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琼闪身奔出数丈之外,这才转过身来,握着手中的那一把断刀,大声骂道:“逆贼蹇硕,有种的你就放下方校尉,咱们俩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

这淳于琼大骂声中,那蹇硕已经带着我奔了进去。一众御林军也在这蹇硕的身后,呼啦一声冲了进去。

这侍中庐并不甚大,只有区区的十余间屋子,乃是侍中的住所。这侍中每每由博学多才之人担任,皇帝心中有所疑惑之际,便往往会来这侍中庐,请那侍中释疑解惑。

是以这侍中庐里面便经常有侍中在此当值。

今夜这侍中庐里面便住了五位博学多才的侍中。

那开门的便是其中之一。

蹇硕带着我一路向前,径自来到侍中庐中间的那一座明心堂之前,蹇硕这一次并不用人前来开门,而是抬起脚来,一脚将那明心堂的大门踹了开来。

大门洞开之后,住在明心堂两侧屋中的四名侍中立时惊醒,急忙穿起衣服,跑了出来。

这些人看到蹇硕手持中兴之剑,压着那下军校尉前来,一张脸上杀气腾腾,一只右臂赫然无踪,断臂伤口之上还在滴答滴答流着鲜血,都是吓得魂飞魄散,其中一个人一转身逃进东面屋中,另外一个一转身逃进右侧屋中。还有一个吓得呆在那里,第四个却是打开后面大门,向着侍中庐后面的藏书阁奔了进去。

蹇硕双眼眯起,迈步走到那呆在那里的那一名侍中身前,左手一抬,一剑刺了过去。

那一名侍中竟是被吓得动都不动,就那样被蹇硕一剑刺穿咽喉,然后蹇硕向后一抽,那一把中兴之剑立即从那一名侍中的咽喉之处退了出来,一股鲜血立即从那名侍中的咽喉彪了出来。

蹇硕看也不看,继续迈步向前。

我此时也已不知道这蹇硕为什么要将自己带到这里,只是其时形势所迫,逼不得已,只好跟着这蹇硕一路闯了过来。

蹇硕带着我又是一路向前,从那明心堂穿了过去,笔直走过天井,来到那藏书阁之前,然后,又是一脚踢开那藏书阁紧闭的大门,带着我迈步走了进去。

进到藏书阁屋中之后,只见那一名逃到这里的侍中脸上满是恐惧之意,躲在一架藏书之后,浑身颤抖。

蹇硕双目一凝,随即迈步到了那书架之前,一剑穿过那书架,刺在那一名侍中的咽喉之上,顿时将这一名侍中又即刺死。

随后,蹇硕抽出那一把中兴之剑,回身来到那藏书阁的门前,向藏书阁外面涌进来的一众御林军沉声喝道:“谁敢踏进这藏书阁十丈之内,进来一个便杀一个。”说罢,一双森冷的目光从那些御林军的身上一一扫过。

那些御林军被这蹇硕的目光一扫,都是心中一寒。

其中一名统领看着蹇硕,眼露凶光。这一名统领乃是中军校尉袁绍的部下,和那蹇硕接触甚少,是以对这蹇硕便不如何畏惧。当下这一名统领大声道:“兄弟们,别理这逆贼的言语,咱们大家一起上,难道这逆贼还能将咱们都杀了吗?”

这一名统领这么一鼓动,那些御林军一个个都是跃跃欲试起来。

这些御林军适才并没有在那嘉德殿大殿之中,亲身经历那一场犹如炼狱一般的杀戮,是以对这蹇硕倒也并不如何畏惧。是以听这一名统领这么一说,众人都是持枪,便欲向那蹇硕冲了过去。

我见这些人竟然如此不自量力,不禁暗暗摇头道:“哎,一定是又多了几具死尸。”

只见那些御林军还未冲过来,那蹇硕募地从那藏书阁一跃而起,只一闪之际便已经来到那一名嚣张跋扈的统领身前,左手之中的那一把中兴之剑猛地一剑斩下。

一众御林军还未听到那名统领的惨呼之声,便看到那一名统领被蹇硕一剑从头顶劈落,一个身子分为两半。

众人骇然之下,竟是没有一个说出话来。

那一名统领身子一分为二,倒在地上,蹇硕手中中兴之剑,更不停留,随即向一旁的御林军杀了过去。

那些御林军还欲抵挡,但是每一杆长枪遇到那一把中兴之剑都是立时断折,随后便被蹇硕一剑刺死。

蹇硕的身形就仿佛鬼魅一般,在这藏书阁的天井之中来回穿梭。眨眼功夫,那藏书阁的天井之中便躺下了数十具尸骸。

每一个想要抵挡的御林军都是被蹇硕手中那一把削铁如泥的中兴之剑瞬息之间杀死。

数十秒之后,这小小的天井之中死尸遍地。没有死的御林军都是发一声喊,呼啦一声奔了出去。

只听远处传来袁绍怒气冲冲的声音道:“怎么回事?不许后退,再有后退者,杀无赦。”但是袁绍的声音虽大,也难以控制这如潮水般涌出去的御林军。

一众御林军竟是不敢在这藏书阁通向明心堂的穿堂之中驻留,一直奔出明心堂外面,这才停了下来。

人人从那明心堂的穿堂望将过去,看到那藏书阁的时候,目光之中都满是恐惧之意,似乎那藏书阁之中所待得并不是昔日的上军校尉蹇硕,而是一个来自地狱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蹇硕双目杀的血红,一只左手满是鲜血。中兴之剑的剑尖之上,更是有一滴滴的鲜血慢慢滴落。

看着这满地尸骸,蹇硕目中的杀机更浓。

蹇硕募地里一声大吼,道:“再进来几个,老子还没有杀的痛快。”

明心堂外面鸦雀无声,那些御林军一个个噤若寒蝉,哪敢再进来自行送死?

蹇硕见再无御林军进来,这才抬起右脚,一脚将那穿堂门踢得关了起来,然后踏着满地的鲜血慢慢走进藏书阁之中,左手手肘抬起,将那藏书阁的屋门撞上。

偌大的藏书阁之中,只剩下了一架架的积满了灰尘的藏书,还有站在藏书阁门前的满身鲜血手持长剑的蹇硕和一身宦官衣衫的我。

我看着蹇硕,蹇硕也望着我。

二人谁都没有先说话。

我只觉得站在眼前的这昔日的上军校尉蹇硕,此刻便像一只杀红了眼睛的恶魔一般。此刻自己只怕是说错一句话,这杀的性起的蹇硕恐怕立时就会给自己一剑。--这蹇硕绝对不会在乎自己适才故意装作被他所挟制,而将他带到这侍中庐的藏书阁之中。

是以此刻,我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不说话。

我此时早已打定主意,只要这蹇硕凶性大发,向自己下手,那么自己自是毫不客气,右手拔出鱼肠剑立时就给这蹇硕一剑。

我绝对相信自己的火鱼肠剑,比之这蹇硕手中的这一把中兴之剑要快上那么一分半分。

蹇硕望着我,双目之中的凶光慢慢消退。然后只见他将那一把中兴之剑往地上一插,那一把剑无声无息,插入藏书阁的青石板之中。

我见蹇硕眼中凶光褪去,且又将那一把中兴之剑插入地面之上,显然已无敌意,这才心下一宽,心道:“蹇硕啊蹇硕,你这才是明智之举,要不然只要你对本校尉一动手,老子就立刻送你去西天极乐世界,找你的主子建宁帝去报到了。”

蹇硕眼望我沉声道:“多谢方兄弟相助,要不然今天蹇某就一定葬身在那嘉德殿之中了。”

我见蹇硕这般客气,随即道:“蹇大人不必这么客气,兄弟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可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那些老狐狸杀死在嘉德殿不是?只不过兄弟那一次暗示可是帮了倒忙,实在抱歉,累的蹇大人一条右臂就此失去,哎。方某真是百死莫赎了。”说着,脸上满是歉疚之意。

蹇硕摇摇头道:“方兄弟不必自责,那一件事与你无关,毕竟你若是不给蹇某暗示,蹇某那时候最好的逃脱之路,也是从那嘉德殿大殿屋顶大洞跃将出去,只不过谁也没有想到那袁本初如此恶毒,竟然暗中埋伏下了淳于琼那个奸贼,这才骗的蹇某一只手臂失去。”

我看着蹇硕,沉声道:“蹇大人,不瞒你说,当时听到你被大将军何进那贼子抓紧刑狱大牢之际,卑职还特意去那刑狱大牢一趟,进了地牢之后,看到那地牢之中的那一个囚犯,这才发现那一个囚犯,竟然是冒牌的蹇大人,嘿嘿,那时候方某便已经知道,蹇大人平安无恙逃了出去,只是没想到蹇大人竟然又闯进宫来,这一点却令方某大惑不解,方某不明白为何蹇大人不就此远走高飞?觅得一个山清水秀的所在,就此颐养天年,岂不是好?何苦要再进这后宫之中,来趟这一趟浑水?”顿了一顿,我皱眉道:“难道蹇大人望了那一日方某对蹇大人所说的话了?”

蹇硕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失意之色,这才缓缓道:“方兄弟,蹇某实在是惭愧的很,那一日自你走了之后,蹇某就细细揣摩起方兄弟所说的话来,越想越觉得方兄弟所说的话大有道理,只是在下心里一直有一个心愿未能完成,是以始终耿耿于怀。”

我点点头,慢慢道:“方某知道蹇大人的心愿,只不过哪一件事蹇大人再如何努力,也是一时难以企及,毕竟人力难以胜天,天意难违。”

蹇硕一时沉默不语,过得一会,这才叹口气道:“是啊,天意难违,蹇某还是错了。”

第二百三十章天意难违

蹇硕顿了一顿,继续道:“蹇某那时候就像一个病人一般,也不知道为何就会那般执迷不悟,竟而未曾听方兄弟的劝告,而暗自结连宫中的宦官,暗自图谋,想要将那何进杀死,谁知道事机泄露,被那何进知道,于是这才突施偷袭,将蹇某捉住,下了蹇某的兵权,反将蹇某关于那刑狱大牢之中。蹇某心中狠狠不已,是以立誓一定要将那何进杀死,以雪前耻。是以蹇某这才买通那刑狱大牢之人,暗中施展掉包计,将蹇某换了出来。蹇某一出刑狱大牢,便即悄悄潜入皇宫,去了蹇某的景福殿,将那一把中兴之剑取了来,然后四处搜寻那何进恶贼和张让那一条老狐狸的踪迹,这不便一路寻到那嘉德殿来,其后蹇某在那嘉德殿大殿屋顶之上偷听这几人的说话,一时按耐不住,这便跳了下来,意欲将那何进和张让诛杀在嘉德殿之中,没想到反而被那袁绍和淳于琼所乘,将蹇某的一条右臂斩了下来。”说罢,蹇硕笃自恨恨不已。

我也是叹了一口气,道:“蹇大人,现在你一条独臂,又如何闯的出去?适才你为何不挟持着我,以我为人质,将你带出宫去?那样的话,你到了宫外,也许还可以逃之夭夭。”

蹇硕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的,蹇某带着方兄弟,一路闯出皇宫,身后跟着这些御林军也是逃不远的。到得最后还是会被那袁绍和淳于琼杀死。”

我皱眉道:“可是那终究强胜于在这里坐以待毙吧?”

蹇硕脸上露出一笑,道:“谁说蹇某来到这里就是坐以待毙?方兄弟,你不知道,蹇某来到这里就是要远走高飞。”

我一呆心道:“在这里远走高飞?怎么可能?”一时间不大明白蹇硕的意思。

蹇硕笑着对我道:“异日江湖之上再见到蹇某的时候,希望可以和兄弟把酒言欢,这就别过了,方兄弟。”

我诧异道:“你要去那里?蹇大人?”

那蹇硕嘿嘿笑道:“方兄弟日后便知。”说着,蹇硕低声对我道:“方兄弟,一会可得罪了,记住别说话。蹇某先送你出去。”说罢,猛地打开藏书阁的屋门,将我一把推了出去,口中厉声喝道:“姓方的你这奸贼,蹇某不杀你,留你一条狗命,不过你今日在蹇某身上刺得这一剑,日后蹇某到了那九泉之下再和你追索。”说罢,这一番话,那蹇硕猛然关上房门。

只听砰的一声,这藏书阁的房门被那蹇硕死死关闭。

蹇硕这一番话说的声音之大,简直是声传里许,那明心堂外面围拢过来的上千名御林军和袁绍,淳于琼,郭胜,万年公主,司药等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我心道:“蹇硕怎样逃出这藏书阁?”心中正纳罕之际,便见那藏书阁之中,一阵火光冒了起来。

我心里一惊,心道:“这蹇硕该不是要自焚吧?”急忙打开那穿堂门,奔了出去。来到明心堂外面,只见侍中庐的院子里面满满的都是手持武器的御林军。

那袁绍正和淳于琼,郭胜,万年公主站在一起。

我急忙奔了过去。

万年公主看到我毫发无伤,脸上一喜道:“方校尉你没事吧?”

我点点头,道:“多谢大公主惦念。卑职平安无事。”

万年公主嫣然道:“那就好。”眼中满是喜悦之意。

我心中一动,心道:“看来这大公主的确是真真正正担心自己的安危。”心中也颇为感动。

袁绍目光闪动,看着我,阴阳怪气的问道:“方校尉,你这般平安无事的出来了,那逆贼蹇硕呢?”

我沉声道:“那逆贼蹇硕被我刺了一剑之后,一时之间追我不上,这才被我逃了出来。方某出来之际,那逆贼蹇硕还自我吹嘘,说是留我一命,哼他那里是留我一条性命,他是追之不及这才信口吹嘘的。方某才一出来,那蹇硕便在屋内点起了火--”

这一句话还未说完,便听得一众御林军大声喊道:“着火了着火了。”

众人急忙抬头看去,只见那明心堂内的藏书阁之中,火势已经起来,只见那火光冲天,顷刻间已经将半个夜空烧的通红。

淳于琼奔了进去,来到那穿堂门前,抬眼望去,只见那火焰从那藏书阁的窗户之中四处窜了出来。火苗喷出来数尺之长。

那藏书阁之中满满的都是那些博闻强记博学多才的侍中们,收集来的种种经史典籍,纸张本是易燃之物,一经点着,便立刻四处蔓延开来。

不到片刻功夫,那整个藏书阁便成为了一座火海。

侍中庐四外立时传来一众宫女宦官小黄门的呼喝之声:“着火啦,着火啦,大家快来救火啊。”

片刻之后便有数百名附近的宫女宦官问询赶来,一个个手中提着水桶,水壶之类的物事,前来这侍中庐救火,来到这侍中庐外面,看到这侍中庐里面站着这么多的御林军,都是一愕。

有的人想要冲进里面救火,也被那袁绍拦了下来。

只见袁绍望着那藏书阁冲天的火光,慢慢道:“再等一会。”

我望着袁绍嘴角边那一丝狞笑,心里一寒,心道:“这个袁绍竟是要将那蹇硕烧死在里面之后,这才允许这些宫女宦官救火。”

那万年公主对于蹇硕的死活却是毫不在意,在这万年公主的心中,只要这个下军校尉平安无事就够了。

淳于琼却在思索,这逆贼蹇硕被烧死在这侍中庐藏书阁之中,算是谁的功劳呢?

想了一想之后,随即觉得应该有自己的一份,毕竟若是自己没有砍掉那逆贼蹇硕的一条右臂,那蹇硕就有可能早已经从那屋顶大洞逃之夭夭。

郭胜却在暗暗嘀咕:“自己这一趟看来是跟着白忙活了。起一个大早,赶了一个晚集。”

司药和万年公主一样,那蹇硕是死是活都不放在她的心上,她只要我这个冒牌校尉平安无事。

那大火又烧了三四分钟之后,袁绍这才一摆手,招呼众人道:“大家赶紧救火。”

一众宫女宦官小黄门这才慌忙奔了过去,那上千名御林军也都跟着一起提水救火。

无奈此刻那大火已经升腾起来,救无可救。

众人也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那大火将藏书阁吞噬的干干净净。火势蔓延之后,这明心堂也没逃脱灾厄,被烈焰一裹,立即烧了起来。

众人见火势越来越大,也只有退出侍中庐,站的远远的看着这侍中庐十余间屋子,在烈火之中一点点的化为灰烬。

好在这一晚上并没有起风,那烈火除了将这侍中庐十余间屋子焚烧之外,并未蔓延到其他宫殿。

袁绍也早吩咐手下御林军将这侍中庐周围切断火道,不致让这烈焰烧到其他殿宇。

其实这烈焰要是蔓延开去,首当其冲的便是我所住的清凉殿。

清凉殿距离这侍中庐只有数十丈之遥,隔着一片竹林。

那清凉殿里面的染香,浣花早已经被这人声鼎沸惊醒,看到一侧夜空火焰烧灼,竟将那半边夜空染得一片通红。

二人骇然之下,急忙叫醒窦太后,姬子君,掌灯三人。

窦太后看到染香和浣花被吓得双腿哆嗦,脸孔发白,不禁皱了皱眉,道:“别害怕,咱们出去看看。”随即带着染香,浣花,掌灯,姬子君四人打开清凉殿的大门,迈步走了出去。

窦太后暗暗嘀咕:“不就是着火了吗?大不了一走了之,再带着这四人躲到那西苑裸游馆之中。”待得看到那将半边夜空都烧的一片通红的火势,也是不禁暗暗心惊。

姬子君担心我的安危,走到那窦太后的身前,低声道:“太后,方校尉不会有事吧?”

窦太后没好气的道:“我怎么知道?”我不在众人身前,再遇到这种事情,窦太后立即对那姬子君不耐烦了起来。

姬子君白了窦妙一眼,当下转过身来,迈步向那侍中庐便走了过去。

窦太后奇道:“傻丫头你去干嘛?”

姬子君咬着嘴唇道:“我去找方校尉。”

窦太后奇道:“你没看那里着火了吗?你想去那里送死啊?”

姬子君停住脚步,回头鄙夷的看了那窦太后一眼,冷冷道:“你不敢去,就留在这里好了。我自己去找,就算是死,我也要跟方校尉死在一起。”

说罢,姬子君迈步便往那侍中庐而去。

面对着那侍中庐漫天的大火,这个身躯娇娇弱弱的女孩子竟是毫不畏惧。

染香,浣花都是心里对这个姬姑娘暗暗生出敬意。

掌灯也是对这姬子君刮目相看。

窦太后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发烧,被姬子君几句话说的竟是惭愧不已,窦太后随即迈步奔了过去,叫住冬姬子君道:“等一等--”

姬子君止步,回过头来,满脸不耐的看着窦太后道:“怎么,还有什么事情吗?窦太后?”

窦太后沉声道:“我什么时候说不去了?我和你一起去。”

第二百三十一章翩翩美少年

姬子君这才展颜而笑。窦太后随即带着姬子君,掌灯,浣花,染香四人迈步向那侍中庐 奔了过去。

片刻之后,便即奔到那侍中庐前。远远的,染香便看到侍中庐前,数十名御林军护卫着万年公主。在万年公主一侧站着那中军校尉袁绍,右校尉淳于琼,中常侍郭胜三人,另外一侧那个身形矫健,玉树临风的正是 下军校尉方阵,染香不由得大喜,低声对窦太后道:“太后,方校尉就在前面,方校尉身旁的那一位乃是先帝的女儿万年公主,万年公主身旁的是中军校尉袁绍,右校尉淳于琼,最左面那个身穿宦官衣服的乃是中常侍郭胜。

窦太后正欲迈步而前,听得染香说出这一列名字,心头一震,随即停下脚步,暗自嘀咕:“原来那个女子乃是建宁帝的女儿,这几个人之中,那袁绍,淳于琼,郭胜都是曾经和自己照过面,虽然二十年前,这几个人还不是如今这般风光,权倾天下,但毕竟认识,自己这么贸贸然的过去,要是被那淳于琼郭胜袁绍等人认出来,恐怕就项上人头不保。”当即招呼大家止步。然后低声道:“大家就站在这里等候方校尉吧,那方校尉既然平安无事,咱们也就放心了,不用过去打搅方校尉了。”

染香和浣花素来知道那万年公主脾气暴躁,是以一看到那万年公主,便即止住脚步,此时听得窦太后这么说话,更是连连点头。

姬子君看到我平安无事,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窦太后等人悄悄站在距离我二十余丈开外的一座假山石之后,偷偷观望。只见那侍中庐藏书阁的大火在这一众御林军,宫女小黄门的努力之下,终于慢慢熄灭。

我叹了口气,慢慢道:“那蹇大人要不是一时糊涂,此刻也不必葬身在这大火之中了。”

万年公主嘿然一声道:“这蹇硕岂止糊涂,简直是太过糊涂。竟然妄想和我母后还有哥哥他们作对,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哼,早死晚死,早早晚晚都要一死。违逆我母后的没有一个好下场。”

我心里一凛,心道:“你这句话是暗有所指吗?”

我立时想到了那被何芷烟毒死的王贵人王荣。

侧目望去,只见这万年公主若无其事,依旧看着那笃自冒着丝丝余烬的侍中庐藏书阁。

站在一旁的袁绍忽然阴测测道:“听方校尉的意思,竟是对这逆贼蹇硕的死大有惋惜之意啊?”

我岂听不出这袁绍话里有话?当即淡淡道:“袁大人多虑了,方某只不过想起这蹇硕还算是一个人才,只不过误入歧途,这般被烈火焚烧而死,难道袁大人不觉得可惜吗?哦,对了,袁大人绝对不会感到可惜,袁大人是大大高兴,毕竟这逆贼蹇硕一死,这上军校尉,统领西园八校尉之首的职位自然是该袁大人执掌了。袁大人自然不感到可惜,反而大大的庆幸才是吧,哈哈。”

袁绍被我这一番话说得恼羞成怒,忍不住向着我怒声道:“方校尉,你别胡说八道,这西园八校尉之首那也是有能者居之,袁某自然没有觊觎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