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谋之际,那满脸斑点的中年男子迈步走了过来,看到躺倒在地的那一名士兵,被马鞭抽的满脸是血,不由得大怒,再看到那一条马鞭此刻便握在这个气势嚣张的年轻女子手里,不由得气往上冲,脸色一沉,迈步走到万年公主的身前,口中喝道:“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殴打本统领的下属?”

万年公主斜睨着那一名统领,冷冷道:“刘辩给我的胆子,够不够?”

那一名统领厉声大喝道:“笃那女子,本朝皇帝的名字,也是你叫的?来人呐,给我将这女人拿下。”

司药迈步上前,拦在万年公主的身前,沉声喝道:“你们活的不耐烦了么?你知不知道这一位是什么身份?”

那一名统领脸上一鄂。

万年公主走到司药身前,沉声道:“司药闪开,本宫倒要看一看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抓本宫?本宫也想问一问,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

那一名统领,听得万年公主竟然称呼另外一名女子叫司药,而这女子竟然口称本宫本宫的,这一名统领立时浑身一震。

第二百四十七章一个都不能少

那统领看向这年轻女子,满脸的傲慢不屑,立时猜到--莫非这个女子正是那骄横刁蛮无法无天的万年公主?

那统领脸色一变,上前躬身行礼道:“卑职不知道大公主驾到,有失迎迓,还望大公主恕罪。”

万年公主见这统领前倨后恭,哼了一声,冷冷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统领急忙回答道:“卑职姓梁名远。”

万年公主一声冷笑道:好,本宫记住了,梁远,明天你去找袁绍袁本初那里去报到吧,就说是本宫让你去雁门关外戍守边防。”顿了一顿,万年公主又冷冷道:“记住,带着你这些弟兄,一个都不能少,知道吗?”

说罢,万年公主冷冷一笑,昂头走进城中。

司药看了看那梁远一眼,嘴角边露出一丝怜悯之意,这才转身跟了过去。

我牵着那马车,慢慢走进城中,看着呆若木鸡的梁远,嘿嘿一笑道:“阁下好自为之吧。”

对于这个被万年公主一言就充军发配到了雁门关外的守门官梁远,我心里多的是幸灾乐祸,少的是同情。

对于这种势利小人,我向来觉得是不须同情的。

梁远看着三人慢慢远去,消失在那黑暗之中,再次转过头来,望着躺在地上,满面鲜血的那个守门的士兵,不由得一阵无名火起,大声道:还不他妈的给我站起来。”

那一名士兵想要站起来,却是力有未逮。原来那司药已经将那一名士兵点了穴道,却并没有解开,要想解开,只有两个办法,其中之一便是让那点穴的人前来解开,第二个办法就是静候数个时辰之后,自然而然的就解开了。

那一名士兵满脸鲜血,可怜巴巴的看着梁远。

此时的梁远却哪里有心思理睬于他?此刻的梁远唯一想到的就是天亮以后,自己该如何向中军校尉袁绍袁本初报告。自己又该如何不被充军发配到那雁门关外面的茫茫黄沙之地。

梁远苦思良久,还是无计可施,不由得心中恼怒,走到那一名惹祸的士兵跟前,就是狠狠一脚。

我赶着马车,载着司药,万年公主一路来到南朱雀门的门口,司药和万年公主下了马车。

司药向我施礼道:“小白兄弟,多谢你啦。”

我沉声道:“司药姑娘,不必客气,你明天,不今天晚上记得前去那城南长亭。”

我想起此时,已经过了午夜子时,自是只能说今晚了。

司药点点头,沉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去的。”

我心道:“你自然要去,因为你才是今天晚上的主角。”

站在一旁的万年公主迟疑一下,这才道:“小白,本宫也要去。”

我淡淡道:“万年公主,你就不用去了。你一介天潢贵胄,金枝玉叶,去了那城南长亭,万一有个什么闪失的话,嘿嘿,小五肩膀瘦弱,可担当不起啊。”说罢,我也不待那万年公主回答,径自赶着马车,扬长而去。

万年公主心里又是郁闷,又是生气,愤愤道:“本宫还稀罕跟着你一起去吗?本宫明天找那袁绍来,带齐人马,将那城南长亭一股脑的都包围了。哼哼,到时候你要是再表现出一点,对本宫不敬的样子,说不得,本宫就给你来点颜色看看。”

万年公主打定主意。当下和司药一起敲开宫门,进宫而去。

司药一直送万年公主回到她的凤凰殿,这才回去。到了清凉殿之中,那染香还在为她留门,掌灯笃自在屋里点着一根蜡烛,静静的等着司药。

司药急忙叫染香去睡觉,自己则慢慢走回东厢房之中。

抬头一望,只见那窦太后也在屋内烛光之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

窦太后看到司药,于是问道:“司药,方校尉带你们去那里了?”

司药沉声道:“太后,方校尉就是带着奴婢前去凤凰殿转了一遭,然后又出宫,转了一遭,其后还去了城南长亭转了一遭。”

窦太后不悦道:“掌灯,你听听,这司药左一遭,右一遭,这么前前后后都转了好几遭了。--这到底干什么去了,却还是一个字也没有说。”

司药嘻嘻一笑,道:“太后别着急,听我慢慢说。”于是司药就将自己如何跟随方阵到了那凤凰殿,如何又被方阵带着自己和万年公主去了城西雁子胡同的不醉不归客栈,前去约会那天下第一刺客薛异人的弟弟薛木人,然后那薛木人如何答应,但却更改地址,将比剑的所在由宫中的德阳殿改到城南的长亭之中,自己又是如何跟随万年公主一路去了城南,亲眼目睹了那薛木人和青衣小白的一场斗剑。

那一场斗剑时间虽短,但是惊心动魄的程度却是让司药记忆犹新。

窦太后喃喃道:“这世上还有这么神奇的武功?”

掌灯也是满脸骇然,似乎不大相信那小白的功夫竟然有这么神奇。

司药沉声道:“你们要是不相信,那么今晚就跟我一起去,亲眼看一下就知道那小白的功夫有多么神奇了。”

窦太后迟疑道:“就怕那方校尉不让我们去。”

司药摇摇头道:“不会的,待我明天去跟那方校尉好好商量一下,兴许就可以了呢。”

窦太后和掌灯这才点点头。

三人俱都躺下休息,那窦太后不一刻功夫,就已经进入梦乡,掌灯也随后睡着,只有那司药一直兴奋,睡不着觉。

在司药心中,始终转着一个念头:“那薛异人看到我的时候,会不会都已经不记得我了?”

我赶着马车,一路驶向城西雁子胡同。到得那雁子胡同前面,下了车,随后在那匹马的屁股上用力一拍,那匹马带着马车立即狂奔而去。

午夜长街寂静无声,只有这空马车疾驰而过的声音。

我随即迈步走进雁子胡同,来到不醉不归客栈门前,人皮面具变化之下,立时变回方阵的相貌,然后迈步走到这不醉不归客栈的大门前,抬起手来,使劲敲了敲门,只听客栈之内传来那店小二的声音:“来了,来了。”

不一刻功夫,那店小二打开客栈大门,一抬头便看到我站在客栈门前,那店小二一怔,揉了揉眼睛,似乎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吃吃道:客官,你不是在客栈里面歇息吗?怎么,怎么又从外面走了回来?”

我嘿嘿一笑道:“怎么?不可以吗?”说着,迈步而入。

店小二闪开身子,让我走了进去。口中陪笑道:“客官想去哪就去那里,自然无有不可。”

我迈步走了进去。进到客栈之中,抬头望去,只见这客栈之中只有店小二一个人盯着,不觉有些奇怪,问道:“小二,怎么这客栈之中只有你一个人?老板呢?”

店小二眨了眨眼睛,道:“老板啊,没有。”

我有些奇怪,心中暗道:“这店小二回答的这么流利,倒是像那小沈阳小品里面那个身穿苏格兰服饰的饭店伙计一样。

我奇道:“怎么这个客栈没有老板吗?”

那店小二嘿嘿一笑道:“原来是有,后来嫁给我之后,就没有了,这个老板现在在家看孩子。”顿了一顿,店小二嘻嘻笑道:“现在我又是老板又是伙计。你说我是小二也行,你说我是老板也可以。”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店小二接到自己给的银两的时候,那么兴奋,原来自己给的那些银两俱都落入了这店小二的腰包之中。

我点点头道:“那我就不能叫你店小二了,以后那就叫你老板吧。”

那店小二点点头。

我道:“好了,老板,我休息了,咱们明天见。”

那老板连忙道:“客官去吧,我也休息了。咱们明天见。”

我径自走到楼上客房休息。这一觉便睡到天明。醒来之后,草草的洗漱一遍,然后穿衣吃饭。

吃过饭以后,便即走出不醉不归客栈,随即将自己的一副容貌变成老白白志忠的那一张冷酷的脸孔。随后便在这洛阳城之中四处转悠,走来走去。

一直逛到日暮时分,这才来到城南一处酒楼,吃了一些洛阳城之中的特色小吃之后,这才迈步走出酒楼,一路来到城门那里。抬眼望去,只见守城门的那数十名士兵之内没有一个是昨天晚上和万年公主以及自己照过面的,都是一个个陌生的面孔。

我迈步从敞开的城门走了出去。一路向那长亭,走了过去。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这才走到那城南长亭那里。四处望去,只见在这城南长亭的四周,不知道何时,里许之外,竟然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数百名荷枪带剑的御林军。为首的一人正是淳于琼。

只见淳于琼手握一把短刀刀柄,伫立在里许之外的一棵大柳树之下,向着自己虎视眈眈的望着。

在那淳于琼的身后不远处,站着那雪肤花貌一脸骄傲跋扈神情的万年公主。万年公主的身边则是那翘首而望,双目满是希望之色的司药。

我心道:“想不到司药和万年公主二人早早就来到这里。--万年公主竟然还带来了数百名御林军和那右校尉淳于琼。这淳于琼一定是中军校尉袁绍袁本初派来保护万年公主。”

我也不在意,迈步走到那长亭之中,然后躺在那长亭之中的一条长凳之上。双手枕在脑后,双目望着天上的闪烁星光,慢慢口中吟咏道:“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第二百四十八章黑衣人

这一句柳永的词,此刻从我的口中说出,衬着这无边的夜色,夜色下面的凄迷长亭,寂寂垂柳,竟是若合符节,让人心中生出无限惆怅之意。

我这一句话说出,有意让万年公主,司药和淳于琼三人听到,是以便潜运内力,将声音远远的送了出去。

这一句话送出,就仿佛在万年公主,司药和淳于琼的耳边响起一般。

万年公主一呆,喃喃道:“这小白是在显本事吗?”不过心里也是暗暗佩服,想这小五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竟然还能说话传出如此之远,且又如此清晰,的是难得。而这一句话之中的寒意更是隽永无限。让人浮想联翩。

万年公主心中竟是深深喜欢起这一句话来。

司药也是一惊,想着这小白口中所说的这一句话,反复在心中回味揣想,竟是渐渐被这一句话中的意境所触动,痴了起来,不住喃喃道:“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木大哥,今天你会不会来到这里?”

淳于琼听到这一句话,脸上神色立时一变,暗生警惕之意,暗自揣摩:“这青袍人年纪如此轻轻,竟然内力如此雄厚,声传里许,就这一点,便是比某家强盛不止一星半点。适才听得大公主说起,这一位青袍人来到此处,便是要和那天下第一刺客薛异人斗剑比武,看着青袍人这般功夫,似乎着实了得,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胜得过那一位薛异人?”

淳于琼心里想到这青袍人和薛异人比武斗剑,心中竟是隐隐的有些兴奋起来。

三人举目望去,只见那青袍人声音越来越低,到得片刻之后,那青袍人竟而躺在那石凳之上,慢慢的睡着了。

司药,万年公主,淳于琼都是吃了一惊,骇然不已。

三人谁都没有想到这个青袍人,竟然能够在数百名荷枪带剑的御林军的包围之下,安然进入梦乡。

这一份胆量可真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

司药心中暗暗着急:“要是那薛木人和薛异人突然前来,暗算于这小五,那可如何是好?”在这司药心中,既不想薛异人受伤,也不希望眼前的这个小白有所损伤。

围在这里的这么多人,也只有司药知道,眼前的这个小白,其实真正的目的乃是为了自己。

是为了自己一见那天下第一刺客薛异人,为了看一看那天下第一刺客薛异人到底是不是她失散多年的情郎木仁木大哥。

而倘然这小白有所闪失的话,那么司药便会心里愧疚,觉得对不住那待她如此之好的方校尉了。

这三人却不知道,我之所以敢于在这数百名御林军的包围之中安然睡着,便是早已猜到这数百名御林军和那右校尉淳于琼,万年公主绝不会在那薛异人到来之后,任由自己被那薛异人兄弟偷袭。

而那薛异人兄弟二人也绝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偷袭自己。

尤其是薛异人。绝对不会乘人之危,更加不会在对手已经睡着的情况之下,贸然出手。

那样的话,势必会遗羞江湖。

我于是就在这数百名御林军的包围之下安然入睡。

夜风徐来,明月高悬夜空。就在这时,只听远方一阵脚步声远远的传了过来。

万年公主和司药对望一眼,都是心中一震,万年公嘀咕道:“来了,来了,就是不知道来的这一位是薛木人呢,还是他的哥哥薛异人。”

片刻之后,只见一个黑衣人奔到这长亭之前。

那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鹰雁骑的薛木人。

薛木人目光一扫,便看到围在这长亭之外,里许之遥的数百名御林军,还有那站在远处的右校尉淳于琼,万年公主,还有司药姑娘。

这薛木人除了那司药姑娘不认识之外,其余二人,淳于琼和万年公主都是老相识了。看到这三人在此,薛木人不由得微微皱眉,高声道:“淳于校尉,大公主,你们来到此地,所为何事?”

这薛木人自从受伤之后,便已经决定离开后宫,不再为太后何芷烟效力,是以此刻面对着大公主,淳于校尉二人之时,言语之间便不再客气。

万年公主见薛木人既然已经发现自己,便不再隐藏,径自带着司药,迈步走了过来。

淳于琼急忙跟上。那数百名御林军也都跟了过来。

万年公主走到薛木人的身前,微微一笑,道:“薛先生,本宫来此就是想看一看尊兄和这一位青袍人斗剑比武,薛先生应该不会介意吧?”

薛木人见万年公主如此客气,倒也不便翻脸,当下沉声道:“既是如此,那么还是请大公主和和淳于校尉离开的远一些,别到时候,比武之际,有所误伤,那就反为不美了。”

万年公主点点头,笑道:“好,薛先生,本宫和淳于校尉退后三十丈,不知可否?”

薛先生看着万年公主慢慢道:“大公主还是距离再远一些。”

万年公主点点头道:“好,那我们再退出二十丈,这样五十丈的距离,总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薛木人不置可否。

万年公主随即和司药,淳于琼一起向后退出五十丈之遥,这才站了下来。

淳于琼暗自嘀咕道:“那天下第一刺客薛异人的剑法再如何厉害,想必也无法到达这五十丈之外吧?”

薛木人迈步走到我身前,咳嗽一声。

我揉了揉眼,这才慢慢的坐了起来,看到薛木人脸色铁青的站在自己身前,我向着薛木人点了点头,慢慢道:“尊兄薛异人来了吗?”

薛木人被这我这一幅淡定自若的神情激怒,但是日前领教过我的手段,自是敢怒不敢言。当下冷声道:“我哥哥片刻即到,你准备好受死了吗?”

我冷冷的道:“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嘿嘿,这谈生论死岂不是早些了吗?”

薛木人眼中掠过一抹杀气,鼻孔之中冷哼一声,然后退出数步,右手从怀中掏出一物,向着天上一甩,只见那一件物事飞到半空之后,立即发出刺耳的尖啸之声。

原来这一件物事竟然是一支鸣镝。

那一只鸣镝响了片刻之后,便听得南方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

蹄声如雷,竟是直奔众人所在的这长亭之处疾驰而来。

那蹄声初时尚远,片刻之后便已经来到近前。

众人都是抬头望去,只见有一个黑衣人策马来到近前。

这黑衣人脸上坑坑洼洼,竟是难看丑陋至极。黑衣人胯下马却是一匹白马。

那一匹马浑身雪白,竟是没有一丝杂毛,看上去甚是名贵。

月光之下,这黑衣人驾着白马竟仿佛御风而来。

司药看到这黑衣人之后,心中激动,双目竟是眨也不眨的望着黑衣人,似乎要从这黑衣人的脸上看出一丝木郎的痕迹来。

只是看了片刻,还是和司药心中的木郎相去甚远。

司药心中甚是迷惑。

一时间不明所以,不知道这个黑衣人是否是自己昔日那个情深意重的木郎。

我望着黑衣人,黑衣人一双目光也冷电一般扫过我,然后向着薛木人沉声道:“这个人就是昨夜打败你的那个人?”

薛木人咬牙切齿道:“就是这个小子。”

黑衣人纵身而下,迈步走到我身前丈许开外,森然道:“拔出你的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