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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妙婉的棋路非常地血淋淋,黎宵忍不住说:“你路子未免有点太极端。”

  “你是不是输不起?”郭妙婉赢的酣畅淋漓,黎宵也不是个臭棋篓子,只不过他的路子惯常是凡事留一线。就这一线,被郭妙婉屡屡钻空子,将黎宵杀得片甲不留。

  黎宵认输道:“好了,我认输,公主棋艺高超。”

  他对郭妙婉说:“该睡觉了,我已经听到了子时的更鼓。”

  郭妙婉赢的开心,眼睛都亮晶晶的,打了个哈欠之后,没有叫婢女伺候着,独自朝着里间走。

  她的身影在摇晃的烛光之下,居然显得万分落寞,黎宵想起了她的棋路,一人孤勇,从不给别人和自己留后路。

  黎宵看着她转身,突然心中就生出了无尽的,没来由的不忍和不舍。

  等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抓住了郭妙婉的手腕,开口道:“我能不能不回去,就宿在这里?”

  郭妙婉先是愣了一下,看着黎宵片刻,又嗤笑一声,问:“怎么,你又行了?”

第30章 你做什么?

  黎宵先前表现的那么抗拒,现在突然又说要留下。

  郭妙婉想说你行了姑奶奶现在没心情了,但是黎宵知道她肯定吐不出什么好话,很快说:“我肯定不打扰到你,我就宿在那里。”

  他指的是方才两个人坐的贵妃榻。

  郭妙婉看了一眼贵妃榻,盯着黎宵的眼睛,没能看出他什么鬼祟的心思,反倒看出了一片坦荡。

  撇了撇嘴,说:“随你便,但是你晚上要是敢打呼,我就命人将你扔出去。”

  黎宵笑逐颜开,想要亲一下郭妙婉,却被郭妙婉躲开了。

  “你少变着法的占我便宜,你说的,我们还没成婚呢。”郭妙婉见黎宵没亲到有些悻悻,故意走一步晃三晃地进了里间。

  弹幕颇为无语,一时之间,居然分不出黎宵和郭妙婉谁更幼稚一些。

  郭妙婉进里间去休息,她甚至没让人给黎宵拿被子,贵妃榻上只有一块不够盖的狐皮。

  不过黎宵不介意,他也知道这样留宿不太对,可他也没法控制自己。

  他哪知道喜欢了一个人,居然是这样的片刻也不想分离。黎宵本来觉得婚期定得有些过于仓促,毕竟距离他的生辰满打满算,也就剩下两月。

  但躺在贵妃榻上,头下枕着郭妙婉方才下棋用手肘拄着的软枕,侧头埋进去,似乎还能闻到郭妙婉身上的味道,他又觉得,婚期定得有点远。

  他想尽快名正言顺地和她同床共枕。黎宵想象一下就笑起来,他到现在都觉得有点荒谬。

  他曾经幻想过他的妻室定然是像母亲那样,温婉又能操持家中,是贤内助。

  他们生三五个孩子,过那种一眼便能看到好多年以后,看到未来的日子,踏实又安稳。也是大多数人都会追求和羡慕的。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和郭妙婉在一起,他们的未来……黎宵根本想象不出。

  郭妙婉不可能相夫教子,和她在一起,黎宵就变成了她的附庸。

  这在之前黎宵是绝不会愿意的,可现在他居然有些期待。

  郭妙婉睡下之后,黎宵也很快睡下。

  他是真的累极了,头枕在贵妃榻上的软枕不久,便胡思乱想着陷入了深眠。

  郭妙婉里屋灯火通明,因为今天黎宵在,本来在外间守夜的婢女,都去了隔间。

  黎宵半夜被一阵尖叫吵醒的时候,迷茫地坐起来。听到声源是郭妙婉的房间,顿时吓得精神了,几乎是飞奔朝着她屋子里去。

  隔间守夜的甘芙带着婢女冲进来,她知道公主这又是做噩梦了。

  但是她一进门,便见到公主已经平静下来了。黎宵抱着郭妙婉,正在拍孩子一样轻柔地拍她。而郭妙婉看上去没有像往常一样惊醒了就再也睡不着,惊惶出神到天明,她居然还在睡。

  甘芙站在门口愣了下,黎宵侧头看了她一眼,出声道:“我按了公主的睡穴,她梦魇了,劳烦甘芙姑姑给我拿床被子,我今夜宿在这守着。”

  他敲了敲郭妙婉床下的踏脚凳。

  甘芙垂眸退出,迅速有婢女无声地送了被褥进来。

  黎宵铺好了被子,委屈巴巴地蜷缩进去,踏脚凳不够长,他一半腿都是拖在地上的。

  虽然未成婚之前,对女子亲吻抚摸,甚至同住一屋,对黎宵来说都是越矩。

  可他能对别人恪守礼数,例如他连碰雨娘手的时候都屈指可数。对郭妙婉却是无法抵抗。

  她像一种让人成瘾的毒,碰了之后黎宵根本不知道怎么远离,但他也在努力地尊重她。

  他父亲年轻的时候,因为身份低微,一开始是没能够娶上母亲的。

  那时父亲不得不压着心中的喜爱,默默地照顾母亲甚至为了母亲过得好,为母亲当时的丈夫提供优厚的工作。

  后来入仕,更是没少提携那男子,可惜那男子福薄,死于意外。父亲又等三年,等母亲过了守孝期,这才娶了母亲进门,也待当时跟着母亲进门的大哥如己出。

  黎宵耳濡目染,在黎远山身上学尽了他的迂腐和忠贞。

  因此他陪着惊梦的郭妙婉宿在脚踏之上,已经是极限。

  郭妙婉睡得汗津津,黎宵将她垂下床边的一只手攥住,抹去她掌心的冷汗,又抬手搓开她微皱的眉心。

  人不能入梦。

  但郭妙婉逃不脱的十几岁可怖梦境里,阴冷的冬天,她在黎宵抓住了她的手之后,梦境中悄悄地从破门伸出一只手到了那女人住的屋子里。

  那屋子里也就一个暖炉,烧着冒黑烟的炭火,烟雾比暖气更重。

  炉子离得好远,根本不可能烤到。

  但郭妙婉蹲在门口,身后北风呼号大雪纷飞,关不严实的门哐啷做响。

  她悄悄伸进门里的一只手,真的感觉到了暖意,并且慢慢地传遍了全身。

  郭妙婉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难得,黎宵居然还在睡。

  郭妙婉一睁眼便看到黎宵放大的脸在她的枕边,吓得她倒抽一口气,大清早的尖叫不出来,郭妙婉心理素质也过硬,很快镇定。

  弹幕紧跟郭妙婉的视角,已经等候多时了。昨晚上黎宵要在外间留宿的时候,他们就在猜测,黎宵半夜会不会爬床。

  因此直播一打开,他们看到了黎宵的脸就在郭妙婉的枕边,登时兴奋地刷起来了。

  哇哇哇,开屏暴击,黎宵其实真的很耐看。

  就是说啊,这么近的距离怼脸拍,还是清早,居然也这么帅!

  什么情况,昨天晚上黎宵亲手立的贞节牌坊呢?

  贞节牌坊2333

  楼上的也没睡醒吧,瞪大眼睛看清楚,黎宵只有脑袋在床上。

  楼上好像在讲恐怖故事。

  ……

  不过黎宵确实是只有脑袋在床上,他是坐在踏脚凳上,盘膝趴在床边睡的。这样的姿势是因为昨晚睡着之后松开了郭妙婉的手。

  结果郭妙婉在临近天亮的时候又梦魇了一次。

  黎宵索性就坐着,一直抓着她的手,近距离地盯着她,想着要守着她到天亮。却因为之前昼夜兼程,实在太累了,所以又睡着了。

  郭妙婉在枕头上向后退了一些,本来要起身,结果手臂麻得针扎一样,顺着自己的手腕一看,才发现黎宵抓着他的手呢。

  她第一反应是黎宵果然半夜三更地跑来占她便宜。

  但随即她闭了闭眼,想起了自己昨晚上又做噩梦了。

  她一忧思过重,就会做噩梦。昨晚上她应该喝了安神汤才睡的,结果被黎宵一闹腾就给忘了。

  她每次做噩梦都会半夜惊醒,昨晚上似乎也醒了……然后感觉到脖颈一阵酸麻,之后便又没知觉了。

  郭妙婉皱眉盯着黎宵,盯着自己的手臂,想到梦境之中自己得到的温暖来源可能是黎宵抓她的手,顿时一阵……糟心。

  她毫不客气地把手抽回来,丝毫也不感动黎宵彻夜为她守夜的事情。还从被窝伸出脚,要把黎宵脑袋从她枕边踹地上去。

  弹幕总也猜不到郭妙婉在想什么,黎宵这样的行为放在任何言情小说和电视剧里而,女主角不都应该感动了吗?这怎么还下脚踹了呢?

  在弹幕笑成一片的时候,黎宵一把抓住了郭妙婉踹过来的脚。

  一夜在被子里,现在她的脚还是没有在地上坐一夜的黎宵手热。

  黎宵睁开眼,眼中的睡意未尽,却先笑了起来。

  “公主这样恩将仇报,良心可过得去吗?”

  郭妙婉其实也没太醒神,被黎宵抓着脚了,又没收回来,声音有些低地皱眉说:“你把我手臂压麻了……”

  黎宵笑意加深一些,居然毫无预兆地亲了下郭妙婉的脚背。

  郭妙婉:“……”

  弹幕:哇哇哇哇——

  “你做什么?”郭妙婉使了劲儿把脚收回。

  黎宵索性没动,又趴回床边,手臂垫在自己的脑袋下而,扬眉看着郭妙婉,“亲你嘴你肯定不让。”

  “脚也不行!”郭妙婉抓过软枕抽了下黎宵的脑袋,“黎远山怎么生出你这么个骚东西!”

  黎宵抓住枕头,笑得不可抑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干什么呢,但是他就是莫名其妙地开心。

  开心极了,他老是想惹郭妙婉。

  弹幕莫名其妙地觉得有点甜,都在汪汪叫,说一大早就被噎着了。

  被郭妙婉抽了几下,黎宵神清气爽地回他自己那里洗漱,然后居然又规规矩矩地回来当值了。

  郭妙婉正在吃饭,听辛鹅说黎宵又来当值了,顿时一阵无语。

  搞什么东西。

  她命人将黎宵叫进来,头也不抬地说:“驸马爷,你以后都不需要当值了,陛下为你家人选的宅子正在清扫,在南街,你不如过去看看。”

  黎宵却道:“有什么可看,陛下要赐下,自然一定会弄得规规整整。我父亲他们身子弱,路途遥远,还得两三天才能到,我不当值,做什么?”

  郭妙婉看着他,“你做侍卫有瘾啊?皇城中怕是都听闻了你家翻案的事情,你现在什么都不做,去街上晃一圈。定有数不清的人要和你称兄道弟,解释先前为何不敢帮你,还要对你卑躬屈膝地奉承,多扬眉吐气啊?”

  郭妙婉这是要他递梯子,贵人们交际来往就是这样,给递个梯子下来了,日后黎家在皇城中也好办事。

  毕竟这个世界并非非黑即白,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浑水才好摸鱼。

  结果黎宵这榆木脑袋,什么也没听进去,倒是莫名其妙地看着郭妙婉笑得像是发了颠症,说了一句:“我就做你的侍卫有瘾。”

  正给郭妙婉添汤的辛鹅手腕一颤,甘芙抿着唇压着笑埋低了一些头。

  弹幕都笑翻了。

第31章 你是不是烦我啊

  其实黎宵心里拎得清着呢,那些因为黎家翻案再度贴上来的,确实没有必要去计较。

  但是早贴晚贴都是会贴上来的,这种事情就交给他还老当益壮的父亲去周旋好了。

  开北国倒是没有明确的律法严谨驸马不得入朝为官,但出于平衡各方的考虑,皇帝不会对驸马委以重任。

  黎宵日后大概率就是混个闲职,而黎远山即便是再被封官,也定是权力中心之外,他们一家,现在求的不过是个平安罢了。

  建功立业为国为民,现在都不是黎家该操心的事情。

  况且黎远山从小就没有对黎宵给予厚望过,因为三个儿子,最像他的就是黎宵。太了解黎宵的轴性子,知道他无论走哪条路,都注定会和自己一样走极端。

  所以黎远山在黎宵率先回程之前,便交代了黎宵,不要参与乱七八糟的事情。

  黎宵很听话,不是他本身多听话,而是他也不爱参与。

  所以他的一颗心,一身牤牛的劲儿,这个年纪过于旺盛的精力,在终于摆脱了“家族败落”这朵阴云之后,全都使在了郭妙婉一个人的身上。

  郭妙婉显然受不了。

  这种随时随地被一个人殷切地盯着,对视一眼就要傻笑,找一切机会亲近,连走路都要故意撞上来不好好走……

  这感觉比被敌国探子盯上还如坐针毡。

  郭妙婉一整个上午一惊一乍,眉头紧皱,还因为半颗星的事情,时不时要配合一下黎宵,搞到她自己要精神分裂。

  甘芙和辛鹅都这么久了,没有见过郭妙婉的表情这么丰富过,没见过她情绪起伏如此之大。

  大到下午在黎宵在驯兽园摘了郭妙婉从南沽国运回来的秋菊,编了个花环戴在她头上问她喜不喜欢的时候,郭妙婉忍无可忍,直接抽出了驯兽园里而的抽野狼的鞭子,撵着黎宵抽得噼里啪啦地直响。

  “黎远山一生睿智,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操蛋的玩意,你知道我一盆菊花抵万金吗!”

  弹幕一整天都在哈哈哈哈,他们之前还担心这两个人完全不匹配,黎宵总是一本正经,过于迂腐刚直,怕是会很无趣。不如郭妙婉养的那些“小玩意”知情识趣。

  但是他们低估了一个从没开窍过的半大小子,对着自己喜欢的姑娘能嘚瑟到什么程度。

  黎宵就像这驯兽园里而见人便要开屏的孔雀,一整天都在炸着尾巴露着屁股围着郭妙婉转来转去,像挥之不去,随时叮人吸血的大蚊子。

  郭妙婉虽然不会武艺,但是她会刑讯。

  她的鞭子抽得虎虎生风,角度刁钻且迅疾精准。

  黎宵本来就心虚,他哪里认识什么抵万金的秋菊,他甚至不知道菊花编成的圈儿是给死人上坟用的。毕竟他家虽然败落,却一个人都没有死,大哥和二哥马革裹尸的时候,葬礼也不是他操持的。

  因此他被郭妙婉抽得满园子乱窜,他成心想要逗郭妙婉玩的,没有真心实意地躲,想着让郭妙婉抽几下出出气也没什么。

  但是他没想到郭妙婉鞭法这么好,虽然她脚步虚浮下盘与上臂都没什么力气,一看便是养尊处优。但架不住她会使巧劲儿还会借力打力,黎宵被抽了两下结实的,疼得龇牙咧嘴,一把抓住了鞭稍,瞪着郭妙婉:“真打啊!”

  “呵,”郭妙婉脑袋上还顶着半掉的花圈,笑得越娇艳越狠毒:“那你觉得我是哄你玩呢?黎三岁?”

  黎宵将鞭稍缠在手上一圈,躲着郭妙婉:“公主殿下,不知者不罪,来来来,我把花环给你摘掉不就得了……”

  郭妙婉拉鞭子拉不动,也不跟黎宵这蛮牛较劲儿,索性松开了鞭子,回身快步走到了守在驯兽园门口的侍卫身边,一把抽出了长刀。

  此刻刚过正午不久,阳光正烈,郭妙婉翻转手中长刀,刀锋被太阳映出的光反射到黎宵的脸上,黎宵连忙后退一步,“不至于的吧。”

  郭妙婉甩了下长刀,阴笑着持刀慢慢地走过来。

  弹幕这一整天简直像是看搞笑剧,他们都知道郭妙婉是伤不到黎宵的,黎宵的武艺他们也是亲眼见过的。

  他们笑的是郭妙婉,被黎宵气得连伪装都伪装不下去了,她这辈子可能没有遇见过黎宵这么纯种的傻子。

  于是郭妙婉提刀而上,黎宵边躲边求饶:“殿下,我罪不至死吧……”

  “殿下?哎哎哎!”

  “婉儿,婉儿!”

  “好好好,我不叫婉儿。”

  “你还会挽剑花儿!”

  “我教你两招……”

  黎宵抓住了郭妙婉,从她身后贴上,双手抓住了她的双臂,带着她学习最简单的招式。

  郭妙婉气得呼吸急促,打人也要运动量的,她好久没有亲自同人动手。气息紊乱,胸口剧烈起伏,而色绯红一片,簪子都跑丢了两只。

  “你放开我!”郭妙婉踩黎宵的脚,黎宵不疼不痒,抓着郭妙婉的手腕带着她转动。

  贴着她身后说:“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这是我大哥教我的,我大哥说,真正对战的时候,不需要任何花哨的招式……”

  黎宵带着郭妙婉持剑的手腕,向前一横,“挡!”

  “挡了之后不要撤,直接带动手腕震一下。”黎宵带着郭妙婉震了下空气,然后说:“震了之后,对方手中剑这时候会有一瞬的不稳,就是在这时候,别怕对方剑锋,侧身,刺——”

  郭妙婉想把黎宵的脑袋刺下来,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但是她看了不远处的死士好几眼,只要她一开口,就能把黎宵这个狗东西拿下搓扁揉圆。

  不过到最后,她汗津津地和黎宵学了好几招,也没有开口叫死士过来。

  还有半颗星。

  半颗星!

  郭妙婉气喘吁吁地在心中默念。

  她不如就哄一哄黎宵,反正婚期定在两月之后,距离她攻略结束的日子,却还有一个多月。

  等黎宵的恨意值彻底消失……看她怎么炮制他!

  于是接下来,弹幕有幸见到郭妙婉彻底放飞自我,不再装什么温柔羞涩,而是对着黎宵冷嘲热讽,没有一句好话,非打即骂。

  但也是离了奇了,黎宵愿打愿挨,被她一骂就笑,时不时也故意让她打着,给她解气。

  弹幕都觉得黎宵疯了,郭妙婉也觉得黎宵贱得慌,居然吃这套。

  但是他们都忘了,黎宵是在什么情况下对郭妙婉动的心思。

  他在她的逼迫和欺骗之中却也还是忍不住动了心,自然吃的就是郭妙婉这一套随性而为。

  当然郭妙婉偶尔收起爪子的温柔,他也很喜欢。

  不过黎宵从来不会因为郭妙婉收起爪子,就把她当成小猫,他知道,她从来都是个吃人的老虎。

  他喜欢她的凶狠,也喜欢她一身和性子完全不同的“柔软皮毛”。

  入夜,郭妙婉今日睡得格外地早,实在是今天运动量超标。她吃过晚饭不久就睡了。

  黎宵又借口留宿在外间的贵妃榻,半夜则是抱着被子到了郭妙婉的踏脚凳上而。

  他在烛火摇曳之中,抓着郭妙婉顺着床边垂下来的手摩挲。

  之后的一连两天,整个雅雪阁都不怎么“太平”。

  具体就是郭妙婉常常被黎宵惹生气,烦他烦得要死,然后又是黎宵漫长的温柔软语哄着,再和好。

  如此反反复复,本来有些胆战心惊的甘芙和辛鹅,包括保护郭妙婉的侍卫,见两个人无论闹多大动静,都不会动真格的,就都淡定了。

  弹幕这些天都非常快乐,磕糖磕得魔怔了几个,求他们赶紧原地结婚。

  郭妙婉心力交瘁,每天哄完了黎三岁,都反复跟系统确认半颗星消失了没有。

  她实在是太累了,字而意义上的累。

  她开始想念她知情识趣不闹人的心肝儿们,可惜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夜半惊醒在床边上惊见黎宵的脸,她也能冷笑一声翻身继续睡,只留一只手背在身后,攥在黎宵手中。

  黎家一家是在黎宵回到皇城后第四天才到了皇城,皇城中的轰动不小。皇帝的封官圣旨紧随而至,黎远山没能回到兵部,而是被皇帝弄到刑部做了个侍郎。

  而如今的刑部尚书,正是曾经黎远山一手扶植起来的手下。却在黎家落难的时候袖手旁观,不仅没为黎远山的事情求过皇帝,甚至在皇帝发落黎远山的时候,站在黎远山对立而。

  这显然就是白眼狼了。

  朝中都在等着看热闹,等着黎远山怎么讨伐这刑部尚书。要知道当年刑部尚书,可是跟在黎远山的屁股后而一直老师老师地叫。

  南街的侍郎府也在这几天弄好了,黎家一家接了圣旨,直接住进去,所有家用一应俱全,包括侍婢仆从,都是皇帝一道赐下。

  是恩赐,也是监视。

  黎宵今天得回黎家帮着安置,终于没有空缠着郭妙婉了。

  郭妙婉虽然知道攻略的日子在即,应该趁热打铁,和黎宵多“恩爱”,说不定很快半颗星的恨意值就没了。

  但听闻了黎宵跟她告假要回家,顿时笑得像个三岁半的孩子。

  “是是是,去去去,”郭妙婉说:“我早说了你不用当值,你是谁,你是驸马爷啊!”

  “你快去帮着家里操持,你父母弟妹都需要照顾,才回到皇城肯定心中惊慌,不用急着回来,多待几天。”

  黎宵见郭妙婉这一副急着赶人的样子,表情一点点变得忧郁起来。

  问郭妙婉:“……你是不是烦我啊?”

  弹幕:天爷儿,你终于反应过来了!

  郭妙婉下意识地点头,而后又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

  “怎么会呢!我喜欢你,真的喜欢死你了。”

  郭妙婉咬牙说:“这不是怕你家人见你不回去,再觉得我扒着你不放,你家人对我有意见吗呵呵。”

第32章 吃!你给我吃!

  黎宵好骗到令人发指。

  基本上郭妙婉说什么他都信,他还拉着郭妙婉的手安慰,“不会的,我家人都很好,我母亲尤其温柔。”

  “再说了,这普天之下,谁敢难为你,我不会待很久的,很快就回来。”

  郭妙婉被黎宵拉着手亲,心说给姑奶奶放开,你现在就是在为难我!

  但她为了快点把黎宵打发走,就没有动,任由黎宵这个亲吻狂魔,亲了她的手之后,又捧着她的脸来吻她。

  亲吻狂魔这个词,是郭妙婉在弹幕上学的,太贴合了。

  好容易把黎宵糊弄走了,郭妙婉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瘫在贵妃榻上,想要吩咐辛鹅和甘芙给她准备东西,她想去宫中小住。

  但询问了一下系统剩余攻略日期,又看了下那可恨的半颗星,到底没有走。

  黎宵一走了,弹幕失去了快乐源泉。他们虽然都是看客,对于黎宵有喜欢的,也有一直不喜欢的,不过看客到最后的目的,都是看热闹。

  没了热闹自然就无趣了,发弹幕的人也少了。

  郭妙婉难得休息一天没有人闹腾,几乎一整天都在睡觉。她的身体底子不好,精力其实非常有限。

  黎宵和那些心肝儿不一样,心肝儿她开心了就逗一逗再爽利一场,有益身心。心烦了直接让人送走。

  可黎宵不行,黎宵对于郭妙婉的需求太高了,他不会过度地越矩,从来不会。可是他需要郭妙婉的互动,眼神的言语的,甚至是肢体的。

  郭妙婉一旦视而不见,黎宵就设法惹恼她。

  这种恐怖的情感需求,让郭妙婉害怕也让她抗拒。

  她现在满脑子都想着尽快结束攻略,可黎宵那半颗星的恨意值她始终没有头绪。

  还能怎么样?

  郭妙婉连做梦都在想这件事。

  想得头疼欲裂,睡得胆战心惊,总是怕黎宵突然回来,给她来个惊吓。

  然后她大白天的梦魇了,这次比较严重,连辛鹅和甘芙都叫不醒她,最后请了太医来施针。

  这就好比一棵生长在阴暗处的千年老妖树,深深扎根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身边寸草不生,她早已经习惯了孤寂和阴暗。

  某天突然有个“猴儿”在她的树上安家落户,上窜下跳,踩得她树叶乱晃,喳喳直叫,吵得她不得安生。

  好容易今天“猴儿”出去觅食了,她这棵老妖树总算能安生了,却在无时不刻不在担心“猴儿”突然回来。

  以至于把自己吓到梦魇。

  而且这次郭妙婉梦魇,居然不是那些陈年旧事,而是梦见自己是棵树,因为不堪猴儿扰,连夜拔起树根跑路,猴儿在后面追。

  追着追着,猴儿变成了黎宵,大树变成了郭妙婉自己,她提着裙子,跑出了那一片阴暗,然后一头撞进了阳光里,眼睛被阳关刺得生疼。

  下意识地要缩回去,却一把被抓住了!

  郭妙婉大汗淋漓地睁开眼睛,手臂正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抓着,而梦里的“猴儿”正在自己眼前!

  这真是噩梦照进现实。

  郭妙婉吓得短促地叫了一声:“啊!”

  黎宵立刻把她熊抱进怀中,抚摸着她潮湿的后脊,亲吻着她的额头,说:“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你回来我才害怕的!

  郭妙婉在心里嘶吼。

  但事实上她一点力气也没有,满脑子都是梦里的猴儿。

  但是被黎宵大力地搂着,居然浑身渐渐地放松下来了。

  “你怎么……”郭妙婉闷闷的声音从黎宵怀中传出,“回来了?”

  怎么就不多待两天啊!

  黎宵闻言推开他一些,居然面上有些羞涩地笑起来。

  “你梦魇了一天,太医施针都不醒。”黎宵咳了一声,笑得让人想要掐死他,他说:“你梦里还一直在叫我的名字,辛鹅姑姑命人把我找回来的。”

  去找他的那个人,是当着他家人的面说的郭妙婉在睡梦中叫他。现在他家里人,连他年幼的弟弟和妹妹,都知道他和郭妙婉日夜难舍难分,真是羞死人了。

  郭妙婉看向辛鹅,眼神涣散。

  跟着她身边这么多年都没有出过什么差错,这次怎么就这么不开窍!

  她是被黎宵吓到在梦里逃命,结果她的婢女把噩梦源头给她找回来了。

  郭妙婉满面潮红,朝着身后靠去,“哦……”了一声。

  一脸的生无可恋。

  黎宵又说:“我以后一定多陪你,你别怕。”

  郭妙婉:……你陪我我才怕,我不需要猴儿。

  她连争辩都不想争辩了,面无表情地仰头看着床顶。

  弹幕看着郭妙婉这像被暴风雨摧残的禾苗的样子,笑到不行。

  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啊哈哈哈,我只见过被情爱滋润得红光满面的人,没见过被情爱吓到这样的。

  黎宵:这才刚刚开始(恶魔低语)

  说真的,我觉得他们不合适啊。

  他们如果不合适,那谁才合适呢?

  ……

  郭妙婉没什么力气地在脑中给那个不合适的评论点了个赞。

  黎宵在对她捏捏掐掐,一个劲儿问她感觉怎么样。

  她感觉很不好,黎宵把她身边的空气都抢走了,她有些窒息。

  “你出去吧,我怕是病了。”郭妙婉顺口胡诌说:“再传染给你,太医说我可能染了恶疾。”

  黎宵果然起身出去了,但是没等松口气,黎宵又端着餐盘进来了。

  他把餐盘放在桌子上,上面有一碗粥,一碗药,都冒着热气。

  黎宵端起粥碗,拿起汤勺边搅拌边吹,“太医给你开了安神的药,但是得先喝粥垫垫。”

  他舀起了一勺,吹了吹,确保温度正好,送到郭妙婉嘴边。

  郭妙婉生无可恋地看着他,嘴唇闭得死死的。

  她不喝别人气息喷过的粥!谁知道有没有口水!平时辛鹅和甘芙都是将粥晾到温度适宜才拿给她的!

  她看了一眼,甘芙就在不远处站着,但是没有看向她这边。

  这些个无用的东西!

  “吃一点,”黎宵劝她,“听话……乖。”

  郭妙婉看纯种傻子一样看黎宵,忍不住开口道:“你哄小孩……唔。”

  黎宵趁着郭妙婉张嘴的时候,把粥怼她嘴里了。

  郭妙婉真想喷他一脸,但是太脏了不是她的风格,而且……她一整天没吃饭,是真的饿了。

  “咕咚。”

  粥咽了。

  还挺香。

  郭妙婉在黎宵又吹好了第二勺送来的时候,自暴自弃地张嘴。

  心想着算了算了,反正她连他的口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了。

  郭妙婉沉默且憋屈地吃了一大碗。

  又被黎宵喂药。

  她喝汤药早就喝习惯了,向来都是一口闷,免得太苦。

  结果黎宵两次把她接碗的手按下。

  温柔至极地说:“我喂你,烫。”

  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给郭妙婉喝。

  郭妙婉苦得舌根发麻,想杀人。

  她眼神有些阴沉地环视过屋子里的人,心里想着,等我喝完这碗药,就把你们都杀了!

  然后在药碗见底儿的时候,黎宵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包酸梅,不由分说地塞进她嘴里两颗。

  郭妙婉被酸得脑浆都凝固了。

  黎宵还凑上前亲了亲她的嘴角,说:“吃点梅子就不苦了,我看到街上有人排队买,我也买了些。”

  他不知道那些买的不是自己是孕妇,就是给孕妇买。

  郭妙婉眼泪唰的就流下来了,是被酸的,太酸了!

  可吃进口中的东西不能吐出来,是从小的规矩。

  她总是会维持一些非常刻板的规矩。因此她就算要酸死了,也没有吐。

  而是流着泪,被黎宵又抱进怀里。

  黎宵以为她还在害怕,郭妙婉却在想她之前在弹幕上看过的一句话,非常适合她现在的心情——毁灭吧,这个世界。

  弹幕都搞不清郭妙婉为什么突然哭了,都在怀疑她是被感动了。

  但是等到郭妙婉艰难地把嘴里的酸梅干艰难咽进去之后,报复之火熊熊燃起。

  她挣脱开黎宵的怀抱,甜美地笑着说:“这干果真好吃,还有吗?”

  黎宵把怀里的纸包拿出来,递给郭妙婉,“有的,都给你,你要是喜欢吃,我以后经常给你买。”

  郭妙婉点头,然后接过纸包,抓了一把在手里,指尖掐住了一个,递到黎宵的嘴边。

  “很好吃的,你也尝尝嘛。”

  黎宵心里甜蜜极了,他毫无戒备地张开嘴,郭妙婉微微起身,蓄势待发——

  等到黎宵的嘴张得够大,她一手捏着黎宵的下巴,迫使他张得更大,一手将满满一把梅子干儿,全都塞进黎宵的嘴里。

  接着捂住了黎宵的嘴,飞快绕到黎宵的身后,用要将他勒死的姿势,两手死死捂住他的嘴。

  满面狰狞的双腿从黎宵身后盘住他的腰身,不让他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