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仪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她只觉得浑身都难受,打着颤地问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你口不能言,手不能写为止啊。”娴贵妃蹲下身来,从衣袖里摸出一块锦帕,轻轻地按在了苏婉仪流血的脸颊上。

原本还浑浑噩噩的苏婉仪,听到这句话之后,猛然一惊,整个人都像是从梦里醒过来一样。

“是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脸,我的声音——”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娴贵妃,眼神里充满了仇恨的神情,边说边抬起手摸着自己的脸,剧烈的疼痛感再次袭来。

苏婉仪怒视着眼前这张巧笑倩兮的脸,再一想自己如今肯定已经被毁容了,顿时恨得咬牙切齿,伸手就想去用力挠她一把。

哪知道这手刚抬起头,还没碰到娴贵妃,就已经被一把抓住了。

“这宫里会做胭脂水粉的又不止你一个,秦翩翩如今活得好好的,太医那边也不过是她用的一个障眼法而已,显然你这个不中用的失败了。但是别人可比你能干多了,你瞧瞧你如今的样子,就证明她成功了,而且还很圆满。”娴贵妃站起身来,将手里沾血的帕子直接丢在一边,又从衣袖里拽出来一条,细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是饼贵人那个贱货!”苏婉仪一下子就想到了。

这后宫里的妃嫔中,之前还真的只有她一人擅长调制胭脂水粉,但是饼贵人进宫之后,就显然多了一人。

娴贵妃勾了勾唇角,低声道:“妹妹倒是聪明,一猜一个准。要不是你急赤白脸地把明贵妃拖下水,这事儿也没那么容易就查到你的头上来。可你偏偏自作主张,没有问过我的意思,就直接去找明贵妃了,她那个蠢货完全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秦翩翩肯定从她的嘴里问到了你的名字,你这么胆小不中用,下一个就得轮到本宫的名字了。”

她说起这些的时候,眸光里带着十足的阴寒,看向趴在地上的苏婉仪,也充满了怒其不争的状态。

显然她是气苏婉仪坏掉了她所有的计划,要知道后宫的争斗里,向来都是一步错步步错,紧接着满盘皆输。

“与其要你这么一个不听话的蠢货,不如去找一个听话的。更何况你仗着在后宫时日久,早已不听本宫的话了,但是饼贵人可还算是初来乍到,她有没底气自然要找靠山,她可比你听话多了,又比你能干。瞧瞧你今儿抹的这胭脂水粉,可都是她亲自为你调制的,效果真是好得很呢!”

娴贵妃轻声笑开了,她手里拿着锦帕捂住嘴,却依然没能抑制住她欢快的笑声。

“你,你好狠的心啊,竟然在我用的脂粉里也下毒,我替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是现在你踢开不用了,就要赶尽杀绝,你不怕日后会遭报应吗?”苏婉仪伸手指着她恨声地道。

娴贵妃没有搭理她,而是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悠悠然地等着她毒发。

苏婉仪趴在地上,她感到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流逝了,疼痛感快要把她逼疯了,她呼哧地喘着粗气。

“求你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要活着。贵妃娘娘,您不要搞错了敌人,您应该去杀秦翩翩,去杀明贵妃啊。你现在杀了我,跟我之前考虑不周,拿明贵妃当挡箭牌有什么区别?她也会知道在我之后,还有一个人…”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发声极其困难,甚至每说几个字,都要停下来喘上几口气,似乎已然闷得不行了。

“我可不像你,她不会抓住我任何马脚。你整个宫殿的人都被我支走了,方才最后离开的小宫女,估摸着已经先你一步去阎王殿报道了。至于你今日用的胭脂水粉,我自然都会妥善处理,她知道你背后有一个人又怎样,却猜不到是谁啊?毕竟掌握后宫权柄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人,你说她会猜是我还是舒贵妃呢?”

娴贵妃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却是一口都没喝,只是慢悠悠地放在手指间把玩着,似乎只为了看那茶叶在茶水里浮浮沉沉一般。

苏婉仪面色惨白,眼前这位娴贵妃有一张娃娃脸,但是与她这副天真娇俏的模样,完全不同的是她的心机与手段。

只要她不想露出马脚来,那么就有办法隐藏自己。

“你没有那个高度,所以才会这么轻易地被人拿捏在手里。至于明贵妃,她死不死与我何干,又不是我把她牵扯入局的。也多亏了你提醒我,叫我擅于使用贵妃的权势,你让我杀明贵妃灭口的时候,明明那么干脆,怎么落到你自己头上来了,就吓成这副德性了?”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

“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毕竟你替我做了那么多的事儿,至少得给你一条活路不是?”

娴贵妃坐在椅子上,目光兴味地投在她的身上。

苏婉仪整个人抖个不停,她脸上全是眼泪,面色涨得通红,显然是疼的不行了,大张着嘴巴却是一声都喊不出来。

她发现自己失声了。

而且浑身绵软无力,明明很疼却动弹不了。

她觉得自己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这样的活着还不如死了。

长夜漫漫,娴贵妃戴起兜帽,慢慢地走出了苏婉仪的寝宫。

除了那一块沾了血的白帕之外,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痕迹,好像她从不曾出现过一样。

一开始消失的宫人们再次出现了,当第一个看见躺在地上的苏婉仪时,尖叫声在内殿里响起。

***

赏桃阁内,秦翩翩正趴在萧尧的怀里,两人相拥而眠,呼吸平缓,显然睡得很好。

苏婉仪遭受到的一切,已经传到了这边,守夜的望兰和张成商量了一下,二人决定还是进去通传一声。

“皇上,娘娘,奴才有事禀报。”张成进去了,低声说了一句。

萧尧先醒了过来,眉头皱了皱,沉声道:“说。”

“启禀皇上,苏婉仪出事儿了。浑身不能动弹,满脸是血,除了能喘口气之外,已经完全是个废人了,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张成言简意赅地道。

萧尧一听这话,眉头就紧紧地皱在一起。

倒不是说他有多在乎苏婉仪,而是这状态太过血腥残忍,只怕是宫里混进了什么刺客。

“伺候的宫人呢,可有伤亡?”他立刻询问道。

“只死了一个贴身伺候的,正好是今晚值夜的宫女,其余都活着,但是他们也都一问三不知。两位贵妃不敢随意处置,等着您来定夺。”张成轻声回道。

秦翩翩已经睁开了眼睛,她听到张成这汇报的状况,只觉得手心里沁出了一层冷汗,她白天不过是第一次找苏婉仪谈话,还没问出个所以然,苏婉仪晚上就成这副德性了。

苏婉仪背后那人,心狠手辣到这个程度,是秦翩翩万万没想到的。

不仅毁了苏婉仪的容,还让她不好开口,不能指认任何人,就这么像个死物一样存在这个世界上,偏偏苏婉仪还能呼吸,她还活着。

只不过这种活着还不如即刻死掉。

萧尧周身冒着黑气,秦翩翩对这件事情的处置和以后打算,之前都跟皇上通过气。

如今苏婉仪变成这副德性,显然萧尧也能猜到那人的用意,顿时心底就涌起了无数的怒火,后宫里竟然都斗成这个程度了?

“朕定夺?这整个后宫都是她们俩管的,现在出现这种事儿,她们能逃脱罪责吗?苏婉仪变成这样,身边竟然没一个伺候的人,说出去谁信?”萧尧冷声说了几句,显然已经处于发火的边缘了。

“让她们俩把苏婉仪安顿好了,互相监督,如果再出岔子,她们俩就不要来见朕了。”萧尧皱着眉头细想了片刻,最终下了决断。

张成领命而去,床上的两个人已然都睡不着了。

彼此对视了一眼,秦翩翩忍不住一阵挫败:“我今日与苏婉仪谈过之后,应该让红衣偷偷监视她的,而不是找普通宫人混进去。”

萧尧摇了摇头:“这事儿谁都没想到,利用她的人下手可真够阴毒的,没想到朕的身边,竟然还有这样的女人。”

他的语气森寒,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被角,满脸都是烦躁的神色。

第98章 执掌后宫

舒贵妃和娴贵妃收到皇上的指令,立刻亲自吩咐宫人将苏婉仪安顿好,太医也被请来诊过脉了。

如今苏婉仪满脸的血污已经擦干净了,身上的衣裳也换掉了,那块带血的帕子就放在一旁的托盘里,谁都没动,等着呈给皇上。

“张公公,已经按照皇上的吩咐安排妥当了,太医诊治过,这苏婉仪是中毒了。虽不至于要她的性命,但是以后也就只能如此度过余生了。本宫和娴贵妃各自留下两个宫人在守着。”舒贵妃轻声细语地开口。

她一直都是这种娇柔的性格,哪怕面对张成这种奴才,她说话的时候也是细声细气的,好像春天的微风一般,让人充满了一阵惬意。

“两位贵妃主子办事儿,皇上自然是放心的。只不过因为出了这事儿,皇上心里不舒坦,一个从四品婉仪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变成了这样,此事定有蹊跷。”张成立刻冲她们行了一礼,面上含笑,怎么看怎么客气。

听到张成这么说,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娴贵妃立刻道:“还请张公公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了。”

“两位贵妃主子既然都安排妥当了,那奴才这里有皇上的口谕。娴贵妃与舒贵妃在管理后宫之上,出现重大漏洞,让朕甚为不满,交出后宫诸事。”张成说完之后,还是一副笑眯眯的状态。

倒是两位贵妃彻底愣住了,转而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娴贵妃看着他脸上这亲和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恍然之间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张显能经常挂在脸上的表情嘛,这两人不愧是师徒俩。

“这事儿原本就是我们姐妹俩做错了,理应受到惩处。只是多问一句,张公公是否知道这后宫的权柄将交到谁的手中?”娴贵妃有些不死心,不由得低声问了一句。

就见张成还是那副表情,嘴角咧开的弧度都不曾变动过,低声道:“奴才不知,皇上还没下旨。估摸着明日就有答案了,劳烦您二位耐心等一等。”

他冲着她们俩行了一礼,亲自上手端起托盘,转身离开。

两位贵妃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娴贵妃扭头看向舒贵妃,低声道:“舒妹妹觉得皇上会选谁?”

舒贵妃的脸色微冷,不像方才对着张成时候那样温柔,沉声道:“无论是谁,都与你我无关了。”

娴贵妃对于她这种带刺的状态,不由得挑了挑眉头:“你这么无所谓,就不怕秦翩翩上位?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她有皇上的盛宠,又有无上的地位。人都是贪心不足的,肯定会一个个将后宫这些人清理掉,到时候你我都逃不掉,如何是无关呢?”

舒贵妃终于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之中带着十足的打量意味。

“正如你所说,她有皇上的盛宠,又有无上的地位,她为何要动手清理我们?她不动手都拥有了一切,何必自讨苦吃。你这种假设是不存在的,除非是有哪些不长眼的人,对她先动手了,她才会反击,这是人之常情,怪不得别人。我劝你少搞一些小动作,皇上已然不是当年的王爷了,他不会允许你对桃妃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否则第一个要你命的就是他。”

舒贵妃倒是看得很清楚,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是一字一句却很清楚。

如果是张成站在这里,定会惊讶于一向温柔如水的舒贵妃,也会有如此强硬的一面。

往常觉得观之可亲的面容,如今却是柳眉倒竖,眼神里不再是平静吴波的状态,而是充满了警告。

她在警告娴贵妃,不要成天动那些歪心思,不是她的东西强求不来。

娴贵妃的面容变了几变,她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最终恢复了平静。

“那如果秦翩翩就是这种人呢?你要知道,没有女人愿意跟其他人分享一个男人。她被皇上宠的太过了,就会肖想更多的。她就是要把这后宫里的女人赶尽杀绝呢?只留她一个人。”娴贵妃不死心地问道。

舒贵妃看了她一眼,神色之间依然没有任何动摇,低声道:“那我便自请去冷宫,或者出家为尼。如果我做到这两点,她还不放过我,那么那时候的她也已经失宠了,皇上不可能去无条件宠一个心思如此恶毒的女人。比如说你。”

她说完这段话,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没有任何留恋的地方。

倒是娴贵妃被她说得一怔,紧接着面色突变,眼神中迸发出十足的仇恨目光。

舒贵妃,你怎么敢这么说!

第二日清晨,两位贵妃被夺了权这事儿,已经传得后宫皆知。

她们二人都表现得十分平静,派人将议事厅里自己的东西都收拾走了,去皇太后处请安的时候,也表现得很平静,哪怕皇太后偶尔透露出的情绪,是替她们鸣不平,二人也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好像她们俩完全看破红尘,无欲无求的状态一样。

最后还是皇太后气得摔了茶盏,直接冲进了内殿里,分明是一副不想跟她们说话的状态。

这边请安刚结束,皇上就下了圣旨到赏桃阁,将执掌后宫的权力交到了秦翩翩的手中,并且一再强调,对不服从管教者无需多言,直接按照规矩杖责。

虽说圣旨上只有短短的几句话,但是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明白人。

皇上之前把权力交给四位贵妃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的废话,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但是到了秦翩翩这里,就总是频频破例。

这分明就是在给桃妃撑腰,告诫后宫其他女人要小心谨慎才是,不要不长眼地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否则到时候估计桃妃还没出手,皇上就已经按耐不住地要出手了。

当娴贵妃得知此事的时候,立刻就冷下脸来,皇上竟然真的把这个殊荣交给了秦翩翩。

“她凭什么能执掌后宫,这宫里的妃嫔,哪一个不比她资格老?就算贵妃犯了错,那还剩其他从二品妃呢?难不成都不如她吗?那个女人当真是狐狸精转世的,已经把皇上迷得晕头转向了。”

娴贵妃气得一直拍桌子,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对苏婉仪动手了,实际上是为了给秦翩翩一个教训,但是教训还没送去,这执掌后宫的人就已经换掉了,如何能让她不生气?

不过幸好她都准备好后手了,她是一定要跟秦翩翩斗到底的。

秦翩翩也没有闲下来,她立刻找人将之前伺候苏婉仪的宫人们全部都召集了起来,开始一一盘问。

“桃妃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啊。昨晚不是奴婢值夜,奴婢便早早地睡了,婉仪究竟是如何变成这样的,奴婢根本不清楚。求桃妃娘娘明察啊,奴婢不想死啊…”

她一声声地哭求着,不停地用头磕地求她。

秦翩翩有些头疼,又来了一个不知情的宫人,这些小宫女哭得如丧考妣,完全就是怕她杀人灭口的状态,也真不知平时苏婉仪是怎么用她们的。

“之前有什么异常?”秦翩翩拧了拧眉头。

小宫女停下了磕头,神色之间有些躲闪,似乎是不敢回答。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难不成还要本宫让人来打你几板子见血,才肯开口吗?”秦翩翩冷下了声音。

那小宫女立刻摇头,扬高了声音道:“并没有任何异常,就是从您的赏桃阁回去之后,主子就坐在内殿里了。一般内殿只有串儿一个人能进,奴婢们是不许进去的,因为主子研制胭脂水粉,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不能被奴婢们看到。她一直待在内殿里,直到晚上串儿去拿了晚膳,伺候她吃完之后,主子就很高兴了。接下来奴婢就走了。”

秦翩翩皱眉,苏婉仪这不许其他人进内殿的坏习惯,才正是导致她悄无声息标称这副鬼样的原因。

“串儿是谁?”

“就是死掉的那个宫女。”小宫女回她。

秦翩翩更觉头疼,挥挥手让人把她带下去。

柳荫见她愁眉不展,立刻走上前替她揉肩按摩。

“主子,会不会是这串儿偷换掉了苏婉仪的脂粉,所以导致苏婉仪用了脂粉化妆变成那副模样。而串儿自知活不了了,为了不拖累家人,直接服毒自尽了?”柳荫轻声问了一句。

“人家就是想你往这方面盖棺定论呢。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之前张成带回来的那块白色锦帕,正是我和皇上都拿到的那两块提醒的帕子,布料和裁剪一模一样,正好连这个疑点都解释了,证明那帕子就是苏婉仪送来的。这串儿为何好端端地要如此祸害苏婉仪,一点旧情都不念,总之我是不信的。”

这事儿就悬而未决,后宫里还未曾引起什么震荡,朝堂里就已经闹翻了天。

萧尧坐在光明殿上,一身黑色龙袍,头戴金冠,殿中跪了一片朝臣冲他行礼。

就听张总管扬高了嗓子道:“有本上奏,无事退朝。”

他刚退回去,就见朝臣之中有一人出列,高声道:“微臣户部侍郎替江南知州苏道陈情,苏婉仪如今卧床不起,原本正是好年华,却要如此颓丧度过残生,生不如死,还请皇上能早日督促桃妃娘娘,将凶手绳之以法。”

萧尧挑了挑眉头,竟然还把这种事情放到朝堂上说起来了。

他原本不准备搭理,一连三日那蔡侍郎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每日必启奏此事。

等到第四日的时候,他就开始上朝嚎啕大哭,说是桃妃掌管后宫,并不大用,不能给苏婉仪讨回公道,反而一心想要发展自己势力。

终于萧尧动了怒:“蔡大人,从第一日提起后宫之事,朕没搭理你开始,你就该闭嘴了。结果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桃妃如何执掌后宫的,你是怎么知道的?来,说说,你买通了后宫里哪位宫女太监呢?还是和什么人有暗通曲款的事情啊?亦或是饼贵人给你从宫里送了什么消息?”

皇上的声音不算大,语气还显得波澜不惊的,但是正因为这几句话,却着实把蔡侍郎给吓得腿软,脸色苍白。

无论是哪一条,他都吃不了兜着走。

“微臣言语不当,只是还请皇上看在苏婉仪伺候您多年的份上,让桃妃娘娘多费心思,给她一个公道。”蔡侍郎憋了半天,终于还是选择低头认错,但是言语间依然不放过。

“第一,此事不是桃妃费心思,就能一清二楚的。就跟你们户部有时候对账,那怎么对都对不清楚一样;第二,这是后宫事,蔡大人你管太多了。你追着朕一连问了七日,朕的里子面子都给你留了,你却依然不知好歹,后宫不得干政,同样前朝也不得干涉后宫,朕怀疑你是居心不良,罚俸三月,杖责十下,以儆效尤。”

萧尧冷声地说道,直接定了他的罪责。

大殿内一片寂静,原本蔡侍郎连续七日提到后宫事,皇上都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不少官员心里还有些蠢蠢欲动。

不过如今他却当场要被处罚了,再也没人生起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了。

前朝闹得这样大,消息自然是传到了秦翩翩的耳中。

“娘娘,皇上打过这位蔡大人之后,应该就没人再指手画脚的了。之前四位贵妃执掌后宫的时候,也出了不少事儿,都不见他们上奏,如今刚换成您,就有人跳出来了。”柳荫不由得撇了撇嘴,显然是对前朝某些两面三刀的官员瞧不上眼。

秦翩翩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都牵扯到前朝了,想必弄垮苏婉仪的人一定位份很高。不想我在这位置上坐稳呢,各种给我添乱。”

“那您要怎么办?”柳荫问了一句。

秦翩翩挑眉,认真地道:“自然是清理后宫,她们胆敢这么做,就是欺我后宫根基浅,没什么可用的人。如今权柄在我手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宫里重要的位置上,该换的人就换,能用的人就留。”

萧尧下朝的时候,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就站在廊柱前,看着蔡侍郎被拖出大殿,十棍子打完之后,他才离开。

围观全程杖刑的他,没说一个字,但是被迫留下围观的朝臣们,都能感受到九五之尊周身的低气压。

第99章 翩翩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