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骂他不过一介莽夫,见识浅薄,不懂感情不懂尊重,这么多年了,毫无长进。

从星座学上说,我是生于严冬的射手座,他是诞在盛夏的狮子座,同为脾气暴烈的火相星座,一旦冲突,天雷地火。

最后,他指着我的鼻子骂,你就是还忘不了那个男人!

原来,他心里,一直是这么看我的。

心突然就被冻住了。

枉他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这些朝夕相伴的日子,真真是白过了。

他竟从未真正了解过我。

真正气极时,我反而是最安静的。

短暂的沉默后,我正视他的眼睛,一如千年前我们第一次交锋时的情景,用最平静的声音对他说——你让我厌恶。

显然,他还记得从前的那一幕,记得当时,我不撒谎的,冷漠的眼神。

“滚。”我转身回到了卧房,关上房门前,我头也不回地说,“我再不想看到你。永远。”

房门关上,我没有听到他有任何回应,也不想听到。

我憎恨被人自以为是地误会,别人不懂我,我不介意,可是,你怎么可以不明白我!

这次冲突的结果,是我一场暗自的眼泪,与他二十年的杳无踪迹。

我很少哭,他也从未离开我超过四十八小时,因为这场在之后看起来幼稚之极的争吵,我跟他走向了两条无法再相交的平行线。

对于妖怪来讲,二十年的时间不过弹指一挥。可是,再丢失了敖炽的二十年里,每一天,每一月,对我而言都是电影里的慢镜头。

平复下来的我,对于那天的行为,多少有些懊恼。毕竟,他对我的保护与陪伴,那些实在的关怀,的确不该被一件衣裳全盘否定。

我用了许多方法找他,找不到。他就像蒸发了一样。

我真生气啊,为什么这次你又这么听我的话呢?我让你滚就滚,还滚得这么一望无际。

敖炽留下的,除了满衣柜的衣裳,一篮子钻戒之外,就只有这个赤金纹龙平安扣了。

记得吵架那天,我曾气得将着平安扣的绳子扯断,扔到窗外。谁知翌日醒来,这东西又好好地系在我的左腕上。

我再扔,它还是会回来。

必定是敖炽的鬼把戏,不咋地他在这个平安扣上下来什么法术。我无奈,只能任它叮叮当当响在我的腕上。

现在,我才明白他给我这个东西的用意。

他曾说过,他最怕我这个笨蛋,在他不在我身边时,被别的妖怪吃掉,这实在太丢脸了!

我以为,我已有千年修为,怎么也算妖怪里的高手,能威胁到我安全的物种几乎没有,他的担心不会变成现实。却不曾料到,时至今日,还是他敖炽,用另外一种方式,将我这个“笨蛋”救了回来。

想得到这儿,我红了眼眶。

沧瞳凯与玄不解于我的失态,更加不知道我片刻的失神是为了谁。玄伸出他的猫爪在我眼前晃了晃,把我的魂招了回来。

“我要去一趟不停。”我揉了揉眼睛,突然站起来。

“你去能干什么?打探消息这种事,已经有人去做了。”沧瞳凯看了看窗外,“应该快回来了吧。”

很快,一只黑色的蝴蝶,扇动着一对生着暗蓝花纹的美丽翅膀,翩翩然停在了我的肩上。

“对不起,我也没办法替你解开咒语,如果不是他们告诉我,我根本认不出你。”蝴蝶很无奈地对我说,“你也真是衰,搞成这个样子。”

这蝴蝶,不是枯月,又是何人。

“你来了…”我突然不知说什么好了。

“我早说过那婆娘在这屋子四周动了手脚,你看,所有打出去的电话都是不在服务区。”

“难怪我给她的电话老打不通,去不停找她,她又总不在店里。”

“现在不停里头的那个不是她好吧!”

“也不能完全说不是,起码那个人形还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