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颜舀画笔在他脸上画王八:“要是能生哥哥就好了!我也不要你这个哥哥了!”

宛情的预产期在他们生日之后,今年是他们十岁生日。如果没有第三个孩子的到来,自然会很热闹。但有了第三个孩子,穆天阳不想让他们觉得自己偏心、不爱他们了,仍然很热闹!只是这次宛情不能亲自布置,他就忙前忙后,鞠躬尽瘁!

他们生日过后,大家就准备送宛情去医院了。她是高龄产妇,当然大意不得。

预产期在月底,提前两天就去了。结果到医院后,住了两天,孩子安安稳稳的,淡定得很,就是不出来。

孩子不急,孩子他爸急了!天天找着医生问,这正不正常啊?会不会有意外啊?如果有意外我也不活了——

医生想:这是生孩子,又不是绝症,你搞毛线啊?

其他人都觉得穆天阳太紧张,懒得理他!可是又等了整整五天,听闻和宛情同期怀孕的那些孕妇都生了,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宛情想:这个孩子应该是个淡定的主,这样也好…

刚想完,肚子痛了,她急忙喊起来,然后病房里人仰马翻。

穆天阳要跟进产房,她看他紧张的样子,害怕自己不晕,他晕了,就指着穆天城说:“把他按住!不行就绑到门外柱子上!”

“好!”穆天城马上将他堂哥镇压了!

宛情放心地进了产房。外面的人很担心,她反而没感觉,觉得进来吼两声就该出去了。

虽说年纪又了,但又不是很高龄,她又是生过的,而且这几个月各方面都很注意,所以虽然痛,但也不至于要死要活。

哪知道,她痛了一天一夜,就是生不下来!

穆天阳已经要疯了,准备一会儿医生问他“保大人还是保小孩”的时候,就说保大人,然后给他家可怜的小展乐立个小坟头。是立在奶奶和爸的坟边,还是立在外公和丈母娘的坟边呢?

就在这时,医生来找他,说要剖腹。

穆天阳炸毛了:“要剖你早剖啊!痛的不是你啊!”妈的,都要吓死他了!

医生一脸严肃:“是你们说要顺产的,不过看现在的样子,真的顺不下来。”

于是,剖腹,剖出一个八斤重的男娃。穆天阳看到宛情推出来时,脸色惨白,顿时手痒,然后跑到保温箱前看了一眼,咬牙切齿:等你长大再说,等你长大再说…敢害你妈这么辛苦,看我不揍扁你!

可怜的小展乐,奶都没

吃上一口,就被爸爸恨上了。

宛情这个月子坐得很美满,跟上次天雪坐月子差不多。不过穆家这会儿可比天雪坐月子的时候热闹多了,金老夫人在这里,龙焰盟一堆人时不时过来打转,义海帮的林老大也过来看了一眼,还照了两张照片走,另外管韵芳、安小桔、柳依依等人也来探望过。

穆天阳抱着孩子不撒手,旁边还有一堆人要抢,宛情除了喂奶,就看不到小展乐,闲得发慌。

半个月后,她觉得自己要长霉了,偶然发现展辉跟着穆天城打游戏,问:“展辉,你作业做了吗?舀来我检查!”

展辉立即去舀作业本,她一检查,不错,一天一天的,都做好了。又检查展颜的,展颜虽然忙着画画,但该做的作业都会按时完成,除了今天的还没做,前面的都做了。她再看展辉的,才发现他已经把明后天的做了,忍不住伸手捏捏他的脸。

反正闲来无事,她又检查了一遍对错。展辉的字迹潦草,明显下笔很快,中间有改过的痕迹,看样子是检查过的。展颜字迹整齐,也有改过的痕迹。估摸着他们的作业是分别做的,没有抄来抄去。

宛情看了几页,对展辉说:“练字。”

展辉眨眨眼。

“过几年你给女孩子写情书了,总不能用电脑打吧?”

展辉脸一红,到底是十岁的男孩子了,喜欢什么的,哪有不懂的,而且他现在就忍不住看班上某个女生顺眼,顺眼到要去欺负人家!

练字吧练字吧…为了以后舀得出手的情书!

现在这两个孩子倒是自觉,十年后,展乐长大了。生日过后,像今天一样,跟他叔叔一起打游戏。宛情看见,有感而发,要看作业。

穆展乐抖了三抖,去舀暑假作业。宛情看了看,一本暑假习题才做几页,这都放假多久了?她看他一眼,他吓得一缩。

宛情想起他素行不良,都被老师请过几回家长了,气得想打人!

展乐拔腿就跑,宛情也不追。一会儿后,穆天阳将他拎到花园里,让他浇草坪!

展乐望了望头顶的烈日:“你虐待童工!”

“浇完了记得做作业!”穆天阳说。

展辉已经是个大人了,帅得让人不忍直视,可惜气质太老成,不知道的还以为穆天阳上身了。平常在外面,他一张扑克脸,肃杀得很,但面对亲弟弟,却笑得阳光灿烂。

展辉伸手摸了摸展乐的头,笑道:“又惹妈生气了?没事,我小时候也浇过草坪!不因为妈妈被爸爸揍两顿,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穆天阳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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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雪

作品名:总裁的私有宝贝作者:祸水泱泱

宛情离开后,寝室里只剩下天雪和柳依依。

天雪觉得很难过。全世界都只记得她哥哥难受,但有没有人知道,她也很难受?她最好的朋友不见了,再也没人和她一起上课、一起吃饭、形影不离…她变得好寂寞。

虽然还有柳依依,但柳依依是柳依依,替代不了宛情,而且柳依依也有柳依依的事。

给宛情办完休学,她把宛情的东西巨细靡遗地搜检好。穆天阳和穆天城开车吉普车在楼下,她打电话给他们,叫他们上来搬。女生寝室对外宾的进入有严格要求,他们需要在十五分钟内搬完。

穆天城先把一袋棉絮和一个箱子提下去,穆天阳望着空荡荡的床位,伸手摸了摸桌子上装箱的台式电脑,然后看着旁边一个装着书本小玩意的纸箱。他从中拿出梳子、镜子、头绳看了看,最后拿出相框。

那是宛情和天雪的合照,天雪一看,嗓子干干的难受。她伸手抢过来:“这个是我的…装错了。”说完就把相框摆在自己桌上。

她的桌子上,已经有好几个相框。有她的单人照,有寝室的合照——只有她、宛情、柳依依。最初是有李亿的,李亿走后,他们重新照了来换。桌上也有她和宛情的合照,和从穆天阳手里抢过来的不一样。

穆天阳手僵了一下,又在箱子里翻了翻,找到两个相框,一个是宛情的单人照,一个是宛情和徐可薇的合照。他把相框放回去,穆天城已经回来了,看到堂兄堂妹都不做声,顿时自己也沉默了。

穆天阳抱起箱子:“走吧。”

天雪和穆天城把剩下的东西搬下去,穆天阳和穆天城上了车,天雪站在车下不动。穆天城看着她:“你不走?”明后天是周末。

“系上有活动。”天雪说。

“那我们走了。”

吉普车平缓地开走,天雪站在路边,悲伤袭来,有点支撑不住。

“天雪?”班上同学在旁边路过,好奇地问,“那是谁啊?”

“我哥。”天雪低低地回答,也不管同学听没听见,转身回了寝室。

浑浑噩噩过了一周,她极少看到柳依依。

柳依依现在在和楚绍谈恋爱,虽然一个在国内,一个在澳洲,但他们就是谈起来了。柳依依平常没怎么打电话,没有恋爱当中的娇羞,都抱着电脑在。不知道的,还以为电脑是她男朋友呢。

其实,她男朋友在电脑里。她和楚绍不打电话,打游戏。游戏里有他们的世界,游戏里也可以谈情说爱。

楚绍的公司开在C市,正是起步阶段,柳依依偶尔也会过去看看。

所以,天雪很少看到她,就是看到,好像也说不了多少话。天雪仔细一想,宛情和依依,都是温柔文静的性子,而只有自己…那么热情奔放。

她记得,她曾经跟着柳依依学过打游戏,只是她平常的生活太丰富,又有宛情,会常常一起去伊莎贝拉,游戏真的不,她早就荒废了。

她觉得,游戏也不失为排解寂寞的一个方法,于是再次点开那个图标,只是…她到底多久不玩了,要下几百兆的补丁。校园网的速度,下这几百兆,要几个小时,她突然觉得很烦躁。她要怎么熬过这几个小时?就看着进度条吗?

她猛地将电脑一推,起身离开了寝室。

穿着高跟鞋跑出校门,双腿已经呈现酸痛,她沿着马路使劲走,到后校门的小吃一条街,边走边吃。所有小吃,都来一份!

直到有些撑,撑得还有点痛。

她在路中间站了一会儿,茫然地看着旁边饭馆的玻璃外墙,眼神没有焦距。好久,她的眼神落在了玻璃上用红纸贴着的菜名上:水煮鱼…

她把手中吃了一半的鸡蛋饼扔在小摊前的垃圾桶里,朝大路走去。

有一个男人会做水煮鱼啊…

她不是一个人的。

她想。

她乘坐公交车,到达阿成的住处。按了几下门铃,无人应,想是还在上班。她不想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抱着手提包,靠在门上等。

一直等啊等,等了很久,前面终于走来一个人,边走边掏钥匙,她听到了钥匙清脆的响声。然后那个人愣住了,愣了片刻走过来,迟疑地开口:“你…”

天雪让开,靠在墙上。

阿成只好开了门,让她进去。她一边换鞋一边说:“我想吃水煮鱼。”

阿成愣了一下:“哦。那你看会儿电视,或者上网,我去买菜。”

“要放很多辣椒才行。”天雪说。

阿成看她一眼,见她神情不对劲,也没问,只是点了点头。

天雪坐在沙发里发呆,然后去阳台看他养的金鱼和花草,还有小乌龟。她把小乌龟抓出来,放到茶几上,看着它爬,等它爬到边上,又把它抓到中央。

阿成就在楼下超市买菜,很快回来,见她不厌其烦地玩着乌龟,没有说话。

天雪又玩了半天,听到里面煮沸的声音,急忙跑进去:“有没有放很多辣?”

阿成让她看了一眼:“你觉得可以吗?”

“再抓一把。”天雪说。

阿成知道她要抓什么,有点犹豫。那会很辣,辣坏胃的…他只得把朝天椒端到她面前:“自己抓。”

“我的手没你的手大。”

“…”他抓了一小把扔进锅里,还不如她的手抓得多,“行吗?”

天雪不想为难他,点头,转身出去了,小乌龟已经不知道爬到哪里去了。

等阿成把做好的饭菜端出来,才在地上抓起可怜的小乌龟,把它放回鱼缸里。

今天的水煮鱼稍微…有点辣。

阿成不停地喝水,天雪倒是没反应,一直低着头吃鱼。

阿成看了她一眼,把水推到她手边:“喝点水。”他都受不了了,她这样简直是受虐,辣到胃了怎么办?

天雪突然抬起头,泪眼汪汪地望着他。

他怔住了。

“你知不知道宛情走了?”天雪问,轻轻的声音带着一股香辣,那是水煮鱼的味道。

“知道。”一开始,他有负责去找。但现在穆天阳不找了,大家也就干正事。

天雪凶猛地哭起来,不知道是太辣还是太伤心:“你说她为什么要走?她知不知道有人会伤心啊?她走了,哥哥怎么办?我怎么办?我应该多交几个朋友的,我不该和她交朋友的…也不用现在这么难受…你知道吗,我发现我好失败,我除了丁宛情,别的朋友少得可怜!没了她,半个世界都没有了…为什么会这样?以前没有这样的?她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有始有终,为什么要走…”

阿成看着她,伸手把纸巾递给她。她擦了擦鼻子和眼泪,他又把水递给她。

她摇摇头:“有没有酒啊?冰冰的那种…我想喝一点…”

阿成犹豫一下,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给她。

她扣着拉环,拉了几个都没拉开。阿成帮她拉开,她说了一声谢谢,抱着啤酒喝了两口,然后突然笑了:“你今天做的鱼好辣…”

“你叫我做辣的。”

“我叫你做你就做啊?”天雪说,“胃好痛…你要怜香惜玉一点。顺着女人可以,但不能什么时候都顺着…女人会喜欢男人强势一点。”

天雪喝完酒,从沙发上爬起来,拿起自己的包:“我走了…”

“你醉了?”阿成问。

天雪摇摇头,望着他:“打搅你很不好意思…”

阿成被她的美眸定住,恍然没听见。

天雪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走过去,手中的包落在地上。

砰地一声,阿成回过神来,却见她双手缠上自己的脖子。

“你…”阿成想要拉开她。

天雪注视着他问:“你喜欢我是不是?”

“…”

“我好寂寞…”天雪说,身子颤抖地靠进他怀里。

阿成身子一僵,猛地将他推开:“你该回去了!”

天雪看着他,凑过去吻他的唇。他浑身一震,分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但有一丝气怒是很明显的。

她是什么意思?因为寂寞,她要在外面找刺激,排解寂寞吗?

或许他该抓住这个机会。她已经给了他太多攀高枝的机会,但都被他放弃。

他想和她在一起,可是…他现在还配不上她。想到这里,他将她推开,她却发狠吻上去,咬了他一口,愤怒地问:“你是不是男人?!”

阿成一怔。男人?或许他不是男人,是个男人,早就将她吃了一百遍了!

“好辣…”天雪突然泪盈盈地说,“你的嘴里,好像没那么辣…”说完又吻住他。

阿成僵了片刻,搂着她走进卧室。倒在床上,天雪像藤蔓一样缠着他,他复杂地问:“你就不怕?”

天雪一笑:“我为什么要怕?哪个千金小姐没交过男人?”

阿成眼底闪过一丝愠色,低头就朝她脖子狠吻。天雪呻吟出声,抱着他背的手有些颤抖。她不是那么随便的女孩子啊…她…她真有些喜欢他…

她紧紧地抱住他,好怕他也会离开自己。

阿成剥了她的外套,手从衣摆下端滑入,握住了她胸前的柔软。一阵意乱情迷后,欲更进一步,他却突然停了下来,慢慢将手抽出,吻干她脸上的泪痕,然后离开:“醒了吗?”

天雪猛地睁开眼,伸手就打了他一耳光,然后爬起来冲出卧室。

是她错!她不该找一个gay!

可他真是gay吗?她能感受到他的冲动。

走到客厅里,她猛地停了下来,然后蹲在地上哭了。他看不上她而已…她没那么好,勾引一个男人都勾引不动…

阿成走出来,在门边站了一会儿,然后走过去将她抱起,将她放回卧室的床上。

天雪望着他:“你要干嘛?”

“你想清楚了?”他问。如果她敢给,他就敢要。她以后想摆脱他,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天雪沉默下来。

他撇撇嘴,心想不过是小女孩的偶尔放纵,便放开她:“早点睡——”

他准备在沙发上将就一晚,她却突然捉住了他衣袖,声若蚊蝇地道:“别走…”她知道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那为什么不试一试呢?身份真的吗?他对她好,有上进心就好了…别的…不…

阿成看着她,看着她捉住自己衣袖的手,那么的脆弱,又那样的鉴定。即使颤抖,她也紧紧地捉住,整个指甲都因为使力而变白了。

他捉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指掰开,喉咙有点干涩:“那…你等我一会儿。”

天雪怔怔地望着他,听话地松开了他的手:“你…嗯。”

阿成手足无措地看她片刻,弯腰在她额上一吻,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片刻后,她听到大门关闭的声音,忍不住一惊。

他…他去哪里了?

她怔了片刻,慢慢地躺下来,捉着枕头一角。

她觉得她不该这样做的…可是…可是她想。

她闭上眼,心想他若不回来,就当没发生过,以后她再也不来找他了。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纠缠什么呢?就像哥哥和宛情一样,最终都没有结果…

试了,也是白试罢了。

心灰意冷间,又听到关门声,似乎是…他回来了!

天雪猛地坐起身,见他呼吸不匀地走进来。

阿成走到床边,从荷包里掏出东西,放在床头柜上。

天雪一僵,知道他干什么去了,扭头一看,果然是…杜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