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见女儿哭了,张父的语气稍微和缓了:“婷婷,你就非想在旅游口儿工作吗?做别的事情就不行了?”
张婷婷执拗地说:“爸爸,我喜欢旅游工作,我不想做别的工作,我就想当导游员!”
张父不无嘲讽地说:“你想,你想,你他妈想的事情就能做到吗?你再找不到工作,我不养你呆在家里吃闲饭了!”
张婷婷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被亲人理解的痛苦:“爸爸,难道在您心目中我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吗?我只不过没有别人那么好的运气罢了!”
张父的嗓门又大起来:“你是个倒霉蛋,你的运气好不了!”
说实话,齐凤瑶心里非常喜欢刚刚二十岁、漂亮、善良的张婷婷,也很能理解她,正想上楼到张家劝解一番,张婷婷哭着从楼道里跑了出来,于是,她紧忙迎了上去。
张婷婷一见到齐凤瑶就说:“凤瑶姐,爸爸又骂我了,他嫌我太窝囊,说我要是再找不到工作就不养我了!”
齐凤瑶拉着张婷婷的小手坐到椅子上,劝解道:“傻丫头,爸爸那是一时的气话,他是为你找不到工作急的,大学生嘛,心眼儿可不能这么小。”
张婷婷一双好看的大眼睛里充满着晶莹的泪水,说:“凤瑶姐,爸爸着急,难道我就不着急吗?我学的是旅游专业,我想当导游员,别的工作我都不喜欢,可是全市旅行社和景区景点我几乎都跑遍了也没有人肯要我,他们想录用的有经验的导游员。说实话,我一天也不愿意在家里呆下去,就是爸爸不骂我我也在心里自己骂自己不争气!”
齐凤瑶掏出纸巾,替张婷婷擦了擦眼泪,声音轻柔地说:“婷婷,我们住在一个单元里,我们是好朋友,姐姐了解你,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也下岗了。工作对一个人来讲太重要了,在某种程度上,它也是一种自尊的表现,失去它就会失去许多。我下岗的原因不在我,你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也不能怨你。”
听着齐凤瑶善解人意的话,张婷婷渐渐止住了哭泣,她忽闪着大眼睛,有些天真地对齐凤瑶说:“凤瑶姐,你要是旅行社的总经理就好了,你肯定能让我当导游员的!”
张婷婷一句漫不经心的话使齐凤瑶突然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她禁不住大声说:“哎,婷婷,你这句玩笑提醒了我,我为什么不能成立一个旅行社呢?连四方旅行社的苏总都说做旅行社能赚钱呢!”由于兴奋,齐凤瑶的脸上漂荡起了红晕,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了,身上就像被困在迷谷中多日的人经过左冲右突之后于精疲力竭中找到了出口一样顿时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张婷婷望着齐凤瑶,说:“凤瑶姐,我也知道做旅行社能赚钱,可是要注册一家旅行社必要的手续很多不说,光注册资金最少就得三十万元呢。”
齐凤瑶依然沉浸在兴奋中,说:“只要想把事情做起来,一定会有办法的!”
张婷婷继续善意地提醒道:“凤瑶姐,注册旅行社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齐凤瑶像一个即将出征的尽管胜败未卜但勇气十足的将军一样,望着张婷婷那张俊俏的脸蛋说:“咱们市最大的旅行社四方旅行社苏总对我说过,自信心是需要培养的。婷婷,你能给我勇气吗?”
张婷婷的情绪受到了齐凤瑶的感染,也兴奋地说:“凤瑶姐,你的勇气就是我的勇气!”
齐凤瑶突然想起了杜桥和华华,对张婷婷说:“婷婷,我不会改变办旅行社的主意了,我们先谈到这里,我要去照顾华华和她爸爸了。你有什么好想法就告诉我。好吗?”
张婷婷甜甜地笑了笑,说:“好的,我会认真去想的。凤瑶姐,你快回家吧!”
齐凤瑶冲张婷婷摆摆手,跑上了楼。一进家门,她发现杜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华华刚刚睡醒。于是,齐凤瑶就在有了奋斗目标的激动中照顾华华吃完了早饭,然后送华华去了学校。
杜桥确实走得很早。他开着自家那辆蓝色“
桑塔纳”轿车径直去了位于开发区中部的公司里,坐在办公室里玩一支玩具步枪。当他瞄准门口时,从准星里看见徐兰娟走了进来就冲徐兰娟“砰”地开了一枪。
徐兰娟扭动着颀长的腰肢走到杜桥身边,涂着
化妆品的脸上挂着讨巧的笑容,娇滴滴地说:“杜老板玩儿心不小啊!”
徐兰娟不约自到,杜桥非常高兴,他抚摸着徐兰娟的手说:“我就是喜欢玩儿,而且最喜欢玩儿刺激的,就像跟你在一起这样。”
徐兰娟把身子靠在杜桥怀里,望着杜桥那双写满了欲望的脸,说:“我可不是好玩儿的女人,你跟我玩儿就要玩儿到底。”
杜桥兴致勃勃地在徐兰娟腮上响亮地吻了一口,说:“怎么个玩儿法?”
徐兰娟两条白嫩嫩的胳膊缠在杜桥脖子上,依旧用那种像哼歌一样的腔调说道:“怎么玩儿都行,就是别玩儿得不开心。别忘了,我可是把初夜权交给你了。”
杜桥撩开徐兰娟的裙子,在她的大腿上轻轻掐了一把,说:“我不是毛头小子,你不用提醒我。”
徐兰娟笑了,笑容如同一朵正在怒放着的玫瑰花——这也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她问了一个很实际又很不高明的问题:“杜桥,我和你夫人谁漂亮?”
杜桥没想到徐兰娟问他这样的话,顿了顿,说:“她漂亮,但她是一块炭,你是一团火。我需要的是火。”
徐兰娟非常满意杜桥的话,尽管她不排除杜桥故意讨好她的成分,决定也给这个男人一点“甜头”,便收起荡笑,“郑重”地说:“说实话,杜老板,你是一个让我动心的男人。如果你能把‘燃料’加足,我会让你知道你那个漂亮的夫人不是女人了。”
杜桥当然知道“燃料”的含意,他知道已经由三陪女转化成被他固定包养的情妇的徐兰娟是不能离开“燃料”的。他已经“冤大头”式的给过她许多“燃料”了,不能总平白无故地“冤”下去,就对那张粉嫩嫩的脸说:“近来我的生意很难做,你不要贪得无厌,该给你钱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你的。”
徐兰娟躺在杜桥怀里,嘬起嘴唇,挑逗地冲杜桥吹了一口气,说:“钱嘛,我知道你不会少了我的,可是我们既然要玩儿就玩儿个痛快。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杜桥不解地问:“什么失望?你把话说明白点儿行不行?”
徐兰娟诡诈地一笑,说:“带我去兜兜风,怎么样?”
杜桥略微怔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问:“你是不是想打我车的主意?”
徐兰娟从杜桥怀里站起身,沉下脸说:“你要不开心就算我什么也没有说,以后你也别想再在我身子上找乐子了!”
杜桥重新把徐兰娟揽到怀里,妥协地哄劝道:“你呀……我的车还不就是你的车吗?你想开就去开好了。”
徐兰娟见降服了杜桥,自然得寸进尺了,说:“你光嘴上说我可不放心。”
杜桥信誓旦旦地说:“我可以给你立个字据嘛。”
徐兰娟撇了撇嘴,用不容置辩的口吻说:“字据有什么用?我要那辆车实际上属于我!”
杜桥索性一应到底了,说:“我喜欢你,只要咱们玩儿得开心,我都是你的了,一辆车更不在话下!”
徐兰娟心花怒放地对杜桥说:“你可不许反悔!我们去野生动物园玩一天吧!”
“行!”杜桥拉起徐兰娟的手走出了办公室。
傍晚,放学时间到了,在玉华路小学上一年级的华华站在学校门口的马路边上等待着妈妈来接她。
妈妈还没有来,华华背着书包,一双黑灵灵的大眼睛四处张望着,忽然看见爸爸杜桥的“
桑塔纳”轿车被一个打扮得妖里妖气的陌生女人驾驶着停在了马路对面一家歌舞厅门口,随后,爸爸从车上下来,吻着那个女人走进了歌舞厅。
见此情景,华华奇怪地自言自语起来:“爸爸和那个女人怎么这么亲热呀?”
这时,齐凤瑶骑着自行车走过来,把华华抱到自行车后座上,说:“华华,等妈妈着急了吧?妈妈想注册一家旅行社,上工商局咨询事情,来晚了。”
华华觉得非常有必要把刚才看到的情形告诉给妈妈,就说:“妈妈,爸爸……”
齐凤瑶顺着华华的话茬说:“爸爸公司里事情更多,我们快回家吧!”
在单元门口,齐凤瑶遇见了收摊回来的张婷婷的父亲。张父向齐凤瑶发布了一个已经在全市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凤瑶啊,我今天修鞋时听见人说前几天晚上一个小伙子被人开枪打死在郊外槐树林里了,公安局在电视台打字幕说有人举报破案线索奖五万元钱哪!”
齐凤瑶把华华抱下自行车,说:“张叔叔,我也听说这件事了,那片槐树林本来是个旅游休闲的好去处,出了这件枪击案,真遗憾。”
张父边和齐凤瑶母女往楼道里走边说:“这杀人不是好事,咱就不说它了。你下岗了,我这心里也怪难过的,婷婷说你想办旅行社,这是好事,可那得多少钱哪?”
齐凤瑶轻轻叹了口气,说:“张叔叔,这也是我最发愁的事情,可我不能因为有困难就不去做了。”
张父夸赞地说:“凤瑶,你真要强,你婷婷妹妹要是像你这样我就……哎,她真让我操心哪!”
齐凤瑶劝慰地说:“张叔叔,婷婷也是个要强的孩子,她想找一个自己热爱的工作,作为长辈,您首先应该支持她……”
二楼到了,齐凤瑶和张父简短的谈话结束了。
齐凤瑶打开房门,和华华进了屋子。华华忘记了刚才要对妈妈说的事情,坐到电脑前玩起了游戏。齐凤瑶到厨房里边做饭边思考着办旅行社的事。今天下午,她专门到工商局详细询问了关于旅行社注册的必须程序,更加坚定了自己办旅行社的信心。至于注册资金的事情,她想用自家的“桑塔纳”做抵押向银行贷一笔款,再向在县城里开造纸厂的姐姐借一些钱,注册资金筹起了,别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齐凤瑶想着,感觉生活为她敞开了一扇大门,而大门后就是一条笔直的通向远方的大道,不由得轻轻笑出了声。
她想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把注册旅行社要做的事情的每一个环节都想清楚。
就在齐凤瑶憧憬着美好未来的同时,永平市公安局刑警队的紧急会议正在进行着。
今天上午,市刑警队接到了郊外槐树林发现了一具因枪击而死亡的尸体的报案,刑警队长姜正立刻带人赶到现场,除了在现场提取到了一些散落的弹壳外,没有收集到有价值的线索。《永平晚报》记者丹明进行了现场采访。
姜正今年四十二岁,正在调查6月2日凌晨铁路车站派出所民警小李被歹徒捅成重伤后牺牲一案。此案尚未见端倪,枪击案又突如其来,职业的敏感使他和小李的案子联系在了一起,因为法医告诉他说那个年轻男子的准确死亡时间是在两天前,和小李遇害是同一天,而且时间也相差不了几个小时。所以,在下午召开的案情分析会上,姜正把自己的想法作了重点发言,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姜正神色凝重,扫视着众刑警队员们说:“关于这两起案子我就不多说了,我想说的是,我刚刚得到消息,几天前,云南两个胆大妄为的毒贩携带十公斤海洛因动身来我市进行交易,时间就是小李遇害的那天凌晨,枪击案极有可能就是由毒品交易引起的!更让人震惊的是,我市有毒品交易的平台,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姜正的话再次在会议室里引起了强烈反响,一名刑警队员气愤而吃惊地说道:“十公斤毒品,数量可不算少啊,这些贩毒分子把永平市当成什么了?”
姜正接着说道:“据我们推测,我市位于华北东部,是首都北京的东大门,连接东北三省,特殊的地理位置使那些所谓有眼光的贩毒分子想在我市建立一个罪恶的‘白色通道’,如果他们能够得逞,后果是非常严重的。我们要把小李被害案和槐树林枪击案并案处理,绝不能让我们的同行含恨九泉!”
听到“含恨九泉”四个字,侦察员林伟的心像被锤子重重地砸了一下,眼睛蒙上了一层泪花,那个令人心痛的场面清晰地浮现在了眼前——
6月2日凌晨2时,市刑警队接到小李被捅成重伤并被送往
医院紧急抢救的报案后,林伟和同事毛建强火速赶到了医院。当听医生说小李极有可能发生不测之后,他们闯进了急救室,俯身难过地望着小李。
“小李,小李——”林伟嗓音哽咽地呼唤着。直觉告诉他,小李的情况真的不妙了。
脸色苍白如纸的小李醒来了,但呼吸急促。
林伟急切地说:“小李,我们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是什么人把你刺伤的?”
“是……是……是……”小李微睁着双眼,嘴唇剧烈地翕动着。他极力想把凶手的模样告诉给两位真正的同行,但严重的伤势造成的失血过多使他已经没有能力进行语言表述了。
林伟握住小李的右手,说:“是谁?我们一定把凶手抓到!你要坚持住啊……”
小李费力地抬起左手,指着林伟的警服,同时望着林伟,眼睛里闪动着微弱的却分明充满着某种含义的光。
林伟和毛建强费解地相互对视了一眼,无法理解小李眼光里的含义。
小李鼓足最后的气力,用带血的左手抓住了林伟身上的警服,抓得很紧,同时停止了呼吸,把一个巨大的秘密带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小李死得很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留下来。我和毛建强到现在也不明白他临咽气前为什么紧紧抓着我的警服。不抓住凶手,我们真的对不起他!”林伟收回思绪,嗓音低沉地说。
姜正眼里也涌起了泪花,拳头在桌子上重重敲了一下,说:“这两起恶性案件的影响太坏了,是永平市这么年来绝无仅有的连环大案,已经惊动了省厅和公安部,我们……”
毛建强望着姜正,用洪亮的嗓音说:“队长,你就布置任务吧,你的压力就是我们的压力!”其他刑警队员也期待着望着姜正。
姜正点了点头,说:“据下面派出所反映,最近我市吸毒人员突然增多了,这些人几乎清一色是发廊的按摩女或三陪小姐,这很不正常。我和赵青华走访全市的发廊和歌舞厅,从吸毒女身上寻找毒品的来源。调查小李被杀的原因和寻找枪击案中那具男尸尸源的工作由林伟和毛建强主要负责!对了,还有一点不要忘了,鉴于这两起案件的特殊影响力,散会后给晚报的丹明记者,打个电话,告诉他在案子未告破之前不要登报了。小赵,这件事由你来做吧。”编者注:《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五十三条引诱、教唆、欺骗他人吸食、注射毒品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强迫他人吸食、注射毒品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引诱、教唆、欺骗或者强迫未成年人吸食、注射毒品的,从重处罚。”【确定罪名】第1款:引诱、教唆、欺骗他人吸毒罪;第2款:强迫他人吸毒罪。“第三百五十四条容留他人吸食、注射毒品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确定罪名】容留他人吸毒罪。
“行,我马上和丹明记者联系!”赵青华站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电话很快打到了《永平晚报》记者部,记者丹明接完赵青华的电话后表示在继续关注这两起案子的基础上充分尊重市刑警队的意见,暂时不进行报道。
放下电话,丹明走进了记者部对面的编辑部。编辑小齐向丹明问道:“丹明,听说市郊发生枪击案了?你是不是去采访这件事了?”
丹明边翻看着小齐办公桌上的几份报纸边说:“是的,一个年龄和咱们差不多的男青年被人开枪打死了,据市公安局刑警队的同志讲,这起案件极有可能牵扯到我市的吸毒贩毒活动。”
小齐惊诧地说:“吸毒贩毒?这可不是普通的凶杀案了。这下,你又有抢眼的重头儿稿了。”
丹明摇了摇头,说:“为了不给侦破工作带来负面影响,刑警队建议我慎重处理这篇稿子,我决定暂时不发了,等结案以后再发。”
小齐想了想,说:“客观报道一下消息总可以吧,否则会影响你本月上稿量的。”
丹明笑了笑,说:“我考虑的不是这些,我总认为,惟恐天下不乱的记者一定不是合格的记者。”
小齐赞赏地说:“你的好多观点总是和大家不同,也许你是对的。”
丹明神色庄重地对小齐说:“小齐,我们不讨论观点的问题了。我想对你说一件事,从一到案发现场起,我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感觉。”
小齐不解地望着丹明,脸上挂着一副等听下文的神情。
丹明皱着眉头,仿佛陷入到了一种奇特的意境当中,说:“究竟是什么感觉我说不出来,真的说不出来,它仿佛就在我身边,可我就是抓不住它。”
小齐来了兴趣,把手中的改稿用的红笔放好,启发似的问丹明:“你能更具体地说说吗?比如说死者是你认识的人?”
丹明用手拍了拍脑门,说:“我和死者素不相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对,那种感觉就是这起枪击案和一个人有着某种联系。唉,我实在是说不清楚。”
小齐替丹明拍去肩上的一抹尘土,说:“这和谁有关系呢?你是一个非常有个性的人,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呢?”
丹明像是对小齐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我也想不透为什么,太奇怪了!”
小齐释然地说:“丹明,你不要乱想了,之所以有第六感官这个概念,就是因为它在人体上是不存在的,它和现实是有不可比拟的差别的。你不是想搞一个‘问题家庭’的采访吗?主任已经批准了。准备做这个选题吧,别奇思怪想了。”
丹明依然在努力思索着说:“我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呢?那个和我有某种联系的人又是谁呢?”
快到下班时间了,小齐埋头改起了稿子,丹明走出编辑部,回到记者部坐在电脑前写起了稿子。
又一个晚上来临的时候,华华终于想起把自己那天放学时看到的事情讲给了妈妈:“妈妈,我看见爸爸和一个女人又搂又吻地进我们学校对面的歌舞厅里了。妈妈,爸爸是不是不喜欢你喜欢别人了?”
齐凤瑶怔愣了一刹,随后不相信地笑着说:“华华,你胡乱说什么呀?爸爸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华华认真地说:“妈妈,我没有胡说,真是这样的。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女人开着咱家的车去的歌舞厅!”
作为母亲,齐凤瑶知道华华不是一个会撒谎的孩子,但她还是难以相信华华的话。
“难道真是这样吗?”齐凤瑶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句,她想给杜桥打一个电话,刚拿起话机,又放下了。她决定不打这个电话了,原因却说不清楚。
齐凤瑶无法知道,此刻,丈夫杜桥正和情妇徐兰娟在他惯常去的那家歌舞厅的包房里寻欢作乐。
不知为什么,徐兰娟总是把自己往齐凤瑶身上扯,问:“杜桥,想没想过你老婆知道咱俩好上了会怎样呢?”
杜桥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眨巴了眨巴眼睛,说:“能怎样呢?只要我们不张扬,她是不会知道的。再说了,如果她闹着跟我离婚,我还巴不得呢,那样咱俩可就不用做露水夫妻、明铺暗盖了。”
徐兰娟嫣然一笑,搂住杜桥,柔声说:“算我真的没有跟错人,不过你舍得离开她?”
杜桥眼睛盯着徐兰娟高耸的乳房,色欲膨胀地说:“什么舍得舍不得,你俩比起来能让我动心的还是你呀!嘻嘻嘻……”
伴随着杜桥轻佻的笑声,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杜桥接听手机:“妈,我忙着呢,你又有什么事情啊?”
杜母再次用焦急的口气在电话里说:“杜桥啊,妈这几天一直在找那几样东西,连墙缝儿都找遍了还是找不到。你好好想想你爸能放在哪儿?”
杜桥不假思索地说:“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知道那些东西在哪儿,你老问我干什么?”
杜母加重了语气:“杜桥啊,你怎么这样和妈说话呢?我就你一个孩子,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问你问谁?你爸临终前明明告诉我东西就藏在箱子里的,怎么就找不到呢?那可值好多钱哪!”
杜母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徐兰娟的耳朵里。
杜桥感觉到徐兰娟在用心听他们母子的对话,身子往一旁挪了挪说:“你慢慢找吧,说不定哪天就找到了。我挂了啊。”
杜桥把母亲的声音关在了手机里。徐兰娟凑过来,饶有兴趣地问:“杜桥,你们家里有值钱的东西?是什么?”
杜桥皱了皱眉头,说:“我们家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妈是找一些过去的东西,她年纪大了,时间长了不知道放哪儿了。”
徐兰娟不高兴地说:“我明明听见你妈说那些东西能值好多钱的,你不和我说实话,信不过我呀?”
杜桥把徐兰娟搂在怀里,哄劝道:“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别缠着问了!”
杜桥这样一说,等于承认有事情隐瞒着徐兰娟了,徐兰娟越发不依不饶地追问着:“到底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告诉我嘛,对我保什么密呀?你越不告诉我我越要问!”
杜桥被她缠得没有办法,搪塞道:“说到底,那些东西用在你身上了。”
徐兰娟奇怪地瞪大了眼睛:“杜桥,我什么时候用那些没有影子的东西了?你拿我当小孩子耍弄,是吗?”
杜桥吸了一口烟,抚摸着徐兰娟的脸蛋说:“你别和我凶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徐兰娟知道,要想从杜桥嘴里问出他家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此时是最好的时机,等过了今晚,再让他说实话就不容易了。于是,她摆出一副死缠烂打的架势,对杜桥说:“不行,我非现在让你把话说明白不可!你说,你说呀!”
杜桥不耐烦地把徐兰娟的手甩开,说:“我现在真的没有法子说,以后你会知道的。你别逼我啊,能告诉你的事情我一定告诉你,不能告诉你的事情说什么也不能告诉你!”
徐兰娟见杜桥死活不想把话说明白,只好作罢,悻悻地说:“将来你要不告诉我我可放不过你!你先呆着吧,我去洗手间。”说完,拎起小皮包走出了包房。
这个时候,一个身材高大、大眼睛、秃脑门的男人晃了过来。他叫马三儿,是从黑龙江省某市看守所逃出来的杀人犯,在各级公安机关的通缉下居然流窜到了永平市,结识了宏海贸易公司总经理曾晖,二人很快成了朋友。曾晖为他指了一条出路:跟他做几笔大“生意”——贩毒,赚一大笔钱之后就出国,并安排他先在这家歌舞厅里蛰伏下来。
马三儿在一间小屋里像困兽一样把自己关了一个多月,有些心烦意乱,胸膛里窝着一股无名火,就溜出屋子,想发泄发泄,正巧碰上了从
卫生间里出来的徐兰娟。
马三儿只扫了徐兰娟一眼就断定她是一个荡货。说实话,马三儿不是一个好玩女人的男人,但他鄙视“小姐”,也鄙视玩小姐的男人,决定拿徐兰娟开开心。
“喂,妹子,陪大哥坐会儿,今天晚上你就是大哥的人了!”在徐兰娟和马三儿擦肩而过的时候,马三儿拦住了徐兰娟,故意色迷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