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了解傅鑫仁,这话一出,傅鑫仁赶紧松手,朝蓝欣怒斥:“谁准你打她的?”

蓝欣也知道傅鑫仁最好面子,铁着脸不说话,只怨毒地看着蓝玉。蓝玉脱离了束缚,扑上去也是左右开弓,狂扇蓝欣巴掌。

蓝欣忍了几秒,可哪里还忍得住,直接和蓝玉对打起来,扯头发,撕衣服,拳打脚踢,骂骂咧咧。两个疯女人打成一片,尖叫声巴掌声此起彼伏。

傅鑫仁围在一旁,左也不是,右也不对。就怕哪个女人反弹,竟不敢去劝架。

走廊里有其他房间的人骂了:“吵什么吵?捉奸啊?”

傅鑫仁这才惊觉房门没关,一看过去,两个女儿站在门口,顿时惊得魂飞魄散。

傅思蓝仍旧是低着头,握着拳头,栗夏抱着手,静静的,看着傅思蓝的眼泪,跟玻璃小珠一样,清明透亮,一滴滴砸到地毯上,晕开湿润的花儿。

栗夏见傅鑫仁怒气冲冲过来,知道他要撒气了,她偏不给他机会,拉着傅思蓝离开,还随手关上了门。

她知道傅鑫仁衣衫不整,是不敢追来的,且房间里那两个疯女人打成一团滚去了地下,他也不敢放着不管。

栗夏一出来,就松了傅思蓝的手,也不管她,装好手机走去电梯。

要关门的时候,傅思蓝却突然冲进来,脸上早没了泪痕,只是睫毛有点湿。脸色又白又红,一半是震惊,一般是羞耻。

她直直地盯着栗夏,神色不明。栗夏看都懒得看她,眼神定在缓缓下降的数字上。

傅思蓝也知她不会主动开口,默了默,问:“栗夏,你为什么要这样?”

“傅忆蓝比你的接受能力强多了。”栗夏答非所问,轻笑,

“几年前,爸爸去南城区的郎氏酒店,无意中让乔乔记住了房间号。傅忆蓝听懂了乔乔的话之后,没有告诉你和你妈,却伤害了乔乔。788,他们还真是喜欢这个数字,换了酒店也不换房间,让我好找。”

傅思蓝默默听完,脸全白了,忍了半天,说出来的话却是:“我看见你录像了,把手机给我。”

栗夏眼瞳暗了:“你再说一遍?”

傅思蓝突然上前啪地摁下故障键,电梯陡然停住。

她转身,定定看着栗夏,一字一句道:“我一定要,毁了你的手机!”

chapter 23

故障键按下的一瞬间,电梯里的警示灯刺耳地响,红色灯光一闪一闪的,密闭的空间里,气氛格外诡异。

栗夏白皙的皮肤被红光衬得透明,一双眸子阴森的像鬼怪,看得傅思蓝一阵心惊。

沉默地对峙半晌后,栗夏笑了:

“傅思蓝,我以为你和傅家其他人不一样,至少还有点儿良心。在知道你妹妹当年对乔乔做的事情之后,你问的第一句话,真是好关心啊!”

这么明显的讽刺,让傅思蓝脸色更白,不看她,只执着道:“一码事归一码事,乔乔的事,是我们不对;但是视频,我不能让你带走。”

栗夏看她决然护短的样子,心里一时说不出什么感受,唇一勾,嗤笑:“乔乔的事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不必要为傅忆蓝担责任。至于视频,我要用这个换栗氏的经营权。你说,我会不会给你?”

傅思蓝闭了闭眼,气息不稳地扯扯嘴角:“是吗?我却不相信你。我可以帮你拿回经营权,但还是那句话,我担心你会把视频发出去。我不允许,绝对不允许你伤害我的家人。”

栗夏被她这话气得笑起来:“你不信我,凭什么我要信你?”

傅思蓝有气无力道:“当初,也是我同意让你进家门的,栗夏,你不要让我后悔。”

“原来你是想感化我来着,不好意思啊,让你失望了。”栗夏走过去要摁电梯键,没想傅思蓝飞快拦住,突然伸手要去掏栗夏的口袋。

栗夏忍无可忍,拧住她的肩膀一推,傅思蓝猝不及防,轰隆一声撞到电梯壁上,狠狠磕到了头。

栗夏冷冷看着,没有半分的歉意:“傅思蓝,你以为就凭你能抢我的东西?我看你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和我家的事,才对你有几分客气。但是你要是再惹我,我下手就不会这么轻了。”

傅思蓝似乎是真的撞痛了,弯着身子,倚着电梯壁重重喘气,可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又一声不吭朝栗夏扑过来,要抢她的手机。

栗夏眼瞳阴暗,拧着她的脖子使更大的力气一推,她就像毫无招架之力的麻袋,轰地一声又撞到电梯壁。她这次没有站稳,整个人颓废地坐在地上,脸颊苍白,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也似乎是疼出了细细的汗。

栗夏咬牙:“不要不自量力了行吗?我对痛扁你这种事,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说着转身要去摁电梯,没想傅思蓝扑过来死死抱住她的腿,断断续续地求:“栗夏,不要这样。不要把视频发出去伤害我的家人,求你不要这样。”

“我说了我只是拿这段视频换经营权,信不信由你!”栗夏动了动腿,却终究没有踢她,而是冷哼一声,“傅思蓝,你其实很清醒吧?知道那么多的邪恶,却不阻止纠正,你这样的人,更可恶!”

傅思蓝无力苦笑:“可是,家人不就是不管她好坏,都要维护吗?”

栗夏不说话了,好久都默然不语。

傅思蓝终于松开她,倒靠在电梯壁上。

栗夏失神半刻,渐渐发现她的样子奇怪了,警惕地问:“你怎么了?”

傅思蓝揪着胸口,冷汗涔涔,嘴唇咬得煞白,只吐出一句话:“我,我有密室,幽闭症。”

“那你还停电梯!”栗夏烦闷地蹙眉,一拳重新启动电梯,把她拖了出去。她不想管她,直接把她留在大厅休息,自己先走了。

栗夏开车赶到幼儿园的时候,就见倪珞身形笔直,立在幼儿园门口的垃圾桶旁,手里拿着一包纸袋,在剥什么东西。

乔乔仍是经典造型,紧紧搂着他的腿,就像是长在倪珞身上一样。

起初的时候,倪珞不喜欢被小家伙这么黏着,还会不耐烦地甩几下,甩得小轮椅哗啦啦地滚,可熊孩子就是不松手,可劲地抱着他蹭蹭。久而久之,倪珞就放弃了。

看到这一大一小,好像之前的坏心情都一扫而光了。

栗夏走近,才发现倪珞竟然在剥栗子,乔乔还是困难地仰着小脸,自说自话:“小爸爸,你为什么那么高呀?”

不理。

“小爸爸,你剥栗子为什么不用嘴咬哩?”

不理。

“小爸爸,你喜不喜欢吃栗……呜……”

倪珞拧着眉,一颗栗子堵住小鸟的嘴,又塞了好几颗在他小手心。乔乔的小手小心翼翼捧着,赶紧往嘴里塞,一面咕哝:“好甜哩!”

栗夏见乔乔小手装不下,刚要拿一个,倪珞手中的袋子就打过来,没好气的:“自己剥!”

“小气。”栗夏瘪嘴,拿过袋子捏开一颗,香喷喷的,却没有吃,忽然递到他嘴边,“谢谢你帮我接乔乔!”

倪珞看看眼前那颗香香嫩嫩的栗子肉,又看看她笑嘻嘻的脸,没动静,说:“拿我的东西来答谢,你真客气!”说罢转身,“我先走了。”

乔乔不乐意了:“小爸爸,你不和我一起啦?”

倪珞头也不回上车:“有事。”

栗夏收回手,把那颗栗子塞到自己嘴里,暗想这男人真别扭呢!

还想着,小家伙摇摇她的腿,栗夏低头,就见乔乔一脸无语:“小妈妈你好笨哦,竟然拿栗子来谢。你应该说为了谢谢你,请你吃晚饭啊!”

栗夏拍头,对啊,不过,这毛孩子怎么这么精明了?

栗夏蹲下来,哄:“乔乔乖,我不在的时候,他有没有提过我啊?”

乔乔嘴里含着栗子,咕哝着含糊不清:“嗯。小爸爸给我买栗子吃的时候,说小妈妈就是栗子,浑身都是刺,小爸爸说,他不喜欢有刺的东西。”

栗夏一愣,乔乔又歪着小脑袋,把手里软绵绵的栗子肉捧到栗夏面前,疑惑不解:“可是小妈妈,栗子一点儿都没有刺哇,还软呼呼甜甜的,可好吃了哩。”

栗夏微微一笑,摸摸他的头。乔乔低头咕哝:“我就是这么跟小爸爸说的。”

栗夏又诧异了,问:“那他怎么说?”

乔乔揪着眉毛:“他说我话多。”

栗夏笑笑,不问了。

抱他上车,脑袋里浮现出一个片段,栗秋带乔乔经过郎氏的酒店,小家伙指着LS商标,欢乐地喊:“妈妈,拉屎哇!”

顾瞳说乔乔被绑架后,或许自主保护,醒来之后忘了那段时间的事,只有残缺的记忆。他的腿其实生理上已经好了,可心理上以为自己站不起来。如果真要唤醒他的记忆,很有可能他站起来了,结果心理受更大的伤。

栗夏也迟疑,只能暂时先继续做物理治疗。

回到家时间不早了,家里只有傅忆蓝,其他人都没有回来。见到傅忆蓝的瞬间,乔乔赶紧缩去栗夏的身后,探出小脑袋,警惕地看着她。

他虽然不记得她做的事,可还是条件反射地害怕。

傅忆蓝没功夫理他,而是和庆典公司的人商量着她的21岁生日宴会,栗夏由她去了,奶奶最近去山里吃斋,要等傅忆蓝生日后回来。

而栗夏要在奶奶回家之前,把傅家人全部赶出去。

栗夏上楼陪乔乔玩了一会儿,才回房间用邮箱传真机收资料。文书都准备齐全时,院子里传来车响。

傅鑫仁他们回来了。

栗夏才走出房间,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接下来就是傅忆蓝惊愕的尖叫:“妈你疯了?干什么打我?”

栗夏走到栏杆边,朝楼下客厅望。

蓝玉面红耳赤,衣衫不整,估计是被蓝欣打得够呛了,此刻正指着傅忆蓝痛骂:“你这个白眼狼,谁是你妈你分不清楚,小姨和你爸鬼混的事你早就知道了,竟然还帮着他们隐瞒。我真是白养你,今天非要打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蓝玉多年来都是温柔和顺的妈妈,今天一发飙,瞬间成泼妇,两只手啪啪啪往傅忆蓝头上打,不出半会儿,后者梳得齐齐整整的头发就被她扯成了鸡窝。

傅鑫仁最宝贝傅忆蓝,见蓝玉从酒店打到家里,早就忍不住火气,直接抓住蓝玉狠狠一推,后者撞到茶几上,痛得腰都直不起来,又气又哀,厉声尖叫:“你们爷俩是和那贱/货一家的,你们就这么帮着她欺负我?”

傅忆蓝头发乱糟糟,脸上还是指甲印,疼痛之下,不顾一切地发泄对骂:“谁是你养大的?傅家的产业都是小姨帮着爸爸打下的,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自己没那个本事,还不让其他人好过了!你的太太命和荣华富贵,有一大半都是小姨的功劳。你有什么资格说她!!”

蓝玉惊怔,不敢相信这番刻薄狠毒的话竟从自己亲生女儿口中说出。

是,傅思蓝从小身体不好又是刻意早产,她对大女儿的愧疚和照顾自然多些;而小女儿基本都是妹妹蓝欣带大的,可她也不曾对傅忆蓝有过半点不好。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

妹妹勾引老公,老公护着妹妹,连女儿都帮着骂她,难道,这就是报应?

傅忆蓝见蓝玉面露痛苦,愈发泻火:“那么看不起小姨,你自己好歹……”

话没说完,傅思蓝突然上前,狠狠一耳光扇过去,痛斥:“住嘴!”

傅忆蓝又挨了一巴掌,被打得头晕目眩,嘴里一片血腥味。

傅思蓝从没像今天这样冷漠可怕。傅忆蓝愕住,说实话,这家里她谁都不怕,却怕那个从来一言不发的姐姐。傅思蓝这一耳光又重又狠,比刚才妈妈打的所有加起来还重。

傅忆蓝委屈得眼泪瞬间就涌出来了:“姐,你,你打我?”

傅思蓝背对着栗夏,她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见她的背影颓然又消瘦:“给妈妈道歉!”

傅忆蓝悲怆地大哭:“我没有错!你凭什么打我?”

傅思蓝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咬牙切齿:“没有错吗?我却恨没有早点儿打你!小姨和爸爸的事,你混蛋!你装不知道就算了。可乔乔呢,乔乔变成这样,你敢说不是你害的!”

傅忆蓝捂着脸,悲屈地喊:“当初他要不是间歇性失忆,栗秋早就发现了,你有没有想过她会怎么对……”

又是一声清脆得渗人的巴掌,傅忆蓝痛得哇的一声尖叫。

傅思蓝的背影抖得不成人形,整个人是从没有过的愤怒:“你良心被狗吃了!那么小的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傅忆蓝没了面对其他人时的狠戾,捂着肿得老高的脸,缩着身子,眼泪哗哗地掉,偏是咬着唇一声也不吭。

傅鑫仁见傅思蓝连扇她两个耳光,更怒:“思蓝,你怎么回事?你这么打妹妹……”

“爸爸你没资格说话!”傅思蓝猛然扭头看他,语气凶狠,“这个家里最错的就是你,妈妈这么软弱,是你欺出来的;忆蓝这么狠毒,也是你骄纵出来的;小姨那么邪恶,也是你纵容出来的。爸,这么扭曲的家庭,你好意思在你的商界朋友面前,说你是正直君子吗?”

她从来话少,性子又淡,一旦发起火来,连傅鑫仁都有些忌惮,可她说的每句话都是在打他这父亲的脸,“思蓝,大人的事情,你们不会懂。”

傅思蓝冷笑:“你们那龌龊的世界,我也不想懂!我都替你丢人!”

傅鑫仁耻得无力反驳,像所有专横的家长一样,知道自己在孩子面前犯错时,就诉诸武力。二十三年来的头一个耳光落在了傅思蓝脸上。

傅思蓝被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却轻轻说了一声:“谢谢!”

可傅家的人,没人会懂她的意思。

客厅里一片安静,傅忆蓝也止了哭泣,惊悚地看着;栗夏眸光阴暗,淡淡看着傅思蓝,她别着脸,看不到表情,整个人安静又沉默,就像她在这个家里的无数次出场一样,永远都是沉默的背景。

蓝玉脸上的眼泪已经干了,呆愣半晌,突然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和傅鑫仁厮打起来:“傅鑫仁你他妈的混蛋,在外面睡了小姨子,回家还打我的女儿。你这么欺我,我也不活了,我今天就和你拼了。”

或许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或许是傅思蓝挨的那一巴掌唤醒了蓝玉的母性,又或许是此刻她终于明白,她所有的苦难不是源自蓝欣,而是源于这个男人。

这一刻的她,是真的疯了。在蓝欣那里受的气,在傅忆蓝那里受的藐视,全部发泄到了傅鑫仁身上。

她尖声叫骂着,扑上去厮打抓咬,无所不用。

两人扭打着,客厅里混乱一片,桌椅掀倒,瓷器碎裂,震天动地的噼里啪啦响。

栗夏看了一会儿,唇角噙着笑,转身走去了傅鑫仁的书房。照今天这个战况,他肯定是没卧室睡了的。

栗夏坐在黑暗的门后,楼下的尖叫打骂声也不知持续了多久,终于渐渐消停。在蓝玉断断续续的哭泣骂咧声里,往书房这边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了。

栗夏歪在藤椅里,翘着二郎腿,静静等着。

傅鑫仁走进来,大力摔上门,哐当一声地巨响。他也没看到角落里的栗夏,就径自往书桌走过去。

走了半晌后发现不对劲,他这才诧异地回头,就见栗夏闲散地靠在椅子里,像是看了一场好戏,心情很愉悦,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傅鑫仁还没有平息的怒气蹭地又窜了上来:“今天的事,是你搞的鬼?”

栗夏幽幽一笑,日光灯下,她的皮肤莹白得透明,眼珠却漆黑得没有一丝光亮,“我哪里捣鬼了?爸,我可没给你下春/药啊。”

傅鑫仁被她呛得半死。栗夏神情轻松又高傲,语调藐视又讥诮,尤其是一双眼睛,看似笑着,却异常阴狠,莫名让他想起了前妻。这仿佛就是栗伊人在商场上准备狠杀对手时的眼神。

他又想起刚才傅思蓝的反抗,在几个女儿面前,他做父亲的老脸,是真的丢得干干净净了。

他知道栗夏这个女儿嘴毒,即使是在她面前发火,也讨不到一点儿的好,索性怒斥:“你给我滚出去!”

没想到,栗夏慢悠悠走到门口,手指一拨,锁上了门。好几秒钟的时间,她都没有转过身来。整个人静得没有一点儿气息,却又像是隐忍着蓄势待发。

书房里的气氛,瞬间诡异到惊悚。

苍白的日光灯下,傅鑫仁脸上全是伤,有美工刀割开的伤口,有蓝玉指甲抠抓的血痕,衣服也被扯得乱七八糟皱巴巴的,像是经过了生死逃难。

而栗夏,一条米黄色的裙子,整齐顺贴的短发,干净利落,气势简洁得像刀。

她背身立了几秒,才缓缓地转过身来,寂静无声地看了傅鑫仁半晌,忽然一笑:“东西没拿到,怎么能走?”

chapter 24

栗夏转身,平静地看向傅鑫仁。记忆里,他从没像现在这么凌乱落魄过,除了十多年前被妈妈赶出去的那一天。

那时候他看似放弃尊严地跪地祈求,让小栗夏以为他舍不得离开家,可真正舍不得的只是利益。

那之后,他永远衣冠楚楚,气势堂堂。估计今天这种被好几个女人刺激打骂得不成人形的样子,是从未有过的。

这么一想,栗夏笑得格外开怀:“爸,平日你在人前都是风度翩翩,儒雅倜傥,现在见你这么狼狈,还真挺有趣的。”

傅鑫仁自然知道自己此刻是副什么德行,偏栗夏还故意刺激,让他更为恼怒:“我叫你出去!”

栗夏不理,笑盈盈走上前,隔着办公桌,从文件袋里抽出一摞纸递给他:“爸爸那么讨厌我,就快点签字吧!签完了,我马上消失,眼不见心为净。”

这话不知在说谁。

傅鑫仁面色极差地扫了一眼,除了股权转让书,竟然还有经营权让渡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