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你会夺走莫婉拥有的一切?皇上?荣宠?还是后宫主位?姚素鸾呵,你是不是装傻装久了,所以脑袋也不灵光了?皇上刚刚的态度你不是没感觉到,就算你唯唯诺诺,卑躬屈膝,就算你装疯卖傻,痴呆癫狂,怎样都好,可皇上就是对你不感兴趣!你知道为什么?”姚莫婉的声音颇有几分无奈。

“为什么?”姚素鸾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始终没得到答案。

“因为皇上不是因为喜欢傻子,才喜欢莫婉。你弄颠倒了,所以不管你怎么装疯扮傻,皇上都不可能喜欢你!如果你够聪明,最好找个机会清醒过来,否则......莫婉还真想瞧瞧七彩鱼是什么模样呢!”姚莫婉翻复着青葱玉指,抚弄着自己的指甲,悠悠开口。

“你根本不喜欢皇上,你入宫另有目的,对不对?”姚素鸾受够了姚莫婉的装神弄鬼,狠戾怒视。

“二姐怎么会这么想?婉儿喜欢皇上啊!皇上那么宠婉儿,真是由不得婉儿不喜欢呢!”姚莫婉唇角微勾,脸上的笑容落在姚素鸾眼底,阴森的如地狱的魔鬼。

“你说谎!你入宫是为了报复!”姚莫婉几次在自己面前有意无意的提到姚莫心,尤其是白眉那件事,姚素鸾后来仔细想过,既然白眉是姚莫婉找来诓她的,那她自然知道自己带着白眉到冷宫驱鬼之事。

“报复?报复谁?”绝美的笑容骤然消失,姚莫婉一脸冰封起身,一步步走到姚素鸾面前,身体散出的寒意令姚素鸾下意识后退。

“报复害死姚莫心的人......”姚素鸾狠噎了下喉咙,不管怎样,她今天都必须弄清楚姚莫婉到底知道多少。

“哦?大姐是被人害死的啊?那莫婉得去告诉皇上!”姚莫婉闻声恍然,登时转身,却被姚素鸾以迅雷之速拉了回来。

“你疯了!”姚素鸾惊恐低吼,握着姚莫婉的手颤抖不止,如果姚莫婉现在去告诉皇上,那自己必死无疑。

“婉儿怎么疯了?大姐是难产而死,人尽皆知,如今二姐竟然说大姐是被人害死的,那婉儿求皇上彻查有什么不对?”姚莫婉一脸无辜的看向姚素鸾,将那满腔的恨埋藏于心。

“如果你告诉皇上,那最先死的就是你!”姚素鸾分明知道姚莫婉在装傻,可她却毫无办法,而说出真相的后果,自己必不会得善终。

“是么?那莫婉还真想试试,看看最先死的人到底是莫婉,还是二姐!”姚莫婉冷哼一声,猛的甩开姚素鸾的手,大步朝宫门而去。

“不要!”姚素鸾倏的扑上去拉住姚莫婉,或许是太过焦急,姚素鸾一个没站稳,扑通倒在地上,可双手依旧挣命似的拽着姚莫婉的脚踝。

“啧啧......二姐啊,你好歹也曾是这宫里举足轻重的皇贵妃,怎的这么不注重自己的形象,这副模样,跟摇尾乞怜的狗有什么不同?汀月,进来!”姚莫婉垂眸看向姚素鸾,娇俏的笑容宛如春花灿烂。

姚素鸾气血上涌,满脸通红,正欲爬起来时,却被姚莫婉踩住了绣着富贵牡丹的宽袖。

“丽妃娘娘,您这是做什么?”汀月深知主子让自己进来的用意,登时夸张的惊呼,继而踩着碎步到了姚莫婉身侧。

“还愣着!快扶二姐起来,这么大的礼,本宫可受不起呢!”姚莫婉冷哼一声,方才抬步松开姚素鸾的袖子。

“姚莫婉,你会后悔这样对本宫的!你......”姚素鸾双目喷火,咬牙切齿警告,却在迎上姚莫婉冰冷寒蛰的眸光时,登时噎喉。

“二姐走好,恕不远送。”姚莫婉忽然敛了眼底的幽寒,笑意盈盈。

姚素鸾忽然觉得站在她眼前的女人根本就是魔鬼,纵她用尽心思,也猜不到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有一点姚素鸾可以肯定,那就是姚莫婉是来复仇的,她必须除了这个女人!

眼见着姚素鸾的身影淡出自己的视线,姚莫婉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姚素鸾呵,你可知道,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当初怎么会掏心掏肺的对你!

“娘娘,皇上临走时说一两个时辰便会回来,奴婢这就吩咐御膳房准备糕点。”汀月恭敬开口,正欲转身时却被姚莫婉拦了下来。

“不需要,你下去休息吧。”姚莫婉深吸口气,挥手退了汀月。汀月虽有疑惑,却也不敢多言,登时退了下去。

直至宫门紧闭,姚莫婉方才慵懒的走到贵妃椅边,伸手抱过絮子,算算时辰,宣室殿那边好戏才刚刚开演,至于夜鸿弈么,一会儿且有的忙了,又怎么会到关雎宫呢。

月光皎洁,夜色清幽,剑尘依着与谢思的约定到了宣室殿,可到底是皇宫内院,谢思也不敢让剑尘久留。

“剑尘,皇上有没有给你安排住处?”谢思不舍的将剑尘送出正厅,玉指极不情愿的松开情郎的手臂。

“放心,一切都好,我们真是该感谢皇上,思,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月光下,剑尘眼底蒙尘,声音隐隐有些颤抖。

“皇上成全之意,我自会报答。倒是你,身体才好些,万不可累着了!”谢思缓步将剑尘送至宫门处,还欲再走,终被月婵拉了回来。

“娘娘,这里已经可以了,若再出去,怕是不妥。”月婵小心提醒。

“思,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剑尘喉结滚动,神色哀伤,幸而是在晚上,谢思并没有感觉到剑尘的异常。

彼时,谢思在想,如果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发誓,就算是死,她也决不会松开剑尘的手,这世上,她唯一爱着的男人!

剑尘静静的站在宫门处,直看到月婵将谢思扶回正厅,方才转身。电光石火的顺间,一声剑鸣划破长空,数道人影咻咻的闪现在剑尘周围。兵器交错的声音陡然响起,谢思闻声,急步冲出宣室殿。

眼见着四个黑衣人与剑尘厮杀一处,谢思的心陡然悬浮,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娘娘!小心!”月婵哪敢让主子靠近,登时拼命拽住谢思。此刻,巡逻的侍卫亦听到动静,自宣室殿外冲了进来。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黑衣人下手狠辣,剑尘寡不敌众,胸口正中一剑!

第一百二十七章 没有皇上陪,不好

“剑尘!啊!”谢思瞳孔骤然紧缩,失声大吼。月光下,剑尘凄惨的容颜看向谢思的方向,唇角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胸口处,鲜血喷溅而出,身体便如一叶飘零般重重摔在地上,没了气息。

“抓刺客!快抓刺客!”此刻,皇城侍卫已然冲了过来,与黑衣人拼杀一处,其中两名侍卫在看到剑尘时,即刻将其抬起,离开了宣室殿。

“你们不要带走他!剑尘!放开我!”谢思双目充血,歇斯底里的咆哮,可不管她如何挣扎,月婵却死死抱住她的腰际,硬是将她拖回宣室殿。

“放开我!我要去找剑尘!”谢思的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落,她狠狠推开月婵,猛的冲向宫门,可月婵却死死堵在门口。

“剑尘受伤了!他受伤了!你让开!”谢思激动怒吼,双手狠扯着月婵,可月婵就是紧攥着门栓,任由谢思的拳头如雨点般砸在自己的身上。

“娘娘!您现在不能去!一旦让人发现您和剑尘的关系,到时候你们都活不成了!月婵不能眼看着您去送死啊!”月婵悲戚开口,目光坚定。

“如果剑尘死了!本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让开!”‘啪’谢思的巴掌猛的挥了下来,月婵脸上顿时浮现出五个清晰的指印。

“只要娘娘不打死月婵,月婵就不会让开!”月婵的唇角渗出血来,可身体依旧如磐石头般挡在宫门处,她很清楚,如果让主子见到剑尘,不管是死是活,他们的事都会暴露于人前,介时即便皇上不想治罪,又如何堵得住悠悠众口。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我们才在一起......月婵......本宫好怕,你说剑尘会不会......”谢思颓然堆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泪如雨下。

“不会的,剑尘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娘娘,您别这样,剑尘不会有事的!”看着谢思惶恐的目光,月婵登时跪在地上,双手将谢思揽在怀里,尽力安抚。

月光下,殷雪的身影如同鬼魅出没,此刻,她正将一瓶粉末倒在剑尘刚刚倒下的地方......

关雎宫内,姚莫婉轻轻抚着絮子,清眸不时望向窗外,月色皎洁,树影婆娑,只是她此刻的心境,当真无法在意这美景。

“主人,属下已经办妥。”当殷雪如一阵风般落在姚莫婉面前时,姚莫婉方才舒了口气。

“剑尘呢?”短暂的痛苦,换来的是长久的幸福,姚莫婉虽然能猜到谢思此刻的撕心裂肺,可她保证,会让谢思得到最好的补偿。

“已经送出皇宫,虽然伤重,不过有‘九曲回魂丹’护着心脉,不会有性命之舆。”殷雪据实道。

“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姚莫婉微微点头,旋即搁下絮子,她也该好好睡上一觉,接下来还有好多事等着她呢。

宣室殿内,谢思紧拉着月婵的手,眼泪簌簌而落。

“月婵,不管剑尘是死是活,你都别骗本宫,好不好?”看着自外面打听消息回来的月婵,谢思声音越发的沙哑。

“娘娘......”月婵狠噎着喉咙,眼泪萦绕在眶,唇抑制不住的颤抖。

“是不是......剑尘......不行,本宫要见剑尘!哪怕是最后一面!本宫都要见他!”月婵的沉默印证了谢思心底所想,她亲眼看到那柄剑贯穿胸膛,只是她不敢承认,她不相信剑尘会丢下她一个人在这世上独自煎熬。

“娘娘!剑尘的尸体已经运出皇宫了,您找不到他的!”月婵悲戚低泣,双手紧揽住谢思的纤腰。

“天涯海角本宫都要找到他!生亦同生,死亦同死!”谢思发疯的狂吼,奋力推开月婵。

就在谢思冲到宫门的时候,正撞上急步走进来的夜鸿弈。

“思!你这是去哪儿?”夜鸿弈双手钳固住谢思,硬是将她拉回内室,一侧,月婵见夜鸿弈出现,忍痛退了出去。

“我要见剑尘!你让开!”谢思赤眼如荼,双脚狠狠踹向夜鸿弈,欲摆脱他的束缚。

“朕问过,剑尘已经死了,尸体已经按着规矩送出皇宫火化,你要怎么见他!”夜鸿弈拼命扯住谢思,声音寒如冰锥。

“不可能!剑尘怎么舍得抛下我不管!他怎么可以死啊!皇上......为什么?皇宫为什么会有刺客!他们为什么要杀剑尘!你说啊!说啊!”谢思泪水横溢,双手狠揪着夜鸿弈的衣襟,厉声咆哮。

“对不起......朕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思,是朕对不起你,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必须接受!不管怎样,朕会查出真凶,为剑尘报仇!”夜鸿弈比谢思更想弄明白,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剑尘!

如果不是他们坏事,剑尘今晚便会中毒暴毙,介时他只要让郑御医向谢思解释剑尘的死因,事情就过去了,可如今发生这种事,他不知道要费多少唇舌。

“皇上!思求您,让他们把剑尘抬回来,我想见他最后一面,好不好?求你!”谢思终于放弃挣扎,颓然跪在夜鸿弈面前,泪痕斑驳,心痛彻骨。

“思,不是朕不帮你,你应该知道,如果你与剑尘的事情暴露,即便他已经死了,也逃不了鞭尸的下场,而你!朕要怎么对你?”夜鸿弈强忍着怒意,低声劝慰。

“我不管,我只要见剑尘最后一面!皇上!”谢思双手猛扯着夜鸿弈的皇袍,悲戚哀求,泪眼婆娑。

“够了!你们把朕的颜面放在哪里!”夜鸿弈终究忍到极限,愤然怒吼。当感觉到谢思惊诧的目光时,夜鸿弈迅速收敛眼中的寒蛰,缓缓俯身将她自地上扶起。

“你放心,朕会好好安置剑尘,介时会安排你到他墓前祭拜,思,你要相信朕,发生这种事,朕比你更心痛,朕还记得你当初为了帮朕,牺牲自己的幸福,如今剑尘已经不在了,朕会好好待你!”夜鸿弈将谢思揽在怀里,深邃的眸陡然寒冽,这个女人,留不得了。

不平静的夜终于过去了,清晨,姚莫婉才用过早膳,便见夜鸿弈急急走了进来。

“皇上,婉儿昨晚等了你好久......”姚莫婉轻拉着夜鸿弈的长袍,委屈开口。

“可不就是想到让婉儿白等一夜,朕这才一大早的来给婉儿道歉嘛!怎么样,昨晚睡的好吗?”夜鸿弈拉着姚莫婉坐到桌边还嫌不够,索性将姚莫婉抱到自己腿上。

“没有皇上陪,不好。”姚莫婉撅着小嘴,撒娇道。

“呵呵,朕答应婉儿,以后再也不骗婉儿了,好不好?”夜鸿弈轻捏了下姚莫婉的琼鼻,宠爱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 流血的桌腿

“嗯,皇上说的话,婉儿信!”姚莫婉狠狠点头,旋即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夜鸿弈的嘴里。

“怎么没看到君清?”夜鸿弈来了好一会儿,却不见夜君清出现。

“就那日婉儿掀了盘子,他生气了,这两日一直在跟婉儿赌气,反正婉儿也不喜欢看到他,所以让汀月把他的那份送到东厢房了。”姚莫婉云淡风轻的说着。

“这样啊......婉儿,德妃这两日心情不好,你可不可以替朕去陪陪她?”夜鸿弈的这个要求是姚莫婉始料未及的。原本就算夜鸿弈不说,她也要找机会接近谢思,却没想到夜鸿弈居然深知她意。

“德妃是谁啊?婉儿不想陪。”姚莫婉嘟囔着,顺势自夜鸿弈怀里蹭了出来。

“可是朕真的没时间陪她,就算是朕求婉儿的,好不好?”夜鸿弈硬是拉回姚莫婉,轻声哄着。

“好吧,皇上让婉儿做什么,婉儿就做什么,可是皇上能不能答应婉儿一件事?”姚莫婉煞有介事的看向夜鸿弈。

“什么事?”夜鸿弈挑眉看向姚莫婉。

“把夜君清弄走吧,好烦人啊!”姚莫婉狠叹口气,耸肩坐回到自己的座位,看着姚莫婉那副哀伤劲儿,夜鸿弈不禁笑出声来。

宣室殿外,姚莫婉静静站在那里,夜鸿弈之所以让自己来宣室殿陪谢思,无非是想让自己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如果派别的妃子过来,必会引起谢思的猜忌。只有一个傻子,才会让所有人没有戒备,放松警惕。

“汀月,这是什么东西!呜呜......怕怕!”踏进宣室殿的一刻,姚莫婉赫然看到宫门左侧一滩血迹上面死好多爬虫,其中还有一两条草青色的小蛇。

“娘娘别怕!它们都死了,别怕!” 姚莫婉很少将自己的决定刻意告诉汀月或是刘醒,因为她觉得汀月和刘醒有自辨的能力,而事实上,他们亦未让自己失望。

就在这时,宣室殿正厅宫门开启,月婵急步走到姚莫婉面前。

“你们在干什么?”月婵肃然开口,眼中尽是敌意。自她回来便没见过姚莫婉,不认识也在情理之中。

“是皇上让婉儿来陪德妃姐姐的,可是你们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么多死虫子啊!真吓人!”姚莫婉刻意提高音量,眸子若有似无的瞥向正厅。

“你是......姚贵妃?奴婢月婵叩见姚贵妃。”即便没见过,可月婵多少也听过关于姚莫婉的事,眼前女子一袭贵妃装,又自称婉儿,想来必是如今皇上盛宠的姚妃姚莫婉了。

“别跪着了,地上多脏啊,有血,还有死虫,死蛇!汀月,我不喜欢这里!”姚莫婉轻拉着一侧的汀月,想要离开。

“娘娘别怕,它们都已经死了,没事。”汀月安抚开口。

就在这时,谢思突然自正厅跑了出来,脚步虚软,身体踉跄,原本娇艳的脸上,双眼乌黑,神色憔悴,只是一夜的时间,谢思却似变了个人似的,姚莫婉心底多少有些愧疚,可她这么做,只是为了让谢思亲自揭开夜鸿弈的伪善面目,其实她的幸福,一直都在!

“哪里有死虫?”月婵见谢思跑了出来,登时上前搀扶。此刻,姚莫婉指着血迹上的虫尸,悻悻开口。

“就在这里啊,还真不少呢,德妃姐姐,你们是在下毒驱虫吗?”姚莫婉一本正经的看向谢思。此刻的谢思没抬眸看她一眼,只紧盯着地上的血迹发呆。

“娘娘,奴婢扶您回去吧,姚妃娘娘,您里面请!”在看到虫尸的那一刻,月婵便知道事情不妙,此时,她很想将谢思拉回去,却被谢思一把甩开。

“为什么它们会死?月婵,为什么?”谢思眸色骤寒,眼中一片冰冷。

“娘娘,您冷静些!姚妃娘娘还在呢!”月婵神色忧虑的看向谢思,谨慎提醒。

“因为血里有毒啊,所以把它们也毒死了,这是鸡血吧?以前在家的时候,就看到高嬷嬷用这招驱虫的!”姚莫婉有板有眼解释。

“血里有毒.....血里怎么会有毒......剑尘的血里怎么可能有毒!”姚莫婉的声音仿佛五雷轰顶般乍响在谢思的心底。

“娘娘,您怎么能让姚妃站在外面呢!”月婵急步走到谢思身侧,双手紧搀着谢思欲挣脱的皓腕,小声呢喃,“娘娘,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请您等姚妃走了再说,您该知道,皇上为什么派姚妃过来!”

月婵的劝说起了效果,此刻,谢思仿佛没了灵魂的傀儡,任由月婵搀扶着走入宣室殿,姚莫婉亦被请了进去。

一整天的时间,谢思都像块木雕般坐在榻上,不管姚莫婉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没有反应,只回想着姚莫婉彼时的那句话:血里有毒!

“德妃姐姐,你这里的东西好漂亮啊,婉儿还从来没看过这么好看的桌腿呢!”姚莫婉像个孩子似的握着紫檀方桌的桌腿,满眼羡慕。

“呃......桌腿流血了......汀月,你快来看,桌腿流血了!”姚莫婉有些慌乱的离开方桌,眼中惊恐不已。床榻上,谢思听到血字的时候,登时冲到姚莫婉面前,只见姚莫婉的手上沾满了红色的粉末。

“都是奴婢不好,忘了昨日让内务府的人过来给这桌子刷漆,许是漆还没干,才粘了娘娘一手,奴婢知罪。”在看到姚莫婉手中的红色粉末之后,月婵登时找了个由头遮掩过去。

“哦,没事,汀月,我们回宫吧,我都饿了。”姚莫婉耸了耸肩,旋即转身,带着汀月离开宣室殿。她想让谢思看到的,谢思全都看到了,这就够了。

就在姚莫婉离开宣室殿的下一秒,谢思猛的俯身跪到桌腿处,单手握住桌腿,翻开手掌,只见自己的手上粘着与姚莫婉同样的粉末。

“娘娘,奴婢这就找郑御医过来!”月婵转身正欲离开,却被谢思唤了回来。

“月婵!别去找郑御医,去找王府的李大夫,还有,把外面那些虫尸清理掉,一并拿给李大夫,让他务必验出那些虫子死于何种毒药!小心离宫,别让人发现!”谢思说着话,将手中的粉末收集到宣纸上,之后包起来递给月婵。

谢思忍着彻骨的悲伤,用一整天的时间思考所有的事情,剑尘自七年前便退出江湖,根本不可能有仇家,那四个黑衣人为什么要围攻他?他的血又为什么会有剧毒?桌腿为什么会有红色的粉末?太多的不可思议,太多的匪夷所思!夜鸿弈,你千万别让思失望......

第一百二十九章 切!本王会怕他!

适夜,皇城东郊的破庙内

“思怎么样?她有没有事?”当看到姚莫婉一袭素裳的站在自己面前时,剑尘忍痛起身,却被身边的小童拦了下来。

“别起来了,我来便是要告诉你,谢思没事,她只是伤心过度罢了。”看着剑尘胸口渗着血的白纱,姚莫婉心有余悸,如果剑尘出事,她一辈子欠谢思的。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剑尘剑眉紧皱,不解看向静心。

“有些事,只有亲身经历,才知个中滋味,单凭他人之语,如何也感受不到什么叫刻骨铭心。尤其是她那么信任夜鸿弈,就算是你亲口告诉她,她都未必相信。你且好好养伤,不出一个月,静心必定将一个完完整整的谢思还给你,介时你们远走高飞,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活着。”姚莫婉淡声开口,旋即转身离开。

两日不见,当姚莫婉再次在饭桌上看到夜君清时,忽然觉得十分想念。

“司制房的两名宫女无故失踪,这件事你听说了没有?”虽然筹谋谢思的事,可对夜君清,姚莫婉时刻惦记着,尤其是流沙每晚都会向姚莫婉禀报夜君清的行踪,所以不管夜君清做了多隐秘的事,她都一清二楚。

“安柄山简直禽兽不如,本王真不明白,像这种猪狗不如的人,皇上怎么会容忍他活到现在!”只要想到安柄山对那两名宫女做的禽兽事,夜君清便有杀人的冲动。

“所以你在安柄山欺辱那两名宫女的时候把他打晕,之后将那两名宫女送出了皇宫?”姚莫婉何尝不知道安柄山的可恶之处,她更记得肃亲王府时,安柄山是如何将有毒的酒递给夜君清的。

可报仇也不急于一时,安柄山得夜鸿弈恩宠必有缘由,她要知道原因!所谓报仇,不是单单取其命,若如此,夜鸿弈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你既然知道,还问本王做什么!”夜君清不以为然。

“安柄山活着还有用处,你以后别再插手他的事了。”姚莫婉的语调没有商量,更象是命令。

“他对你有用,对本王可没什么用!本王......”就在夜君清欲反驳之时,安柄山独有的尖细嗓音陡然传了进来。

“老奴叩见姚妃娘娘,叩见王爷!”只见安柄山一脸讨好的走到姚莫婉身边,将一个镶嵌着各色宝石的金盒双手奉上。

“这是什么?好漂亮啊!”姚莫婉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实则已然觉出这盒子似曾相识,彼时封逸寒送给自己玉簪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盒子。

“回姚妃娘娘,这是齐王专程派使节送给娘娘的回礼,而且稍话说絮子的宝宝甚好,让娘娘放心。”安柄山小心翼翼的将金盒递到姚莫婉手里,恭敬候在那里。

“齐王是谁啊?”姚莫婉狐疑看向安柄山,说话间将身子挡在了夜君清面前,阻隔了他射向安柄山的那双杀人鞭尸的目光。

“看老奴,怎的忘说了,前阵子来的齐国太子封逸寒,如今已经成了齐王。”安柄山据实禀报。

“原来是那个齐国太子啊,他可真有心!”姚莫婉欢喜捧着金盒,爱不释手。

“可不是嘛,皇上还夸娘娘替他扳回一局呢......呃......老奴回去复命了。”安柄山自知说露了嘴,登时转身离去。

“你挡着本王做什么!”待安柄山离开,夜君清不满姚莫婉的动作,愤然怒道。

“不然呢,安柄山可不是傻子,现在他已经暗中追查那个偷袭他的人了,如果让他知道是你......”姚莫婉挑了挑眉梢,刻意停顿了一下。

“知道又怎样!本王会怕他!”夜君清冷哼一声。

“莫婉劝王爷一句,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他可不像莫婉这么好说话。”姚莫婉漫不经心的回到座位,玉指抚弄着金盒。

“早晚有一天,本王会让他死无全尸!”夜君清发狠起誓。

“封逸寒当真了得,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居然可以扳倒齐王和封铎,想来这过往的二十几年里,他是做了多少努力!”姚莫婉感慨万千,随即自金盒里取出一只艳光四射,华美绝伦的发簪。

“凤尾瑶仙簪?”姚莫婉惊讶的看着手中的发簪,眼中异彩纷呈,心底惊愕不已。此簪大有来历,相传是上古天神取和田玉,珊瑚玉,鬼血石,和凤凰石专为自己妻子而造,后一直流传下来,足有千年历史。

“封逸寒那厮怎么会送给你这个?”夜君清剑眉紧皱,小声嘟囔着。他自然也听过凤尾瑶仙簪的来历,相传那位天神与妻子情比金坚,矢志不渝,最后双双毙命于远古的神魔大战中,而这簪子因为沾染了那位天神与妻子的鲜血,所以特别有灵性,据史书上称,凡配带过此簪的女子皆嫁给了赠簪之人,且谱曲了一篇篇神仙眷侣的佳话。

“不枉莫婉舍命助他呢!”姚莫婉爱不释手的抚着凤尾瑶仙簪,之后欢喜的将其插到自己的发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