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边让我们三个月找回元婴的话语,应该是师祖气话罢了。毕竟谁都知道,那至木灵婴一旦摆脱了禁制,根本不是我们这几个筑基期修士可以重新禁制的。但若是连灵婴下落,都一丝线索没有的话,我们恐怕真要大祸临头了。”另一名面目阴寒的中年儒生,脸沉似水的同样说道。

“可灵婴逃脱之事,根本不管我等几人之事,是那负责看守灵婴的宁师叔,把我们几个晚辈都支开,妄自抗命想私自融合灵婴,才被反噬而死的。我们几个赶到时,灵婴早已不见了踪影。我们手中虽然有克制和追踪它的法器,但是灵婴遁速太快,我们无法追上啊。况且现在灵婴被禁制隔离了,我们更是丝毫感应都没有了。”一位相貌普通的绿衫女子,有些惶恐的分辨道。

“这话,师妹留给到来的执法使说好了。不过,好在听说菡师叔和柳师叔会来支援我们,以这两位师叔的木灵根和修为,即使灵婴被禁应该也有办法寻到的。不过,我倒有些好奇了,至木灵婴如此凶悍的东西,怎有人在没有特制法器克制情况下,也能禁制此凶物,真是不可思议了。”儒生哼了一声后,又大感不解道。

“好了,不管什么人禁制的灵婴,我们现在只要能找此人的下落,就可以保住小命了。没听那边传音过来,邝师祖会亲自出手吗?”最后一名两眉微黄的老者,冷冷的说道。

“二师兄说的对,我们现在能保住小命就算不错了。但是偏偏中途的一处传送阵坏了,两位师叔必须凭空飞行两日路程,才能到下一个本宗控制的传送阵,传送到我们这里来。算算时间,应该就在这一两日吧。在这期间,那禁制灵婴的修士会不会离开了元武国,到其他国家去?毕竟,我们对此人是哪一国人,还丝毫不知啊。”大汉眉头一皱,露出担心之色。

“嘿嘿!几位师弟不知道了吧。菡、柳两位师叔才是定下的、融合灵婴的候选之人。她们许多年前,就专门修炼一种专为此准备的秘功,即使离的再远,也能感应灵婴所在的方向。那禁制了灵婴修士,决逃不出两位师叔的感应的。”老者阴沉的说道,似乎对此很有信心。

一听老者此言,其他三人神色一缓,都略松了一口气。但是儒生目中精光光闪动后,有些不肯定的疑惑道:“不过,禁制至木灵婴之人和灭杀了付家满门那名修士,会不会是同一人!否则怎么如此凑巧,灵婴消失的地方,就在付家附近,几天后付家就被灭族了,害的我们借助付家力量的计划,也泡汤了。不会那人也知道我们和付家有点关系,故意下此狠手吧。”

“九师弟,你想的太多了。对方怎会如此神通广大,知道我们御灵宗和付家的那点关系,十有八九巧合而已。不过,在一个地方同时出现两个元婴期老怪物,的确有点不大可能,说不定真是同一修士所为。”女子先是摇摇头,但随后分析一下后,也有点将信将疑起来。

“哦,什么同一人所为,能否说给我二人听听。”一句娇柔的年轻女子话语声,懒洋洋的从一颗大树后传出,接着白影闪动,两名身材妙曼的白衣女子,肩并肩的出现在了几人眼前。

第五卷 名震一方 第六百五十八章 故居灵泉

“柳师叔,菡师叔!”这四名绿衫修士,一见两名白衣女子一惊,随后面带恭敬之色的齐声躬身施礼。

“算了,不用多礼了。你们刚才的谈话,我和柳师妹听到了些许,给我二人重新讲一遍,越细越好!”其中眼睛大大,面容苍白瘦弱的女子轻柔说道,声音带一丝烟火之气。

此女正是韩立昔年有过数面之缘的菡云芝,虽然面容和以前一般无二,但是身材远非以前的单薄瘦弱,而变得丰满凹凸起来,完全成为一名风姿迷人的美貌女修,修为更是突飞猛进,已到了结丹初期的样子。

“多谢菡师叔,师侄谨遵师叔之命。”老者是这四名绿衫修士的为首之人,代表其他三人恭谨的说道。

菡云芝微笑着点点头,几步上前,随意找了一处干净之处,盘膝坐下了。

“你们几个的罪责可不轻啊,真找不回灵婴,恐怕你们师傅也不好为你们求情!”另一位柳眉凤眸、几分慵懒模样的妙龄女子,则轻笑道。她正是一开始说话,惊醒这几名御灵宗弟子的女子。

“师侄也知道此次罪责难逃,不过这一次,我等几个还真的有些冤枉的,还望两位师叔能向师祖美言几句。”老者苦笑一声后,带有几分恳求之色的说道。

“哦!那就两件事情一齐说吧。那禁制灵婴之人,现在远在万里之外,我们一时半刻,是无法追上对方的,倒也不急于这一时。”那女子伸了伸曼妙诱人的身子,红唇闪亮的说道。

“是,这要从宁师叔和我等几人带着灵婴经过昆木山时说起,当时宁师叔借口…”老者恭敬地详细地讲起灵婴逃脱、灵婴被禁,和付家满门被灭之事。

菡云芝静静的听着,脸上没有异常之色,仿佛心中早有定夺。

倒是另一名柳姓女子,目光闪动不定,脸上不时露出好奇之色,对老者所说颇感兴趣的样子。

武国和越国的交界之处,青色遁光一闪而过的进入了越国境内。

现在的越国按照他得到的消息,已经完全是鬼灵门的天下,而鬼灵门在此的总坛,就是当年掩月宗的宗门所在。而黄枫谷昔日所在地太岳山脉,也成了鬼灵门的一处分坛而已。

韩立进入越国之后,马上认准了方向直奔太岳山脉而去。

“一切都没变啊!”韩立站在一处巨大的乱石堆前,神色有些寂寥索然。

当日为了怕洞府被魔道修士发现,他特意整座山峰都捣毁了,如今多年过去了,此处看起来完全成了一处荒凉之地,自然没人想到,这巨大的乱石堆下,还另有一处被掩盖的修士洞府。

韩立口中喃喃自语几句,就一抬手,眼前白光闪动,几只巨猿傀儡被其放了出来。在他神念操纵之下,这些巨猿开始飞快的清理眼前的乱石堆。

不过说清理,不过是几只傀儡十指不停洞射出各色光柱,将挡路的巨大石块击的粉碎,好开出一条能通向深埋其下洞府的道路出来。

仅仅片刻的功夫,一条笔直的通道,就被打通了,韩立命令傀儡守在洞口处,自己则化为一道青虹飞入其内。

洞府内的布置和他匆匆撤离时一模一样,可以看出没有任何人进入过此地,这让韩立稍微放心一些。

他专门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怀旧的,直接奔向了灵眼之泉所在的密室。此次前来,他就是想将此灵泉带走的。

虽然韩立手中已经有了灵眼之石所化灵玉,灵眼之物中的最高存在-灵眼之树,但是谁也不会嫌手中灵眼之物太多的。这个灵眼之泉虽然小些,但既然回到了越国,自然也要带在身上的。

那口灵泉在密室中完好不损的存在着,冒着丝丝的白色灵气。韩立面带复杂之色的望着泉眼,脑中不由得回想起昔年刚刚筑基成功,初次开辟洞府就发现此灵泉的种种往事。这一切仿若才是昨日之事,让他一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怔怔地看了半晌后,韩立才叹息一声,两手一掐诀,从手间射出数道各色法诀,打在了泉眼之中。顿时灵泉之上光芒大放,附近的地面随之微微颤抖起来。

韩立神色不变的盘膝坐下,两手结出一个古怪的手印,双目盯着灵泉,口中念出低沉的咒语声,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泉眼的水面开始无端的沸腾起来,仿佛有一只无形巨手,在不停的拨转的泉水,让其水面渐渐旋转高涨,形成一股深不见底的深邃黑洞。随后一股惊人的灵气,一闪即逝的从洞中喷射而出,直接穿透屋顶不知飞往了何处。

韩立见此,脸色微变,显然这种灵气外射的情形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但一呆之后,他就神色如常的不再理会,反而加快了施法速度。

此刻,附近地面颤抖的越发厉害,泉眼四周出现了一圈刺目异常的黄芒。黄芒缩小变形,圈内的泉眼也同样的随之变小。光芒高涨,将整只泉眼都笼罩其内,耀眼万分。

片刻后韩立一声低喝,光芒一敛,一颗拳头大小的深黄圆珠,轻轻漂浮在那里。而其下则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里面空空如也,灵眼之泉不见了踪影。

韩立见此微然一笑,但忽然间脸色一变,一歪头的神色阴沉起来。他明显感到,自己放置门口的几只巨猿傀儡受到了攻击,虽然还未立即被毁,但也明显处在了下风,马上就不支了。

韩立不假思索的飞快取出一个玉匣,将圆珠放入其内小心收好,然后化为一道青虹,从原路直接遁出。

结果一飞出通道,就见几名黑衫修士,正围着几只巨猿傀儡猛攻个不停,而在这几人二三十丈外的地方,有一名三十余岁,面目阴厉的灰衣汉子,正脸带疑惑的望着场中的情形。

韩立所化青虹一遁出,顿时让这些修士都是一惊,灰衣汉子口中一声“住手”后,几名黑衫修士急忙停下了进攻,退回到了汉子身边。

青虹飞到了半空中,韩立身形蓦然现出的停下,然后双目毫无感情的盯着这几人不语,但身上气势一点点的放出,将元婴期的修为显露无疑。

“前辈别误会!晚辈没有恶意的!只是无意和门下几名弟子,发现了此地灵气的异常,所以好奇之下才过来看看的。在下鬼灵门于洪,家师是鬼灵门的碎魂真人,绝没有和前辈为敌的意思。”灰衣汉子目光一扫过韩立,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脸露骇然之色的陪笑道。

“碎魂真人!”韩立眉头一皱,觉得有点耳熟,但略一细思量,就想起了此人。

这不是鬼灵门元婴期老怪中的一位吗,好像此人心狠手辣、极为护短不好惹的样子。落云宗的白发老者,还为此提过此人一句,让他多注意一下的。

韩立正思量着,灰衣汉子看出了韩立听过其师名头的模样,心里安心了不少,但仍然忐忑不安的强笑道:“前辈也认识家师,莫非是家师的故交,那晚辈更是冒失了。实在不知前辈要在此地办事,否则决不敢骚扰前辈雅兴的。有什么事情要晚辈效劳的,前辈尽管吩咐就是。要不,在下这就告退,前辈自行方便也可。”

灰衣汉子虽然长得面目吓人,但却圆滑之极,试探着说出这几句话后,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毕竟独身一人面对一位来历不明的元婴期修士,实在让这位于大修士背后冷汗直冒。

韩立面无表情的盯着灰衣汉子,没有回答对方话语的意思,但神识放四下一放,方圆百里内并没有其他修士的气息。

看来对方一行人真的是无意中发现此地动静,独自而来的样子,这样的话…

韩立心中杀机顿起。

无论当初身为黄枫谷修士,还是现在的落云宗长老身份,对这些鬼灵门修士,似乎都没有放过去的理由。当初那位鬼灵门少主,更是差点取过他小命之人,让他心中对此一直暗憋一口闷气。

况且此行偷偷潜入越国,可不希望那些鬼灵门老怪从这几人口中得知,另有陌生元婴期修士出现在越国,若被这些老怪物盯上了自己,可是一个很大的麻烦。他可不想被数名同阶元婴修士,一路追杀的赶出越国。

“咦!这人是…”就在韩立已经准备一声不吭的出手时,那几名黑衫修士中的一位老者,忽然望着韩立轻“咦”,满脸的惊愕神情。

第五卷 名震一方 第六百五十九章 碎魂门人

“怎么,你认得我?”韩立目中异光闪动,望着黑衫老者淡淡问道。

“不是,在下认错人了,晚辈怎么可能认得前辈!”黑衫老者被韩立冰寒目光盯的机灵打个冷战,结结巴巴的急忙否认道。

“认错人?”韩立不置可否的摸摸下巴,目光从老者身上移开,反而在其他几人身上扫了一下,仿佛真信了老者此言一般。

灰衣汉子有点纳闷的望了老者一眼,虽然同样心感到诧异,但现在身处险境,也顾不得其它之事,只想再冲韩立说些好听的言语,就趁机溜之大吉。

韩立却未等他再开口,就缓缓说道:“既然你们是鬼灵门修士,还发现了韩某踪迹,那就自认倒霉吧。你们的性命,在下收下了!”此话一出口,韩立神色一下阴寒下来,大袖一甩,从袖口中涌出十余道青色剑光。这些剑光一出袖口,迎风一晃,竟化为了三四十道之多,向对方几人铺天盖地的席卷而去。

灰衣修士听到韩立声音一寒,就已知道事情不妙,等见韩立出手的惊人声势,脸色更是苍白无血。

他自然不会束手待毙,想都不想的身形滴溜溜一转,无数的黑气蓦然冒出,将其身形护在其中,随后一金一银两杆飞叉从黑气中飞出,化为两只金银怪蟒,挡在了黑气之前。同时灰衣修士拼命的催动遁法,化为一道黑烟,向后飞逃遁去,根本不顾黑衫老者几名修士的死活了。

那些鬼灵门修士大惊,除了老者外其余之人都在青色剑气纵横披靡一斩之下,纷纷身首异处,丝毫反抗之力都没有。老者正惊恐万分之时,韩立随后一弹,一道纤细青丝夹在剑气之中,瞬间射入老者体内,对方立刻翻身栽倒在地。

韩立见此,不再注意老者,目光一转之下,望向了已逃到了百余丈外的灰衣修士,嘴角挂起一丝冷笑。

他冲那些剑光从容的一点指,顿时百余道青光聚到一起,转眼间凝为一柄巨大的青色巨剑,然后韩立口中轻吐一个“去”。

巨剑发出低沉的嗡鸣声,一抖之下,化为一道十丈长的青虹,以不可思议的遁速,瞬息追到黑烟之后,刺目耀眼的青芒爆射开来。

灰衣修士惨叫一声,无论飞叉所化金银怪蟒,还是功法所化的护身黑气,都在巨剑一击之下,灰飞烟灭,就连灰衣修士本人,也化为了满天血雨。

韩立这才神色不变的召回了法宝,目光一沉之下,重新回到了昏迷不醒的老者身上。

略想了想,韩立单手一抬,老者枯瘦的身躯“嗖”的一声,被吸到了手上,青光闪动,另一只手毫不客气的按在了老者头颅之上。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后,韩立手中火光一起,老者在火焰中化为一团飞灰,凭空消失不见。

“竟是合欢宗的弃徒。董璇儿,想不到她也结丹了,不过为何会派人找我,还真是有点古怪了。”韩立双手倒背的漂浮在空中,脸上现出一丝诧异之色。

黑衫老者的来历,还真有点复杂,原先是合欢宗门下一名弟子,因为犯了大错触犯了门规,生怕被抽魂炼魄,就改头换姓的潜逃进了鬼灵门下,一直隐藏至今。

这些事情韩立自然不会关心,让韩立惊讶的是,老者以前竟在董璇儿手下效力过一段时间,那时董璇儿已经结成了金丹,竟派他和其他一些合欢宗弟子,到处疯狂的寻觅过韩立一段时间,甚至不惜让老者等人冒险潜入九国盟中,暗中寻找韩立的踪迹。

那时韩立早到了乱星海,此事自然不了了之。老者就在那时,曾见过韩立的画像,故而现在惊愕的认出他来。

现在韩立心中百般不解,他可没自恋到董璇儿会喜欢自己,所以念念不忘的派人寻他,其中多半有些什么古怪在里面。可惜黑衫老者地位不高,对此一点消息也没有。

想了一会儿,韩立还是无法想出董璇儿寻找自己的缘由,就一摇头后,将之放置了脑后。

不管董璇儿当初为何派人寻自己,有什么企图,但现在事隔多年,多半早已没什么关系了。而以他现在的元婴期修士身份,更无须将之当一回事了。

想到这里,韩将这些鬼灵门修士的尸体略一处理,向黄枫谷原来的宗门方向看了一眼,就的离开了太岳山脉。

韩立不知,就在他灭杀于洪的同时,掩月宗旧址之处的一处隐秘的闭关室内,一位面容枯瘦清奇,正闭目修炼的皂袍修士,忽然眉头一皱的长叹一声,往怀内一摸索后,掏出了一面黯淡无光的骨牌出来。

皂袍修士把玩着骨牌,片刻后微眯起了双目,脸上隐有阴厉之色闪过。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走出了闭关之地。

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皂袍修士来到了一间大厅之内,面无表情的往大厅中间的石椅上一坐,随后手中白光闪动,不知何时多出一面青铜小钟出来。

“当”的一声巨响,皂袍修士随意的晃动一下此钟,嗡鸣的钟声低沉悠扬,不知传出了多远。随后此人就将小钟一收,木然地坐在椅子上,默不做声起来。

但片刻后,从大厅的几个偏门中,匆匆跑出来三名结丹修士来,两男一女,神情肃然往老者下首一站,个个面带敬畏之色。

“刚才,你们六师弟本命牌上的灵光熄灭了,看来是遭了什么人毒手了。虽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但是我碎魂门下弟子,怎么也不能死得不明不白,你们几个将那凶手找出来,生擒到我面前来,我倒看看是何方神圣!”皂袍修士不动声色的说道,仿佛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遵命,弟子三人立刻去办。”这三名男女修士先是一惊,但随即垂手齐声答道。

“嗯!希望下次召见你们几个的时候,凶手已经押在了困仙牢中。”皂袍修士,也就是鬼灵门的碎魂真人点点头,不再多说一句的起身走出大厅。

厅内只剩下了三名结丹期碎魂门人。

“五师妹,立刻给太岳分坛的人发传音符,看看是否知道了六师弟出事之事。若是不知,让他们立刻派出人手追查凶手下落。阙师弟,你和其他几处分坛的坛主关系不错,看他们能否派人查查最近越国有没有陌生的高阶修士出现。至于我们几个,也分别派出门下得力弟子,追查下六师弟最后出现的地方,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一等有消息传回,我们三个再一齐出马,将那人拿下。毕竟对方能杀害了六师弟,修为应该不低,还是小心点的好。”三人中一身乌衣的精悍修士,只是思量了一会儿,就条理分明的说道。

另外两人,一名是风韵犹存的三十余岁妇人,一名是浑身阴气的锦衣书生。

妇人闻听此言,淡淡一笑的答应道。锦衣书生却眉头微皱,略显几分为难之色,片刻后才勉强的点点头。

“阙师弟,我知道你和六师弟关系一般,甚至还有些不和,不过此事可是师尊亲口吩咐下来的,若是办不成此事,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厉害的。不要忘了当初二师兄和七师弟办事不利,所受的处罚。”乌衣汉子似乎有些不放心,双目盯着锦衣书生冷冷道。

“怎么会呢,我和六师弟虽然不和,但他如今已经身死了,而且又是师傅交待下的事情,我怎么也会尽心尽力的,三师兄放心就是了。”姓阙的书生闻言,脸色大变,强笑的打了个哈哈。

“师弟知道利害就好,我们分头行事吧。”乌衣汉子稍缓的说道。

于是二男一女也离开了大厅,各自行事去了。

数日后,鬼灵门的修士还真沿着那几人消失的踪迹找到了韩立灭杀几人之处,经过一番的查探,韩立原先的洞府暴露出来。

那三名碎魂门人闻信,亲自带了一批弟子赶到了太岳山脉,他们三人出现在了韩立的旧日洞府内,站在韩立迁移走灵眼之泉所遗留的大坑跟前,三人一阵的面面相觑。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另一处地方,菡云芝和那柳姓女子也带着那几名御灵宗弟子,出现在了一段崇山峻岭之上,匆匆的穿过这片区域,进入了越国境内。

第五卷 名震一方 第六百六十章 昔日小镇

镜州位于越国西北部,因为地处偏僻之地,大型城市寥寥无几,乡镇小城却屡见不鲜。境内多为小山丘陵,荒凉不见人烟之地更是大有存在。也就因此,镜州盗匪毛贼远比其余各州多出甚多,也是江湖武林人物最混杂之地,一直没有什么大的江湖势力,可以一统此区域。不过这也造成了此地民风彪悍,镖局马帮之类的涌现不止,和镜州的盗匪数量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日,在一处荒郊野外的土路边上,一场在镜州各地经常见到的一幕又在上演了。

足足上百名身穿粗布衣衫的彪悍男子,个个头扎黑巾,挥舞着五花八门的兵器,正围攻着三十多名青衣人。而在青衣人的簇拥之下,数辆高蓬马车被团团护在其中。正是一副盗匪大战镖局的激烈场面。

这些盗匪的后面,另有三名面目相似的黑衣人,冷冷望着这一幕,脸上不时现狠辣之色。

而在马车附近,有几名身着家丁服饰模样的青年壮汉也各持棍棒的守在那里,面色微微有些紧张。后面三四辆车内,坐着几名身着华美服饰的妇孺,最前面最大的一辆马车上,则一位面色不惊的中年儒生端坐其内。此人三缕长髯乌黑发亮,虽然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却另有一种久居上位的莫名气势,让人不敢等闲视之。

中年儒生对面,有一位蓝色锦衣的虬须大汉背靠车壁的盘坐在那,此人两手粗大,目射精光,竟是一位罕见江湖绝顶高手。

这二人身份显然非同一般,神情都镇定自如,而如此大的一辆马车,只有这二人而已,没有第三人和他们同车。

这两人此刻默不做声,但是通过马车上半掩地窗户,仍能将外面的情形看的真真切切,外面的杀声、惨叫声不时的传入车内。

头扎黑巾的盗匪人多势众,而青色劲衣的镖局镖师伙计则身手较高,一时间双方僵持了起来,难以分出胜负。

见此情形,儒生微然一笑,忽然冲对面的虬须大汉说道:“看来不用辛苦厉兄出手,天武镖局也可足以应付过去了!”

“嘿嘿!若是这些黑巾盗的那三位当家人不出手,天武镖局自然可以对付这些杂鱼,若三人出手的话,这些镖师、伙计可就抵挡不了了。毕竟黑巾盗的三位首领,也是镜州道上赫赫有名的狠角色。听说三人是同胞兄弟,非常擅长联手之术,普通好手遇到远非敌手。”大汉说着,脸上竟隐隐露出兴奋之色,同时伸出粗厚手指微微一屈,发出了“嘎嘣”“嘎嘣”地爆响声,分明是外门武功登峰造极所致。

“厉兄啊!一说起和人动手之事,就是这般心痒难耐的样子,简直和以前的厉伯父一般无二。”儒生见了大汉这般模样,哑然失笑起来。一副拿大汉没有办法的样子。

“韩贤弟,这个是自然之事,我们厉家可是以武传家,遇到一些感兴趣的对手,自然想要伸量一下了,这就和你们韩家世代书香门第,总会有一两人入朝为官是一样道理。不过让我纳闷的是,我们韩、厉两家如此南辕北辙,当初怎么会成了世交的?而且延续如此多年,代代都能如此交好如初!”大汉两手一抱,有点纳闷的说道。

“呵呵!前些日子,我无意中翻过一些手札,倒也知道一些昔年的往事。厉兄若想知道的话,我倒可以给你说一二,不过其中有几分真的,我就不知道了。”儒生轻笑的说道。

“真的!惜我们厉家可没有记录先祖之事的习惯,除了留下了几套精绝的武学外,对我们韩、厉两家当年如何交往的,可一点都没有提到。”厉姓大汉闻言,露出好奇之色,看来颇感兴趣的样子。

“不好,那三个家伙果然出手了。贤弟稍候,我将那三人打发了,回来和我说下此事。”虬须大汉目光朝外面一扫之下,脸色微变的说道,然后“嗖”的一声,人已如同强弩一般的劲射出了马车。

随后外面传来大汉的狂笑之声,打斗惨叫声大起。

儒生叹了一口气,轻摇头的将车帘放下,不再向外看去,似乎对大汉信心十足的样子。

一盏茶的功夫后,外面的声音终于渐止。

篷车门帘一动,大汉风尘仆仆的闪进了车内,肩头上略有些殷红,似乎负了点轻伤的样子,但其却冲着儒生哈哈大笑说道:“这三个家伙,还真有些手段,让我还多花了些手脚。不过这三人也被我击毙了,从此黑巾盗在镜州算是消失了。”虬须大汉一副尽兴的样子。

儒生见此,却面露歉然之色:“这一次若不是厉兄跟来,恐怕返乡的祭祖之路,早成了我韩瑞送死之途,看来那几位对头真的对我恨之入骨啊!不过,因此倒连累了厉兄。”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厉家能在江湖上安然立足至今,不也是你们韩家数次出手相助吗!你我两家互相扶持,本就是份内之事。”厉姓大汉不在意的说道。

“说的也是,倒是韩某矫情了。”儒生一笑,神色回复了正常,倒也是一位拿得起放得下之人。

“不过,韩贤弟!不要忘了给我说下两家的往事,我可对此好奇的很啊!”大汉一边掏出一瓶金疮药抹在肩上,一边忽然想起此事的追问道。

“这个自然。说起来,你我两家结成世交的过程,还真有些不可思议。你还记得,数十年前一时雄霸镜州城的七玄门吗?我们两家先人,竟曾经在此江湖帮派门内做过师兄弟。据那手札上说,我们韩家的一位叔祖和你们厉家的先祖,在七玄门内就亲如兄弟,互相扶持,从那开始,我们两家才开始结交的。而我们这位叔祖更是了不得之人,据说当年…”

在中年儒生淡淡的说话声中,青衣人将双方的尸体就地掩埋之后,几辆马车重新行驶前进,渐渐远去,从这荒凉之地不见了踪影。

“青牛镇?”

韩立浑身青光的浮在高空数百丈之处,看着足下的小城,脸上流露出一丝疑惑之意。

这小城虽然小的可怜,只有数里大小的样子,但是和他印象中的只有区区一条街道的小镇相比,却找不出一丝相似之处。可是按他记忆中的位置,这里的确是当年的青牛镇没有错。

看来一百多年没有回来过,当年的小镇已经繁华成了一个真正的城镇。韩立在空中怔怔的望了一会儿,踌躇了一下后,忽然施展了隐匿法术,身形一沉的出现在一个无人注意到的小巷中,然后才大摇大摆的走出巷口,沿着不宽的街道慢慢向前。

“真的不同了!”韩立看着街道两旁一个个陌生之极的房屋、阁楼,心里喃喃的自语道。

不知为何,明知道只要再向西边飞行一点路程,就可见到生养自己的小山村和那座黝黑的大青山,但他却迟疑起来,不由自主的就在这已大变样的青牛镇落了下来。

此刻,韩立表面从容不迫,但心里却极希望从两侧找到一丝记忆中的熟悉影子。但到目前为止,他都处于失望之中。

突然韩立的脚步一缓,在一三叉路口处停了下来,他凝望着路口边的一座破旧的小酒楼,在原地一动不动。

此酒楼又矮又旧,只有两层大小,在酒楼门上悬挂着“春香”二字的深黄牌匾,正是韩立曾经住过两日的旧地,韩立三叔,那位“韩胖子”执掌过的春香酒楼。

望着此酒楼,韩立往昔模糊的记忆一下打开了闸门。

圆脸胖乎乎的三叔,酒楼后狭小无比的院子,光线灰暗的厢房,喷香可口的饭菜,插着七玄门小旗的乌黑马车…这等等的一切,清晰无比的浮现在了韩立眼前。

韩立望着酒楼,满脸的复杂之色,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黯然之色。

他再看了酒楼一会儿,忽然发现一旁的路人用古怪的神情望向他。这也难怪,一个青年动也不动的紧盯着一个破旧酒楼,的确是有些古怪了点。

韩立略一思量,神色恢复了常色,双手一背后,慢慢向酒楼踱步而去。

第五卷 名震一方 第六百六十一章 韩家祠

一进小酒楼大门,一位打扮利索的小二将韩立让到了里面。

韩立也没有往二楼去,就在一楼随便找了一处偏僻些的角落坐下,点了几个小菜,在那里不言不语的打量着酒楼内的一切。

一楼的客人三教九流众多,和韩立以前见过的其他酒楼差不了多少,无论是脚夫苦力,还是进城做小生意的商贩,应有尽有。唯一有些惹眼的,是在一桌一身劲装的彪形大汉。

这些人有五六人多,个个带着数尺长的条形布囊,放在身侧顺手之处。韩立不用神识扫视,也立刻猜的出,里面都是些刀剑之类的兵刃,看这些人统一的服饰,多半是哪个帮会中人。不过,这也让韩立大生一丝亲切之感,想起了当日在七玄门的种种情形。

神识往这几人身上一转,这些人的淡话声清楚的入耳,果然淡的都是一些帮会的打杀之事,韩立听了一会儿就没有兴趣了,目光一转,打算将注意力移到了其他人身上。

就在这时,从酒楼外面走进来两名年轻儒生,两人一边眉飞色舞的说着话,一边缓步向前。

“听说这一次韩侍郎回乡祭祖,不但州令大人会亲自前来拜会,就是范、李两家也会派人前来。看来韩家这一次真要大大操办一回,无法低调了。”

“可不是!听说为了此次祭祖,韩家广发信函,将各地无论远近的分支族人纷纷召回,就是镜州稍有些名气的乡绅,也都纷纷派人前来观礼。我看韩家很快就和范、李两家并列镜州三大世家了。”

“啧啧!据说韩家崛起才不过百余年的时间,竟然就有这般声势了,真是不可思议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韩家从不知哪一代出了个解元的外戚后,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后辈子孙连连有人考取了功名,如此一来数代积累下来,有此风光倒也不是奇怪之事。不如,我们到时也去…”

两名儒生随意的在韩立附近地一张桌旁坐下。

“韩家!”韩立一听此话一怔,急忙想继续听下去,但是那两人却话锋一转,谈论起一些诗经之类的东西来,让韩立大感郁闷。不过,他心思转了一圈后,忽然起身向那两名儒生走去。

“两位兄台,在下韩立,不知刚才所说的韩家,是哪家韩家。在下此次前来,也是接信回本家祭祖的,只是在下从小早外地长大,对本家陌生之极,尚不知祭祖所在,请两位兄台指点一二。”韩立走到儒生面前,含笑的问道。

“原来兄台是韩家弟子,我等失敬了。不过本地的韩家还能有哪一家,自然是五里沟韩家了。”这两名儒生先是一怔,但随后看对方也是儒生打扮,说话斯文之极的模样,丝毫疑心没有的回道。

“五里沟!”这个地方,正是韩家当年居住的山边小村,因为整个村子都处于一个五六里大小的山沟内,才取的这般土里土气的名称。看来儒生刚才谈论的韩家,十有八九和他大有关系了。

“若是五里沟的话,这韩家真是小弟的本家。两位能否详细讲下大概情况,小弟从未参加过本家祭祖,可别闹什么笑话来。”韩立脸上神色如常,温和地说道。

“这…只是说下大概情况,自然没什么关系,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两位儒生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位重新打量下韩立,觉得实在不像歹人,也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多谢两位了!”韩立微笑着再次称谢。

而那位儒生开口说道了:“兄台若是参加祭祖的话,还是先不要去五里沟的好,因为韩家早在数十年前,就将本家迁至了数十里远的韩家堡,只有到祭祖那日,才会所有族人回到五里沟旧居。而韩家…”

韩立静静听着儒生的言语,脸上表情没变,但心里翻滚不已。

两个时辰后,韩立出现在了昔日的青山之上,只是这次并没有落下来,而是静静的望着下面,默默无语。

这还是昔日的小村吗?

黄土小路,矮墙草屋,小孩村人,全都不见,代替这些的是大院瓦房,卵石小路和一些穿戴整齐的仆人。旧日影子,一丝不在。

看了一会儿,韩立摇了摇头,本想立即离开,但是目光忽然落到了这片宅院最中间处的一间楼阁。此楼阁算不上如何巨大,但是除了此楼外,其余的房屋一律平房单层,让其显得格外惹眼。

而阁楼大门紧闭,上面挂着一个漆黑的牌匾,用银粉书写着“韩家祠”等几个大字。

韩立面上升起一丝异色,想了想后,身形蓦然不见,下一刻却出现在了阁楼之前。

阁楼前站着几名膀大腰圆的守祠仆从,但是施展了隐形术的韩立自然不可能被他们发现。只随意扫了他们一眼后,韩立就直接施展遁术,穿门而入。

一进门内,一排排灵位进入眼帘之内,这些足有数百之多的灵位木牌,分列四周的长桌之上,形成一条长长的通道。单稍后些的桌子上却空空如也,似乎是给后来之人备用的。

目光一扫,这些牌位上虽然写着各种各样的韩氏名讳,但是对他来说陌生之极。韩立没有多待,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同样也有一些灵位,但明显隆重郑重了许多。不但多了香炉、檀香,还有一口巨大铜鼎摆在正中间,鼎内盛满了香油和一根粗大棉芯,烛火通明着,让人不禁肃然。

对这一切,韩立视若未睹,只是呆呆的望着摆在正中间的几个灵牌,身形一动不动。

“韩铸、韩铁、韩天生…”这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冷冰冰的写在漆黑的木牌之上,韩立心中一疼,蓦然有一丝喘不过气的沉闷。

俗话说的好,大道无情!但这只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话语罢了。即使韩立这般已是陆地神仙中的人物,也无法做到断情绝欲,所能做的只是将这份感情尽量的深埋心底而已。

韩立终于动了,缓缓走到中间的灵牌前,又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灵位,但一幅幅和这些亲人相处的温馨画面,却在脑海中不断的浮现。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阁门开启的沉重声音,将韩立从往日的思绪中惊醒,但人站在原地,并没有任何举动。

这时楼下传来了脚步声和两名中年男子交谈的话语声。

“厉兄,你太性急了,不是说了在祭祖后,将那手札借你一阅的吗,何必如此心急火燎的!”一名男子有些无奈的说道。

“嘿嘿!韩贤弟,谁让你最后忽然提到,手札后面记载了家祖自创的一套无名步法。我倒有些奇怪了,既然是厉家祖先自创的武学,为何我们厉家从来不知道此事,自然想要早一日看到了。不过,好好的手札为何要供奉在这宗祠内,要是被人偷去了岂不糟糕透顶!”另一人不好意思之余,却有点担心的说道。

“咳!一般人谁会跑别人家的祠堂偷东西?再说,我们韩家祠虽然不是龙潭虎穴,但也是日夜有精通武艺的家仆看守,一般人绝对无法靠近的。就是能得手,不怕我们韩家报复追究吗?”首先说话的男子十分自信的说道。

“说的也是!”另一男子赞同道。

“噔噔”的上楼声音,清晰的传来。一名儒生和一名虬须大汉,一前一后的出现在了楼梯口处。

这二人原本含笑说话的模样,但是一眼看见灵牌前、双手倒背韩立时,神情顿时凝固了。

但那名虬须大汉一怔之后,立即上前一步,挡在了中年儒生前面,须发皆张的低吼一声:“好贼子,竟追杀到这里来了,那就小命留下再说。”一说完这话,大汉两手一握拳,人已跃到了空中,直奔韩立猛然扑来。

人还未到,一股气势惊人的狂风就先压下。

韩立背对着两人,仍一动不动地站着。

第五卷 名震一方 第六百六十二章 四叔祖

“砰”的一声闷响,巨拳狠狠击在了韩立背上。大汉先是一喜,但立刻脸色大变起来,青光一闪,大汉如同被巨锤重击一般,整个人蓦然倒飞而回。

中年儒生,脸色大变,随即又露出愕然之色。

因为大汉庞大身躯刚射到其面前,身形却骤然一缓,竟轻飘飘的双足落地,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

“厉兄,没事吧!有没有受暗伤!”儒生虽然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但经常和厉姓大汉接触,倒也知道江湖中人有许多功夫可以伤人于无形的,故而担心的问道。

“没事,我没受伤。对方身手深不可测,但看来不像有恶意的样子。”厉姓大汉深吸了一口气,察觉身体毫发无损,不禁惊疑不定的小声说道。

儒生一听此话,心里稍宽,点点头后转脸望向韩立。

“这位壮士,在下韩家之主韩天啸,不知壮士前来,是否专门等韩某的!”儒生平静说道,神色竟丝毫不乱。

“韩家之主!”韩立终于缓缓回过身来。

“啊,你…”

“不可能!”

“哼!阁下是什么意思?”

未等韩立说什么,儒生和大汉一看清韩立的相貌,同时失声起来,但随后儒生想起了什么,面色一下阴沉了下来。

大汉一惊之后,同样恍然的面露不善之色。

“你们认得我?”韩立眉头一皱问道。目光在这两人身上扫了一下,想从二人身上找到一些熟悉之人的影子,但暗自苦笑后并没有成功。

“阁下明知故问吗?既然照画像,易容成我们韩家四叔祖的模样,为何不敢亲口承认。”儒生盯着韩立一字字的说道。

“四叔祖?”韩立闻言,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出来。当年他在家中排行第四,这个四叔祖自然是指他了。只是不明白的是,自从他成年后就一直未和几位亲人面对面的照过面,这些韩家后人如何知道他相貌的。

“哦!我什么时候说过是你们四叔祖了?难道我天生如此相貌,不可以?”韩立微然一笑的说道。

“世间容貌相似之人的确众多,但是容貌酷似先祖,又出现在我韩家祠堂的,可只有阁下一位了。”儒生脸上怒气迅速下去,冷漠的说道。

“应对不错!不愧为在朝为官之人。韩家能今天的兴旺,你们这些后辈的确功不可没!”韩立神色一缓,口中称赞了一句。

“怎么,阁下真打算冒充先祖了。”儒生闻言,目中阴厉之色一闪,又有点动怒的说道。

“冒充,我自己就是,为何要冒充。你们先说说,为何知道我容颜的?记得我自小离家,家人应该不知道我相貌才是。难道是七玄门之人给你们绘制的?咦,你姓厉,和当年的厉飞雨是什么关系?”韩立目光一转,落在了虬须大汉身上,微眯起了双目,终于觉得对方眉宇间有一丝相熟的模样。

“你…你怎么知道家祖的名讳?原来你们连我们厉家之事,都知道的这般清楚。”大汉一怔之后,同样面露惊怒表情。

韩立听了这话,却不置可否的一笑了之。

“阁下既然口口声声,自称先叔祖,肯定也知道我们这位韩家叔祖自小离家,后来下落不明。但如此多年过去了,这么说阁下二百余岁了,韩某怎么看不出你有如此高龄的样子。”儒生听韩立脱口说出“七玄门”和“厉飞雨”之事,心里也是一惊,有点惊疑的问道。

要知道,有关韩家和厉家昔日之事,他也是最近从一个手札上得知的,对方知道的如此清楚,难道已经看了那个手札?

想到这里,儒生目光不禁往供奉灵牌的桌子望去,那里有一个夹层,他就将那本手札供奉在其内的。

韩立见儒生目光有些古怪,神识顺着其目光往那灵桌一扫,夹层内的手札落入眼内。

韩立毫不客气的一抬手,冲那桌子招了招。

顿时让大汉二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灵桌上光芒一闪,一团青濛濛的柔和之光托着一本枯黄手册,浮出桌面,轻飘飘的向韩立直接飞去。

韩立一把将手册抓住,微微一抖,光芒溃散不见,然后才从容的翻看手札起来。

儒生虽然久经官场,早已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但此时也不禁干咽了一下口水,惊惶的望了一眼大汉。大汉的神情同样好不到哪里去,只是脸色大变之中,另带有一种不知是喜是惧的异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