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梳妆镜里上妆后还显得娇柔微红年轻的脸,她笑得弯起了唇。
* * *
把耳塞塞进耳朵里,腾驰边开车边按着莫远的电话,火红的跑车朝着海边而去,可惜,电话里莫远的手机一直关机。
并不曾接通。
腾驰扯开耳里的耳塞。
手中的方向盘毫不迟疑旋动着,这一带,他也是好久不曾再来,跟着小东西去加拿大后,他大多的时间都是呆在国外。
一直到半山别墅。
而莫远似乎也知道了他会来,待腾驰刚把车停在自家的别墅里,便见到了莫远。
远远的两栋相隔不远的别墅。
莫远站在对面的二楼阳台上,对着他,抿起唇角笑了笑。
腾驰邪魅的桃花眼眯了眯,也点了点头,他的消息得到得蛮快的——望了望四周,很安静,像是只有他们两人。
但腾驰知道肯定不只,至少对面那栋别墅里应该有一定的人守着。
一路吹的冷风,已经将他心里因为小东西将和莫结婚的消息弄得沸腾的情绪吹得平息,也安伏了下来,不再叫嚣,遂腾驰如今的表情,情绪很平静,冷静。
腾家别墅二楼的阳台。
两个男人一起并肩站着。
都抽着烟。
烟雾弥漫,都没有说话。
直到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打得破璃砰砰砰作响时,腾驰才开口,手中的烟深吸一口吐出,指尖弹过,另一只手里一张被他拽在红色喜贴放在了莫远的面前“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清越的声音冰冷,邪魅的桃花眼也冷冷的射向莫远。
莫远见状,冷睥了一眼,玩味的勾起嘴角“你不是看了吗?就是那个意思,我好像也代话给你们了,三天后,恭候大家,不明白?若不明白,可以问。”
“你这是又想做什么?”腾驰皱眉。
“结婚啊!”听了腾驰的话,反倒是莫远奇怪的看着他,他是不是想太多了,喜贴都下,看不出来吗?
他,莫远要结婚。
“她呢?”
“谁?”
“你明知故问,柔止,小东西,她呢?”
“你说呢?”
腾驰的声音清越而低沉“能让我见见她吗?”
“不能。”莫远半勾着唇,抖了抖烟灰,直接回绝。
对腾驰,他怒着,当初他可是一手隐瞒了陈柔止的去向,瞒了他五年,整整五年,看着他狼狈,后悔。
他现在竟然上门找他要人?
“为什么?”腾驰一瞬眉皱得极紧。
“她不在这里。”
“什么?不可能,她一定在这里,我了解你。”
“那很不好意思,你真的猜错了,也不算,在你来之前她确实在这里,不过就在刚刚我已经送她去了别处,现在不在了。”对上腾驰起伏的情绪,凌利起来的桃花眼,莫远只是抿着唇,嘴角淡笑。
“刚才?”
“你进来时有没有注意到一辆白色的骄车?就是它。”
“你......不可能.”腾驰想起他过来的时候,确实有看以一辆白色的骄车,他双眼眯起,迟疑的,盯着莫远。
“没有什么不可能。”莫远挑眉,神态很轻松。
“你真的不在?”深吸一口气,腾驰抛开心里因为莫远的话产生的情绪,他并不相信他说的不在的话。
“是。”莫远也知道他可能不会相信,至少不会轻易相信,不过相不相信没关系,给他种下一颗果就行,他说不在就不在,软的硬的他接着就是。
“那我问你,你是真的要和她结婚?”说着,腾驰紧紧的盯着莫远,观察着他的神情,心思反复转过,如果那辆车真的是,那现在也迟了......
“你说呢,难道结婚还可以是假的?”莫远笑,假结婚吗?
那就不需要太麻烦了。
“对别人或许是真,但对你莫远来说,你玩假的还少吗?”腾驰听罢想笑,嘲笑,别人可能是,但莫远.....十几年前和任宁,后来和Danea,又传出和那个乐乐,如今?在他心里那结婚都是闹着玩的?
“你是指以前那些吗?”莫远的语气也是嘲弄的“那不过就只是一种手段而已。”
“手段?当初的任宁也是?”他还真能说。
“说到任宁,你跑到这里来找陈柔止,你以什么身份向我要人?那任宁呢?如果她在的话,你要怎么做,带她回去,还是和她结婚,那你置任宁于何地,腾驰?啊?”这回换成莫远嘲笑腾驰。
有任宁在,他想都别想和陈柔止在一起。
这就是他为什么同意解禁任宁。
同意他们一起。
有了任宁,腾驰便不成问题。
腾驰也想到了任宁的存在,邪魅的桃花眼皱在一起“我不爱她,那早就过去了,柔止我知道她不会同意跟你结婚的,我要见她,当面问清楚,她是不是自愿的?若不是......”他便不会让她受委屈,至于什么身份?那是他心里的痛。
他苦于他不是陈柔止的谁。
“她当然是自愿的,何况不管她答不答应都是我莫远的女人,你该明白,你说对任宁,不爱?但是你既然接收了过去,我管不了,那便是你的责任了,当初可是你腾驰亲自向我要的人,还记得当初你对我说的话吗,你说你要一辈子照顾她的?”莫远眼不眨的说着。
腾驰气愤却无法反驳。
对陈柔止他无法否她和莫远曾经的关系,对任宁,当初他确实在知道任宁没事,还活着,被莫远禁住时,找上莫远说了那些话。
他那时的确那样说过,会照顾任宁一辈子。
但那时被怒火还有以往的情冲击的他不知道,他会为了这句话付出多大的代价,他后悔了,可以吗?
可是他不能。
任宁是他必须要背负的责任!
在年少时欠下的债!
他逃不了,也不能负的女人——
任宁一生的悲剧当年是由他一手造成,由他年少风流,无情所成!
那是一段沉埋的往事。
谁也不会提起,只任风飘落,散于四方,能守着的只是在那一段情事里留下的那个疲惫,惨白的任宁。
两个男人一时没有说话。
他们是最懂对方的曾经是朋友兄弟,也是情敌——一次二次同时喜欢上同一个女孩,爱上同一样东西。
该说什么呢?
......
“回去吧。”转身,莫远掐掉烟“我不会让你见她的。”
“不!我要见她。”虽然如莫远所说,但腾驰仍固执的要见陈柔止,就算用强,就算他没有资格。
也不一定是他莫远。
他对她所犯下的伤害,他不信她会同意嫁给莫远。
以他的了解,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得知消息,赶来的原因,他怕多是莫远威胁她的,强迫她。
陈柔止就算真的要嫁,也要嫁能给她幸福的。
而不是莫远!
“我不会让你见她,你也见不到她,我好像对你说过她已不在这里。”莫远语气也清冷冷冽寒如冰。
“那她在哪里?”闻言,腾驰接着就问。
“......”
腾驰的声音越来越冷,莫远的神情则平静冷冽,并不回答他,冷俊的脸上一时看不出情绪。
“我只是想见她一面。”
“......”莫远依然没有开口.
“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是吗,莫远?而且你以为你不让我见,我就一定见不到?若我想要找到她也是迟早的事!”腾驰在莫远漠视的态度下,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冷和强硬,两个男人之间几乎是气息相峙,火气相撞,就差一触即发。
人肉相搏了。
“你是在威胁我?”终于,莫远还是开了口。
“是。”当然,腾驰也平静回答,威胁就是威胁。
“好,很好,威胁.....你觉得我是会被威胁就会妥协的人?”
“不管你妥不妥协,我一定要见到她。”
“那你就自己去找吧,不是迟早的事吗?”
“......”两个男人相对而站,一触即发的气势里,再次换成腾驰没有说话,他不是想来找莫远,也知道找了他多半也没用,他不一定会告诉她,让他见小东西。
而是他派出的人虽在找,但就怕找到,也怕来不及了。
只有三天的时间,他不敢保证能在莫远的手里马上找到人,所以他才会站在这里,来找莫远!
腾驰穿过莫远的肩,目光落在莫远的别墅上,目中闪动,那个小东西到底有没有在那栋别墅里......
......
半晌后,莫远的声音伴着弹落的烟蒂“你告诉他们也无妨,我说过她不在这里就不在这里,就算你们一起来,见不到还是见不到,你听不懂吗,腾驰?况且.....我能说的就是,对陈柔止,是我莫远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真心!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要怎么做,我莫远随时奉陪到底!你是最了解我的人!”
语毕,不再看他,莫远离开。
他最恨别人威胁他,当然他威胁别人不同。
他希望腾驰能想明白。
不然,虽然他不怕,但还是挺麻烦的。
这几方势力绞在一起,要动也会牵扯很多。
属于莫家的别墅
从开着的窗台望出去,正好看到的就是对面别墅的阳台,也可以看到余下的腾驰一个人的身影!
当然,自腾驰的方向看过来却是看不见的,只能见到黑色的窗。
“怎么舍不得了?”
莫远进来,站在床前,问着望着腾驰的陈柔止。
怎么会?陈柔止摇了摇头。
她的一身仍旧疲软,无力。
这是一滩混水,她不要让再多的人插jin来了,她一个人的事,一个人解决,墓子寒是她瞒不了,腾驰.....能瞒多久就瞒多久,.他有任宁需要照顾,像他们说的那是那丢不开的责任,而她与腾驰之间在任宁出现时,已经注定不会在一起。
任宁是他丢不了,不能丢的。
或许也是爱的吧!
对她,陈柔止苦笑,在腾驰心里说不定她才是那不重要的一个,而她陈柔止,不会再做别人的替身,再不插在其中。
她要的,全部都要,不要的,便全都不要!
况且她已选了墓子寒。
子寒——
与腾驰之间不如不见的好!
虽如此想,但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任宁,她会选择腾驰。
只是一早对腾驰那份滋生的情感,让她心微微的苦涩。
“很好,你好好想想,我们蜜月去哪吧,早点决定,也乖乖躺着好好休息,还有三天了。”听了陈柔止的话,莫远似乎很满意,阴沉冷冽的面容也舒缓许多,唇边也勾起了笑意,伏下身摊开取在手中的一本画册在她的面前。
那是一本全世界各国各地的旅游风景古迹画册,一页页都非常美丽,正适合婚后的蜜月挑选。
“看看这些地方喜不喜欢,想去哪里。”
“嗯,我知道了。”蜜月?陈柔止勾唇,她想去哪里?“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乐乐?”她抬眸看着莫远。
“很快的,只要你乖乖听话。”莫远看她一眼,冷道,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发间穿插而过,抚弄.....
“我想她了,我希望结婚那一天能有她陪着,可以吗?”眯起眼似是享受的任她抚弄长发,陈柔止道。
低下头,深深的看了陈柔止半刻,莫远方点头“好——”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结婚的那天,还有另外一个喜讯等着他们.......
而对面阳台上的欣长身影,腾驰,在那里呆了好久,对着海风一直吹,直到夜降下,才转身离去。
不知道他想了什么......
* * *
不说夜里,在莫家老宅和半山别墅掠过的黑影。
有些事情便是在暗夜下生成!
单说腾驰,自海边别墅离开后,一路冲进了已经很久都不曾再踏进去的酒吧,迷离的五彩灯火里,醇酒美女。
暧昧升级。
灯火明灭中,腾驰直接坐在吧台上,没去管那些看到他来好奇各色的目光,一杯杯的调酒入胃,酒液入口,激刺着感官的享受,满目都是糜烂的味道。
而他有脑中,有两张脸在交替的变换,一张由天真娇柔与另一张相似的变得淡定而坚强的脸,一张是一直模糊了容颜,爱恋褪却,浮空的脸。
就这样交替的在他的脑中......
一边是责任,而另一边呢?
他知道他喜欢小东西,爱吗?他对她是爱吗?
喝着酒,沉着思绪。
那心中的天平在左右摇摆着——
却就像莫远说的,那个人是他自己揽上身上,他脱不了身。
“腾少,一个人吗?你可是好久没来了?”直到,一个美艳漂亮的女人走到腾驰的身边,暧昧的吹,调逗的偎在他身边,那手更是在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画。
如果是以往,他会调笑的反抱过来调逗。
而此时的腾驰没有兴致,却在下一刻突然就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样,什么不管,快速的丢下钱,一把推开靠来自己身上厌恶的女人冲出去。
夜风一吹,酒一醒。
腾驰冲向跑车的脚步顿了顿,在刚刚他已经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最想得到的是什么了?
那么首先要解决的就是......
不知道如何开口的腾驰沉呤着皱眉,开着他那火红色的跑车在雨后湿润的夜里绕着城疾驰......
一身酒味的他在半夜时终于回到了住处。
太晚,腾芊已经不在客厅,腾驰扶着旋转楼梯,朝二楼而去,望着一室的黑暗,他先站在任宁的房外,伸出的手在将要碰到门时,落下,半晌,转身。
明天吧——
他不知道就在与他一门之隔的门内,任宁也在他的脚步声里屏住着呼吸,她一直等他回来......
只是,他为何站在她的门口?
是有话要说?还是?
谁知,一会,那脚步声什么也没做又离开,直接推开了他自己卧室的门,然后‘砰——’一声关掉,头晕疼痛得厉害的腾驰一边扯掉颈边的衬衣扣,一边按开卧室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