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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褚言忽然变得十分惭愧,不知道脑子里又想出了什么,下面的那句话差点没让封菱胸中的那口卡着的血喷出来。

  “刚刚多有冒犯,竟不知师弟竟也早就听闻明重城鲛人之事,我还以为你要伤我小师妹。现在天色渐晚,不如我请你去天字客栈吃顿饭吧,也算是表达我的歉意。”

  别答应,别答应......

  封菱像是念咒语一样在心里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

  谢衍回头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转而又冲着宋褚言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此番下山,我还真是有点饿了呢。”

  好家伙。

  三人并行,封菱紧贴着宋褚言走着,时不时却还是能收到谢衍忽然飘来的阴冷目光。

  她只好又远离了她宋师兄几分,保持着彼此十分安全的距离,才见得大魔王别了眼去。

  封菱轻叹了口气,不知道谢衍此时又在玩什么游戏。

  天色黯淡,街上却仍旧灯火通明,甚至比白天还要更热闹几分。

  挂着灯笼的船舫飘荡在湖面上,不知名的婉转小调悠悠传出,好是惬意。

  转眼已经到了七月的盛夏,夜晚的风没有落叶坞那般彻骨寒凉,而是带着舒服暖人的温度,让人忍不住在这微风中多走一会儿。

  船舫上的歌女带着轻薄的面纱莲步轻移,从船里走了出来端坐在船头,一曲清丽悠闲的琵琶声响起,配上岸边草丛里藏着的青蛙叫声,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

  若不是她身边还跟着谢衍,这种时候她肯定要磨着宋褚言非要上那船舫上找小姐姐点一首小曲儿不可。

  封菱不断的诽腹着,却也不敢抬头去看他,只默默跟在他俩身边听着仙门弟子们互相输出客套话。

  长街上的璀璨热闹渐渐隐在身后,几人进了宾客满座的天字客栈。

  客栈里的小二忙忙碌碌客人来来往往,一楼的饭桌已经坐满了人。

  店里大开四敞着房门,为了照顾又进来吃饭的客人,桌子都已经安排到了街边上去,倒是有几分吃夜市的那感觉了。

  只不过她家俊美帅气特别是巨有钱的师兄宋褚言怎么可能让他新认识的小师弟吃“夜市”,在小二挥着手说没座了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便从钱袋里拿出了一枚闪亮亮的金片。

  封菱差点没喘过气来,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财大气粗。

  然而小二眼睛里虽然亮了光,却还是一脸的难为,“客官啊,你也瞧见了,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是真没座了啊,再说谁家有钱不赚啊,我们也是没办法。”

  小二叹了口气,笑道:“要不您三位做外面去,我保证给您安排个最好的位置,还能听见对面湖上画舫姑娘的小曲儿呢。”

  宋褚言皱着眉,似乎还不是很满意,他转头望向谢衍,征求着他的意见。

  谢衍道:“自然都听宋师兄安排。”

  天字客栈外修着一处高一些的平台,四周又围着栏杆,倒也不算是直接在大街上了。

  上家吃完还没收拾的凌乱桌子被手疾眼快的小二一顿忙活,稍微等了一会儿,三人才落了座。

  只是封菱有些不知道该坐在谁身边了。

  坐宋褚言身边吧,谢衍便乱给她使眼刀,能让她一晚上吃饭都能吃得胆战心惊的。

  坐谢衍身边吧,这不奇怪嘛,到时候不知道宋褚言又要拉着自己唠叨多少话。

  思虑再三,封菱索性坐到了C位,占了长桌的一个短边。

  没等宋褚言开口,谢衍便先抢了话。

  “小师姐身子弱,坐着的地方正迎着风容易受凉,不如上我这边吧。”

  谢衍说罢便往旁边靠了靠,给封菱腾出了一个里面的位子。

  封菱悬着一颗心,看救星似的望向宋褚言,竟发觉自家师兄居然十分同意这个提议,连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

  封菱认命了,只不过一坐过去便感觉如坐针毡,怎么都不舒服。

  不过,等一下。

  刚刚谢衍叫她什么?

  封菱抬着头一脸惊讶的看着谢衍,对面的少年笑意却愈加泛滥。

  “我比小师姐入门要晚,现在还没举行拜师礼,小师姐可要多照顾照顾我。”

  没等封菱回应,她家热情好客的师兄便先客套了回去,“那是自然,不过小师妹也是刚刚拜入师门,功法尚不精进。”

  宋褚言停顿一番,忽然想起今天下午被谢衍打的极其狼狈的一幕,有些困恼。

  现如今他连岚山新收的弟子都打不过,如何能通过今后天谕者的试炼。

  “我好奇的是,谢师弟刚刚拜入岚山,怎么身上灵力如此深厚?我实在是自愧不如。”

  说话间,小二将点好的酒菜端上了桌,将二人的对话就此打断。

  小二将菜品一盘盘放下,笑吟吟地说道:“糖醋烤鸭,新品,各位客官尝尝,好吃的话可以帮小店宣传宣传哦~”

  然而放下菜品之后却还是端着盘子不走,小二道:“看着二位装扮应该是岚山弟子,到时候可别忘了多向同门师兄弟们好好推荐推荐我们天字客栈啊,我们热情欢迎岚山弟子下来吃饭!打八折!”

  几人客客气气极为敷衍的笑着,小二却似乎还在兴头上。

  “如果是暮云峰的弟子,折上折!”

  这才总算抓住了宋褚言的兴趣,“为何暮云峰弟子折上折呢?”

  小二左右环顾了周围一番,弯下身子低声朝着三人道:“我们老板是个女人,几年前暮云峰选拔弟子上山测灵根,老板没灵根修不得道,落选了,却有幸见到了玉陵仙君。”

  小二又极其机敏地确认了下周围的人,道:“宛如谪仙,举世无双,老板一眼就陷进去了。”

  哦,不奇怪。

  宋褚言点了点头,他师尊的爱慕者几乎遍布天下,如此有个疯狂追求者倒也不稀奇。

  等小二离去之后,谢衍道:“玉陵仙君......可就是当初身负盛名“名士无双”的御剑山庄庄主的公子,落钰?”

  宋褚言疑惑道:“嗯,封师弟竟不知?”

  谢衍啜了口身边的茶,淡淡道:“我初来明重城,所以只是偶尔听说。”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封菱的肚子却饿的叫出了声来。

  她别的本事没有,就是饿的时候肚子“咕叽”的声音特别大。

  封菱自己也不想让她叫,然而她哪里控制的主。

  这声音一响起,谢衍的脸立马就黑了,黑的和当初第一次听见封菱肚子叫的时候一摸一样。

  谢衍停下了手上正欲喝茶的动作,将杯子放在一旁,竟然极其细致入微的从那盘糖醋烤鸭里夹了一只肉超多的大鸭腿,直接便放到了封菱的碗里。

  “好好吃饭,别饿着了。”

  作者有话说:

  封菱: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我有亿点害怕......

  ps:看到大家的催更和喊加油的留言了,咸鱼作者正在努力码字的路上(捂脸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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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最大的鸭腿被夹到了自己盘子里,顾不上身旁宋褚言怔楞的表情,封菱便开始大口朵颐起来。

  苦啥不能苦肚子,就算是大魔王夹的肉她也要开开心心的吃光光。

  好一会儿的相顾无言,封菱吃肉吃的认真,也没注意到两个男子也正认认真真的看她当个“吃播”。

  等她将大鸭腿啃完抬起头后才发现,这次饭局的两个主角竟还什么都没吃。

  封菱将啃剩的鸭腿往一旁藏了藏,舔了舔嘴上还遗留的肉香,道:“你们看我干嘛?”

  宋褚言唔了一声收回了眼光,犹犹豫豫地问出了声来,“不知道谢师弟之前是认识我家师妹吗?你们看起来好像很熟的样子。”

  封菱怕说错话愣是没出声,而身旁的谢衍却一直饶有兴趣的瞧着她,明显就是想要她一个答复。

  封菱心里咯噔了一下,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若是说认识吧,那就得聊起来哪里认识的,因为啥认识的,没准不小心就把谢衍精心编好的身份给拆穿了。

  说不认识吧,她怕谢衍给她使眼刀。

  思前想后,封菱想好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她清了清嗓子,道:“他和我哥哥交好,所以也就认得我了。”

  说话间封菱偷偷打量着谢衍的表情,然而她却什么也没看出来,不过如此也算没踩中雷了。

  “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封师兄了。”宋褚言一声叹息,“宫中生乱,只怕他此时正焦头烂额。”

  谢衍问道:“宋师兄可知道宫中生了什么乱吗?”

  宋褚言皱着眉又开始担心起他的天下苍生。

  “公主云裳被妖邪缠身,如今已经昏睡了半月有余,而那妖就是从落叶坞逃窜出的梦魇。现如今万妖被释,恐怕今后好长一段时间人界又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封菱此时正喝着水,忽的听到云裳公主的姓名,差点没把自己呛到。

  “什......什么?云裳公主?”

  就是那个她刚穿过来便想整她,却一不小心被她吓昏死过去的云裳?

  宋褚言似是明白了什么,道:“之前偶有听说,师妹似乎和公主有些渊源。”

  何止渊源,简直是宿敌。

  只不过这久居深宫的公主怎么会让梦魇侵入,那皇宫圣光充盈,竟能轻易让一个妖精闯了进去?

  封菱暗自纠结着,忽听见谢衍说了一句不相关的话。

  “那宋师兄可听说过里面还关了一只半妖狐狸?”

  这边公主的事儿还没说完,谢衍又转了个话题,偏偏还是往自己身上引的。

  封菱听见“半妖狐狸”这四个字后倒吸了口气,看来谢衍根本就没想掩藏自己的身份。

  这想法在脑海中盘桓不过半刻,谢衍便自爆了。

  他笑意盈盈的模样,似乎并不怕面前的正道中人对他做些什么。

  “我就是那只半妖狐狸。”

  宋褚言一阵哑言,好久才又问道:“谢师弟莫不是在开玩笑,你不是梦泽仙君新收的弟子吗?”

  谢衍唇角轻扬,淡淡笑道:“我是岚山雪行峰的弟子,也是半妖谢衍。”

  周围的空气一度凝固,远处画舫的小曲儿隔着湖面悠悠的传来,伴随着周围其他客人的吵闹声,竟让他们这里说不出的怪异。

  封菱咳了咳,义正言辞道:“怎么了,半妖怎么了,是好人不就行了。”

  她腾地一下从原地站了起来,“师兄不是说要除魔卫道吗,怎么这下山扶道的同门师弟只因为是半妖就要被看不起吗?”

  封菱说完便顺手扯住了谢衍衣袖,拉着他就要往街上走。

  一路上封菱都气鼓鼓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往哪里走,也不知道拉着谢衍走了多久。

  直到最后耳边的热闹声都渐渐隐去之后,封菱才停了下来,忽然意识到自己竟就这么默默的拉着谢衍走到了湖边。

  湖面有着微风轻拂的凌凌波光,倒映着万家的灯火,远离了喧闹之后的地方一派静谧。

  封菱摸了摸手上的墨玉镯子,那清润的镯子上又开始呈现出一派汹涌。

  即使系统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这墨玉手镯的作用,她也感受到了。

  这是一件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的法器,藏匿着最深厚的灵力,她再也不需要怕谁了。

  白月光任务完成的诀窍是爱而不得,那么朱砂痣任务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封菱皱着眉不断地诶声叹气,已经忽视了身边被他一路拉过来的谢衍。

  谢衍在身旁无声无息的,忽地就一把从身后圈住了她,稳稳地将她捞进了怀里。

  封菱身体一度僵滞,怎么一不留神他就上赶着要占她便宜。

  忽然一阵清脆的铃声又在心中急促的摇响,封菱心里一惊,立刻摇了摇头试图挽回迷乱的心绪。

  “谢衍,不许用云引迷惑我!”

  封菱算是明白了,原来那晚她听见的云引的声音根本就不是巧合,谢衍他就是故意的!

  铃铛声蓦然停下,封菱终于从谢衍怀里逃脱出来,这种时候他竟然还在逗她玩。

  谢衍负着手,斜睨着封菱耀武扬威似的笑道:“云引的声音好听吗,可惜你不会用啊。这东西可是帮了我大忙。”

  封菱不知这“大忙”究竟说的是哪一件。

  没等谢衍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宋褚言便已经追了上来,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他身边竟还跟着......阮仙仙。

  阮仙仙远远望去便觉得封菱身边的人分外眼熟,如今到了身边她才真的确定那人就是谢衍。

  她眼疾手快的将封菱从他身边拉了过来,手上的鸢飞剑初露锋芒,带着杀气,直接便朝着谢衍刺去。

  “妖孽,我定将你伏诛!”

  阮仙仙招招致命,她灵根极佳本来就是同门师兄弟中的佼佼者,这几天又日日闭关在浣花水榭修炼,灵力又精进不少。

  阮仙仙功力进步之快封菱也是早有预料的,作为原书的女主,阮仙仙有着和谢衍同样致命的杀伤力,只不过女主修道尚能控制绝不会滥杀无辜,而谢衍却不一定了。

  两人斗在一起寸步不让,鸢飞剑掠过湖面激起巨大的波澜,谢衍没有利器防身,已经处于下风。

  封菱忽然想要试试看,这墨玉镯子是否是她想象那般威力滔天。

  封菱举起手来,努力的吸收着墨玉镯源源不断的灵力,她拔下头上的蝴蝶簪子,一阵运法过后,簪子朝着两个人的中间放出凌厉的气流,总算是把两人的交缠给拆开了。

  封菱收回飘在空中的蝴蝶簪又带回了头上,心中却仍旧惊魂未定。

  这镯子的威力或许有些太大了些,如今她忽的展露锋芒,只希望不要招惹祸端才好。

  站在一旁观望的宋褚言已经看傻了眼,“小师妹,你刚刚......”

  他最初认识的那个封家小姐,身体孱弱多走两步腿都能打颤,怎么不过刚刚拜入了师门,便拥有了如此深厚的法力。

  顾不得宋褚言的惊讶,封菱收回簪子后只觉得胸腔中一阵发痒,她不自觉的咳了一声,本以为不过是什么东西卡了嗓子眼而已,谁知一捂住嘴便又发现咯了一手的血。

  封菱深深地叹了口气,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就算这午餐是她的劳动所得。

  在封菱倒下的那刻,阮仙仙率先飞身而来接住了她的身子,并拿着剑将谢衍抵在了一步之外。

  谢衍隐忍克制着自己,不再与阮仙仙起争执。

  “她为何又吐血了?不是你已经治好她了吗?”

  阮仙仙连连质问,道:“谢衍啊,你以为你很了解小菱儿吗,她自小身体病弱你难道不知?当初还在相府中,你不是与封师兄交好吗,怎么连他妹妹的顽疾都不了解?”

  封菱顺了口气,终于觉得身体又恢复了过来,听见原书男女主的争执却也见怪不怪,甚至觉得以后很有可能成为日常。

  因为原书中的男女主就是这么分外不对付,彼此的目的都只是杀死对方。

  只不过唯一的变数封菱,她却没有死。

  这书剧情再如何发展,定然与原先完全不同。

  只是阮仙仙嫉恶如仇,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谢衍。

  “宋师兄,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妇人之仁了,你可知道你面前站着的这个人是谁吗?他是谢衍,就是他撕开了落叶坞的结界,放出了万妖!”

  宋褚言握着剑的手泛白,此时不知道到底该听谁的。

  封菱说的也有道理,半妖又如何,是好人不就行了,可是谢衍却是放出万妖的罪魁祸首。

  “谢师弟,我再叫你一声师弟,只愿你能如实告诉我详情。你到底是如何进了雪行峰,如何拜了梦泽仙君门下,又是因何扯破落叶坞的结界?”

  谢衍轻呼了一口气,别眼看着夜色下的平静湖面,道:“宋师兄啊,你怎么能不信我呢。”

  他说罢便从身上拿出了一只白色羽毛形状的玉佩,扔给了宋褚言。

  “不认我,总该认得雪行峰的信物——停灵羽吧。”

  宋褚言将停灵羽好一阵打量,最后确认是雪行峰的东西无误了。

  只是更让人费解的是,雪行峰峰主一向痛恨妖邪,即便是半妖,也绝对没有拜入门下的可能,怎么谢衍会有这样的机会。

  似是看出了宋褚言心中所想,谢衍道:“我打开落叶坞结界,是因为一人,她说她想出来,她看起来命不久矣。”

  幽深的眼眸凝望躺在阮仙仙怀里的封菱,谢衍竟觉得此刻居然有些释然。

  还好,她没死。

  阮仙仙自然知道谢衍强开结界的原因,她将封菱扶了起来,不咋想搭理谢衍。

  封舒让她好好照顾他妹妹,那她就绝对不会让她受一点伤害,至于其他的,以后再想。

  “天色已晚,我不管对面真是狐妖也好是同门师弟也罢,小菱儿身子骨弱受不得寒气,我们要尽快赶回浣花水榭。宋师兄若是还想与那人寒暄几句,仙仙可就不奉陪了。”

  阮仙仙略微点了点头行足了礼数,搀着封菱就想要离开。

  却还没走出湖边,便被谢衍的话给惊到了。

  “岚山天谕者的试炼,师尊选中了我。”

  谢衍轻笑一番,抱手朝着两人行了礼,“两位师姐与师兄,阿衍今天也算是见识了一番各位的实力了,接下来的试炼,我可是不会让步的。”

  谢衍话音刚刚落下,深蓝的夜空上忽然炸开了一朵巨大的烟花,烟花呈现出一朵淡蓝莲花的模样,是岚山尊主在召集各峰的诸位弟子。

  “蓝莲的信号,势必有大事发生。”宋褚言看着那朵蓝色莲花渐渐消散下去,道:“今晚我们必须赶到鹭霞峰。”

  此时的鹭霞峰华阳宫灯火通明。

  身着门派蓝色弟子服的岚山众人聚集在宫内的碧莲台下,人头攒动乌泱泱的一大片。

  各峰之主端坐在碧莲台上,正中心围绕着的是一颗巨大的蓝色灵珠。

  那灵珠漂浮在空中,灵气灼灼四散在周围,像是在预示着什么一般。

  等那灵珠中汹涌如波涛一般的光逐渐平稳下来了,岚山尊主越青终于从那珠子中看出了端倪。

  “天下已变,妖孽纵横。今晚我便会在选出第一批弟子中进行天谕者前的初次选拔,通过小试的人便成为岚山的备选天谕者,在鹭霞峰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封闭修炼。”

  岚山尊主越青朝着台下泱泱众人道:“现如今九峰已经选出了九十名优秀的弟子,想必之前你们师尊便已经提到过了。”

  越青说罢便从手上拿出了一捆卷轴,他将卷轴打开,开始念起试炼入选的名单。

  封菱等人赶到鹭霞峰的时候,入选名单刚刚公布完,不过总算是赶上了。

  她遂眼一瞥便见一旁的女修一脸紧张,封菱疑惑万分,名字都已经念完了,入选人已成定局,她还在紧张什么?

  还没等封菱问出声,一直搀着她的阮仙仙便将她的思绪叫了回来。

  “小菱儿要专心,你、我、宋师兄以及那个谢衍皆在名单之中,现在你就祈求不要和那半妖分在一组吧!”阮仙仙白了一眼谢衍,嘴上依然不饶人,“这家伙倒是粘人,哪里都跟着,要知道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他可是罪魁祸首。”

  阮仙仙往碧莲台上张望了一番,竟发现八位峰主,竟然只来了四人,而缺席的那三人,正巧便是暮云峰玉陵仙君、雪行峰梦泽仙君以及她师尊清元真人。

  莫不是还在修补落叶坞的结界?

  此时碧莲台上的灵珠颜色越来越深,在一番气波翻腾之后,那灵珠上逐渐显现了两个人的名字。

  越青看着那两人姓名,道:“现在进行分组,每一组人进到不同的试炼场,要记住,你们是同门师兄弟,切不可互相残杀。”

  越青顿了顿,便开始一组一组念过灵珠上随机分组的姓名。

  封菱奔波了一天,此刻身子已经极度的困倦。

  她本以为自己肯定会与阮仙仙分在一组当一个合格的咸鱼之时,谢衍的名字忽的被念了出来。

  封菱瞬间来了精神,连心都似乎提到了嗓子眼上。

  这......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谢衍封菱一组,试炼场为鼠妖老巢三生洞。”

  越青眉头渐渐蹙在了一起,碧莲台下的弟子听不清尊主嘴里的喃喃细语。

  “小菱儿...”

  “谢衍!?”

  作者有话说:

  嗯哼,下章入v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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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收《美强惨满级归来》,文案有点长......但撒泼卖萌求收藏!

  竹遥身死之后,才知道自己是仙侠文中的工具人女配。

  她是男女主情劫路上的绊脚石,衬托女主光环的最强工具人,师门人人都爱女主,而她就成了最被唾弃的那个,当然也包括那个美强惨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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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未重生之时,美强惨便比她还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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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与天争命,他费尽心机一步一步爬到魔神的位子,将仙门杀了个片甲不留后,便被正道之光男主一举歼灭,最后也得了个魂飞魄散的结局。

  所以当美强惨拿到绝世秘籍正想好好修炼的时候,竹遥跑了进来鞠了三个躬,大声唱道: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便掀开秘籍自己练了起来。

  当美强惨得到一件lv999级装备之后,竹遥双手比心将宝贝挂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一转身便将一个山头给吹平了。

  当夫妻俩互相“欺骗、下毒、坑害”携手登上仙门最强CP,她终于可以放心的把这个上辈子害死自己的人一脚踢开之后。

  某天夜晚,美强惨酩酊大醉带着病态般的痴迷与她抵死缠绵.....

  “遥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的命都是你的。”

  “只要你别再像上一次,跳下万鬼潭了.......”

  一句话简介:走美强惨的路,让美强惨反派自己再去找条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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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越青挥手将那灵珠上的姓名划去,又重新排了一版分组,宣布道:“封菱、阮仙仙一组,试炼场为鼠妖三生洞。”

  他将名字念完之后便又要重排下组的名单,此时一直算坐在台上的瑞昌峰峰主主却冷哼了口气。

  “尊主,您这么做怕是大有不妥吧,这台下千万万岚山弟子可都明着眼呢。”

  封菱是封意清的女儿,这岚山上下即便众位弟子不知,可这八位峰主可是清楚地很。

  岚山尊主越青年轻时与封意清一起拜师修道,曾经并肩作战平定了魔族侵袭人间的澶州之乱,情谊深厚,对他家孩子自然会更加提携。虽说今年来由于一些观念上的不同而渐渐疏远,越青却仍旧惦念着封家的这两个孩子,也早有将两人接到岚山修炼的打算。

  虽说先一步被天澜宗抢了先把封舒给抢了过去,可封菱不是还在吗。

  越青本就因为当初落钰未告知便私自收徒颇为不满,此时竟又发现灵珠要把魏国相府遗留下的妖孽与封菱分在一起,他怎么能愿意。

  越青怒道:“谢衍能入岚山已经是岚山对他极大地宽限了,如此身份与过往,竟然还要参加天谕者的试炼,实在是荒谬。”

  瑞昌峰峰主嗤笑了一番,依然端坐在原地,“只怕不是因为谢衍,而是因为另一人吧,尊主可要为岚山众弟子做表率啊,灵珠选出的人都是最为互补且合适的人,难不成尊主也开始怀疑灵珠的权威了,那干脆都指定得了。”

  瑞昌峰峰主的声音大了些,此时台下一众师门弟子纷纷附和自家师尊,要求仍旧按照原先的名单分组。

  一时之间场面开始朝着控制不住的方向发展,可即便如此,越青仍旧执意不肯。

  他未理会台下的不满,便又继续开始接下来的分组,念着初次试炼的名单。

  封菱在台下转头看了看身边的谢衍,却发现他看着碧莲台上的岚山尊主看的正认真。

  她先前对他骗身又骗心,撩完跑掉就算了,还要以编造假死让他彻底死心。

  现如今又这么巧的碰上面了,谢衍一颗真心喂了无情的她,还不得想着法儿的整她玩。

  作为一个几乎看完原书的人,谢衍的偏执病娇程度她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