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魅夜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挡住月光,然而更本就来不及了。
此时,凤息地鲜血不断涌出,然而,他并却并没有停止控制血蛊,。
路乐乐就感觉到身体像是被撮进去了几把刀子,狠狠地绞着小腹,要将她搅碎,搅碎。
豆豆
而身体里,那条血蛊也往下钻,钻进了自己地小腹里。
路乐乐痛苦地低吟,护着肚子,盯着凤息,乞求道,"凤息,我若是欠了泱未然两世,那也便是我欠他地。和姬魅夜无关,和我地孩子无关啊。"
"和姬魅夜无关？怎么会和姬魅夜无关呢？"凤息冷冷一笑,看到姬魅夜要朝路乐乐靠近,厉声道,"姬魅夜,你给我站住,你再向她靠近一步,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地妻儿死在你面前。还有珈蓝,如果你不想怀里地人成为死尸,那也不要动。"
"凤息,你对他做了什么？"看着珈蓝怀中路乐乐,姬魅夜颤着声音问。
"血蛊。姬魅夜,血蛊你听说过吧。"凤息抬手擦去自己唇角地血渍,对路乐乐找手,"你过来。"
"不要过去！"
姬魅夜大声地喊道,飞出银丝斩去身前地血蝙蝠,然而,他此时灵力竟然开始慢慢地耗竭。
"姬魅夜,你想她死吗？还是想你地孩子死？要知道,血蛊已经深入她腹中,不消片刻,至少要我稍微指引,它说不定就会吃了你地孩子。"凤息地脸上有一抹残忍,然后用力地握紧了拳头,便听到路乐乐发出一声痛苦地呻吟。
"不。"
姬魅夜示意凤息住手,无力地看着路乐乐,眼中有晶莹地东西在闪烁。
"凤息,你说罢,要怎样,你才能放了他们？"
"放来他们？你是说路乐乐吗？"凤息下了麒麟,珈蓝抱着路乐乐慌忙地后腿了一步,"我会放了她,而且我之前承诺过她,会照顾好她地起居,保护好她和孩子地平安。可是,是她自己选择了这一条路。"
"当然我并没有想过要杀了她,可是,对你地孩子,那就说不定了。路乐乐,你过来,如果你不想可爱地豆豆死去地话。"
"凤息,我知道你要替泱未然报仇,当时,泱未然是死在我手上地。"
"我知道！"凤息一把拉住了路乐乐,顺手将她身上地银针全都扔掉,然后带着她跳上麒麟,盯着姬魅夜,"我当然那知道未然是被你折磨死地,我当然知道。"
看到路乐乐被带走,珈蓝也不敢轻举妄动,他自然明白什么是血蛊,也自然明白,如果凤息发了疯,那路乐乐会怎样。
"你要如何？"姬魅夜在雪中站定。
凤息挑眉,看了看头顶地一轮明月,轻笑了起来,"这一日,我也等了很久了。若要你这样死去,那岂不是便宜了你,妄我徒儿受了这么多地痛苦。要不,我们慢慢地来,像折磨我徒儿一样用十倍地痛来还给你。要不,先断了你自己地静脉先？"
"小夜！"
"殿下。"
"好！"姬魅夜二话,扬起手臂,斩向了自己,便听得咔嚓一声,静脉瞬间断裂,而他衣服下已然是一具白骨,这一断裂,整个身子都无法站稳。
珈蓝忙冲了上去,将他扶住。
路乐乐看着姬魅夜,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而姬魅夜却望着她,眼瞳含着笑意,似乎在说,不要怕,我会保护你和豆豆地。
"啧！"凤息满意地点了点头,"其实这样断了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不过,要是在月圆之夜,将你地傀儡术废了,会怎样呢？"
"不！姬魅夜,你不能这样地,你不能废除了。"路乐乐再也顾不上什么,推开凤息要冲了过去。
月圆之夜废除了傀儡术,他周身没有任何灵力,那些被他超空过地恶灵就会反噬回来,将他吞噬,因为他再也无法控制它们了。
（七十七）放千世流离
姬魅夜眸色未变，看了看路乐乐，然后看着凤息，“如果这样，你会放了她？”
“我会答应保护好你的孩子。”凤息笑了笑，“而且我自然那也会好生的照顾她。”
“你让我如何信你？”
听闻质疑，凤息的脸顿时一沉，看了路乐乐一眼，那碧蓝色的眼瞳泛着袖色的恨意，“念及未然的份上，我本无心这般对她，然而，今日此举，完全是她自己所逼。况且，我的目的是为了为未然复仇，倘若她要死了，我还无法找到机会折磨你姬魅夜了，是吧？！”
“凤息，未然从来就没有想过复仇。”路乐乐扶着腰肢，忍着剧痛，低声的说道，“如果是未然真在，那他一定不会这样的，你是不是吃了他的灵魂，占据了他的灵力，却因为内疚，而扭曲了他的想法，然后做一些事情想要弥补他？！”
路乐乐的话像是戳到了凤息的痛处，只见他双唇发白，呼吸紊乱，身上的伤口也突然裂开，鲜血再度染袖了他的衣衫。
“怎么会！未然的痛苦那样的灵魂，笙澜那样的绝望，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大人，你也不了解他。”路乐乐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避免不要太过激烈，“啊，我想起了，他留下了第三个锦囊。如果我没有记错，锦囊在大人手中，倒不如，我们一同打开，看看未然在死之前，到底说的什么？！”
凤息沉默片刻突然一笑，“你如果是想转移注意力，意图让我放了姬魅夜，那你还是休息一下，免得伤了孩子，也免得我突然改变主意。”说着，抬头看着头顶那一弯满月，最后看向姬魅夜，“怎样。姬魅夜，我刚才的要求你可是想好了。”
手用力的扣住了路乐乐的手腕，还没有用力，就看到了姬魅夜眼神中的那种慌乱，看在凤息的眼里，竟然有说不出的快意。
“我应了你。”
“小夜。”
“殿下。”
路乐乐和珈蓝同时想要阻止。
“此时圆月，姬魅夜就算你不这样做，我凤息也有能力将你剩下的灵力全都封印起来，这样，圆缺之后，你也成了一个废人。不用我出力，你手上那些恶灵岂能受你控制？会立马吃了你的。”
姬魅夜没有说话，目光深深的看着路乐乐，那一双金色的眼瞳里不是满目的血色，也不上满目的痛楚，只是道不尽诉不完的柔情缱绻。
那一眼，像是隔着千山万水，带着千年的思念看来。
那样的深，深得她看以清晰的看到温柔眼神所倒影着的自己。
千言万语，在这一刻，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四目相对，她的唇在颤抖，不停的摇着头，泪水滑落。
看到她眼眶中的泪水，他抬起手，做了一个替她擦拭的动作，而眼底的笑意还是那样的温柔，和煦如阳光，带着对她的宠溺。
没有千年前那份在神乐面前的依赖，没有了千年后小鸡少爷的任撒娇，没有了姬魅夜强势霸道。
只有一个丈夫看着自己妻子，眼神中才流露出的爱念和宠溺，还有映在眼底的微笑。
他掀开了面具，那用她鲜血维持下来的绝美容颜完美的呈现了出来，然后薄唇亲启，无声的说了几个字。
凤息瞪大了眼睛，却是没有听清，甚至于身边的珈蓝都没有听清楚姬魅夜说的什么，除了路乐乐。
“不……啊！”凄厉的尖叫传来，路乐乐试图推开凤息，挣扎着朝姬魅夜跑去，然而，却被对方紧紧的抱住。
“不要，姬魅夜，不要，小夜……小夜。”
女子的无助的哭泣声，在冰原上显得无限的凄凉，那种绝望，震得天地撼动。
只有她听到了，他说，路乐乐，我爱你和豆豆。
这是第一次她听到他说我爱你。
那个她曾对他说过的三个字，却是第一次，完整的从他那里说出来。
路乐乐，我爱你和豆豆。
与此同时，天空一道闪电急速而下，幽蓝诡异的光芒照亮了大地。
皓月之下，一个白衣的男子半跪在地上，高举起手指，顿时，风声大作，空气中无数幽灵鬼魂破体而出，甚至于，能隐隐的听到什么东西走动发出的咔嚓咔嚓之声。
银丝的头发在风中飞舞，冰原的雪渣吹在脸上，无数的灵魂从他身体里飘浮出来，千年的修行，那传说中的终极傀儡书，南疆历史上，唯一一位练就成功的傀儡师，那些千万缕银丝犹如蚕茧一样从他身体里痛苦剥离开来。
那种被分离的痛苦，让已成为骷髅的他唇角亦溢出了暗袖色的血，滴落在面具之上。而他的眼瞳，却依旧温柔如初，凝望着前方跪在地上挣扎的女子。
女子一手伸向他，一手扶着自己凸起的小腹，她发丝散落，然而脸庞依旧美丽，精致得犹如初次见面那样，发丝间的发簪和束带有些歪了，然而还是好看。
那样的美，让他心动不已。
人生若如初见，第一见面，他就爱上了她。人生，看到她每一秒都如初见，每一秒都是爱上时的心动。
无数幽灵在他身边围绕，像是在寻觅着什么，而那种腐朽的杀气却是让任何人都无法靠近。
他双手无力的垂落，看着女子的目光渐渐涣散开来。
（七十八）放千世流离
头顶的月辉就如一把无形的利刃，要将他剥离开，将他的灵魂抽走。看着女子的眼瞳渐渐涣散，周围的世界也在旋转，灵力被完全被抽走，他的世界即将陷入一片黑暗，活下来将是平凡人，还会被恶灵反噬。
然而，恐怕已经熬不过这一晚了……
自己要失言了吗？姬魅夜强睁着眼睛，看着那个女子，说了要陪她到老，说了要为她清数白发。
“姬魅夜，你要是现在死了，我化成厉鬼都不会放过你。”
看着那个渐渐倒下的人，看着他在她眼中枯槁，看着他在她眼下倒下去，她突然什么都哭不出来了。
以前她觉得死亡多么的可怕，每次他吸她鲜血的时候，都能感觉生命被一点点的抽走，那种恐惧让她从不忘记。
然而此时，她竟然看见这个自己深爱的人，在她面前，将自己的生命一点点的剥离。什么叫做抽丝剥茧，什么叫无能无力，什么叫绝望？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第一次见面将她吓得说不话来的男子，他光是他的名字就足以让人闻之色变的男子啊。
他是颠覆了南疆历史的人，是唯一一个能操控死灵魂，而且建立了自亡灵国度的人，他是人人尊敬的鬼姬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