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片红晕,“还有…King的模样,我也能看见。”

“咦?”枯月故作惊讶,“难道你暗恋King?”

“嘘嘘!”落叶脸上的红晕瞬间扩大到耳根子,整张小脸像熟透的番茄,她慌张地去捂枯月的嘴,差点

打翻她的果汁杯。

“行行,我保密,绝对保密!”枯月信誓旦旦,“如果我对别人说,我让你的果汁呛死!”

“那还差不多。”落叶放了心,喘了口气做回原位,还没坐定,又站起来,绕过桌子坐到他身边,揪住

他的衣领说,“你一定要保密!”

“一言九鼎!”他举手投降,看着这个鲜活得像只兔子的小丫头,枯月很难相信她是个什么都看不见的

人。倒是这一股闹腾的疯劲,让他想起了一故友,那只树妖,也像兔子一样跳跃。

“下个月二十六号是King的生日,我正在给他准备生日礼物。”安静下来的落叶。对他小声说,“等到

星光槿开花,就可以完成了!”

她兴奋而幸福的表情,让枯月错觉,以为太阳延迟了落下地平线的时间。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他注视着她的眼睛,“我只是干初来乍到的外乡人,你看seven他们,至今

都还拿我当贼看。”

落叶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果汁,边嚼着里头的椰果边大大咧咧地说:“反正,你又不是坏人。”

他早已习惯于从任何对手的眼睛里捕捉他想要的讯息,但是落叶,他无法从那双始终如一,想潭水般风

平浪静的眼里找出任何蛛丝马迹。通常这种情况只会发生在两种人身上——一种城府万丈,一种净如白纸。

“万一我是坏人呢?”他突然很认真地问。

落叶撇撇嘴,放下已经空了的杯子,说:“坏人不会有出手救我的念头,在我从屋顶跌下来的时候。”

枯月一愣。“我是有眼睛的,只不过长在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啊,我得走了,馒头生病了

,我得去瞧瞧。”

“等等。”枯月拉住她,“你去看馒头?我送你过去吧。”

“得了吧,连月城里最小的蚂蚁窝在哪里我都能找到,哪用得着你!好好呆着吧。”她朝他扮鬼脸,继

而叮嘱,“还有,一定要记住King说的,晚上绝对不要出门!你并不属于这里。”她皱了皱眉,“然后,给

你自己一个期限吧,如果在星光槿开花前,你还没有找到你的小龙,就离开!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我会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他点点头

【005】

“今天,无获。”

他的EMAIL内容都很简单,而且一连数天,都是同一句话。

这在他以往的“工作经历”里是绝无仅有的。作为身价最高的赏金杀手,他历来以快、准、狠闻名,收

拾妥当一只妖怪,不论大小,不会超过七十二小时。他习惯,或者说已经麻木与这种“利落”

按时这一次的“生意”,隐隐让他有了某种不安。

关了电脑,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躺到床上睡大觉。

他出了房门,透过走廊上的窗户,他看见一片星月皆无的茫茫夜色。现在是凌晨三点。

这个破落的两层小旅店,除了他之外,再没有别的租客。他轻轻下了楼,发现总是警惕打量他的旅店老

板,那个秃头的胖子,此时脸朝下趴在柜台上。一堆散乱的报纸上,扔着一大包还没有吃完的薯片,一旁的

电视机还没有关,翻着没有信号的雪花。

白天,这胖子连打个盹儿都鼾声如雷,此刻却安静得连一丝呼吸声都听不见,肥胖的身躯就像一滩烂泥

,一动不动。

枯月上前,摸了摸他的颈动脉。没有跳动。

他把店老板翻过来,看见一张煞白的脸,连嘴唇都是乌紫的。这个胖子的身上,没有半点生命迹象。

枯月掀起店老板的T恤,在他的胸口,看见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没有血迹,洞里,只有深不见底的黑色

,以及点点荧光状斑点。他快步出了旅店。

整个月城,似乎都笼罩在无边的死寂之下,此时此地,大街小巷,看不到一个人影,连野猫野狗也不见

一只。只有零星的灯光在断断续续地闪烁,似在提醒枯月,这里是一座供人居住的城市。

但是,在枯月眼里,此地已然是一座无声的坟墓。

他已经大概知道了,靳飞羽不让他夜里出来的缘由。

深吸了口气,他举步朝Butterfly Kisses走去

【006】

“我知道,某个晚上你一定会来找我喝酒的。”靳飞羽舒服地坐在酒吧最靠里的位置,朝走来的枯叶举

起了酒杯。

“你什么都知道?”枯月不慌不忙地走到他面前坐下,“包括…我是来杀你的?”

“包括,你需要这个。”他从身边的一丛暗影下,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玩意儿摆在桌子上。深褐色的桃

木雕花盒子,氤氲出深刻的古朴,任由顶上缓缓旋转的灯光在它身上投下斑斓的光纹。

枯月的眼神,从头到尾没有变化。

“人淡如菊,这才是形容那些真正的顶级杀手的最佳词语。我乐意陪你演戏到现在,不希望你的身份吓

到这里的居民。”暗红的酒精从瓶子里点滴不漏地落进另一个空酒杯,靳飞羽把杯子推到枯月面前,笑道,

“枯月,你值得我请你喝酒。”

“谢谢。”枯月一饮而尽,嘴里依然是那股涩涩的味道。

舒缓悠扬的音乐,游离在四周的空气里,还是那首《Butterfly Kisses》——

There's two things I know for sure.

She was sent here from heaven,and she's Daddy'slittle girl.

As Idrop to my knees by her bed at night.

She talks to Jesys and I close my eyes.

男人温情的嗓音,一遍又一遍。

从枯月第一次到这间酒吧起,这里播放的音乐,一直是这首歌,从未更改。

“你跟之前来的那些家伙完全不同。”靳飞羽说。

枯月没说话,转动着空饿了的酒杯,杯子上映出靳飞羽微笑的脸。他看起来不到四十的年纪吧,头发却

是少见的银白色,戴着一副款式很好的黑框眼镜,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纹路,但是,脸庞的

清俊,眉眼的澄朗,他乃不失为一个极具魅力的男人。这种魅力,是一种长年累月的积累,是阅历与沧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