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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哼了一声:“杀人也分很多种,你不知道有一种,叫暗杀么?”

他气哼哼地转过脸去:“别以为我娶的娘子多,戴绿帽子的概率就大…”

我含笑不语。

此时,忽刮起一阵微风,似有树叶纷纷而落,如漫天雪花被狂风卷起。

杀气,掩饰不住的杀气。

从那女子的身上忽然进发。

她长长的袖子舞起,袖子上的金色刺绣在树叶漏下来的阳光之下灿烂有光,身形急卷当中,她袖底薄剑忽出,直直地向那男子剌了去。

她的身形,如盛开到极点的花朵,又似迎风摆舞的蝴蝶,全身上下无一不配合得恰到好处,她的剑刺向了那男子的面具。

眼看着,便要剌进面具了。

我很紧张,脑中已想象着那面具裂开两半,露出那张绿油油的脸。

可没有,那男子两根手指夹住了剑尖,剑尖便凝止不动,女子的拼却了全身的力气想要剌进去,却可惜,一分也不能进。

忽地,金属断裂声起,那柄袖底剑寸寸而断,劲风突起,那些断剑反弹,直向那女子而去,扑扑有声,女子嘶声惨叫。

“凭你,也配和我交手?“男子冷冷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如冰霜凝结“您答应过我的,您不能失信!”那女子凄声道。

“我不会要你性命,但也不能让你流落于外,被他人利用!”那男子酷冷的声音响起。

“不,不会的,主公,自此之后,我和他便归隐山林,不会再出现于这世上,主公,您便饶了我吧!”女子脚上,双臂瞬间便被鲜血染红,却是凄声叫道。

原来不是红杏出墙,和绿帽子也没什么关系?

我大失所望。

叶萧斜着眼望我:“酥油饼子,没什么好看的了吧?咱们还是回去吧,你看看,这男人武功挺高的,咱们的职业虽是杀人,可没有给定金要这个人的命啊?”

我侧过头,刚好瞧清了他眼底闪烁的神色,皱眉道:“叶萧,你老实告诉我,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直盯盯与我对视,“没有,绝对没有!”

叶萧心虚之时,便会用理直气壮的表情来掩饰,我心底存疑,想起这几日来的蹊跷,转头望向场上,那男子从怀里拿出一颗药来,道:“我却不放心,怕你周围乱说,只不过,如果你哑了,四肢又残废,便不会周围乱说了,对吗?”

冷风从树枝问刮过,我忽觉身上起了层寒意,他脸上冰冷的面具散着幽幽冷光,手里拿着的红色药丸如毒蛇的信子。

他要这女人四肢皆断,口舌皆发不出声。

只有这样,才能使他的秘密不至于外泄。

那女子张惶地声音响起:“主公,您说什么?我若变成这样,还怎么活得下去?主公,我替您办事,最后竟落得这样的下场么?您想要的,我都已交给了您了…”

她不停地磕头,头上的纱帽伏地又起,伏地又起,忽被地上伸出的干枯杂草勾住,纱帽便一下子被揭了下来,露出漆黑的头发…

只可惜,从我这里,看不到她的面容,只不过纱帽揭下,她的背影更现阿娜。

“是么?”那男子冷冷的眼眸从面具之后扫下。

“我说错了,说错了…”那女子吓得浑身一抖,“求主公饶恕,饶了我吧…”

她已泣不成声,身子在阳光下缩成一团,却把头伏得更低,额头抵着石砾,几乎要埋了进去。

她的声音娇柔轻脆,可不知道怎么的,传至我的耳里,却让我感觉有些熟悉,我仔细想去,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回身问叶萧:“叶片儿,你有没有感觉,这女子是我们的一个熟人?”

第一百二十九章 熟人

说话当中,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叶萧,可我只看出了他眼底的迷惑:“熟人?不会吧,咱们的熟人就那么几个…是你没完成的任务?”

我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只得又向场上望去。

只见那男子把红色的丸子丢落地上,那女人抖抖索索地爬了过去,拾起那颗药丸,绝望地缓缓放至指尖相看。

她对他竟是这般地害怕?

一击不中,便不敢再有叛心?

她的缓缓回头,望向石像后边,我终于看清了,她是一个中年妇人,脸上虽有略有皱纹,但总算是容颜清秀,面目皎好。

石像后边,是她那奸夫,她一心想要护着的人,为了他,她不愿意跟这所谓的主公离开。

可那个锦衣华服的男人,依旧倚在石像之上,一动不动。

“你千万不要负我,不凡,你不能再负我了…”

听到这里,我脑中哄地一声,忽地醒悟,她所说的,莫不是孟不凡?

那么,这个女人,便是将孟不凡挟持走的玉香儿?

我仔细端详着这个女人,终于,让我看出了一些玉香儿的眉眼来,除却了脸上的皱纹,她已然大变模样。

她几日前满头花白,现在却是风韵尤存!

也难怪我怎么也猜不到的这个女人的身份。

“叶萧,她是玉香儿…”我对叶萧道,但却没有听见叶萧的回答,回头望去,却见他脸色一片平静,我心底一跳,忽升起股不安,“叶萧,你早就知道了么?”

“不,我哪里知道…”他又是一脸的嬉皮笑脸,“酥油饼子,你未免也太多疑了,我只是比你先一步认出了她。”

“什么时候?”

“就在你认出她的前一个瞬时!”叶萧一脸严正。

我死死地盯住他,可他连眉毛眼睛都不动一下。

“那个人是孟不凡,他被你斩断了左手,那么,那个男人是谁?”我轻声道。

我看着站在场上的那个男子,他高大的身材在地上投下了阴影,仿佛他走过之处,便处处荒寂阴冷。

这个面具后面的男子,会是谁?

“酥油饼子,你不是不喜欢孟不凡么?任由他去罢了,他辜负了这么多的女人,到了最后,让他被一个女人困住,岂不是好?眼看天色已晚,咱们还是回去吧?”

我的确不想理孟不凡之事,想想他的从事,我心底便忍不住一阵发麻。

可想及师傅,我又有些不忍,道:“也不知玉香儿会怎么折磨他?”

“依我看,玉香儿对他是爱恨交织,要说折磨,却不会。”叶萧道。

眼看玉香儿要把那药丸送至嘴边,鬼使神差地,我手里捏着的石子便飞了出去,直飞到她的手腕上,她的手原就有伤,一下子捏不住,那药丸飞起,跌落于地。

“是谁?”那面具男子两道视线如冷光一般射来。

我见避无可避,从石像后站起,遥遥地道:“是我,怎么着?”

他似是怔了一怔,声音更冷:“多管闲事之人,往往死得快,你不知道么?”

我道:“这倒是真不知道,怎么,你想要我死?怎么个死法?”

他更是怔了一怔,语气有些奇异:“你想救她?”

“不想…”

他有些好笑,“那你出来干什么?”

“我想杀了她…”说话之间,我便动了手,拔出腰问的剑,向玉香儿冲了去,“免得你将她弄得不死不活的…”

我一动,他便动了,半途当中,他拦下了我手里的剑,用的是一截树枝,他随手捡的。

和他一交上手,我便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在受伤以前,我可能还能和他斗个棋鼓相当,而现在,不下十招,我便会被他击败。

对于打败仗,我已经很有心得了,所以,才能成功地活了这么多年。

我准备逃跑,可奇的是,每当我力不从心,准备弃甲投降了,他便露出些败迹来,让我在逃与不逃的两难之间来回徘徊。

如此反反复复,我居然和他斗了上百招,不分胜败,这让我信心大增,大叫:“叶萧,快来帮忙,今日还不把他擒下?”又得意洋洋,“想不到我的武功大增啊,大增…”

不知怎么的,那张面具后面那双眼象在笑。

可我仔细望去,那眼又变得冰冷了。

叶萧从石像边冲了过来,眼看到了,却脚下一绊,居然摔了一跤,摔在了地上…

我目瞪口呆。

“今日你们人多,想欺侮人少么,我便不和你们计较…”他忽地退出战圈,直飞到一棵树上,“等下一次,我再和你们算总帐,嘿嘿…”

他飞身而起,几个起落,消失在远处。

说实在话,他这个落败,让我莫名其妙,他这就称败了?

没见他的败绩啊?

叶萧从地上爬起,来到我的身边,连声道歉:“酥油饼子,对不住啊,实在是吃得太多,身子太过笨重,武功大不如以前啊!”

我上下打量他苗条的身材,道:“你要瘦成什么模样才正常,象纸片儿么?”

他很愁的模样:“我那些夫人喜欢我这模样。”

这个人有事瞒着我,这是肯定的,只不过,这儿不是还有玉香儿么,问问她,就知道刚刚走的这个人是谁了!

我走到玉香儿面前,把剑尖对准她的鼻尖:“说,刚刚那人是谁?如果不说,你的鼻子就变成朝天的猪鼻了,你喜欢朝天的猪鼻?”

她连连摇头,神色惶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每次见他,他脸上都戴了一幅面具,他要我把楚太后的动向告诉他,我知道楚太后杀了我的姐姐,我不能让她好过…”

“所以,你便一边向楚太后投诚,一边向这个人汇报?”我把剑尖搁在她的鼻尖上,顺势一削,吓得她尖声而叫,“别担心,你鼻子上脂粉涂得太多,我帮你刮匀一点,不过,下次可就不是脂粉了!”

我的威胁很凑效,她伏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吓得直哆嗦:“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他找上了我…他什么都知道,知道楚宫里发生的一切,知道我的姐姐,也知道我装疯卖傻,他许诺,给我千金难求的药材,帮我恢复容貌,许诺带我走,让我享受荣华富贵,我便答应了,什么都答应了他,他只要我把楚太后的动向告诉他…”玉香儿满脸是泪抬起头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是谁,他一定是玉才仁,是我的哥哥?要不然,他怎么会那么恰巧出现?”

她脸上的迟疑我看得清楚,连她都不敢肯定那个人是不是玉才仁。

“既是你的兄长,为何你和他没有半点儿相熟之感?”

她和玉才仁之间生疏之极,两人相遇,眼神都几乎没有交流,我也看得极清,自是不敢相信。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他了,他变化那么大,我不敢相认。”玉香儿道。

她是一个反复无义的女人,能在孟不凡身边装疯卖傻这么多日子,定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更添之性格反复善变,我怎敢相信她的话?

我慢慢走到跟前,瞧清了她眼神闪烁,冷笑道:“说,他到底是什么人?玉才仁已被人换了,是么?”

玉香儿一惊,瘫软在地,怯怯抬头望我,又瞬息把头垂下:“不错,他扮成我的兄长出现的时候,我便察觉了,他并不是我的兄长,他是那面具人,给我下命令的面具人…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姑娘,你放过我吧,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她视线移到石像后一动不动坐着的孟不凡身上,“我只想和他一起,了此残生。”

叶萧走了过来,低声道:“酥油饼子,看来,她的确不知道什么,咱们这么久不回去,你师傅定然惦记的。”

他倒是提醒了我,师傅如果跟了来,定会把孟不凡接了回去的,在我看来,孟不凡让玉香儿带走更好,让他们两人彼此折磨,相互憎恨,这是对孟不凡的处罚。

想到此处,看到孟不凡依旧不动不动坐着,我对玉香儿道:“他怎么了?”

玉香儿恭声道:“怕他周围乱走,我给他喂了些药,让他睡着了,姑娘,你不是不喜欢他么,我日后,不会让他过好日子,但也不会让他死了,这么一来,岂不趁了你的心意?”

我心底暗惊,心想玉香儿怕是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咳了一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从怀里摸出些药来,扔在她身上:“你把身上伤口整理一下,便领着他去罢。”

玉香儿连连磕头,把药拾起,自己忍痛涂药。

我回头一望,见叶萧遥望远处,不知看些什么,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照在他的脸上,使他的脸晦晦暗暗的。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前望,却只看得到树枝摇曳,我拍了拍他的肩:“叶萧,你说那玉才仁…”

他似是一惊,道:“你说什么,什么玉才仁?”

他的反映太大,我心底那股奇异之感便又升起,“叶萧,你是不是也觉得他有些奇怪?他会是谁?”

第一百三十章 破绽

叶萧摇了摇头,直视我的眼睛:“这世上,我们不知道的人多着呢,怕是位不出世的武林高手,想趁此机会捞上一笔,所以…”

“是么?你没瞧出什么破绽?”

“没有,绝对没有!你师傅还等着我们呢,我们快回去吧。”

我想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问他,可我自己也不能确定,那究竟是不是一场梦。

不错,那终究只是一场匪夷所思的梦罢了。

他怎么会潜入楚国,又怎么会为了救我而放弃了他梦寐以求的财宝?

那只是我美好的期望,希望有这么一个人,会为了我,舍弃一切。

而那个人,偏偏是他。

玉香儿扶着孟不凡渐渐走远,身形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旺财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爪子上全是泥土,嘴里叼着一块翠玉,向我摇头摆尾。

四周围的石像依旧静静地立着,石像上的青苔重重叠叠,把整座石像都覆盖。

这才是真实的场景,冷冷清清,寂寂廖廖。

“酥油饼子,你怎么了,眼底直冒泪花儿?”叶萧道。

“没啥,就是有些感慨,你说,我日后会不会独自一个人,孤独终老…”

“咦,我还以为你要说眼睛揉了沙子了呢…酥油饼子,不是我说你,你离矫情的角色相差还远着呢,别学人家动不动就伤春悲秋的,扮娇弱美人…你哭起来的样子,很丑,知道么?原本还有几分姿色的,一哭起来,把那几分姿色全给哭没了…”

我望准了脚底下那双青布鞋一脚踩了去,可那青布鞋很机警,极快地移开,他倏地一下不见了踪影,在树后哈哈大笑:“酥油饼子,这才是你,快把脸上的泪擦干!矫情得让人吃不下饭。”

我脚底下连踢,把石子踢起,直踢到树杆之上,把树杆击得扑扑直响,也没打中叶萧。

我恼了,飞身而去,拔出剑就往那树杆剌了去,一剑便把树杆刺透,叶萧哇哇大叫:“酥油饼子,你,你你,你真想孤独终老?”

我也不知道心底那股邪火从哪儿来,刷刷两剑,又从侧边剌向叶萧,把他的衣襟划破,布片儿乱飞,他急忙闪躲,嘴里道:“酥油饼子,你真想我那十位夫人以后成了寡妇?”

我一边拿剑连剌,一边咬牙切齿:“你让我孤独终老,我让你…你家夫人也不好过,让她们的相公孤身赤体,被野兽撕光!”

说着,他身上的衣服片儿便一片一片地纷纷落下。

他左奔右闪,大声道:“酥油饼子,你这是什么逻辑?为什么把火发在我的身上?”

我一声不出,只顾着剌剑,眼看着他上身的衣服全成了破布片儿了…

他连连告饶,缩在石像后边:“酥油饼子,你想问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

我道:“你会说实话?”

“一定说实话,实得不得了的实话。”

我收了剑,“那行,你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