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斌挑起眉毛看着他。

他手插裤兜里,望着她笑笑,“因为这小子有个毛病,别人对他不好呢,他觉得是应该的,人一对他好,他就手足无措。”

最后一句话,象根刺一样扎进谭斌的心里。

那晚程睿敏送她回家,她一直想撸起他的袖子看个究竟。

他纳闷,“你老拉我胳膊干什么,甭捣乱,我开车呢!”

她到底还是看见了,右臂上两寸长一道伤痕,伤口已经平复,只留下一道白印,旁边还有缝针的痕迹。

她把嘴唇贴上去,轻轻蹭了几下。

程睿敏奇怪地看着她:“你今天是怎么了?”

谭斌手插进他的头发,凑过去亲亲他的脸,“睿敏。”

“什么事?”

“没什么。”她放低声音,“我爱你。”

程睿敏手里的方向盘几乎打滑,前面一个红灯,他一脚刹车停下了,转头看着她:“你……你说什么?”

谭斌白他一眼:“你明明听见了,装什么蒜?”

“我有间歇性失聪,关键时刻总掉链子,真没听见,再说一遍吧。”

谭斌气结:“仅此一次,过时不候,下回你最好配个助听器。”

程睿敏便不再追问,右臂绕过她的肩膀,手停在她的脖子上,上上下下摸索。

谭斌莫名地感到压力,不禁抗议:“你干什么?”

“算账。”他说,手指作势收紧,“刚才是谁说的,要准备雄黄酒?你才是条蛇,美女蛇。”

谭斌素来怕痒,拼命笑着挣扎:“放手,不然我就喊救命了。”

他却扳过她的脸,紧紧箍着她,不管不顾强吻下去。

唇舌的辗转仓猝而急迫,伴着绿茶清冽的气息,令她情不自禁开启双唇,任他湿润的热吻恣意深入。

绿灯亮了,后面的车开始频闪大灯,并按着喇叭抗议。

谭斌终于挣脱他的手臂,低声说:“咱别做没公德的事,快开车。”

程睿敏放开她,换档起步,过了路口之后才试探着问:“跟我回家?”

谭斌极低极低地嗯了一声。

于是程睿敏再次失聪:“什么?你大点儿声,我没听见。”

谭斌抬手就拍在他脸上:“小样儿!”

不疼,但声音极响,他捂着脸佯做恼怒,“行,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谭斌不屑地抱起双臂,冷笑:“好,我等着。”

回到他的别墅,刚关上门,谭斌便转身,拽紧他的衣襟,用力往前一带。

他整个人都俯向她。

“你想收拾谁,嗯?”她故作轻佻地问道。

程睿敏极煞风景地笑起来,“不行不行,这眼神儿,差太远了。”

谭斌手下使力,让他贴得更近,“你说什么?”

他还是笑:“谭斌,你知道演员怎么练习色迷迷的眼神?你得看着我,好好看着我,想象眼前是块油汪汪的五花肉……”

谭斌攒了一路的气势顿时一泻千里,只剩下笑了。

他却趁机把她顶在墙上,顺势吻上她的双唇。

谭斌扭来扭去躲着他,含糊地笑:“我不吃肥肉,只要排骨。”

他的手从她的衬衣下摆伸进去,四处游移,“喏,脊骨在这儿,肋排在这儿,胸骨……嗯,胸骨……”

声音停下来,他的手却留在某处,力道渐渐加重。

谭斌立刻不能动了,半边身体象过电一样酥麻,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然后不知怎么回事,她就倒在他身上,两人身下是客厅的羊毛地毯。

她俯视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黑沉沉看不到尽头。

他安静地回望她,唇角轻扬,很少笑得这样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