的事情告诉程子轩的,不过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她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搪塞程子轩这样精明又敏锐的人,因为如果不实话实说,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证据说明慕容雨就是内奸。

“上面有什么东西?”程子轩盯着苏心漓,有些急迫的问道。

“没错,这里面有蛊。”

“蛊?你是说南夏的蛊虫吗?”

苏心漓拧着眉头,并不是很情愿的应了一声,“您也知道,大舅母很珍视这玉珠手链,我现在是丞相,经常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我担心把它弄坏了甚至是弄掉掉,就让流朱收好,一直都没戴,过年那天我去外婆家的时候,大舅母提起让我别辜负她的一番心意,一定要戴着,我也没放在心上,回来的时候,我就想着下次去定国公府的时候一定要戴上,不然的话,大舅母会生气,但回来没几个时辰,就吃年夜饭了,我也就把这事情给忘记了,晚上,我喝多了点酒,一直吵着要继续,流朱拿了梅花酒进来,这蛊似乎酷爱梅花酒,从玉珠里面出来了。”

“所以你初二那天才去定国公府?”

苏心漓点了点头,“半夜醒来后,我一直都呆在药房,到第二天傍晚才出来。”

程邵廷初三就要回去,初二的话,以他的脾气,十有*是会和程鹏一起去京郊的军营的,按道理,苏心漓初一应该就会去定国公府,当时程子轩就觉得很奇怪,因为他没听说苏心漓有什么事情,而且,初二的早上,苏心漓还去了趟相府,可没多久就回来了,以苏心漓现在和苏博然的脾气,她应该先去的不会是相府才贵,程子轩猜测这其中可能是有什么事情。

“你是说大伯母要对你下蛊?”

显然,对于这个事实,程子轩也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不过比起苏心漓来说,他的反应倒也算平静正常了。这回,苏心漓并没有点头,她只是用一种并不是很平静的神色看向了程子轩,没有说话。

程子轩也没有说话,蛊毒这东西,西越,金国,琉璃都没有,就只有南夏有,当年,慕容雨曾经和程邵廷一起出征过南夏,只是很小的一场战役,但因为军中出了内奸,泄露了行军的路线被包围了,南夏那个地方,慕容雨是去过的,她回来的时候,就是一身的病了。蛊虫之术并不好学习,慕容雨应该是不会的,她的蛊虫十有*是别人给的,也就是说,南夏的皇灵一族有人想对漓儿不利,他们这样的举动,针对的仅仅是漓儿还是琉璃呢?谁都知道,漓儿是定国公府众人的心头肉,她要出了什么事,定国公府必定会陷入悲痛之中,而且身为女子的漓儿现在已经官居右相,在民间有完全不逊色于皇后太后的声望和影响力,她若是出了什么事,必定会引起动乱。

“你是怎么察觉出我的异样和大舅母有关的?”

苏心漓疑惑的看向程子轩,她觉得自己做的挺好的啊。

“既然你知道这里面有东西,怎么还继续戴着啊。”

程子轩盯着桌上放着的玉珠手链,恨不得用眼神将它焚烧成灰烬,苏心漓奇怪,她还以为程子轩说的第一句话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证明这些事情是大舅母做的之类的,显然,程子轩相信她,就算是这样让他难以接受的事实,他也接受的极为坦然。

“蛊虫已经全部出来了,现在戴着它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的。”

程子轩盯着苏心漓,“这件事情兰翊舒知道了吧?”

他本来是想说就算是这样,她也不应该戴着这东西,不过转念一想,兰翊舒肯定不会让苏心漓涉险的。

“昨儿你去定国公府,说要亲自送大伯母回院子的时候,兰翊舒就给门口站着的水儿使了个眼色,我当时就站在他身边。”兰翊舒使眼色的时候,那眼神,明显是有些担忧的,苏心漓之前不是没和慕容雨单独呆在一起过,而且慕容雨是漓儿的舅母,这又是在府里,有什么可担心的,他就觉得蹊跷。

“你送大伯母回了院子后,水儿忽然惊叫,你说没什么,事后我偷偷找了大伯母院子里的下人问了这件事情,回来后,你一直都有在提大伯母,让大家对他好点,昨天,你明明都说了今儿不会去送大伯的,早上突然又改变了主意,接大伯母一起去了西安门,你不觉得自己的这些举动很反常吗?”

程子轩要没说的话,苏心漓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她近来和慕容雨走的比较近,她又给她送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她突然关心,也是说的过去的。

程子轩沉默了片刻,喝了口茶,然后将茶杯慢慢的放下,他盯着苏心漓,神色比起方才还要严肃,“其实,我心里一直都觉得大伯母不对劲。”

他的目光幽深,“我记得小时候,我应该还只有六七岁,当时我院子里有个很大的狗洞,我晚上经常钻出去玩,有一次半夜我偷偷溜出去的时候,看到有人穿着夜行衣进了大伯母的院子,当时她是蒙着脸的,但是我看着她的身形,第一反应就觉得她是大伯母,还有,她左眼的眼角,也有一点黑痣,她走路的动作很灵活,一点也不像生病虚弱的人,她当时走的很快,我一直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我又觉得,自己是没有看错的,后来我看着她,就会忍不住想到那个晚上看到的那个人,总觉得她古里古怪的。”

苏心漓听程子轩这样说,不由瞪大了眼睛,难怪,难怪五哥这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原来,他一早就已经有所怀疑了。

“要说身体虚弱,她的身体确实很虚弱,但是你看,她有些时候也不是那么弱不禁风的,上次你在府外布粥,她不是还来帮忙了吗?还有今日,西安门有几百台阶,她不是照样走上去了吗?而且还是这么冷的天,你有没有觉得,她是吹了风也好,没吹风也好,她好像永远都是这个样子,这都已经六七年了,没有好转,也没有恶化,你都不觉得奇怪的吗?她那样的身体,应该——”

程子轩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苏心漓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之前没往这方面想,程子轩这一提,她也觉得很不对劲,她的身体虚弱了太久了,太子的身子也不好,但是时好时坏的,有宫中的御医调理着,好几次都是九死一生。

“那你怎么不早说?”

“你觉得我要说了,会有人相信我吗?”

苏心漓没有说话,如果不是因为她已经怀疑慕容雨了,程子轩和她说这些,她肯定是不会相信的,甚至会觉得这只是程子轩自己胡思乱想。

“你现在准备怎么做?”

“这件事情,暂时还是不要让外婆他们知道的好。”

程子轩点了点头,“我是说,大伯母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处置?”

“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还有,放长线,钓大鱼。”

对于苏心漓这样的答案,程子轩并没有太大的意外,从苏心漓告诉他事情的前后始末再加上她这两日对慕容雨的种种特殊表现,他就已经猜测到了结果,他一直都知道,她的这个被很多人说成狠心绝情的妹妹其实比谁都要善良,重情重义,尤其是亲情,而且现在,他们都还不知道慕容雨对苏心漓下手的原因,不过她背后肯定是有幕后黑手的,贸然对她动手,容易打草惊蛇,而且也很容易造成定国公府的动荡,造成琉璃百姓的恐慌,而且还有大伯和两个哥哥,程子轩单想想,就觉得这件事情很是棘手。

程子轩拿起桌上的玉珠手链,担忧的看向苏心漓道:“保险起见,我还是找人弄一条一模一样的手链来,今后你出门或者去定国公府就戴着,她必定会觉得自己的计谋已经成功,就不会再害你了。”

“这件事情就不用麻烦五哥了,兰翊舒已经找人去办了。”

苏心漓在提起兰翊舒的时候,紧绷着的脸上完全不受控制的洋溢出一种幸福的笑意,程子轩闻言,也笑了,兰翊舒这样关心保护苏心漓,他自然开心放心。

“大伯母的事情,你不让祖父祖母他们知道,你人又不在定国公府,大伯母做了什么,你怎么能知道?你已经找好监视她的人选了吗?漓儿,我总觉得大伯母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如果暗中找人监视的话,被她发现的话就不好了。”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和苏心漓在定国公府谈论这件事情,苏府上下,就算是四等的下人,嘴巴也严的很,苏心漓的院子,都是她的人,程子轩就更加放心了。

苏心漓蹙着眉头,点了点头,她也在烦这个问题呢。

“我倒是有个主意。”

“我有个想法。”

两人同时出声,极有默契。

“你说。”

“你说。”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同时笑出了声。

“五哥,你在外面三年,就没遇到个红粉知己什么的,你差不多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了,可以给我娶一嫂子,然后让她多多关注大舅母的事情,这样我不就有眼线了吗?”

苏心漓让程子谦等人娶妻,其实也是这意思,当然,她肯定不会像对待程子轩那样,将慕容雨的事情全部都告诉她们,但是她可以引诱他们为她所用啊,到时候,这样几双眼睛观察着慕容雨,她要有所动作的话,肯定会露出马脚的,而且通过这样的相处接触,她也可以了解几个嫂子的为人,如果这其中有别国派来的细作,她应该能有所察觉,将定国公府的隐患降到最低。

程子轩听了苏心漓的话,笑的越发大声,“漓儿,我们两个还真有默契。”

苏心漓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脸上满是笑意,“这么说五哥已经有想要成婚的红粉知己咯。”

程子轩摇了摇头,“不是我,我可是老五,上面不还有你三哥四哥吗?我现在生意才刚起步,常年肯定都不会呆在家里的,才刚成婚就让夫人一个人留在家里,她必定会觉得孤单,就像大伯母,她其实也很可怜,我可不希望那样,但是三哥四哥可不一样,尤其是你三哥,等北区的工程彻底竣工,工部尚书早晚都是他的,他一直都是在京陵城供职的,就算再怎么忙,也是可以经常回府的,三嫂必定不会觉得孤单的,四哥也不错啊,只要琉璃与金国一日不战,他还是可以继续呆在京陵城做混世魔王。”

“但是三哥四哥他们都没有中意的女子。”

“我也没有啊。”

程子轩耸了耸肩,苏心漓面上没有笑容,就算慕容雨的事情很重要很紧急,她也不愿意牺牲两个哥哥的幸福。

“而且京陵城中的小姐,我并没有特别熟悉的。”

母亲在世的时候,她基本都是与几个哥哥玩,母亲过世后,她的世界就更封闭了,最近是宽了,但是她干的都是男人做的事情,根本就没和那些世家千金小姐接触。

“谁说要京陵城中的小姐了?你身边的人,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尤其是那个流云——”

程子轩的话还没说完,苏心漓下意识的看了眼门口的方向,流朱和流云正守在那里,苏心漓见程子轩还要继续,忙踢了他一脚,“五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子轩故意不懂装懂,不满的看向苏心漓,“我当然知道,漓儿,你心里清楚,我说的并没有错,这件事情,交给别的人,你能放心吗?”

苏心漓拿眼瞪他,其实她并不是没有想过将自己身边的丫鬟配给自己的哥哥,因为那样的话,她要防着的人防着的事情可以少一些,但不管是她的兄长还是她的这些丫鬟,对苏心漓来说,都是她重视的人,苏心漓不希望,他们因为自己的私心,勉强凑在一起,然后婚后又不幸福,她希望,他们都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

苏心漓正瞪着程子轩的时候,守在门口的流云忽然走了进来,然后在苏心漓的跟前跪下,抬头看向她道:“小姐,奴婢愿意。”

第一百八十一章:成全

第一百八十一章:

“六皇子腿上的伤恢复的很好,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相信很快就会康复的。”

苏心漓看着双手扶墙走的很慢的颜宸玺,和兰翊舒一起,站在他的身旁,笑着说道,颜宸玺回头,看向说话的苏心漓,她那双漂亮的媚眼儿满是浓浓的鼓励,说话的口气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信心,颜宸玺看着她的笑容,只觉得自己发软疼痛的膝盖一下就有了力量,并且似乎并不那么难受了,尤其是纠结痛苦的心,一下也轻松了不少。

春节差不多已经过去了一半了,苏心漓一直没怎么进宫,冬日里,她就是这样一个犯懒的人,可以不去的地方,她是一定赖在家里的,兰翊舒倒是进了几次宫,但都不是很勤,从水患后,琉璃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苏心漓很少能像现在这样悠闲的呆在家中,兰翊舒自然是希望能在家中好好陪她了,皇宫中的宫宴,正月里从来都不少,颜宸玺也是刚回京陵城不久,和那些人都不熟,他也不愿意和那些人深交,他一个人呆在皇宫着实无聊,就出宫找苏心漓和兰翊舒的。

对外,颜宸玺在这一段时间还是要坐在轮椅上的,所以他在慢慢康复,并且康复的很好这一事实自然是不能让别人知晓的,这还是颜宸玺第一次扶着墙走路,不过只是一小段路的距离,颜宸玺走了许久,也满头大汗,但因为有苏心漓和兰翊舒这样的鼓励,就算步步艰辛,颜宸玺依旧充满了信心。

颜宸玺走了一会,苏心漓便让林景扶他去内室,然后让两个丫鬟伺候他擦了身子,换了身干净舒适的衣裳。

“你自己感觉怎么样?”

兰翊舒进了屋,看着靠在软榻上的颜宸玺,他的口气依旧淡淡的,不过难掩关切,和面对其他人时的清冷疏离明显差了很多。

颜宸玺身上盖了层薄被,调整了个舒适的坐姿,因为已经许久都没有走了,虽然他刚刚只是小小的动作了一番,但还是很累的,那面色看起来都比平时苍白许多,比起以往的潇洒俊逸,透着股淡淡的虚弱。

“还可以。”

兰翊舒听他这样说,眉头舒展,苏心漓比兰翊舒稍晚一些进来,见颜宸玺一脸疲倦的样子,站在了门口,“六皇子,既然累了,就先睡会吧。”

颜宸玺辰时就到苏府了,他从皇宫出来,路程并不短,肯定是一早就起来了,正因为如此,她才不愿意上早朝,颜宸玺走了这一段,现在必定累了,苏心漓觉得他说话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颜宸玺闻言,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兰翊舒亲自扶着颜宸玺躺下,然后和苏心漓一起离开了内室。

苏心漓刚出了院子,就看到守在门外的流云,探头探脑的,那样子,纠结又犹豫,看到苏心漓,又转身背对着苏心漓,站在了门口,苏心漓走到外面窗棂边的小桌坐下,单手撑着下巴,看着院中两棵四季常青的树,虽说是四季常青的树,冬天也没有凋零,但是却没有春日和夏日那种郁郁葱葱的青嫩,苏心漓斜眼看向就在她对面坐下的兰翊舒,怒了努嘴,刚好看到外面的流云也朝自己看过来,她松开托着手的下巴,看向流云的方向缓缓道:“进来吧。”

苏心漓刚唤了流云,就给兰翊舒使了个眼色,兰翊舒会意,屁股都还没坐热呢,就站了起来,起身进了内室,原先流云走路还有些扭扭捏捏的,模样也纠结的很,见兰翊舒进了内室,走路的步子都快了,她走到苏心漓跟前,恭敬的行了礼,却没有马上开口,苏心漓指了指对面兰翊舒刚坐下的位置,示意流云坐下,流云却摇了摇头,坚持要站着,苏心漓看着她固执的模样,叹了口气,“坐吧,你这样站着,我要抬头看着你说话,你不累,我还累呢。”

流云听苏心漓这样说,恭敬的道了声是,在兰翊舒的位置坐下,流云坐下后,苏心漓并没有马上问她来找自己有什么事情,而流云的神色更纠结了,看向夕颜的时候,脸都有些红了,半天却没说出话来,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的放在了桌上,十指是交缠着的,“小姐。”

苏心漓应了一声,抬头看向她,流云抿着嘴唇,“小姐知道我想要说什么。”

从兰翊舒起身的那一瞬,流云就知道苏心漓来找她是为了什么,苏心漓也盯着流云,还是没有开口,她没有说是,当然,也没有否认,她大概知道流云想要说什么,但是这件事情,就算流云自己愿意,她也不想她委曲求全,他一直不开口,就是希望流云知难而退,但是显然,流云比她想象的固执倔强许多。

“小姐,您之前说,让我考虑三天,现在,三天早就已经过去了,我心里也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了,这都第五天了,但是您一直都没有给奴婢答复。”

流云抿着唇,说话的时候,认真又严肃。

“流云。”苏心漓微蹙着眉头,有些无奈,她都还没说完呢,话就被流云打断,“小姐,您能不能听我说完?”

流云诚恳的看向了苏心漓,目光有几分哀切,苏心漓闭了嘴,抿着唇没有说话,流云觉得自己冒犯了苏心漓,嘴唇抿的很紧,满是愧疚的叫了苏心漓一句,然后道歉,苏心漓看着她这卑微的样子,心里极为不舒服,她希望,她身边的那些人可以活的自信勇敢一些,就算是丫鬟也是如此,她们可以谦卑,但是不需要这样卑微,尤其是流云,如果不是因为苏志明他们的话,她现在应该过的很好吧,至少,不需要沦为丫鬟。

“我没有生气,你说吧。”

“小姐,那日的决定,我或许冲动了一些,但是经过这么几天,我真的想了很清楚了,我的答案并没有变,我还是愿意。”

流云顿了顿,继续道:“小姐对奴婢有再生之恩,奴婢不过只是个卑贱的草民,就算赔上了性命,不惜一切代价,也未必能报仇,如果不是小姐,奴婢的父母弟弟还有清河县其他无辜的百姓,他们的冤情永远都无法沉冤昭雪,而且,小姐对奴婢真的很好,奴婢很想为小姐做些什么,但是奴婢实在无能,什么都不能为小姐做,小姐,您就给奴婢一次机会吧,那样的话,奴婢心里还能好受一些。”

流云的这种心情,苏心漓自然是理解的,因为当初她对兰翊舒就是如此,觉得欠了他太多,不知道该怎么偿还,所以后来完全不受控制的就被他撩拨的动心了,有些时候,她甚至希望兰翊舒出点什么事,那样的话,她就可以为他做点什么,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了,她的几个兄长,苏心漓觉得都是有责任心有担当的男子,尤其,如果是她的人嫁给他们,就算是看在她的面上,他们也必定会善待流云,但是婚姻不是儿戏,虽然这是流云的选择,她不想她为自己做这样大的牺牲,而且,慕容雨的事情,流云是知道一些的,苏心漓就担心她露出马脚,被慕容雨察觉,她不希望身边的人因为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小姐可是觉得奴婢的身份配不上程府的少爷?”

苏心漓蹙着眉头,露出些许的不悦,“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如果是她身边的丫鬟嫁到定国公府,外公外婆还有几位哥哥没什么,但是外人必定会议论纷纷,尤其是程郑氏,她的门第观念素来很重,当初三哥娶夏婉婷的时候,她就说夏婉婷是商人之女,门不当户不对,反对了许多,商人之女尚且如此,丫鬟的话就更不要说了。程郑氏是个有些小家子气的女子,原本,外公外婆他们有什么好东西都给她,她心里已经有很大的不满了,这要是她的丫鬟嫁给她的儿子,程郑氏还不定以为她有什么目的呢。

“小姐,奴婢知道,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定国公府的公子,奴婢也没有想要趁着这次机会攀龙附凤,奴婢已经考虑好了,奴婢并不会真的嫁给他们,只是假成婚而已,只要奴婢完成了小姐交代的事情,奴婢就会回来继续伺候小姐,到时候不论是哪位公子,他们可以休了我另娶,奴婢必定不会有任何怨言的,只希望到时候小姐不要嫌弃奴婢。”

苏心漓闻言,不由的一惊,“流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女子一旦被休,不论走到哪里,必定会被人指点唾弃,尤其是定国公府,不明事实的外人必定会觉得是流云做错了事情。

“我与方静怡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就算没有你,苏志明我也不会放过,所以那不过是顺带的举手之劳而已,你跟了我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已经为我做了许多事情了,流云,你已经不欠我了,真的不欠我了,你现在年岁确实不小了,也确实该成婚了,但我希望你的婚事,没有任何不纯粹的目的,而且我也不希望我的哥哥也沦为我的牺牲品,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对奴婢来说,小姐并不仅仅是奴婢的主子而已,身为奴婢,我想为小姐分忧,不论是什么事情,也不论牺牲什么,仅此而已,奴婢希望,小姐能够成全,至于将来怎么样,奴婢不悔。”

流云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苏心漓的跟前跪下,“求小姐成全。”

苏心漓的眉头拧的和个小山堆似的,她知道流云固执,却没想到她这样一根筋,这件事情,确实是她可以一力促成的事情,但是她真的担心,怕自己错了,耽误了两个重要的人的幸福。

“流云,你对程家哪位公子有意?”

兰翊舒掀开窗帘,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流云和苏心漓齐齐看向他,苏心漓眉头蹙的更紧了,而流云则是一惊,脸很快红了,满是尴尬和羞涩,一个女孩子,恳求主子将自己许配给一个男子,这样的事情被听到,自然不可能不尴尬。

兰翊舒走到苏心漓的身边,耸了耸肩,无辜的很,“我不是故意的。”

这本来就是一个房间,只是隔开了而已,苏心漓和流云说话的声音都不小,兰翊舒的内力深厚,耳力又是极好的,她们的话,他就算听的不是清清楚楚,也听了个大概。

流云愣了愣,她看向兰翊舒,兰翊舒的眼角也看向她,流云是个聪慧的,很快就明白过来兰翊舒的意思,抬头,一脸羞涩的看向苏心漓,欲言又止,然后咬着唇,垂着脑袋,缓缓的开口道:“奴婢,奴婢喜欢四公子。”

第一百八十二章:

第一百八十二章:

苏心漓看着地上跪着的流云,她也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那双如水般温柔的眼睛透着说不出的真切和固执,苏心漓看着,心头不由一动,有感动,也有些觉得命运实在是可笑,上辈子,她为苏博然颜司明等人付出了那么多,最后的结果呢,却是她的家破人亡,一直到现在,她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可以对她这样一心一意付出的她如此残忍。她为流云做过什么呢,因为亟须用人,她存着的是利用的心思拉拢她,要的不过是她的忠心耿耿,为自己所用,一开始,她还是有所戒备的,直到现在,她对她们也不是百分百的信任,但是流云却愿意为她放弃一生的幸福,被人指点诟病,苏心漓真觉得心里酸酸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你起来吧。”

苏心漓单手扶着额头,那样子说不出的无奈,那双漂亮的媚眼儿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可流云却没有起身,苏心漓叹了口气,“这一次,我真的会慎重考虑,也会尽量让你如愿。”

或许让流云去定国公府可以解决一个棘手的大问题,但是她却要解决不少的小问题,流云听苏心漓这样说,笑了笑,有些激动的道了声谢谢小姐,声音微微的颤抖,苏心漓抿着唇,面上也有了淡淡的笑意。

“那奴婢告退了。”

只有她和兰翊舒两个人的时候,苏心漓一贯是不喜欢有人在身边的,这一点,她身边的几个丫鬟也都是知道的,所以一到了这时候,流云流朱等丫鬟都会退下去。

曾经,流云和苏心漓一样,都是背负了血海深仇的人,这样的人,自是不可能轻易动心的,现在,她的大仇得报,因为苏心漓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虽然她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但是流云一心想要报答苏心漓的恩情,从未考虑过男女之事,当然,看到苏心漓和兰翊舒两人甜蜜缱绻,她心里头也不是丁点的羡慕都没有的,她也渴求这样一份生死相许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是她也清楚,这世间这样的男子太少,而且她不是苏心漓,在她看来,就只有苏心漓配得上兰翊舒这样的人,配得上拥有一份这样的爱情。

其实,不论是程子谦还是程子风,流云接触的次数都不多,流云之所以说她中意的是程子风,是因为她觉得如果说程子风的话比程子谦更让苏心漓相信,事实上,她对程子风并无男女的感情,但不论是程子风还是程子谦,她都不会反感,虽然她从未生出轻视自己的心,但是对她而言,程子风的身份是她需要仰望的人,她从未生出高攀的心思。

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成婚前,都是不能和夫君见面的,流云觉得自己已经比别人幸运了,而且,反正将来是要分道扬镳的,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呢?不喜欢不是更好吗?到时候割舍才不会那么难受,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流云正要退出去的时候,苏心漓突然想到什么,叫住了她,流云回过身,忽然看向苏心漓,苏心漓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流云依着她的意思走到苏心漓跟前,苏心漓看向她,缓缓开口道:“流云,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不愿意你受委屈。”

苏心漓说完,看了眼身旁站着的兰翊舒,目光重新落在流云身上,“我有个很好的主意,既可以让你进定国公府帮我监视我大舅母的一举一动,同时也不用拿你的终身幸福做赌注。”

流云闻言,眼睛不由一亮,不管苏心漓心中是怎么想的,她这样的主意是为了她好,还是觉得她身份低微不配嫁给定国公府的公子,入定国公府的大门,她其实并不愿意自己就这样草草的嫁给一个男子,对感情,她不敢有太多的奢望,但也是抱着期待和幻想的,如果就这样入定国公府的话,她想,自己必定会被那些不了解内情的人轻视,所以如果有更好的法子,她还是愿意尝试的。

“我外婆的身子不好,我呢,又不能整日在她的身边照顾,刚好呢,我身边有一个漂亮又玲珑的丫鬟很讨她的喜欢,我让这个丫鬟服侍照顾她总可以吧。”

流云这丫鬟,心思细腻,而且聪明能干,有她在云氏的身边照顾,她多少能放心一些,而且她和外婆走的向来很近,这样送一个人进去,别人必定不会怀疑什么。

“如果没发生什么事的话,四哥他应该还是会呆在家中的,你要真对他有意,这是个很不错的机会,我四哥呢,看起来确实有些不成熟,不过人是很好的,也很有责任心,而且呢,定国公府的规矩是一夫一妻,你要嫁给他,一定会很幸福的,还可以一直与我一起,是吧?”

苏心漓眨了眨眼睛,眼底盛满了笑意,看的流云不由红了脸,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颜宸玺这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几个人一起吃了午饭,颜宸玺睡了一觉,精神好了许多,也可能是在皇宫里憋了太久了,没人陪他说话,吃饭的时候,完全将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抛到了九霄云外,嘴巴根本就没停过,而且苏心漓发现了,他炮语连珠似的说着,嘴巴里的东西却一点也不会喷出来,完全可以和水儿有的一比,而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用了午饭后,几个人则围在一起喝着热茶,照旧是颜宸玺不停的在说,过去这些年在江湖上的趣事趣闻,这些天皇宫中的热闹,还有他与兰翊舒过去在江湖上发生的事情,苏心漓听的倒是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个时辰。

“兰大哥,你不困吗?睡个午觉吧。”

颜宸玺学着苏心漓的样,冲着兰翊舒娇媚的眨了眨眼睛,看的苏心漓不由笑出了声,不是说颜宸玺做这动作不好看,相反,他那张帅气的脸做这动作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的萌态,苏心漓盯着颜宸玺的脸,越看越觉得他与兰翊舒的眉眼间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份神韵,苏心漓看的入了神,却没发现,旁边坐着的人黑了脸,兰翊舒一只手一把将苏心漓搂在怀中,另外一只手敲了敲颜宸玺的额头,然后将他凑近自己的脸毫不留情的推开,并且用手挡住,直到苏心漓的视线从颜宸玺的身上移开,落在他的身上,兰翊舒才松开挡在了颜宸玺脸上的手。

颜宸玺揉了揉自己有些变形的脸,拧着眉头,“醋桶醋桶。”

苏心漓看着兰翊舒一脸不痛快的样子,眉宇间的不悦完全写在了脸上,但是那样子却丁点都不像是在生气,更偏向于郁卒,看的苏心漓直想笑,而她也确实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那笑声,自也是十分的爽朗。苏心漓能感觉得到,兰翊舒和颜宸玺之间的亲近,因为他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摆着的总是一副高冷难以亲近的姿态,就算是在定国公府,他虽然谦卑,脸上也带着笑容,但是事实上还是有距离的,他之所以那个样子,是因为她,她与定国公府的人亲近,他也想与他们打成一片,而和颜宸玺,那是发自内心的,除了在她面前,他会流露出这一面,也就只有颜宸玺,能让他如此,放下所有的戒备和架子,这样的无所顾忌,颜宸玺对兰翊舒,真的很重要。

“下次不许再这样看着别的男人。”

兰翊舒盯着就与他近在咫尺的苏心漓,说的认真又严肃,苏心漓没有回答,精致的脸蛋还有那双漂亮的媚眼儿满是笑意,不会真吃醋吧,吃顾大哥和颜司明的醋就算了,现在怎么连颜宸玺也都算上了,这样的兰翊舒,很幼稚,但是真的很可爱。

兰翊舒见苏心漓就盯着他看,也不说话,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然后沉着脸,提着声音说道,“听到了吗?不许像刚才那样盯着除了我以外的男人呢看。”

苏心漓靠在兰翊舒的怀中笑的越发大声,兰翊舒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苏心漓也不害怕,好半天才止住了笑意,她不停的凑近兰翊舒的脸,距离近的两人的鼻子差点贴在了一起,她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几乎贴近兰翊舒的额头,她的那双漂亮的媚眼儿含着笑意,越发的动人,就好像黑洞一般,将人的全部心神都吸了进去,苏心漓用手指戳了戳兰翊舒的额头,“不可以像刚才那样盯着除了你以外的男人,那可以像现在这样吗?”

苏心漓说着,调皮的撞上了兰翊舒的额头,撞完后就离的兰翊舒远远的,兰翊舒早就料到苏心漓会如此,搂在她腰上的手一直没松开,苏心漓自然躲不远,还在兰翊舒的怀中,而且兰翊舒搂着她的手更紧了,占有欲十足,脸色比起方才来说更黑了,而且也越发的严肃难看,“苏心漓!”

他重重的叫了声,显然就算知道苏心漓是开玩笑,可这样的玩笑,他还是不喜欢,苏心漓却爱极了他这生气却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模样,总能让她感觉到满满的宠爱,良久,苏心漓才收住了笑声,可他们对面坐着的颜宸玺却有些目瞪口呆。兰翊舒喜欢苏心漓,这一点,颜宸玺是知道的,但是他却不知道他们的相处模式,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很难想象兰翊舒沉着脸吃醋的画面。

“兰大哥,嫂子,适可而止啊,你们对面还有人呢,我现在可是一个人,你们这样真的好吗?多少顾及下我的感受。”

兰翊舒看了颜宸玺一眼,该干嘛还干嘛,根本就没将他的警告放在心上,苏心漓却不好意思起来,想也不想甩开他的手,不停的往里边坐,和兰翊舒保持距离,白皙的脸,因为害羞,透着微微的红,颜宸玺看着,笑出了声,他很少见到兰翊舒这个样子,还挺有意思的,他心里开心,为兰翊舒开心,以前,他觉得女人根本就没什么,但是现在,他却觉得,人这一生,能够遇上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她携手同进,患难与共,是莫大的幸运,兰大哥比他幸运,因为他找到了那个人,而他最大的不幸就是,他心里清楚的知晓这辈子,他自己再不可能遇上那个人了。

“嫂子,你就别往那边缩了,没看到兰大哥的脸都黑了吗?”

苏心漓干笑了两声,她才不怕兰翊舒呢,苏心漓想,兰翊舒对她,真的是太好了,所以才让她这般的有恃无恐。

“嫂子,这也就是我才能逃过一劫,这要别的男人,就算脸上不多那么几道口子,至少也得是鼻青脸肿的。”

颜宸玺顶着兰翊舒的压力,继续玩笑道。

“兰翊舒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苏心漓护短的很,她自己呢,是怎么说兰翊舒都可以,但是别人,就算是开玩笑,就算开玩笑的对象是颜宸玺,那也不行。

“看吧看吧,嫂子多护着你。”

颜宸玺笑出了声,那声音颇具有几分恶趣味,兰翊舒才不算他是不是故意打趣自己,沉着的脸,有了笑意。

“嘴贫,看在你是兰翊舒最要好的朋友兄弟的份上,我带你去参观我的药房吧。”

苏心漓说完,站了起来,走到颜宸玺的身后,推着坐着轮椅的他朝着外面走去,兰翊舒帮着苏心漓将颜宸玺推出了房间,并没有跟上去,而是如颜宸玺所愿,真的回房间休息了,而苏心漓则推着颜宸玺出了药房。

自从研究蛊毒后,苏心漓的药房扩大了一倍,也因此,她的院子扩大了许多,草药的味道,苏心漓是很喜欢闻的,但是蛊虫,苏心漓却不喜欢,可能是因为自己是在死人堆里醒来的,苏心漓对这种东西十分的反感恶心,所以她将药房全部搬到了她扩建区域中最偏僻的地方,而整个苏府,单就苏心漓的院子,差不多就占据了三分之一,尤其是后院,临靠着的就是假山和碧湖。

苏心漓怕冷,因为上辈子手有长冻疮的经历,又痛又痒的,尤其是晚上痒起来根本就不能睡觉,磨人的很,而且第一年长了,第二天很容易就会长,所以今天一入冬,苏心漓的手根本就不敢露在外面,就算前面时间雪灾,她大多的时间都是将手插在兜里指挥着,苏心漓一出了房间,就叫林景推颜宸玺,一直到她的药房,她将颜宸玺推了进去,然后让林景找个躲风的地方守着。

苏心漓带着颜宸玺参观了一圈她的药房,间或还有附带介绍,苏心漓很喜欢自己的药房,这个地方让她有一种成就感,还有种说不出的安心感,对苏心漓来说,这个地方就好像她的秘密武器一般,是她保护自己,同时也是庇佑身边亲人的资本,苏心漓会觉得很骄傲,颜宸玺听着苏心漓略有些激动地声音,偶尔会回头,苏心漓就站在他的身后说着话,神采飞扬,自信满满,整个人好像会发光一般,颜宸玺觉得自己也很开心,为她开心,同时也为她愿意和自己分享她的喜悦和秘密,虽然他知道,她之所以对自己这样信任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兰翊舒,但他还是高兴。

“没想到嫂子还是个小神医啊。”颜宸玺笑着打趣,一双眼睛张望着房间的四周,屋子用的是凿洞的设计,墙壁的四周,有一个个小小的洞,如果将洞口打开的话,药房里面就会变的很亮,这会就是开着的,但是最里面的一个小屋子,却是全封闭的,里面放置着的就是上次从玉珠里面跳出来的蛊虫。

“如果是神医的话,你现在怎么会这个样子?”

苏心漓看了眼颜宸玺的腿,还有他受伤的左边手臂,有些无力还带着些许的愧疚,颜宸玺见状,却笑了,“如果不是嫂子,我现在不知道会成为什么样子呢?”

如果没有苏心漓的坚持,如果没有她不停的给自己鼓励和信心,说不定他真的任由自己自暴自弃了,颜宸玺对苏心漓,内心真的充满了感激。

“六皇子——”

苏心漓都还没说话呢,颜宸玺就已经打断她了,“我都叫你嫂子了,你怎么还六皇子六皇子的叫我,多生疏啊,要没外人的话,你就叫我颜宸玺吧。”

苏心漓原是不想同意的,颜宸玺的身份摆在那里呢,这要被别人听到了,说不定还会一次大做文章,可一看到颜宸玺那诚挚坚持的脸,再想到兰翊舒,她笑了笑,看着颜宸玺道:“颜宸玺。”

颜宸玺笑着应了。

“每种蛊虫应该都对某样东西特别敏感,你身体内的蛊虫还是幼蛊,是可以引出来的,但是我现在并不知道它对什么最为敏感,你自己今后注意着些,不管碰上什么东西,如果感觉身体出现了异样不对劲的话,一定记得告诉我。”

现在,死马当活马医,引蛊,不失为一个法子,而且并不是完全没有成功的可能的,毕竟玉珠里的蛊虫就是梅花酒引出来的,但是这件事情涉及到了定国公府,苏心漓并不准备告诉颜宸玺,如果这个法子不行的话,那颜宸玺可能就要吃点苦头了。

“嗯。”颜宸玺盯着苏心漓,点了点头。

“你找我有事?”

苏心漓看向颜宸玺,用的是极为肯定的口气,颜宸玺嗯了一声,开口道:“再过两个多月,就是太后的六十岁大寿。”

“是呀,太后六十岁大寿,皇上肯定会大肆操办的。”

民间家中有长辈六十岁大寿,都会大摆筵席,太后身为琉璃最尊贵的女人,文帝又是孝子,那场面就更加不要说了,而且过去的一年,琉璃都多灾多难,现在好不容易碰上件大喜事,自然是要多热闹就有多热闹,去去晦气了,而且,据苏心漓所知,现在,太后大寿的相关事宜,已经开始操办了。

“到时候,南夏,西越,还有大金国的使臣都会来,还有云南王,听说这次前来的很有可能就是下一届的云南王。”

苏心漓闻言,不由一愣,她知道,这次的排场会很大,但是没料到会如此盛大,苏心漓惊叹的同时倍感压力,她身为丞相,到时候少不得要忙碌,不过那时候已经是春天了,天气应该会暖和一些,苏心漓正这样想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瞪大着眼睛看向了颜宸玺,惊呼出声,“那个人,到时候也必定会来。”

那个人之所以对颜宸玺下蛊,是为了不让兰翊舒和她在一起,但是现在,她和兰翊舒已经订婚了,而且随时都已经做好了成婚的准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可能就是这几个月,而且,颜宸玺身上下的只有幼蛊,还未长大,如果长大的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就失去了兰翊舒谈判的筹码,所以这次,他肯定会来,而且很有可能就在南夏朝贺的这一批人当中。

第一百八十三章:思念

第一百八十三章:

时间一晃,半个月就过去了,一直没有早朝的苏心漓奉文帝的命令入宫觐见,兰翊舒自然也是一起的,不过他并没有去御书房,而是去了颜宸玺的宸安殿,去见文帝的就只有苏心漓一人。

苏心漓进宫的这个时辰,文帝已经下了早朝了,近来琉璃一没有战乱,二没有大的灾荒,因为苏心漓的治国五策,琉璃现在也算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所以并没有什么大事需要商讨很久,文帝下了早朝后,虽然也还是和之前一样呆在御书房,但是并不像之前那般忙碌。文帝似乎并不是很喜欢明亮的环境,就算是白天,御书房还是有些暗,苏心漓进去请了安,文帝看向苏心漓,见只有她一个人,目光有些黯然,那情绪,似是失望,在皇帝跟前当差,苏心漓自是十分用心的,一言一行,都极为注意观察,他这样的情绪,她自然是察觉到了。

“微臣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心漓心里是很想巴结文帝的,恨不得自己可以真正成为她的心腹大臣,兰翊舒是很好的筹码,因为苏心漓能感觉到文帝对兰翊舒的宠爱,而这种宠爱和纵容夹带着一份浓浓的愧疚,而这份愧疚,则是索取的最好筹码,但因为是兰翊舒,苏心漓从未那样想过,她不会利用兰翊舒,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不论将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还是不会,兰翊舒心中仇视文帝,为了她,已经退让了许多,苏心漓心中已经十分感动了。

“起身吧。”

文帝缓缓的道了声,一字一句,都透着帝王的威严。

苏心漓谢了恩,站了起来,才刚站没多久,李海福就给她搬来了椅子,苏心漓依着文帝的意思坐下,文帝与苏心漓寒暄了一番,多是一些生活上的事情,当然文帝经意的不经意的都会提及兰翊舒,可以说的苏心漓也会说,并不会事事都藏着掖着,让文帝失望,文帝从苏心漓口中知道自己想要的,对苏心漓的态度自然和善,不过苏心漓心中清楚,文帝特意将自己宣进皇宫,肯定不会只是单纯的问候几句,他必定是有要事,不过苏心漓也不问,就等着他主动开口,她之前并没有做过官,所以为官之道什么的她并不是很清楚,但是琉璃的官员千万,他们对文帝的态度十有*都是一样的,为君数十年的文帝想必早就厌烦了那一套,所以她不愿意来他们那一套。

为官之道她不懂,但是上位者的心境,她却是知道一些的,而且她对文帝的心境也和其他当官的不同,对这掌管了定国公府数百口人和自己身家性命的人,苏心漓并没有太多的畏惧,苏心漓想,这或许和文帝对她的态度有关,虽然之前他因为五皇子的事情对她大肆苛责,甚至用奏折砸她,但是大多数的时间,他对她的态度还是很温和的,而且那次的事情,也算丢尽了皇室的颜面,这所有的一切还是她人为设计的,她针对的只是颜司明,但是文帝必定觉得她将皇室的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挑衅了他的威严,只是被奏章砸了一下,苏心漓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她现在猜测文帝之所以控制住了怒气没有砍她的脑袋,也没有公开的惩罚,甚至还纵着让颜司明娶苏妙雪那样辱没皇室威严的女子,并不是因为她背后站着的定国公府,而是因为兰翊舒。

两人聊着无关紧要的事情约莫有一个时辰,苏心漓有些着急了,兰翊舒还在宫里呢,她这么久都没回去,他肯定会担心着急的,老师说,苏心漓并不怎么希望兰翊舒和文帝碰面,在文帝跟前,兰翊舒太过的清冷骄傲,甚至是孤傲,比文帝还高人一等,她每次都会为他捏一把汗,所幸文帝每次都没计较,而且对他极为包容,比起先前来说,她现在倒不至于像先前那么紧张了,不过还是会担心啊,就担心兰翊舒把文帝得罪惹怒了,毕竟皇帝是万万人之上,没有在谁之下的,他高高在上习惯了,若是有人在他跟前摆谱,他龙颜大怒——

苏心漓心里着急,可当着文帝的面却没表露出来,就是觉得文帝的话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也真是有够无聊的,居然和她闲话家常这么久,她之前从来不知道原来文帝是个这么多话的人,一直到外面有人进来通报说兰翊舒来了,苏心漓看着文帝流露出的得意笑容,怎么看都像是奸计得逞的得瑟,愣了愣,有些明白过来,感情文帝留着她聊了这么许久就是为了将兰翊舒逼过来呢?

“告诉他,朕和苏爱卿有要事相商,让他在外面等着。”

文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充满了威严,只是多了几分笑意,就连那张严肃的脸,看起来也和蔼了几分,进来通报的小太监道了声是,很快退了下去。

苏心漓拿眼瞅了瞅文帝,想到外面的兰翊舒,苏心漓不由着急了,也有些绷不住了,她见文帝的心情似乎不错,忍不住开口问道:“皇上,你找微臣前来,有何要事?”

文帝见苏心漓开口问自己,脸上的笑意更浓,苏心漓则有些懊恼的蹙起了眉头,心中暗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过文帝倒是没有像对兰翊舒那样刁难苏心漓,他咳嗽了两声,很快恢复了正色,然后冷声道:“确实是有要事,是关于北区的。”

苏心漓心中了然,北区的私塾和手工作坊原本早就已经盖好了,部分可以先投入使用的,但之前的水患,那些已经盖好的房子被难民先住了,还有雪患,因为一直太冷,很难动工,所以一直耽误到了现在,也就只完成了之前二分之一的工程。

“朕决定先招募一批人,并且愿意采纳你的建议,对于那些表现优异的,不论是学生还是技工,都由朝廷负担,并且会给他们安排事情。”

苏心漓闻言,眉头舒展开来,她清冷严肃的脸上也有了笑意,那双漂亮的媚眼儿在看向文帝的时候,有难以掩饰的期待和紧张,北区的事情,但凡是交到有几分能力的人手上,都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之前,苏博然就因为这事找了她好几回,让她在文帝跟前替他多多美言,苏心漓也希望这事能落自己头上,现在,北区除了之前住在那里的贫民,还有一部分是已经在那里定居的难民,这些人,十有*对苏心漓是心悦臣服的,如果这次的事情在落在她的头上,那这些人,必定会对她感恩戴德,这对苏心漓一心想要扩大自己的影响力是完全吻合的,当然,就算不落在她的头上,苏心漓也希望能交到程子谦手上,他现在已经是工部侍郎了,如果可以得到这次机会,她在旁边稍加提点,他必定有有所作为,工部尚书一职早晚是他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