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嫤脸颊烧红,整个人像在炭盆里烤过似的,红得能滴出血来。她腾出一只手胡乱捂住他的嘴,抬起湿漉漉的眼眸,又羞又恼地看向他,“你不要脸!”

他拿开她的小手,在她手心里吻了吻,“有你就够了,还要脸做什么?”

小姑娘娇娇俏俏,绵软的身躯就在怀里,他情不自禁地想跟她再靠近一些。怎么亲热都不够,因为她马上就要走了,离开他去千里之外的长安。若是可以,真想把她拴在身边时刻带着。

陶嫤遇到了此生最大的劲敌,论无耻比不过他,论脸皮也没他厚,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她跟他大眼瞪小眼,末了唯有妥协,被他抱着说了很久的话。

只觉得过了好久,她扁扁嘴问:“好了吗?魏王舅舅,再不走就太晚了。”

片刻之后,江衡松开她,揽着她骑马往回走,“方才我说的话都记住了么?”

他说了很多,无非是以前说过的话,陶嫤就算不想记也记住了,此刻却故意跟他唱反调,“你说了什么?”

江衡搂着她的手紧了紧,低声道:“你想再听一遍?”

那她可受不住,陶嫤摇头晃脑,识趣地求饶,“记住了记住了,都记住了。”

无非是让她想他,给他写信,不许跟别的男人来往。这些腻歪的话,他居然还说得一本正经,陶嫤听得面红耳赤,真想一把堵住他的嘴。

*

这一路走得很慢,阳光穿透树叶打在他们身上,地面光影斑驳,在地上投出长长的影子。

快到林子外面时,江衡贴着她的脸颊道:“快点长大吧,小不点。”

陶嫤头埋得低低的,不予回应。

这句话的意思,估计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只有等她真正长大了,他对她亲密时才不会有负罪感。只有等她长大,他才能娶她。

到那时她躲都没地方躲,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回到马车跟前,他扶着她走上马车,然后翻身上马,看了她很久,才吩咐前方的士兵道:“出发罢!”

陶嫤坐进车厢,等马车行进之后,才呜咽一声,环膝蜷缩在角落里。

她被他带走仅仅半个时辰,身上便全是他的气息。他这个臭流氓,登徒子,陶嫤在心里把江衡骂了无数遍,却又有点不舍。

白蕊玉茗面面相觑,一个倒茶,一个嘘寒问暖,“姑娘,魏王带您去哪了?”

她缄口不言,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死活不说。

马车走出好远,白蕊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后看了看。远远地,看见魏王骑马站在路便,身影几乎看不见了,他还没走。

*

因为路上耽搁了一段时间,一队人马走了大半天,总算赶在天黑之前抵达下一个镇子。

他们找了一个客栈落脚,几十号人占了泰半房间,好在这里来往旅人不多,刚好能容纳他们入住。

陶嫤到屋里看了看,收拾得还算干净,倒也满意。

第一天都有些累了,用过晚饭后,陶嫤让他们各自回去休息。白蕊跟玉茗住在隔壁房间,将军比较特殊,暂时住在后院单独的小院子里,由一个士兵专门看着。

陶嫤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想着白天的事,难以入眠。

明明巴不得远离他,但真的离开后,反而会经常想他。陶嫤翻了个身,觉得自己病的不轻。

子时左右,大抵是到了新环境睡不好,她昏昏沉沉地醒了一次。恍惚间听到屋里有动静,睁开眼看了看,好像有一个人影掠过,她惊了一惊,再仔细看,那影子已经站在她的床头了。

她第一反应是江衡,盖因他常干这种事。

然而就着窗外的月光,她分辨得出,此人身型与江衡并不同。江衡高壮英挺,他修长瘦削。

陶嫤遽然睁大眼,坐起来问:“你是谁?”

第88章 自责

来人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到床前。

他的声音很熟悉,“短短几日光景,郡主就把在下忘了么?”

陶嫤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他是何人。

秦泓!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闯入她的房间?陶嫤清楚地记得睡觉之前,她的房门是上锁的,而且此处距离松州有数百里远,他来做什么?

没时间想那么多,陶嫤扯开喉咙呼救:“来人,有歹徒!”

秦泓凑到她跟前,捂住她的嘴巴低低地笑道:“郡主不必白费力气,秦某在他们的饭菜里下了药,他们一时半会醒不来的。”

他离得近了,陶嫤能看清他的表情,唇角带笑,心怀不轨。

大半夜的闯进姑娘房里,能有什么好事?陶嫤抬脚便要踢他,她下手毫不留情,专挑他最脆弱的地方,“滚!”

可惜他是习武之人,她的攻击被他轻轻松松地躲开了。他擒住她的双手,俯身压在她身上,笑着道:“虽然我不担心被人听见,但还是想让郡主安静一些。”

说着从衣襟里掏出绢帕,准备堵住她的嘴。

陶嫤扭头躲开,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如此无礼,不怕我回长安告诉皇上,让他灭你满门么!”

秦泓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态度可以称得上悠闲,“如果秦某让您永远也无法回长安呢?”

陶嫤愕住,回过神后朝门外喊叫:“白蕊,玉茗…”

呼救的话还没说完,嘴巴便被一团布给堵住了。秦泓摸着她的脸蛋,俯身仔细凝睇她,“郡主生得这么细嫩标致,如果不是为了阿妹,我是怎么都舍不得下手的。”

秦慕慕?

看到她眼里的困惑,秦泓不介意跟她解释一番,“阿妹因为郡主声名狼藉,这点郡主想必没有忘记吧?”

那是她自找的,跟她有何干系。陶嫤不悦地皱了皱眉,她早该想到秦家一家没一个好东西,妹妹如此,哥哥又能好得到哪去!偏偏嘴巴被堵住了,四肢都被他压在身下,连求助都没法。

她越是挣扎,他便压得越紧。

陶嫤头一回觉得恶心,被厌恶的男人压着,原来这么恶心。她呜咽了两声,试图踢开他。

秦泓一手按住她的双手,一手摸上她的腰肢,“来时阿妹跟我说,要让郡主也尝尝名声败坏的滋味。秦某觉得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于是便亲自来了,上回在酒楼门前没能一亲芳泽,留在今晚也不错。”

他俯身嗅了嗅她的气息,少女的馨香总是有无穷的诱惑力,他在她的脖子上烙下一吻,“郡主别反抗,秦某会让您快快乐乐地离开。”

…禽兽!

陶嫤扭开头,不让他亲,他的触碰让她觉得反胃。

无论是摸她还是亲她,都让她难以接受。跟江衡强迫她时完全不同,她不排斥江衡的碰触,虽然总拒绝,但心里是欢喜的。她唯一放不下的是那道伦理的枷锁,她需要江衡为她打开。

然而现在,另一个男人碰她,会让她无比反感。

眼看着他要脱她的衣服,陶嫤拼命地挣扎,甚至拿膝盖顶他,却都被他眼疾手快地躲了过去。秦泓一边制服她,一边像发现了什么稀罕玩物,“原来郡主本性泼辣,倒是让秦某更想驯服了。”

驯服个屁!

要是能说话,陶嫤一定张口骂他,偏偏口不能语,手不能动。

渐渐地没了力气,她的衣服被他剥得只剩下一件小衣,在刚才挣扎的过程中,衣襟半敞,露出里面桃红绣金的肚兜。月光下她的皮肤皎白光滑,秦泓看得眼睛都直了,腾出一只手扒开她的衣服,“郡主这身细皮嫩肉,真是勾人魂魄。”

他本性轻浮浪荡,不知玩过多少女人,说出这番话并不稀奇。但是陶嫤不一样,她是春闺里娇养的姑娘,哪里被人这般对待过,即便是江衡,也不曾扒光她的衣服评头论足过。

屈辱与恐惧交织在一起,陶嫤眼里不由自主地晕上水雾,她拼命眨了眨,不想在他跟前露怯,极力缩小身子,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的身子。

秦泓盯着她的身子看了半响,眼里的欲.望更加浓郁,忍不住伸手摸向她的肩膀,“好美…”

触手光滑,细腻无暇,堪比世上最精美的玉石。

他见过许多女人的身子,没有一个像她这样,没有任何瑕疵,腻白通透,只看一眼便勾得他浑身燥热。秦泓眼里的光芒深了深,从肩膀滑向胸脯,眼瞅着便要碰到那里,陶嫤往后一缩,躲过了他的脏手。

秦泓并不生气,反而兴趣更加浓厚了,“听说郡主跟魏王有染,怎么,他没这样碰过你么?”

江衡才不跟他一样呢!

陶嫤浑身上下只剩一条亵裤和肚兜,她既恼恨秦家的人,又恼恨江衡的士兵太没有用,一点药便将他们都迷倒了,屋里这么大的动静,他们都听不到么?

要是真被他玷污了,她宁愿咬舌自尽,也不让他得逞。

可惜嘴巴被堵着,双手被缚在身后,连死都不能。陶嫤恨得浑身颤抖,头一回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地看着他玷污自己。

秦泓把她看了一遍,伸手到她脖子后面,企图解开肚兜的系绳,“郡主别怕…秦某对对你温柔的。”

陶嫤死死盯着他,她想着,即便是死了,也要将这个人牢记在心,变作厉鬼都不放过他。

*

直棂门发出巨大的声响,轰地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秦泓手上的动作滞了滞,脸上头一次出现裂隙,起身正欲逃跑,却是晚了。他被来人一把提起来扔在地上,还没张口,身上便挨了一圈。

这一拳用尽了十成的力道,他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打碎了,还没看清来人的相貌,便被紧紧地握住了脖子,不能呼吸。

“你找死!”

江衡脸色难看至极,手背青筋突兀,恨不得立即掐死他。

若不是他来得及时,难以想象接下来发生什么。一想到那种场面,他就差点失控,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些,握得秦泓脸色发青,脖子都要被捏断了。

他另一拳砸在他身上,听到床上低声哽咽的声音,蓦地一僵,松开他站起来,脱下外袍裹在陶嫤身上,“叫叫?不怕,本王来了。有本王在,什么事都没有。”

一壁说一壁拿出她嘴里的绢帕,捞起被子盖住她,对闯进来的士兵厉声道:“把他带走!他哪只手碰了郡主,便剁了他哪只手!”

士兵是他来之后才醒的,没敢往床内多看一眼,便拖着不省人事的秦泓出去了。

不多时室内恢复平静,陶嫤余悸未消,安安静静地待在江衡怀里,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江衡解开她双手的绳缚,心疼又愧疚地反复摩擦那片被勒红的肌肤,“对不起…叫叫,本王来得迟了,让你受到这种委屈。”

紧绷的神智放松下来,陶嫤再也撑不住,好像终于找到了归属似的,委屈恐惧一股脑地涌上来,化作泪水溢出眼眶。

她哭的时候很干净,不知不觉眼泪便爬满双颊。可怜到了极致,小手紧紧地抓着江衡的衣服,蜷缩在他怀里无声地哭。

江衡伸手碰到她脸上湿漉漉的,这才发现她哭了,顿时心尖拧成麻花一样,把她紧紧地搂进怀里,抵着她的头顶不住地安抚:“是舅舅不好,舅舅不好。别哭了,叫叫,你一哭我的心都碎了。”

她在他面前哭过三回,一回是殷氏与陶临沅和离的时候,一回是走山路的时候,还有一回是夜里她躲在被窝里哭泣。

每一次都让他心软,却没有一次像这样心疼。

他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了伤害,都是他的责任。

他越是安慰,陶嫤的哭声便越大,最后索性环着他的脖子,攀附在他身上放声大哭,“我好害怕,魏王舅舅为什么才来?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我要是死了,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我了!”

江衡拍了拍她的后背,揉着她的后脑勺道:“不会的,舅舅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她埋在他颈窝蹭了蹭眼泪,泪水鼻涕一起蹭在他身上,哭声不止,呜呜咽咽,“我不喜欢被别人碰…”

江衡眸色一深,秦家敢对她做这种事,就别想他会放过他们。

面对她时却很温和,把她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贴着她承诺道:“我知道,叫叫是我一个人的,谁都不能碰。”

她偎在他怀里,这次意外地没有反驳。

半响,她才想起来问:“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江衡喟叹一声,“放不下你,便想过来看看。”

谁知道来了之后看见士兵都睡得死沉,连一个值夜的人都没有。他便知道不对劲,踢开他们的房间,问到她住在走廊最里面一间后,刻不容缓地赶了过来。

好在赶上了,没有让她受到更大的伤害。

否则他或许会自责一辈子。

陶嫤吸了吸鼻子,情绪终于稳住了,大约是不好意思,依旧抱着他不肯撒手,小声地对他说:“谢谢魏王舅舅。”

江衡扶住她,用拇指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珠,低头吻了吻她湿漉漉的睫毛,“今晚我陪着你,好好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了。”

她点点头,乖乖地钻进被子里,伸出一只小手握住他,“你不要走。”

江衡轻笑,“嗯,我不走。”

她这才放心地闭上眼,过了一会儿没睡着,睁开对他道:“魏王舅舅,你不要轻易放过他。”

那个他指的谁,不言而喻。她不想叫他的名字,盖因心里还有阴影。

江衡眼神黯了黯,“放心罢,本王定会为你出一口气。”

她这才安心,握着他的手睡了过去。

柔软纤细的手指勾着他,一整夜都没有松开,江衡把她的小手反握在手心,坐在床边一直守到天亮。

*

天亮了,还是要整装出发。

秦泓被江衡的士兵押了下去,准备带回松州发落。他胆敢对郡主不敬,他一家都脱不了干系,这回江衡定不会放过他们。

白蕊玉茗得知陶嫤昨晚的遭遇后,纷纷跪在她跟前请罪:“是婢子睡得死,让姑娘受惊了,姑娘罚我二人吧。”

其实怪不着他们,那些士兵都没动静,她们两个没武功的姑娘又有什么用呢?即便醒着,也帮不上忙。

陶嫤让她们起来,“先欠着吧,到长安再说。”

她洗漱完毕,不想在这个客栈多停留,连早饭都没吃,便准备出发。

江衡送她来到楼下,他连着两晚没休息好了,体力虽好,但瞧着仍有些疲惫。

等所有人都登上马车后,陶嫤把白蕊玉茗也赶了进去,她立在马车外,站在江衡跟前道:“魏王舅舅回去以后好好休息。”

江衡低头认真地看她,颔首道:“好。”

她还说:“不要再追过来了,我会越走越远的。”

他顿了顿,“好。”

马车就要走了,只等着她一个人。陶嫤想上马车,但还有一句话要说,挣扎了半天,低头拽着他的袖子,“魏王舅舅不要娶秦慕慕,也不能娶别人,你若是娶了别人,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江衡眼里有光芒闪过,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抵在马车上,俯身直视她:“陶嫤,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心口直跳,大抵是太过喜悦,竟然顾不得这是在街上。

好在有马车挡着,路那边的人看不到这里的光景。

陶嫤把头一扭,当然不会告诉他实话,“就那个意思。”

说罢挣脱他的束缚,转身跑到马车上,临别时朝他嫣然一笑,“我走了,魏王舅舅再见。”

小姑娘消失在布帘里,随着马车一起驶出他的视线。

江衡立在原地看了许久,抬手捂住胸口,那里的情绪汹涌而出,找不到发泄口,在他的四肢百骸横冲直撞。她那一笑牢牢地印在他心里,这一年都别想忘记,还有她刚才那句话,足够他琢磨很久。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姑娘,偏偏他栽在她手里,栽得心甘情愿。

第89章 回家

秦府正堂,一家人正和乐融融地喝茶。这几天秦慕慕闭门不出,见人就哭,可把两位老人急坏了,变着法儿地安慰她。他们在松州有头有脸,就算名声坏了又如何,只要降低条件,照样能找个好人家嫁出去。再不济有父母在,养她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然而秦慕慕就跟着了魔似的,地位低的她都看不上,地位高的又不愿意娶她。弄得现在高不成低不就,成了整个松州茶余饭后的笑料。

今儿她破天荒地从后院出来了,居然肯坐下来跟秦中仁和郭氏说说话,可把二老高兴坏了。还当女儿总算想开了,心里无限宽慰。

郭氏品了一口热茶,说了一圈发现不见自家大儿子,“这泓儿也不知去哪了,从昨晚起便没见过他,该不是又留宿那条花街柳巷了吧?”

说起大儿子她就头疼,府里娶了一个妻子,另纳了四五房妾室,饶是如此还是整天往外跑,倚翠偎红,风流成性。秦中仁想让他收收心,重拾书卷,努力几年,考取个功名为秦家争光,偏偏他没那份心思,怎么说都没用。

秦慕慕眼里闪过异光,掩唇轻飘飘地笑了笑,“大哥的红颜知己那么多,这会指不定在谁怀里呢。”

郭氏嗔了她一眼,“哪能这么说你兄长。”

旋即长叹,不得不承认闺女说的有理。男人有个三妻四妾虽然正常,但成天这么混下去,总也不是办法。

正好这话落在刚进来的李氏耳中,李氏是秦泓的发妻,平日没少跟秦泓闹矛盾,对这些话极为敏感。李氏不着痕迹地瞪了秦慕慕一眼,若是平时两人必会绊上一两句嘴,今天倒是稀罕,她抿着唇角,心情似乎不错,自顾自地高兴着。

李氏奇怪地睨她一眼,在她对面坐下。

她怎能不高兴?一想到将自己害到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马上就消失了,便高兴的不止一星半点。

陶嫤害得她身败名裂,害得她不能嫁入王府,她早就恨她入骨了!

得知大哥在街上受魏王教训,她跟他私下合计过,想让陶嫤也尝一尝身败名裂的滋味。但如此一来,秦家必定脱不了干系,只有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秦泓是个怜香惜玉之人,起初有点不舍,最后为了两全,终是答应了。

大哥身怀武功,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秦慕慕想到陶嫤的死状,益发觉得痛快,她不好过,也不会让别人好过。

正谈话时,门口仆从慌慌张张地赶了过来,连话都说不利索:“大、大人…不好了…”

秦中仁蹙了蹙眉,此时尚不知出了大事,态度很淡定,“何事如此慌张?”

仆从颤巍巍地指了指外头,“魏、魏王来了…”

话刚说完,赵斌便领着数十名士兵闯了进来,将秦府前院团团围住。士兵手持长矛,各个凶神恶煞,难怪把府里婢仆吓得说不出话。

秦中仁一看阵势不对,上前去询问赵斌:“赵副尉这是何意?”

赵斌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何意?秦知府做了什么,自己心里应当清楚!”

这话说得不清不楚,秦中仁虽不安,但到底没做过什么,要维持表面风度,“我在家中与妻儿畅谈,难道也犯了事不成?秦某倒想问问赵副尉,私闯知府宅邸,不知是奉了谁的命令?”

论官位他比赵斌高两品,自然不畏惧他一个小小的副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