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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师傅救了他,于是乎,我这边刚刚好一些,他那边又受了重伤,我救了他一次,他便回救我一次,两相扯平。

晋王后虽不喜欢李泽毓,但利益相关面前,她也吓出了身冷汗,如果李泽毓死了,晋王的王位只好传给他弟弟,这么一来,就没她什么事了,历史上有儿子登基被封为太后的,兄弟的登基可从来没听说过,病死的,喝水噎死的,等等莫名其妙死的却很多,所以,晋王后被这么一吓,哪里还敢管李泽毓的事,她明白了李泽毓和她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蚱蜢之后,他死了,她也不好过,对他放宽了许多,我才能得了不少宽心日子。

我记得那一天,是春天差不多过后,夏天要来了,太阳明媚地照着,殿外的天竺葵开得极为绚丽,雕花窗被光影投着,在殿内映出一排排带着福字的影子,他半倚在花榻之上,身上只穿了柔软的白色锦袍,我如往常一样,心不在焉地抹着桌子,便听他道:“小梅,如果我给了你解药,你会走么?”

我心头一喜,又一惊,为求解药,我可用了不少手段,上次替他挡在身前,就拿解药来逼他施恩过,他都没给,他会那么好?

我随口答,“不走。”

他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瓶子,一扔就扔到了我的手里,“给你。”

我看了看瓶子,又看了看他,问:“你给我的,真是解药?”

他笑了笑,“你敢吃么?”

经过了这么一系列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的日子,我也看开了,就如同那凤凰被火烤成了灰,反而变得更强一样,我相信,如果再让我死一次…我真会死。

嘴一张,我就吞下了解药,立即,马上,立刻…我感觉到身上充满了源源不断的力量,我跳起来就飞上了屋梁,回头望李泽毓望了一眼,他的脸带着淡淡的疲惫与淡漠,向我微微一笑。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穿过了开着的窗,穿过几个院落,准备把叶萧救了出来,哪知道,在半途,就遇上了叶萧,他来救我了,他身上的禁制也解了,据他说,他一直在研究解药,很可能今儿早上吃了什么含有药材的汤,这么凑巧地,把缺了的那味解药补上了。

我们俩往宫墙外急急飞驰,叶萧问我,“小梅,咱们现在去哪儿?”

我忽地停下了脚步,想起李泽毓的脸,他眼底落出的不是落寞,而是死气。

叶萧道:“你还不知道吧,小梅,李泽毓自身都难保了,晋王要他去收伏闽国,闽国正和楚国结成同盟,听说要以和亲的方式,难怪楚博顾不上我们,他要娶亲了,李泽毓要把这次的和亲搅黄了,等于要和两国的兵力相峙,晋王这是要他的命啊…”他看了我一眼,“咱们为什么不走了?”

晋王宫看高高的城墙就在眼前,可我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李泽毓刚刚那张脸上的表情,“上次的刺客,是闽国派来的?”

第六十八章 喜欢

“闽国,闽国,你从它那国名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国家用毒的高手不少,要不然闽国四周围既无高山屏障,他们人口又少,在几个大国之间怎么会生存那么久?你忘了,咱们绮凤阁还从闽国买毒呢。”叶萧道,“幸好咱们中的毒,不是从闽国那边传过来的,听闻他们的毒,你认为解了实则没解,有时隔上一年半载复发,有时隔上十年八年的,解没解,只有老天爷和他们自己知道。”

我个倏地转身往回跑,叶萧一抓,没有抓住,也只好跟着我往回跑,边跑边问,“怎么啦,你有什么东西忘带了么?”

“叶萧,你别跟着我,你先回去吧,我就是,就是想看他一眼。”

叶萧一把抓住的我的手,眼底是从来没有的严肃认真,“咱们是刺客,你忘记了吗?小梅,咱们不能喜欢任何人的。”

我停下了脚步,“我没有,我只是想看看他…”

“他把解药给了我们,就代表着,我们和他再无任何关系,最多我们不杀他,你还想怎么样,小梅,绮凤阁里,你虽是阁主,但绮凤阁不过是楚博手里的一把刀,你这样,楚博会宁愿折了这把刀的。”

他说的这些道理,我不是不懂得,但不知道为了什么,那个时侯,我一心一意想的,就是看一看他,却没有想过看过他后怎么办?

每一次任务,我都会拟订计划,怎么样逃走,选择哪条路线,把现场会勘探十次八次,每一次意外都计算了清楚,可那一次,我却没有想过,看一眼他之后,会怎么样。

叶萧见劝不住我,一顿足,只好跟在了我的身后,我赶也赶不走。

我回到了殿里,确切地说,是殿里的梁上。

殿里除了他之外,没有旁人,他半闭着眼,神态平静,叶萧一见如此,急眨眼睛:咱们可以走了,他没事。

我也吁了一口气,挪了一下身子,正思及是从窗户处窜出去,还是别的地方,就见到一名少年从推开了殿门就走了进来,殿外侍女慌慌张张的传诺:“镇亲王世子驾到。”

这名少年,就是李宗睿。

“殿下,世子殿下说有要事找您…”守门的宫女战战惊惊。

李泽毓摆了摆手,她如释重负地退下。

李宗睿笑道:“堂兄,你别怪她们,是我硬要冲进来的,听说你又要出征了,这一别,咱们兄弟不知什么时侯才能相见,所以,今晚上,你一定得跟我喝杯酒才走。”

李泽毓微微地笑,站起身来,“你也知道,这一出征,要安排的事不知凡几,哪有空陪你喝酒…”他从墙上取下剑来,拔出宝剑,倏地伸指一弹,那剑发出龙吟之声,嗡嗡作响,把我的耳朵震得直响。

李宗睿也是一怔,勉强地笑,“堂兄,既如此,我便不打扰你了…”他脸上全是失落,“我也想跟你去军中,可惜父王不准。”

李泽毓笑了笑,慢条思理地把那剑插入剑鞘,手一挥,剑便挂在了墙上,“去军中干什么?”

李宗睿吞吞吐吐,“将军的衣服多好看啊,穿起来威风凛凛!”

李泽毓侧过身子冷冷盯了他一眼,使他寒若噤声,“到了军中,岂是单单穿件衣服那么简单的?”

李宗睿脸色腆然,两人又说了几句,他这才告辞离去。

我和叶萧也准备离开,却见李泽毓背着我,缓缓地坐了下来,刚刚还挺拔俊逸的身形,仿佛一下子崩溃,他没有望背后,只是摸索着从花榻上拿了块白色布巾子,捂住了嘴。

我忙移动了一下距离,便看见李泽毓嘴角沁出了血,嘴唇乌青。

他在强撑着在李宗睿面前现出武功和内力,这是为什么?

那时侯我不太明白,过了这许多日子,我才明白,李宗睿一直用花花公子的面孔在李泽毓这里打探消息,李泽毓心底明白,所以一直地装着,他不能失弱,一失弱,便是万劫不复。

那时,我几乎没有思索,就决定留了下来,叶萧坚决反对,我便叫他先回绮凤阁打探消息,依照上次楚博派了杀手却没有处置我们的情况来看,楚博并不知道晋王宫发生的一切,可以见得,李泽毓的保密工作做得有多好。

既是不知道情况,我们便有了转圜的机会,如果楚博当真不停地派刺客来处理我们两人,那可真不得了,叶萧回去,既可打听消息,也可拖延几日。

再说了,密宗流之人是我亲手训教挑选出来的,不会听从楚博的命令,他回去,也可将他们拉了出来。

叶萧劝不过我,又见我没什么事,只好一个人走了。

我没有告诉李泽毓我没走。

每日白天,我便呆在王宫里东游西荡,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御厨房,藏书阁,那两处地方,一处有很多吃的,一处可以把很多吃的在没有人打扰的情况下吃了下去。

每天夜里,我便呆在李泽毓殿里的大梁上,幸好王宫里的殿大,梁多,又够高,没有人有事无事地往上望…只除有一次,李泽毓看完了公文,真抬起头来,直直地望着那大梁,正好是我呆的地方,我以为被发现了,却听他自言自语:“如果梁还高一些,能不能放风筝呢?”

他想的,竟是这个。

再向下望去,他垂下了头,又看上了公文。

我时常发现他看着看着,就发起了呆,这定是中毒的迹象,他中了毒,不敢和晋王后晋王说,也不能露出中毒的样子,因他知道,他们一旦知道他性命不保,就会准备备用的人选,他成了弃子,李宗睿,就是那个备用的人选吧?

又隔了几天,我又见到了李宗睿,只不过这次,他是穿了夜行衣,蒙面而来,在他揭开瓦片,偷偷向殿内望了去的时侯,我一剑挑去,想要挑开他脸上的蒙巾,却没有想到,他武功极高极好,但极高极好又怎么样,比我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数十招之后,他节节败退,脸上的蒙巾被我划了一个十字,可是,他也看出了我的来历,他道:“你是绮凤阁的人?”

我没有出声。

他忽而震惊:“难道是梅…”他话未说完,掉转头就急飞而去,我也没有追赶,他不会再来了。

每个人都知道,和梅络疏交手,只有死得好与不好的区别。

我每日看着李泽毓强撑着身子接见朝臣,安排将领,调集粮草,和晋王讨价还价,还要时不时接从晋王后那儿发来的懿旨,他不敢稍露疲态…只有每日半夜之后,才悄悄把那键子,陀螺拿了出来,放在桌上呆呆地看着,眼神柔软得让人吃不下鸡腿。

有一日,因粮草被晋王减半,他虽是恭声应下了,但一回到殿里,就抚着胸直喘气,嘴角沁出血来,宫婢站在殿外问:“殿下要不要奴婢进来侍侯?”

他瞬息间脸上便恢复了常态,声息平稳,“不用了。”

以前没有觉得,这些日子我倒是感觉到了,他活得可真累,宫里面没有一个值得信赖的,每个宫娥都是晋王后派来的,他连衣服都不敢让人服侍着穿,我在殿中的那些日子,派是和他相处最近的那个人吧?

他被一个巨大的金制笼子困住,走到哪里,这个笼子便跟到哪里。

幸好,没过几日,他便要统军出发西征闽国了,走到晋王宫的那一刻,我舒了一口气,想必,他也舒了一口气?

我扮成了一个小兵士,混进了李泽毓的亲兵营,亲兵营共有二百人之人,我把脸上连同身上都用特殊的药汁涂过,成了一个黑黝黝又瘦又小的兵士,不惹人注目,时常被人欺侮,有些窝囊的兵…根据我当刺客的经验,这种人刺杀人完成任务的机会最高。

请原谅我吧,每遇见一个人,我便要把那刺杀密要一百零八式拿出来想象一番,以增添业务熟练程度。

可对着李泽毓,我却想着,要怎么样,才能保得了他的性命!

自他发病之后,每了事几日,师傅夜里悄悄地潜了进来替他看病,每看一次,脸色就会沉重一分,有一次还和他争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替一个不相关的人挡了那一刀?你忘了我们立下的誓言了吗?”

他笑了笑,沉沉地答:“老二,我这一生,没有人和我玩过陀螺,踢键子,没有人陪我在屋子里放过风筝…”

我心道那是我自己要玩,谁陪你玩了,可这么想着,眼框却有些发热。

有师傅在,他替他用药保住性命,使他正常地外出巡营,在营前练剑,可我知道,他在透支着生命,到闽国不远的地方,他已经要靠脸上涂油彩来掩饰脸色的灰败了。

等大军驻扎好,闽国那边传来了消息,楚国派去求亲的仪队在闽国境内被人杀了,一时间流言四起,又说闽国九公主早与人有私,不愿意嫁往楚国,而她与之有私的,是闽国境内极有权,且权倾天下的宰相,宰相自是想娶公主的,他想更上一层楼,一个人想得到更大的利益,只有这个世界乱了,他才能更上一层楼,虽然只是一个小小闽国国君,所以,楚国的求亲队伍被杀了。

第69章 围困(入V 了,多发)

楚君侯雷霆震怒,派楚博带领大军围困的闽国。

闽国虽然擅长使毒,但楚博早就准备,在闽国策反了不少的使毒解毒高手…从我们绮凤阁的人能轻易地买到闽毒就可以知道,楚博对此一战,早有准备。

闽国国君这才慌了,杀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想要谋夺君位的宰相,反复向楚博表明心迹,表示一个九公主不够,可以再加上五七八公主。

可楚博就是想找借口把闽国打下来,哪里还看得上他那五七八九公主?再说了,打下来了,无论多少个公主,连闽国国君收集的美人都是他的,他自然不肯求和了。

所以,他以楚国失了天大的面子为借口,把大军又向前推进了几十里,一直到闽国国君站在都城的墙头,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楚博坐在中军帐的高台之上,左拥一个美人,右抱一个美人,吃着美人递过来的葡萄,饮着美人哺过来的美酒。

闽国国君彻底的失望了,投降书都准备好了,也准备好和楚君侯商量,投降之后被封为安乐侯还是安居侯?

这个时侯,李泽毓派去的使者偷偷地潜进了闽王宫,给他带去了缕希望…当然,能够做国君的时侯,还是做国君的好,寄人篱下的日子怎比得了掌控江山自在,更何况,人走上坡路会很高兴,走下坡路会很沮丧,总之,李泽毓的使者一番巧舌,再加上要求割让九个州郡的条件之下,闽国国君答应了李泽毓反脸不认人把前来招降的使者杀了,里应外合的要求。

楚博本以为闽国国土已经是探襄取物一般,哪里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派去招降的使者又被杀了,而且杀得很硬气,闽国国君亲自拿了那使者的人头登上城墙,向围困着闽国都城的三十万楚国军士慷慨激昂,涕泪交加,把誓与都城同存亡的决心表得很彻底!

楚博左手一个美人,右手一个美人,听得把两个美人从高台上推了下去,怒发冲冠…不是为红颜,马上叫人立即攻进闽国国都。

依我看,楚博还是一个没有受到什么挫折的孩子,他一出生,就有人争着结交他,交给了他最齐全的杀手组织绮凤阁,使他想杀谁就杀谁,谁让他不满意了他就杀谁,等于是蜜罐子里长大的人,但他并没有养成跋扈嚣张的性格,凡事计划周密,想得全面,所以,为了气闽国国君,他这才在高台上左拥右抱美人,以代表‘你闽国公主多算得了什么,老子如果要美人,要多少有多少’的淡定与不屑,但没有想到,眼看气成功了,人家全不在意,他被人反气了过来。

所以,他才那么冲动,再说了,李泽毓给闽国国君出的这个点子毒啊,这等时侯,第二次使者被杀,被闽国国君亲手提着人头受侮,楚博大军中的军士全都看着,他们正是得胜前期气势如虹,这一下子被一个捏在掌心里的闽国国君当众挑衅,瞬息之间由气势如虹变成了怒气填膺,他如果还能镇定得下来,不顺应将士的要求攻进闽国,他就会离心离德,没办法再重拾人心。

谁叫那些使者为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闽国杀了呢?

再说了,他让大军驻营离城墙未免太近了一些,闽国国君来这么一手,军士们连他脸上咬牙切齿的表情都看得清楚。

闽国国君挺会演戏的。

正应了那句话,人在江湖走,全靠演技有。

所以,当闽国国君打开城门,倾全城之力向外冲了出去的时侯,楚国的军队有些不屑,这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这是每个人心底的想法,甚至还有兵士商量好了,每五个人杀一个人,每人刺出一剑就行了。

这些日子,我可忙坏了,在闽国王宫和楚国军营来回的跑,探听消息,连鸡腿都没有时间啃,总算看到了李泽毓逼近成功的那一刻。

他是一定会成功的,但他身上的毒怎么办?

师傅说,他的毒,一株五色莲花作为药引,唯一的一株,在闽国王宫,我找遍了整个闽国王宫宝库,也找不到那株五色莲花。

原本我想着,替他找到了那株五色莲花,便离开的,找不到,我又怎么能出现在他的面前呢?

我是一个刺客,一个见不得光的人,他日后是要当晋王的,他有雄心壮志,有雄心壮志的人怎么能有污点?

可我每次见他拿出那只键子呆呆地看着,就想冲了出去,站在他的面前告诉他,“我来陪你踢…”

我要用劲了全身的力气才能拼命压抑住那样的想法。

还他下令全军出击的时侯,他把那键子藏在了怀里。

贴身地放着。

远远地,闽国都城下边,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喊杀之声,他走出营账,便有将军围拢聚集,他们都在等着他,等他下令,眼底有兴奋之色,望着他,好象望着自己的神。

只有我知道,他的容光焕发,是强撑出来的,随时随地,都可能从马上摔下。

可他还是披上了数十斤重的金镀铁甲,坐上了战马,坚毅的脸没有一丝动容,就**马也感觉到了不安,轻轻地刨着蹄子。

我不知道他这样的不顾一切,到底有一个什么样的执念,但我想着,我一定得护他周全,所以,虽是一个无品的军士,我的目光也无时无刻地跟着他。

李泽毓的队伍从楚军的背后包操过去,直至包围圈合成,楚博才醒觉了过来,调齐兵军向晋军反击。

虽然有万全的计划,但楚博的军队的确很强,还有一营人,是绮凤阁的杀手组成,专刺杀敌军的将军,我自然知道这些人的实力。

这些人穿着平常兵士的衣服,五人为一组,悄行潜进,行动飞快,一会儿功夫,闽国出城接应的那几名带兵将领就被屠杀殆尽。

闽国的兵马不过上万人,失却了将领,一会儿功夫,就被冲得七零八落,战场之上,只剩下了李泽毓和楚博相对。

只要一开始战斗,布开了阵列,刺客的作用在数万人的杀戮之中就会变得微不足道,再高的武功在排兵布列的集体厮杀中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刺客发生作用的时机,就是战斗接近尾声,阵列已乱,众人都已疲惫之时。

我要小心地保存实力,把命保到那时。

鼓槌锤在大鼓上的声音惊天动地,两军没有耍太多的花招,直接硬碰硬地摆起了阵列,长蛇阵,尖梭阵,重骑阵…到了最后,我只能看得见漫天的箭雨和不断倒下来的人,飞溅的血肉,我脸上沾着的,已经不知道是血还是汗了,背襄里的剑早就已射完,可敌人仿佛永远都杀不完,闽国多雨,到了傍晚,又渐渐起了大雾,把敌军和友军笼罩在大雾之中。

我只能根据衣裳颜色来判断敌我,这种时侯,阵列已乱,正是刺客出击之时。

我心急如炽,凭着本能往李泽毓的所在摸了去,每遇见一名晋军,总要问他,中军旗在哪里?

有的人不答,有的人刚答了出来,就被敌人杀了,雾越来越浓,我提气奔跑,可仿佛在原地打转,浓稠的雾气仿佛要把人陷了进去,渐渐地,杀戮声越来越少,深雾之中只偶尔传来一两声惨叫。

就连我都找不到方向,楚博的那些刺客一定也找不到…可虽然这么想着,心却越来越慌…我只有一人,他们有上百人之多,战争,是集体作战的场所。

焦急之间,我忽地想起,楚博的刺客,也是来自绮凤阁,定有绮凤阁的人在,楚博既不清楚我们在晋王宫发生的一切,这便代表着,我还是绮凤阁阁主,他们会听我命令。

我掏出了怀里的竹梢哨,吹出了联络信号,果不其然,隔不了多久,顾绍便自浓雾中现出身来,他身上穿着楚军的服饰,看到我,惊喜万分,“阁主,尽然是你?您不是有事,不参加这次击杀了么?”

我皱眉道:“找到他的下落了吗?”

顾绍眼底疑色尽消,拱手道,“我们三人一组,四处搜罗,如有发现,便以鸣笛为号。”

他们果然志在刺杀李泽毓!

顾绍是密宗流的人,原来属于我的手下,但到了现在,我不肯定,他是听楚博的命令,还是听我的。

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忽地,浓雾之中传来鸣哨,哨声急促,顾绍一喜:“找到了…”说完,提气向发声处奔了去。

我站在他的背后,扬起了手,要不要把他杀了?他是绮凤阁最出色的人材之一,我敢肯定,楚博调他去刺杀营,便由他领兵。

到了最后,我还是把手慢慢地放下了,不知道为何,我眼前忽然间出现他垂眸拔刀的样子,那眉眼风流,竟与李泽毓有几分相象。

我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仿佛做什么事,都会想起李泽毓。

想起他,心肠就会软上几分。

我原本的世界,就是那刺杀一百零八式的。

我们来到了鸣哨之处,有灯笼三三两两地点起,照亮了场地中那厮杀的两方人马,拿着灯笼的人,是楚博的刺客营,只有刺客才会有这些奇巧的工具,灯笼被折成小小的一块放在襄中,需要之时,拿出来打开撑起,点上特制的火油,可保十几个钟头不灭。

那灯笼象天上的星星一般向中央聚拢,虽有数千人在厮杀,但我知道,最危险的,其实是这些提着灯笼的人。

李泽毓挥着长长的马刀,金镀铁甲上全是鲜血,脸上戴着面罩,我看不清他的容颜,想必脸色不好,才把脸遮住的,我期望这骑在马上的,是他的替身,可那熟悉之极的挥刀手法告诉我,这就是他自己。

他和楚博的三员大将浑战。

第70章 浑战

连楚博都不会亲上战场,他为什么要这样,他这么的执着,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