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柳荫哭得太丑了,奴才怕她到您面前,冲撞了您。”张大总管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实际上内心里的白眼已经翻出了天际,狗皇帝可真会扯,就这么会子已经把生气的账算到他头上了,没小妖精什么事儿了?

萧尧轻咳了一声,不说话了,继续埋头批阅奏折。

等到批阅的差不多时候,他放下朱笔,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让人伺候他梳洗安歇,而是单手撑着下巴,拧眉在思考什么。

张显能见他思考了半天,也没个下文了,不由得在心底焦急。

狗皇帝今儿怎么这么磨叽呢,到底是睡觉还是找小妖精的,赶紧给个准数,办完了他也好睡觉啊,总共就这么点儿时间,第二日天不亮他就要爬起来伺候狗皇帝啊。

“皇上,天色不早了,让人伺候您安置了?”他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萧尧回过神来,脸上带着几分不情愿的神色,冷着脸看向张显能。

张大总管的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得罪了这位祖宗,立刻选择闭口不言了。

“朕批了大半夜的奏折了,脖子疼,出去逛逛。”他边说边起身往外走。

张显能几乎是目瞪口呆地跟着他出门,这大晚上的有什么好看的,外面的天色伸手不见五指,哪怕有亮着几盏灯笼,那也全是夜景。

“这条路是通往赏桃阁的吧?不去!”

“这条路好,不通那边。”皇上另选了一条路,结果到岔路口的时候,又有些犹豫,看着左边通往湖心亭的路,不满地道:“这大晚上去湖中央,就是喝冷风的,不去不去。”

结果他选了右边,很好,饶了大半圈又踏上了去赏桃阁的路。

“秦翩翩那个女人就是不识好歹,朕救了她不仅不感激朕,还各种责怪朕。朕又没说不对皇太后进行制裁,她就哭声嚎啕说那些话。朕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识大体的女人…”

以下数百句都是在各种挑剔桃婉仪,从他口中听到的桃婉仪,完全就是个不可理喻,蠢笨如猪的女人。

皇上走来走去,历经无数的挣扎,以及诸多口是心非,还有对桃婉仪的各种不满,最终还是来到了赏桃阁门口。

眼看他一人唱了一路大戏的张大总管,内心的白眼已经泛滥成灾了,二狗子估计发情期到了,最近总是喜欢做出这种举动来吸引人。

赏桃阁果然上下一片灯火通明,过来的路上,已经遇到好几座黑灯瞎火的宫殿了,显然是殿内主人睡了,这赏桃阁在一众黑暗之中,就显得尤为显眼。

秦翩翩午后已经睡了一觉,不过后来被伤口给疼醒了,这会子夜深人静的,背上又换了药,这药里夹杂着催眠的药剂,此刻上下眼皮打架的都快黏在一起了。

今晚上是柳荫值夜,瞧见她这么辛苦,不由得劝道:“主子,您困了就睡,没什么好等的。白日里皇上都被您气成那样了,今晚肯定不会来了,您就死心吧。”

秦翩翩都快眯过去了,被她这几句话给气醒了。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柳荫最近锻炼的嘴巴越来越毒了。

“你再说话,我明儿叫望兰姑姑用针线把你的嘴给缝起来。他今晚要是不来,也不怪我,就是你没哭好的原因。”秦翩翩白了她一眼,直接就把罪责扣在了柳荫的头上。

柳荫是真的委屈,把皇上气走的人不是她啊,况且今儿午后主子在这里睡得昏天暗地,她还得跑去张大总管那里飚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但是主子却还是把仇记到她头上来,真是委屈巴巴。

主仆俩正在对峙,外面看门的小宫女就冲进来,急声道:“皇上来了。”

“真来了?主子您快趴好。”柳荫面上一喜,立刻帮助秦翩翩弄了一下头发,让她尽快入戏。

萧尧进入内殿的时候,就瞧见秦翩翩趴在枕头上抹眼泪,嘴里哼哼唧唧的,显然是疼得难受了。

听见脚步的走动声,她抬头两人正好来了个四目相对。

秦翩翩今儿被打了,本来就有些憔悴,不过美人终究是美人,哪怕面色苍白唇色暗淡,依然遮不住她的风姿,反而更加衬得楚楚可怜。

她看见是皇上来了,第一反应就是低头将脸埋进枕头里,不让他瞧见自己哭。

哼唧声也停了,好像一下子就都不疼了。

殿内陷入了一片寂静,萧尧的面色几经变化。

他进殿之前,还对着张显能叫嚣,他就进去看一眼秦翩翩那个女人有多惨,要是她惨得睡不着觉,他就高兴地鼓鼓掌。

结果等真见到她的时候,自己在进门前说得那些狠话,全部都化成了一阵微风,吹走了也就不见了踪影。

萧尧走了过来,秦翩翩依旧是趴在枕头上,低声道:“嫔妾见过皇上,嫔妾身子不适,不能迎接您。”

虽然极力的克制着,但是依然能听见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的哭腔。

听到她这声音,皇上再大的火气也灭了,他坐到了床边,轻声问了一句:“还疼吗?”

殿内先是寂静了片刻,紧接着就是秦翩翩沉闷的哀嚎声。

“疼啊,嫔妾好疼啊。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那棍棒落在背上的感觉却犹如跗骨之蛆,越来越清晰,怎么都甩不掉,甚至比以前更疼了。嫔妾的后背都肿了,里面的血液突突的,好像要炸开一样难受…”

她呜呜咽咽地说着,但是因为闷在枕头里有些听不清,却更加让人心疼。

萧尧伸手摸上了她的后脑,轻轻使劲儿让她趴到了自己腿上。

秦翩翩正沉迷于发挥演技,最是酣畅淋漓的时候,狗皇帝一声不吭就来拨弄她,差点没让她疼得一嗓子吼出来,险些破了功。

好在她忍住了,这是关键时刻,以后是牵着狗链子,还是被狗子牵着,就看今晚了。

“好疼啊,皇上,嫔妾从小到大都乖得很,嫡母对我跟亲生的差不多。我家几个庶出姐妹,母亲最疼嫔妾了,有什么都想着嫔妾。以前逢年过节,宫里御赐下来的月饼糕点,嫔妾总能得一块——”

虽然被狗叼走了,秦翩翩默默地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那么听话乖巧,冰雪聪明的我,谁见了都要夸上一句。嫔妾何曾挨过这样的打啊,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嫔妾以后怎么见人啊。后宫里都传我是您最盛宠的婉仪,哪有被架在长凳上打板子的盛宠婉仪啊?嫔妾一想起皇太后不让我活,就惶惶不可终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希望您垂怜嫔妾,少宠一些嫔妾,也好让嫔妾多几日活头啊…”

皇上把她搬到腿上也挺好的,有助于她演技的发挥,至少这眼泪就不用浪费了,全部都吧嗒吧嗒落在他的手上。

萧尧的手抖了抖,只觉得掌心都被这接连不断的眼泪烫得生疼。

“胡说,朕不宠你,你更没几日活头。”萧尧试探着想要抱她,但是秦翩翩整个后背都是伤,根本就抱不起来,甚至在他试探的动作时,身体就抖得跟糠筛似的,显然是疼得。

秦翩翩是趴着对他,所以表情也没隐藏,白眼一个接着一个。

讲真,要不是眼前这狗皇帝拴着她的一世荣华富贵,她此刻就要翻脸了。

粗手粗脚的摸什么摸,她都要痛死了啊。

“那嫔妾能给您当随身挂件吗?您就把嫔妾当成绣着俩桃子刺绣的锦帕好了,随身携带,您去哪儿嫔妾跟到哪儿,这样就没人能害到嫔妾了。”秦翩翩咬着牙撑起上半身,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萧尧一时被她问得语塞,这么大个人当然不行了,他要是敢把她带上朝,那祸国奸妃这名头,秦翩翩是坐实了。

“朕这几日想想办法,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萧尧岔开话题。

秦翩翩显得很伤心,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道:“嫔妾不能当锦帕吗?”

萧尧冷眼看着她,目光里带着几分审视,秦翩翩缩了缩脖子,狗皇帝又来脾气了。

结果他并没有冲她吼或者质问,只是俯下身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

“好了,朕亲过你了,说好不许胡说的。”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温柔的意味。

秦翩翩立刻从善如流地点头,主动排除了这个提议:“也是,嫔妾长得不像锦帕,不好随身挂在您身上。”

张显能站在一旁,看见这两人一来一回的互动,只想冲着他们比中指。

大半夜的,能不能别演了,这他娘的母猪都该睡了,他还在这里熬着夜,看狗皇帝和他的戏精女人唱夜戏。

今晚又是个不眠之夜,因为有大夜戏。

“朕会解决的,不再让什么人都能打你,除了朕。”萧尧拍了拍她的后颈,跟拍猪崽子似的。

秦翩翩又想翻白眼了,如果把最后三个字改成“包括朕”就好了。

“嫔妾一直都信皇上的,您就是嫔妾的天。”她将脸埋进他另一只手掌的掌心里。

她真是倾国倾城,脸都这么小,一只手掌都填不满。

“是吗?爱嫔什么时候见过有人对天发火的?道理朕都跟你说明白了,现在该你跟朕解释一下了,为什么要发火?朕救了你你却发火!”萧尧掰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秦翩翩被这动作弄得龇牙咧嘴的,刚想可怜巴巴地张口喊疼,让他心疼一下自己,就见萧尧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她的唇边。

“不许喊疼,朕被你发脾气的时候,比你还难受呢。”

皇上这句话的威力,就跟之前指着纸团子说是秦翩翩送他的心一样。

别说秦翩翩了,就连张大总管都挑了挑眉头,两百斤的猪崽子今儿总算长点脑子了,能跟五斤的比一比了。

秦翩翩看了看他,伸手给他揉了揉胸口。

“心疼吗?嫔妾给您揉揉。嫔妾那是不懂事儿,您就不要计较了。您是九五之尊真龙天子,会跟嫔妾这样的一个小女子一般见识吗?当然不会的。”

她说完之后,又觉得这样的力度不够,二狗子今天智商见长,必须得再用一点东西哄哄他。

秦翩翩低头亲了他一口,娇声道:“痛痛飞走啦!”

又低头亲了他一下,这次不是浅尝辄止,而是抿着他的唇片刻,再抬头娇声道:“痛痛飞走啦!”

最后她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深吻,舌头从男人的唇缝里溜了进去,勾缠着他的。

殿内的所有宫人都低下了头,张大总管表示自己又被教做人了,瞧瞧把这小妖精能干的,带伤上阵也不怕唾沫多了淹了舌头。

还来个成人版的痛痛飞走了,跟他娘的谁没玩过似的,人家就是吹吹,谁让你上嘴开啃的,不要脸!

这一亲就不是那么容易停下来的,要知道皇上可是血气正旺的男人,那自然就要动手动脚了,不过他的手刚顺势摸上了她的后背,秦翩翩就疼得哆嗦了一下。

第46章 皇上给人

“唔——”

殿内忽然传来一道惊呼声, 但并不是被摸到疼痛的秦翩翩发出来的, 而是皇上。

两个人的嘴唇已经分开了, 秦翩翩捂着背,他双手捂着嘴, 眼眶有些红。

“皇上, 嫔妾该死,您的舌头没事儿吧?主要嫔妾的后背一碰就疼,一疼嫔妾就着急, 着急就想让您停下, 但是您沉浸其中, 嫔妾舌头又动弹不了无法说话, 没办法就咬了您一下。嫔妾不是故意的。”

秦翩翩边说边弯下腰, 凑到他的面前, 想要仔细看看九五之尊的嘴巴。

不过他一直捂着,想必是疼得狠了,而且他看向秦翩翩的眼神,十分不善, 就好像她是什么不吉利的东西一样。

亲是她要亲的,结果还要咬他的舌头,也不提前通知一下。

直到过了片刻, 皇上的疼痛感似乎过去了, 他才轻咳了一声,把手从嘴巴上放下来。

刚一放下来,秦翩翩就瞪大了眼睛瞧着, 似乎在研究他的嘴巴有没有被殃及到。

“看什么看,你怎么不咬自己的舌头呢!”萧尧没好气地质问道。

秦翩翩嘴巴一撇,委屈巴巴地道:“疼啊。嫔妾从后背到屁股再到腿,都被抽伤了,已经是遍体鳞伤的状态了,不想舌头再受伤了。”

差点就把实话给说出来了,幸好她及时补救。

萧尧看着她不说话,面上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开心的模样,秦翩翩没办法再次撅起嘴巴似乎又要亲他,只有亲亲才能哄好他。

不过男人直接后退了,满脸都是嫌弃的神色。

“朕也不想舌头再受伤了。”他实力拒绝。

秦翩翩皱了皱眉头,不亲就算了,谁让他好好的碰到她的后背了,她就是故意咬他的舌头,那又怎样!

“皇上,您说嫔妾会不会在某个晚上,沉入梦乡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已然身首异处了?”她另开了一个话题。

萧尧面色沉了沉,明显是不高兴:“朕都已经说过了,你怎么又旧事重提?”

“嫔妾不是不相信皇上,而是怕啊。要是有一日,有一众宫人冲进来,直接把嫔妾给弄死了。等您来了,嫔妾的尸体都凉了,那时候找谁算账,嫔妾都看不到了啊。”秦翩翩没有指名道姓说这队宫人是皇太后派来的,但是言辞之间十分认真严肃,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兆头。

萧尧没有说话,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周围都有巡逻的护卫,她再如何也不敢如此造次吧。”

秦翩翩摇摇头道:“那可不一定,嫔妾不过是个从四品婉仪,她若是破罐子破摔,真的找人办了嫔妾。等您想找她算账的时候,她可以推得干净,只说与她无关,另外她可是长辈,有倚老卖老的本事儿。您觉得到时候您能拿她如何?”

她的话音刚落,萧尧就斜着眼睛看她,秦翩翩这女人也是着实大胆,竟然敢用这种教唆的口吻来说话,分明就是挑拨离间。

秦翩翩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把都野心给暴露了,话说得太过直白了,不由得轻咳了一声。

“嫔妾是真怕啊,虽说嫔妾只是个从四品,可命只有一条啊,被人拿走也就什么都没了。嫔妾得好好活着,哪怕您要怪罪嫔妾,那也得把事儿说清楚了才能给嫔妾定罪。”她边说边红了眼眶。

柳荫在旁边看的一清二楚,她都想为自家主子鼓掌了,瞧瞧这通了井水的眼睛啊,眼泪说来就来,毫不含糊。

“你想升位?”萧尧眯了眯眼睛,冷声问了一句。

秦翩翩立刻摇头,升位有个屁用,顶天了她能升到妃,当不了皇后依旧被皇太后掣肘。

她要的是与众不同,彻底脱离皇太后的管辖。

“嫔妾才不要升位呢,位份高了就要讲究贤淑良德,不好再跟您一处玩儿了。您能不能调一队强壮精干的太监守着赏桃阁啊?至少在嫔妾遭遇不测的时候,还能给您留一个赶过来的时间,给嫔妾也留一个全尸。”她可怜巴巴地看着萧尧,十分迫切地想要摆脱这种现状。

“全尸?要不不用等别人那么费事了,朕现在就给你留一个?”萧尧冷笑一声。

秦翩翩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又惹得他不高兴了。

不过就依照皇太后今日要活活打死她的架势,其实离留个全尸也不是很远了。

“嫔妾说错话了,留个好模好样的雪桃仙子。”她立刻改口。

萧尧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皱紧了眉头,视线在她的身上扫了一遍,似乎在考量她说的这话究竟靠不靠谱。

“皇上,皇上…”

她一声一声地唤着他,要不是身上有伤,她能当场跳个骚断腿的舞给他看好吗?就为了让他松口。

萧尧依然冷脸看着她,秦翩翩这个请求看起来执行起来挺简单的,但其实背后隐藏的含义实在太过深远。

如果这队护卫是皇上调过去的,那就代表秦翩翩虽然是从四品婉仪的身份,但她却是这后宫里最特别的人。

让皇上下令保护她,整个后宫里,除了九五之尊以外,再没人能找她的麻烦了。

“玉皇大帝,雪桃仙子给您揉肩捶背,亲亲摸摸抱抱,还陪您安歇。”

她就差滚他怀里撒娇了,边说边亲了他一口,又顺手在他的手背上摸了一把,甚至还张开双臂抱了抱他,这一连串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快得让人眨一下眼就能漏看一个动作。

张大总管低下了头,他怕自己笑出声。

艾玛,方才小妖精表演了全套大型撸狗活动。

皇太后有权势地位和孝道,但是也干不过桃婉仪,毕竟桃婉仪是有狗的女人。

“求求您了,嫔妾一定安生听话,不给您添麻烦。”

她边说边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一直用头来回地磨蹭他的胸膛。

萧尧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拽了出来,挑着眉道:“爱嫔还真是一刻不消停,要让朕当一个迷恋女人的昏君呢。”

“没有的事儿,皇上如此英明神武,世人只会记得您勤勉的一面,到时候嫔妾只是一笔带过的小人物而已。”秦翩翩立刻抬头,用一种无比真诚的目光看着他。

最终萧尧点了头,同意她的说法。

当秦翩翩看到眼前的男人,终于轻微地点了点头时,整个人都觉得是踩在云朵上,像是上天一般的幸福感涌来,将她整个人包裹。

“皇上,你果然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以后嫔妾一定为你生为你死,为你哐哐撞大墙。”她一下子抱住他,无论是从神态还是举动,都处于极度的兴奋之中。

萧尧看她这副就差活蹦乱跳的架势,不由得勾着唇角笑了笑,忽然抬手在她的后背轻轻拍了一巴掌。

顿时秦翩翩就“嗷——”的一嗓子喊出了声,所有的嘚瑟都消失不见,就这么乖乖地趴在那里,一副苟延残喘的架势。

她抬头瞪着眼前的男人,显然是在责怪他如此无情无义。

萧尧却挑了挑眉头,低声道:“朕是抱了咬舌之仇,互不相欠。朝下面趴趴,朕要安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