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啄着她的唇角,这一次他不再如刚刚那般惩罚般深入,而是缓缓地,慢慢地品尝美酒一般,浅浅地啄,而顾小九竟也沉迷在这一刻的温情当中,不可自拔。

如果把女人比作城池,那么女人分两种,一种是外面竖起高高坚硬的城墙,而一旦攻下这座城墙,进城后里面一马平川任君驰骋,属于外表冷漠内热如火;还有一种是看似容易征服,进城之后才发现里面地雷地道陷阱很多,看似随和热情,实则漠然如冰。

顾小九看似是第二种人,实则是第一种人,看着随和,但真正能进入她心里的人极少,可一旦进入她的内心,便是一马平川,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

知道很久之后,两人才分开。

他轻轻将她拥在怀里,慢慢地说:“你信我,我们谈场永不分离的恋爱。”

这句话简直就是个魔咒,崩塌了顾小九内心的半壁城墙。

五十八.敢不敢赌

安尔弥是个彻头彻尾的行动派,在订货会这段忙碌的期间,他几乎每天都会借工作之由来她公司,中午一起吃饭,鲜花不断,她一空,他马上就给她打电话,也不管她的冷淡,他自是热情不减。而他所做的一切又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烦或黏人,给了她足够的私人空间。

一时间公司上下所有人都知道,顾小九麻雀变凤凰,被英俊多金的富二代安总监看上了,众人不由感叹,天下间的狗屎怎么尽往顾小九头上掉。

公司实习生不少,老员工也不少,过去跟她关系一般的同事突然对她关心起来,告诫她安尔弥有多花心,他交过多少多少女朋友,每一任女朋友最长记录是多少,简直比狗子队知道的还详细,所说内容之细致就如同亲身经历一般。

一些跟顾小九关系一直不错的几个同事,也是同样的话,劝慰她不要当真,把持着一点,考验考验安尔弥,并出了一堆爱情秘籍的‘馊主意’,若他是真心自然能通过这些考验,若是假意,你今后也不会痛苦。

顾小九微笑点头,“顺其自然吧!”

几个员工也点头:“也对,顺其自然也好,总不能让我们家小九一辈子单身下去啊!”

语落,众人又是一阵调侃的轻笑,她无奈摇头,也是淡笑不语,低头做手上的工作。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或许真如那几个同事所说‘考验考验’他,看他所谓的喜欢能坚持几天。她知道自己冷淡的性情,这么点时间都过不了的话,谈一辈子更是笑话。

陆涫澜作为一个陆氏集团在亚洲区的掌舵人,对于在儿女情长上花的时间少的可怜,两人虽说是未婚夫妻,真正见面的时间却比她和秦睿还要少。

想到秦睿,她摇了摇头,烦乱地收拾好东西,拎着包打卡出去。

才出办公楼的大门,就远远看到台阶下一辆耀眼淡蓝色跑车张扬的停在那里。

可能是见到她出来,车上那帅的有些骚包的男人捧着一束鲜花,噙着一抹坏笑向她走来。

她条件反射就想转身离开,装作不认识这骚包。

可惜没人家腿长,思想还没化行动,就已经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此刻又是下班高峰,来来往往的人都偷瞥着她和他窃窃私语,无非又是时尚圈子里的某平民设计师勾搭上了某小开,借此上位,这是圈子里的斯通见惯的事。

顾小九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咬牙切齿:“安尔弥,你还能更高调一点吗?”

“行啊!”安尔弥倒是干脆,十分爽气地道,“你当我女朋友,以后不论有什么吩咐,只要吱一声!”

“你!”顾小九气的扭头就走,咬牙低骂:“无赖!”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被安尔弥听到。

他无奈地摸了摸鼻子,看着手中没被接过去的花,嘴角苦笑一闪而逝,低声自语:“对你大小姐不耍无赖行么?”

说完赶紧追了上去,献媚地笑着将车开到她面前,“上车!”

眼看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被人当小丑观赏向来不是顾小九会做的事,只能恨恨地败下阵来,剜了他一眼坐上车。

“晚上想吃什么?”安尔弥怡然自得地吹了个口哨,乐颠颠地问。惹顾大小姐生气他怎么就这么开心呢?向来只有在淡定腹黑的顾小九面前吃亏的他,此刻看着气嘟嘟冷着脸的顾小九,居然怎么看怎么可爱。

或许是瞥到他欠扁的笑脸,刚才还在生气的她居然已经平复好心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轻声问:“真要请我吃饭?”

“那还能有假?想吃什么?中餐西餐?泰国菜日本菜?”

顾小九灿然一笑,指着路边的大排档说:“就那吧!”

安尔弥突然梗了一下。

这里正是高教区,附近好几所大学,来来往往学生很多,大排档也是人满为患。而此刻一辆跑车停在这里,顿时很惹人瞩目。

顾小九倒是老神在在,十分熟稔的找了个位子坐下。

这里以前她和秦睿常来。以前这里只是三两家这样的排挡,经过几年的发展,这里已经成了规模,形成一个热闹繁华的夜市。

她也不知道什么心情,在车子经过这里时,突然就想过来。

自从秦睿出国以后,这里她就再没来过。

好多跟秦睿有着共同回忆的地方她都没再去过,因为走到哪,都摆脱不了秦睿的影子。

“怎么不吃?”安尔弥极其殷勤地将她的碗里堆满菜,见她失神地拨弄了两下,实在看不下去,起身拉着她的手腕:“走吧!”

若是平时顾小九少不了要讽刺两句,可此时却一言不发地任着他拉着。

这厮也顺杆往上,顺溜地牵起她的手,十指交叉相握。

顾小九怔怔地看着握在一起的两只手,一时有些发愣,竟忘了挣扎。

耳边的一切一切都归于了平静,寂静到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紧紧交握的两只手。

她眨了眨眼,突然有些迷蒙地看着安尔弥,问:“你会对我好么?”

“你会对我好么?”总是笑的胸有成竹仿若小狐狸的顾小九突然拉住秦睿,脸上是不同以往的认真。

“嗯。”男孩耳后蓦然染上一层粉色,轻声应着。

“会一直好么?”她执拗地继续问,仿佛只有这样才会安心似的。

男孩唇畔溢出一抹温暖的笑,点头:“嗯。”

女孩终于满意,很灿烂地笑着宣布:“那好,秦睿,只要你对我好,我就一直对你好!”

“嗯。”男孩的声音随着傍晚的风远远飘来:“我会一直对你好!”

我会一直对你好…

还不等安尔弥回答,顾小九就轻轻挣开手,却不料被他握的更紧,总是玩世不恭的眸子难得正经地凝视她:“我会一直对你好!”

顾小九闻言望了他许久,摇了摇头,轻声说:“我不信。”

安尔弥居然也不恼怒,只回视她问:“敢不敢赌?”

“什么?”

“敢不敢拿一生来赌一次?就赌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

安尔弥特认真地看着她,认真到另她心悸。

她慌乱地甩开他的手,逃似地向前走去,听着他在后面喊:“顾小九,你就是个胆小鬼!”

顾小九气的回头直骂:“你TM用几句话就用哄老娘用一生来赌,奸商!”

“有胆你就赌赌看啊?”安尔弥笑眯眯地挑衅。

“老娘又不是属猪的,别对我使激将法,不!管!用!”顾小九狠狠呸了他一声,转身跑开:“想让我赌?等你有了筹码再说!”

安尔弥靠在跑车上,点了根烟,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拦下一辆出租离开。

“筹码么?”他低声自语,眸子里盛着笑意,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将烟头掐灭,直到那辆出租车在视野中再看不见,才坐上车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在下棋,还能听到棋子落在棋盘上清脆的声音。

在安尔弥恭敬地叫了声爷爷之后,那头才慢慢地回了一句:“终于想到我老头子了?说吧,什么事?”

安尔弥嘿嘿一笑,立刻原形毕露:“哪能啊?这不是想您老人家了!”

“迷魂汤也不管用。”那头依然是慢条斯理的声音:“你今年要是不领个孙媳妇回来,我就当没你这个孙子,就这样了。”

安尔弥立马说:“爷爷爷爷,您孙媳妇现在是别人的未婚妻,我就是想给您领回来也不成啊!”

那头又是啪一声轻响,老人才慢悠悠地问:“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