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诚心话,计吴却是不绝冷笑,道:“小子口滑舌利,我也不与你多说,就这一句话,拿脑袋来,我便把血狻儿内丹给你,否则再也休想。”将手去血狻脑袋上一拍,喝道:“血狻儿,回去了。”那血狻闻言转身。

雪槐急叫:“前辈且慢。”话未落音,风声急起,却是那血狻将长长一条蛇尾横扫过来,势劲力疾,声势颇为惊人,同时间计吴霍地飞身而起,扭身扑向雪槐,双爪如钩,直抓向雪槐头顶。原来计吴冷眼看雪槐功力非凡,所以假作回转,其实是想打雪槐一个措手不及。而他拍血狻头顶那一下,也是他平日训练好的,血狻已修成内丹,一尾之力,可碎石断树,真要打上了,雪槐再了得也要受伤。

不过计吴还是小看了雪槐,眼见血狻尾到,雪槐不惊反喜,右掌划圆,挡住计吴双爪,身子略略一闪,避过血狻尾巴,左掌同时闪电般伸出,一下便揪住了血狻尾巴,虎掌如箝,牢牢抓住,却并不用力去扯,反顺着血狻横扫之势,身子跟着掠出,待血狻一尾扫到尽头,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猛地大喝一声,运起神力一扯再一抡,竟将血狻一个身子抡了起来。血狻惊惶之下一声狂吼,双翅急拍,但雪槐左臂上有魔龙手的力道,以它双翅之力,如何挣得开去,想咬又给雪槐抡着回不了身,急得不绝狂吼。

计吴想算计雪槐,不想一招落空,反给雪槐揪住了血狻,眼见雪槐揪着血狻不绝的转着圈子,惊怒交集,扭身再扑上来,双爪直上直下,一刹间连攻十余爪,雪槐看他爪式,阴诡奇变,辛辣有余,但劲力不足,并不在意,便以一只单掌,见招拆招,将计吴攻来的十余爪尽皆挡开,看了计吴道:“计吴前辈,血狻已入我手,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吧,下次有机会,我一定还给你。”

计吴十余爪无功,眼见雪槐一脸轻松写意,知道自己不是雪槐对手,一声狂嚎,身子霍地往后一翻,一头栽进水里,猛地吸气,也不知他一口气吸进了多少水,但见他肚子猛然鼓起,突然间就鼓得象一头吹足了气的年猪一般,随即头一抬,一张口,一股红雾急喷而出,便如一条红蛇般直窜起数十丈高,到尽端一散,便如一朵红色的大蘑菇般直罩下来,越往下罩,散得越开,整个天空刹时间一片血红。计吴不但嘴里喷出红雾,两鼻两耳中都有红雾喷出,虽不若嘴中喷出的雾气大,却同样是急射如箭,因此不但是天空,雪槐身周数十丈方圆内,眨眼间全是通红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雪槐知道这必是计吴的化血神雾,如果手中不是揪着血狻在大抡圈子,以他的身法又事先知道计吴有这喷雾之功,完全可以在计吴张口喷雾的同时便急掠开去,计吴血雾喷得再快也休想困得住他,不过此时虽置身雾中,却也并不害怕,在他想来,什么化血神雾,无非是邪功加一毒而已,别说他体内有千年青莲子,便没有千年青莲子,以他的青莲咒,照样可以驱除毒气,至于红雾迷了视线,那更是无所谓,肉眼不能看,他还有剑眼呢。

然而他还是小看了计吴的化血神雾,盛名非虚至,化血神雾“毁天绝地,无灵不灭”的赫赫声名并不是凭空得来,事实上计吴本身功力只能勉强挤进一流一境,之所以让人闻风色变,魔功高如敬擎天七里香之辈也不敢轻进化血泽,仗的就是这化血神雾。

雪槐正要运剑眼找到计吴,告诉他化血神雾同样没有用,不必再作无用的拼斗,脑中突地一晕,眼前黑漆漆一片,从口鼻喉咙一直到心脉附近,火辣辣的痛,那情形,就象吞了一把火进喉咙一般,而眼前之所以不是一片红色而黑色,是眼睛突然间短暂失明了。

雪槐大吃一惊,他先前仗着腹中千年青莲子,并未念动青莲咒,这时知道大意了,急念无念咒,一点灵光,反归内照,复念青莲咒,以咒催动体内真气轰隆隆流转,同时心脉附近更生出一丝清凉,正是千年青莲子始终守护着心脉,强大的真气与千年青莲子的灵气一碰,合二为一,随着真气运转一周天,那股清凉散布到全身,刹时间如饮仙露,一个人轻飘飘地,全身十万八千毛孔,无一不舒服到极至,眼睛同时重复光明,头也不晕了,口鼻喉咙也不痛了。

正文第七十五章

可以说,自千年青莲子到体内,直到此一刻,雪槐才真正感受到千年青莲子的好处,也更感受到碧青莲对他的深深情意。

“莲儿,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雪槐在心中低叫,眼前浮现出碧青莲情深似海的眼睛,心中倍感温馨。

功力到七里香西王母这种境界,普通毒物即便是进入腹中,也是无关紧要,略一运气即可排出,所以敬擎天要对付西王母,必须借血魔传下的秘方。雪槐功力尤在西王母之上,差不多已真正臻于天人合一的至境,全力运功之际,护体灵力已可在身周形成三尺左右的灵光圈,如果雪槐不是大意,计吴血雾一出立即运功护体,则化血神雾再邪再毒,冲不进他的灵光圈也是无济于是,此时受困,一则是想着有千年青莲子大意了,二则是雪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功力已到了可生成灵光圈的地步。

他先前一晕之下,手上劲力松了,血狻便脱手飞了出去,这时神智复明,生怕走了血狻,当下急运剑眼看将出去。却见血狻已飞到数十丈外,倒未远走,而是停了下来,跟计吴一起往红雾里看,显然是想看着雪槐倒下。

血狻还在,雪槐心中吁了口气,明白计吴此时的想法,微微一笑,对着计吴一抱拳,道:“计吴前辈,你的化血神雾晚辈已经领教过了,咱们不要斗了吧。”

正如雪槐猜测的,计吴正静立着等着雪槐倒下呢,再想不到雪槐竟恍若无事,而且还有一件事叫他想不能通,雪槐先前是侧背对着他的,这时抱拳说话,却把身子转了过来,笔直的面对着他,很显然,他的弥天血雾并未能遮住雪槐视线,雪槐仍然能看见他。

“这小子到底是人是鬼。”计吴惊怒交集,他自在化血泽中练成化血神雾,数百年间化尽万灵,只要雾起,从无一物得脱生天,怎么也想不到,雪槐竟然若无其事。计吴属于那种心胸极度狭隘犟倔之人,虽然心中震惊,却怎么也不肯甘心,对血狻打个暗号,血狻一声吼,猛地扬翅向雪槐冲了过来,冲到十余丈开外,忽地张口,喷出一条火柱,火柱有大海碗粗细,来势如箭,恍若一条火龙,血狻自己却不敢再飞近,显然是怕了雪槐。

借着双翅扇动的掩护,计吴悄无声息的掩到了雪槐侧后,血狻火柱一出,他也急扑上来,安心两面夹攻,一下便收拾了雪槐。

“不给这红眼鬼一个教训,看来他是不会死心。”雪槐心中冷哼,看那火柱堪堪烧到面前,身子霍地一闪,这时计吴刚好扑到,眼前忽地失了雪槐踪影,反是血狻火柱扑面而来,一时措手不及,急往一边躲闪火柱,却突觉脑后风生,急回头时,雪槐一只巨掌已拍到他头顶,计吴避无可避,闭目待死,不想雪槐手掌堪堪挨着他顶心,却又突地转向,一下拍在他左肩上。

雪槐这一掌用的只有五成力,却也将计吴一个身子打得直飞出去,口鼻中都有血渗出来,雪槐同时喝道:“计吴前辈,我这一掌手下下留情,算是我跟你要血狻内丹还的一个人情,再莫要逼我动手了。”

血雾毒不倒雪槐也迷不住雪槐,更挨了这一掌,计吴事实上也再无斗志,身子一落地,立即急逃开去,却尤是不甘心让血狻落到雪槐手里,边逃边急叫:“血狻儿,快走。”

血狻见主人公逃走,自也知机,奈何它虽身有双翅,却无论如何快不过雪槐,刚掉过头,雪槐已飞扑而至,骑在了它身上。

血狻惊怒之下,身子猛颠,要把雪槐颠下来,同时口中不绝狂吼,雪槐一手揪着血狻颈边毛发,另一手去血狻头顶连打两掌,血狻不仅皮粗肉厚,更兼已练成内丹,虽打得血狻痛叫不绝,却是未能打死,仍是身子乱颠。

“好畜生,倒是皮厚。”雪槐低叱一声,左臂一扬,运起魔龙手,一把抓住了血狻的脖子,爪一紧,但闻格格脆响,血狻颈骨立断,血狻虽是已修成内丹的洪荒异兽,但仍抗拒不了魔龙手霸悍绝伦的爪力。

血狻跌落地面,雪槐取一支天宇流星箭,以魔龙手执了去血狻后背一划,将血狻身体划开。天宇流星箭是地精在溶浆中烧练千年后剩余的精母锤练而成,乃是世间至坚至钢之物,之所以魔女天虎只给雪槐留了三支箭,固然值得天宇流星箭一射的人实在不多,同时也是因为要打造一支天宇流星箭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但也正因为天宇流星箭的坚硬难得,才受得起以魔龙手经定海弓射出的那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换了其它箭,早在半途中便自己烧化了。血狻皮坚肉厚,虽死,丹气尤存,雪槐若不是以魔龙手执了天宇流星箭划开它身体,还真拿它有些无可奈何。

雪槐划开血狻身体,看腹中有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尤自热气腾腾,知道便是血狻内丹了,心中大喜,想:“这下义父体内的邪魔可以驱除了。”扯下一只袖子包了血狻内丹放在怀中,这时计吴的化血神雾仍在往四面扩散,放眼茫茫,天地间一片赤红,似乎整个化血泽都给血雾蒙住了,雪槐心中嘀咕:“这红眼鬼的血雾还真是霸道呢,人走了雾还不散。”不过剑眼一扫他就明白了,喷出血雾的不止计吴一个,这泽中还有不少邪灵,都是受计吴控制的,这时仍在帮计吴助势。

看明白泽中情势,雪槐倒后悔了,想:“这化血泽中如此邪恶,也不知害了多少人畜,刚才真该一掌打死那红眼鬼,替这一带百姓绝此一患。”这时后悔也迟了,计吴早已逃得无影无踪,只得收了血狻内丹出泽来。

出了化血泽,雪槐四下一望,不见七里香身影,心中思忖:“会首说借什么宝物来助力,也不知借到没借到,血狻内丹过久了只怕效用会打折扣,这可如何是好?”正自踌躇,忽觉一股灵力扫过来,正是七里香在泽边运灵力搜索他,雪槐大喜,急迎上去。

七里香在距雪槐十余里外的泽边另一处,她早到了,自然也看到了泽中生成的化血神雾,先前十分高兴,后来感应到雪槐出泽时的灵力波动,一颗心便直沉下去,她心中尤有些不肯相信,运灵力与雪槐灵力一碰,确认是雪槐后,这才死心,迎了上来。

雪槐先看到七里香,喜叫道:“会首,成了,我取到血狻内丹了。”

“计吴无灵不灭的化血神雾也化不了他,这小子实在太可怕了,难怪敬擎天见了他要望风而逃,不过有了血狻内丹,敬擎天能练成血煞箭,我也能借阳补阴彻底练成我的天香大法,到时两人联手,这小子即便是金钢铸就,也能给他化了。”七里香心中暗转念头,表面上却装出一脸的笑,迎上来道:“雪将军果然神功盖世,我刚来,见泽中血雾已起,还生怕将军出事呢。”

“劳会首担心了。”雪槐抱拳,怀中取出血狻内丹,交给七里香。

七里香接丹在手,狂喜,道:“这下好了,有了血狻内丹,立马就可驱除你义父体内的邪魔。”

雪槐也是喜悦无限,却又担心道:“我和那邪魔动过手,果然邪功了得,不知会首一个人对不对付得了,要不我去给会首帮忙。”

七里香忙摇头,道:“不必,现在你义父体内的邪魔只信任我,别人帮手,反而添乱。”

“如此有劳会首了。”雪槐深深作下揖去。

“其实是我要谢你呢。”不过这话七里香是在心里说的,并未出口,笑嘻嘻说了两声不敢,叫雪槐听消息,当下分手。

雪槐循原路回天安城来,走到一半,却见一大群人急掠而来,当先的是碧青莲三女,后面梅娘六个加雷电双鸦,连定天公主也来了,原来众女听了夕舞的话都急坏了,碧青莲借着莲心感应,带众人一路寻来。

一眼看见雪槐,碧青莲一声喜叫:“槐哥。”急掠过来,猛扑地雪槐怀里,紧紧的就抱住了,冷灵霜狐女见雪槐好好的,也是心中狂喜,但当着梅娘定天公主等人的面,却是有些害羞,不敢似碧青莲般扑进雪槐怀里来,但看着雪槐的两双眼睛却都是情热如火。

雪槐轻拍碧青莲后背,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边说边看向冷灵霜和狐女,眼光里安慰一番,随看向定天公主几个,打了招呼,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他话一出口,碧青莲猛地抬起头来,叫道:“槐哥,你不好,我和霜姐月姐大家都生你的气了,你说,七里香骗你出去,你为什么不先和我们说?”

“原来你们都知道了。”雪槐笑,道:“对不起,是我不好,太性急了,事前是应该先跟你们说一声,不过七里香并不是骗我,她是要帮我,你们可能不知道,原来我义父不是什么邪魔冒充的,而是中了邪,给血煞魔侵入身体控制了神智,所以才会心性大变,七里香会首告诉我,说要将血煞魔从义父体内驱除出来,必要借血狻内丹之力,所以我往化血泽走了一趟,因为事情急,而且也没什么了不得的,所以就先没跟你们说。”

他说得轻松写意,包括定天公主在内,所有人却都是脸色大变,惟一脸色不变的是狐女,因为她不知道化血泽,更不知道计吴化血神雾的厉害。

“化血泽,槐哥你进了化血泽。”冷灵霜惊叫:“那你撞着计吴没有?”

“撞着了啊。”雪槐看她一脸紧张,笑道:“怎么了,我还和他打了一架呢,否则怎么取得血狻内丹,血狻可是他的坐骑呢。”

“那---那他有没有喷化血神雾。”冷灵霜说话几乎有些结巴了,道:“就是他口中喷出的红雾。”不止她紧张,所有人都是一脸紧张,便是狐女也感觉到了不对,双手同样紧紧的绞在了一起。

“喷了。”雪槐点头,道:“看你们的样子,那什么化血神雾看来有点名气,不过也确是厉害,如果不是莲儿化在我体内的千年青莲子,还真撑不住呢。”

“啊。”碧青莲一声喜叫,猛地抱住了雪槐,随即又抱着冷灵霜狐女,三女不绝的又跳又叫,雪槐看她三个高兴得象三个疯丫头一样,倒笑了,看一眼梅娘几个,道:“你们好象都知道,看来计吴这化血神雾还真的有点子名气。”

梅娘笑着一边叹气一边摇头:“你这幸福的小子,什么叫有点子名气啊,计吴的化血神雾号称毁天绝地,无灵不灭,岂止是有点子名气,简直是凶名赫赫呢,这世间所谓的名家高手一捞一大把,但只要你说进化血泽,保证半个都找不到,七里香看来是要血狻作什么用,可她自己就不敢进去,只有来骗你。”

“会首不是骗我。”雪槐摇头:“她是要替我义父驱邪。”

到这会儿他仍是执迷不悟,一脸固执,众女心中本是一肚子话,相视一眼,却都不再开口。

冷灵霜看一眼碧青莲狐女,道:“对了槐哥,夕舞来过天安城了,你被七里香叫走的事,就是她告诉我们的。”夕舞的事,三女商量过,虽然都忌着夕舞,但决定还是告诉雪槐的好,否则万一以后雪槐知道了生气。

“原来夕舞先到了天安城。”雪槐看着三女,道:“我也见着夕舞了。”

三女齐睁大眼睛,冷灵霜道:“你也见着夕舞了,她怎么说,有没有不要你进化血泽?”

“是。”雪槐点头:“她也不让我进化血泽,说是七里香想害我,还说什么我义父一直就是这样的,她这明显是小孩子话嘛,我是义父一手养大的,义父骗没骗我,难道我看不出来,义父一直在骗我,那么岂非夕舞她自己这么多年也一直在骗我?真是的。”他说着,自己摇头笑了,冷灵霜几个却相顾骇然,心中均想:“连夕舞的话他都不听,真不知道要怎样他才会醒悟过来。”

回到天安城,重又筹备仁棋与定天公主的婚礼,雪槐心情大好,虽忙,却是忙得呵呵笑,他高兴,碧青莲几个本应该开心才是,但想着雪槐高兴的原由,却都开心不起来。

雪槐忙婚礼,冷灵霜与法一等却是广布探子,严密监视敬擎天与七杀教余孽的动静,商议的结果,都认为敬擎天叫七里香骗雪槐取血狻内丹,必是要练一门魔功,魔功一成,一定还会兴风作浪,只不过无论是冷灵霜众女还是七大掌教都没想到的是,定天公主婚礼过后不到一个月,敬擎天就在十八地狱打出了七杀教的旗号,并公然宣称要与正教魔门决一死战。

得到消息,冷灵霜第一个反应就是敬擎天借着血狻内丹之力而魔功大成,急与七大掌教商议,法一几个也都是一样的看法。

想法不同的只是雪槐,道:“难道那血狻内丹也驱不得我义父体内邪魔?那还有什么办法?”众人听了他话,无不叹气,知道和他没法说,便都闭口不言,当下正教魔门高手齐聚商议,决定联手出征十八地狱,彻底扫平七杀教,对这个决议雪槐自也没有二话,只是心忧怎样才能将血煞魔从敬擎天体中驱除出来。

定天公主新婚,且京师也要高手坐镇,便留守京师,孙荧率十八剑手相助,其他正教魔门高手全体出征十八地狱。碧青莲先前要借龟泪藏身,十八剑手不能带身边,这时也赶来了,三女担心雪槐再上敬擎天的当,便生个计较,叫碧青莲缠着雪槐,要雪槐再作青莲剑阵的左护法,一刻也不许离开碧青莲,碧青莲娇滴滴的一缠,雪槐想不应都不行,只好答应了,却开玩笑道:“好啊,我这青莲左护法一定尽职尽责,寸步不离,便是我的好莲儿要上床睡觉,我也跟上床护法。”说得碧青莲咯咯娇笑,媚眼如丝,一个身子在他怀中缠藤儿似的缠作一团。

十八地狱在恶鬼山下,距天安几近万里,正教魔门远征大军五千余人分作五队,借遁术急赶,走了三日,到第四日,前队突然传来消息,敬擎天派人送来书信,冷灵霜和七大掌教在中军,以统一指挥,拿了信来一看,上面只一句话:你们已中了本教主调虎离山之计,本教已轻取天安。最后的落款是敬擎天。

冷灵霜法一几个无不大吃一惊,当下商议,都认为敬擎天此信不太可能是虚声恫吓,虽然敬擎天送此信必有诡计,但信中说取了天安城只怕是事实,冷灵霜因年轻,因此此次远征推了法一为盟主,法一本来力荐雪槐,其他人都同意,反到是冷灵霜碧青莲三女坚决反对,法一不得已只好作了盟主,当下便传令所有人先停下来,但也不必就此赶回天安,因为如果敬擎天信中所说是真,则现在赶回去也迟了,万一只是虚张声势,急赶回去可就上了敬擎天的当,将大挫锐气,只命探子飞速赶回天安查探。探子去了一日,第二日便和孙荧十八剑手中的一个回来了,禀法一,信中所说半虚半实,敬擎天确已在天安出现,率七杀教邪徒攻进定天府,掠走了仁棋,至于天安城则仍在镇海军手中。

正文第七十六章

雪槐一听仁棋被抓走,大急,叫道:“我们必须立即赶回去营救仁棋。”

法一点头,道:“七杀教主即已在天安出现,则我们再去十八地狱已没有意义。”众掌教一齐点头赞同,当下全师回转天安。

轰轰烈烈远征十八地狱之战,却就这么中途回转,众人都有些泄气,冷灵霜却担心另一个问题,私下和碧青莲狐女商议,道:“敬擎天不攻城也不抓别的人,独独抓走仁棋,是因为他深知仁棋在槐哥心中的重要,这一次的诡计,一定又是针对槐哥的。”

听了她这话,碧青莲一下子吓得哭了起来:“他到底又有什么诡计啊,槐哥对他那么好,他为什么一定要害死槐哥才甘心呢?”

狐女伸臂搂着她,一颗心也是揪作一团,道:“你的话很有道理,敬擎天独独只抓走仁棋,十有八九就是要对付槐哥,因为槐哥是他的克星,槐哥不死,他的七杀教永成不了气候,而最可怕的,是槐哥到今天仍然执迷不悟,敬擎天随便使个什么计策,便是有着再明显的漏洞他也一定上当。”

她的话叫碧青莲更是哭作一团。冷灵霜一时也是心乱如麻,想了一想,对碧青莲道:“莲妹不要哭了,哭并没有用,槐哥是个重情的人,敬擎天在他心中份量很重,但我们在他心中也不是没有份量,想阻止他不听敬擎天的话不可能,但我们要明确的告诉他,我们的生命是和他连在一起的,他死了,我们三个也决不活着,那么他就会为了我们,至少不会再做上次那种跪着任由敬擎天打的傻事,而只要他在生死一线之际还手,以他的本事,敬擎天未必就害得死他。”

狐女眼睛一亮,道:“这主意好。”

碧青莲睁大泪眼,道:“可槐哥知道我们的生命是和他连在一起的啊。”

“知道是一回事,明确的告诉他又是一回事。”冷灵霜看着她:“我们必须明明白白的告诉他。”

大队赶回天安,法一冷灵霜等首脑径到定天府,刚到门口,定天公主已迎了出来,两只眼睛都红红的,显然哭了不止一场。到府中坐定,说起仁棋被抓走的事,定天公主道:“是七杀教主,他亲自出手缠住我,天风道人便抓了仁棋去。”她虽伤心,但心智仍十分清明,看向雪槐道:“以七杀教主的身手,照说把我们全抓了去也不难,但他只抓仁棋,只怕是专门针对将军的一着诡计。”

冷灵霜三女想不到定天公主也是这么想,心中都是一跳,刚要接口,门子来报,说接到七杀教一封信,信上指明雪槐亲启。

雪槐接信打开,信上只有短短几句:“今夜子时,你一个人来鸣凤山东双凤谷,其他任何人不许出城,否则先杀仁棋。

后面没有落款,但那字雪槐熟悉之极,正是敬擎天亲笔。

冷灵霜碧青莲三女都挤在雪槐身边看,这时心中都是格登一跳:“果然是针对槐哥的。”

四十三章情人之泪

定天公主法一等都看了信,定天公主看向雪槐,道:“我猜得没错,七杀教主独独抓走仁棋,果然是想要对将军不利,将军不可轻身犯险,此事须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