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奔雷犹豫了。

“不过你放心,没听到么,冰心一接到圣旨顿时就没人影儿了,可见她是有多么不想嫁给你!”姚莫婉一语,奔雷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涩涩的感觉。

“冷冰心走了?”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奔雷还真心有些不舒服。

“汀月,本宫记着冰心说她好像订过亲的,是吧?”姚莫婉似有深意看了眼汀月,唇角勾起。

“回主子,是,汀月也听冰心提起过,好像是她的表哥,冰心还说她这位表哥丰神俊逸,气宇轩昂,难得的美男子呢!”汀月自然明白主子的意思,随声附和道。

“皇上也真是,这圣旨一下,也不知道惩罚是的谁呢!好了,原本冰心还想逍遥两日,现在啊,怕是急着回去找表哥,连跟本宫告假的时间都没腾出来。”姚莫婉愠怒开口,眸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落在了奔雷身上。

“她居然订过亲?她那种脾气怎么肯有人娶她啊!”奔雷急了,眼底透着掩饰不住的焦虑。

“你这话奇怪了,情人眼里出西施,饶是她表哥喜欢她,就算冷冰心脾气顶天的坏,那在她表哥眼里也是好的。”姚莫婉不以为然。

“不是吧……”奔雷垂头沉思,心底有如一团乱麻。

“罢了,既然你们两看两相厌,你且把圣旨搁在这儿,本宫一会儿见了皇上,让他取消你们这门亲事便是了。”姚莫婉漫不经心道。

“那个……属下想过了,皇上必是因为昨晚之事才会下这道圣旨的,如果不让皇上出了这口气,奔雷以后定然没有好日子过,那不如……奔雷就从了吧。”奔雷抱着圣旨的手越发收了几分。

“不行,本宫怎么可以让皇上拿你们的终身大事开玩笑呢!”姚莫婉一副护短的姿态冷奔雷叫苦不迭。

“奔雷多谢主人体恤,不过奔雷想过了,这圣旨,奔雷接!”奔雷咬牙切齿道。

“自愿的?”姚莫婉挑眉,

“心甘情愿!”只要想到冷冰心甚至没跟自己商量一下就这么走了,而且还是急着回去嫁人,奔雷的心便似压着一块大石头,憋的他喘不过气来。

“嗯,那你下去吧,待本宫找回冷冰心,你们择日完婚!”姚莫婉暗自舒了口气,她就知道奔雷是个闷葫芦,必须好好刺激他一下。

“属下……属下想去追回冷冰心,若是他表哥不知道圣旨这回事儿娶了她,可不就妙了。”奔雷主动请缨。

“也好,那本宫便命你追回冷冰心,速去速回。”姚莫婉点头应道。奔雷自是得令离开。

就在奔雷迈出关雎宫的下一秒,姚莫婉面色陡凝,当即唤出殷雪。

“殷雪!”

“属下在!”殷雪陡然现身。

“有没有冷冰心的线索?”依冷冰心昨晚的表现,她断然没有突然失踪的道理,除非遇到不测。

“回主人,属下在关雎宫和冷冰心房间的必经之路上看到了这个!”殷雪说话间将一个紫色的香囊递到了姚莫婉手里,

“这是冷冰心的!”汀月一眼便认出了姚莫婉手中的香囊。

“果然不出所料,冷冰心真的出事了,会是谁呢?”姚莫婉柳眉紧蹙,声音透着急切。

“偏偏冷冰心不会武功,如果能留下打斗的痕迹,或许还会有些眉目。”殷雪亦担忧不已。

“再有两日本宫便要去楼兰参加漠信和哲儿的大婚……这样吧,殷雪,你把寻找冷冰心这件事交给风雨雷电,你和汀月陪本宫去楼兰。”姚莫婉暗自思量,既然那人没在皇宫杀了冷冰心,便是冷冰心对那人还有用处,再加上冷冰心的机敏,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属下这就去办!”殷雪得令退了下去,一侧,汀月不解看向姚莫婉。

“主人,您明知道冷冰心出了事,为什么不告诉奔雷呢?”汀月觉得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以奔雷的脾气,不但不能帮上忙,还有可能坏事,尤其他心里在乎冷冰心,做事难免鲁莽,本宫调他离开,也是为他好。”姚莫婉深吸口气,眸下渐升出一抹幽寒,虽然夜君清已为君王,可幕后主使夜鸿弈左右战局的无名却凭空消失,再加上夜鸿弈突然被人虏走,冷冰心的失踪,姚莫婉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离开之日,夜君清极是不舍的送到了城门外,

“皇上若再不回去,后面那些大臣可要吃人了!”姚莫婉看着夜君清依依不舍的表情,心里暖暖的,如冬日午后的阳光,那样的温度刚刚好。

“莫婉,你让让,朕也要去!”夜君清管不了后面那些虎视眈眈的群臣,绝然开口,说话间便要跳上马车。

“皇上该不是想试试殷雪的武功有没有退步吧?”姚莫婉的笑倾国倾城,偏生还带着那么点邪佞,让夜君清才迈上来的腿,很是乖巧的又落了回去,开玩笑,一国之君若是在群臣面前被打飞出去,命可以不要,脸得要啊!

“莫婉,你可别不回来!”几经生死,几番离别,夜君清再难舍得和姚莫婉分开。

“莫婉不回来能去哪儿呢!皇上放心,短则半月,长则二十天,莫婉必回大楚。”姚莫婉给了夜君清这样的期限,便是要夜君清有期盼的过日子,这样时间才能过的快些。

“好长啊!不如十天吧?”夜君清不依不饶,扯着姚莫婉广袖的手就是不松开。

“不如不去?”姚莫婉挑眉。

“朕扶你下车!”夜君清登时上前,却被姚莫婉扯回广袖。

“皇上,莫婉离开这些天,你保重!”姚莫婉眼底盈溢着深情,分别对姚莫婉来说,何尝不是煎熬。

第540章 真相大白

马车滚滚前行,大楚皇城在姚莫婉面前渐渐变得渺小直至消失。楚熙之所以愿意将自己小儿子的大婚设在楼兰,主要是因为楼兰王的死缠烂打,再加上楼兰王送给大蜀的两千座铁矿和数目可观的嫁妆,当然了,主要是因为漠信也希望在楼兰迎娶库布哲儿,所以楚熙才最终点了头。

可楚熙到了楼兰后方才明白,原来在楼兰有个传统,如果大婚在女方家里办,便意味着招的是上门女婿,楚熙知道后,那真是死也不同意,定要让漠信带着库布哲儿回大蜀,直到最后,楼兰王将楚熙拉到别苑彻夜不眠的长谈了三天三夜,楚熙才算松了口。

且说姚莫婉一路安然的到达了楼兰,才入楼兰没多久,便被楚漠北的侍卫大张旗鼓的迎进了楼兰王为其准备的别苑。

“阳朔不告而别,婉儿不会生本太子的气吧?”阳光下,楚漠北一袭紫色华裳流转着绚丽的华彩,映衬的那张脸分外俊美了几分。彼时阳朔,他输了,他真的以为夜君清不会赢,可结果却出人意料,难以想象,夜君清居然赢了那场仗,饶是换作自己,或许连五成的把握都没有。

“太子殿下有心了,其实莫婉差一点儿便求了救兵,可莫婉庆幸自己坚持到了最后。”长途跋涉,楚漠北没有跟姚莫婉聊太久,便命百里皓然为其准备了休息的房间。

不过从姚莫婉口中,楚漠北方还是知道了真相,原来夜君清之所以赢得那场战役,除了战前杀了李贤鼓舞士气之外,还有另外的法宝,得敌军一颗人头,便有五十两黄金,数量以敌军颈前军牌为准。俗语有云: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啊!楚漠北如是想。

酉时前后,姚莫婉走到正厅时,楚漠信意外的出现在了别苑。

“姚莫婉,你怎么才来啊!是不是本王大婚你不高兴啊!”在看到姚莫婉的那一刻,楚漠信登时撅嘴,却还是亲自起身迎了过去。

“莫婉当然不高兴了,儿子娶了媳妇,还能记着娘么!”姚莫婉顺着楚漠信的指向坐到了桌边,楚漠信随后坐了下来。

“姚莫婉!你占我便宜!”楚漠信闻声,恨恨道。

“奇怪了,长嫂如母,长兄如父,你们都不知道么!”姚莫婉失声浅笑,看着楚漠信的表情那样的慈祥和欣慰。

“咳!父皇还活着呢!”一侧,楚漠北轻咳了两声,他倒不是反对这样的比喻,可却不怎么应景。

“那你承认自己是大蜀太子妃了!”楚漠信很会抓住重点。

“至少在你的大婚上,莫婉就是大蜀太子妃,是要喝你媳妇敬过来的茶的。”姚莫婉宠溺的抚过楚漠信的肩膀,回答的很是模糊。一侧,楚漠北清眸微闪过一抹暗淡,这样的回答,意味着什么呢……

两天的时间过的忙忙碌碌,直至楚漠信大婚那日,姚莫婉方才知道什么奢侈,整场大婚下来,姚莫婉只看到各种闪耀,黄金啊,翡翠啊,珠宝啊,那叫一个耀眼,不过在光芒璀璨中,姚莫婉很清楚看到了楚漠信灿烂的笑容,得贤妻如此,得蜀王厚爱,他该是幸福的,姚莫婉如是想。

大婚从卯时开始,便是楼兰王散财的时间,至至酉时才算渐入尾声,姚莫婉粗略估算一下,楼兰王在这一天的花销,足以让大楚子民十年顿顿有肉吃,有钱真是好啊!

适夜,姚莫婉与楚漠北回到别苑时,跟在身后的汀月不时揉着眼睛,

“殷雪!扶汀月回去休息。”姚莫婉可以理解汀月此刻的痛,饶是谁看了一天的金子眼睛也会受不的。

好在她本身也十分富有,所以对某些可看可不看的环节,譬如朝大街上扬金子这一类便闭目养神了。让姚莫婉无语的是,殷雪出现时,竟是背对着自己的。这还是殷雪第一次失误。

“殷雪,你似乎不怎么爱财啊!”姚莫婉有些挠头。

“殷雪倒是不爱财,可在那么多金光闪闪里找到主人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殷雪十分委屈。

且待殷雪跟汀月退下后,身侧的楚漠北方才开口。

“之前漠信还让哲儿劝楼兰王低调些的。”即便见惯了荣华的楚漠北,也觉得今天的排场太大了。

“若是莫婉,便会支持楼兰王再高调些。”姚莫婉语出惊人,引来楚漠北侧目。

“因为不用花自己的钱?”楚漠北对姚莫婉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与钱无关,试问这天下间所有的父母一生徒劳,为的是什么?”姚莫婉的表情出奇的严肃,令楚漠北也不得不认真起来。

“你既说的是父母,为的自然是子女了。”楚漠北淡淡回应。

“楼兰王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在这个世上,在楼兰王眼里,没有谁会比库布哲儿更重要,彼时库布哲儿得了罕见的恶疾,莫婉亲眼看到楼兰王眼中的绝望,即便满身的珠光宝气都掩盖不住他眼睛里的悲伤。那样凄凉的目光,莫婉至今还记得。”真是不想再想起冷宫一刻啊,可偏生意识游移到那里,拽都拽不回来。

“或许只有那些当过父母的人才能体会你口中的意境。”楚漠北一句感慨之后,目光不经意看向姚莫婉,心底生出些许质疑。

“今晚的月亮真圆啊!夜景如此优美,不知太子殿下可否陪莫婉多走几步,到后园凉亭内品酒赏月呢?”楼兰四季如春,风景宜人,可姚莫婉却不喜欢,她更喜欢大楚的四季分明,便像人的一生,酸甜苦辣都有才显丰满,若一路平顺坦荡,便显平庸了。

“恭敬不如从命。”楚漠北想要拒绝,因为他猜到了姚莫婉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凉亭内煮着茶,这是楚漠北卯时离开别苑前便吩咐好的。

“太子殿下猜到莫婉会来?”看着石案上的清茶,姚莫婉颇感意外。

“别忘了,你我曾是心有灵犀的死对头呢。”楚漠北薄唇抿笑,月光下,唯美至极。

“是啊,如果不是太子殿下高抬贵手,莫婉可就死在明月峡了。”姚莫婉素来是个记仇的人,于是在楚漠北提到死对头的时候,自然就想到了这件极具代表性的事。

“你也逼着本太子吃了那么一大只肉虫子啊!如果让本太子选择,本太子情愿死!”楚漠北开口时,忽然觉得喉咙似有虫子在爬,彼时这种心态可害的他不浅。

“如此说,太子殿下可以不吃啊!”姚莫婉不以为然。

“本太子不怕死,但是怕生不如死,牙疼的滋味儿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楚漠北悻悻耸肩,继而为姚莫婉倒了杯清茶推过去。

“其实莫婉一直觉得太子殿下不是什么好人。”姚莫婉刻意看了看眼下的茶杯,如今殷雪和汀月都不在,她有必要小人一下。

“至不至于啊!你还怕本太子会在茶里下毒?那当初本太子为啥不让你在坑里被毒蛇咬死啊!”楚漠北很受伤的表情让姚莫婉颇为自责。

“咳……好茶!”姚莫婉无言以对,当即饮茶表态。

“其实休书本太子不是不能写,但有条件。”楚漠北不是拖沓之人,既然知道姚莫婉想说什么,想要什么,他自然不会让姚莫婉先开口,关乎面子,他真是一步也不能让。

“咳咳……知我者,果然太子殿下也,那说说条件吧!”姚莫婉没想到开场白居然如此顺利,更没想到楚漠北会吐口。

“本太子从来也不是趁人之危的人,如果婉儿肯大方答应本太子三个条件,本太子明日便将休书奉上。”阳朔一战,楚漠北知道自己没什么希望了,与其死缠烂打,到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倒不如他大方一些,至少还能留些好印象。

“哪三个条件?”姚莫婉多少有些迟疑,楚漠北的条件,可不是随便能答应的。

“本太子还没想好。”楚漠北的话让姚莫婉有种被人从滚烫的热汤里涮了的感觉。

“太子殿下这话说的莫婉有些糊涂了。”姚莫婉脸上的笑容明显僵硬了几分。

“你以为休书那么容易拿到手啊?本太子无缘无故休妻那是要遭天谴的,指不定什么时候会被雷劈,可怜本太子承受那么大的风险成全你和夜君清,你连区区三个条件都不肯答应?”楚漠北分明是在强词夺理。

“莫婉不是不答应,可太子殿下至少也该说出是什么条件吧,那么笼统,要是莫婉答应了,回头太子殿下随便提出什么要莫婉去死的条件,莫婉也要答应?”如果谈判的对象换成别人,姚莫婉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点头,介时就算不履行承诺又能怎样!她现在可不是谁都能随便欺负的。可面前之人是楚漠北,倘若自己日后耍横,未必会横的过人家呵。

“本太子自认人品尚可的。”楚漠北一直这样觉得。

“所以说‘自以为’害死人呐!”姚莫婉苦笑,饶是这种人品算是尚可,那她就是圣母!绝对的白莲花!

“好吧,第一,本太子不会要你的命,第二,本太子不会要夜君清的命,第三,本太子的条件不会威胁到大楚根基。这可是最后机会,你也会说本太子人品不算太出众了!”楚漠北薄唇抿笑,看的姚莫婉毛骨悚然。

“一言为定!”姚莫婉当即点头。看着姚莫婉眼中的决然,楚漠北心底划过一抹苦涩,自己赚回了面子,却丢了心啊,姚莫婉,你到底还是赢了……

翌日,姚莫婉醒过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找楚漠北要休书,可就在姚莫婉推开房门之际,汀月正巧端着清水走了过来。

“主子,您起的早啊!”

“本宫梳洗过了,你先把它端进去,随本宫去找楚漠北。”姚莫婉不是早,是一晚都没睡,即便楚漠北已经答应她了,可东西没到手,她总觉得心里不安。

“找太子殿下?可太子殿下已经走了啊!”汀月茫然看向姚莫婉。

第541章 第二张信笺

语闭一刻,姚莫婉忽觉一片乌云压顶,紧接着电闪雷鸣,最后滂沱大雨倾盆而降,直浇的她眼前天花乱坠。

“你说什么?楚漠北走了?什么时候的事!”姚莫婉猛的抓住汀月的肩膀,大声吼着。

“卯……卯时刚过……奴婢也是听这里的管家说的……”汀月从未见主子如此凶悍过,当即语塞。

“殷雪!备车!追!”这一刻,姚莫婉真是恨极了自己,既然答应了,怎么就允许他等到今早!昨天晚上喝什么茶啊!如果追不回楚漠北,要不回休书,姚莫婉发誓这一辈子都不再喝茶了,喝茶误事啊!

汀月和殷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姚莫婉睚眦欲裂的表情,便知事儿小不了,于是依着姚莫婉的吩咐拉来马车,就在三人驾车冲到别苑大门处时,管家迈着蹒跚的步子走了过来。

“楚后这么早就出发啊!”管家用最缓慢的动作打开大门,回头一笑间正迎上姚莫婉杀人鞭尸的寒光。

“你就不能快点儿么!”汀月看出主子着急,当下催促道。

“老奴已经很快了。对了,蜀太子给楚后留了东西在房间,不知道楚后有没有拿啊?”管家一语,姚莫婉陡然一震。

“你们在这儿等本宫!”姚莫婉随即下马,直奔楚漠北的房间而去。看着姚莫婉狂奔如风的速度,汀月不禁靠到殷雪身侧。

“你说主子这段时间是不是偷偷在练轻功啊?”汀月语闭,与殷雪面面相觑,皆默。

楚漠北的房门外,姚莫婉深吸口气,旋即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房间摆设奢华无比,姚莫婉却无心观赏,直奔内室而去。

当看到内室桌面上两张叠放在一起的信笺时,姚莫婉如释重负,脸上的表情亦缓和了许多。

‘婉儿,记得给别苑管家二十两银子哟,本太子告诉他,如果他的一句话能让你从别苑门口跑到这里,二十两便是他免你一路奔波的酬劳。若是你给了,婉儿,本太子很失望,你真是太不信任本太子了。’

看着手中的字笺,姚莫婉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好吧,她承认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毕竟关系到终身大事,她适当紧张也在情理之中的,姚莫婉这样安慰自己。

于是姚莫婉十分安心的拿起第二张信笺,所有事实表明,这张信笺便是她梦寐以求的休书。就在姚莫婉欢喜雀跃的拿起字笺时,原本灿若春花的脸顿时乌云密布。

‘婉儿:关于休书之事,本太子仔细考虑过,觉得你说的不无道理,让你平白答应三个未知的条件,于你真真是不公平,所以本太子决定静下心来将那三个条件具体化,待下次见面之时,与你道明。至于休书……下次一并谈吧夫,楚漠北’

手在颤抖,心在狂跳,姚莫婉绝世的容颜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

“楚漠北…….楚漠北你这个损贼!别让本宫再见到你!啊”姚莫婉歇斯底里咆哮,声音震天撼地,仿佛要将房顶震塌一般。

且说殷雪和汀月等了许久方才见姚莫婉一脸阴云的走了过来。

“主子,您没事儿吧?”汀月忧心上前,搀扶住步履蹒跚的姚莫婉。

“没事!”姚莫婉尽力平息自己的怒气,缓缓上了马车。

“主人,这管家管咱们要二十两黄金,给还是不给?”殷雪上前一步请示,一侧,管家满脸笑意的等着姚莫婉赏银子,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彻底激怒了姚莫婉。

“本宫刚刚在蜀太子房间里看到了他给本宫留下的字笺,上面写着如有恶奴拦路打劫,一定不要姑息纵容,殷雪,给本宫打!”姚莫婉气啊,楚漠北,算你料事如神,可还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本宫偏不给银子,让你声名扫地。

就在殷雪得令欲出手之际,管家登时跪在地上。

“回楚后,老奴是小寒王的家奴,本是寒王府的管家啊!”管家悲戚开口。

“住手!”不看僧面看佛面,若眼前之人真是楚漠信的管家,姚莫婉是如何也下不去手的。

“有证据?”姚莫婉挑眉之际,管家即刻自怀里掏出镌刻有‘寒’字的腰牌。姚莫婉见之,不由的吁了口气。

“那刚刚你怎么不说?”姚莫婉不以为然。

“太子殿下吩咐的,如果楚后不给银子还要打人的时候再说。”管家一脸苦相,身体颤抖着回话。

姚莫婉彻底无语,这一局,她输了!于是在给了管家二十两黄金后,姚莫婉如霜打的茄子般离开了楼兰国,但这个梁子她算是记下了,再见楚漠北,她一定让他好看!姚莫婉暗自发誓。

“啊嚏”紫檀沉木的车厢内,楚漠北已经连续打了三个喷嚏。

“太子殿下,您是不是染了风寒?”身侧,百里皓然忧心开口。

“风寒倒没有,不过本太子这是明显被人念叨着呢!”楚漠北薄唇勾起淡淡的弧度,眼底幽光深邃如海。

“恕微臣多言,如今夜君清已然是大楚皇帝,那姚莫婉就住在楚宫,世人皆知他们关系非浅,太子殿下何不给了姚莫婉那纸休书,倒不是成全她和夜君清,主要是姚莫婉顶着蜀太子妃的名号,终日和夜君清腻在一起,这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百里皓然实在无法理解主子的意图,遂开口劝慰。

“皓然,本太子问你,你这辈子有没有喜欢过的人?”楚漠北这样的问法让百里皓然心下陡震,无疑,自家主子是对那个腹黑的女人动了心了。在百里皓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姚莫婉当太子妃,他这辈子也忘不了莽原之辱,那么肥的肉虫子活生生爬进喉咙里的感觉……生不如死啊!

“回太子殿下,微臣喜欢之人,便是微臣拙荆,犹记得当年微臣还是一介布衣,三餐不饱的时候,拙荆没有半句怨言,每每夜凉,微臣……”当百里皓然打开话匣子的一刻,楚漠北就后悔了,他怎么就忘了,百里皓然虽平日里行事沉稳,可一提到他府上那位一品夫人,那股感激之情,便有如洪水滔滔般一发不可收拾。

偏生这话头又是自己起的,楚漠北也只有一忍再忍,直至百里皓然讲到其拙荆生子之时,楚漠北终于忍无可忍,将其毫不留情的踹下马车。整个世界顺间清净了不少,楚漠北倚在车厢内,心底五味陈杂,他本写好了休书,却在签下自己名字的时候犹豫了,就这么放手?他舍不得!莫婉,算是漠北自私,如果再见,夜君清能带给你幸福,漠背定会毫不犹豫的退出……

楚皇城街着,一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乞丐跪在墙角处,怔怔望着眼前缺了叉的破碗,深情有些呆滞。

“才这几文钱!切”就在此时,一满脸疤痕,天生凶相的乞丐走了过来,伸手便将破碗里的十几个铜板抓了过去。

“帮主莫闲,小弈子这里还有些,您先拿去,且等小弈子再努力多讨,晚上亲自送到帮主那里!”原本呆滞的目光顺间便得机灵起来,夜鸿弈不停的朝站在自己面前的乞丐磕头,十分顺从,看不出半点叛逆,犹记半个月前,他曾在这里被这些人打个半死,只为了一枚铜钱。死里逃生,他忽然觉得尊严面子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命!只要活着,他才能报仇,否则便是一具腐尸,只会成为秃鹫老鹰腹中之物。

“各位大爷行行好,赏块铜钱吧……”夜鸿弈说完,便朝着过往的行人用力磕头,声音卑微凄楚的恰到好处。

“算你识相!我们走!”凶相的乞丐离开之后,夜鸿弈磕在地上的头很久都没有起来,脏臭的头发下面遮挡了那双眼中的极恨。

‘叮’铜钱与破碗撞击的声音将夜鸿弈拉回现实,

“谢谢大爷,谢谢大……”就在夜鸿弈抬眼之时,赫然发现破碗下面竟多了一张纸条。

‘子夜,城西破庙。’夜鸿弈握着纸条,四下遥望,可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并未见到任何可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