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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锦绣阁出来已经是快中午了,沈夫人则带着她们去了翠屏楼,到了二楼的包厢,莹绣拿出一锭银子给抱琴,“出来一趟你也别空手回去,出去买些东西回去带给她们,早去早回。”

莹惠见此也塞了一锭银子给身后的丫鬟,沈夫人只吩咐别误了时间回来,也没再多言。

翠屏楼的菜上的很快,李氏今天心情极好,从窗台上看下去,路上行人来来往往,经过的马车也许多,其中不乏身着华贵的男子身后跟着随从经过,感慨道,“这京城的人确实比郴州的多啊。”

莹绣安静地坐在那里,倒是莹惠时不时地和沈夫人说上些悄悄话,看着没什么规矩,可沈夫人眼底都是掩盖不去的宠溺。

莹绣收回了视线,手捧着饭后的茶小口地抿着,没过多久,抱琴就和莹惠的丫鬟一块回来了,莹韵也吃的差不多了,沈夫人就让身后服侍的丫鬟去付了钱带着她们回了沈府。

翠屏楼中二楼一间雅座,半开的窗内坐着一个人,视线落在从翠屏楼出来的莹绣身上,看着她上了马车才收回了视线。

“表哥,怎么人家说话你都不听啊。”木婷兰见他对自己不理不睬,一跺脚嘟着嘴有些不满,想要上前拉扯他却被他身旁的黑衣男子给吓到了,眼泪汪汪地看向身后的钟从文,“表哥~”

“适才没听清楚,你说什么?”齐颢铭回了神看着她,木婷兰不高兴地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只有来来往往的人群,不满地瞪了他们一眼,“表哥你都不认真听我说话,我说我要跟着从文表哥去你那里住上一段日子。”

“不行!”齐颢铭当即拒绝,一双美眸中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再说连从文都别去我那里了,我行动不便,也招呼不好你。”

“表哥,是祖母让我过来陪陪你的,你怎么赶我呢。”木婷兰被他这一凶更加委屈了,一双受了惊的眼睛中含着泪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男女授受不亲,婷兰到了待嫁年纪,不适合留在我那,容易让人说闲话。”齐颢铭略感头疼,看了一眼钟从文,“你们还是都回去了。”

“表哥你!”木婷兰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一般红着脸又不知道说什么,钟家老祖母的意思就是让从文带着婷兰过来和齐颢铭培养培养感情,到底是到了说亲的年纪,钟家还是希望是亲近的人陪着这个外孙的好。

木婷兰委屈就委屈在自己都没嫌弃表哥站不起来,表哥却一直对她不理不睬,说话语气又重,钟从文见她要哭了,急忙拉住了她对齐颢铭说,“表哥,我一个人去陪着你就可以了,婷兰她这就回去了,只是出来看看你,吃个饭。”

“可是...”老祖宗不是这么吩咐的啊。

“我累了要回去了,你先送婷兰回去,等会自己过来。”无需齐颢铭再多强调,钟从文就拉着不情不愿地木婷兰下去了,到了门口木婷兰一甩他的手气呼呼地道,“为什么不让我去陪着表哥。”

“送小姐回去。”钟从文也不回答她,把她往马车里一塞,吩咐下人送她回了钟府,再到楼上雅座的时候,齐颢铭已经准备要离开了。

“表哥,人我已经送回去了,那我跟你一块回去吧。”作为钟家的嫡亲子孙,钟从文却只能小心翼翼地看齐颢铭的眼神,原因无它,因为钟家老祖宗吩咐了,要他好好去南阳侯府陪着表哥,直到他有娶亲的念头为止。

由于齐颢铭腿脚问题,钟家也为他求过不少医,可都没什么效果,如今他年纪一到,除了侯爷之外,作为外祖家的钟家也十分关心他的婚事,再从中挑贤惠能够照顾好他的妻子,不如从钟家里面选一个,知根知底也能最好的关心他照顾好他。

齐颢铭就是太清楚老祖宗的想法,所以断不能让婷兰住进侯府里面,以免有不必要的麻烦。

钟从文是做贼心虚,一路上心里都琢磨着怎么和他开这个口,直到回了侯府,齐颢铭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后,他还在那里纠结为什么老祖宗把这个任务交给他来做,难道整个钟家就他看起来是最清闲不过的么。

“在我这无趣的很,你不用刻意过来陪我。”卓夜将齐颢铭抱到了卧榻上和钟从文对坐着,上面的小桌子上摆开了棋盘,齐颢铭手执黑子见他一脸的纠结笑着说道。

“怎么会呢。”钟从文嘿嘿一笑,目光落在他的腿上,“表哥,这是一点都没有好转么,不能自己站起来这里做。”

齐颢铭摇摇头,将黑子放入棋盘里,“这只会越来越严重,近来感觉腿好似有些萎缩,老毛病,也不值得说。”

“那表哥你打算,何时成亲?”钟从文咬咬牙还是问了出来,齐颢铭轻而易举的落下一子,将他中间包围的白子都拿了出来,慢悠悠的说道,“我这般娶了亲岂不是害了姑娘。”

“那也会有好的一天啊,表哥你四叔那不是有好消息么。”

齐颢铭眼神一凛,随即消散,“四叔若是有好消息怎么会不告诉我,外面传的多了什么话都有,不可信。”

钟从文咕囔了一阵才猛然发现,这棋盘上的白子快要被齐颢铭给吃光了,哀嚎一声干脆刷无赖地趴在了桌子上,“表哥你每回都这么不客气,就不能让我输的稍微好看一些。”

齐颢铭见此笑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再说了,你有见过两军打仗,败的那方会要求胜利的让自己败的好看一些?”

钟从文干脆眯眼不说话,老祖宗,你是不是觉得全家就我最没用,刚好闲着无事过来让表哥损一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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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

沈夫人带着她们回了沈家,各自回了院子之后,莹绣看着抱琴变戏法似地从身上掏出了好些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怎么不拿在手中,这么藏着不难受。”

“小姐待我们好,夫人看了未必好说,见我买的太多说不定扣我们的月银了。”抱琴嘟着嘴将东西一份一份的分好了,严妈妈走进来首先得了一份,听了她又说了一次,捏着她的鼻子笑道,“你这鬼灵精。”

抱琴抱着这些买来的胭脂水粉出去分了后再回来,莹绣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午憩,抱琴将从厨房里拿过来的果子放在桌子上,沈夫人招待李氏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尽管略有些不待见,到底还是尊财神,左右还是需要供着,这府里头的伙食跟着也好了不少。

“小姐,中午出去的时候,我在那集市上听到了有人在说,南阳侯府的世子爷想要娶婳坊的清倌人回去做世子妃呢。”抱琴替她拉下了一面的罗帐,好奇地问道,“上回您不是去游湖了,那柳絮儿长的是不是很美”

莹绣顺着头发的手顿了顿,“她确实是很美,外面诸多流言,不可信的。”将长发撩拨到耳后,莹绣拉起那被角盖在了身上。

“我看他们说的倒是挺真的,因为就在早上婳坊那就有侯府的马车停着,还有人拿着一箱箱的东西进婳坊呢,都有人看到世子下车进去的。”抱琴给莹绣掖好了被子,放下了罗帐关上门出去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莹绣伸出手抱在胸前,想着抱琴刚才说的话,她怎么不记得齐颢晟有如此兴师动众地去婳坊过,侯爷怎么会同意一个妓子进入侯府,还是做世子妃的位置。

不止是莹绣想不透,连着沈在婳坊的柳絮儿也想不通透,看着满屋子齐颢晟送过来的金银珠宝,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外面的丫鬟端着切好的水果走了进来,看到她托腮地靠在窗边,将果盘子放到她面前,“小姐,世子爷送来了这么多东西,您怎么一点都不开心呢。”

“他这又是何必呢~”柳絮儿叹了一口气,这是要将他们两个都推至风口浪尖不成,站的高摔的重,在这婳坊里也一样,和她一般出色的姑娘不在少数,虽说她是个清倌,但是出生本来就是注定了,怎么可能进的去侯府。

“世子爷对小姐您情深意重,这是再向小姐您表决心呢,如今许多人都知道了,世子爷很快就可以接小姐去侯府了呢。”柳絮儿看着自己的丫鬟说的轻巧,笑了笑,“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侯门又岂非我等身份可以站得住脚的。”

“那有世子爷保护小姐不就好了。”丫鬟想的单纯,有一个人不嫌弃你的出生还是对你这般好,还要给你赎身,送你金银财宝,给你所想所要的,那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为什么小姐还是一脸的闷闷不乐呢。

她也很想要在感动之余跟随着心里的想法,但是婳坊的所有,妈妈教过的话在耳旁不断的响起:

你可以卖笑卖唱卖身,绝对不能卖心。

婳坊女子生了就是命薄,你入了这条道就莫要怪老天对你不公平,不能给你你想要的。

你若真想和世子在一起,你想想彩蝶,想想仙姬。

柳絮儿看着窗外那平静的锭湖,心有不甘啊...

没出几日,京城里就风言风语传开了南阳侯府的世子爷看上了婳坊的柳絮儿,就连侯爷下朝之后,有意和侯府联姻的庆王爷都一脸揶揄地调侃齐忠阳,“忠阳兄,你儿却有你当年的风采啊。”

齐忠阳笑的尴尬,虽说自己年轻时候也干过那么两件混账事,但是哪里像自己儿子这般闹的人尽皆知,“庆王爷说笑了,颢晟他年轻气盛,京城里闲言闲语的做不得数。”

“无妨,只要不是像传言中说的要娶为世子妃,这年轻气盛的,应当如此。”庆王爷笑着拍拍齐忠阳的肩膀,齐忠阳连忙点头称是,“自然不会,这玉欣该有十四了吧?”

“那丫头啊,顽皮的紧,一天没有她母亲盯着就一天没消停。”庆王爷见他提起自己的小女儿,眼底尽是笑意,齐忠阳见此跟着笑了笑,和他一起坐车出了宫门。

侯府之中齐颢晟却没有人传说中的抱得美人归,柳絮儿自从那日收了他的礼之后就再也没有要见他,每回去婳坊都被以身子不适拒绝见面,倒也没见地齐颢晟有多难过,被齐忠阳罚跪过了祠堂之后,依旧是坚持去往婳坊,有人说他是傻了不想要世子之位了,也有人说这是世子爷专情,不问出身求知己。

就连还呆在齐府的钟从文都忍不住问齐颢铭,“表哥,我看这世子也没什么傻,怎么会直截了当地去婳坊求世子妃,这岂不是要得罪了庆王府?”

齐颢铭将新倒好的茶放到他面前,从一旁的炉子上拿起茶壶,过了一度的茶叶,一股清香在小阁里飘散了开来,钟从文见他不说话,自我分析了起来,“庆王爷想要把小女儿嫁给世子,若是世子不愿意,此等方式不是也等于打了两家人的脸么?”

“若只是单单想要求柳姑娘,大可以私底下了之,侯爷也不会不同意,于情于理这都说不过去啊,表哥。”钟从文分析了老半天见自己表哥还在那反复斟茶,有些着急。

齐颢铭放下了茶盏道,“庆王爷何时说过要把小女儿嫁给大哥了。”

“那不是别人在说,诸葛玉欣已是待嫁年纪,庆王爷意属世子,有这个想法。”

“那也是京城传言庆王爷意属大哥,诸葛家可没有此等消息出来,大哥更没有亲口与谁说过要娶柳姑娘为世子妃,这么多人送东西给柳姑娘,为何偏偏大哥送的就是有意图,别人的不是呢。”

“表哥你是说?”钟从文恍然大悟,看着齐颢铭那眼神,猛地点了点头,“我懂了!”半响又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道,“可这世子之位已然定下,立长立嫡,就算是这点风言风语并不能说明什么。”更何况齐颢晟并非任人摆布的角色,又岂是这些话能够中伤的。

齐颢铭喝了一口茶缓慢道,“谁说不能。”

流言确实不能对齐颢晟产生多大的影响,也不能对他的世子之位有所动摇,可如此就能动摇庆王爷的想法,更能够影响到诸葛玉欣,“如今大哥尚未成亲,更没有嫡子,一切尚且还有变数。”

钟从文想了想仍旧觉得不太可能,齐颢铭目光深远地看着小阁外藤架上的那抹翘绿,避祸避祸,身在此中,又怎么能够真的避祸过去。

齐颢铭难和他解释,关于联姻再往上一个层次的牵扯,见他有些无聊的样子便出口赶人,“你住了很多日子了,可以回钟家去了。”

“表哥,你每天都这么说一句,你不烦我听的都烦了。”钟从文从榻上跳下,在小阁里逛了一圈走出了门口,外面的庭院里阳光正好,回头正巧看到卓夜推着轮椅走了出来,到了屋檐下恰好晒到了那日光,目光落在齐颢铭的下半身,那腿看不出好坏,自己在齐府带了半个多月,期间也见过一次大夫前来看诊,说的是和齐颢铭当初自己说的一致,可这般回去钟家和老祖宗交差,免不了就是一顿的批。

于是更加努力地打量齐颢铭,不死心道,“表哥,若是你这腿脚一直不方便,是不是打算一直不娶了?”

齐颢铭这些天也不是第一次听到此类的话了,“那也不一定。”

“不一定是什么意思?”

“不一定就是说若是老祖宗让我娶,我就不娶了,若是换做了别人,也许还能考虑。”齐颢铭把话直接给他撩了清楚,省的他那么辛苦的套话,钟从文愣了愣,忽然晃过神来,“表哥你的意思是你有中意的人了?”

半响,齐颢铭淡淡地扫了一眼他兴奋的表情,“没有。”

钟从文才不信,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目光落在他的腰间,眼睛一下亮了,“表哥,你平时不爱带这些在身上,这玉笛莫不是就是那姑娘所赠?”

齐颢铭垂眉看了一眼,挥手让卓夜推自己回屋子,扔给钟从文几个字,“不是姑娘,是男子所赠。”

钟从文瞬间愣在了那,哭丧着脸,这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啊表哥...

莹绣坐在窗前揉了揉脖子,终于绣完了这送给乔老夫人生辰用的礼物,一块偌大锦布上绣着一百个的寿字,红字金丝缠边,十分的漂亮,青碧放下手中的活过来替她捏了捏肩膀,“小姐,老夫人的生辰还有些许日子,您不必绣的这么急。”

“总觉得时间不够,早些绣完了的好。”莹绣满意地看着那百寿图,拿起剪子将多余的线头都给清剪了干净,“到时候及早送去乔府,也好过急急忙忙的。”

“老夫人看到小姐这么用心准备,肯定很高兴。”那百寿图整整花了莹绣一个多月的时间来绣,青碧每日侍奉着她自然十分的清楚,莹绣将那锦布卷了起来放在盒子里,“不求她多开心,但求她健健康康的。”

帘子一开,香菱拿着食盒子走了进来, “今日从厨房领了早膳回来,我听灶火丫鬟说,堂小姐似乎又在为那日的事情生气。”莹绣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灶火丫鬟都知道这件事?”

香菱瘪了瘪嘴,将食盒里的早饭都拿了出来布好了桌子,“可不是,就差守后门的哑婆婆不知道了。”青碧走过去掐了一把她的脸,帮着一块收拾开了桌子端到莹绣面前,“香菱说的才夸张,不过府里上下不少人知道这事。”

连灶火丫鬟都知道了么,莹绣拿起筷子慢悠悠地吃过了早饭,走出芸书院的时候,正巧在小花园里看到了莹韵,独自一人坐在亭落里,颇有几分孤芳自赏的感觉。

就在前几日,沈鹤业来了几位同僚,其中有一位大人带着一个年轻人一块过来,不知怎么那少年误闯了后院这边,见到了正在花园里散步的莹韵。

莹韵一见有陌生的人先是惊慌了一阵,接着看到他那衣着不菲的装扮,从惊慌转由到了羞涩,那少年偏不吃这一套,问了路之后就要离开花园,莹韵见他不被自己所吸引,情急之下问了那少年的身份。

不料那少年当时笑着看着她,眼中带着几分不屑道,“姑娘你毫不相熟的情况下问人姓名,似乎有些不妥,告辞。”

这话被莹韵身旁的两个丫鬟听去了,这没出两天,整个沈府就知道了,底下婆子丫鬟说起来是如何都掌不完嘴的,莹韵为这事接连发了好几日的脾气了。

幸好这只是在沈府之中,若是在郊游野外,或许又是京城的又一茶余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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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游(上)

李氏得知此事也是气的很,见着女儿日渐憔悴着,心里越发的疼,问过沈夫人才知道,那少年竟然是汝阳王府家的,心中顿时起了几分意。

莹绣过去沈夫人那请安的时候李氏正问着那少年的来历,沈夫人对于李氏这不看自身条件,先挑他人的行为略感头疼,见莹绣走进来,干脆撇开了话题,“绣儿啊,上回你去万安寺过了,要不这回带莹韵也出去散散心,顺便祈福,我看她这些天脸色也不甚很好。”

“若是堂姐愿意前往,绣儿可以陪同。”莹绣做到她们右手边一侧,身后的丫鬟送上了茶水,请安是每日的必修功课,虽说只是在沈夫人院子里坐一会,莹惠来的比莹绣要晚上一些时候,进门口恰好听到了沈夫人说去踏青的事,也来了精神,“娘,要不咱们一块去吧,开春咱们家就没出去走走过。”

沈夫人点点头看向李氏,“大嫂,你看如何?”

李氏对京城不熟悉,万安寺的名号也是听说过的,“去看看也好,我去和韵儿说说。”说完她就先行离开去找女儿了,莹绣听着沈夫人和莹惠聊着天,偶尔笑着回一句,直到未时才回了自己院子,青碧似乎在门口等候了不少时间,瞧见她来了,急忙迎了上来,“小姐,适才孔姨娘派人来说,身子有些不适,问小姐能不能替她请个大夫看看。”

“没通报夫人吗,多久了?”莹绣心中咯噔了一下,“你让紫烟带着那个来通报的丫鬟去和夫人请示一下,你跟我过去瞧瞧先。”

莹绣不能越过了沈夫人出去先请大夫,赶到了香荷院,压下心中的疑惑,走进屋子里莹绣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孔姨娘躺在床上面色苍白。

“你带小红出去问问。”莹绣吩咐青碧带着屋子里的丫鬟出去,自己则走到床沿坐了下来,孔姨娘这会正醒着,“大小姐,又要麻烦您过来了。”

“别多说话,我让紫烟带人去通报母亲了,请大夫还是要让母亲那派人去,你且安心。”莹绣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慌,青碧很快就进来了,莹绣让孔姨娘好好休息,跟着出了屋子,“早上的时候孔姨娘人还好好的,到了下午吃了一些点心人就有些不舒服了,后来她想要躺着休息一会,后来腹痛发作就见了红。”

“点心?什么点心?”莹绣抬起头再度走进屋子里,那碟子还放在卧榻的小桌子上,碟子中已经只剩下一些糕点渣子,“小红,孔姨娘把这些都吃完了?”

小红替孔姨娘拉下了罗帐走过来,“不是,姨娘这几天胃口不适,就吃了半块而已,其余的姨娘说让我们分着吃了。”莹绣见小红面无异色,若是真是这糕点有什么问题,那吃过的几个丫鬟岂不是都会不舒服。

“青碧,拿块干净地帕子来。”莹绣接过青碧递过来的帕子,摊开来将碟子中的糕点渣子都倒了下去包裹了起来塞进袖口中,“除了这糕点,姨娘中午还吃了什么?”

“中午是我去厨房领的饭盒,姨娘也吃的不多,小半碗的饭就着一些骨头汤。”小红回想着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莹绣听到外面有动静,将袖口收了收走了出去。

沈夫人带着请来的大夫走进了香荷院里,见到莹绣也在,没多问什么带着大夫走了进去,妾侍有孕沈夫人心里也不痛快,但是她身子不舒服,作为主母的依旧得请人前来照看。

“我开几贴安胎的药先行服用,最好能在床上静养一段日子,如今月份尚且不稳,在吃食上还需多注意一些。”大夫把过脉之后将药方写了出来交给沈夫人,沈夫人付了诊金之后差人送了大夫出去,看着床上状态不甚好的孔姨娘,心中也烦乱的很。

“你好好休息,等老爷晚上回来了我会和他说的。”象征性的安慰了几句,沈夫人没有问起为何会见血,权当是她身子弱没有休息好。

莹绣见大夫来了沈夫人也过来瞧了,就先行回了芸书院,没过多久青碧就从香荷院里回来了,“小姐,适才路上碰到了卫姨娘,似乎是往香荷院的。”

“问出了些什么没?”莹绣将那帕子中的糕点沫子倒入一个盒子装了起来,“这糕点是不是也是厨房那做的?”

“小红说那糕点也是她去厨房领过来的,不过她们吃了都没事,小姐,这桂花糕有什么问题?”

“普通人吃了也许没事,你还认得那大夫不,带过去让他瞧瞧,他给姨娘把过脉,兴许知道一些。”莹绣将盒子交给青碧,让她出府去找大夫。

等青碧回来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莹绣接过她手中的信打开来一看,里面是大夫的诊断,那桂花糕中,似乎含有一些奇怪的成分。

“青碧,你明天去厨房里打听一下,谁在用藏红花做菜。”莹绣将信纸烧了扔在了陶盆子里,母亲见到孔姨娘身子不适连查都不查,难道她知道不适的原因是什么?

莹绣随即摇摇头,打消了这个假象,若是孔姨娘在吃食上出了问题没了孩子,所有的矛盾都会指向母亲,整个沈府里,最不希望这个孩子出生的人就是沈夫人,她怎么会用这么冒险的手法呢,难道真的只是放错了?

厨房里也经常会煮安神的茶水,藏红花有此功效偶尔也会用到,若真是有心岂不是太过于明显,又或者就是要这么顺利的,一不小心害的孔姨娘没了孩子...

也许是前世的阴霾太过于慎人,莹绣对这事执着的厉害,直到青碧去厨房那打听了消息,这几天由于莹韵身子不适,心情不佳,李氏就拿出了一些上好的藏红花让厨房的煮茶或者放在菜里给莹韵安神定定心,各院的吃食都是大厨房统一安排的,若是期间混乱之时错把藏红花放到了桂花糕里做好了拿去给孔姨娘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是这沈府如今就一位怀有身孕的,按照母亲的性子不可能会置之不理,吃食上应当会分开来做,也幸亏孔姨娘胃口不佳并没有吃多少。

莹绣越想越不对劲,越过于合理的解释就越有问题,就算是意外疏忽落到了那糕点中,为什么偏偏是糕点,不是午饭,也不是送到她们这边的吃食…

因了孔姨娘见红的关系,去万安寺的时间推迟了好几天,正巧遇上了祺志的休沐之日,沈夫人就干脆带着她们一块去了万安寺。

莹绣将青碧留在了府里,带上了香菱和抱琴一块去了万安寺,半天有余的车程后,一行人到了万安寺地山脚下,盘亘上去的是通往主寺的山路,一条是石阶上去,一条是用于马车行驶的,四周岔开着不少小路通往各个分寺,万安寺山脚下开了几家客栈,白天的时候山路旁摆摊的人也不少,多的卖一些香烛经书的。

休沐之日前来万安寺的人不少,山脚下的路旁停了不少马车,李氏嫌堵,不愿下车步行而上,沈夫人就吩咐马车直接上了山。

主殿广场上一座一人高的大鼎炉上冒着冉冉的香火,天祭的时候就会有万安寺的住持站在最高处参拜天地,为京城乃至整个国家祈福求平安,莹绣在十岁那年随着沈夫人来过一趟,那时人山人海,开光祈福之时围着的人们都拿出身上的挂件希望能吸取一些佛光保佑自己。

在寺庙里领了牌子去了客房处,吃过了斋饭沈夫人让莹绣带着莹韵到处走走散散心,如今已是桃花散尽的时候,沿着主寺小径往上走去,两侧的桃树都已经长出了小果子,青青地挂在枝头上,莹绣带着她们到了上回她来过的小亭落,此处是万安寺四个高点之一,从这望下去恰好能看到盘亘而上的山路沿至主寺。

“从这小径过去就可以到达缘堂,要不我们在这先休息一下?”莹绣指着桃林深处的小径,对着她们说道,莹惠朝着那山脚下看了一眼,觉得无趣,“那我们就去那缘堂吧,这里有什么好看的。”

时隔两个多月又到了缘堂,莹绣还记得当日的求签,踏进缘堂的大殿,依旧是那慈目的观音像立在哪里,莹惠走到蒲团前跪下摆了摆,瞧见别人有在求签了,跟着到了大师旁边也要了签筒求签,安静的大殿里只传来许愿的窃语声和求签的声音。

莹绣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眯着眼祈祷了一会,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缘堂里面,绰约地身姿如天仙一般。

四周传来漂亮之类的词语,莹绣睁开了眼,又拜了三拜,一旁的抱琴将她扶了起来,“小姐你看。”

莹绣抬头看着那站在解签大师面前的白色身影,略微觉得眼熟,“怎么了?”

“她们都在说是婳坊的女子,小姐咱们离她们可远一些。”抱琴拉着莹绣往后靠了一些,那是好几个身穿纱裙,遮着面的女子,为首的正是那个穿白色衣服的,莹绣越看越觉得眼熟,待到那人回头的时候才确定,那不就是柳絮儿。

面纱下的容颜恬静淡然,她虔诚地看着那观音像,没有在意旁人的私语,跪倒在蒲团之上,双手抱着签筒轻轻的摇晃着,莹惠和莹韵也朝着莹绣这走了过来,莹韵的脸色颇有几分鄙夷之色,“此等穿着,伤风败俗。”

莹绣摇了摇头,“婳坊女子亦有求签的权利,此处人多,我们先出去吧。”在缘堂外的人也都走了进来想要瞧瞧这京城之中前段日子传的沸沸扬扬的事件主角之一,莹绣带着她们出了缘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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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游(下)

"我知道她是谁了,那个南阳侯府世子想娶的人对不对?"莹惠看着那缘堂里的声音,恍然大悟,十分可观地评价道,"若我是男人,我也会被她吸引,长的真是好看。"

"一个妓子有什么好看的,光天化日穿成这样前来求签。"女孩的心思中有十分奇妙的一点,遇到比自己长的漂亮吸引人的女子,总会先行挑剔一下能够挑剔的地方,攻袭之后以达到心理的平衡。

莹惠年纪小,还感觉不到那无形的威胁感,反倒是觉得柳絮儿她们美的动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难道南阳候世子真的想要娶她?"

"一个妓子怎么能配的上世子,未免太过于异想天开了。"莹韵心中想着平衡了不少,又觉得可笑的很,身份悬殊如此之大也是她们敢想的。

“堂姐说的有道理,那大伯母想把堂姐说亲给京城的好人家,是不是也得看看是不是般配的上,否则不也成了异想天开了?”莹惠一转头就这么说道,莹韵表情一顿,脸颊瞬间就通红了,“你!”

莹绣看她们两个都快要吵起来了,赶紧拉着莹惠往阶梯下走,轻声叮嘱道,“不可说汝阳王府的事情,堂姐正为这堵心呢。”

莹惠撅了撅嘴也没甩开莹绣的手,家里来了一个比莹绣更让她讨厌的人,眼前的这个姐姐倒显得顺眼多了,“我也没说什么,明明就是她也异想天开了,还说别人呢。”

一行人回到客房的时候,气氛明显有了区别,莹韵更是气地凛着一张脸回了屋子,李氏见女儿如此就跟随着过去问了,沈夫人一把拉过莹惠呵斥道,“你又胡说什么了!”

“娘啊,您怎么不问原委就说是我的错。”莹惠不乐意地一跺脚,一旁的祺志抬头看了她一眼,凉凉地甩了一句,“不是你还有谁?”

“你!”莹惠瞪了他一眼,回头朝着沈夫人撒娇,“适才我们在缘堂里看到了那婳坊的小姐,堂姐说她们好高骛远想要嫁入侯府,然后我就说,堂姐想要嫁去汝阳王府不也是好高骛远么。”更何况那少年说了那样的话大伯母竟然还有这个意思,不是更丢脸。

“那是你堂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婳坊妓子的事情能和你表姐的一块说么。”沈夫人气地哭笑不得,这女儿生的只有三分像自己,其余的都不知道像谁去了,什么话能说的不能说的全一古脑讲了,这将来得罪了人可怎么好。

也难怪本就清高的沈莹韵会生气,自己的身份怎么可以和那婳坊的女子摆在一块来说事,如何都是不能比较的,沈夫人一想到等会大嫂前来兴师问罪就开始头疼,看着莹惠都觉得有些眼烦,“行了行了,你也别装一副可怜样子,你堂姐都被你给气的,自己回屋子好好反省反省,给你堂姐去赔不是去。”

“我不要,我又没错!”莹惠见沈夫人不护着她反倒要她道歉,小脸一横就冲出了屋子去了,身后的丫鬟急忙也跟了出去。

沈夫人叹了一口气,这女儿,稍微有些让她不顺心了,她就直接小恶魔给你看,小时候宠上了天,如今更是不好改,再看看莹绣,沈夫人心里就越加的不舒坦,“你们去缘堂怎么就会遇上婳坊的人,还让惠儿看的那么清楚,这成何体统。”

坐在下座地莹绣一愣,有些不明白沈夫人突如其来的发难,“母亲,莹绣不知婳坊的人会去那里。”

“母亲,这万安寺又不是我们家的后花园,自然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和姐姐有什么关系。”沈祺志在一旁忽然说了一句,沈夫人刚要出口的责骂硬生生给堵了回去。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沈夫人心中忽然丛生了一把火,却又无处发泄,莹绣告了辞带着抱琴就离开了沈夫人的这间客房,沈祺志也跟着出来了,在她身后小跑地追了几步,莹绣放慢了速度等他上前,沈祺志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看着她,“大姐,你别担心,母亲那里回头我去哄哄就没事了。”

沈夫人最忌讳的就是两个孩子和莹绣亲近,尤其是自己的儿子,当着她的面沈祺志维护了莹绣这一句,就足够沈夫人起警惕之意了,莹绣不想在此刻把关系弄僵,见沈祺志这么说,莹绣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我不担心,你是大人了,一定能够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这话听在沈祺志耳中十分受用,就是这摸头的动作让他不喜,说完之后他就自己回屋子去了,莹绣回了客房之后让香菱将带来的百寿图送去主寺开光,自己则带着抱琴去了给乔晴然点长明灯的地方。

莹绣犹记得沈鹤业娶新妇那年,她才不过三岁,当初沈家老太爷的话就是,家不可一日无主母,莹绣尚且年幼,需要人照顾,可她一点都不想要爹再娶一个娘回来,她有奶娘有乔妈妈照顾着,一转眼过去十年,算上那八年,莹绣好像是又重新走过了那么一遭。

莹绣怪过乔晴然,为什么要那样拼命地去生下小弟弟,丢下她一个人不管,留下当时还那么小的她无依无靠,如果她还在世当初她就不会那样,可当前世的莹绣有了第一个孩子的时候,那些责怪和埋怨都消失不见了,她只想要肚子里的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即使到她病下的那一刻,她都不希望肚子里的孩子出事。

可惜她和那几个孩子都福缘浅,那么多的人容不得他们出生。

如今身在沈府,一旦等看清楚了,莹绣却觉得越来越不容易,小心翼翼地防着,心中却糊涂着到底应该嫁一个什么样的人。

“小姐,差不多该回去了。”抱琴站在殿堂外看着天色有些暗了,进来提醒她,莹绣拿起一旁的勺子往烛台里添了一勺的油,“好了,回去吧。”

吃晚斋的时候沈夫人的脸色就好了很多,想必是沈祺志后来又和沈夫人说过些什么,只有莹韵说是身子不适没有出来用饭,而李氏的神情也有些不太好看,莹绣默默地吃完了饭带着香菱就回了客房,到了晚上的时候,万安寺里变地更加的寂静,身在山间都能够听到外面林子山野中那些虫鸣声。

莹绣躺在床上听着那些高低起伏的声音,渐渐地生了困意,睡了过去。

第二天出游的时候,意外的遇到了平阳王府的亲眷,那是平阳王的大儿媳妇肖氏带着弟弟妹妹们出来游玩,沈夫人上前和她打了招呼,拉着李氏一块介绍作了认识。

平阳王子女众多,也是极其能生的,不算上意外夭折的孩子,从大儿子到最小出生的孩子,年纪差了二三十岁的都有,肖氏今日带的都是一些姑娘们,莹绣还见到了许久不见的陈宝琳。

依旧是肉嘟嘟地可爱,陈宝琳拉着莹绣到旁边,一张笑脸上心情尽写,“莹绣姐姐,春坊回去后我本来去乔家找你的,可是书瑶说你已经回沈家了,我和沈家又不熟,就没去找你。”

“恩,春坊结束后我就回沈家了。”莹绣发现陈宝琳虽为庶女,在这些姑娘中倒还是人缘不错,也许是觉得她傻乎乎地没什么杀伤力,又是个放那存在感极低的,都不介意对她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