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本祭祀只当你是妹妹!”启沧澜的这句话说的有些心虚,彼时没有姚莫婉,他放纵自己与幻萝那种若有似无的暧昧关系而不作为,这才导致幻萝执着如此。

“妹妹?哈哈哈!启沧澜!我恨你!恨你”当所有的付出不被肯定,当一切美好化作泡影,幻萝忽然发现,她一直以来的执着,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场闹剧。对于如此清雅孤傲的幻萝来说,这样的认知无疑让她崩溃,甚至疯狂。

幻萝使尽浑身解数,她情愿与启沧澜死在一起,也不想带着悲伤和绝望活在这个世上,更不想眼睁睁看着启沧澜投进姚莫婉的怀抱!

只是幻萝再厉害,又如何敌得过启沧澜,十几个回合下来,幻萝已然被启沧澜封住了穴道。

“启沧澜,你放开我!我不会让你去找姚莫婉!不会”幻萝歇斯底里的嚎叫着,眼泪如泉水涌出。

“幻萝,你需要冷静,还有,别再伤害姚莫婉,若教主怪罪下来,本祭祀也保不住你!”启沧澜轻喘着,愠怒看向幻萝。

“放开我……启沧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那么爱你……”幻萝哪还能听进启沧澜的话,声音沙哑的咆哮着,怒吼着。

“你好自为之。”启沧澜知道,眼下的幻萝听不进任何话,于是纵身离去。看着那抹身影无情的淡出自己的视线,幻萝眼底的光渐渐寒凉,一股浓烈的杀意弥漫在她周围。姚莫婉,启沧澜!你们害幻萝如此,幻萝必要你们血债血偿!

“大祭祀真是无情,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啧啧……”角落里,夜鸿弈踱步走到幻萝身边,啪啪两下解开了幻萝的穴道,眉眼间皆透着一股邪佞。

“啊”幻萝积聚在心底的恨化作无形的剑气,玉掌所到之处,飞沙走石,整个后园的假山顺间被夷为平地。

“与其在这里跟这些石头过不去,倒不如想办法对付那两个狗男女。”直至幻萝发泄完,夜鸿弈方才悠然走了过去,连声音都透着邪气。

“本圣女要杀了他们!你有办法?”幻萝猛的起身,一把揪起夜鸿弈的衣领,眼底的愤怒似火山喷发般灼的人浑身不自在。

“办法倒是有,只是不知道圣女大人敢不敢?”夜鸿弈欲言又止。

“只要能让姚莫婉碎尸万段,让启沧澜痛不欲生!本圣女什么都敢!”幻萝咬牙切齿低吼。

“真的什么都敢?就算背叛教主?”夜鸿弈寒眸幽幽,声音清冷如锥。

“是!就算背叛教主!”幻萝已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那好,圣女请随鸿弈走一趟!”夜鸿弈便是借着幻萝的冲动劲儿,将她引向了一条不归路。

圣女府后园的凉亭里,刁刁将凤凰泪搁在了石案上,纤长的眸子微闪着看向寒锦衣。

“这是什么东西?”几日相处,寒锦衣对刁刁的印象越发好了几分,性情率直,坦诚,不矫情,不做作,尤其是骨子里透着的真诚颇对寒锦衣的胃口。

“凤凰泪,喝了可以让人失忆的东西。”刁刁从一开始就没想瞒着寒锦衣。

“你……该不是想让我喝这个东西吧?”寒锦衣倏的挺身,狐疑看向刁刁。

“不喝不成啊,师傅说了,你若不喝就只有死路一条。”刁刁耸了耸肩,表情些许无奈。寒锦衣闻声,不由的转眸看了看左右,见四下无人,旋即起身朝刁刁身边靠了过去。

“商量一下,可不可以假装喝了,其实本尊主的演技还是很不错的!”寒锦衣刻意压低了声音,好言好语商量道。

“这可是个好主意呢!大祭祀?”刁刁满心欢喜的看向寒锦衣,忽然神色骤变,目光惊讶的看向寒锦衣身后,寒锦衣闻声转身,但见四下无人,再回头时,忽听耳边嗖嗖两声,紧接着身体便如石化般动弹不得了。

“尊主演技虽好,可师傅也不是白痴啊,安全起见,尊主还是委屈喝了吧!”刁刁二话不说,随手抄起瓶子,咕嘟咕嘟灌进了寒锦衣的嘴里。

自喝下启沧澜的血之后,姚莫婉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直至翌日午时方才醒过来。

“水……”姚莫婉醒来时,只觉喉咙干热,似有火在烧,于是轻唤一声,少顷便见一碗水被递到了自己面前。

“多谢……大祭祀?”姚莫婉原以为是刁刁,却在看到榻边那抹白衣时震惊抬眸,依旧苍白的容颜配着银色长发,启沧澜的出现,永远让人觉得如临神邸,那股自骨子里散着的嫡仙气质无人能敌。

“刁刁有事出去了,感觉怎么样?”启沧澜的声音温柔如水,清澈的眸散着淡淡的光晕,姚莫婉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深情,与以往不同,那股深情如此直接的,毫无掩饰的表露出来,这让姚莫婉有些不知所措。

“还好。”姚莫婉急急接过茶杯,双手紧握着,只顾埋头喝水。

“刁刁说你的毒还未清除,不易下床走动,午膳本祭祀已经吩咐下人们准备好了,只等你喝了血,本祭祀再让他们送过来。”姚莫婉闻声一震,抬眸间,赫然看到启沧澜已经挽起广袖,扬手之际,内气化刃,皓白的手腕顿时出了一道血口。

“你怎么……快停下来!我不是才喝过么!不用这么快再喝的!”见启沧澜如此,姚莫婉惊慌起身走下床榻,急急到了启沧澜身边,双手拉过启沧澜的手腕,心疼不已。

“怎么?直接喝?”启沧澜薄唇抿出一抹浅淡的笑意,眼中的深情顺间变成了溺爱。

“不是……只是让大祭祀如此破费,婉儿惭愧……”启沧澜今日的眼神很不一样,姚莫婉甚至不敢与之对视。

“你若真的惭愧,那便将沧澜的好记在心里,千万别忘的太快。”启沧澜近似于戏谑的言辞听的姚莫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在她的印象中,启沧澜永远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不是你想伸手便能触摸到的神邸,可此时,启沧澜脸上的那抹笑却如此真实,窝心。

“这血……够了……”若在以往,姚莫婉一定会回他一句‘婉儿从来也不是那么薄情的人呢!’,但现在非常时期,容不得她再暧昧下去。

直至茶杯满溢,启沧澜方才封住了自己的穴道。

“趁热喝。”启沧澜将茶杯端到姚莫婉面前,温柔如水的说了一句,却让姚莫婉后脑滴出大滴冷汗,这场景也忒诡异。

鉴于自己到现在还没有想起任何事情,再加上不能薄了启沧澜的好意,姚莫婉终是接过茶杯,一股脑儿将茶杯里的温血喝进了肚子里,味道腥的呛鼻,姚莫婉强忍着没让自己吐出来,眼泪飑飞。

第623章 感动成这样?

“感动成这样?”启沧澜薄唇轻抿,云淡风轻的笑似有着蛊惑的力量,让姚莫婉为之一震。

“欠祭祀这么大的人情,不知道该怎么还呵。”姚莫婉谦谨开口,语气中透着刻意的疏远。

“如果你觉得欠沧澜的人情足够大,那以身相许吧。”在当着幻萝的面承认自己感受的那一刻,启沧澜便下定决心,他不会就这么放弃!

姚莫婉闻声噎喉,眼前的启沧澜当真是变了,分明俊逸如仙,偏偏似多了一股痞气,若在以前,这种话怎么都不会在启沧澜嘴里冒出来。

见姚莫婉尴尬杵在那儿,启沧澜薄唇微抿继续道:

“开玩笑的,帮我把伤口包扎上,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启沧澜灿若星辰的眸子溢出近似于宠溺的光芒,让姚莫婉觉得心里发慌。

启沧澜并没有让姚莫婉下床,而是自己取来药和白纱,姚莫婉毫无选择的接过药,轻轻替启沧澜敷上后,小心翼翼的用白纱缠起。

房间里的气氛莫名的暧昧起来,姚莫婉尽量让自己的动作快些,可手偏偏不听使唤,最后的扣子怎么系都系不上。

“婉儿,给沧澜一个机会吧?”在听到这句话后,姚莫婉手中的扣子真是再也系不上了。

“咳咳……好困啊,祭祀大人,你刚刚说什么?”姚莫婉索性将两个布头掖在启沧澜的皓腕上,好歹算是应付过去了。

“没什么,你睡吧,有本祭祀在,没人敢再伤害你。”启沧澜不想逼姚莫婉表态,他愿意等,直到姚莫婉发现他的好。

“嗯……”姚莫婉迫不及待的躺在榻上,双眸紧闭,心狂跳不已,如今启沧澜的态度这么明显,于她而言并不是好事。而且对启沧澜,她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但姚莫婉知道,她的选择永远不会变。

阴森的山洞内,幻萝的手在袖内暗自攥紧了白绸,美眸透着警觉之意盯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夜鸿弈。

“圣女大人里边请!”经过一条长长的隧道后,夜鸿弈终于在一扇石门前停了下来。

“这是哪里?”幻萝止步,狐疑看向夜鸿弈,在进入山洞的那一刻,幻萝便有些后悔了,夜鸿弈的秉性她多少有些了解,能把自己亲生儿子摔成肉沫的人定然不是个善类,与他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

“圣女大人忘了启沧澜是怎么对你的了?他为了姚莫婉,居然不顾多年感情出手伤你,如果圣女大人有足够的心胸能成全他们二人,那么这扇门,圣女大人便无须进。”夜鸿弈看出幻萝的心思,刻意刺激道。

“哼!”冲动再次将理智湮没,幻萝冷哼一声,大步跨进石门。就在幻萝与夜鸿弈走进石门的下一刻,石门自动关紧。

幻萝环视眼前石室,简单的摆设并无特别之处。就在幻萝欲质问夜鸿弈之时,忽听轰隆一声,眼前折石墙缓缓上移。

“焰赤皇?”幻萝怎么都没想到,出现在石门后面的人居然是赤川。

“能在这里与幻萝圣女见面,朕觉得十分欣慰。”赤川捋着颚下一缕山羊胡,悠然走进石室,抬手间示意幻萝坐下。

“你们在玩什么把戏?”幻萝惊诧之余,眸色顿时寒冽如冰。整个焰赤国的人都知道,赤川只是名义上的皇帝,但实际上,他不过是司空穆的傀儡。

“圣女大人少安毋躁,既然来了,何不坐下一谈?”夜鸿弈说话间缓缓走到赤川身后,其意昭然若揭,如今的夜鸿弈已经成了赤川的人。

“夜鸿弈口中所说的,能替幻萝讨回公道的人就是你?”幻萝一向不将赤川放在眼里,语气自然刻薄了些。

“不是朕,难不成还是司空穆那个老匹夫么!”赤川并不在乎幻萝的态度,随手自桌边端起茶杯,自顾呷了一口。

“赤川!注意你说话的语气!教主也是你可以亵渎的么!”幻萝闻声陡起,眸色冰寒,手中白绸正欲射出去,便见四道身影倏的落在赤川身后,每个人都黑衣黑帽,看不清脸,但身上的煞气却让幻萝暗自吃惊,赤川身边何时多了这样的高手?

“圣女莫急,且听朕给你分析一下,如今在皇教,你虽贵为圣女,但地位却比不得刁刁,人家是司空穆的入室弟子,就算什么都不做,依旧可以在皇教,甚至在焰赤国耀武扬威。圣女更没办法跟启沧澜相比,在司空穆眼里,启沧澜的价值该比圣女大十倍不止,如今这两个人心向着姚莫婉,如果他们二人开口,司空穆怎么都会给两人一点薄面。而你,便会在启沧澜,刁刁和姚莫婉的打压下变的一文不值。”赤川晓之以理道。

“本圣女为皇教立下汗马功劳,教主怎会因为一个贱民而弃本圣女于不顾!赤川,别以为你身后有人,本圣女便拿你没办法!你若再敢侮辱教主,幻萝定不客气!”幻萝阴声警告,心里却在算计着赤川身后四人的实力,若真打起来,她未必占得了便宜。

“可怜你对司空穆一片忠心,那司空穆却只将你当作棋子,如今在司空穆眼里,你这颗棋子已经无甚用处,所以他才会不理你的建议,硬是要将姚莫婉的命留下来!现在的姚莫婉,比你更有用,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启沧澜心里的人不再是你幻萝,而是姚莫婉,控制了姚莫婉,司空穆便能让启沧澜死心塌地!”赤川不理幻萝警告,厉声道出事实。

“住口!”幻萝心底的妒火蒸腾而起,手起间,面前的木桌咔嚓断裂成两截。

“幻萝,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启沧澜为了姚莫婉动手打你,司空穆为了启沧澜纵容姚莫婉,到底你在他们心里算什么?如果你肯投靠朕,朕保证他日皇教教主便是你幻萝!”赤川大声开口,试图说服幻萝,却不想幻萝猛然出手,未待魑魅魍魉反应,夜鸿弈一个闪身挡在了赤川面前,绝然赴死之心让赤川片刻震惊。

几乎同一时间,幻萝凌厉的掌风止于夜鸿弈额前。

“你有把握杀了司空穆?”冰冷的声音自幻萝口中缓缓溢出,此时的幻萝,神色骇人,那双眼中泛起的光芒仿佛是从修罗场走出来的野兽,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寒的让人心颤。

“当然,你真以为朕是个无能的皇帝?司空穆占尽天时地利,但没关系,朕总占着一样人和。”看出幻萝眼中的动摇,赤川终是抿唇而笑。

“说说你的计划。”幻萝收掌,冷漠看向赤川,此时的夜鸿弈已然退到一侧,眼底闪过一道精光,经此一事,赤川对他该是无所顾忌了。

“司空穆武功深不可测,所以我们只能使用一些非常手段。”此刻,石室的气氛已趋于平和,赤川说话间将一瓶毒液搁在了幻萝面前。

“你想给司空穆下毒?”幻萝嗤之以鼻。

第624章 是刁刁!

“不是司空穆,是刁刁!刁刁身为司空穆的爱徒,如果她中了剧毒,你觉得司空穆会不会袖手旁观?只要他为刁刁逼毒,那么他的内力必定有所损耗,介时我们再趁他闭关之时铲除他的左膀右臂,介时他孤掌难鸣,整个皇教还不尽收在朕手中么!”赤川说出自己的计划。

“你想利用本圣女去给刁刁下毒?”幻萝挑眉看向赤川。

“不是利用,是合作,事成之后,不管是启沧澜还是姚莫婉,甚至夜君清他们,朕都可以交给幻萝教主发落!”赤川给出的条件动了幻萝的心。

“此毒如何下法?”幻萝斜睨了眼桌上的毒液,狐疑开口。

“只需将毒液洒在刁刁的头发上即可。”赤川解释道。

“你别忘了自己的承诺。”幻萝随手拿起白色的瓷瓶起身欲走,夜鸿弈得了赤川的意思,暗自开动机关,直至幻萝离去,赤川脸上的笑意方才敛去。

“白痴!”赤川冷蛰开口,他容不下司空穆,自然也容不下皇教的存在!

“如果鸿弈没猜错的话,那白色瓷瓶上也是蘸过剧毒的?”夜鸿弈看出赤川眼中的杀意,狐疑猜测。

“没错,可惜幻萝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为了个情字,把自己变成了傻子!想做教主?下辈子吧!”赤川轻蔑开口,幽目转到了夜鸿弈身上,

“刚刚你表现的不错,说吧,要朕怎么赏你?”

“回焰赤皇,鸿弈想要保幻萝不死的解药。”夜鸿弈一语,赤川眸色顿时生寒。

“你已经不是个男人了,要她能有什么用?”赤川警觉看向夜鸿弈。

“鸿弈斗胆问焰赤皇一句,整个焰赤国,除了幻萝和启沧澜能够以笛声控制海怪之外,可还有别人?”夜鸿弈一语惊醒梦中人,赤川恍然大悟。

“你是想留着幻萝替我们驱控海怪?”赤川狐疑看向夜鸿弈。

“不错,以启沧澜的脾气,我们断然驯服不住,但幻萝不一样,她有把柄攥在我们手里。”夜鸿弈解释道。

“好主意,也亏得你想的周到,这是解药,幻萝便交给你了!”赤川自怀里取出解药,之后才与魑魅魍魉离开石室。

整个石室顺间静寂下来,夜鸿弈握着手里的解药,薄唇勾起一抹邪恶的弧度,毁灭,才刚刚开始!

圣女府的偏房内,寒锦衣突的睁眸,陡然起身时,正看到刁刁坐在桌边,双手捧着茶水,悠闲品着。

“刁刁,你太过分!你怎么可以给本尊主喝凤凰泪!本尊主不能忘了万皇城,不能忘了姚莫婉,不能……”寒锦衣如离弦之箭,咻的站到刁刁面前,厉声指责,直至寒锦衣发现端倪,刁刁方才搁下茶杯。

“原来在尊主心里,更在乎万皇城,而不是姚莫婉,这个答案真让人兴奋呵。”刁刁笑靥如花,可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她终究不在寒锦衣的心里。

“你……没给本尊主喝凤凰泪?”寒锦衣惊愕发现,自己什么都记得。

“尊主觉得呢!比起演戏,刁刁可是老手。”在师傅给她凤凰泪的那一刻,刁刁便知道,师傅一定暗中派人监视自己,于是她刻意在凉亭演了那么一出,也好解除师傅对寒锦衣的防备。

“呃……对不起啊,锦衣刚刚有些过分了。”寒锦衣心知自己理亏,声音顿时柔和起来。

“没什么,本姑娘习惯了,虽然师傅派来的眼线已经离开,但你还是要谨慎,有外人进来的时候,你不可以露出马脚,否则你可就害惨我了!”刁刁肃然开口。

“锦衣明白!这次多谢你了,如果没有你,锦衣和楚王怕是活不到现在。”寒锦衣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刁刁的恩情,他铭记于心。

“要你谢!”刁刁呶呶嘴,转身欲走,却在行至门口时停下脚步。

“如果……姚莫婉还活着,你还要坚持?”刁刁似有深意看向寒锦衣,心陡然悬浮。

“我会祝福她和夜君清。”寒锦衣的回答出乎刁刁的意料。

“为什么?你不是很爱姚莫婉的吗?”刁刁雀跃转身,眸间溢出华彩。

“终究是爱的浅了,锦衣扪心自问,做不到楚王那般彻底。”自姚莫婉失踪,寒锦衣亲眼看到夜君清的执着,为了姚莫婉,他可以放弃权力地位,放弃荣华富贵,连命都可以不要,这样的执着,他比不过。

“嗯,悬崖勒马,你还有的救!”刁刁樱唇不自禁的勾起一抹弧度,脸上透着掩饰不住的欢喜。

而此刻,圣女府的正院,两个人影临面而立,各自身上都散着骇人的煞气。

“夜君清,好久不见!”空洞的声音带着一股幽蛰的冰冷,在看到夜君清的那一刻,往事如潮水般侵袭着夜鸿弈的心脏,那些不堪的记忆让夜鸿弈恨不能将夜君清生生撕碎,但他知道,时机未到,他只能忍。

“没想到你真的还活着!”夜君清凛然看向夜鸿弈,俊冷的面容如覆冰霜,眼中的冷,如万古深潭的极寒,四目相视间,便有火山爆发,雪山崩塌的气焰在两人之间燃起。

“活着!当然活着!你都没死,朕怎么舍得先走一步!”夜鸿弈狠戾开口,薄唇勾起一抹邪佞的弧度。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夜君清冷声低吼,说话间,手掌运气。

“想杀朕?夜君清,朕倒要看看,你能不能下得去手!”就在夜君清欲出掌之际,夜鸿弈突然拉出身后的水秀。

“莫心?”许久未曾想起的名字,却从来没有忘记,夜君清惊愕看着眼前的女子,心肝都在颤抖,那眉眼,那神情,简直和当年的姚莫心丝毫不差。

“君清……你是君清!君清……莫心想的你好苦……”泪,似断了线的珠子般自水秀的眼角滚滚而落,那哀声钻进夜君清的耳朵里,震颤着他的心脏。

“你不是姚莫心!”夜君清猛的摇头,眼神恢复凌厉。

“我不知道……可这两年里,我只记得这个名字……如果你不是君清,那对不起了……”水秀的演技让夜鸿弈都甘拜下风。就在水秀欲转身之时,夜鸿弈啪啪两下封住了她的穴道。

“夜君清,没想到吧,姚莫心还活着!呵,这真是老天爷跟你我开的一个大玩笑!所有事的始作俑者不是你夜君清,也不是我夜鸿弈,是她!是这个该死的姚莫心!”夜鸿弈狠戾咆哮着,脸上的笑狰狞如魔鬼。

“你住口!夜鸿弈,虽然我不知道你想玩什么把戏,但这个人一定不是莫心!即便她长的一样,声音一样,神态都丝毫不差,但在经历过三个姚莫婉和一个刘醒之后,朕再也不会被你玩弄在鼓掌里!”夜君清冷嗤开口。

第625章 那你杀了她

“没错,圣婉儿,水婉儿还有月婉儿,她们都是假的,包括朕所扮演的刘醒也是假的,鬼府的换皮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但是夜君清,你得相信,这个人是姚莫心!朕如何也没想到,一个被朕唾弃厌恶甚至连看一眼都觉恶心的女人,居然成了焰赤国法师的宠儿,当日冷宫,朕只是摔死了那个孽种,并没有动姚莫心一根头发!至于后来姚素鸾说的那些,都是胡扯!朕火烧冷宫之时,的确也有两具尸体,但天气炎热,那两具尸体已经面目全非!没人知道,姚莫心居然被人调了包!”夜鸿弈胡乱说着天马行空的话,妄图扰乱夜君清的心智。

“一派胡言!”夜君清显然不信,却也没拂袖走开,他倒想看看,夜鸿弈带这个所谓的姚莫心,是出于什么目的。

“胡言?那好,你若觉得这个女人不是,那你杀了她!动手啊!”夜鸿弈啪的一声解开了水秀的穴道,眼底爆红。

“朕的仇人就只有你一个,朕要杀,也是杀你!”夜君清双手紧攥成拳,心底恨意陡升,正欲出手间却见夜鸿弈已然挥袖,手掌猛的朝水秀的天灵盖拍了下去。

“住手!”夜君清情急之下,突的上前,闪身将水秀拉离夜鸿弈的魔掌,几乎同一时间,地上顿时出现偌大的深坑,烟气横扫,呛的人狂咳不止。

夜君清惊讶于夜鸿弈的武功,这样的内力非他可及。

“呵!你不是不相信她是姚莫心么!若如此,一个焰赤国的路人甲,何至你出手相救?”夜鸿弈拍了拍手掌,很满意夜君清的反应。

“夜鸿弈,你简直丧心病狂!”夜君清刻意推开水秀,愤然怒吼,这一掌下去,人便成了渣滓。

“丧心病狂?我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你们逼的!夜君清,姚莫心!你们两个该死!”似乎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夜鸿弈唇角勾起,双手陡然运功,却在出掌之时被人冷声喝住。

“夜鸿弈,是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在我圣女府放肆?”清冷的声音自拱门处阴恻恻的飘际过来,夜鸿弈意料之中的收掌,脸上煞气顿消。

“圣女大人言重了,鸿弈只是来传教主的令,将这个女人送过来,却不想跟楚王发生了些口角,楚王大人大量,莫与鸿弈一般见识才是呢。”此时此刻,夜鸿弈的嘴脸便似街边要饭的乞丐,那股卑躬屈膝的劲儿同样让夜君清震撼不已,曾几何时,他也曾是高高在上的楚王!

“哦?”姚莫婉顺着夜鸿弈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夜君清身边,一女子掩面低泣,简单的飞云髻上插着几支色泽暗沉的珠钗,素白的长袍显得有些陈旧,即便如此,女子曼妙的身形依旧被勾勒的玲珑有致。

“你是……”姚莫婉踱步走了过去,清眸微闪。

“他们说我叫姚莫心,我也不知道……”女子哽咽开口,抬眸间,梨花带雨的容颜震撼了姚莫婉的每根神经。

“姚莫心……姚莫心……”姚莫婉柳眉紧蹙,脚下的步子显得杂乱无章。

“你不可能是姚莫心!”水秀身侧,夜君清斩钉截铁道。

“不知道……你们别再问我了……呜呜……仲儿……君清……你们在哪里……”水秀惶恐的蹲在地上,哀怨重复着这两个名字。

仲儿?姚莫婉只觉额头针扎一样的疼,仿佛正有人用重锤砸着她的头骨,令她痛不欲生。

看着姚莫婉的变化,夜鸿弈眼底闪过一道寒芒,只要姚莫婉露出马脚,他便可以禀报司空穆,介时看谁能保得住她!

“吵什么吵啊!都闭嘴,夜鸿弈,人都送来了,你还在这儿耗什么,快滚!”就在姚莫婉头痛的几欲跌倒之际,刁刁突然出现,单手搀起姚莫婉,厉声喝向夜鸿弈。

“也罢,既然两位圣女都看到了,那鸿弈也算是完成了教主交代的任务,告辞!”夜鸿弈讪笑着看了眼姚莫婉,旋即与夜君清擦肩而过。

“跟我回房……”刁刁见姚莫婉状况十分糟糕,当下拉着姚莫婉回了房间,整个前院,就只剩下一脸冰冷的夜君清和蹲在那里低泣的水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