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随,你回来啦?你刚才在舞台上太漂亮了,台下不知道多少男生蠢蠢欲动呢。”梁爽坐在椅子上听见声响回头。

平复好呼吸后,许随直起腰,露出一个清淡的笑容:“是吗?”

她不怎么关心这个,许随继续开口:“我回来换个衣服。”

许随换好衣服后,重新找了个牛皮纸袋,将衣服小心地叠好装进去,急忙往外走。,门打开,梁爽关切的声音被卷进风里:

“你是不是发烧啦?脸这么红。”

许随再一次急匆匆出门,远远地一眼就看到了周京泽。他换了件外套,正站在路灯下低头玩手机。

许随一路小跑到周京泽面前,把装有衣服的袋子递给他,再次开口:“谢谢。”

周京泽刚好把手机揣回兜里,他侧头咬着拉链,闻言掀眸看了她一眼,语气意味不明:

“许随。”

“嗯?”

“你非得跟我这么客气吗?”周京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不是——”许随想了一下又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她明明不是嘴笨,且说话有逻辑,怎么一到他面前就怎么什么说不出来呢。

周京泽把外套拉链拉到最顶端,堪堪遮住冷峻的下颌,开口:“我们走到前面去打车。”

“好。”许随应道。

他们站在学校的侧门外面,打算抄东南面的一条小巷子过去。东南面属于老校区这一侧,路灯常年失修,一颗黄色的灯泡外表早已结了一层网。

寒冷将冬青色的树叶吹得哗哗作响,周京泽走在最前面,右侧传来一阵争执声,他虚虚地往巷口觑了一眼,发现不对劲,偏头对许随说话:

“站那别动。”

许随停下脚步,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还是乖乖地点了头:“哦。”

按理说,周京泽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可是熟悉的声音传来,他再次看过去,等看清对方之后不得不停下脚步。

许随也看到了这一幕,不免有些担心柏榆月,扯了扯周京泽的袖子。

“放开我。”柏榆月被几个男生围着,语气明显的不耐烦。

那几个男生,是对面职校的,经常喝酒打架天天没个正形。为首的一个黄毛向前一步,趣味盎然:“哟,怎么还有脾气了?”

“姑娘,就交个朋友嘛。”有人换了副语气说话。

柏榆月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她的语气傲慢且抑扬顿挫:“就你们,也配?”

柏大小姐话语里透出的轻视和高姿态明显激怒了他们,对方脸色一变,手掌一扬正要给她点颜色瞧瞧时,一道凛冽且有质感的声音传来:

“柏榆月。”

众人看过去,周京泽双手插着兜,叼着一根烟,步调不疾不缓地走向他们。为首的黄毛在看清来人时,不自觉地放下了手。

“周京泽?”黄毛摸了摸鼻子,问道,“你俩一起的?”

“嗯。”周京泽语气不冷不淡。

一旁的柏榆月眼睛里透着惊喜,她立刻靠前挽住周京泽的胳膊,语气亲昵:“对,我们就是一起的,他是我男朋友。”

周京泽单手插着裤袋的手动了动要推开柏瑜月,不料她攥得更紧。

黄毛见对方是周京泽,松口:“行,周京泽你在高中还挺有名的,有时间我们玩两局桌球啊。”

“嗯。”周京泽把烟从嘴里拿下来,吐了一口烟。

许随站在不远处看到了这一幕,柏榆月亲昵地挽着周京泽的手臂,人走后,她仍然没有松开,踮起脚尖,露出一个娇俏的笑容,不知道同他说些什么。

周京泽指尖的火光明明灭灭,为了迁就女生的身高,他略微俯身听她说话,以致于头颈后的棘突明显,冷淡又勾人。

许随的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拇指的指甲陷进食指的皮肉里,痛感传来,地面上两人的影子重在一起,她垂下眼看着那一抹影子,盯到眼睛发酸,发胀,却不敢眨一下眼。

一群混混走后,周京泽将视线落在柏榆月紧扣着他的手臂上,挑了挑眉:

“还不松手?”

柏榆月只得松手,不过见周京泽来帮自己还是很开心,周京泽看着那几个男生离去方向,开口:

“你怎么会跟那几个无赖扯到一块。”

“还不是因为我长得太美,”柏榆月语气傲娇,又自得地开玩笑,“怪你不珍惜咯,错过我。”

“是,”周京泽失笑,他顺手掐灭烟,开口,“有事,走了。”

眼看周京泽要走,柏榆月急忙喊住他“哎——”,只是想跟他多说几句话。周京泽只好停下脚步。

“恭喜你啊,拿了第一,爽不爽?”

“还好。”

“我有在台下为你加油,你有看到吗?”

“没。”

刚开始周京泽还能耐得住性子回答她的问题,到了后面,柏榆月在扯东扯西,不想让他走,他心底就有些烦躁。

而且许随还在那等他。

“我得走了,有人在等我。”周京泽的声音冷淡。

许随起先怕自己难受,只好一直盯着他们的影子看,到后面她干脆背过身去,在路灯上数着跳板上的方砖跳格子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后来许随越跳越入神,没注意到迎面走了一个人,稍不留神撞了上去。对方正好接住她,许随连声道歉。

一道戏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同学,不用给我行那么大礼吧?”

许随抬眼撞上一张陌生的脸,秦景在看清来人时,心上一喜,他表面不动声色地自我介绍:“我是北航的,叫秦景,刚才晚会我看见你表演了,很不错。”

“谢谢,许随。”许随回以笑意。

“同学,我们缘分真是巧,你们临时搭的那支乐队除了另一个妹子我不认识,其他的全是我同学。”秦景主动拉进与她的距离。

许随嘴角弧度上扬,脸颊浮现两个梨涡,秦景看着心被挠了一下,他装得跟个大尾巴狼一样,继续说:“你是他们的朋友也是我朋友,学妹要不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帮忙。”

许随觉得有点好笑,他们不是同级吗?她什么时候成他的学妹了,正要开口时,一道没有温度的声音传来,许随看过去。

周京泽双手插兜站在不远处,眯了眯眼,声音低低沉沉:

“许随,过来。”

第20章 告白 生日快乐,许随。

柏榆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周京泽一叫她,许随就条件反射地走了过去。秦景是个死皮赖脸的主,人一抬脚,他就跟了过去。

周京泽的表情说不上的冷淡,掀起眼皮睨了秦景一眼:”有事?”

“害,这不盛南洲邀请我去你们的庆功宴,刚好碰到,我就跟你们一起走呗。”秦景伸手勾住他的肩膀。

周京泽拨开他的手臂,点了点头:“行,你先跑去前面打个车等我们。”

“……“秦景。

绝还是周爷绝,在姑娘面前,秦景不得不殷勤点,他一边向跑一边悄悄地朝周京泽比了个竖了个中指的手势,表示他不得不服。

周京泽从口袋里拿压片糖的时候瞥见他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哂笑声:“傻逼。”

“什么?”许随抬起脸问他。

周京泽偏头看她,晃了晃手里的压片糖,左言顾他:“吃么?”

“要。”

许随伸出白皙的手掌,周京泽倾身过来,阴影一下子落了下来,他身上淡淡的罗勒味道传来,她的呼吸绷住,与此同时,绿色的薄荷糖哗哗落到掌心。

周京泽将盒子重新揣回兜里,冲秦景离去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你离那小子远点,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景这个人当朋友还算可以,可他在情史上渣得可以,脚踏两条船,陪女友去医院人流这种事一样不缺。

许随倏地抬起头,问道:“那你呢?

周京泽愣住,他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嚼着薄荷糖,随即似笑非笑道:

“当然,我也不是好人。”

临上车的时候,周京泽似乎想了什么,他的声音有点哑:“忘了说,你今晚的表演很出色。”

三人最终一起坐计程车来到红鹤会所,周京泽打开车门,长腿一伸,侧着身子下了车,车门在身后发出“嘭”的关门声。

打着标准红色领结的服务员上前迎来,周京泽轻声熟路地报了包厢号。服务员领着他们过去,周京泽一推开门,里面坐了大大小小十多个人。

盛南洲看清他们几个人后,立刻骂道:“你丫几个也太慢了,不会偷偷去私奔吧。”

众人发出哄笑声,明明是再见怪不怪的玩笑,许随站在那里,有一丝紧张和不自然。

周京泽一点影响都没受,慢悠悠地走过去,趁盛南洲笑得正得意的时候,直接踹了他凳脚一下。

椅子受到重力的冲击往后倒,盛南洲就跟个不倒翁似的往后仰,眼看就要倒地,他大喊:“周爷?爹,爹我错了。”

周京泽勾了勾唇角这才放过他,抬手将椅背又把人推了回去,在众人的笑骂声,胡茜西坐在饭桌的另一边冲她招手:

“宝贝,过来,我给你留了个位置。”

许随坐过去没多久,秦景也坐了下来。他坐在旁边,对许随嘘寒问暖,不是给她倒水,就是关心她能不能夹得到菜,态度十分殷勤。

许随始终有礼有距,一直低声说谢谢。周京泽坐在他对面,距离有些远,许随听旁人说话的时候假装不经意地看过去。

他的外套搭在椅子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懒洋洋地坐在那里,拿着一瓶啤酒,漫不经心地听别人讲着话,中间不知道有谁开了黄腔,他瞭起眼皮,笑得肆意。

周京泽除最初简短地提醒她离秦景远点,再无后文,他坐在那里,再没分过一点注意力过来。

许随收回视线,垂下眼默默地吃饭。

吃完后,一行人收拾东西由服务员领着上了红鹤顶楼的vip 。许随同胡茜西在一起,半道她电话响了,她慢了一步,走到走廊的尽头接电话。

许母打来电话,又再一次祝她生日快乐,还特意问道:“今天出去吃好的了没有?”

“有,和我室友一起的,”许随回,她想起了什么,“好多人呢。”

许母盖着毛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反复叮嘱:“我看了京北的天气预报,这几天又降温了。你手脚凉,又怕冷,记得多穿点,出门随身带个暖手宝。

许随握着电话听妈妈的关心,她看了一眼窗外的树,笑道,“我知道妈妈,你放心,我今天穿得很厚。”

她挂了电话后,一路乘着电梯上了顶楼的vip ,一进包厢门,闹哄哄的,他们有的在玩游戏,有的人在唱k。

她发现全是都是她不认识的人,周京泽秦景他们不在,胡茜西也不在。

只有盛南洲长腿敞开坐在沙发上,浑身上下写满了“不爽”二字。许随走过去,坐在他旁边问道:“西西哪去了?”

盛南洲冷笑一声:“不知道被哪冒出来的野男人给拐跑了。”

“啊?”许随下意识地惊讶。

十分钟后,胡茜西风风火火地走进来,许随第一次看她这么红。胡茜西一屁股坐在两人中间,不停地用脸煽风,说道:“我靠,好热,有没有冰水?”

“这个天还是喝温水吧,我给你倒,”许随俯身倒了一杯水递给她,问道,“你去哪了,这么热?”

胡茜西捧着水杯咕噜咕噜一连喝了好几口水,顺了气,眼底亮晶晶的:“随随,我刚刚遇到了一眼就让我心动的人。你听我跟你说……”

刚才许随打电话时候,胡茜西先上了楼,没有去进包厢那么快,看到拐口的自动贩卖小超市,直接进去买了瓶雪碧。

胡茜西付了钱出来,她喜欢在喝饮料前摇一摇它,然后听气泡发出“嘭”的声音。她走在走廊上,一边低头回信息,一边开饮料。

她看消息太专注,一不留神,迎面撞上一俱硬实的胸膛,与此同时,饮料摇晃太久,在开瓶的那一刻,“嘭”地一声,瓶盖直射而出,气泡水悉数喷在对方的白衬衫上。

“对不起对不起。”胡茜西连忙道歉。

她在匆忙中抬头,撞上一双狭长漆黑的眸子,脸上苍白,对方穿着服务员的制服,背脊挺直,红色的领结打得端正,气质却冷如青松。

那一刻,胡茜西心跳如擂鼓。

而那个弹开的绿色瓶盖正好砸中了他的脸,冷峻的脸上立刻留下一个清晰的硬币大小的红印,莫名有点滑稽。

胡茜西噗呲笑出声,路闻白一个眼刀横了过来,胡茜西自觉不对,眼底透着光:“真的抱歉,要不我赔你一件衣服吧。”

没人理她,胡茜西又嬉皮笑脸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路闻白看着她,浑身散发着冰可冷的气息,殷红的嘴唇吐出一个字:

“滚。”

……

“然后呢?”许随听着想知道后续。

胡茜西回答:“然后我就走了呗,再贴上去就讨人厌了。”

“但是呀——我知道他的名字,铭牌上有,“胡茜西脸上没有看到一点挫折的意思,她笑得张扬:“他逃不掉的哈哈哈。”

胡茜西正绘声绘色地描绘她遇到路闻白的场景,丝毫没有注意到旁白盛南洲的眼神一点点点黯淡下去。

——

周京泽在洗手间的时候遇见了秦景,他洗完手后抽了一张纸巾走出去,两人一碰上,干脆在走廊的风口处抽了两支烟。

周京泽把擦完手的纸巾仍在垃圾桶里,他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手指捻着烟习惯性地在烟盒旁边磕了磕,然后咬在嘴里。

他一低头,秦景按着打火机,拢着火递了过来。周京泽侧着头,往前一凑,烟点燃,薄唇里呼出一阵白烟。

秦景也点了一支烟,随意地开口:“许随那姑娘挺有意思的,刚才吃饭我搁她面前殷勤了一晚上,看着挺乖挺纯的一姑娘,可那双黑眼珠哟,又清又冷,哎,把这种妹好难。”

周京泽抽烟的动作停了下来,烟灰堆成一截,轻轻一弹,散落在地面上。周京泽重新把烟放回嘴里,转身扔下一句话:

“你没戏。”

两人一前一后地折回包厢,一推门,里面闹哄哄的,大刘明显喝高了,蹲在桌子上拿着麦在唱歌。

一见周京泽进来,大刘跟主场明星一样冲过去跟他互动,大刘搂着周京泽,自带3D立体环绕音在包厢里回荡:

“我说嘿。”

大刘拿着麦对着周京泽一脸的谄媚,希望这位粉丝能跟他互动一下。周京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底的冷意明显。

空气一阵静默。

大刘讪讪地收回手,自己接梗:“你说嘿嘿。”

“……他喝了多少?”周京泽扭头看向盛南洲。

盛南洲指了指地上依次排开的酒瓶,说道:“这一打都是他喝的。”

周京泽拨开大刘的手来到盛南洲旁边坐下,他一进场,场内女生们的眼睛就跟自动粘合剂一样黏在他身上。

甚至还有好几个女生想坐到他旁边,但盛南洲今晚心情不爽,他一不爽就拉着周京泽喝酒,其它那女生一个机会都没有。

除了一个跟他们有点熟的女生,英语专业的,她个子高挑,长相靓丽,坐在周京泽左手边。

她托着脸,说话在暗暗宣示主权:“哎,你少喝点儿,一会儿回宿舍看你怎么办?”

周京泽擒着酒杯,瞭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女生被看得心一悸,不敢再轻易说话了,反倒是盛南洲大手一挥:”你放心,我们醉不了。”

中途,不知道谁切了一个首英文歌,有人大喊:“谁的歌!还唱不唱了!”

盛南洲抬眼一看是首轻缓的英文歌,他推了推周京泽的肩膀:“哎,你上去唱唱呗,反正是你拿手的。”

“是啊,我也想听,肯定好听。”那位女生附和道。

这里的人除了盛南洲几乎没人听过周京泽唱歌,他们一群人听后也跟着撺掇让周京泽唱歌。

大冷天的,周京泽窝在沙发上用刀叉慢悠悠插了一块冰草莓送进嘴里,拒绝道:“不唱。”

“操,你不行啊。”

“可能周爷怕唱得太难听,怕吓到我们哈哈哈。”

一群男生纷纷取笑周京泽,那位女生脸上的失望之色明显。本尊也不在意他们怎么笑他,吃了几口冰草莓后,挑了挑眉:“还挺甜。”

许随坐在这个场子里有些不适应,更是尽量让自己不去看周京泽如何在声色犬马中游刃有余,她只能低头玩着手机,后来秦景看她无聊,拿了一盒飞行棋给她玩。

玩了几下趣味上来了,许随扔骰子看线路图看得专注,心底的烦闷也逐渐消散了一点。

中途,周京泽搁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他捞过来一看,偏头冲盛南州开口:

“走了,有个局。”

许随背对着周京泽在和人下飞行棋,他的声音落在她头顶,语气漫不经心的,许随拿着骰子的手一顿,垂下眼睫在走神。

“快扔啊,妹妹。”秦景催促她。

许随思绪回拢,重新把心思投入到棋盘中。周遭吵吵嚷嚷,暗红的灯光晃来晃去,可有关于周京泽,她的感官像被无限放大一样,她余光瞥见周京泽俯身,露出一截骨节分明的手腕,把酒杯搁桌子上,起身的时候黑色的衣服发出轻微摩挲的声音。

胡茜西拦住他,语气霸道:“不行,你不能走!”

周京泽觉得有些好笑,似乎在用气音说话:“为什么不能?”

“因为……因为今天是平安夜!”胡茜西想了半天想出这个礼物。

胡茜西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场内的一群人,他们尖叫一声,纷纷掐着对方的脖子喊“平安夜我的礼物呢?”,中间,不知道谁切了圣诞快乐歌,气氛更热闹了。

“而且……”胡茜西凑前去,她的声音在一片喧嚣中隐了下去,

周京泽的视线朝某个方向投去,竟然又重新地老实坐回沙发上。许随背对着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玩飞行棋在这一刻顺利登岛,表情有一刻的开心:

“我赢了。”

话音刚落,“啪”地一声,像是电闸断开一样,许随眼前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周围出奇的安静,好像有人陆续离开,许随心里没多想,眼前的黑暗让她心底有一丝焦灼和担心。

上次电梯出故障,周京泽幽闭恐惧症病发的原因还历历在目,她急忙找从沙发缝里找到自己的手机,转身亮起手电,温声喊道:“周京泽?”

她举着光源四处看,忽然对上一双漆黑狭长的眼睛,他懒洋洋地的应答:

“我在。”

许随挪到他旁边,举着光,语气急切:“你没事吧?”

周京泽坐在那里,一低头便对上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眼底写满了担心,她举着手电,样子有点呆,却将他心底某个坚硬的地方轻轻撞了一下。

“我没事。”周京泽看着她。

许随长抒一口气,正要再次开口时听到一声娇俏又清脆的“铛铛铛!”,她闻声扭头,胡茜西端着一个蛋糕走进来,一群人站在她旁边,跟着一起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同时,彩带和羽毛金片一并纷纷扬扬掉落,胡茜西端着蛋糕走到她面前,笑道:“生日快乐,我的随随宝贝。”

盛南洲开了一瓶香槟,“嘭”地一声周围的人发出尖叫,纷纷笑着祝她生日快乐,许随发现胡茜西不仅叫来了梁爽,还把她在班上相处好的人都叫过来了。

许随眼底有些热,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会说:“西西,谢谢。”

背景歌是生日快乐歌,胡茜西给蛋糕插上了蜡烛,在烛火的掩映下,许随双手合十,许完愿后把蜡烛吹灭了。

一群人举杯,反正年轻人为了喝酒,什么瞎几把理由都说得出来,啤酒在玻璃杯的碰撞中开花:

“为了乐队的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