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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上来,你上来我告诉你。”

“不!就要在这里说。说你为什么要骗我?”在带他回来的白衣小童子的嘴里他才无意得知,在南疆目前满月弓的主人是当今皇室的公主殿下,神乐。

“我那不过故意的。我本就是在这里受罚,而且,若是让母后知道有人闯入了这里,必然会连累你。”神乐舒了一口气,“那日嬷嬷突然带我走,我来不及给你留口信,而且怎么也出不了宫。”

“哼!”他扬眉,表示着不屑。

“好了,我说完了,你该上来了吧。”他吊着不累,她拉住还累了呢。

毕竟年纪上下,力气也不大。

“可……可你是女的。”他咬着唇,盯着她。

“如果,当时你就认出我是女孩子,你还会来这里吗?”不过是小孩子,哪来的男女之别,真不知道这家伙是真傻还是装傻。

他闭口不语,凝眉陷入了深思。突然手上猛的用力,趁神乐不被,他用力的将她也往下坠。

两人就这样拽着手,一同落入了潭中。

她从来就不习水,到了水下就开始手足无措,渐渐的下沉,不过还好,他的手未曾放开过她,托着她,然后将她送上了岸边。

“咳咳咳……”吐了几口水,她看着坐在旁边的他,自然心里明白他是在生气。故意将她拖下来也是表示他的不满。

“小夜。”她用手碰了碰他,他立马转身给她一个背影。

“这个是给你准备的礼物。”她拿出一个东西,放在了他面前,“我想,你会喜欢这个的。”

“哼!你可知道,我在这里等了多久?”终于他也忍耐不住,回头怒视着她,“那天你走后,我又来了,却怎么也看不到你。以为你去午休了,便在这里等你。可是到了晚,你还没有出现。到了第二天,你也没有出现,第三天也没有……第四天,我便架着灵鸟在月重宫到处找你,想他们是将你给关起来了。然而没有人认识你……”他顿了一下,眼中闪着委屈的异彩,“他们都说,这里根本就没有一个叫乐儿的人。他们说我傻子,一定是见到了鬼了。我不信,我就去江边找你……”

神乐默默的收回手里的东西,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只通体碧玉的笛子。轻轻的放在唇边,她还记得那日他吹奏的曲子,便生疏的吹了起来。

淡淡的哀伤,淡淡的思念,她吹得极为不流畅,但是……余光却注意到,他那精致如雪的脸上有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她回头,于他目光对视,虽然明知道他看不清,但还是报以灿烂的笑容。

那日,他们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并排坐着到了日落。

日落时分,他也须得回去学习法术。祭司大人说,只要他肯好好学习,他的眼睛定然会好的。

“乐儿。”他的手放在她面纱之上,“你等我眼睛好了,好了来看你。”

她笑着点了点头,“在我十五岁及笄那年的新月,会有十几年来最大的一次祭祀,到时候,我会在月重宫的祭台上跳飞天舞,为百姓邀请月神。”

“我会每天都在这里陪你学的。”

“你会跳舞?”她诧异。

“我不会。但是,我给你吹笛子,看着你跳。”他眉目含笑,青丝飞扬,那粒蓝色的泪痣已经被一弯金色的月牙遮盖。

神乐殿下入住月重宫,而且宫里每日都会派来舞师,叫她习舞。

而每日,都有一只灵鸟躲过守卫是视线,悄然进入禁地,然后停在瀑布的顶端,悄悄的注视着下面的情景。直到,舞师和仆人离开,留的那个熟悉的明黄色身影时,瀑布上的那个人才会出现。

时间恍然过了四年,四年,那只灵鸟清晨准时进入月重宫的禁地,日落时分准时离开。

有时候,那只鸟独自带着自己的主人离开,有时候则是两个人乔装打扮一番的人,混出月重宫,混迹南疆各个地方。

似乎,四年过去了。很多人忘记了那个曾硬闯公主殿下祈福的傻子。他进入月重宫之后,极少人见过他的样子,也不知道,四年是过去,他现在如何。

(二十二)谁怜我痴狂

彩色的西番莲,蔓延的开满了整个山坡,放眼望去,天际都一片珣丽。

而花丛中,有一台方形的小桌子,一女子点足立在上方,水袖迎风而展,翩然起舞。

石桌子的下方靠着一少年,唇边一只翠绿的笛子传出悠扬而轻快的曲调,和少女的舞步配合得天衣无缝。

“公主殿下……”

远处突然传来了莫菊焦急的声音,顿时惊了跳舞的少女,脚下舞台甚小,她重心一歪,向下跌去。

身下传来一声闷哼,少女低头看着被自己压着的少年,脸上有一抹顽皮的笑。

少年笑颜绽开,琥珀色的眸子深深的凝着身上的女子,握着笛子的手却不经意的轻轻在颤抖。

颊她柔顺的头发扫过他的面颊,温柔的带着某种让人失神的芳香,她身子因为刚才跳舞有些热却有异常的柔软。

“乐儿……”他脸突然一红。

“嘘!”神乐将手指放在他唇边,“嬷嬷过来了,让她看到了你,非得宰了你不可,这儿可没有躲的。”

他慌忙禁声,唇却不敢动,任由她的手指放在他柔软的薄唇上。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看到她心跳就会异样的加快,甚至听到她的声音,都会觉得莫名的慌乱,以至于好几次正在更熟练的驾驭灵鸟,却幻觉的听到她的声音,给从高空中给摔了下来。

此时,他觉得心快要蹦出胸腔,绯红的脸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身子也慢慢开始变得僵硬,还有些口干舌燥。

“殿下,您又躲哪儿了?”莫菊找了一番,没有看到人影,带着一群人冲冲的走了出去。

“小夜,你的脸怎么了?”待她们走后,神乐忙从他身上爬起来,发现他脸涨红的犹如绚丽绽开的红色西番莲,“你脸上尽是汗水。祭司让你练的傀儡术是不是会让你身体不适?”她的声音有一丝焦虑。

“没有。”他垂下头,不敢直视着她,密长的睫毛在脸上透出两道魅惑的阴影,“傀儡术会让我的眼睛恢复光明。”

“你骗我?”神乐不信,勾起他的下巴,以居高临下的姿势打量着他,“你这段时间老是怪怪的,而且……你看,你看,就是这个眼神,你竟然在闪躲。”这家伙最近就是有些莫名其妙的。

“我没有。哎呀…”他突然想起来什么,忙将怀里的掏出一样东西,放在神乐面前,“乐儿,你看……坏了。”

神乐低头一看,他的手心里竟然捧着一朵黑白相间的西番莲,娇艳的花瓣,黑与白的极致相错,让这多西番莲看起来格外的妖冶,然而,刚才被她一压,给坏了。

她记得她曾无意对他说过,这世间有一种黑白色的西番莲,那是一种极致的美。

看着他手心里这多花,她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酸涩,他的眼睛虽然在逐渐恢复,但是……要辨认颜色仍旧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乐儿,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似乎感受到了她心底的悲伤,他连忙站起来,招来了灵鸟,抱着她飞快的离开了此处。

“小夜,快停下,这里不能去。”神乐声音有了一丝惊慌,看着眼前暗色的河流,她自然知道这是月重宫最深处的暗流之河水——它同圣湖相连,通向地域。

而且这里常常有地域的恶人出没。

“别怕,有我在。”他使用了结界,让灵鸟飞得更快,穿过密林,来到了黑暗之河的对面。

“天!”看到眼前的情景,神乐不由惊得捂住了嘴。那河滩之上,竟然到处都开满了黑白相接西番莲,诡异而妖艳。

“这其实不是西番莲,这是白骨之花,只是,因为生长在黑暗之河,怨念太深,无法开出象征永恒的纯白色的白骨之花。”他轻声的说道,语气中有一种专注和认真。

“真漂亮。”神乐走近花丛,不由的感叹,回头,那少年正望着她微笑,墨色的青丝,雪白的衣衫,琥珀色的有些眼瞳让他看起来就如这花幻化出来的人儿。

“小夜,其实飞天舞我已经练成了,今日,我便将第一式跳给你看吧。”说着,她宛若清风一样跃上了空中,最后轻轻的落在一朵花上。

不远处的黑色林子里,慢慢走出一个身影,一双酒瞳正好奇的打量着他领域里的两位不速之客。

鹅黄色纱衣的女子竟然像蝴蝶一样,身子轻盈的在花朵上翩然起舞,她眉目含笑,金色的眼瞳流光溢彩,每一个旋转,她的眼神都没有离开身边的白衣少年。

而那少年亦是专注的看着,眼中有一种痴迷,嘴角的笑容有些让人嫉妒。

“讨厌的家伙啊。”君上皱了皱眉头,不再看那少年,目光则是落在跳舞的少女身上,“若是将她捉回去,做成人偶舞姬应该不错的。”

手里的软剑化成了一束极光,射向那少女,然后紧紧的缠住了她的腰身。

“啊!”少女惊呼,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而身边的白衣少年顿时脸色一白,琉璃色的眼瞳敛起可怕的杀意。

(二十三)谁怜我痴狂

少女的身子刚刚被卷向半空,那少年手中竟然同时飞出无数条银丝,一些缠住少女,另一些宛若凌厉的剑一样切断了他的剑气。

于此同时,那少年点足而起,飞身接住少女,然后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

“乐儿。”他焦急的看中怀里的女子,眼底掠过一丝惊慌。

“小夜,我没事。”女子小声安慰道,随即抬头看向这边。

君上走来出去,对上那女子的眼瞳,不由的一惊叹,笑嘻嘻的道,“虽然是带着面纱,但是本尊相信,姑娘一定比我想得还貌美,你的眼睛是我见过最美的。”

姬魅夜一听,整个脸当即浮上了一层寒霜,身子微微一侧,将神乐搂得更紧,并用身体挡住君上,不让他看到神乐。

“你是何人?”

“嘻嘻……”君上的酒瞳泛着笑意,又上前一步,歪着头看着亦一脸愤怒的神乐道,“我还想问你们,怎么到了我的地盘呢。不过,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瞧你跳舞跳得极好,要不随了我……”

“啪!”没等君上话说完,那满带杀气的银丝呼啸而来,惊得他连连后退。

“就你配!”随着那一声冷呵,君上感觉到脸上有一种火辣的疼,遽尔才注意到了那紧紧抱着少女的黑发少年。

“讨厌的家伙,你竟然跟对本尊动手!”君上拔出软剑,指向姬魅夜,“你算什么?你是她什么人?或者她是你什么人?”真是笑话,他想要的东西还真是第一遇到有人阻扰的。

姬魅夜秀眉一拧,更加拥紧了神乐大声道,“她是我的。”那语气带着点孩子气,去又有强烈的霸占欲。

“哈哈哈。你的?”君上大笑,俊美的脸上也浮出了一丝杀气,“不管是不是你的,现在本尊看上了,那就是本尊的。”说罢,手里的剑带着红光破出,刺向了姬魅夜。

这个家伙真不是一般讨厌,特别是,刚才和他那个女子对视而笑的时候,让他觉得刺眼。

姬魅夜身子只是微微一侧,随即一个旋转轻巧的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