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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韩立高高举起了一只手,握紧了拳头,兴奋地叫出了声。

这时他小孩子的脾性,显露无疑。

看来他的假设是正确的:封闭的门窗,阻碍瓶子对白色光丝的吸引,只有在广阔无遮拦的地方,瓶子吸引光丝的能力才更好,瓶子所能形成的光团才会更大。

虽然不知道这些光丝从哪里而来?瓶子吸入这些小光点又有什么用?但这距离揭开谜底,应该是进了一大步。

韩立觉得自己快要解开了瓶子的秘密,这使得他现在格外兴奋。

一直等到天色快要发亮,瓶子周围的光芒才渐渐地消去,恢复了它的平静。

在这段时间里,韩立一面在旁边观察着瓶子的变化,一面还要时时的留心,别被其他人发现了这里的一切。

他俯身捡起了瓶子,检查了一下,和以前比没有什么不同,瓶盖仍是死死的,打不开。

韩立失望了,但见天色不早了,只好不情愿的把瓶子收起来。

他还要赶回石室,去打坐练功。

在接下来的好几天里,每到夜里的一定时辰,瓶子都会发生相同的异象。无数的光丝,如同飞蛾扑火,被瓶子吸引而来,接着又变成大量的小光点,被瓶子贪婪地吞噬着。

正当韩立以为,这种现象将在瓶子身上每天都持续发生时,到第八天却出现了其它变化。

当韩立来到老地方,把瓶子取出放好后,这种吸收光点的现象,竟然只维持了短短半刻钟,就停了下来。接着瓶子身上的墨绿色花纹,突然发出了耀眼的绿色光芒,并在瓶子表面,浮现出了几个金黄色的文字、符号。这些奇怪的字符,结构柔顺,笔画奇特,有一种说不出的上古韵味包含在其中,并不停地在瓶面上闪烁、游动不停。

这种另类的现象,也只持续一刹那又都消失了,只在瓶面上留下了几个凸出来的金色怪异字符,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又回到了起点。

经过这几天在瓶子上发生的怪异之事,韩立对这些怪现象,已不再像刚开始时那么大惊小怪了,在瓶子上发生比这更奇特的事情,也不会再令他多么愕然。

他大大咧咧的拿起了瓶子,下意识的去试着打开盖子。轻轻地、毫不费力的,瓶盖从瓶子上取了下来。

不敢相信!韩立吃惊地望着手里的瓶盖。

就这么毫不费力,一点技巧也没花,就把这个难题,这个自己好几天都没能解决掉的大困扰,给这么轻易地解决掉了?

等到韩立确认眼前所发生的事情确实是真的,瓶子的秘密已经放在了自己的眼皮底下,他再也按耐不住自己心里头的激动,把眼睛凑到瓶口前,往里头望去。

瓶子里面,一滴黄豆那么大的碧绿色液体,在里头缓缓的滚动着,把整个瓶壁都映成了绿莹莹的一片。

这是什么?韩立有些失望,自己费了老大劲,只得到这么一个无趣的东西。

他灰心的把瓶盖封好,收进皮袋,转身往住处走去,刚才那股激动地兴奋劲,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虽然,瓶子的盖子已经被他给打开了,但结果令他很不满意。

韩立准备以后没事无聊时,再来探寻这滴绿液的秘密。说不定,可能会给他一个小小的惊喜!

现在他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去好好的睡一觉,补回睡眠。这几日,他每天晚上都未能好好的安睡,使他白天练功效率大大的降低,再加上精神不振,已引起墨大夫的一些询问。

自从韩立成为了墨大夫的亲传弟子,并突破口诀第一层后,他总觉得自己没有了练这口诀的动力。何况这口诀修炼后的效果,令如此他不满意,让他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修炼。

为此墨大夫狠狠地训斥过他一顿,可是一到修炼的时间,他仍就昏昏欲睡、无精打采,一点精神也没有。

这种情形让墨大夫有些抓狂,认为自己是不是收错了人。

一想到这里,韩立也觉得自己有点委屈,自己又不想这样的,可是人实在是不在状态之中。

让韩立想不到的是,在他一觉醒来后的第二天,他再一次主动的、全身心的投入到疯狂的修炼之中。

让他做出如此举动的原因,只是墨大夫轻飘飘的一句话:“每把这口诀修炼提高一层,我就把每月该发给你的银子,再提高一倍。”

墨大夫终于看出了韩立对钱财的渴望,从根本上找出了解决的办法,一声简简单单的话,就把他绑在了拼命修炼的战车之上。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韩立为了练成下一层口诀而拼命修炼。

每日里,从早上到中午,从中午到晚上,一天两次的进入石室,修炼打坐,过着这种千篇一律的,枯燥、单调的生活,把其他的一切都抛在了脑后。

墨大夫为了能让他专心修行不让外界事情干扰他,把整个神手谷都暂时对外封闭了,连看病治人都在谷外进行,日常的衣食用度更是不让他再操半点心。

瓶子的事情,就这样渐渐的被韩立忘到了脑后。

秋去冬来,春过夏至。一晃眼的时间,四年过去了,韩立已经十四岁了。

他长成了一个皮肤黝黑,沉默坚毅的乡村少年。只从外表上看,他和其它普通农家的务农少年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不惹人注意,既不英俊潇洒,也不风流倜傥。

只是每天在石室-住处、住处-石室两者之间穿梭,偶尔再去墨大夫那里学点医术,再在他房内翻翻看其它各类不同的书籍,就这样整个山谷成了他全部的天地,他的口诀也水到渠成的练到了第三层。

第一卷 七玄门风云 第十五章 四年后

墨大夫对韩立能把全部时间用到修炼上,感到很满意。但对他无名口诀的修炼进度,仍然嫌慢。

近年来,墨大夫身上的病,似乎更加严重。每日咳嗽的次数,变得频繁,咳嗽的时间也更加的延长。

随着他身体状况的恶化,墨大夫对韩立修炼的进度,似乎也是更加关心。从他平时反复督促的话语中,可以听出他内心的焦急。

墨大夫应该是非常重视韩立的。不但按约定发他的银子比一般弟子多得多,平时看向他的目光,也十分奇特,就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爱护万分。

但口诀练至第三层的韩立,感官变得十分敏锐,他在不经意间发现,在这些亲切关怀的目光背后,还偶尔参杂着一丝令韩立不安的贪婪、渴望的神情。

这些神情令韩立有点毛骨悚然,总觉得流露出这些神情的墨大夫,看自己不像是在看一个活人,而像是在看一件东西。

这让他有些困惑,自己能有什么东西是墨大夫想要的?

当然没有,他给自己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韩立有时甚至认为,自己是练功练得有点过敏了,在暗地里腹诽墨大夫,实在是有点忘恩负义。

可是他自己也不知为什么,在他心底下最隐密的地方,还是存了一分对墨大夫的防范之意,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防范之心就更加强烈了。

现在有一个重大问题出现在了韩立的面前,他遇到了练功的瓶颈,而且更糟糕的是,随着这几年韩立大量地吃药修炼,墨大夫手里珍贵的药物已荡然无存。

很明显韩立并不是什么天纵奇才,没了药物的辅助,他修炼的进度彻底停滞了。

这让韩立面对墨大夫时很惭愧:墨大夫几乎把他全部的心血和家当,都用在了自己身上,为自己创造出最好的修炼条件,而自己却无法满足他的要求。

这让韩立觉得自己很难面对墨大夫,面对他那时刻热切的询问。

很奇怪,不知为什么武功很高的墨大夫无法察知韩立修炼的详细情况,只能从给他把脉中,得知他进度的一二,所以这些日子里一直不知道韩立所面临的困境。

前不久内心不安的韩立,终于向墨大夫坦言了自己的修炼情况。

墨大夫听到韩立在口诀上已一年没有提高,焦黄的面皮变得有些发白,本来没有表情的脸,变得更加难看。

墨大夫没有责怪他,只是告诉他,自己要下山一段时间,去找点药材回来,让他在山上抓紧练功,不要放松口诀修炼。

隔了两天,墨大夫带着行李和采药工具,独自离开了七玄门。在他走后,整个神手谷就只留下韩立一人。

另一位师兄兼好友张铁,在两年前练成“象甲功”第三层时,就突然消失了。只留下一封告辞要去闯江湖的书信,这在整个七玄门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后来听说是墨大夫出头求情,这才没有连累到他的推荐人和家里亲戚。这让韩立觉得太突然了,难过了好几天,稍后想想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但他人小言微,也没人询问他,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后来,韩立猜想,张铁莫不是害怕“象甲功”第四层的修炼,才不知不觉、偷偷溜掉的。

在谷内修炼了几天,也不见有什么效果,并且韩立也是少年脾性,就走出神手谷,在彩霞山内闲逛起来。走在这些既熟悉又有几分陌生的山路上,韩立的心里有一点点感慨。

这几年间,为了练功,韩立如同坐牢一般,没有走出小山谷一次。估计外面的那些同门,也早把韩立这个师兄弟,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在路上,碰到了一些巡山的弟子,看见他穿着门内弟子的服饰,相貌却很陌生,都警觉的上前盘问他,让他费了好大一通解释,才得以脱身。

为了避免无谓的麻烦,韩立干脆只挑羊肠小路,往僻静的地方走,避免了人多嘴杂的去处。

果然路上再也没有了那些烦人的盘查,让他一路逍遥地越走越远。

看着这些与谷内截然不同的美景,听着唧唧喳喳的各种小鸟的叫声,一时间所有的烦恼都被韩立他抛到了脑后。

突然一阵阵兵器撞击,众多人喝骂、助威的声音,从一处比较隐蔽的山崖下,隐隐约约的传了过来。

这么偏僻的地方!这么多的人聚在一起!还有这么火爆的声响!

韩立的好奇心大起,也不再害怕有人询问,追着打斗声,来到了这个山崖附近。

好大的场面!他不禁微微一呆,吃了一惊。

在这个被树木完全遮挡住的山崖下面,足足有一百多人正围在那里,这片不太大的地方,被这么多人挤得满满的,甚至在附近几颗较大的树上,也有几个人正站在树枝上,在那里眺望着。

在这么多人围着的圈内,有两波人正充满敌意的对峙着。

左边的人最多,有十一二人,右边较少,也有六七人。

韩立发现所有的这些人,不管是围观的还是站在场中的人,年龄都和自己相仿,都只是十几岁的模样。

韩立脸上微微露出一丝丝微笑,真是巧啊!

在这么多人中,他轻而易举的认出了几个相熟的老面孔。

“万金宝、张大鲁、马云、孙立松…咦!王大胖比以前还要胖,真不愧家里是干厨子的,好吃好养啊!这个人是?是刘铁头,啧!啧!以前黑兮兮的黑炭头,竟然变成了小白脸!”韩立也爬到了一棵树上,对下面的熟面孔进行了大点名。

第一卷 七玄门风云 第十六章 小算盘

在两波人正中间,有两名赤手空拳的少年正在比试拳脚,一人体态肥胖,但下盘平稳,拳打脚踢之间孔武有力,正是韩立以前结交的好友王大胖。王大胖别看身体肥胖,身手可并不弱,随着口中的吆喝声,每拳打出,必带起呼呼的拳风,威风凛凛;另一人却是个矮个子,动作敏捷,如同灵鼠,他并不去招架王大胖的拳头,只是一味的飞腾挪移,看来是想耗尽王大胖的力气,再上演绝地反击。

见有好友在场上和人动手比试武功,韩立心里自然的倾向于朋友。

看了一会儿,见王大胖仍然保持着迅猛的势头,韩立虽然不会什么武功,但也知道他一时半会不会落败,便把心放了下来。

他往四处瞅了下,想找个人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离自己这颗树不远的地方,一块岩石边有一少年边看边用手比划着,嘴里还咕咕囔囔的:“打他的头部,踢他的腰,哎呀!差一点点啊!对,对,踹他的屁股,使劲点…”

这名少年一边聚精会神的看着,一边在嘴里说着,听他的口气,好像是站在王胖子这一边的。

韩立觉得这人有点意思,就慢吞吞的从树上爬了下来,走到他身边。

“这位师兄,上场的人你都认识吗?他们为什么打斗啊?”韩立一脸忠厚的样子。

“那还用问吗,我小算盘有不认识的人吗?他们当然是为了…咦!你是谁啊?我怎么从未见到过你,刚入门的?不对,还有大半年新弟子才能入门,你到底是谁?”这人刚有些迷糊的想要回答,却猛然发现自己从未见过韩立,立刻变得清醒起来。

“在下韩立,是那位场上奋勇无比的王大胖的好友。”韩立一本正经的回答。

“王大胖的好友?他的朋友我都认识,没你这号人啊!”这人仍很警觉。

“哦,我这几年在一个地方闭关了,好长时间没出来,你不认识我也很正常。”韩立半真半假的说。

“是吗,你也是四年前进来的弟子,真没想到山内还有我这个万事通不认识的人。”这人瞥了一眼他所穿的衣服,看起来相信了韩立所说的话。

这人又和韩立闲谈了几句,自己就忍不住主动向韩立道出了这场比试的缘由。

“这位师弟,你是不知道,这都是红颜祸水惹出的事情,这要从…”这小算盘真不愧自称是万事通,一五一十的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详详细细的告诉了韩立。

原来这件事要从两个人说起,一个是叫王样的王大胖的堂弟,一个是叫张长贵的某钱庄老板的儿子,两人都是七玄门的弟子,不过一个是外门弟子,一个是内门弟子。

这两人虽然住在同一个镇子上,但原本不会交织在一起。这一切都是由另一个女孩引起的,这名女孩是另一处镇子上的人,从小就许给了王样。但前段时间,这女孩一次外出时,被回家路过的张大公子看上了,结果在张大公子的金钱攻势下,女孩连同她父母都沦陷了,人就被改许给了张长贵,王样的聘礼也给退了回来。女方嫌贫爱富改许他人,这个噩耗给了王样很大的打击,而王样也早已迷恋上了这个女孩,知道消息后整日要死要活的,最后真的没想开,竟然跳河死了。

本来事情到此也就彻底结束了,算是个悲剧故事。

可王大胖从小就和他这个堂弟要好,听了此事当然不肯罢休,找上张长贵,要和他进行决斗,输得人要向对方斟茶施礼、磕头认错。

张长贵虽然心高气傲,但自知武功比王大胖差了一点,便要求朋友也可参加,要多比几场,以总的结果定输赢,王大胖一口就答应了。随后张长贵仗着钱多,大把的撒银子,到处找同门富家子弟中的好手帮忙,而王大胖虽然没钱,但在同门中人缘很广,结交的中下层朋友也很多,也有许多武功不错的人自愿帮忙。

结果有许多听到他们比试消息的同门,也前来观看、助威,并形成了立场鲜明的、两方充满敌意的火爆局面。

从这名少年的口气中韩立听出来,现在富家弟子和中下层弟子的矛盾似乎是更大了,一场比试竟然引来这么多的人观看助威。

“你也是帮王大胖的吧,要是他们不守规矩,我们一起上,打得他们这些少爷们屁股尿流,让他们再也不敢欺负我们。”这少年的嘴巴从一开始就没有停过。

韩立苦笑了一下,这两方的矛盾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这件事情也很难说是谁对谁错,自己经过这几年的练气打坐,以前的热血冲动早已消磨得差不多了。再说自己从未练过拳脚兵器,现在是绝对打不过任何一名普通同门,看完了比武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山谷吧。

“好啊!”突然少年面带喜色,大叫一声。

韩立一听,忙回头向场中望去。原来那名王大胖的对手最终还是没能等到最后,一时没能避开王大胖肥大的拳头,被一拳打在脑门子上,倒地昏了过去。

顿时一部分的人,大声叫“好”了起来,另一部分人则脸色变得很难看。

王大胖一脸的得意,冲四周抱了下拳头,然后撅着大屁股,一摇一摆地回到了他自己的那一方,完全不见了刚才比试中的狠劲。

张长贵那一方也走出了两人,把昏倒的弟子拖回了本方。

接着双方又各走出一人,一人拿刀,一人拿剑。

两人看来也是火爆的脾气,也不说话,抡起手中武器,就叮叮当当地打了起来。

第一卷 七玄门风云 第十七章 厉师兄(1)

只见两个人之间刀光剑影、辗转腾挪,两把兵器被舞成了两团寒光,不时碰撞在一起,难分上下。

韩立看了一会儿,没能瞧出个一明二白来,只觉得两人之间打得非常热闹好看,也看不出哪些是高招、哪些是败招,至于谁更高明一点就更不是他这个门外汉所能了解的了。

“韩师弟,不知道你是在哪位师叔门下修行,现在闭关出来想必功力大进了吧?”小算盘终于忍不住了,开口恭敬地询问起韩立的师承来。

要知道每个七玄门的内门弟子,一般在百锻堂经过两年的基础训练后,就会分别送到长一辈的门人那里磕头拜师,学习更高深的武功,出师后这些弟子才能在门中担任具体职务。

当然这只是一般弟子经历的出师过程,如果是在入门测试中表现杰出的弟子,也可不经两年的基础训练直接进入七绝堂,能被几位门主收为入室弟子,传授门内绝技,可谓鲤鱼跃龙门,一跃飞天了。

在两年基础训练中,如果再有表现突出的人,也有希望被一些长老、堂主、供奉之类的人看中,收为门下亲传弟子,这些弟子的前途虽比不上门主的弟子,但也比普通弟子受重用得多。

小算盘听到韩立刚刚从某处闭关出来,再加上从未见过此人,自然猜想此人是门内某地位较高的大人物的弟子,从而恭敬地询问,想上前拉拉关系。

“我几年前被一位供奉大人看中收为弟子,具体是哪位供奉,我就不好提他老人家的名讳了。”韩立很清楚他的想法,脸上却装出一副害羞的神情,只是话语中故意带了几分自傲。

“是吗,韩师兄可真走运啊!以后在门内的地位一定很高,前途远大,希望有机会的话,师兄能多提携一下小弟。”小算盘听到韩立不愿意透漏自己师傅的名字,也不在意,反正不论是哪个供奉都比自己师傅强,但语气马上就变了。

“韩师兄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日后飞黄腾达不在话下。”他继续恭维着。

“此人长得黑黑的,一脸的笨样子,怎么也有供奉收他做弟子,自己这么机灵透顶的人,怎么就没有大人物要呢?”小算盘心里暗自嘀咕着,脸上的神情却更恭敬了。

韩立听到他说话的口气大变,自己也从韩师弟一下变成了韩师兄,心里有些好笑。

不过韩立心里没有丝毫瞧不起他的意思,要知道趋炎附势只是人的本能而已,谁不想过得更好点,爬得更高点呢?更不要说此人从名字上就可看出,他是个精打细算善于钻营之人。

不过他可要大失所望了,自己刚才所说虽然不假,但这个供奉弟子的身份却只是个水货,在七玄门内随便找个弟子都能顺手打倒自己,他把自己当成一颗大树来靠,恐怕是找错了人。

韩立一边暗自苦笑着,一边还若无其事地听着小算盘的奉承话,嘴里还不得不时时的应酬他几句。

“韩师兄武功高强,如果肯下场的话,一定能打得那使剑的人落花流水,一定能…”小算盘一面嘴巴毫不间断地说着好听的话,一面还分心的去仔细观察韩立的一举一动。

“咦!真奇怪,供奉的弟子应该内功深厚身手不弱,可自己怎么就瞧不出此人的深浅,这人太阳穴既没微微凸起,眼中也没精光外漏,怎么看也是一个不通武功之人啊。”小算盘越观察越感到纳闷。

“分出胜负了。”韩立轻飘飘的一句话传了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小算盘吃了一惊,忙把目光转回到场中。

果然使刀之人已把刀丢到了一旁,一只手臂正在呼呼的往外冒血,另一只手紧按着伤处,满脸的铁青,看来败得并不心服口服。这也难怪,这两人武功都差不多,刚才只是一不小心中了对手的诡计,才棋差一招,败了下来。

小算盘看到这里一脸的惋惜之色,口中更是连声的“可惜”出口。

“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可惜的。”韩立没看出什么门道来,可旁边有这么一位现成的解说在,不问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这场比试如果是王大胖这方的人赢得话,就胜了三场,最后一场就无须再比了,可惜啊,还是没赢啊!”

“哦!”

“不过没关系,现在就剩最后一场了,王大胖这方出场的人是我们这批弟子中武艺最高的,一手奔雷刀法刚猛无比,能碎石断金。哈哈!能看到厉师兄的拿手刀法,我也算没白来,不论张长贵那方派谁出场,我们都赢定了。”小算盘开始时还有点沮丧,但随后就兴奋起来,看起来对那位厉师兄充满了信心。

“已经到最后一场了吗?”韩立随口应着,心里在想这位厉师兄是谁啊?自己不认识啊!

这时从王大胖这方走出一个神色冷酷的少年,这少年手拿一把寒光四射的长刀,一步一步的走到场中央,然后一言不发,闭起了双目。

“厉师兄!厉师兄!厉师兄!…”

看到这名少年的出场,场外的人都一脸的兴奋,不约而同的叫出了这名少年的名字,并一声接着一声,一声比一声高,这吼声震动着全场,这时再也分不出哪些是富家子弟、哪些是穷家子弟,只有一致的给这名少年的加油声。

第一卷 七玄门风云 第十八章 厉师兄(2)

“这位厉师兄很出名吗?是什么来历?”韩立有些惊讶了。

“你连厉师兄都不知道?”

“我不是闭关了好几年吗。”

“对,对,我把这事给忘了!我的记性还真不好,总觉得七玄门里不可能有不认识厉师兄的弟子,把韩师兄你闭关的事给忘掉了。”小算盘才恍然大悟,急忙陪不是。

“给我讲讲这位厉师兄的事好吗?”

“韩师兄,当然可以了,厉师兄的事迹,我们这些年青弟子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小算盘看到场中张长贵那方还没派出厉师兄的对手,就和韩立讲起这位名人的种种传说来。

“韩师兄,不是我小算盘对你吹牛,厉师兄的事情不但我们这批弟子很清楚,其他年纪大些的师兄也都知道的不少。当初…”他精神抖擞的开始给韩立说起厉师兄的故事,那神采飞扬、吐沫横飞的样子,好像他就是这故事中的主人公一样。

听小算盘一一道来这位厉师兄的事迹,还真有几分传奇色彩。

这位厉师兄也是四年前上的山,当然不是和韩立同一批考核的人,他当时没能一下子就过关,也成了一名记名弟子。但是在半年后的测试中,他不但在所有的项目中都拿到了第一,他还在最后和师兄们的对抗中,成了唯一一名撑过了三十招的人,这个纪录打破了以前所有记名弟子的测试成绩,引起了不少上层大人物的注意。经过检查,结果令人吃惊的是,厉师兄的根骨只是一般,成长潜力也有限,这个诊断让人觉得可惜,因此也没被哪位高层人物收为弟子,在经过两年的基础训练后,他还是拜在了一名普普通通的护法门下,只学到了几套普通的武功,风雷刀法就是其中一门很平常的七玄门中层武学。

如果到此为止,厉师兄也不能算是传奇,只能说是虎头蛇尾。但其后不久,他就凭借这套不起眼的风雷刀法,竟然在来年的小一辈弟子大较技中大放异彩,一举冲入到了前十六名,是所有新入门弟子中唯一一名名列前茅的人,这件事又让他再一次成为了门中的焦点。

在随后的各种比试中,厉师兄每次都勇猛无比,锐不可当,都拿到了很高的名次,为他们这些新弟子长了不少的脸面。在去年的大较技中,更是一举拿下了第三名,要知道排在前两名的都是入门十几年的弟子,虽说是小一辈弟子,但也二十七八了,光是内功火候就比他深了许多,许多弟子都认为要是厉师兄和他们内功一样强的话,第一名绝对是手到擒来。

就这样,厉师兄再一次受到了上面的关注,被指名派出山外,参加了不少重大的门外行动。当其他新弟子还在门中苦练武功时,他就已经开始替七玄门立下不少功劳,在江湖上有了“厉虎”的赫赫名声,听说他还即将被特例允许进入七绝堂,去修炼更高深的武功。

韩立听到这里,心里也不禁动容了,所有的事情如果都是真的话,这名厉师兄还真是不简单。凭着一名记名弟子的身份,竟然能拼搏出如此的成就,自己也有些钦佩了。

张长贵那一方,在经过大半天的推诿后,终于有一名弟子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这名弟子看起来武艺也是不弱,从腰间拔出一把明晃晃的软剑出来,这把软剑只有拇指粗细,柔软无力,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平庸的人能用的。

厉师兄感到有人到了跟前,缓缓的睁开双目,眼中神光十足。

他突然大喝一声,如同晴空里响起的一声霹雳,震得全场人耳朵都嗡嗡直响,对面之人也被震得抖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惶恐之色。

随着喝声出口,长刀已经摆动,一溜刀光闪动,连环数式运转,刹时幻化成十多片刀影,将对手困在刀网里。

这人倒也机警,虽然有些慌乱,但软剑飘忽不定,阴毒刁钻,守得倒也是滴水不漏。

“这人是谁啊?”韩立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赵子灵,五长老的弟子,一手拂柳剑法很是难缠。”

“比厉师兄怎么样?”

“当然不会是对手。”小算盘自豪的说。

“那张长贵怎么不换一名厉害点的出场?”

“呵呵!赵子灵就是他们中最厉害的了,再说我们这些新弟子中谁又能打得过厉师兄,换谁也是白搭。”他有些幸灾乐祸的笑道。

果然赵子灵的剑法虽然还没乱,但气势全无,被厉师兄的长刀给压得死死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失败只是早晚的事。

韩立看了一会儿,心里起了一个疑团。

“我有件事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没有更年长一点的师兄在场,就算不允许他们出场比试,但看热闹总应该有人来的吧,可这里场内场外,一个大点年纪的师兄都没有,都是我们这些十几岁的新弟子在观看比试,这是怎么回事?”韩立毫不客气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小算盘听了韩立的疑问,神色一变,用一种古怪的目光望向他,让他觉得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自己问道了什么忌讳不成?

第一卷 七玄门风云 第十九章 江湖斗

“韩师兄,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即使是闭关,你师傅也应该给你提起过才对。”小算盘的口气好像又起了疑心。

韩立听了二话不说,从身上利索的摸出了一个腰牌,伸手递给了小算盘。

“韩师兄,你这是干吗?我还能信不过你吗!我一见你就觉得很面善,肯定以前早就见过了,呵呵!”他用眼角迅速地瞥了一眼腰牌,见是真的,忙赔起了笑脸。

“现在能告诉我了吧?”韩立还是关心自己刚才提出的问题。

“当然,当然行。”

“糟糕,自己恐怕得罪了眼前的这个家伙。”小算盘心里嘀咕着,嘴上却把一切老老实实的全抖了出来。

原来这几年,七玄门和野狼帮的冲突更加厉害,双方为了几块说不清归属的富裕城镇打了大大小小的十几仗,都损失了不少的人手。因为野狼帮的帮众都是用训练马贼的一套训练出来的,一个个厮杀起来全不要命,见到血后就更加疯狂,而七玄门的弟子虽然武艺较高但没有那股狠劲,在拼杀中缩手缩脚,这样一来双方死伤更多的往往是后者。一连几场下来,七玄门的几位大人物再也坐不住了,把本门的大部分内门弟子全都派了出去,去参加双方接下来的一连串拼斗,一方面这几块地盘绝不能失,另一方面让弟子们也都见见江湖的残酷性,去磨练一番,长长实际的战斗经验。

结果在后面的一些厮杀中七玄门又占据了上风,但内门弟子死伤的也太多了点,不少年纪大些的师兄出去后就再也没能回来。说到这里,小算盘也叹息不已。

再后来几位门主又改变了策略,让内门弟子先去执行一些不太重要的任务,去其他地方历练一番,有了一定的江湖经验后,再去参加和野狼帮的拼杀,这样一来伤亡果然减少了许多。于是这种策略就在这两年被正式纳入了门规,要求所有弟子出师后都必须先下山历练一番,回来后才能授予门内实职。

就这样,山上年纪大些的师兄几乎都被派到了山下,现在要么正在和野狼帮纠缠,要么去参加历练了,山中除了必要的守山弟子外,就只剩这些还未出师的年幼弟子。

听到这里,韩立恍然大悟,才知道山上与以前不大相同的缘由了。

“当!”一声巨响,一把软剑飞到了半空中。

赵子灵左手按着右手被震伤的虎口,脸色发白的倒退了几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刚才在厉师兄迅猛的连环刀势下,躲避不及,被迫用手中的软剑去招架,结果被刀上传过来的一股巨力,给震飞了手中的兵器。

“厉师兄,果然厉害,小弟甘拜下风。”赵子灵勉强的带着微笑,施了一礼。

四周顿时发出了阵阵的欢呼声。

“厉师兄,好俊的功夫!”

“厉师兄,好刀法啊!”

“厉师兄,指点下小弟吧!”

一声声不甘落后的叫嚷声,冲着他们的偶像,响遍了整个场地。

厉师兄把长刀收了起来,脸上起了几丝淡淡的红晕,刚想说些什么。突然他脸色一变,皱起了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一抱拳,酷酷的说道:

“在下还有些急事要办,先告辞了。”

一转身,轻轻地飘出了场外,露了一手俊俏的轻功,消失在了山崖旁的松林里。

“啧啧!厉师兄不但刀法好,轻功也很高明啊。”

“就是!”

“就是!”

一声声的称赞声又响了起来。

韩立皱了下眉头,这位厉师兄功夫是不错,不过好像有点喜欢炫耀,大概有点年轻气盛吧。

他回头一想,自己又不禁苦笑了起来,自己好像并不比这些人年纪大,怎么想法总是老气横生的,好像已经是一个小老头,看来自己修练那套口诀把自己练得心态变老了。

“这位师弟,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韩立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小算盘,突然问起了他的名讳。

“我叫金冬宝,不过韩师兄叫我小算盘就行了。”小算盘听到韩立问起他的名字,立刻兴奋起来,看来认为自己是靠上了眼前的这颗大树。

“以后生病受伤,找我就行了,我给你免费医治。”韩立拍了拍他的肩膀,望了望场中又起了争执的人群,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旁边的松林。

原地留下的金冬宝,还在莫名奇妙的发着呆,一时半会儿不知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第一卷 七玄门风云 第二十章 抽髓丸

离开山崖已经有不少路程,仍能隐隐约约的听到他们的吵嚷声,这些人最后怎么处理王大胖和张长贵之间的争执,韩立是不会再去多关心了。

他一想到金冬宝站在原地,呆呆愣住的样子,就忍不住心里想要大笑。他这时觉得自己的心情变得好轻松,再没有了在山谷里那种郁闷的感觉。

他穿出松林,往更偏远的地方走去,在随意的走了一段路后,一条细细小溪出现在了眼前。

韩立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炙热的太阳,又低头瞅了一眼小溪里缓缓流淌的清水,觉得在小溪里擦洗一番是个不错的主意。

当他俯下身子,刚把双手插入那凉凉的溪水中,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从小溪的上游处传了过来。

韩立很讶然,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也会有人。

他顺着呻吟声,往小溪的上游处寻了过去,一个穿着内门弟子服饰的人正面朝地面,趴在小溪边不停地抽动着身子,四肢也在不住的哆嗦着。

韩立一眼就看出,这名弟子是患了急性的病症,再不加以援手,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从怀中拿出一个檀木盒子,打开后取出一根根闪闪发光的银针,干净利索的在这人背后穴位处扎了下去。

他很快扎完了背部的穴位,把这人整个身子翻转了过来,准备再去扎胸前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