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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雨看到那男子从房顶飘过后,就让开了位置,那人是蒙着脸的,不过从身形来看,明显是个男子,慕容雨看向他,目光有几分急迫热切,那男子才刚到,她就飞快走到窗前,看都没看走廊两边一眼,直接将香的火苗熄灭了,然后重新放好,那玉罐很小,和一般随身携带的玉壶差不多大,慕容雨将它拿在手上,转过身,她并没有将东西放回原来的位置,而是拿在手心,然后张开双手,牢牢的搂住那高大的身影,靠在了他的怀中,“我好想你。”

她此刻的模样,还有说话的声音,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不是虚弱,而是女子独有的温柔,柔情似水一般,甚至有一种暗示和挑逗性,她伸出了另外一只空着的手,将他脸上蒙着的黑纱拿开,露出了一张立体感十足的脸来,那张脸,轮廓分明,硬朗立体,下巴上那泛着的青色胡渣,无一不提醒着他的性别,那是一张极为英俊的脸,从五官来看,并不像是琉璃的人,那男子没有说话,而是低下身子,将慕容雨抱了起来,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流云刚过来,就看到这一幕,又惊又怕,眼睛瞪的很大,她蹲在靠窗的位置,因为担心自己的呼吸声会惊到里面的人,她下意识的用手,牢牢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知道,定国公府有内鬼,这个内鬼就是慕容雨,但是她真的做梦也没想到,慕容雨会做出这种让人伤风败俗的恶心事情来,流云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慕容雨的时候,一直都觉得她是个冰清玉洁的人,流云傻傻的蹲在窗外,没一会,里面就传出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娇吟声,流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直觉的恶心,她偷偷站了起来,看了眼床上颠鸾倒凤的两个人,她确信,慕容雨的身子,绝对没有看起来的那样虚弱。

流云想要继续留下来,因为她心中清楚,慕容雨晚上找这个人前来,必定是有事情要对她说,而且还很有可能和苏心漓又牵扯,她想要知道她接下来的计划,但是她心中同样有计较,那个男子的功夫,看起来极高,如果自己就此被发现的话,那今晚的事情,她就不能告诉小姐了,一直以来,小姐都顾念着亲情,对慕容雨手下留情,如果小姐知道了今晚的事情,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的顾忌了吧,那样的话,小姐的处境就安全一分,流云衡量思忖了良久,还是决定离开,但是里面的人,却突然出声说话了。

“这次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是男子的声音,低沉喑哑,在这样安静的夜晚,听的外面站在墙角下的流云心惊肉跳的,她和方才一样,瞪大着眼睛,就连呼吸都不敢。

“云碧已经死了,那些她不该说不能说的话,永远都不会有机会说了,只是可惜,没能成功嫁祸给苏心漓。”

流云越听越觉得心惊,虽然在云碧出事的时候,她心中就已经猜测,这次的事情与慕容雨有关,但是她没想到,真的是她动的手,接下来,慕容雨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都告诉了那个男子,那男子冷哼了一声,“她应该是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并且锁定了几个目标,这样光明正大的监视,估计是想再给那个人一次机会呢,你需要吗?”

然后,流云听到了慕容雨轻笑着的声音,那应该是算得上愉悦的,当然,也满满的都是嘲讽,“我只要你,楚郎,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厮守在一起啊?”

她这话,极为的坚定,甚至是深情款款的,窗外的流云,背靠着墙,浑身都在打颤,只是比起慕容雨的深情来说,那男子的声音,听起来要冷静许多,尤其有慕容雨温情作对比,让人觉得冷冰冰的,没有感情。

“那苏心漓,还真是聪慧的女子,年纪轻轻,居然就成了琉璃的宰相,而且还如此受百姓的爱戴,果真是个有手段的,要不是她的话,琉璃现在如何能这般安定?看样子,如果要将定国公府连根拔起,她绝对不能留,你不是说她戴着那玉镯许久了吗?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无法催动她身体内的蛊虫?”

那机械冰冷的没有感情的声音,满满的都是杀意,窗外的流云听他们说要杀苏心漓,倒吸了口凉气,原来,那玉珠里面真的有蛊虫,是什么蛊虫,会让人死的吗?

原来,慕容雨送给苏心漓的玉镯手链里面是有两条蛊虫的,一条已经死了,但是一条还活着,活着的那条蛊虫自然是可以催动的,但是有没有在人的身体里面,却是无法辨认的,但是他们试验了好几次,苏心漓依旧好好的,所以他们怀疑那蛊虫现在还在玉珠里面,并没有进入苏心漓的身体,这样的情况,完全在他们的预料之外,也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流云倒吸了口凉气,该偷听的差不多已经偷听到了,流云决定回去通风报信,她靠墙的身子,只微微挪动了一下,然后,里面忽然有尖锐冰冷的男声传了出来,“谁!”

流云吓了一跳,起身,拔腿,快步朝着之前藏身的地方跑,然后躲了起来,她蹲在角落,手捂着胸口的位置,那个地方咚咚跳的飞快,让她觉得自己掌心的脉络都在跳动,双腿也发软,手脚发软,根本就不听使唤,然后,她听到了脚步声,和着自己心跳的声音一起,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的时候,她的心跳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乱,流云贴着墙壁站着,瞪大着的眼睛,缓缓的闭上,但是睫毛却剧烈的颤抖着,除了一只手抚着胸口,她的另外一只手牢牢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在心中不停的默念,一遍遍的祈祷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发现她,千万不要发现她,她还要向小姐通风报信呢,她绝对不能让小姐险身陷阱却不自知。

那黑衣男子冲出来后,锋利冷锐的眸,四下看了一眼,将目标锁定在了流云藏身的位置,慕容雨披了身衣裳,很快也跑了出来,她四下看了一眼,目光满是紧张,“怎么了?”

被慕容雨唤作楚郎的男子看了慕容雨一眼,朝着流云的方向跑了过去,闭着眼睛的流云听到那脚步声,心里头越发的绝望悲凉,这是慕容雨的院子,这时候有没有人,她很清楚,如果自己被发现的话,那结果很有可能就是死路一条,而且可能会暴露目标,打草惊蛇,因为她是小姐的人,她深更半夜出现在慕容雨的院子,那就说明小姐怀疑的人是慕容雨,慕容雨原本就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如果那样的话,小姐今后再想捉住慕容雨的把柄,揭露她的真面目,必定会难如登天。

流云越想越觉得紧张,心里害怕的要命,原先还剧烈跳动着的心,现在好像已经停止了一般,呼吸也是,她闭着眼睛,捂着嘴巴的手,冷冰冰的,掌心都是汗,就在她已经绝望认命的时候,忽然有一只猫从草丛中跳了出去,发出喵喵的声响,在这样的夜里,实在是让人心境害怕,然后,又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原先向她靠近的脚步声忽然就停住了,那黑衣男子看向慕容雨,慕容雨也看向那黑衣男子,两人齐齐快速回了房间,没一会,安静的院子里,忽然多出了个婆子,她走到慕容雨的门前,敲了敲门,然后道:“夫人,心漓小姐在外面,说要见您。”

第两百零五章:一个人进来

第两百零五章:

慕容雨就躺在床上,而她口中的楚郎就在她的身侧,乍听到外面的婆子说苏心漓在外面要见她,慕容雨吓了一跳,浑身一僵,下意识的看向了身侧的男子,而她身侧的男子则挑了挑眉,那样子看起来依旧是闲适的,看不出丝毫的紧张和慌乱,慕容雨却不由拧起了眉头,右手紧紧的拽住了床单,虽然苏心漓今年才十四岁,尚未及笄,但是慕容雨却不敢生出半分的轻视,她的计谋,她的胆识,还有她的手段,一般人远不能及,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尤其是今日的亲眼所见,更让她对苏心漓心生忌惮,她不是个好对付敷衍的人,刚和别人欢爱过后的慕容雨心虚的很,唯恐让苏心漓进来会让她察觉什么。

“让她进来。”

楚云说完,就要起身,手被慕容雨紧紧挽住,慕容雨看着他,摇了摇头,“这时候,不能出去。”

楚云也看向慕容雨,目光落在她挽着自己的手上,拧起了眉头,慕容雨见状,心头一慌,忙抽回自己的手,她知道他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以为她儿女情长,想要继续留他,慌乱的开口解释道:“苏心漓身边跟着的男子,也就是她的未婚夫,功夫深不可测,你现在这样出去的话,若是不慎被他发现,后果不堪设想,还是等他们离开再说吧。”

楚云闻言,看着慕容雨真挚的目光,恩了一声,他的脸上没有笑容,配上他那双冰冷锐利的眸子,看着就让人觉得无情,饶是如此,慕容雨看向他的神色依旧是满满的痴迷。

“我让她进来,然后让她在门外候着回话。”

因为门外就站着人,慕容雨刻意放低了声音,那口气,隐约有一种恳求在里面。时机敏感,这时候这样做很容易引起苏心漓的怀疑,但是慕容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苏心漓再怎么怀疑,只要她今后做事小心一些,应该不会有事。

楚云点了点头,慕容雨的眉头却蹙的更深了,因为她感觉楚云似乎对苏心漓有极大的兴趣,不过她转念一想,对一心想要保护定国公府,护定国公府周全的苏心漓而言,她与楚云就是势不两立的仇人,而且苏心漓的心都在兰翊舒身上,可不是那么好征服的女子。

“你让她进来吧,在门外候着。”

慕容雨转过身,看向还在门外候着的婆子,用一种和她的身体状况相符合的口气命令道。

那婆子道了声是,转身去请苏心漓和兰翊舒进来了,她这一离开,慕容雨也开始忙碌了起来,她四下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很快又回到床上躺好,而楚云,照样在床榻的内侧躺着,和方才的冰冷相比,他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尤其是在察觉到慕容雨浑身紧绷的时候,那笑意更浓了,显然是很喜欢这样的紧张和刺激。

“让她进来。”

他冰冷的声音,透着股说不出的邪肆,在慕容雨的耳边响起,慕容雨一惊,因为心中有所忌惮,想要说些什么试图改变他的主意,可在看到他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时,茫然的点了点头,他想要做的事情,她是不会反对的,当然,反对也没有用。

他是别人的棋子,而她,则是他手中的工具,锋利的工具。

苏心漓牵着兰翊舒的手,离开了云氏的院子,以最快又不会让人怀疑的速度赶到了慕容雨的院子,她怀疑,今晚上慕容雨很有可能会和她身后的那个人取得联系,这样的预感和直觉,极为的强烈。

慕容雨在定国公府能掩饰至今,必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她绝对是个擅长伪装,并且聪慧的人,她不轻敌,所以才会以身体为由,常年在院中休息,她这样做,一方面让定国公府的人愧疚,另外的话,也能得到他们的尊重和信任,而且避免和人群接触,轻易的不会让人生疑,既然她提出让人监视,她派出的人自然不会是笨蛋,到时候她想再有什么动作就难了,今日的事情,也算有一定的价值,所以她肯定会想办法告诉那人,然后商定下一步的计划。

“小姐,夫人请您进去。”

苏心漓朝着她点了点头,论礼仪周到的话,琉璃上下所有的千金小姐,苏心漓若是认第二,怕是没人敢抢在她前面排第一,苏心漓看了那婆子一眼,勾着唇,微微的笑着,“大舅妈已经歇下了吗?”

苏心漓到了之后,就让下人进去通报了,这时辰,和平日里比起来,似乎有些太久了。

“都这个时辰了,大夫人身子又不适,自然是歇下了,因为是小姐要见她,她才见的,不过她现在这样子实在有些不便,所以小姐有什么事,在门外说即可。”那婆子在定国公府几十年了,自然是晓得苏心漓在这个家中的地位的,她是慕容雨院子里的下人,她担心苏心漓会因为慕容雨让她在门外说话心生不满,这时候,自然是站在慕容雨那边,替她说话的。

苏心漓连连称是,说了一大堆歉疚的套话,只是心中的疑虑和狐疑却更深了,慕容雨既然都让她进院子了,为什么要让她在门外站着说话呢?难不成是她的屋子这时候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苏心漓越想越觉得可能,她心中自然是想要进去一探究竟的,但是这时候最忌讳的便是打草惊蛇,不要说她不肯定那屋子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就算是有,她也不会选择在这时候收网,颜宸玺和文帝都说了,这次太后大寿,云南王还有南夏大金等国都会派使臣前往,而且是身份极为尊贵的人,苏心漓敏锐的直觉告诉她,那时候必定热闹。

苏心漓随着那引路的婆子走到了慕容雨的房门前,那婆子就站在苏心漓的身前,弓着身子道:“夫人,心漓小姐已经到了。”

流云现在才还藏在慕容雨的院子没有离开,她还是保持着楚云匆忙离开时的姿势,被贴着墙,闭着眼睛,浑身的神情都是紧绷的,心跳也极快,乍一听到苏心漓的名字,整个人就好像是被人从梦中用力叫醒似的,她睁大着眼睛,她原本是想要起身的,一下就蹲在了地上,站在门口的兰翊舒朝着她的方向望了过去,因为流云没有探出脑袋,所以兰翊舒并没有看到她,兰翊舒并没有上前一探究竟,而是立马回过身,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流云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发软发虚,根本就没有一点力气,她坐在地上,手撑着地想要坐起来,但是根本就不行,没有任何的作用,想到方才的惊险,流云还是觉得后怕,心扑通扑通的在跳,因为刚才过度紧张,这会才稍稍松了口气,她就觉得两边的太阳穴涨疼,虽然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的摆脱险境,但是流云依旧有一种劫后重生之感,她想要出去找苏心漓,但是她发觉,过于紧张害怕的自己不但没有力气起身,喉咙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根本就发不出声音来,流云就只有放弃作罢。

夜里的风,吹在人的身上,凉飕飕的,尤其流云是坐在地上的,地上的湿气寒气又重,这风一吹,有一种刺骨的凉意,流云混沌的意识,慢慢的清醒了一些,她之前原本是准备出去找苏心漓的,这一稍微恢复了清醒的意识,她就改变了主意,小姐她现在似乎并不愿意戳穿慕容雨的真面目,她要这时候冲出去的话,那就打草惊蛇了,而且这件事情的后果,流云单想想就觉得棘手,而且那黑衣男子的功夫极高,她一直都藏在这里,并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如果他人已经离开了的话,这样冲进去,那她所说就是信口雌黄,到时候必定会让小姐陷入更加为难的境地,流云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时候不应该冲动,她不能让自己有事,等离开了这院子再看到小姐,她要将晚上看到的听到的一切一五一十的都告诉小姐,让她认清慕容雨的恶心的真面目,然后做好防备,不再被她伪善的面具欺骗。

流云这边刚下定了决心,就听到慕容雨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让漓——漓儿进来吧。”

慕容雨的声音听起来依旧虚弱,有些断断续续的,隔着一扇门传到蹲在墙角的流云的耳边的时候,更是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流云这会身上已经恢复了些力气,她并没有起身,而是朝着慕容雨房门的方向探出了脖子,果然看到苏心漓和兰翊舒二人的身影,还有另外一个人,因为夜里灯光有些暗,流云看不清脸,不过可以肯定是慕容雨院子里的人。

那婆子听慕容雨这样说,面上一喜,将门推开,苏心漓一脚迈了进去,兰翊舒跟着,正准备一起进去的时候,慕容雨继续道:“漓儿,你一个人进来吧。”

第两百零六章:除之

第两百零六章:

“漓儿,你一个人进来吧。”

慕容雨的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抗议,这是苏心漓拒绝不了的,因为这深更半夜的,虽然有旁人在场,但是兰翊舒一个男人,进去慕容雨的房间,确实不合适,其实想想,慕容雨做的事情虽然有不合理之处,但是她完全可以找到理由为自己辩解,慕容雨将她拒在门外,可以说是因为今日的事情生气,她放她进来,可以说是不忍心她在外面受冻,所以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指证,她绝对不会惊动慕容雨,让她有所察觉,因为她不单单要放长线钓大鱼,她甚至还想利用慕容雨去解颜宸玺身上的蛊毒,她隐约有一种极为模糊的预感,慕容雨很有可能认识在颜宸玺身上下蛊毒的那个人,她绝对不可能让他利用颜宸玺牵制兰翊舒的,因为她无法接受容忍自己的身边没有兰翊舒。

兰翊舒看向苏心漓,满满的都是不放心,苏心漓对着他微微一笑,示意他放心,“舅妈又不是洪水猛兽,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苏心漓的声音柔柔的,过了片刻,她向屋内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开口道:“舅妈,兰翊舒他不放心,您看能不能把门开着,让他在门口守着?”

苏心漓这样的请求,慕容雨自然是想要拒绝的,因为兰翊舒并非省油的灯,他的淡然和尊贵总给人一种极为锐利的压迫感,让人心生忌惮,慕容雨现在又极为心虚,她极为担心害怕兰翊舒看出些什么,但是她心中同样清楚,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很有可能会引起苏心漓和兰翊舒他们二人的怀疑,云碧刚死,他们又认定了定国公府有内奸,现在这样敏感的时刻,慕容雨当然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了,因为她知晓,如果兰翊舒真的坚持的话,苏心漓就会让步,虽然看起来,兰翊舒和苏心漓之间,似乎是苏心漓占据了上风,但是真正的操控权和主动权,在谁的手上也不一定呢,慕容雨思忖衡量了片刻,惟有同意,没有让下人将门关上。

苏心漓进了屋之后,并没有东张西望,四处乱看,而是直接走到了床边,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漓儿,你有事找我?”慕容雨的声音很轻,一如以往的亲切和蔼,因为知道了那些原本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苏心漓再面对慕容雨的时候,心中怎么都做不到像之前那样亲近,会觉得生疏,有一种说不出的距离感,甚至会觉得毛骨悚然,她觉得难以置信,简直就不敢想象,曾经那样亲近的人,原来竟那般的陌生,比陌生人还不如,毕竟,有哪个陌生人会想方设法的陷害伤人呢?甚至夺人性命。

“也没什么事,就是不放心舅妈,担心舅妈的身体,所以过来瞧瞧。”

苏心漓平静的说着,忽然叹了口气,“上次见着云姨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舅妈您自小就是云姨看着长大的,云姨没有女儿,对您和母亲都视如己出,疼爱有加,我知道您心中必定伤心,可人死焉能复生,舅妈您可一定要保重身体。”

苏心漓就站在床边,微低着身子,一双眼睛隔着床帘中间的缝隙,定定的看向了里面,他想要四处张望,但是她心知自己不能,她深吸一口气,秀气的眉头微微的蹙起,苏心漓说话的口气极为诚恳真切,满是对慕容雨的担忧,但是她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疏远不屑,但是她心中的情绪,是旁人听不出来的,对于上辈子所经历的一切,苏心漓觉得就是梦魇,因为最后悲惨的结局,让她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不美好的,但是现在,她觉得那似乎也有益处的,至少,喜怒不形于色,她完全可以做得到。

“漓儿你有心了。”慕容雨和缓的声音微微的有些颤抖,她心里原本是想告诫苏心漓几句的,数落她不该过于包庇下人,但是现在,慕容雨的心情实在有些紧张,她一心希望苏心漓说完该说的想说的早点离开,她当然是不会没事找事,说那么多话,让苏心漓呆在这里太久。

“我来的时候,外祖母已经醒了,只是因为云姨的事情,心情不大好,精神也不好。”

苏心漓叹了口气,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担忧,“舅妈,您身子不好,要不要找个大夫瞧瞧?”

苏心漓关切的征询了一句,向前走了两步,她原是想在床边蹲下的,但都还没走到床边呢,就被慕容雨止住了,“不用了!”

她一贯柔弱的声音,在这一刻,响亮尖锐了许多,苏心漓抿着唇,没有继续上前,目光比起之前,却冷了许多,方才引路的婆子分明说,慕容雨已经歇下了,刚睡醒的人,声音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样子的呢?而且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慕容雨方才那三个字的慌乱,她害怕自己靠近那床榻,或者说,那里有她不敢让她看到的东西。

“我这是老毛病了,再怎么看也就是这样了,都已经这么晚了,就不要麻烦大夫了。”

慕容雨也很快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口气有些太过着急慌乱了,很快就找好了解释的说辞,她一贯都是这般善解人意的,为他人着想,府里的下人都说她性格温婉,因为她的身体而感到惋惜,就连苏心漓也不得不承认,慕容雨确实擅长伪装,苏心漓摸了摸手中的玉珠手链,如果不是因为那场意外——

苏心漓犹豫了片刻,“是,那就明日的吧,等明日再找大夫替舅妈好好瞧瞧,舅舅和大哥都不在家,舅妈您可一定要保重身体,您若出了什么事,他们在外,必定会担心的,外祖母对您也放心不下,才一醒来就问您怎么样了。”

慕容雨恩了一声,“母亲有心了,明日,等我身子好一些,就去探望她。”

苏心漓只是听着,没有说话,她心里有一股极为强烈的念头,那就是慕容雨的床上有什么秘密,她想要上前,这样的冲动极为强烈,但是她强忍着克制住了,她很清楚,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轻举妄动,这要是平时,苏心漓早就识时务的离开了,但是现在,苏心漓却什么都没说,就算是逐客令,也应该由她来下,苏心漓正这样想的时候,慕容雨果真如她所愿开了口,“漓儿,时辰不早了,你今儿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苏心漓勾着唇,谦和的道了声是,目不斜视,“舅妈您好好休息。”

苏心漓说完,转身离开,她看了眼门口站着的兰翊舒,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挽住了他的手,她的神色依旧是淡然的,和平日并没有任何的不同,但是心中对慕容雨的怀疑却越来越深,怀疑的种子,一早就种下,而所有的一切,都用铁一般的事实告诉她,她的猜测就是事实。

这些年来,苏心漓并未在这个时辰来慕容雨的院子探望过她,但是慕容雨的性子,她却是知道一些的,她方才听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并不是那么的虚弱的,她应该会起身才对,而且她晚上说的话太少,和她一贯想要塑造的形象根本就截然不同,最最重要的是,苏心漓在慕容雨的房间闻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气息。从乱葬岗醒来后,她对气味就极为的敏感,之后学医,对气味就更加敏锐,尤其是那种似腐烂的气息,像是她养在药房的蛊虫,刚才隐隐约约的,她闻到了。

在苏心漓没出来前,流云就一直在墙角的位置蹲着,不过比起方才来说,她的情绪要稍稍稳定一些,但是浑身上下还在发软,她见苏心漓完整无缺的从慕容雨的房间里出来,松了口气,站了起来,偷偷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她心里极为害怕那男子,之所以一直撑着到现在,是因为不放心苏心漓,她想着要是苏心漓和对方动手的话,她可以找人帮忙,苏心漓完好的出来了,她自然要离开了,不然的话,等那个神出鬼没的人出来发现她的话,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因为他肯定是会在小姐离开后再出来的。

苏心漓离开慕容雨房间的时候,将门关上了,那婆子和迎苏心漓进来的时候一样,将她送到了门口,流云也已经离开了,一个人都没有的院子,格外的安静,床上的慕容雨听着关门的声音,听着苏心漓和兰翊舒等人离去的脚步声,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她的额头,还有手心,全部都是汗,因为惊怕积的冷汗,她倒在床上,看着床顶,深吸了几口气,呼吸都是急促紊乱的,过了片刻,神情稍稍放松下来的她才想起身边的人,她转过身,借着并不怎么明亮灯火,就看到楚云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神色看向她,那眼神,还有嘴角勾起的弧度,似乎是嘲讽,又似乎是轻视,慕容雨心中一惊,一下就清醒了,心中却更加的惧怕。

“楚郎。”

她小心翼翼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讨好。

“你很怕她?”

虽然是疑问,但是楚云的口气却是肯定的。

“她很聪慧,而且观察力惊人,不得不防。”其实说到底,是慕容雨自己心虚,要是被苏心漓发现楚云的话,那他们之前所做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同样的,她也就失去了可以绑住这个男人的价值。

“确实是个聪慧的女子,而且,长的很漂亮,听说她还很有才华,这样集美貌,智慧,才华于一身的女子,实在是太少了。”

在说起苏心漓的时候,楚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和惊叹,慕容雨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醋酸味十足道:“楚郎是喜欢她了吗?但是她已经心有所属了,而且她对兰翊舒可是情根深种,当初,还是她自己向皇上请旨赐婚的。”

“真是个痴情的女子。”

楚云说着,也从床上坐了起来,翻身下了床,极为优雅从容的穿上了衣裳,那一身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衣穿在他的身上,不但不让人觉得沉闷,反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慕容雨见状,掀开被子,也站了起来,低着身子,极为柔顺的替楚云更衣,“那她,你准备怎么处置?”

慕容雨口中的她,指的自然是苏心漓。

“你的表现,让我很失望,她已经怀疑你了。”

慕容雨闻言,一愣,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楚云。

“所以必须除了她。”慕容雨现在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显然不是暴露的时候。

“主人大业路上的绊脚石,不管是谁,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楚云的声音,冰冷如锥,有一种说不出的阴狠,慕容雨听了,垂下了脑袋,嘴角,却是上扬的。

第两百零七章:意外

第两百零七章:

苏心漓牵着兰翊舒的手,从慕容雨的院子离开后,并没有回去休息,而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和兰翊舒一起躲起来了,她自小是在定国公府长大的,定国公府的孩子又多,小时候打打闹闹的,经常玩游戏,定国公府这些年都没有变过,所以苏心漓是极为熟悉的,慕容雨这一带,苏心漓虽然不常来,但也不会陌生,一下就找到了适合藏身的地方。

“兰翊舒,你方才可有什么发现?”苏心漓微侧着身子,看向兰翊舒,很是小声的问道。

“窗棂有灰,而且,你舅妈很不对劲。”

慕容雨是个极为心细的人,她既然让苏心漓进去,必定是将东西都收拾好了,不会露出把柄的,很难有所发现,但就算这样,兰翊舒站在门口守着的时候依旧没有闲着,他四处都查看了一番,靠门口左边的窗棂,上面有一丁丁黑色的灰,那应该是和一般的香火不一样的灰尘,不然的话,夜里这么大的风,必定会被吹散,而且,他虽然没和慕容雨接触过几回,但是他觉得慕容雨晚上的举动,是有些反常的,但具体是哪里反常,他也说不上来,这只是他的直觉反应,因为对慕容雨的怀疑产生的直觉反应。

“灰吗?”苏心漓默念了一声,抿着唇,拧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舅妈是很不对劲,苏心漓觉得,她与自己说话的声音,除了紧张惶恐外,似乎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娇媚,因为上辈子是后宫之主,每日那些妃嫔都会向她请安,得宠的女子和不得宠的女子说话声音是完全不一样的,尤其是前夜承宠的女子,那声音,苏心漓讲不出来,但她能感觉得到,刚刚慕容雨说话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想到了那些人,还有就是那气味。

兰翊舒点了点头,因为担心被被人察觉,苏心漓没有再开口问兰翊舒话,只是静静等着,直觉告诉她,继续呆在这里的话,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苏心漓没等一会,兰翊舒放在她肩上的手忽然一紧,苏心漓扭头,陡然睁大着眼睛看向兰翊舒,兰翊舒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另外一只放在苏心漓肩上的手手指了一个方向,苏心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没一会,就看到了一个极为鬼祟的身影。

因为是在黑夜,再加上那人的发丝似乎有些凌乱,所以看不清她的脸,但是从身形上来看,是个女子,而且她应该极为慌乱,因为她走路的步伐极为的不稳,跌跌撞撞的,不长的路,摔了两次,虽说夜里的灯光不怎么明亮,很容易摔跤,但她明显不是,她一双眼睛四处张望,似乎是在寻找些什么,苏心漓看着她的背影,越看越觉得眼熟,她突然想到什么,看向兰翊舒的眼睛瞪的更大,然后放低声音,用惊讶的口气道:“是流云。”

这深更半夜的,流云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苏心漓一下就想到了流云之前出现的方向,很快就猜测到了原因,而兰翊舒一下就想到自己方才在慕容雨院子时那偷藏在角落的人影,苏心漓轻轻的叫了声流云,不过慌乱的流云并没有听到,苏心漓看了兰翊舒一眼,挣开了他的手,朝着流云的方向追了出去,因为流云是一边走路一边找人的,所以她走的并不是很快,苏心漓边走边叫,因为担心有人从慕容雨的院子里出来发现什么,所以苏心漓跑的很快,没一会就追上了流云,拽住了流云的手。

流云是从慕容雨后院的狗洞离开的,她的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着的状态,因为时辰已经很晚了,再加上慕容雨下令让大家在屋子里面休息不准出来,所以她并没有遇上任何人,她是和苏心漓差不多同时离开的,她走的这样急,就是为了和苏心漓碰面,她满心都想将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流云,同时,也想早点和苏心漓见面,有苏心漓和兰翊舒在身边,她就不至于会这样的慌乱紧张,她离开慕容雨的院子后,就在找苏心漓和兰翊舒,但是因为担心惊扰到其他人,她根本就不敢叫人,她完全专注于自己找人的世界,黑夜里那般的安静,但是她却没听到苏心漓的脚步声,就连苏心漓叫她她也没听到,手乍被人捉住,流云吓了一跳,她那张原本就难看的脸面色一下变的苍白,没有一丁点的血色,就在她张大嘴巴想要惊叫出声的时候,苏心漓上前一步,动作极快的捂住了她的嘴巴。

苏心漓用手指撩开了流云脸上的头发,见是流云,面上露出了喜色,她一整个晚上都没看到流云,心里也担心的很,现在见她无恙,完完全全松了口气。

“流云,是我。”

苏心漓的声音很轻,那双漂亮的媚眼儿有一种名为欣喜的情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觉得流云现在的情绪相当的不稳定,激动,慌张,恐惧,她捂着她嘴巴的手能清晰的感觉到所有的一切。

“你不要害怕,不要叫。”

苏心漓说话的时候,流云就那样傻傻的,目不转睛的盯着苏心漓看,然后,有眼泪顺着她的眼角,缓缓的滑落,她张了张嘴巴,发出呜呜的声音,苏心漓会意,松开了自己的手,流云刚刚被苏心漓那一拽,她还以为是那黑衣男子,吓得魂都没有了,这会,全身都在发软,没有一丁点的力气,苏心漓一松开她,她腿一软,就要坐在地上,苏心漓忙用双手将她抱住。

“小姐。”

流云叫了一声,张大着嘴巴,完全没有任何形象的哭出了声,她现在的样子极为的狼狈,发丝凌乱,而且身上还受了伤,简直有些惨不忍睹,苏心漓看着,也极为的不忍心,更觉得愧疚,如果不是为了自己,流云现在还在苏府好好的,她其实可以不用遭这份罪的。

“我——你——大夫人——”

流云手指向自己,又指向苏心漓,然后指向了慕容雨所在的院子,可能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了,声音已经完全哽咽了,而且她心里的惊惧到现在都还没平复,一直到这一刻,流云的心还在剧烈的跳动。

苏心漓见状,轻拍了拍流云的背,柔声哄道:“没事的,慢慢说。”

“小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手脚发软的流云靠在苏心漓的怀中,哭的比之前还要大声,但是那哭声,还是极为压抑的,并不是很大声,但是那喘气的声音却很粗很急,苏心漓拍了拍流云的背,正准备出声安慰,靠在她肩上痛哭的流云忽然晕倒了过去,苏心漓知道,此刻的流云应该是虚弱的,不单单是身体上的,还有心上的,今天的变故太多太大,她必定是又惊又怕难以接受,但是她没料到流云会突然晕过去,她这样毫无征兆的晕倒,苏心漓一下承受了流云身体的全部重量,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双手牢牢的将苏心漓搂在怀中。

“兰翊舒。”苏心漓斜眼看向身旁站着的兰翊舒,然后用眼角瞟向了流云的方向,示意他帮忙,她知道他有洁癖,流云现在这样子他必定不会愿意接触,而且他说过除了她以外的女人,他都不怎么喜欢,她也不怎么喜欢兰翊舒去抱别的女子,但是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出来吧。”

兰翊舒话刚说完,齐云如风一般出现在了苏心漓的跟前,顺势就接过了她怀里抱着的流云,苏心漓则目瞪口呆的看向齐云,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一丁点也不知道。

“齐云齐磊,他们都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这一点,兰翊舒并没有向苏心漓特别解释,齐云齐磊是他的贴身随从,除非有特别的交代,不然都是随身跟着的,现在,齐磊替苏心漓掌家,基本是不能跟在兰翊舒身边了,齐云没什么事情,不但会光明正大的跟着,还会像今晚这样,暗中跟着。

兰翊舒都还没下令,齐云就已经抱起昏迷的流云,朝着苏心漓歇息的院子的方向走去,而兰翊舒则牵起了苏心漓的手,紧紧的,十指相扣,“苏心漓,下次不要让我抱别的女人。”

兰翊舒的口气认真又严肃,苏心漓隐隐听出来他似乎有些生气了,她心里是觉得兰翊舒这气生的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也没有辩解,因为这不是她第一次觉得兰翊舒生气生的奇怪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啊,这不是被逼无奈嘛,不过兰翊舒因为这样的事情生气,苏心漓心中还挺开心的,那是一种极为隐晦的却有甜蜜的情绪,她一点也不觉得兰翊舒不近人情,不通情理,他的一些小怪癖,总会让她冷寂的心,生出一种莫名的欢喜来。

“我们回去吧。”苏心漓回头看了眼慕容雨院子的方向,转身追着齐云的方向走去。

兰翊舒看向苏心漓,应了一声,“确实不用等了,应该会有人告诉你答案的。”

苏心漓疑惑,侧身看向兰翊舒,兰翊舒只是摸了摸苏心漓的脑袋,“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等会,等流云醒来,我们就都会知道的。”

从流云刚刚跑过来的方向来看,她就是从慕容雨的院子出来的,如果他猜测的没错的话,那他刚刚感觉到的那个人就是流云,流云原本好好的,突然昏迷,必定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或者是惊吓,想来,晚上慕容雨的院子必定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苏心漓见兰翊舒故意卖关子,没有继续再问,她蓦地想到什么,很快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情,她对着兰翊舒笑了笑,跟在齐云的身后。

兰翊舒和苏心漓二人才离开没多久,就有一道黑色的矫健轻灵的黑影从慕容雨的院子飘了出来,之所以用飘,是因为他的速度极快,身形如鬼魅一般,根本就没几个人能追的上,一直到那道黑色的身影彻底离开,有一道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他一半的脸隐在黑暗中,另外一边在光明中的脸明明灭灭的,晦暗不明,阴沉不定,他的双眸傻傻的望着那黑衣人出来的位置和方向,是掩饰不住的震惊和讶异,那人不是程子风是谁?

因为很少住在府里,程子风和程子轩的院子位置都比较偏,程子风每回回院子的时候,都是要从慕容雨这边经过的,方才程鹏让他们各自离开后,程绍伟让他们留下了,对他们又耳提面命了一番,刚刚才回来,他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苏心漓拉着兰翊舒从慕容雨的院子里出来,然后又瞧瞧的躲藏了起来,他也跟着躲了起来,他没料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第两百零八章:残忍现实

第两百零八章:

苏心漓和兰翊舒回到院子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定国公府内,静悄悄的,夜里的风吹在身上,凉意十足,苏心漓的手,也是凉冰冰的,就好像在冰水中浸泡过似的,没有一点温度,虽然在知道出事后,她一直极力保持了冷静,化解了自己的危机,但是因为牵涉到了定国公府,她是有些心慌的,而这种心慌和恐惧,让她到现在都还没平静下来,尤其想到慕容雨,她的心更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

就算回到院子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苏心漓还是没能歇下,她替已经昏倒过去的流云看了一下,确定她是受惊过度才会昏迷,并没有大碍,才松了口气,不过她并不放心流云一个人,也是想要尽快知道今晚在慕容雨那里她到底见到了什么,所以并没有离开,她心里十分肯定,流云必定是在慕容雨的院子看到些什么,而她看到的,不单单对她来说极为震惊,或许对她来说也会是个很大的意外,她应该还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吧,不然的话,不会一见到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就晕过去了。

苏心漓迫切的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心中又是害怕的,害怕自己接受不了,更担心那件事情会扰乱定国公府所有的平和和谐,但是她同样清楚一点,自己现在别无退路,没有选择,不管是怎么样的结果,她只能选择接受,然后采取对定国公府最有利的措施和手段。

兰翊舒担心苏心漓的身子,一直都在劝,因为今天苏心漓实在是太累了,从早上到现在几乎都没有歇,不但如此,整个人还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情绪又大起大落的,也就晚上用了几口饭,都没有歇息,而且她累的不单单是今天而已,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没怎么休息好,精神原本就不好,比起平时虚弱了许多,兰翊舒如何能放心的下?但是苏心漓自己坚持,兰翊舒就只有妥协,然后留下来陪着苏心漓一起,许是这段时日真的太累,苏心漓守了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兰翊舒看着坐在床榻边上耷拉着脑袋睡过去的苏心漓,蹲下了身子,伸手将她垂在眼角的发丝拨到耳后,因为这几天都没休息好,苏心漓眼圈四周都是青黑色,面色也极为的苍白,就算是在睡觉,那样子看起来也极为的憔悴,巴掌大的小脸,那样子看着让人觉得心疼,兰翊舒温柔的抚摸着苏心漓的脸,将她眉间的褶皱一点点抚平,眉色满是温柔怜惜。

“齐云,你在这里守着。”

兰翊舒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眸注视的依旧是已经睡过去的苏心漓,他低着身子,将苏心漓抱着到了另外一个房间休息。

苏心漓真的是太累了,再加上是兰翊舒抱的她,原本警觉性很高的她中途并没有醒来,一直到第二天辰时,当窗外的阳光射进来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兰翊舒虽然睡的比她晚了一些,但更早起来,苏心漓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穿戴整齐,在床边坐着了。

“兰翊舒。”

苏心漓眨了眨眼睛,冲着兰翊舒笑了笑,然后用手遮挡住了眼睛,话才说完,她突然想到什么,将挡在眼睛的手拿开,蹭的一下就坐了起来,她睁大着眼睛看向兰翊舒,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下子就清醒了,“流云呢?她怎么样了?已经醒过来了吗?”

坐在床边的兰翊舒伸手将她挡住眼睛的发丝撩开,柔声道:“她已经醒了,等收拾好了就过来找你了,我一直让齐云跟着她呢,不会有事的。”

半个多时辰前,昏迷过去的流云就已经醒了,她一醒来就找苏心漓,就和现在的苏心漓一样,兰翊舒一早就醒来了,不过一直都在床上陪苏心漓,是那个时候才起身的,当时苏心漓还没有醒,兰翊舒不忍心吵醒她,昨日齐云抱流云回来的时候,她极为的狼狈,他就让她先去洗漱了,再去用点吃的,等苏心漓醒来再过来。

苏心漓听兰翊舒这样说松了口气,心里也猜出了大概,知道应该是兰翊舒不愿将自己吵醒,睡了一觉,她现在意识和思绪都清醒了许多,情绪也冷静了许多,她也不着急了,更衣洗漱,等她传早膳的时候,流云才从外面进来,她的穿戴极为整齐,虽然脸色还是有些差,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完全没有了昨日的狼狈,眉眼间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沉郁和担忧,仿佛透着阴霾,她脸上的伤好了一些,不过还是能看出再抓痕,但是苏心漓倒是不怎么担心,因为那疤痕不是很深,以苏心漓现在的医术,她有把握不会让她和流朱那样留下伤疤。

“奴婢给小姐请安。”

流云的声音,和昨晚上相比,平缓了许多,那双眼睛流露出的情绪,也平静了一些,虽然她的经历比起苏心漓来说还少了一些,但是经历过痛失全部家人的她,人生也算是大起大落,她的冷静自持,比起苏心漓来说,自是逊色了一些,却不是一般人能及的。

苏心漓看向她的目光有些愧疚,一如她对流云的心,如果说昨晚上流云真的冒险去了慕容雨的院子的话,苏心漓很清楚,她所做的一切,必定是为了自己。

“还没用早膳吧?”

流云抬头看向苏心漓,蠕了蠕嘴,她的那双温柔同时又满是坚毅的眸子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可她此刻却一句话都没说出口,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她心里知道,对她恩重如山的小姐也还没有用早膳,而她接下来说的这件事情,必定会让她没有食欲,她的小姐,从来都不是个狠心绝情的人,她考虑别人,尤其是定国公府的人,从来都比为她自己考虑的多的多。

“坐下来一起吃点吧。”

流云没有说话,偷偷的看向兰翊舒,还不待她有动作呢,她身后站着的齐云已经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了,他的一双眼睛看着桌上的膳食,晶亮晶亮的,然后笑着说道:“好多好吃的啊,不吃白不吃。”话刚说完,他就旁若无人的动筷了,流云看着他故作夸张的模样,勾了勾唇角,在他的身边坐下。

“流云,这次的事情,委屈你了。”

苏心漓亲自给流云夹了她最爱吃的菜到她的碗里,一双眼睛,极为诚挚的看向她,因为昨天苏心漓哭过,虽然已经过去一个晚上了,苏心漓的眼睛还是红红的有些肿,配上那张苍白的脸,依旧憔悴,流云一怔,抬头看向了苏心漓,紧咬着唇,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摇了摇头,“小姐,奴婢一点也不委屈,能伺候小姐,为小姐效命,是奴婢的福气,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流云说了这些话后,深吸了一口气,也红了眼眶,尤其想到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可能对苏心漓造成的伤害和困扰,流云心里头更是难受的厉害,她真觉得,和自己之前相比,苏心漓真的是太苦了,她心里和肩上所承受的,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不是小姐的话,我的父亲母亲弟弟还有其他人到现在都还死不瞑目呢,昨日的事情,也是多亏了小姐。”

流云的声音并不是很大,甚至有些低,她之前的情绪原本还算是稳定的,但是现在声音却有些哽咽,因为苏心漓,她肩上的担子已经卸下了,但是苏心漓呢?虽然流云相信苏心漓的能力,但是她真觉得苏心漓想要做的事情实在太过艰难,虽然昨日她九死一生,那种感觉,就和上次亲眼见到父母和弟弟在自己跟前被杀一样恐惧悲痛,但是她心里头真的不怪苏心漓,一丁点埋怨都没有,甚至觉得感激,感激苏心漓对她无条件的信任,她的心里,真的很感动。

苏心漓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食物,笑着对流云道:“多吃点。”

流云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拿起筷子,垂着头吃饭,低头的瞬间,她的眼眶,再次红了。

接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就连齐云都没有,不过大家都吃的很慢,尤其是流云和苏心漓,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但是两个人吃的都不多,甚至有点少,刚放下筷子,很快就有下人进来收拾东西,齐云流云还有兰翊舒则跟着苏心漓到了她的卧房,卧房外原本是有下人守着的,苏心漓让她们全部都下去了。

“流云,昨晚上从祖母的院子离开后,你去哪里了?看到了什么?”

苏心漓定定的看向流云那双惶恐又有些担忧忐忑的眸子,问的极为直接。

流云看了四周一眼,那小心翼翼的神色让苏心漓越发肯定,她接下来要说的肯定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兰翊舒看了齐云一眼,齐云会意,笑了两声,走到了门口坐下,给他们守门去了。

流云看向苏心漓,向她的方向走了两步,几乎只是在瞬间,她原本就难看的脸色,变的越发的难看起来,“奴婢离开老夫人的院子后,偷偷跟着去了大夫人的院子。”

流云的面色苍白,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似有些哆嗦,像是在害怕什么,她的两只手也在颤抖,极为的明显,流云直接紧握成拳,苏心漓见流云这般的不对劲,没有追问,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平静的等待着,她太过清楚,流云肯定会告诉她,她昨晚上四处找自己,应该就是为了告诉自己这些,苏心漓的神色是平静的,但是心情却起伏的极为厉害,甚至是忐忑担忧。

“奴婢看到了,昨晚上在大夫人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奴婢都瞧得清清楚楚,小姐,您一定要听奴婢把话说完。”

苏心漓闻言,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却还是点了点头,为了不给流云压力,她极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平静的说道:“恩,你说吧,把你看到的,一五一十的都说清楚。”她的声音是没有太大的波澜,但是那拿着杯盖的手却是一顿,整个手心牢牢的握住了杯盖。

流云得了苏心漓的命令后,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跪在了苏心漓的跟前,苏心漓一惊,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她原本是想拉流云起身的,让她坐着说的,但是见流云双手扶着膝盖,垂着脑袋跪着,又很快坐下。

“昨晚上两个少夫人扶着大夫人回了院子后,二少夫人说了许多小姐的坏话,大夫人没有搭理她,二少夫人讨了没趣,很快就离开了,大夫人院子里的下人本来就少,之后全部回了院子,当时院子里极为安静,奴婢听到大夫人的院子里似乎有什么动静,然后就看到大夫人不知道点了什么东西,没一会,就有个黑色人影飘进了院子。”

流云之所以和苏心漓说许氏和张氏的事情,其实是心里不平,替苏心漓觉得委屈,苏心漓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定国公府,事实上,就是在护着她们的性命,同时让她们可以继续顶着定国公府儿媳妇的光环,继续锦衣玉食,受人尊崇,但是那些个人,却将苏心漓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不但不知道感恩,还在背后编排苏心漓的不是想要挤兑她,流云她心中如何能服气?流云知道,想要让苏心漓不管定国公府的兴旺,不管他们那些人的死活,她肯定是做不到的,因为定国公和老夫人还有几位少爷对小姐是真的好,但是对许氏那些人,就算是为了整个程府,她也没必要忍气退让,因为那些人,根本就不值得。

流云说的这些,苏心漓早就猜到了,她并不意外,她们会在背后说她的坏话,上辈子,她身为后宫之主,整日都是和那些有心机的女人打交道,比许氏张氏程郑氏她们过分的人比比皆是,在这点上,苏心漓已经淡然了,只要她们不和慕容雨和夏婉婷那样,做出对整个定国公府不利的事情,看在几位哥哥还有侄子的面上,她是不会和她们一般计较的。

“那人的功夫极好,我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那人,那人——”

流云垂着脑袋,虽然苏心漓没能看到她的脸,不过她能感觉到苏心漓的为难。

“那人是谁?我认识的吗?”

流云紧咬着唇抬头,看向苏心漓,如苏心漓之前猜测的那般,她的样子,看起来纠结又为难,她嗫嚅着嘴唇,睫毛颤抖的极为厉害,苏心漓也不催促,只是看着她,流云苍白的脸,泛起了红晕,极为小声的说道:“那人,是个男子。”

男子?是个男子?老实说,苏心漓在刚听到那黑衣人是个男子的时候,并不是很意外震惊,在她看来,那不过是个和慕容雨接头的人,或者说,是操纵慕容雨的人而已,但是她越看流云的神色,就越觉得不对劲,苏心漓正猜测缘由的时候,流云又继续道:“大夫人和那男子的关系很不一般。”

流云闭着眼睛,像是豁出去一般,她说话的速度极快,话说完,她苍白如纸的脸,一下红的仿佛要滴血了一般,似乎,那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而事实上,这确实是一件不好开口的事情。

苏心漓并非未经人事的女子,她更不是傻子,流云都这个样子了,她如何能猜不出来?关系很不一般,这只是委婉的说法而已,苏心漓抿着不自觉变的苍白的唇,用有些哆嗦的声音道:“继续说。”

苏心漓向后用力的靠在椅子上,她觉得自己正在强迫自己接受一个自己完全不想接受不能接受害怕接受的事实。

“奴婢到窗角的时候,就看到大夫人抱着那男子,样子极为的亲密,那男子抱着大夫人到了床上,之后——”

流云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都没声了,头垂着几乎都快要地面了,不要说当时知道这件事情的流云傻眼了,苏心漓和兰翊舒听流云这样说,也是吃了一惊,尤其是苏心漓,一下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地上跪着的流云,因为动作过猛,她的手肘不小心碰到了放在桌上的杯子,茶杯彭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碎片四溅,所幸没有砸在流云的身上,外面的齐云听到声音,转过身,向后看了一眼,见苏心漓一边脸色苍白,另外一边却涨的通红,仿佛充血了一般,还有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仿佛充血了一般,再看地上的流云,心里头也生出了满满的好奇,他又偷偷看了眼同样流露出了震惊之色的兰翊舒,转身继续守着,他只觉得,那应该是一件越少人知道越好的事情。

兰翊舒见苏心漓起身,也站了起来,握住了她冰凉的手,苏心漓没有挣脱,而是看向地上跪着的流云,“你刚刚说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那声音却极为的尖锐,“昨晚上那么黑,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吗?”

流云这才抬头,因为矛盾和难受,她的眼睛也蓄满了泪水,她看向苏心漓,苏心漓现在这样子,真的很让人心软,她有些不忍心,但是这是事实,而且对慕容雨那种人,若是死心了不抱任何的期望,只会有好处吧,在流云看来,那应该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流云深吸一口气,狠了狠心,做发誓状,继续道:“奴婢看的真真的,绝对没有错,奴婢发誓,若是奴婢对小姐有半分的欺骗,就不得好死。昨晚去大夫人院子里的就是个男子,而且大夫人与他的关系极为的暧昧,奴婢还隐约看到了那男子的长相,极为的帅气俊逸,不像是琉璃的男子,大夫人对他,十分的喜欢。”

流云这时候也顾不得害羞了,说的极为直接。

“奴婢当时也不敢相信,大夫人那样冰清玉洁又高傲的人,怎么回事那样的女子?但是小姐,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之前对小姐您还有其他人不是一直都很和蔼吗,结果,她一心都想害死您。”

苏心漓不愿意接受,流云的话,却在逼着她接受,苏心漓觉得身子发软,向后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在流云告诉她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最开始是觉得不可能,难以接受,但是很快的,她又觉得担忧,如果事情真的像流云说的那样的话,大舅妈对大舅舅应该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她之前就已经怀疑,之前战场上慕容雨那次受伤是蓄意谋划的,而现在,这样的想法越的浓烈了,但是大舅舅对舅妈是真心的,这些年他一直不娶,除了愧疚,更多的是因为对她的爱,如果大舅舅知道这件事情,他一定会很难过的,这样的背叛,会造成的伤害太深,因为曾经经历过,这种痛,到现在,她想起来,就觉得一般人难以承受,她并不希望程邵廷也承受这样的苦楚,所以她希望,这所有的一切,是假的,是流云看错了,但是现实就是现实,总是比你想要的残忍太多。

苏心漓颓然的坐着,此刻,担忧还萦绕在心尖的她又觉得气愤,是的,气愤,慕容雨她怎么能背叛大舅舅?她怎么能这样玩弄大舅舅的感情?怎么能这样玩弄定国公府上下的感情?她没有心的吗?她在定国公府这么多年,感受不到定国公府所有人对她的真心的吗?苏心漓觉得慕容雨实在是太过分了,简直不能原谅。

“小姐。”

流云见苏心漓半天都不说话,跪着走到了苏心漓跟前,扯了扯她的手,苏心漓猛然回过神来,吐出了三个字,“继续说。”

她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让人担忧,但是那双漂亮的媚眼儿,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坚持还有不会倒下的坚毅,兰翊舒没有说话,流云看着这样的苏心漓,却忍不住红了眼眶落泪,心里头对慕容雨越发的怨恨,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手段伤害对她好的家人呢?

“因为那男子的功夫极高,奴婢怕被发现,想要尽快离开,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们突然说话了。”

想到昨晚,流云心里头虽然还觉得惊恐,不过确定自己已经安全的她这会已经冷静了许多,苏心漓说要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她就一边回忆一边和苏心漓说。

“那男子问大夫人,这次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大夫人说,云姨已经死了,不该说不能说的,她永远都没有机会说了,唯一可惜的是,不能将这次的事情嫁祸给小姐。”

苏心漓闻言,那双布满了忧伤愤怒的双眸迸射出了冰冷的寒光,她自动啊,这次的事情,十有*和慕容雨有关,她之前就有猜测说可能是云碧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让慕容雨心生忌惮,所以她下手杀人灭口,但是当这件事情真的被证实的时候,苏心漓心里头还是觉得难受,心像是被针刺了一般,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和悲哀来,为云碧。慕容雨的母亲过世的早,她将慕容雨当成女儿般照顾呵护疼爱着,如果她泉下有知,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慕容雨设计的,会是什么样的心情?而更让她诧异震惊的是,慕容雨抱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才能对她痛下杀手?她没有心的吗?还是说她就是那种没心没肺,忘恩负义,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那男子还告诉大夫人说,小姐应该是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并且锁定了几个目标,这样光明正大的安插人,其实是为了监视,同时也是为了给那个人一次机会,他还问大夫人,需要这样的机会吗?大夫人说——”

流云想要什么,偷偷瞄了苏心漓一眼,没敢继续,“她说什么了?流云,你只管说。”

事情都已经变成现在这样子了,不管慕容雨怎么回答,她都不会再对她怀抱希望,既然对那个人已经绝望了,她已经下定决心不顾念任何的旧情利用她了,那她还有什么是不能知道的呢?

“大夫人说,她不需要,她只要和那个男人厮守在一起,奴婢想起来了,她叫那个男人楚郎。”

“楚郎。”

苏心漓喃喃默念了一声,目光冰冷,神情冰冷,声音更是冰冷到了极致,她冷冷的笑了一声,说出的话,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还真是亲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