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涟愣了一瞬,眼中的笑意如烟花绽放,又亮又璀璨,满是过节的喜悦。

  “我们可以找个长椅,找个公园……”他说,“如果你愿意的话。”

  唐惟妙:“好啊!”

  他们转战公园,坐在长椅上,继续聊。

  辛涟脱下外套,搭在她身上。

  “不用,我现在不冷,聊得好热闹!”唐惟妙说。

  风衣搭在她身上时,那隐约的香气,令她热了脸颊。

  “好好闻的香水味。”唐惟妙说,“是哪个牌子的?”

  辛涟愣了好久,他有些不自在,像是羞涩,深吸口气,好似怕吓到她,低声道:“凤凰牌……自带的。”

  唐惟妙亦愣了好久。

  “……你是凤凰?”她这才想起,自己还未询问过他是什么妖,“啊!我以为你是天鹅,对不起……竟然是凤凰!”

  她很惊喜。

  反倒是这只祥瑞又羞涩了,忐忑不安道:“是岐山凤。”

  “你们凤凰,都这么香吗?”

  辛涟的眼眸震颤了下,沉默了好久,他答:“不是……”

  “啊!我想起来了!”唐惟妙掏出包里的吊坠,“我都忘了今天来,是要把这个东西还给黄处长了。”

  她把盒子给了辛涟。

  辛涟的表情变作了绝望。

  他轻声问:“这个礼物……是不喜欢吗?”

  原来她要退还的,是他送的礼物。

  “你没戏了”魔音穿脑,辛涟已经准备好自闭流泪了。

  唐惟妙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呃……这东西不是黄处长的吗?”

  “是我让她送你的……”辛涟交了底。

  唐惟妙:“啊,这么说……”

  她震惊到站了起来:“你是!”

  一米八八,帅,身条修得好。

  唐惟妙:“是你!”

  “是你啊原来……哈哈哈!”唐惟妙就这样笑了起来,很开心。

  “啊,好巧!”她呢喃着,人差点断片,翻来覆去想,越想越觉得巧。

  “但是这个……”她说,“看起来很贵,我不敢收。”

  辛涟失落的表情非常明显,就在她面前,上演了委屈想哭。

  唐惟妙无措了起来。

  “我还怕它配不上你……你不喜欢它吗?”

  或许是被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蒙蔽了双眼,唐惟妙慌不迭地点头:“喜欢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我看它第一眼,就爱不释手,眼睛都不舍得看别的东西了……”

  话说完,她才忽然明白了他这句问话的巧妙之处,看着辛涟明亮欣喜的眼眸,唐惟妙红了脸。

  喜欢,第一眼就喜欢。

  两个人不再说话,并肩坐着,各自红脸出神。

  “我也喜欢,很喜欢。”辛涟说。

  “那个……”唐惟妙轻声问,“您今年,多少岁了?”

  辛涟立刻解释,自己虽然二十多岁,但是正值凤凰的壮年期,非常年轻。

  “那个……我就厚着脸皮问您了。”唐惟妙手指抠起了袖口,耳垂坠着的两只小毛球晃晃悠悠。

  “那个,你、你是……看上了我吗?”她脸都要热炸了,当真是厚着脸皮鼓足了勇气才将这话问出口。

  辛涟恨不得立刻飞上天,再砸到地面上,跪地求婚。

  他忍住冲动,几乎是压抑着激动地颤抖,使劲点了头。

  “我……很喜欢你,非常。”

  “……”唐惟妙回想自己前一阵子受保护时期,都是什么形象示人的,回想完毕后,她不解道,“你看上我什么了?”

  颜值……自己虽然颜值也能打,但是跟妖比起来,跟他比起来……就有些普普通通了。他既然是凤凰,那么漂亮的凤凰姑娘肯定很多吧。

  所以,也真不一定是看上她长相了。

  可除了长相,他喜欢的,还能是什么?三餐吃外卖?天天蹲在椅子上画画?每天熬夜到两三点,不出门就不洗脸?

  她等待着辛涟的答案。

  “看到你,心就跳。”他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好喜欢。一想到你,我就放不下嘴角……没有具体的理由,和所有的一切都无关,我只是,一眼钟情,纯粹的喜欢你了。”

  他其实应该说出具体的理由,以求让她心安。可他控制不住自己,就将真实的心动化作语言来形容。

  语言苍白有边界,无法证明他有多心动。

  他忐忑自己这样的回答,无法给她安全感,怕他的回答,会让她不理解,不喜欢,不接受。

  可唐惟妙只是愣了愣,笑了起来。

  她开心地笑,背过身去笑,坐在长椅上跺着脚笑,然后她说:“真的真的!我也是……”

  她也是。

  辛涟被这三个字打动,凝住不动了。

  “我知道,我真的……我出门看见你第一眼,我就……好开心啊!就是,就很帅,但是真的不只是帅,这个……没法解释的,我就,好想笑,一看到你就控制不住嘴角。”

  甚至,年末的天气,都变得像春天,很热,很暖和。

  和他在一起,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感觉不到生疏和距离。

  她想接近他,靠近他,一直注视着他的眼睛,用和他相似的目光,相同的温度,彼此凝望。

  “这就是,一见钟情吗?”唐惟妙笑看着辛涟,“好开心啊……真的好开心。”

  奇妙的,仿佛花田在心间绽放,占满了整个灵魂,连发丝都浸染了开心的气息。

  他们在深夜,依依不舍的分开。

  回到家,唐惟妙抱着手机在床上打滚。

  一刻不停地互发着短讯。终于,在无法入眠的午夜,他轻轻敲响了她的窗。

  他半跪在窗台上,展开翅膀,向她伸出了手。

  “睡不着的话……一起去看夜景吧。”

  流动闪烁的人间灯海,静谧深沉的广阔夜空。

  他说:“妙妙,和我……相爱吧。做我的爱人,与我共度漫长此生。”

  “那你要满足我一个心愿。”唐惟妙说。

  “是什么?”辛涟问。

  “大翅膀卷着我,在床上滚来滚去。单纯的,从床头滚到床尾。”她说。

  这不难。

  辛涟抱着她,从床头滚到了床尾,又从卧室滚到了客厅,纯粹的快乐。

  楚英问他第一次约会大作战怎么样?

  三天后,辛涟回答:“她真的好可爱!你应该来认识一下,我应该是岐山凤凰里,最幸运的那只了!”

  楚英:“哟嚯,妙不可言啊。”

第94章 【番外】日常二三则

  (一)

  唐惟笑留了长发,界内野了半年,回来后别的技艺唐惟妙没见,但给猫狗拆弹绝育的手艺确实娴熟精湛了。

  到家后,一起聚餐。

  两个小家伙盯着舅舅的半长发研究。

  唐惟妙评价哥哥的发型:“像八十年代复古风,和你的摩托很配。”

  唐惟笑自信一笑,重新扎起小辫,说他并不是有意要留长的。

  “我去的第一个月,头发长了,找不到理发店。还是那种街边剃头匠,只会剃头不会做造型,后来他爸……”

  唐惟笑指着辛涟:“他爸特热情跟我说,他会剪。”

  辛涟已经猜到了结果:“你竟也信。”

  “是我大意了。”唐惟笑说,“我想,你爸再怎么着,他自己的发型挺好看的,而且就算他不会剪,你家肯定有其他人会剪……是我错付了。”

  凌衍一剪子下去,就和唐惟笑结了仇。

  唐惟笑像只炸毛的猫,从椅子上蹦起来,要凌衍赔偿他精神损失费。

  凌衍也很尴尬。

  于是,唐惟笑在界内的衣食住行,都由凌衍承包了。

  亲家结仇这事,挺可笑的。但凌衍是个神经病,而唐惟笑也好不到哪去,俩雄性硬着头皮,愣是没缓和关系。

  还好,梅兰回来了。

  她最近心情烦躁,一个人的空中之旅暂告段落。回来看见凌衍跟亲家因一剪子买卖结了仇,更烦躁了,外出散心时,借了唐惟笑的摩托。

  凤庄地大宽敞,梅兰跨着摩托,自由竞速,爽就一个字。

  梅兰迷上了摩托。

  这唐惟笑是行家,见她喜欢,唐惟笑激情科普安利,滔滔不绝,听得凌衍咬手帕暗酸。

  若不是看梅兰听得认真,凌衍就要掀桌痛哭了。

  等唐惟笑科普完毕,他说了一句话。

  也就是这一句话,让凌衍瞬间握住他的手,感激涕零,与他称兄道弟起来。

  唐惟笑转过头,对凌衍说:“赶快啊!机灵点,你老婆都这么感兴趣了,你还不表示一下?就我说的型号,你一样送一个!跟她一起竞速去,多棒!”

  梅兰发话:“不想试试看吗?我一定比你快。”

  凌衍当即红了眼圈,泫然欲泣,感谢天感谢地。

  第二天,凌衍哭着给辛涟发短信,说唐惟笑是个大善人,姓唐的兄妹俩实在是太好了,简直是天地难得的大好人,就应该供起来天天拜。

  辛涟:“……”

  辛涟懂,一定是唐惟笑助攻了父母感情。

  再然后,半年后归来的唐惟笑,就有了一头个性半长发,和三辆限量款摩托。

  都是拜凌衍所赐。

  吃过饭,唐惟妙研究了哥哥的发型。

  因为糖球和糖团总来摸,唐惟笑平均三分钟就要重新扎一次头发。

  他再次散开时,唐惟妙揉了揉他的长发。

  “哥,油了。”

  唐惟笑:“你摸你也油!”

  他扎好头发,余光瞥到妹夫眼巴巴望着这边。

  唐惟笑乐了:“别只揉我啊,你家妖怪酸了。”

  唐惟妙回头,正巧逮到辛涟艳羡的目光。

  “……嗯?”唐惟妙说,“你也想让我揉揉脑袋?”

  辛涟没说话,可能当着孩子和大舅哥的面,他不好意思承认。

  唐惟妙把他按坐下,抱住他的脑袋,揽进怀里,疯狂揉了起来。

  “你的头发手感好好啊!”唐惟妙说。

  停手后,她收获了一个白里透红的乖凤凰,表情还有些意犹未尽。

  两个小孩见状,也眼巴巴等着。

  秉持公平原则,唐惟妙有求必应,挨个揉脑袋。

  这种锻炼胳膊灵活性的运动,到了睡觉时间,也没有停歇。关了门,一直持续到半夜,成功将丈夫揉成了真凤凰,钻进她怀里,热乎乎裹着她,复读机似的,单曲播放:“我好爱妙妙。”

  (二)

  唐惟妙的老父亲打电话催促孩子上学的事。

  唐惟妙很是为难。

  按照辛涟的说法,两只小家伙的人形生长速度会很缓慢,但智力会正常发展,并且有长达百年的高速增长学龄期。

  “爸,你别惦记了。”唐惟妙说,“两只小妖,只能大妖来教。辛涟现在教挺好的……”

  “那怎么能行呢!”老父亲焦急道,“基础教育要打好,教育要成系统,要有重点,要有课程有教学大纲,有老师……”

  唐惟妙挂了电话,请辛涟带着孩子,回家小住。

  一周时间,亲眼见女婿怎么教的老父亲,终于没意见了。

  好家伙,这俩小短腿,才几岁,就跟着亲爹学射箭骑马耍兵器了,字也写得有模有样了。

  “系统的东西,数理化的理论,政史地这些,我们会请合适的老师来教。”辛涟跟岳父解释。

  比如,他前两天刚给俩小孩请了个历史老师,是银杏树精。

  至于数学,他请的是楚英。

  楚英初到外界时,第一份工作并不是辛涟的助理,而是一所中学的数学老师。

  比起辛涟,他知道如何把数理化知识讲给两只小妖怪听。

  岳父又道:“外语呢?现在不学外语可不行,咱得了解外国的都在干什么,不学怎么知道,对吧?我看邻居小孩,才五六岁,叽里呱啦,会讲好多外国话了。”

  辛涟:“……我们凤凰,有语言天赋。”

  语言方面的,他们学起来更容易心领神会,哪怕不学,就如黄沅,从未认真学过外语,但她可以从外国人说出的陌生话语中,判断出他要表达的意图。

  是高兴,还是愤怒,她凭借对语言感知的敏锐第六感,就能领会到。

  另外的话,辛涟没有说出口。

  凤凰的舌头很灵活,能自如控制发音。

  曾经,黄沅模仿二十九处处长的生硬播音腔,因为过于相像,差点把二十九处的副处长吓死。

  所以,等唐惟妙也问起同样的问题时,辛涟道:“别担心他们的外语学习。我们没有语言学习方面的烦恼,毕竟有天赋,而且自身条件也好。”

  “有天赋我知道,你们对语言感知能力很强……什么叫自身条件好?”

  “就是舌头灵活。”辛涟回答完毕,片刻沉默,表情微妙。

  “……哦,确实。”唐惟妙也沉默了。

  (三)

  全国各地妖鬼浓度地图新鲜出炉。

  细细研究过地图后,唐惟笑把自己的宠物诊所开在了瑞阳海关附近。

  那个地方多山,城市化不发达,但小妖,尤其是哑妖的数量非常多。

  诊所白天由雇佣的猫妖坐班,给人类的宠物看病打针,生意很少。晚上,就由唐惟笑亲自坐诊,接诊哑妖。

  后来诊所红火,他又盘了个楼,开起了体检健身一体化中心,给需要的小妖们提供医疗证明。

  最经常见的,是一群狼兄狼弟,练成倒三角身材,酷爱脱衣显露腹肌胸肌。

  他们都是北闲的那一队狼跟班,后来还因狼均身材好,内部开了个健美比拚大赛。

  获一等奖的狼兄,得到了免费使用健身房器械十年的优惠券。

  唐惟笑留长发上瘾。

  长发到腰那年,唐惟妙带着两个小朋友去界内玩。

  十年过去,糖球和糖团也只是从三四岁的模样,长到了六七岁的模样。

  被妹妹说长发还挺帅后,唐惟笑问辛涟:“你怎么不留长发?”

  辛涟回答:“要你留二百年长发,你也会觉得短发更新鲜的。”

第95章 【番外】等着心动

  棋院外,停着一辆车。

  炎炎夏日,棋院前的马路晒得发白,软绵绵波动着。

  车内的空调开到最大,驾驶座的年轻男人解开衬衣的领扣,躺平舒展了,叼着未点燃的烟,动手发了条消息。

  “在门口,结束速出,舅舅来了,妈让我们回家吃饭。”

  等了会儿,没动静。

  少女的头像框静悄悄的,他这条消息就像沉入了海底。

  “还在下吧。”他自言自语了一句,点燃了烟。

  火属性凤凰喜烟火气,就像他的妈妈喜欢吃烟火气很重的街边小吃。

  有时候,抽着烟时,他会感慨,爸爸到底是怎么忍住这种食烟的本能,把烟给戒了的。

  但又想到,如果自己也有了动心的人,她不喜欢烟味的话,他也会戒掉。

  未抽两口,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男人,烈日下,悠闲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吱吱呀呀,停到了他的车旁,笑眯眯敲了敲窗。

  啧,这只狐狸。

  昆西医院海院长与乔医生的长子,昆仑泽。

  百年无正当工作的神棍狐狸精。

  不着四六的“骗子”。

  他妹妹的……男朋友。

  车窗降下。

  这只狐狸精语气中洋溢着喜悦:“糖团,你回吧。我跟她约好了,今天去新界玩,票都买好了。”

  他扬了扬手指间的两张瑞阳海关的绿色直通票。

  糖团手中的烟,一把火烧没了。

  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句:“……不晒吗?”

  狐狸精道:“晒啊,但我们喜欢,顺其自然呗。”

  糖团的眼神如一团死水。

  他怎么也想不通,妹妹怎么会相中这只不着调的狐狸精。

  说来话长……

  他们十岁时,爸爸找了个教师,是从界内来的老妖,博闻广识,教他们人类世界之外的一些知识。

  后来,乔医生找上门请这位老师,说自己的三个孩子,小的那两只正常上学去了,大的因为喜欢原形状态待在家,一直是家教,其他东西都学差不多了,就是对神鬼方面的了解还很欠缺,想请这位老师来家中教导。

  两位爸爸一商量,既然都是家教,那就让三个孩子一起上课好了。

  所以,算起来,这只狐狸精跟妹妹,算伪青梅竹马。

  后来就……水到渠成。

  反正他俩约会了,他成了被撇下的那个。

  眼睁睁看着一起上课的兄弟,勾搭走了妹妹,糖团无可奈何,心里颇不是滋味。

  而他自己,怎么说呢,对谁都不心动。

  长大后,即将步入盛年期的糖团,终于知道什么叫心动本能了。

  心动本能就是,会有这么一位爱人,让他生死相随相爱厮守,但是吧……她没出现,什么时候出现他也不清楚,什么时候遇上他也不知道,一眼扫过去,剩下的人就只是,平常的人。

  可他真的好想体验心动的感觉。

  他问过糖球,到底是怎么决定和狐狸精约会的,心动起来是什么感觉。

  糖球那个混蛋竟然说:“我又不是岐山凤,我是日久生情,跟你这种一见钟情党不一样,谢谢。”

  糖团也不理解。

  “既然是日久生情,并没有一见钟情,那你又是怎样就觉得,是他了?一开始并没有看上,也没有给予爱情的冲动,又是怎么产生的感情?”

  “……”糖球叹了口气。

  糖球说:“哥,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你们一见钟情党,才是特殊的?感情是需要酝酿积累和理由的,而不是凭感觉。”

  糖团:“不啊,爱情就应该纯粹的,是你就是你了,不是就不是了,没有理由,所以是发自内心的,第一眼就知道的,爱就钟情一生,从头燃烧到死……”

  糖球捏住了他的嘴,继续下棋。

  她迷恋围棋很久了,经常到棋院去,和棋手们切磋。但因年龄和身份证件难更新,她无法参加任何公开的比赛。

  不过好在,糖球也不追求抛头露面的那些荣誉,她只是迷恋围棋本身,能让她见识各路下法,经常有同水平高水平的棋手和她切磋,她就很满意了。

  “哦,出来了。”糖团发动了车,起身。

  亭亭玉立飒爽英姿,走路像出征,踏起步伐来,像君临天下的,糖球,一身军绿无袖服,喜气洋洋,大步流星走到了车边。

  一手揽住狐狸精的肩膀,弯下腰,冲着哥哥灿烂一笑。

  “跟妈说我不回了。”她说完,拍了拍自行车后座,“泽哥,走。”

  自行车晃了几下,狐狸精眯眼笑着,载着糖球走了。

  糖团:“……为什么全世界都在谈恋爱,我的呢?”

  他回到家,舅舅躺在沙发上睡觉,妈妈站在画前,锁眉深思。

  糖团的下巴搁在唐惟妙的肩头,撒娇般说道:“她跟着狐狸去界内玩了。”

  “谁?!”舅舅来了精神,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糖球吗?我得让她给我带句话。”

  他给糖球打了个电话,要糖球捎句话给北闲。

  他和北闲吵架了,他单方面炸毛,北闲只是挑了个眉,他就委屈了,跑回来静心。

  糖球很快就回复他:“才不当你们的传话筒,自己解决去。”

  背后一片热闹,唐惟妙喃喃道:“到底怎么才能追求画作的艺术性……”

  “爸呢?”糖团问。

  唐惟妙抬起胳膊,指了厨房的方向。

  而后,她像游魂,神情飘忽,揉了揉头发,走到门外,光脚踢飞了球,看它砸进门。

  “对对,要抓住的就是这瞬间的破门感。”她嘴里说着只有自己才能听懂的话。

  她跑回来,草草画了个图,仍然感觉差点意思。

  “啊……好烦啊……”唐惟妙躺倒,望着天花板念叨道,“灵感之光!灵感之光!缪斯们,求求你们眷顾我吧!”

  糖团默默撤到厨房,给爸爸打下手了。

  “糖球不回?”

  “不回。”糖团寂寥道,“……爸,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