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早的时候,林霜还在那边气,钱楚这边发人已经围到一块讨论的热火朝天,正经事说完,一帮人又嘀咕大早会上李真和林霜的口舌之争。

李广抢先发表意见:“我觉得,嘴毒的女人,心也狠!”

陈甜一脸嫌弃:“我倒觉得女人嘛,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温姐说:“我发现咱们这个新李总是想法不同,她就不喜欢盯着小事计较,她眼睛看到就是公司的整体发展,而不是某个团队某个人的心情这种问题。”

钱楚点头:“温姐说的有点道理。不过,一个公司的总经理,确实不需要关注这种小问题,某个团队某个人的心情这种问题,这是小组长应该关心的问题。比如,我该关心的是甜甜、李广、温姐这些,你们关注的是你们下面的人的问题。以此类推,才是健康正确的方式。除非你们解决不了,才找上一层级的人,否则大家相互之间会非常的累。说白了,就是每个人要负责自己团队的问题。但是现实中操作起来,会因为各种因素不能达成,所以我们大家都要争取朝一个目标发展,这样我们每个人都不累。”

其实李真有句话说得对,团队长就要有团队长的格局和心胸,他们现在没有,那是因为还没成长到个阶段。

但是,李真在处理这些事情上确实不够圆滑,又或者说,她根本不屑于处理这些不足为奇的小事,什么谈心什么鼓励,她就是单纯的觉得没必要,都是成年人,都是替自己做事,做的多就得到的多,做得少就得到少,他们不努力,就是自己不想赚钱。

钱楚是觉得李真在这方便特别容易让人觉得寒心。比如当初的朱可迪,哪怕她低下头高贵的头颅说一句挽留的话,按照朱可迪在大福保险这么多年的感情,她也不会愤而出走,并不惜一切代价搞破坏,挖走大福保险那么多组员。

李真的刚愎自用暂时还没让她吃到苦头,以致她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对的。可事实依据摆在眼前,朱可迪作为公司元老级员工,李真刚上任她就离职,时间点上这么契合,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不是李真的缘故。

只是这话钱楚不好说,但她真的觉得这不是个好现象。

李真眼中有山顶是好事,可她忽略了堆砌起山顶的山石,就是大问题。

晚上回去钱楚忍不住跟周重诚说起这事,结果周重诚紧抿着嘴不肯发布任何意见,钱楚踢他一脚:“你说不说话?”

周重诚说:“我不想评价那个人,她害我那么惨,我高贵的嘴巴凭什么要用来评价她?”

钱楚说:“我让你评论的是事,不是她那个人。”

于是周重诚说:“很简单,她觉得那不是事,走了些渣滓罢了,至于那个什么便利店,拉一把就是高管,推一把就是喽啰,她是觉得便利店就是喽啰,等哪天她吃亏了,才知道厉害关系。”

钱楚努努嘴,“其实,在朱可迪接触代理合同之前,我找过李总,跟她提了意见,希望她能开一个动员会,就是类似激烈大家一下,让大家不要因为有人挖墙脚而人心动荡,她觉得我就是眼界不够,觉得不必在意那些人,她说能被挖走的都是留下来可有可无的。”

“她说得有些道理,不过以偏盖全了。用她自己的话说,那就是她心胸不够。”周重诚尽量客观的评价:“楚楚,我觉得你做的就挺好,你看,整个公司被挖了十多个人,你那边也就几个。那几个本来在团队里就是占人数的那种,那个叫田娜的,天天在团队里当搅屎棍,跟这个说不在乎,跟那个说保险没那么神奇,自己都生病了还不重视起来,这种人留在团队就是祸害,走了反倒更好。”

钱楚看他一眼,周重诚立马说:“当然,你团队少了一个人,也是遗憾。”

想到田娜,钱楚还有点闷闷的,“哪天田娜的妈妈看到我,还跟我说呢,说到了新公司,那边更好,还说什么那边给底薪,给的多,还劝我也过去……”

周重诚:“……”

第186章 升降机的意外

田娜终于成功说服了亲妈,让亲妈相信她换的那家保险公司更好。

毕竟田娜在之前的保险公司,底薪只有一千五,还是要田娜开单之后才能拿到,现在的健康公司可没这么多条件。

田娜的心里,给底薪拿提成的公司才是正规的。

田娜的妈妈则觉得,能拿工资的工作,才算是真的工作。虽然都是保险公司,但是田娜之前可是拿不到工资,公司还明确跟田娜说不开单就拿不到底薪,但是现在这家公司不是,去了就有工资。

至于钱楚,田娜的妈妈倒没觉得钱楚骗了田娜,毕竟钱楚自己还在那公司待着,她去的时候,听说一毛钱底薪都没有。等于是钱楚也是被公司骗了,所以田娜的妈妈那是真心实意的为钱楚好,看到钱楚就劝她去田娜待的公司,算是想帮钱楚,同时也是想帮田娜找个人挂在她名下。

钱楚真是哭笑不得,只得跟田娜的妈妈解释自己不能过去,她在这边奋斗了两年多,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成绩,她要是走了,还得从头开始,跟田娜换一家的性质不同。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田娜没因为从公司离开跟我成了生死冤家。”钱楚说:“听阿姨说,田娜过去就是业务经理,比在大福公司待遇好,还挺高兴。没怪我,我就谢天谢地了,她本来待在公司,传达的也是负能量的东西,找一个适合自己的地方挺好的。”

周重诚感动死了:“楚楚,你真是太善良了!田娜背叛了你,还这样说!”

钱楚:“……”

小黑应景的叫了一声:“汪!”

“小黑也说你特别善良!”周重诚恨不得自己每天都在夸她。

“你最近工作还好吗?”钱楚想起来也会问问他的情况。

周重诚点头:“挺好的,就是最近有台升降机老出问题,上上下下老卡住,已经连续了厂家。”

“那升降机就先别用了,”钱楚说道:“你那边一共才几个呀?有一个出问题,其他都不够用了。”

“嗯,所以偶尔车多的时候,还要用一下。”周重诚随口道:“我会注意的,也没坏,就是老出问题。”

钱楚点头:“嗯。机器久了就会出问题,人还年纪大了还会生病呢。”

提到生病,周重诚就想起来了:“我好多天没看到阿姨了,也不知道阿姨身体怎么样。”

“她挺好的,精神也不错。”钱楚说:“你也别担心,真有事,钱彬肯定会说的。”

其实两人相处和大部分情侣一样,高兴时一起笑,不高兴了陪着难过,有时候也会吵嘴,平时相互说说工作上的事,彼此相互分析情况,商量解决的方式和对策。

哪天要是想起来,也会一起去看电影,虽然很多时候让周重诚安排的约会经常会让钱楚气的半死,不过看在他还算努力说好听话的份上,钱楚大多时候都不会跟他生气。

谁让她遇到的就是个情商负数还不肯承认的男人呢?

李真好像认清了事实,此后都没找过钱楚麻烦,当然,钱楚的活动方案也是经常会被驳回,有时候活动定了,为了支持活动完成,她就不得不自掏腰包做完活动。

公司的外勤对李真都不喜欢,公司的活动中,以林霜为首的销售人员更是极力反对,可即便如此,李真也毫不在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在这个过程中,华江北的团队逐渐成型。他跟林霜呈现了完全不同的状态,林霜因为钱楚晋升受到了打击,而华江北则是因为钱楚的晋升受到了鼓舞,他在公司的大早会上当众宣布,说要在今年的年底之前晋升高经。

这种话一说,那就是目标定了下来。钱楚趁机追着陈甜,“甜甜,你的团队结果其实比华江北稳定。”

陈甜握拳,咬牙切齿的发狠道:“我肯定会先成功!”

李广在旁边幽幽道:“最近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陈甜拿眼角看了他一眼,李广顿时浑身一哆嗦,这眼神李广太熟悉了,陈甜用这诡异的眼神看她,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都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没人告诉他,以致李广现在一看到陈甜的眼神就条件反射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说错了什么。

陈甜则收回怜悯的眼神,一副得胜的模样。

心态好,必须好,因为她早就知道李广暗恋自己这件事了,李广还以为她不知道,嘿嘿,二缺。

钱楚目睹全程,施舍了李广一个复杂的眼神。李广一头雾水,他什么时候需要人可怜了?

正要调侃两句,手机响了一声,她拿出来一看,潘同学的信息。

潘同学是个合格的大学同学,从一开始就信任钱楚,还帮她介绍客户,所以逢年过节的时候钱楚都会想着他,要买送点礼品,要么送当即水果礼盒,维护起来一点都不觉得心疼。

他一般不会主动联系钱楚,这一点界限潘同学划得十分清,钱楚深知潘同学主动联系的话,肯定是有事了。

她立刻回复:老潘,我在呢,有空。

潘同学:我同事,就是给宝宝买保险的那位,你记得吗?

钱楚回复:记得啊,我客户我都记得。怎么了?

潘同学:刚刚她接到她家里先生的电话,说孩子游泳的时候出了点事,去医院检查,好像查出点什么来,她请假去医院了,我不确定什么问题,先跟你说一声,你最好问一下,她走得特别匆忙,我感觉挺严重的。

钱楚:好的,多谢老同学提醒,我这就联系她。

陈甜探头过来问:“姐,客户有人出险啊?”

钱楚摇头:“还不确定,我先问问再说看什么情况。”

她给潘同学的女同事打电话,女同事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听到钱楚询问,不得不说,心里还是挺感动的,因为紧张和害怕,女同事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她爸就跟我说,孩子学游泳的时候老觉得耳朵嗡嗡响,他今天就带去医院看了,拍了头颅CT,医生说孩子脑子里长了东西,我先去看看再说。”

钱楚安抚:“好的,姐,有什么事再跟我联系,看看具体什么情况。”

女同事应了:“小钱,多谢你啊。我回头再跟你联系!”

很快女同事那边给了钱楚反馈,孩子发现颅内长了肿瘤,当天就住院了,准备做手术切除。手术前一天,钱楚特地带了礼物去医院探望,女同事拉着钱楚的手问:“手术钱都是借的,也不知道之前买的保险会不会保险。”

“姐,你现在担心也没什么用,先把孩子的手术做完再说,等到病历报告出炉了,我们再看可以申请哪样理赔。”钱楚现在也不能说什么,颅内肿瘤也分良性和恶性,肯定要看最终检测结果后,再看公司审核认定。

钱楚整理了下自己最近几年的出险情况,不得不说,天灾人祸生老病死在保险人的身边的客户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身为保险人,每年客户都会出点大小状况,虽然多以意外为主,但是这种自身疾病的客户也不少。

钱楚是真心希望每一个买了保险的人,最好永远都不要出险,就把买保险的那点钱作为养老的储蓄用最好,可事实根本不可能,毕竟谁都不知道疾病会什么时候落到自己头上。钱楚想到这里,愈发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且深远,如果商保能帮到更多人,她为什么不再尽力一点呢?

毕竟,这个社会有做各种投资被骗光钱的,有买股票一贫如洗的,有做生意亏的血本无归的,还从来没听说过买保险贫穷的。

保险最坏的结果就是保险买了,生病了保险公司审核后不认定附和理赔范围不予赔偿,最起码客户花得钱还在,哪怕怒而退保,也能退回一部分。

钱楚见过很多客户不理赔的情况。比如双方斗殴,挨打的弱势方最终获得强势方赔偿医疗费,弱势方出院后拿发票要求保险公司出险,这种情况下保险公司拒保。落败的弱势方认为自己是挨打了,却没想过,打架斗殴是违法事件,保险公司是不赔偿任何违法造成的伤害。被人打和双方打架根本是两个概念,搞不清的人得不到赔偿,自然就会认为保险都是骗人钱的。

再比如买的时候舍不得钱,只买了意外险,生病的时候却想要保险公司买单。

要不然就是隐瞒病史购买重疾,结果后期疾病发出来,保险公司调查审核后拒保。

类似这样的拒保例子太多,导致保险业务员都懒得再提。

钱楚看着那些获得理赔的人,只能说庆幸自己卖出的保险帮助到了人,更多的还是希望客户永远都不出险。

钱楚把资料整理好,打算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再出门,钱彬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她接起电话:“喂?钱彬。”

“姐,周哥出事了!”钱彬的声音带着哭腔。

钱楚脑子轰了下,出事?出什么事?

“周重诚怎么了?他人呢?”钱楚问。

钱楚哭着说:“车突然从升降机上掉下来,把周哥给砸了,刚刚救护车过来,把人给拉走了……”

钱楚立刻站起来朝外冲去:“去哪个医院了知道吗?”

“不知道,刚刚店里几个大哥跟着去了,让我打电话通知你。我们都不知道周哥家里人的联系方式……”

“他人还活着吗?”钱楚只关心这一点。

钱彬说:“我不知道啊……”

钱楚要了跟车的一个人的联系方式,问清去了哪家医院,直接开车跟了过去。

前一天周重诚刚跟她提到店里有个升降机有点问题,结果今天就出事,果然那个人说话都是忽悠她的,嘴上说不用,结果今天还不是在用个?他什么时候才能吸取教训?

说不怕肯定是假的,她不但怕,还怕的要死,人千万别有事,车突然掉下来砸的,一辆车啊,又不是超人,能完全没事吗?钱楚不敢想。

车超速,路上还被拍了,钱楚顾不上,到了文苏的第一医院,直接就找急诊科询问,好不容易才找到几个蹲在手术室外的员工。

钱楚一去,那几个人就围过来,“钱小姐,我们的钱不够,让快点交钱,我们打电话借的钱还没送来,里面等着手术呢。”

钱楚什么话没说,赶紧去交钱。

等待手术的过程中,钱楚想来想去,最后只能给唐之远打电话,唐之远确认再三:“你是说小周现在在抢救?”

钱楚说是,“我问了跟来的修车厂员工,说是店里升降机出问题,一端突然掉了下来,他正好在下面准备修车,把他给砸了。唐医生,我不知道他家里父母的电话,能麻烦您跟他父母说一声吗?这么严重的事,一定得通知他父母过来才行。”

唐之远立刻回答:“我知道了,你别太担心,他那个人打小就壮实,反应也比一般人快,应该不会又大问题。”

钱楚抹了把眼泪,“嗯。希望如此。”

唐之远立刻给周策去了电话,说周重诚在抢救,周策和陈玉飞十万火急的放下所有事往医院赶。

儿子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钱楚跟几个店里的工人坐在抢救室外面,脑子里就剩下害怕,脸上的表情也很木然,就靠墙坐着一动不动。

陈玉飞和周策在医院楼下碰到,陈玉飞一把抓住周策:“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周策安抚:“还不知道,小唐没说那么具体,走,咱们先找到人再说。小唐说他过来带我们去。”

唐之远找了同事代班,赶过来领着周策夫妻俩去抢救室,三人拐个弯就看到钱楚和几个穿着汽修店工装的工人等在抢救室门口。

陈玉飞的高跟鞋急促的冲过去:“我儿子?我儿子现在怎么样了?到底怎么样了?”

钱楚一看到陈玉飞,赶紧站了起来:“阿姨……”

陈玉飞看都没看她一眼,一把抓住旁边的一个工人追问:“我儿子现在怎么样?他到底怎么了?”

第187章 依靠

几个工人本就被吓坏了,那毕竟是自己老板,一直以来对他们都很好的老板,眼睁睁在他们面前被砸的人事不省。几个人就是普通的打工仔,没钱就是没胆,医药费手术费都是等钱楚来了才交,根本就是以钱楚为主心骨的,再加上陈玉飞生面孔气场强,被一逼问,几个工人你推我攮,都不敢搭话,生怕被要求担起责任。

钱楚被陈玉飞忽视,她心里难受,低头抿唇退到一边,靠着强安静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人还在里面抢救,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就连手术的字都是她签的,生怕晚一点会后悔。

此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现在不怕受什么委屈,就盼着里面的人快点出来,哪怕是骗她的,她也保证不会生气。

她深呼吸一口气,用手背快速的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压抑的抽噎了一声,直到面前出现一双皮鞋。

钱楚抬头,诧异的看到周策站在她面前,周策拿纸笨笨的给她擦眼泪,“丫头别怕,往好里想,能被推进去抢救,说明还有救,对不对?真要没救了,抢救的过程都没必要了,是不是?”

钱楚立刻抬头,红着眼对周策微笑:“周叔叔,您,您怎么在这?”

周策叹气,“哎呀,有个事我一直没敢跟你说,我怕我说了,你回头多心,那个其实啊,我是小周的爸爸。你别生气!是我不让他说的,我怕你早早知道了,在我面前会不自在,我就觉得咱们当个忘年交的好朋友,不比其他关系更稳妥?是吧?”

钱楚根本顾不上生气,只要里面那家伙好好的出来,什么错她都认了。她抽噎着点头:“我不生气,谢谢周叔叔为我着想。”

周策又问:“重诚是什么情况啊?我们刚来,就接到小唐的电话说出事了,被人打了还是什么的?”

钱楚摇头说不是,她平复了心情,极力镇定的解释:“我听店里的员工说,有台升降机出故障,车从上面掉下来,刚好砸到他身上……”

她深呼吸一口气:“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要等他出来问他,才知道。”

陈玉飞从几个工人嘴里磕磕巴巴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头绪,早已不耐烦,看到周策跟钱楚在说话,陈玉飞过去两步,没好气的说了句:“你还嫌她骗得你不够啊?跟她说什么说?”

因为周策背着她买保险的事,陈玉飞到现在都没消气,怎么说让他退了,周策也不应,都不知道这丫头说了什么迷魂话,把死老头子哄得团团转,竟然还没那么贵的保险,一个就三四万,死老头子是疯了吗?

要说陈玉飞以前是想到钱楚的亲妈来气,这会看到钱楚都觉得不靠谱,一个靠谱的人,能给老头子推销那么多保险?这不是浪费钱吗?再说了额,她是公职人员,哪里还需要买什么保险?想想都来气。

周策回头看向陈玉飞,嘴里还不满的“啧”了一声,主要是周策觉得怎么着都当着姑娘的面,有些话背地里她念叨念叨没什么,当面就不能说。

这儿子找对象,肯定是要让儿子可心,现在儿子就喜欢她,姑娘的为人他也接触了这么长时间,那真是个好姑娘。跟陈玉飞嘴里说出来的那种妈根本不像母女俩,他都怀疑这姑娘是不是抱养回家的。

陈玉飞才不理周策的不满,“你还有话说了?儿子在里里面抢救,你在外头倒好,还哄起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外人来了?不关心儿子,你跟她有什么话说?!”

周策听不下去,“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人姑娘怎么着你了?重诚在里面躺着,她在外面等着,哪里有错?你是他亲妈,这时候不也在外面等着?她是儿子的对象,不是外人。”

“对象?谁承认了?”陈玉飞就是听不得这样的话,“周策我告诉你,想让我承认她这种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女人,门都没有!”

陈玉飞两步过去,伸手推了钱楚一下,“是我儿子在抢救,跟你没关系,不需要你待在这。我看不得你们这些人,赶紧离的远一点……”

陈玉飞越说越气,想到儿子还在里面抢救,动作也粗鲁起来,“你要是真是他对象,怎么就一问三不知了?他店里有东西坏了你怎么就不知道了但凡是个靠谱点的女人,就不会让他开那什么的汽修店!一个修汽车的人能有什么大出息?你要真有本事,你就让他把店关了,换个正经工作!他要是找换了工作,还有今天这事吗?我打一开始就不同意他做这个,他就是不听……”

钱楚垂着眼,抿着唇一言不发。

陈玉飞边说,边哭了出来,“现在好了,我儿子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我就这一个儿子……我不顺着他,好像我在阻碍了他的前程似的;我不顺着他,他就要跟我老死不相往来,跟他亲妈弄成了冤家……”

陈玉飞靠着墙蹲下来,情绪在担惊受怕中激动起来:“你让我怎么办?你说让我怎么办?我还不是为了他好?我是他亲妈,我能害了他吗……我……”

周策一看这样又不行了,赶紧过来扶她坐到旁边的凳子上,“先冷静,先冷静啊,儿子还在抢救,你别这样……”

“都是你!都是你!”陈玉飞迁怒周策:“你但凡帮我再多说些话,说不定重诚就会妥协,每次你都当好人,弄得儿子都怨我……他要是不搞这什么汽修,他现在还不是好好的?他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陈玉飞又看向钱楚:“你还在站在这里干什么?你给我滚,赶紧滚——你们一家人都有晦气,你是不是就看中我儿子傻,好忽悠了?你们占了我儿子多少便宜以为我不知道?我儿子的房子好住吧?我儿子的血好吸吧?一家子吸血鬼,你也有脸?!”

周策叹气:“你看看都说些什么话?”

“我哪句话说错了?”陈玉飞满脸眼泪的反驳:“住着我儿子的房子,她还有弟弟,在我儿子的店里打工,一个中专都没毕业找不着工作人的,在汽修店里能干什么?又能让他干什么重活?还不是混吃等死骗工资!还有她那个妈……你要是见过一次,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陈玉飞又气又恨,“她那就是个吸血鬼一家!”

钱楚闭着眼,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手脚发麻,似乎都要站不稳似的。

唐之远突然过去,伸手拽起钱楚的胳膊,连扶带拉,把她带到电梯口,一脸担心的说:“钱楚,你别听阿姨说得那些话,她也是担心小周才会口不择言。”

钱楚拼命压抑着,在眼眶里打转的眼眶快速滚出眼眶,她抿着唇摇头,嘶哑着嗓音,努力对唐之远挤出笑:“……谢谢你唐医生,我没事。”

唐之远的手抬了起来,犹豫了一下才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你想哭就哭吧,别这样压抑,哭出来就好了。”

钱楚使劲摇头,使劲的擦眼泪停不下来的眼泪,“我真没事……”

话音还没落下,眼泪已经再次滚下,她抽噎着,泪眼婆娑的看着唐之远:“其实……我也不想的……我也想生在父母成双,家庭和睦的家庭,但是我没有选择……”

唐之远站着没动,半响,他在她的抽噎声中开口:“我知道。”他的手缓缓的按在她肩膀处,让她暂时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我们每个人都别无选择。”

拐角过后就是手术室,那边还能听到陈玉飞的哭声。

时间变得极为难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那么漫长。

钱楚的耳朵里只得到周重诚母亲的声音,以致让她忘了时间的长短,只觉得每一秒都那么难熬。

四个小时有多久,或许平时看看书就消磨了时光,可这次,钱楚只觉得自己等了很久很久。

拐角处一阵突然一阵骚动,周重诚躺在床上,周围挂满了瓶瓶罐罐,被护士推了出来,钱楚蓦然清醒过来,她快速的扑过去:“周重诚!”

唐之远的肩膀瞬间失去了温度,他慢慢的转身看向那边,自嘲的笑了下,随即抬脚跟了过去。

唐之远拦住手术的医生,“老马!”他指指被推走的床,问:“我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