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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高兴了?”叶御卿低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打趣道:“那本宫带你去宫里玩玩,顺便给母后请个安,如何?”

“受伤了,不想动。”易掌珠扁嘴:“回府去歇着最好。”

“好,都听你的。”宠溺万分,叶御卿扶起她便往外走。

出了太尉府,殷戈止面无表情地上马,直奔梦回楼。

风月正翘着腿嗑瓜子呢,嘴皮一翻,很用力地朝门口吐着壳。所以,当殷大皇子打开门进来的时候,一片儿可爱的瓜子壳就飞到了他脸上,带着晶莹的液体,黏住不动了。

殷戈止冷笑了一声,垂眸看着里头那不怕死的人。

吓得浑身毛倒竖,风月立马上来拿帕子给他擦脸,然后嘿嘿嘿地笑道:“不知您要来,冒犯了,冒犯了哈。”

浑身的气息都不太友善。殷戈止转身,直接将要送茶进来的灵殊给关在了外头,别上了门栓。

咽了口唾沫,风月赔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你去都尉府做什么了?”冷冷的声音,半点感情也不带,殷戈止看着她问。

说起这个,风月立马邀功似的捧了个黄梨木的盒子出来,递到他面前道:“这个,有用。”

微微一顿,殷戈止伸手接过来,打开看了看。才翻开账本扫了两页,就合上了。

“只是为了这个?”

什么叫“只是”啊?风月咬牙:“这账本很重要的,完全可以用来定赵都尉贪污之罪,还能咬三司府一口,一箭双雕,全在此招!难道还不够吗?”

“所以,这么重要的账本,你是用什么法子拿到的?”盯着她脖颈间看了看,殷大皇子懒得掩饰了,浑身都是不悦的气息,步步逼近她。

咽了口唾沫,风月道:“自然是用女儿家能用的法子了,赵悉好色又荒唐,奴家就是想试试能不能迷惑他。结果还当真成了。”

“哦?”伸手慢慢抚上她的脖子,殷戈止眯眼:“你本事倒是不小,脸也是真的不要,送上去给人家轻薄,还好意思坐在人家门口哭?”

这话比易掌珠说的还刺耳,风月皱眉,抬头看他:“公子觉得,拿了账本回来不算功劳,倒是奴家装腔作势比较可恶?”

“不是可恶。”伸手摩挲着她脖子上的痕迹,殷戈止压低了声音,字字句句如针如刺:“而是你用这样的身子再来伺候我,我会觉得非常恶心。”

脸色微白,风月飞快地垂眸,闭着眼睛消化了好一会儿,才笑道:“从您点奴家那一日起,便知道奴家不是什么干净的人,现在才觉得恶心?”

“妓子也有不失风骨之人在。”盯着她,眼里当真是恨。殷戈止一手紧握,另一只手钳住她,低声道:“可你,委实下贱。”

“哈哈。”没忍住,风月乐了,媚眼一横。瞧着他道:“喜欢有风骨的妓子,您大可以去其他姑娘那儿,来奴家这儿受什么气啊?奴家就是整个楼里最贱的一个,您头一天不就该看出来了吗?”

“试问脱衣舞,几个人敢跳?奴家敢啊!见高踩低的事儿,谁敢放在明面儿上做?奴家也敢啊!都是残花败柳的身子。给一个人上是上,给一群人上也是上,能换来东西的时候,奴家还要守身如玉不成?”

说到最后一句话,眼睛到底是红了,风月眼里笑意更凉。伸手就扯开自己衣襟,看着他道:“您不是也最喜欢奴家的身子了吗?脏了就不喜欢了?别人可没奴家这般了解您的身子,没奴家伺候得好!”

手收紧,殷戈止头一次觉得暴怒,眼里微微带血地看着她,再用点力,都能直接掐死她。

“您…可别忘记奴家是给您做事的。”呼吸困难,风月依旧在笑,抓着他的手道:“掐死奴家…往后这种重要的东西,可就没人用身体给您换来了!”

“滚!”捏着她狠狠往旁边一扔,殷戈止怒不可遏,万年冰封的脸上。难得地裂了巨大的豁口,情绪全数喷薄而出。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抹红色的影子已经在地上滚了几滚,狼狈地扶着床了。

是妓子啊,他一开始点她就知道她是妓子,也不是处子之身,不知道跟多少人缠绵过,也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很爱慕他之类的话。他是冷眼看她的,看她婀娜多情,看她妖媚迷人,看她跟蛇一样缠着自己。吐着信子求欢。

这样的女人,他不会放在心上,就是利用而已。

可是当真发现她这般自甘下贱的时候,他心口竟然堵得难受,更是暴怒难当,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就很想上阵杀敌。这股子火气,怕是只有杀人才能平息。

“咯咯咯。”即便浑身都疼,风月也还是笑得贼欢,狐眸睨着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欣喜地道:“殿下竟然会为奴家发这么大的火。真是让奴家受宠若惊啊!”

怒火微消,殷戈止闭眼,狠狠抹了把脸,平静了下来。

不对劲。

这女人一定是会什么妖术,他这样的状态,很是不对劲。

笑眯眯地靠在床脚边。风月看着那人冷静下来,然后开门离开,身子痛,心里很愉悦。

堂堂殷大皇子,竟然会对个卑贱的妓子动感情,哎呀呀。真是难得一见,可喜可贺。

作为那个妓子,风月觉得,要勾引殷戈止其实也没有她想的那么难啊,瞧瞧,这不就上钩了吗?当年多纠结啊,陪人家睡觉陪人家聊天,小心翼翼地藏着自己不让人家发现,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

如今好了,不过是跳跳脱衣舞,陪他睡睡觉,这人竟然便在意她了。

笑着笑着,风月就觉得脸上有点痒,伸手一抹,水灵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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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共存亡

瞪眼看了自己的手一会儿,风月扯了衣袖便抹了把脸。

有啥好哭的,她还活着呢,比起那么多长眠于地下之人,她还能说会动,做什么要浪费宝贵的情绪在这种滑稽的争吵上头?

殷戈止吵,那就是他输了,要做大事的人,竟然还这么婆婆妈妈的,一点也不像横刀沙场的大魔王。他要继续这样下去,那她大不了当真帮太子,反正都是要成事的,只是太子未必会置易国如于死地而已。

撑着床弦站起来,揉了揉身上摔疼的地方,她看了一眼桌上。

还好。把黄梨木的盒子带走了,没有气得不管不顾。

这东西,要是不能很快地把都尉府解决了,那她可能就会先被赵悉给弄死。毕竟就她一个外人进过人家书房,要是发现东西丢了。肯定第一时间来找她算账。

想了想,捂着腰眼,风月打开门喊了一声灵殊:“咱们去买绿豆糕啊!”

急忙蹿进来扶着她,灵殊上下打量她,道:“您还有心情吃绿豆糕!方才好大的动静啊。那位公子冲您发火了?”

若无其事地摇头,风月认真地道:“他大概是家里有什么丧事,所以心情不好,你不必在意,我又没伤着。走吧。既然没客人,咱们就去吃东西。”

是这样吗?半信半疑地看着自家主子,灵殊捏捏她的手臂,又捏捏她的腰:“当真没伤着?”

她方才明明听见有人摔了的声音。

“没有啦,好端端的。”打掉她的手,风月笑眯眯地就往外走。

灵殊被她拉着,飞快地就从后院狗洞爬出去到了郑记糕点铺,一路上都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具体是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主子跑得很快,虽然脸上是笑盈盈的,但好像…有点紧张?

光天化日的,紧张什么?

“啊呀!”一到糕点铺的门口,风月就狠狠地摔了一跤,骨头磕地,吓得旁边的路人都连忙过来问:“没事吧?”

动静这么大,郑记老板娘自然是出来了,关切地道:“姑娘这摔得有点狠啊,进来歇会儿?”

“有劳。”朝她一笑,风月扶着灵犀的手缓缓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铺子里走。

铺子里有不少在用点心的人,看着风月这摔得灰头土脸的模样,也没多在意,只觉得老板娘心好,还让她上楼洗漱一番。

心好的老板娘笑眯眯地让灵殊去打水,然后关上二楼的房门。神色顿变。

“出什么事了?您竟然亲自来?”

揉了揉膝盖,风月道:“时间紧迫,找些弟兄去把何愁捞出来,要赶在赵都尉回府之前。”

看看外头的天色,郑氏皱眉:“这…”

“不用顾虑太多,捞出来就出城,去城外的小村子里躲躲风头。”伸手递给她一张银票,风月道:“立马做,不要犹豫。”

“是。”主子都这样吩咐了,郑氏自然不能多说什么,下楼就让人去传信。

于是黄昏时分,赵麟回府发现书房有异,找了赵悉盘问的时候,何愁已经坐在出城的马车上了。

“风月姑娘怎么办?”她皱眉问了旁边的人一句:“此事,怕是要牵扯梦回楼。”

“你放心。”旁边的人安抚她:“少主机敏,自然会有办法的。”

少主?微微一愣,何愁讶然:“什么少主?”

意识到可能说错了话,旁边的人连忙找补:“我是说,少主会替梦回楼想办法的。”

这样啊,何愁颔首,没再多问。

收拾好自个儿的风月带着灵殊,很是不要脸地翻墙进了使臣府。

暗处的刀几乎是要挥到她们的脖子上,可看清脸,刀犹豫了,顿在半路没动。

于是风月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拖着灵殊冲进了客院。

主院的殷戈止正做事呢。就见观止小心翼翼地来禀告:“主子,来客人了。”

“不见。”翻看着手里的账本,殷戈止头也不抬:“门关上,就说我病了。”

“可…”干笑两声,观止硬着头皮道:“人已经在客院住着了。”

有这么大胆子的人,全不阴城也数不出几个来!“啪”地合上账本,殷戈止抬头,目光很是不善:“她来做什么?”

“听闻,护城军都尉府正在搜查贼人,说是府上丢了东西,直接将梦回楼围了起来。”观止道:“风月姑娘大概是来避难的。”

避难?扫一眼桌上的账本,殷戈止冷笑。

她是觉得,赵都尉比他还可怕吗?避到他眼下来?

殷大皇子其实已经反省过自己了,情绪冷却了不少,但有人这么送上门来,他还是觉得暴躁,放好账本就起身去客院看。

风月浑身都疼,本来被他摔一下已经很惨了,自个儿又摔,膝盖上破了皮。弯都弯不了,只能像个尸体似的横在床榻上,打算等人来发火的时候,使个苦肉计。

脸是什么东西啊,只要能保住她这命,来刚骂了她的人这儿摇尾巴算个啥,真逼急了,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刚握拳给自己打气呢,就听见外头的脚步声,风月立马闭眼,躺在床上“哎哟哎哟”地叫唤,顺带掐了一把目瞪口呆的灵殊,让她回神。

小丫头片子不愧是跟她混的,机灵劲儿十足,立马趴在床边就哭:“主子啊!您怎么这么惨啊!”

虽然喊得一点也不走心。但是风月觉得可以将就,配合她凄厉的声音,表情更加痛苦。

殷戈止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哭丧似的画面。

眼睛微微一垂,他走到床边。看了一眼上头半死不活的人,冷声道:“想死也别死在我的院子里。”

虚弱地睁开眼,风月缓缓抬手,眼里含泪地看着他:“公子就这般无情吗?奴家为公子,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公子连一丁点怜惜都不肯给奴家?奴家…咳咳,浑身都是伤。”

眼里满是嘲讽,殷戈止道:“你这样的人,手骨碎了都能忍着疼的。这点皮外伤,能躺在这里动不了了?”

暗暗咬牙,风月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怎么他奶奶的就忘记装柔弱了?顶着伤瞎蹦跶什么啊?现在好了吧,苦肉计都不管用!

不过,知道一出这使臣府的大门就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这戏再难,那也得演!

“奴家…毕竟是弱质女流。”声音越加虚弱,风月满脸委屈,泪水一条条地往脸上淌:“眼下性命有危。公子难道就不施以援手吗?”

施以援手?想起她那可恶的样子,殷戈止冷笑,伸手就将她从软榻上扛起来,一点也不犹豫地便往外走。

“哎哎?喂!”瞬间活了过来,风月连忙挣扎:“别啊,公子!殿下!有话好好说!”

“别让我看见你,要是这点事都要靠我护着,你不如死了干脆。”声音冰冷,带着震动传过来,听得风月扁了扁嘴。

“奴家无权无势。不靠您护着,还靠谁护着?”

“你还可以去勾引赵悉。”

我去你奶奶的!磨了磨牙,她觉得,既然装柔弱没有用,那趁着还没被扔出去。就好好说话吧!

“公子,奴家出来的时候,已经被徐家赎身。”语气陡然带笑,又是一副妖媚模样,挂在人肩膀上。也媚声媚气地道:“现在是您的人了,就算您扔奴家出去,赵都尉问起来,奴家也会说是您让奴家去偷的东西。”

脚步一顿,殷戈止伸手就将她扔在地上。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威胁我?”

“奴家不敢,保命而已。”风月赔笑:“不管怎么说,咱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扔奴家出去喂狗,您也不会脱了干系。不如还是好生坐下来谈谈?”

“你凭什么跟我是一条船上的人?”殷戈止嗤了一声。很是不屑:“不过投诚于我,也想与我共存亡?”

早知道这人心狠手辣,风月觉得,还好自己留了后手。

“恕奴家冒犯。”笑着颔首,风月盘腿坐在地上,一脸无赖样地看着他:“公子现在只能与奴家共存亡了。”

跟看笑话似的看着她,殷戈止抱了胳膊,示意她说下去。

清了清嗓子,风月道:“首先,您在梦回楼经常点奴家的事儿,有心人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再者,安国侯府的寿宴上,徐家少爷说了,我是他送您的丫鬟。此事,太子也知情。也就是不管怎么说,明里暗里,奴家都是您的人。”

“区区妓子,谁能信没有您的指使,奴家能做出偷人账本的事情来?到时候奴家被抓,您不救,那奴家肯定只有招供了,说您图谋不轨,想拔除易大将军的爪牙,表面上与易府交好,实际却是一心想复仇!您说,有这样的供词,吴国的人,会不会对您生戒心?”

眼神陡然一凛,殷戈止缓缓蹲下身子,俯视她:“你在逼我杀了你?”

“杀吧。”无所谓地耸肩,风月道:“杀了奴家,奴家背后的关系网会将奴家想说的话,传遍不阴城每一个角落。”

这该死的!殷戈止捏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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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得讨好他

弱质女流,当真是弱质女流?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有人敢这样威胁他!更可恨的是,这威胁他还必须得受!

同是魏国人,她能猜到他的心思,靠蒙的也能猜中一二,然后玉石俱焚,她死了,他也别想继续谋事。

“你这样的,也算得上魏国人?”

这语气平静却又带着恨,听得风月抬袖笑得更欢,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奴家是浮萍,没有根的。”

谁不曾爱国如命,可满门的热血都凉在了斩首台上,还说什么魏国人?

魏国对于她,现在什么意义也没有。老头子固执的忠国魂,她就是半点没继承,怎么的。咬她啊?

嫌恶地看着她,殷戈止眼里风起云涌。

风月知道,被他恨上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受她威胁,以后等威胁不到的时候。定然会让她尸骨无存。

也好,连死都不用自己动手。

“你这股子胆大和不要脸的劲儿,倒的确可以为我所用。”半晌之后,殷大皇子开口了,语气平静下来,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只用打量货物的眼光看着她,半讽半嘲:“这么拼命地想活下来,我护你也未尝不可。”

松了口气,风月眨巴着眼道:“如此,那奴家就谢过殿下了。”

“不用谢。”他道:“既然你很能干,那有任务。我便都交于你,要我护着,你也该体现自己的价值。”

“奴家明白。”笑眯眯地颔首,又抬头朝他抛了个媚眼:“床上的价值,也可以继续体现。”

嗤笑出声,殷戈止伸手,捏着她的下巴道:“不必了,我嫌脏。”

话没落音,手指上竟然觉得滚烫。

微微一顿,殷戈止皱眉,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当真是滚烫,跟烧着了的炭火似的,他还当她这白里透红的脸是胭脂用多了,原来是发高热了。

“嫌脏您还摸?”撇嘴自己站起来,风月道:“那奴家也省事了,最近外头风声紧,在赵都尉落马之前,奴家就在您的羽翼下呆着了。”

说罢,转身就朝客院走。

“喂。”捏了捏手,殷戈止皱眉道:“你还走得动路?”

风月一顿,眨眼:“哎呀,忘记装柔弱了!”

不过回头看他一眼,想了想,她笑道:“装柔弱也没用啊,您也不信奴家是个弱质女流,那还是不用演了,累得慌。”

张口欲言,又咽了回去,看着她那若无其事的样子,殷戈止别开头。

她自己都不觉得有问题。那他又何必在意?

转头看一眼旁边,那水灵灵的小丫鬟在看戏似的,半晌没回过神,大概是想不明白他们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所以连自家主子都没去扶一把。

这么小的丫鬟,也能用来伺候人?轻哼一声,殷大皇子头也不回地往主院走,观止老实跟着,小声说了一句:“也好,至少不用吃我做的饭了。”

想起那些带着魏国家常味儿的饭菜,殷戈止起了慈悲之心,转头吩咐道:“请个大夫回来吧。”

“嗯?”好奇地看着自家主子,观止问:“请回来?”

“检查一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病,别传染了。”板着脸,殷戈止一本正经地道。

想想好像有道理,观止点头,立马去办。

赵麟的人在梦回楼没抓到人,反而是冲撞了不少达官贵人,于是在得知风月已经被人赎身之后,赵麟便只能放过梦回楼,回去把赵悉狠狠打一顿。

赵悉挨了打,自然想找何愁发火,谁知道何愁的院子早已经空了。

果然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赵悉毁得肠子都青了,连忙卖乖哄自家老爹开心,用功读书,努力练武,费了老大的功夫,终于让赵麟脸色稍微好看了点。

然而,殷戈止却在这个时候,拿着闻风令上门。面无表情地暂停了赵麟的职务,关在府里候审。

大难临头,来的又是完全对付不了的殷戈止,赵麟气极也怒极,拿着棍子就将赵悉打了个半死,还是当着殷戈止的面。

殷大皇子神色温和地瞧着,甚至还让观止上去拦了拦,赞许地道:“赵少爷大义灭亲,是天下人的典范,赵大人何必苛责?”

此话一出,赵麟打得更凶了!典范他奶奶个腿儿啊!灭的是他!

于是哀嚎之声响彻整个都尉府,众人都不忍心看,只殷大皇子坐在椅子上,看得饶有趣味。

风月发高热了,大夫说是手上的伤没好好养着,药没及时换,再加上过度操劳,所以病了。

来殷戈止面前回禀的时候,眼睛都瞪圆了,说老夫从医十几年,头一次看见姑娘家发那么严重的高热,还活蹦乱跳的,手上的伤应该很疼,但好像也不在意。

殷戈止冷笑着回答他:“那不是人。是个妖精,自然不会觉得难受和疼。”

大夫恍然:“怪不得长得那般好看。”

然后他就被观止请出去了。

使臣府很大,一年多以来一直只有他跟观止,所以很空。但现在多了两个人,不知怎么的就觉得突然热闹了起来。

他查赵麟,早上出去,风月准备好早膳,烧也没退,红着脸还冲他笑嘻嘻的。

晚上回来,她点着院子里所有的灯,扬言是太黑了觉得害怕,并且还给他留了晚膳。

先前还知道找人代劳,现在手好了一点,还自己掌勺,做的菜很合他的口味,着实让他消气不少。

于是这天晚上,坐在桌边用膳的时候,殷戈止看了一眼风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你没吃药?”

风月眨眼,嗓音很是沙哑,语气却还是活蹦乱跳的:“吃了啊!”

“那为什么都三天了,高热还没退?”

这是关心她了?风月心里激动得呀,这几天一直努力讨好这位大爷,争取别太快弄死她。皇天不负有心人,殷大皇子也不是特别记仇啊,这不,还知道问她吃没吃药!

“昨天晚上退过的,灵殊一直拿水给奴家擦身子呢。”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风月道:“就是下午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又烧起来了。”

斜她一眼,殷戈止道:“大夫说,高热一直不退,人会变成傻子。”

这么严重?吓了一跳,风月立马扔了碗,扯着嗓子就叫:“灵殊!药!”

灵殊端过药来给她。看她一口气喝完,松了口气:“主子终于肯老实吃药了。”

旁边的目光一凉,风月一把就捂了灵殊的嘴,然后冲人家笑:“嘿嘿,这丫头胡说呢,奴家平时吃药也很老实。”

无辜地眨眼,灵殊扯开她的手,道:“您既然吃了药了,那奴婢晚上能出去一趟吗?”

嗯?转头看她,风月好奇地问:“去哪儿啊?”

旁边的观止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然而天真单纯的灵殊没察觉,张口就道:“观止说等你们睡下了。就带我去看看月亮,他说使臣府的月亮跟外头的不一样,可好看了。”

殷戈止:“…”

风月:“…”

脸色唰地就白了,观止连忙摆手:“主子,您听我解释。”

“听你解释?”不等他开口说下去,风月飞起一脚就将他踹了出去:“敢泡我的丫鬟!活得不耐烦了?”

瞧一眼她这出腿的力道,殷戈止唏嘘。

外头传来观止痛苦的声音:“冤枉啊…属下当真只是想带她看看月亮。”

“看你大爷!”风月怒道:“我家灵殊才十二岁,你要不要脸啊?”

“你都不要脸,还指责别人?”慢悠悠地夹了菜,殷戈止道:“他们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置,你管那么宽做什么?”

她管的宽?风月咬牙。跑回桌边坐下,瞪眼看着他道:“您是养猪的,奴家是种白菜的,敢情猪拱了白菜,您还嫌奴家管的宽?”

看了一眼外头慢慢爬进来的猪,殷戈止抿唇不语。

灵殊拉着风月的袖子摇了摇。小声道:“主子,奴婢已经长大了,您不用这样担心的。”

拎起她左右看了看,风月笑眯眯地问:“哪儿大啦?”

小脸一红,灵殊挣扎:“主子!”

“要去看月亮也不是不行。”风月龇牙,指了指观止:“但是他跟你说了什么。你统统都要回来告诉我。”

“好!”灵殊立马答应:“这有什么难的!”

观止:“…”

这丫头,委实太单纯!

“好生用膳。”殷戈止道:“晚上怀祖和世冲要过来,我要授课。”

“是。”转脸颔首,风月端起饭碗就继续刨,刨完一碗还添一碗,连续吃了三碗。才放下筷子,等着他吃完好收拾。

惊愕地看了一眼她的饭量,观止小声道:“您吃这么多,怎么也不长胖啊?”

殷戈止道:“她活动得多。”

姑娘家,能有什么活动?观止和灵殊都一脸茫然,只有风月笑呵呵地红了脸。壮起胆子踩了旁边这人一脚。

殷戈止冷冷地看着她,看得人把蹄子收了回去,乖乖地端坐着。

他要授课,风月闷着就无聊了,这几日她都不打算做事,于是就只能在院子里找乐子。

“这儿空得慌。”指了指客院的庭院,风月道:“该种点花。”

灵殊点头:“对啊,可是这院子除了咱们也没人住,那位公子肯定是懒得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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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让院子热闹点

“闲着也是闲着。”风月道:“去弄点来。”

弄?灵殊眨眼:“怎么弄啊?咱们可没带银子出来。”

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风月拎着人就出了使臣府,指着牌匾给她看:“这不是银子吗?”

于是,一个时辰之后,天色尽暗,殷戈止刚收了招式,打算再指点两个徒弟一二,就见观止满头大汗地跑进来,着急地冲他比划。

不动声色地转头,殷戈止道:“你们两个再练习几遍,为师去喝杯茶。”

“是。”安世冲和徐怀祖听话极了,在庭院里拉开架势就继续练。

走到观止那边,殷戈止看他一眼,就听得他道:“主子,风月姑娘刚刚上街。买了很多东西回来。”

买东西?殷戈止道:“她倒是有闲心。”

“可是,账单全送到咱们这儿了!数额还不小,不结的话,恐怕不好看。但要是结了,属下担心被人逮着说事。”

质子的月钱是朝廷给的。不少,但也绝对不够挥霍,他府上要是突然开支多了,又正是在查人家贪污的风口浪尖,定然是会被人当把柄抓着的。

想了想。殷戈止回头,温和地喊了一声:“怀祖。”

正在挥刀的徐怀祖听着,立马跑过来笑问:“怎么了?”

“门口有人收账,你替我拿银票出去给他,观止还有别的事要忙。”

观止一愣。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立马装作很忙的样子,在旁边活动了一下筋骨。

不疑有他,徐怀祖接过银票就往门口走,付清了账再继续回去练刀谱。

“主子。”

客院里,灵殊跑回来道:“好神奇啊,您怎么知道观止不会出去付账?是拿刀的那个公子出去给的。”

正在摆弄东西的风月头也不抬:“因为这账单,使臣府给得起也不会给,那么狡猾的人,肯定又拿徒弟当幌子。”

她买东西的时候就没省着,反正殷戈止给得起。别人不知道,她却晓得,这人从进不阴城开始就没闲着,蛰伏一年,也没少经商养自个儿的手下,安居街附近不少的店铺可都是在干将名下的,据干将说,殷戈止开的店不少,挂的都是一众暗卫的名,谁去查也查不出什么猫腻,但钱肯定大部分是进了他自己的口袋的。

就这经商的头脑,还当什么大皇子啊,努力努力,过个几年说不定就成吴国首富了呢。

看她忙活着,灵殊也不多问了。蹲下来就帮忙,顺便摸了摸自家主子的额头。

烧退得差不多了,其实不该这么操劳,该继续歇着的,可她脸色虽白,人却精神得很,让人想担心也不成。

手上包着的东西都拆掉了,大夫说愈合得差不多,只是还不能用力。于是风月就伸着爪子指使灵殊:“这个放这儿,另外的,等会搬去外头摆。”

府里的石灯太少了,主院就两个,门口进来的路上两个,其余的地方都没有,于是除了花草之外,风月跟石匠订了十几座灯,第二天一大早就送来了,还帮着摆放在了院子四处。

殷戈止冷眼瞧着,脸色不太好看地问她:“你想做什么?”

回头朝他一笑,风月道:“奴家这不是看您的院子太空旷冷清了吗?所以弄点东西回来摆着,您瞧着也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