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一个萱草商号!”

怪不得这间商号可以在短时间崛起,原来手下竟有这么多棘手的人物吗!

只是那又如何?这里可是槐山,自己的地盘!眼中一寒,忽然指着人群中的霁云阿逊等人道:

“擒贼先擒王,先杀了他们再说!”

侯林算盘打得精得很——很明显,那两个武功高强的奴才护着的,定是萱草商号的首脑。只是两个奴才太过厉害,说不定先攻击他们的主子,那两个奴才投鼠忌器之下先慌了手脚,一旦他们自己乱了阵脚,再对付他们必定就容易得多!

自然,方才阿逊一剑剁掉了颗人头的样子他也是瞧见了的,只是侯林早已经认出,阿逊其实就是那日跟在傅青川身后的贵公子罢了,也就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至于那被杀的兄弟自然也就被侯林自动自发的归到了倒霉蛋一类——被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给一剑削掉了脑袋,那不叫倒霉叫什么?

只是奇怪的是那两个侍卫好像没长眼睛一般,根本理都没理那些朝霁云等人冲过去的山贼,仍然猛虎出山一样朝着侯林等人扑过来。倒是傅青轩脸色一变,忙用力推了下谢弥逊:

“不用管我,快带阿珩阿玥走——”说着抖抖索索的从地上拾起把刀就想冲出去拼命。

霁云不由扶额:大哥,您自己站都站不稳,这样冲出去,不是明摆着送死吗?忙死死拉住傅青轩衣角:

“别动——”

看霁云接二连三拦着自己,傅青轩也很是恼火,怒声道:“你这孩子,怎么这般胡搅蛮缠!让你快走就走,啰嗦什——”

一句话未完,脸上忽然一热,傅青轩顺手一抹,还想要骂醒旁边疑似吓傻的一大一小,却在看清自己手背上沾的东西是什么后彻底僵在了那里,半晌,终于捂住肚子干呕起来:

任何人看到自己手背上忽然多出的热乎乎的人眼珠子,都会受不了吧?

一直在后面指挥的侯林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状,抬眼看过来,好险没晕过去:

自己要杀的那几个人还是好好的站在那儿,倒是他们周围一片残肢断臂…

“老大——”手忽然被人拽住,侯林低头,却是一个兄弟,正捂着被开膛破肚后不断流出的肠子,“那人是,魔鬼——好,痛,杀了我吧——”

侯林这时才明白,为什么那两个护卫根本就不管他们的主子:原来那个贵公子根本就是比他们还要厉害的存在!不,那不是贵公子,那是嗜血修罗!

“后退,快,后退——”侯林嘶声道。

其他贼匪也意识到不妙,以对方武功之高,自己这些人扑过去,无疑等于羊入虎口。马上潮水一般往后退去,毕竟他们更熟悉山上的环境,虽然片刻之间又在地上留下十多具尸首,却还是很快退到了安全地带。

侯林脸色铁青,纵横安东这些年,还是第一次这般损失惨重!更让人不能接受的是,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

“准备弓箭!既然你们这么不识抬举,那就等着变成马蜂窝吧!”

侯林此话一出,围墙上便出现了一排弓箭手,箭尖正对着霁云几个。

哪知被围在中间毫无任何障碍物可以蔽身的几人却是毫无慌张的模样,谢弥逊甚至慢悠悠的扯下蒙脸的黑巾漫不经心的擦拭着宝剑,那俊美如斯的容颜衬着四周的血海尸身,说不出的诡异可怖。

那个一心想要睡了傅青轩的小头目最先受不住,两腿一软就瘫在了地上。

侯林脸色一寒,手猛地扬起:

“射——”

“噗噗”一阵利箭入肉的声音传来,可却没见箭雨飞来,被围在中间的霁云等人自然仍旧毫发无损。

“怎么回事?”侯林大怒,忙回头去瞧,却一下惊得目瞪口呆——自己手下那些弓箭手,都歪倒在一边,每人胸口处都有一只利箭惯胸而出,而方才那些弓箭手的位置,却是另外一些一模一样的黑衣人,每人手里一张硬弓,森冷的箭尖,正指着他们这百十号人。

阿逊看都没看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的侯林等人,把剑插回鞘中对着面前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多出的黑衣人道:“阿律,慢了些。”

黑衣人咧了咧嘴角,神情明显有些郁闷。却还是行礼后靠近谢弥逊和霁云,小声禀报着什么。只有那不时投射过来的眼神让侯林头皮发麻。

“你们绝不是什么生意人!”看着那行动整齐划一的一队黑衣人,侯林终于意识到不妙——这般矫健的身手,这般凛冽的气势,哪里会是区区一个商号会有的,分明是一只久经沙场的劲旅!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老大,难道他们,是官府的人?”这次不止是侯林,便是他身后那些贼人也都慌了手脚。

“拿下他们。”霁云淡然开口,“特别是那个侯林。”

傅府大宅祠堂中。

叶氏一身盛装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供桌上排列整齐的傅家祖上灵位,最后定在傅成峰的牌位上,脸上表情说不清楚是喜悦还是悲伤:

傅青川应该已经死了吧?侯林已经赶回槐山,说是要亲手结果那两个小崽子的性命…

终究,这世上你不过只有青轩一个儿子罢了,我也才是真正的傅府老夫人,谁都无法撼动!

“傅成峰,当初你弃我如敝屣,可曾想过你的儿孙会遭此报应?”

“是吗?自古不都是恶人遭报应吗?俗语有云,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叶氏,你不觉得高兴的太早了吗?”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朗笑,然后祠堂厚重的大门一下被人推开,那过于灿烂的阳光使得叶氏下意识就捂住了眼睛,再张开手时,却是一呆:

那被绑着推进院子里的怎么是,侯林?

侯林两条腿都被卸掉了,便是胳膊也仅剩下一只罢了,可见此前搏杀之惨烈,再看看那眼含煞气逼视着自己的谢弥逊和霁云,叶氏旋即明白,事情怕是败露了——竟果然让他们找到了那两个小兔崽子的下落!

眼睛突然落到一旁失魂落魄般垂手而立的傅青轩身上,瞬时明白过来,忽然扑过去,疯了一般掐着傅青轩的脖子道:

“畜生,是不是你,引了他们去?是不是,是不是…”

傅青轩垂着两手,缓缓闭上眼睛,却是一动不动,直到身子慢慢软倒在地上。

“喂,你这个疯婆子,他可是你儿子——”看傅青轩脸色逐渐青紫的样子,再不阻止,怕是真会被叶氏给掐死,霁云忙一推十一,十一虽有些不愿,还是上前反剪了叶氏,霁云忙扶住软倒下来的傅青轩,哪知却被狠狠的推开:

“不要,你管——”

说着跌跌撞撞的就奔叶氏而去,却被叶氏狠狠的朝脸上抓了一下,玉一般的脸颊上,登时留下几道瘆人的血痕:

“孽子!我只恨自己瞎了眼,没有在你出生时便溺死你!”

十一忙要把叶氏推开,哪知傅青轩却红着眼睛死死的抱住叶氏不放!

霁云皱眉,刚要开口,门忽然再次被狠狠的踹开,谢弥逊刚要呵斥,却在看清来人时,愣了一下——

却是侯胜正推了被五花大绑的傅青川而来。

“侯胜你大胆!”霁云再顾不得傅青轩,一下站直了身子,“快放了我三哥!”

侯胜一眼看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侯林和被十一钳制着的叶氏,神情顿时更加疯狂,放在傅青川脖子上的手猛一用力,便有鲜血顺着锋利的刀刃汩汩流出:

“想让我放了他?好,那就放了林儿和翠莲,不然,你们就等着给傅青川收尸!”

霁云顿时有些着慌,却被谢弥逊箍在身边一动不能动:

“想保你儿子的命,就拿稳手里的刀,否则——”

阿逊说着,忽然抬脚狠狠的往侯林残存的右臂上碾压,一阵骨头的碎裂声传来,本是昏迷的侯林瞬时清醒,看到神情冷酷的阿逊,神情顿时惊恐至极:

“魔,魔鬼,魔鬼——”

一回头,恰好瞧见侯胜,匍匐着就向侯胜爬去:

“爹,救我,爹,救救孩儿——”

侯胜猛一哆嗦,拿刀的手顿时一软,青川顺势侧身,一把夺过那把锋利的尖刀反手一推就送进了侯胜的心窝!

“胜哥——”瞧着侯胜的身体慢慢软倒在地,叶氏挣脱十一的手,疯一样的朝着侯胜扑了过来。

侯胜愣了愣,怔怔的瞧着连滚带爬扑在自己身上的叶氏,终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啊——”叶氏抱着侯胜的尸身,仿佛傻了一般——

为什么现在才明白,什么金银珠宝,什么老夫人的名头,都不如那个爱自己、护自己的人活着重要啊!

傅成峰,为什么当初,我要认识你,不然,我也一定可以和胜哥快活一生吧?

“三哥——”霁云也跑了过来,看傅青川颈边,鲜血还在汩汩往外流,顿时心痛至极,慌忙踮起脚,想要帮青川包扎伤口。哪想到本是坐在地上的叶氏忽然拔出侯胜胸口的匕首,朝着傅青川就扑了过来:

“是你,你杀了胜哥,我要杀了你——”

正好奔过来的傅青轩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反身就扑到傅青川身上,随着“噗”的一声钝响,叶氏眼睁睁的瞧着自己的刀深深没入儿子的后心处!

46身份显赫

叶氏慢慢张开染满儿子鲜血的双手,眼睛僵硬的慢慢下移,最后定在傅青轩软倒的身体上,忽然凄厉的惨叫一声,便夺门而出。

“你——”傅青轩霍然回身,正正接住满身是血的傅青轩。

傅青轩瞧着青川的眼里写满了乞求:

“青川,放过,放过我娘,好不好…”

顾不得搭理凄厉的喊着越跑越远的叶氏,青川死死托住傅青轩瘦弱的身体,只觉眼睛慢慢发热:

“你怎么这般傻,她不配做你的娘——不是她,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般…”

如此虚弱而眼含乞求的傅青轩,渐渐和那个九岁时才被二哥偷偷带出院子的腼腆美丽男孩重叠在一起——

正是六月榴花红,美丽男孩苍白的脸颊上正正落了一瓣火红欲燃的榴花,使得男孩的病弱之外更增了一份凡尘所没有的凄美。

二哥俯身捏了捏看呆了的自己的小鼻子,温声道:

“这是你青轩哥哥,快喊人——”

“青轩哥哥——”青川身体一晃,他们是兄弟啊,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泪再也止不住,重重落下,一滴滴砸在神智已经有些昏沉的傅青轩脸上。

傅青轩的眼睛终于缓缓张开,那满是死气的凤眼倏地溢满了无限风情:

“青川你,方才,喊我什么?”

从懂事起,自己就和娘在一个四面都是高墙的院子里生活。从来没有人告诉自己,高墙外是什么。

直到有一天,娘把胜叔迎进屋子,把自己赶了出来,自己缩在墙角里,看着那完全陌生的世界,真是惊恐至极。也就是那一次,自己第一次见到了因为捡一只风筝而跑的满脸是汗却仍好看的和画里人一般的二哥,傅青羽…

当二哥把自己常年寒冰一般的小手焐在热热的掌心时,自己第一次明白了,原来这世上除了天上的太阳和从来都是冷若冰霜、遥不可及的娘亲外,还有一种更加真实的温暖,那就是兄弟!

“你们竟然,动手杀人?”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怒吼,霁云回头,却是傅元阳,正带了一帮族人匆匆赶来。

刚进门,就瞧见一身是血的傅青轩和明显已经没了气息的侯胜,脸色顿时更加阴沉——

方才叶氏忽然一身是血的从傅宅冲了出来,一头扎进了沧河之中,到现在还没打捞上来,现在这府里竟又是这般模样!

阿逊身子一动,傅元阳吓了一跳,忙厉声道:

“都别动,官府衙差很快就到——”

阿逊抬眼瞧了傅元阳一眼,傅元阳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到了嘴边的呵斥又生生咽了回去,本是挡在前面的身子下意识的让开,眼睁睁的瞧着阿逊上前一步伸手拔出傅元阳后心处的匕首,血雨顿时箭一般的射了出来。

“你干什么?”傅青川大吃一惊,挥手就要去打阿逊,却被霁云抱住,“三哥莫慌,阿逊是在救人。”

“救人?”傅元阳也反应过来,气的胡子都是抖的,“说什么救人,这明明就是杀人!”

又吩咐族人道:

“把他们马上绑了,衙差很快就来。”

那些族人应了一声,或拿铁铲,或拿头,发一声喊就想往里冲。

“喂,你们做什么?”傅成文终于从家里跑了出来,听说父亲带着人去傅宅抓人了,吓得魂儿都飞了。大吼一声就挡在了门前,一面喝令族人快退下,一面苦着脸对谢弥逊和霁云道:

“大当家的,都是属下办事不利——”

没想到儿子这么执迷不悟,傅元阳气的胡子都是抖的,“先把这个孽子抓了,再处置其他人!”

“爹!”傅成文噗通一声就跪倒,央求道,“您就听儿一次,他真的是我们萱草商号大当家!”

傅成文此言一出,不止众乡人,便是傅青川也大吃一惊:早想过阿逊和云儿应该来历不凡,可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萱草商号的当家人?!

那个年纪轻轻的贵公子,会是萱草商号的掌舵者?开什么玩笑!那些乡人本来想笑,却突然想到,怎么忘了,二少爷可是萱草商号的管事,怎么会连自己的当家人都认错?

对了,自家的东西还想托着二少爷卖给萱草商号呢…

这样想着,神情顿时就有些犹疑,虽是仍然举着手中的武器,却竟是不敢再往里冲!

“真是糊涂!”看到此情景,傅元阳气得拐杖在地上捣的笃笃响,“他再是萱草商号的当家人又怎样?不过一介卑贱商人罢了,还能大的过国法律条?”

“什么卑贱的商人?我家逊儿也是你这样的庶民可以妄加评论的?”一个威严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傅家桥族人吓了一跳,忙回头去瞧,却是一个身着紫色长袍的中年男子。

男子生着一副清癯的面容,长眉入鬓,凤眼斜挑,唇下还有几缕美髯,就是那样静静的站着,却是让人止不住生出仰慕之意。

那些族人吓了一跳,不由慢慢移开身子,屋里的情景顿时一目了然。

倒是正为傅青轩缝合伤口的阿逊脸色忽然一白,顿时僵在了那里。

霁云心忽然一沉,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中年男子正好瞧见阿逊的背影,脸上神情明显激动无比,不自主上前一步:

“你是,逊儿,你是逊儿,对不对?”

紧跟在男子身后的谢蘅脸色顿时很是难看——明明自己才是爹的亲生儿子,为什么爹的眼里从来都只有那个贱种?

“美人儿——”一声惊喜的叫声同时传来,却是魏明亮,本来很是不满爹爹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穷乡僻壤,哪里料到,竟有这般奇遇——那日被哥哥踹回府后,魏明亮又偷偷跑到街上找了很多次,却再没见到那美人儿的影子。

这么多日子以来,魏明亮真是辗转反侧,茶饭不思,做梦都想再见一见那个美人儿!没想到这会儿,竟突然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想着的人,顿时就有些忘乎所以,再瞧瞧那些虎视眈眈围着房间的傅家桥人,忽然明白——

怪道自己找不着人,原来美人儿是被困到这里了。

忽然夺了把刀就冲了进去,伸开胳膊护住谢弥逊:

“美人儿,别怕,有小爷在,看他们那个敢张狂!”

又冲那些族人一挥刀子,“敢和爷抢人,也不打听打听爷是谁!”

一直小心翼翼在后面伺候的魏如海好险没吓晕过去,噗通一声就跪倒在紫衣人面前:

“公爷恕罪!”

一边对同样浑身发抖的长子魏明成道:

“还不快让那个孽畜给公子赔罪!”

魏明成不敢怠慢,穿过人群,上前就一脚踹到魏明亮,自己也顺势跪倒在阿逊身前:

“公子恕罪,弟弟冒犯了公子,或杀或打,就交由公子处置!”

“哥,你说什么呢,什么公子,这明明是我的——”魏明亮还在迷糊,一大早就被爹揪过来,说是要来寻谢家的公子,自己不是跟着来了吗,可你们寻谢家的公子便罢,又碍着我美人儿什么事?

我的美人,我的美人——

魏明亮眼睛忽然睁得溜圆,眨也不眨的瞧着谢弥逊:

“你你你,你就是,就是我爹说的,谢公爷家的公子?”

话音未落,被魏明成反手狠狠的一巴掌:

“还胡说,还不快给公子磕头认罪!”

“呜——”魏明成这一巴掌揍得着实狠了些,魏明亮只觉头嗡的一下,顿时鼻血与眼泪齐飞,美人儿是谢家的人,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的美人儿真的飞了?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希望了!

这样一想顿时痛心至极,竟是趴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傅元阳冷眼瞧着这一切,不由暗暗冷笑,什么谢家的公爷,这大楚被称作公爷的谢家人也就上京谢家罢了,怎么会来到傅家桥这样的小地方来?

自己可不信,谢家那样富贵满门的王侯之家,会允许家中后辈去操贱役!

“哟呵,这里面真热闹啊!”又是一阵大喇喇的笑声传来,傅元阳抬头,顿时和看到了救星一般,却是县里的差役到了。忙小跑着迎上去,很是恭敬的对为首的差官道:

“官爷,你们可来了,尸首还在屋里摆着呢,一个都没跑!”

那官差自来是威风惯了的,看这满院子的人除了这个老头外,竟是没人搭理自己,顿时就有些气闷,自顾自的就要朝中间的椅子上坐,却被人一下拽住:

“朱永,大人面前哪有你的座位!”

朱永顿时有些着恼,一把推开拽着自己的人,拽出腰刀怒道:“你谁呀?敢在朱爷面前撒野——”

却在看清来人的面容后,手一松,刀就掉了下来,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齐大人——”

这不是郡守府的大捕头齐勇吗?怎么在这里?

还有,齐勇说“大人在此”,齐勇的大人,那不就是郡守魏如海吗?

想通了其中的关系,朱永很是麻溜的就跪了下来。

不片刻,县令周元也听到了消息,快马加鞭的赶了来,连滚带爬的跑到院里,一眼就看见脸色铁青的魏如海,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魏如海连连请罪。

哪知魏如海却是转向一直默不作声的中年男子,声音恭敬至极:

“公爷,您看——”

周元神情更加惊恐——做官的那个不是人精?本以为是郡守突然驾临,怎么还有一个公爷?愈发吓得头都不敢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