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棠有廊下站了约摸半个时辰,终于有太监出来。

紧接着便就是脚步匆匆走来的苏沛英,连忙迎上去:“如何?”

苏沛英见了他之后已无法按捺住心情:“我看皇上前前后后的意思,像是要钦点我入翰林院!”

说完他就微喘着把前后都说了,然后道:“虽是没明说,但我瞧着是有影儿!”

燕棠沉吟分析了下,也松着气拍了拍他肩膀:“既是皇上有这么问,那么定然是没差了!”

苏沛英卸下浑身紧张,回想起来之前的忐忑,也忍不住轻笑着摇起头来。

“不管成不成,能得到这番赞誉,我都知足了。”

略想,他又抬头道:“不过皇上还说了句,说什么‘那丫头有几分眼光’,我虽听得出来是好话,却听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丫头……

燕棠定望着他。

方才还替他激动的神色,忽然就缓缓平寂下来。

第101章 她是谁呢?

戚缭缭因为挂念着苏沛英进宫的事,放了学就直接应苏慎慈的邀请去了苏家。

午饭也是在苏家用的,姚氏与苏慎云都不在府,瞧着空气都好了许多。

苏士斟的折子到底还是过了,这些日子都没曾与苏沛英碰面。

便是见了苏慎慈,也是深深看她一眼便离去,也不多话。

苏慎慈总觉得他在憋啥坏水,只不过当着戚缭缭的面没把话说得这么露骨。

两人边吃边聊,吃到一半苏沛英就回来了。

一看他脸上掩饰不住的的意气风发,就忍不住同时迎上去!

“皇上把我的文章留在案头,说留着回头仔细看看。然后又考了我许多学问,我照阿棠的提点倒是都答上了。”

“太子殿下问我的我也都答上了,也说看过我殿试的文章,不管皇上是什么意思,总归我没有出错吧?”

他把先前跟燕棠说的又全都复述了一遍。

戚缭缭一颗心陡地落了地。

皇帝不是什么阴阳怪气故弄玄虚的人,既然夸奖过他文章好,又提到翰林,还让太子也去了,那自然是为着她求他的那件事了。

那么即便没有当场点头,也定然是差不离儿。

再者太子也素来严谨,若不是皇上默许,他也定不会说出那些话。

遂道:“恭喜沛大哥!今朝鱼跃龙门,来日定然大展宏图了!”

苏沛英冲她深揖:“沛英能有今日,也多亏了缭缭你之前相助。大哥这里先多谢你!”

苏慎慈看了眼她哥哥。

……戚缭缭直到回府还很高兴。

如今虽然姚氏母女尚且安在,苏士斟也才动了动皮毛,但好歹是胜出一步了。

翰林院里皆为天子近臣,三年时间够他为自己铺路,而三年之后他又将迈上新的台阶。

苏沛英不迂腐,以他的识时务,假以时日,朝堂上未必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而苏士斟已有前科摆在那里,再想在差事上动手脚,那他就是跟皇帝过不去了!

从此以后他们兄妹腰杆也算是挺直了,苏慎云就是再回来,也休想动不动就拿些卑鄙手段冲他们下手。

戚缭缭回府时进了沈氏房间,她撑着额在枕上假寐,见她进来冲她笑了笑,然后又闭着眼招她到身边。

“在苏家吃什么好吃的了?沛英的事情办得怎么样?皇上怎么说?”

看她顶着太阳走过来,脸上红扑扑的,又拿起扇子给她扇了扇,让丫鬟去端温凉的酸梅汤给她解渴。

戚缭缭一一说了。

碰巧戚子煜也进了来,听完说道:“屯营里恰巧有个参将的舅舅在翰林院里任编修,是个老资历了,回头我托他带个话,到时请他多提点着沛英点儿。”

他虽然不认同苏沛英做他的小姑父,但是一点也不妨碍他把苏沛英当朋友。

衙门里头也有不少门道,苏沛英虽是聪明,但有个前辈带带路,无论如何都要好些。

沈氏道:“你们打小一起长大,能帮的当然应该多帮帮。”

戚缭缭听得心里一阵暖。

想了想,转身坐回沈氏身边:“大嫂,我帮沛大哥真的完全是因为他是阿慈的哥哥。”

“我都根本不明白男女之情是什么,而且我一点都不想嫁给沛大哥。”

沈氏拍拍她的手,笑道:“知道了。”

戚缭缭也不知道她是真知道还是敷衍她,但反正她说明白了就尽本份了。

……

戚缭缭走后,苏家兄妹不免也说起进宫的事。

“我就很纳闷,皇上说的这个‘丫头’究竟是谁?”

苏沛英眉头微凝,始终未能释怀:“我又碍着身份不能去跟皇上打听。”

“但如果是真有人背后助我,我怎么着也得知道这个人,好好记着她的恩德才是。”

苏慎慈听得微微一怔。

然后在桌子底下绞着手指头,说道:“倘若是个女子帮的忙,哥哥是不是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苏家是读书人出身,开宗的祖宗是殷太祖登基前未记名的养子的弟子。

这位“养子”在大殷很有名气,老祖宗也自他身上习到一身清贵风骨。

后来这么多代里虽然也有几个诸如苏士斟这样走歪了的,但终究这份自律还是与学问一样代代延袭了下来。

她就不知道对于向来也洁身自爱的苏沛英来说,会不会觉得受到女子相助仕途而有失脸面从而拒绝?

苏沛英望了她片刻:“你知道她是谁?”

“不……我怎么会知道?”她掠了耳鬓的碎发,摇头说:“我只是说如果。”

“听皇上的称呼似是与这名女子很熟络,那么说不定是哪位公主听说了哥哥的才华而举荐的。”

“既是皇上太子都认同了哥哥的才学,哥哥应该不会觉得不体面罢?”

眼下他们太需要这个机会,她可真怕他意气用事。

因为如此不光是于他们自己是巨大损失,也白白浪费了戚缭缭一番心意。

苏沛英再看了她半晌,就微笑摸了摸她的头说道:“这八字才刚一撇呢,你就知道皇上真是那个意思?”

苏慎慈抿唇。

他看了看她,又对着庭院里一小片鸢尾出起神来。

……

天机楼这里连夜被朝廷下旨这么一查封,惊动了燕京内外。

具体怎么封查的外人不清楚,巴图的人自然也打听不到。

但他们原本是要借着其其格这边整出点事来,没想到还没有怎么动手就让人给端了,也是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差点没憋死!

去的人回来复述当时经过虽不知究竟,但也不难猜出那袁掌柜与络腮胡定然是朝廷里什么重要人物。

可他们身手竟然这么厉害?

“看来中原人并不都是草包……”

直到再也探不出新消息来之后他靠在椅背上如此叹息。

别的不说,只说他们临场应变的机敏,以及事先的筹划,就让人难以轻视。

能够在突然之间临危不乱控制住局面,足见他们早就盯了他们很久了,而被他们盯着的其其格,却居然一无所知!

现如今他们轮番损兵折将,还没法儿去找大殷皇帝理论!更是连说都没法儿说……这憋屈的!

戚缭缭晌午听了一轮小的们打听来的街头情报,随即就抱起书本往四夷馆来。

第102章 万恶不赦

黄隽当然也已经听说了天机楼的事情。

同时也鼓励起戚缭缭多去鞑靼人多的地方走走,当然,安全第一,天机楼那一类的地方可不要再去。

毕竟就算没有打斗,碰上下九流的人生事也是不好。

戚缭缭想他显然是忘了她有个什么浑名了……

不过也没有点破。

如今黄隽已逐渐以鞑靼话直接与她对话。

如此压力倍增,戚缭缭却很兴奋,因为越是如此越能刺激她旺盛的求知欲。

下晌带着苏沛英将入翰林的喜悦与程敏之他们又来到堤岸,不过却等了好半日也没有等到燕棠到来。

起初戚缭缭还以为是他有事耽搁,结果最后才等到个小士兵跑过来传话。

“王爷说,戚姑娘学有大成,骑马课到昨日为止就已经结了,日后姑娘多加练习即可。”

经过了那夜她独自骑着马跟着燕棠一路回到泰康坊,也算是经过一番小小检验,确实是可以独自驭马行驶了是没假。

这种活计靠得是长时间的运用形成熟练戚缭缭也知道。

但昨儿他跟她在河岸吃饼的时候可压根没提到今儿就结课了!

“怎么回事儿?”程敏之都察觉出了不对劲。

“不知道啊……”燕湳懵然地摸脑袋。

邢烁催着戚缭缭:“去问问呗!”

戚缭缭也是打算去问问,把马丢了给他们,这便就寻到了金林卫衙署。

燕棠正在房里沏茶。

戚缭缭一屁股坐在他茶几上:“挺清闲嘛。也没见多么忙啊!”

“我忙不忙,难道还要跟你报备吗?”

他自顾自地低头忙碌,然后端着茶坐到书案后去翻花名册。

戚缭缭笑了下,遂也跟过去:“当然不用跟我报备,只不过,我还没有学得很会。”

“要是你这样就把我撂下了,来日我马骑得不好,恐怕会丢你这个师父的脸面!”

自打在小黑屋里遇见她,他还有什么脸面可言吗?

燕棠脑海里闪过侍卫们的脸,双目含霜地望着册子上的字迹。

“我是无偿教你,并没有收你什么好处,更没有立下什么契约在,当然也不必每日按时按刻为你做事。”

“我有随时更改意愿的自由,你也有另寻名师的权利。”

“你要是觉得我不称职,自然可以去找别人。总之我觉得我该教的都已经教完了。”

他自始至终连眼角都没往上撩一撩,语气更是波澜不惊平稳得很。

戚缭缭眯眼望起他来。

她直觉有些不对劲。

昨儿在河岸多少还有些情绪,怎么一夜之间又变成这副帐本脸了?

扭头瞧了瞧门外,她凑过去:“难不成我昨儿梦游,去你房里把你又给摸了?”

燕棠倏地抬头,两眼冰冷地望着她。

戚缭缭定半晌,正色道:“你就是烦我,好歹也说出来让我死个明白吧?”

她明明都已经很久没碰过他了……

面前人没有动。

忽而他把册子合了,望着门槛:“你那天去天机楼,是不是冲着为沛英争取前途去的?”

戚缭缭心思骤拢,挑眉道:“何以见得?”

他抬起头,直视过来:“如果你不是为着立功而向皇上讨赏,便不会半路提议让戚家接驾。”

“而你明明可以要求下马,结果却仍然跟着我去了杀鞑靼人,是为了让这个功劳看起来更有可取之处。”

“你在回府之前催着让我给你请功,意图已经很明显,你从始至终就是有目的的!”

戚缭缭抻了抻身子,一时倒没有回上话来。

那天夜里倘若皇帝不去戚家,那么她事后要见他的面跟他说那番话又何其艰难?

重要的是,没有人替她出面请这个功。

当时她粗略估量过追兵,人数就算不在燕棠的人之下,也绝不会多出太多。

她没有那么足的把握燕棠一定能打赢,皇帝却定然有把握,不然不会下旨让他全部杀灭。

所以她才没有喊住戚子湛,而是跟了燕棠去杀人。

但他话是说的没错,然而这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子煜说的?”她眯眼问。

燕棠背抵在椅背上,沉脸与她拉开距离:“谁说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戚缭缭,你这么处心积虑地做这些是为什么?”

“沛英是凭本事考中的新科进士,他有能力有才华,你为什么要自作聪明地去替他走什么关系?”

戚缭缭环胸靠在茶几上,笑望着他:“所以你是为了沛英来打抱不平?”

他说道:“沛英端正高洁,他来日要做的是清贵儒士。”

“你这样多此一举,知道他日后有可能会遭受风言风语吗?”

“他十年寒窗苦读,难道到最后却要全变成你戚缭缭谄媚的功劳?”

“我是碰巧知道了所以替他鸣不平,换成别的爱护他的人知道,自然也会来质问你!”

她撑着他桌子笑道:“总之全天下人都端正高洁,就我戚缭缭一个人万恶不赦是不是?”

他抿唇不语。

她又接着说道:“可镇北王你太抬举我了,我可没本事能直接把他送进翰林院。”

“能不能进去,我谄媚有没有效果,那还不是得皇上说了算么?”

“我也不过就是替他牵个线搭个桥而已,阿慈都没有怪我,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就凭我和沛英是打小玩到大的好兄弟!”燕棠将花名册丢在桌面上。

然后沉气靠着椅背望着她:“戚缭缭,你有那么多家人宠着,你祸害谁不好,为什么非得祸害沛英?”

“难道他在苏家呆得还不够惨吗?”

戚缭缭笑吟吟:“你怎么就认定我是在祸害他?”

“难道你还会是为了他好?”他定望着她,“你与他不过是个邻居而已,如此屡屡地在他面前表现自己,难道不是有所图吗?”

“沛英不是那样的人,你最好是死了这份心!”

戚缭缭懒洋洋戳着他摆在桌上的纸镇:“可我祸害你你也不让——”

说着她笑着看过来:“我祸害湳哥儿你不让,你说那是你亲弟弟,我去祸害阿慈你也不让,你说你喜欢她。”

“我去祸害沛英,你又把他当什么人护着?你这意思,我是不是得搬出泰康坊才能叫你放心?”

燕棠冷眼瞪过来:“我有跟你说过我喜欢阿慈吗?”

第103章 别来找我

戚缭缭笑道:“不然呢?”

燕棠瞥她,皱着眉没吭声。

戚缭缭遂托着下巴,望着他笑。

燕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苏慎慈,除他本人之外她应该最有说话权。

如果按照那十年的相处,以她知晓情事之后的目光来看来感受,他对她是不存在那种思慕之情的。

如果他喜欢她,那么至少在她跟他提及对萧珩的心情时总该有所表示。

然而从始至终他并没有,相反还曾经简短地与她探讨过萧珩这个人。

一个人若是心里有着另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平静淡泊的心境?

哪怕到他死时也仍然没有成亲,她也并不觉得这是因为她。

她在他眼里,从来连萧珩注视她时,所具有的那种浮动的情绪都没有看到过。

燕棠看到她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笑,心里莫名烦乱起来。

他起身走到窗户前,眼下日光正盛,院角一棵小香樟被太阳晒得已有些发蔫,孤零零地形单影只。

八年前的那个夏日,他亲手将二叔燕达宁的不轨把柄紧紧捏在手里,并且在王府当面压制住他们。

那是他第一次与敌人交锋,过程很爽,然而过后却只感觉到浑身冷汗淋漓。

自父亲过世之后他便涌起无限孤独感,而那一日,他那种彷徨无助的感觉更甚。

因为那是他的亲叔父,他已然树大根深,而他不过才是个十一岁孩子。

他知道燕达宁绝不会坐以待毙,他的胜利只是短暂的。

接下来他将面临的是与他之间无穷尽的斗智斗勇。

作为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他害怕,无助。

叶太妃爱他与燕湳如同心肝,但终究她是母亲,无法对他细微处的心情感同深受。

燕湳是他的手足,从小也很懂事,却终究年龄太小,又娇生惯养,无法理解他。

他走出王府,便见到苏慎慈也孤独地坐在那里眺望着远方。

她眼里的渴望与忐忑还有彷徨他那么熟悉,在镜子里,他曾经无数次见到过这样的自己。

她说,现在你和我就是两个人了,就不孤单了……

这句话,像无形大掌一样把他给包裹了。

后来他也知道,把灵魂上的慰藉寄托在一个小他五岁之多的小女孩子身上,是多么幼稚且不靠谱。

五岁的年龄之差,以及身处环境的差异,使得即便是逆境里长大的她也无法完全体味到他的心情。

但终究随着年月增长,守着她已成了习惯。

毕竟除她之外,已没有人能更加与他有那种共鸣了——哪怕是些微的。

人很奇怪,与他人合不合拍,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就能鉴别。

一席话的时间,你能判断出他与你的交情能够走到哪一步。

除去苏慎慈,他不是没有试过与别的人往心深处接触,但总是到不了能自如安然地坐起一起自说自话的地步。

后来他就放弃了。

苏慎慈性子稳定,不是忽而气躁忽而沉闷的那种,这使得他内心也很安宁。

哪怕是她忙她的,他坐在旁边想自己的,他也不觉得不自在。

每个人都说他与她是青梅竹马,且是存在着儿女之情的那种。

是么?他也不知道。

只知道就是习惯了,他盼着她好,也很信任她。如果能一辈子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不好。

然而更多的更深刻的,却没有。

眼下戚缭缭这样笑,总让人觉得她把他看穿了似的,如同把他的信念也笑出了裂痕。

令他觉得仿佛被看穿了心底的空落。

他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在一个还谈不上什么交情的外人面前,交代他对阿慈的心情呢?

他与阿慈有八年的情谊了,他这么说,对她来说多么不公平。

“你以后离沛英远一点。”他深呼吸一口气,扶着窗台望向那棵树,“阿慈只有一个哥哥,我不许你戏弄他!”

吃着他盘子里葡萄的戚缭缭闻言停下来。

看了他背影半晌,她说道:“这么护着沛英,难不成你还真喜欢阿慈?”

他没有回答。

他喜不喜欢苏慎慈,又关她什么事呢?

她只是个外人。

戚缭缭手里葡萄停在嘴边,吃不下去了。

“你不是认真的吧?”她走过去。

他避开她走回来:“跟你没有关系。”

“可你这样是没有结果的。”她定定望着他,“她不喜欢你。你这是单相思!”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喜欢我?”

燕棠蓦地转身,瞥见她忽而变严肃的神色,不知为何心头又略略地一松。

“因为我就不喜欢你这号的。”她说道。

别的人她不好说,苏慎慈什么心思她必须知道。

除去他古板又无趣,还爱瞎操心的性子,主要是他满足不了苏慎慈内心对于终生伴侣的期望与渴望。

苏慎慈特别渴望热烈又安稳的爱,性子如此沉闷寡淡的他怎么给?

前世的她经历过失去苏沛英都未曾喜欢他,还能指望这世里将避去那些惨重经历的她会喜欢上他?

对苏慎慈抱有期待,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燕棠刚刚才平缓下来的脸色转眼又沉下来。

“我是说认真的。”戚缭缭真诚地望着他。

“我不是为了打击你,而是单相思最伤人。”

“就照你先前说的那样,趁早把心收了,世间大把爱慕你的清纯可爱的女孩子,找谁不行,非得找个不喜欢自己的?”

“我这也是为你好,真的。”

如果他真的对苏慎慈有想法,那前世里他始终没成亲是因为苏慎慈嫁了别人?

那她可不希望他这一世再孤身到老。

不管他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只要把希望寄托在苏慎慈身上,她都得凭良心作出劝告。

“你说够了吗?!”

燕棠目光冷冽地望着她。

戚缭缭略顿,摊摊手。

他沉脸瞪着她:“阿慈对我是什么心情是她的事,我对她是什么心情也是我的事,跟你戚缭缭没有任何关系!”

“我之前说过教会你骑马之后你我再无瓜葛,现在我教完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以后你我谁也不认识谁,就这样!”

说完他拿起桌上头鍪,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第104章 淮大哥好

戚缭缭立在原地讶然半日,才掂了掂手里两颗葡萄,将它们还进了盘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