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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名道姓地要请人出来坐坐,不是有仇,谁信呢?

“好吧。”放弃伪装了,风月认真地道:“是有点仇,所以打算问候一下,殿下能看在奴家办事还算妥帖的份上,帮个忙么?”

“可以。”轻描淡写地应下,他甚至连什么仇都没问,转身就进屋去了。

风月想了想,觉得这人应该不会敷衍她,于是又安安心心地去接着打扫。

观止在打扫客房,见风月进来。便说了一句:“这院子自从您来了,就干净了不少。”

风月笑道:“我刚来的时候,这儿也挺干净的,还有别人住吧?”

“没有啊。”摇摇头,观止道:“我们住这儿一年了,客院从来没进过人。每次洒扫,这儿我都是只将表面的灰尘擦了,免得万一有客人,看着也太失礼了。”

脑子里有光闪过去,跟上次的一样,只是这次没人打扰,风月一把就抓住了那灵光,轻轻吸了口气。

“姑娘怎么了?”观止问。

“没…没事。”揉了揉头,风月笑道:“大概是有点累了,我先去歇会儿。”

不疑有他,观止转身就继续擦桌子。风月抿唇,扶着脑袋出门,走在庭院里慢慢地想。

上次派人去将军府找东西,越过了重重的机关,翻遍了整个书房。结果是什么也没找到,她一直觉得是有别的暗格没有被发现。但现在想想,也许易国如根本没将重要的东西放在书房。设置那么多机关,也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有问题的是客房。

将军府主院的客房说是从来没人住,所以满是灰尘。可是,使臣府就观止一个下人,都知道打扫的时候顺便把客房的灰尘扫了。将军府奴仆成群,难道就没有人想到要收拾客房吗?就算不给人住,打开门一阵灰尘扑过来,也不符合易国如的性格啊,宅子都修得那么完美,客房里的灰尘不知道扫?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房间里放了重要的东西,易国如吩咐过不用打扫,所以才会那么脏。

有些激动。风月捏紧了拳头,定了定心神之后,才继续若无其事地扫庭院。

一击不中,将军府已经加强了戒备,更换了机关。想再次得手,得继续等。

深吸一口气,风月抬头看了看天。

不阴城很快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雷雨,大雨之后,天气放晴。夏天就到了。

民间议论护城军都尉贪污之事,已经是沸沸扬扬,太子趁势上禀皇上定罪落案,朝中求情之声渐微。六月初,赵麟被判侯斩。所有家产充公,子孙三代流放出城,不得回都。

听见消息的风月原地转了三个圈圈,吧唧一口亲在殷戈止的脸上!

嫌弃地擦了擦她的口水,殷戈止道:“你可以回梦回楼了。”

正想谢个恩啥的,这人却又补上一句:“不过好生待着,别想接客。”

“为啥?”风月一愣。

嗤了一声,殷戈止点了点她的脑门:“记性不好?你名义上已经被徐怀祖赎身了,不是吗?”

风月:“…”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当初为了赖在这使臣府。所以才那么说的,谁曾想还就不能挂牌了?

了?嘴,她道:“好吧,不做明娼,成个暗盗也不错。”

“暗盗?”看她一眼,殷戈止问:“想偷什么?”

做了个猛虎扑食的动作,风月举着爪子龇牙咧嘴地道:“偷人性命!”

眼里有一丝笑意闪过,殷戈止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去吧,动作麻利点。不要让人察觉了。”

“嗷呜”一声,风月扭头就往外跑。

夏天的姑娘们穿得更少,薄纱下肌肤若隐若现,挥着小手绢儿的姿态也更迷人,饶是白天。整条招摇街都荡漾着一股子快活味儿。

风月带着灵殊爬进狗洞的时候,抬眼就看见了正在后院里快活的断弦。

由于这样的场景不是第一回撞见,风月显得格外镇定,伸手就捂住了后头灵殊的眼睛。

断弦显然不怎么镇定,惊叫一声就拢了衣裳。轻轻推了面前的恩客一把,然后扭曲了脸瞪着她:“你不能走大门了是不是?”

抱歉地笑了笑,风月拉着灵殊就跑!灵殊一边跑还一边问:“大白天的,断弦姑娘在后院做什么啊?”

“小孩子不该问的别问!”弹了弹她的小脑袋,风月溜回自己的房间坐下。心情甚好地给花盆里的野草浇了浇水。

没一会儿,门就被人踹开了,熟悉万分的声音阴阳怪气地响起:“哟,这不是风月姑娘吗?听闻被有钱人家赎了身,怎么又灰溜溜地回来啦?”

勾唇一笑。风月道:“我要是不回来,你挤兑谁去啊?”

瞪眼看了看她,断弦冷哼:“谁稀罕挤兑你?你跟何愁不在,我的生意可好了,棺材本都有了。”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风月道:“何愁马上也回来了,你有了棺材本的话,以后少赚点也没关系。”

什么?!断弦脸绿了:“你回来就够让人糟心的了,她还回来干什么?怎么?这年头被赎出去的妓子,都要被送回来的?”

伸手放了银子在灵殊手里,打发她去买绿豆糕,风月笑眯眯地将断弦拉进屋子,歪着脑袋问她:“还想报仇吗?”

一听这话,断弦愣了愣,有些愕然地看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不用管我怎么知道,叫我一声姑奶奶,我可以帮你把仇人请来喝喝酒,你觉得如何?”抬了抬下巴,风月很是欠揍地问。

正经了神色,断弦抿唇,退后一步,直接朝她跪了下来,膝盖磕在地毯上,沉闷的一声响!

不笑了,风月蹲下来看着她,低声道:“明日黄昏,我陪你去会会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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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别让他死太痛快

眼里有火花迸发出来,像黑夜里划过的光,亮得人不敢直视。

断弦狂喜地看着她,身子微微发抖,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才终于吐出声音来:“当真?”

“当真。”点点头,风月平视她,道:“只是,人来了,你也得听我的,不可轻举妄动。”

不轻举妄动?脸色一僵,接着五官微微扭曲,断弦恼恨地道:“他在我面前,我不管用什么法子,都一定会杀了他!你叫我别妄动?”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才让你听我的。”轻轻叹了口气,风月道:“杀一个畜生,然后把自己的性命赔进去。值得吗?”

“值得啊!要不是为了杀他,我为什么还活着?!”眼里慢慢充血,断弦声音嘶哑起来,像苟延残喘到最后的老人,浑身上下只靠一口气撑着。

伸手捏了捏她的肩膀,风月道:“你杀的话。他只会没痛苦地死去,算什么惩罚?不如交给我,你这条命,还得留着给你妹妹年年祭拜,不然到了地下,她都得饿肚子。多不好啊。”

身子一顿,断弦愕然地抬头看着她:“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妹妹的事情?”

她的故事,只在进风月楼的时候告诉过金妈妈。金妈妈说过,除了风月楼的东家,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此事。

“我是谁重要吗?重要的难道不是你大仇将报?”朝她抛了个媚眼,风月道:“你也得感谢何愁。要不是她,赵麟和周臻善倒得不会那么顺利,咱们也不能这么轻松地动张勋,还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

瞳孔微缩,断弦震惊地抬头看着她,眼里思绪流转,片刻之后恍然大悟,却是更加震惊:“您…”

“入梦回楼之时,金妈妈答应过你们,有仇必报。但你们也答应过她,报仇之后从良,过安生日子,不轻贱性命。”风月笑得可爱,歪着脑袋道:“说到要做到啊。”

情绪翻涌,百味陈杂,断弦缓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扑过来抱着风月嚎啕大哭!

“哎哎,你?涕!”

“东…”

“东你奶奶个腿儿,我是风月!以后还得跟你抢生意的那位!”

“我…”

“你行了吧你,哭花了脸跟鬼似的。”嘴上一点没留情地挤兑她,风月跌坐着,手上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一摸,断弦哭得更凶,整个梦回楼都听见了动静。

金妈妈扭着身子就冲上来了,带着微云等人,撞开门就问:“怎么了怎么了?!”

“风月,你欺负断弦了?”

干笑两声,风月朝着门口无奈地摊手:“她大概是太想我了,看我回来。给激动的。”

这也太激动了点啊!金妈妈摇头,扯着嗓子就道:“行啦,有姑娘回门是好事,哭什么哭啊多不吉利,洗洗脸准备晚上接客啊!”

涕眼泪全擦风月身上,断弦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来:“舒坦了。”

嫌弃地捏着自己的衣裳,风月摇头:“我不舒坦了,我要沐浴!”

扑哧一声笑出来,断弦深深地看她一眼,而后哑声道:“去吧,风月姑娘。”

“好嘞。”拿了换洗衣裳,风月飞一般地冲下了楼。

使臣府。

坐在院子里看了一下午的书,殷戈止心情不是很好,瞧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怎么瞧怎么不顺眼。

“主子?”善解他意的观止道:“您要是不喜欢这些,不如就让人来清理了?”

“不必。”殷戈止道:“让你查的事情查到了?”

“嗯。”观止拱手:“那李勋与风月姑娘没什么渊源,倒是在平昌战役之时,戕害过不少民女,后因为魏国民情汹涌而被迫退回不阴城,只当个守城军的教头。”

民女吗?思忖一二,殷戈止摇头,这点小事,实在用不着他出马。

“那就请他明日黄昏到梦回楼一叙吧。”

“是。”

梦回楼的生意已经回转了不少,食色之人,大多也只看重美色,谁管那些个纷争纠葛?所以这天黄昏,李勋到梦回楼门口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姑娘们迎风招展,恩客们络绎不绝。

“好地方啊!”眼里露出兴奋的神色。李勋连连点头,心想殷大皇子邀他来这种地方,肯定不是想审查他。

放心地跨进门,金妈妈一瞧见他就笑嘻嘻地引他上楼:“大人这边请啊。”

三楼之上一片黑暗,没一间屋子亮着灯,李勋有点奇怪:“这层楼,被人包了?”

“可不是么?有大方的客人包下来了,只接待您一位。”掩唇一笑,金妈妈站在二楼的楼梯上不走了:“您只管上去就是,里头啊,姑娘不少,不管闹出什么动静,都没人会去打扰的。”

这么好?搓了搓手,李勋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然后提起衣摆就往上跑。

所有的屋子都是黑的,但有一间屋子开着门,里头隐隐有姑娘的娇笑声。

他经常逛窑子,但梦回楼这种花销挺大的地方,是没怎么来过的,有此机会,当然要好好放纵一番了!

兴奋地跨进那屋子,李勋先拱手:“殿下,卑职来迟,还望赎罪!”

旁边有香软的身子缠上了他。纱巾在他面前一晃,咯咯笑道:“大人来这么迟,可叫奴家们好等。公子说了,要先伺候好您,要是伺候不好,咱们就没赏钱了!”

“是呀。”又有姑娘靠过来,玉手将他的腰带一扯,声音酥得人骨头软:“来嘛~咱们先来捉迷藏?”

一口酒喂在他唇边,李勋张口就喝,任由她们用腰带捆住他的眼睛,然后笑道:“殿下待卑职真是不薄啊!如此,那卑职也不推辞了!”

说着,伸手就往旁边的人抓去。

一声娇呼,姑娘们四散开去,笑声不绝于耳。李勋素来是好色之人,更喜欢玩花样,对这游戏当真是喜欢极了,出手飞快地抓着个姑娘。那姑娘就笑道:“奴家微云。”

说完就挣脱开,跑了个没影儿。

李勋大笑,接着抓一个,问:“你是谁啊?”

“奴家金玲呀。”

抓上了瘾,李勋转着圈儿,突然自己左脚拌右脚。狠狠摔在了地上。

屋子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有些奇怪,李勋撑着身子想爬起来,却摸到了一点衣料,心里一喜,立马就顺着那衣裳将人抱在了怀里:“哈哈,你以为你们不出声。我就抓不住了?你是谁啊?”

“奴家,是小琴呀。”阴森森的声音,带着悠长的尾音,听得李勋一个激灵。

小琴?

猛地扯下眼上遮着的东西,眼里赫然映入一张惨白的鬼脸,眉眼间都是稚气。嘴巴血红,眼下青黑,似哭似笑地看着他道:“大人不记得小琴啦?”

一股子凉意从脚底板升到心窝,李勋吓得后退几步,好半天才惊叫出声:“鬼啊——”

“咯咯咯。”慢慢地朝他爬过去,“小琴”幽幽地道:“大人不是最喜欢奴家了吗?说要奴家伺候一辈子的呀,现在奴家来伺候您了,您别走呀…”

“啊——”李勋浑身抖着四处乱窜,却发现这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背后的东西很缓慢地爬着,却让他觉得有死亡将近的窒息感,下意识的就去猛地拉门。

“哗啦。”门外挂着的铁链响了一声,却打不开。

惊恐万分。李勋啊啊乱叫着,一边回头看朝自己爬过来的鬼,一边猛地砸门:“救命啊!救命啊!”

“这不是奴家该喊的吗?”幽幽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小琴”伸手就抓住了李勋的脚踝:“大人可记得?奴家是怎么死的?”

“我不记得!我不记得了!”一股子尿骚味蔓延开来,“小琴”嫌弃地松了手,慢慢地站起来:“大人不记得,奴家记得呀,奴家是被大人弄死在床上的…奴家才十四岁啊大人!”

恐极生怒,李勋四处看了一眼,猛地就拿起桌上的烛台朝“小琴”砸过去!

尖尖的烛台从耳边划过,风月眯眼,心想妈的幸好是她来扮鬼。要是断弦,反应没那么快,估计也就交代在这儿了。

还没想完呢,头顶上猛地一阵风,李勋手里的烛台瞬间就不见了,人也不知为何。砸到墙上去“呯”的一声响,然后滚落在地上。

眨眨眼,风月抬头看了一眼房梁上,然后继续爬到李勋身边,呜呜呜地哭:“大人还想再杀奴家一遍,那就怪不得奴家了…奴家要缠着大人。时时刻刻都陪着大人!”

惊恐地看着她,李勋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终于是晕了过去。

“啧,就这点胆量?”拨开披散的头发,风月起身。端了桌上的酒,又给他灌下去点儿,然后拍了拍手:“姑娘们,动作麻利点。”

躲在里间的一群姑娘鱼贯而出,断弦走在最后,眼里余恨未消。

拍了拍她的肩膀。风月道:“别让他死得太痛快,乖,听我的。”

“是!”点头应了,断弦闭眼,接着就将李勋抬起来扔去床上,然后一群人围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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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生不如死

李勋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花白,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就听得旁边的姑娘关切地问他:“大人,您怎么了呀?”

惊慌地侧头,却见是个正常的姑娘,李勋长出一口气,问:“你们刚刚都在吗?”

“在啊。”金玲道:“咱们正玩得好好的,您就晕倒了!”

当真是撞鬼了?李勋皱眉,只觉得头痛欲裂,抬眼看向四周,发现床边围了三个姑娘,也没仔细看,就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家微云。”

“奴家金玲。”

最后一个姑娘低着头没吭声,李勋奇怪地看着她:“你怎么不说话?”

缓缓抬头。断弦笑得诡异,幽幽地道:“奴婢小琴。”

刚松下去的气顿时化作厉鬼的爪子扼住他的咽喉,李勋瞪大眼,惊恐地往床里头退,一边退一边拿起枕头疯狂地朝断弦砸:“鬼啊!!!”

侧身躲开。断弦一脸委屈:“奴家怎么就是鬼了?”

金玲和微云护着她躲开,就见李勋跟疯了一样地往被窝里钻,一双眼睁得极大,眼白突出,瞳孔紧缩。像是疯魔了一般,不停地发着抖。

门打开,风月拢着杏色的袍子进来,关切地问:“哎呀,这是怎么了呀?大人。您没事吧?”

说着,又斥了旁边三个姑娘一声:“你们怎么伺候的?”

一看见她,不知怎么的,李勋觉得分外有安全感,猛地就伸手过来抓着风月的手腕,颤颤巍巍地道:“快让她们出去!快让她们出去!”

“大人别紧张,她们伺候不周到,奴家会好生教训的。”眨眨眼,风月临时充当了一下金妈妈的角色,朝他笑得春暖花开,然后朝断弦使了个眼色。

断弦颔首,低头跟着其余两个人一起出去。

屋子里没别人了,李勋却依旧是惶惶不安,整个人显得格外焦躁,抓得风月手腕发青:“你们这儿有鬼…有鬼!”

“大人说笑。”风月柔声安慰他:“咱们楼里一向人多,哪里来的鬼呢?一定是大人看错了。”

“那个小琴…那个小琴…”僵硬地摇头,李勋道:“小琴已经死了很久了,怎么会在这里!”

“小琴?”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风月无辜地道:“方才是微云、金玲和断弦三位姑娘,哪里来什么小琴?您听错了吧?”

听错了?李勋一愣,扫了一眼这房间,急促地喘着气,许久才缓过神来。

是他听错看错了吗?应该是的,这世间哪里来的鬼?小琴死了那么久了,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才来找他?

捂着被子冷静了好一会儿。李勋缓了过来,白着脸道:“那…应该是我听错了。”

“大人休息一下,奴家给您倒杯茶。”风月起身,走到前头的圆桌边,拿起茶杯,轻轻往桌上一放。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却没人进来。

李勋一惊,侧头看过去,就见一抹白色的影子披头散发地爬了进来。

“啊啊啊!!!”

惨叫声直穿云霄,震得风月忍不住捂了捂耳朵,端着茶好奇地回头看他:“大人又怎么了?”

“鬼!鬼!当真是鬼啊!你看!”有风月在,李勋还能说得出话,猛地就跳下床,将风月拉着,躲在她身后。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风月一脸莫名其妙:“哪儿有鬼啊?奴家怎么没瞧见?”

她瞧不见?心里剧烈一沉,李勋吓得差点不能呼吸,张牙舞爪地跟她比划:“地上…地上爬着的!爬过来了!”

低头看了看,风月伸手往地上那白影的头顶摸了摸,还是一脸茫然:“没有啊。”

那鬼抬起头来,一张惨白的脸,猛地朝李勋的方向张开血盆大口。风月蹲在她旁边一起看向他的方向,表情茫然,眼里却有一丝阴森闪过。微微勾起了唇。

此情此景,实在是比他一个人遇见鬼更加可怖!李勋想呼吸,却怎么也喘不上气,瞪着她们看了半晌,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真是不禁吓啊。”风月摇头,伸手将旁边断弦披散的头发挽去耳后,轻声问:“会用刀吗?”

“本是不会。”断弦冷哼:“看见他,不会也得会。”

“很好。”拍拍手,风月去关了门,然后抬头看着房梁上头道:“观止大人,帮个忙呗?”

殷戈止说他没空参与这种小事,所以把观止借给她防身,也幸好观止来了,不然方才她还真可能打不过李勋。

正想着呢,房梁上衣袂一展,殷大皇子面无表情地落在了她面前。

风月:“…”

不是说不来吗!这是啥?惊喜?

“要做什么?”他不耐烦地问。

自己来的还这态度?风月扁嘴,心想这位大爷是越发的不好伺候了。不过眼下有求于人,她还是笑道:“帮忙守一下,等会他要是疼醒了。您抬抬贵手,把人打晕怎么样?”

看她一眼,殷戈止道:“你想凌迟他?”

掩唇媚笑,风月摇头:“奴家是那么血腥的人吗?咱们这些个弱女子,怎么会做那么残忍的事情?”

“顶多挑断他手筋脚筋,让他动弹不得,再让断弦好生伺候他。”

断弦捏了匕首,有些顾虑地看了殷戈止一眼。

这人虽不知是什么来头,但毕竟是个外人,瞧见她们做这些事情,会觉得她们蛇蝎心肠吧?瞧瞧,都不说话了。

犹豫片刻,断弦伸手扯了扯风月的衣袖,小声道:“姑娘…”

话还没说出来,那头的殷大皇子开口了:“挑的时候小心些。别让他流血过多死了。我这儿有药,还能吊着他的命。等挑完了,先不送他回去,就在梦回楼呆着吧,还有用。”

断弦:“…”

“好。”风月认真地点头。然后转头看着她问:“你想说什么?”

“…突然没什么想说的了。”咽了口唾沫,断弦道:“动手吧。”

想起自己惨死的妹妹,想起自己这半世的飘零,断弦捏着匕首的手分外有力,风月一给指了地方。她手起刀落,半分不差。

“啊——”

李勋疼醒了,剧烈地挣扎起来。然而,刚睁眼还没看清楚四周是什么情况,殷戈止一巴掌就将他重新送进了黑暗里。

“很好!”风月笑嘻嘻地看着殷戈止:“公子真是神功盖世。威震四方!”

轻哼一声,殷大皇子不屑地道:“这点小事。”

果然人都是喜欢夸奖的啊!风月伸手就抱了他的大腿,要是有尾巴,一定摇得特别欢:“再小的事情,只要是您做的,奴家都觉得格外震撼!”

斜她一眼,殷戈止道:“快点弄完。”

“嗯。”断弦应了,匕首一点点撕裂床上的人的手筋脚筋,刀刃和血肉厮磨的畅快之感,总算让她心里好受了些。

这个该千刀万剐的畜生!她很想一刀直接送进他胸口。但是想想风月的话,当真是太便宜他了!

做过多少孽,就用十倍的东西来偿还吧!

李勋疼得撕心裂肺,但一旦疼醒,迎接他的就是殷戈止的一记硬掌,以至于最后一根脚筋挑断的时候,断弦觉得,床上的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好可怜啊。”风月假意擦了擦眼泪,然后认真地看着断弦道:“这位恩客这么可怜,你就好生照顾他几日吧?木轮椅在后院。早就准备好了的。”

断弦笑了,接过殷戈止的药给他吊命,然后拿白布包扎他的伤口,分外温柔地道:“奴家会好生伺候的。”

保证他一睁开眼就看见小琴,做梦也不得安稳!

床上满是血腥。殷戈止瞧着,道:“你要是帮我个忙,今日恩情一笔勾销不算,我还能让你暂住使臣府。”

“什么忙啊?”风月问。

“这个人,也算是周臻善的亲信。”低头下来凑在她耳侧。殷戈止小声道:“赵麟已经定案,周臻善也丢了命,可不少该死的人还活得逍遥,你想个法子,借他之手。传一封信去冷严那里。”

眼波流转,风月笑了,食指往他心口一点,娇嗔道:“就您最坏了!”

然后立马去拿纸笔。

疼痛中昏睡的李勋脑子有过片刻的清醒,他想到了今日请他来的人是谁。也想到了那殷大皇子最近的动作,不由得惶恐不已。

他得找人救命啊,得找人来救他!

挣扎着醒过来,四肢疼痛无比,完全不能动弹,尖锐的痛觉刺得他又是一阵惨叫!

“大人别紧张啊,等伤口愈合了就不痛了。”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勋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坐在木轮椅上,背后的人正推着他,不知道要往哪儿去。

“你…你想做什么?”他喘息,回头看了这人一眼。

断弦笑得动人又阴森:“奴家什么也不想做啊,只想送您回家。”

送他回家?李勋神智不是很清楚,只觉得难受万分,不如死了痛快!

疼啊…

不阴城下着小雨,断弦没撑伞,就这样步履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推着他回去李家院子。

风月吐着瓜子皮,站在露台上看着远处那慢慢被烟雨吞噬的影子,心情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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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殷戈止的弱点

“你笑什么?”旁边的殷戈止嫌弃地看着她:“跟你又没什么关系。”

嚼着瓜子转过头,风月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看着难道不是件痛快事吗?”

嗤笑一声,殷戈止冷声道:“你以为,天底下所有的善恶,都会有自己该得的报应?”

捏瓜子的手一顿,风月不高兴地嘟嘴:“您就这般看不得奴家开心嘛?”

“早点收拾回去做饭吧。”冷漠地起身,殷戈止道:“是时候用膳了。”

瞪大眼,风月下意识地抓着桌子问:“奴家还得回去做饭?”

“不然呢?”殷戈止平静地道:“方才你帮了我的忙,所以恩赐你,可以回去继续住。”

谁要这种恩赐啊!她在梦回楼多自由啊,鬼才愿意去给人当丫鬟!风月皱眉。可一回头看见床上那浓厚的血腥味儿,再想想方才那疯子钻自个儿被窝里缩着,她打了个干呕。顿了顿,还是决定领赏谢恩。

“奴家这就回去做饭啊,不过院子里没什么菜了,咱们顺路去买点吧!”

买菜?殷戈止皱眉,一脸嫌弃地道:“你让我去买菜?”

“不然呢?”看看他身后。风月道:“您也没带观止出来啊!”

“…”这么无聊的事情,殷大皇子绝对不做,一甩脸子转身就走!谁爱买谁买去!

然而,走到楼下,外头小雨变成了大雨。而他。没带伞。

惆怅地看了一眼天空,殷戈止觉得,他不该一时兴起跑过来看的,还是该让观止来,哪怕在院子里闲着。也比陪这女人疯来得好。

“走吧!”撑开桃红色的油纸伞打在他头顶,风月笑眯眯地就拉着他往雨里跑。

“我是大魏的皇子。”隐忍地看着前头的路,殷戈止开口吐出了这么一句。

“嗯呐,奴家知道。”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风月道:“您很威风,也很厉害。”

“所以呢?”

还让他这么威风的人去买菜?

“所以…”踮着脚尖踩着水,风月突然转头看他,眼里波光动人,笑着道:“所以奴家喜欢您啊。”

一脚踩在水里,水花微微溅起,带了几轮涟漪。

殷戈止侧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