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贵关上手机后见辛银还没有要走的迹象,就问:“还有什么事?”

辛银:“这新书记来了,你看我那个副局长的事……”

“你不说我倒忘了。好,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我记着呢,下午我就找老顽童去,临下台了,你们几个的事他不会反对的。”

“谢谢祁书记。”辛银笑着抖动着胖胖的身躯走了。

省委的决定是不是太有点快了?祁贵还没有来得及实施爬上市委书记宝座的计划,这新书记的人选就定下了。不仅如此,还定了个于波。这于波可不是个饶爷爷的孙子。无论如何也要当上市长,当不上市长,怎么去跟于波斗呢。从现在开始,这新城市的好戏怕要连台了。如何演好这一出出戏,关键的关键就是当上这个市长。祁贵在心里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4 第一天14时15分(1)

真是同一个时间两重天啊。就在新城市阴云密布、狂风大作的时候,省城仍然是一个难得的艳阳天。在省城于波的家里,程忠和于波的谈话还没有结束。

在于波的心里,程忠可真是块当市长的料,关于新城市的“引黄入新”引水工程,程忠就他讲了整整一个小时呢。别说是引水工程本身了,就是一些细节的问题,程忠想的都非常细致,也特别的周到。

于波见程忠的水喝完了,就又给他打开了一瓶阿尔山矿泉水,放在了他的面前。

程忠双手交叉到一起说了声“谢谢”后继续说:“为新城市供水的新川峡水流几乎断流,新城水库的水位已经降到了令人吃惊的程度。老天爷要是再不关照一下,这新城市的工农业用水不但难以保证,而且连城市的饮用水也会出现问题。我们的那位杨栋书记还说什么,怕什么怕?如果真到居民吃不上水的时候,我给集团军的首长一个电话,我们的子弟兵就会用汽车源源不断地给我供水。于书记,你想想,连杨书记都动开水的脑子了,可想而知,水的形势严峻到了什么程度?”

“我在新城工作时,你忘了吗?农民为水的事情隔三岔五的就到市政府来闹过呢!”

“是啊。那些年,农民们常常到市政府静坐请愿。原因是庄稼浇不上水,这是政府弃农保工的措施造成的。他们谩骂政府,向政府要水。政府怎么办?油建公司是中央的企业,不保行不行?不保不行。这个道理老百姓不懂。工作人员说,你们看电视、看报纸了没有?以美国为首的北约集团轰炸我驻南斯拉夫大使馆,犯下了滔天罪行,全国人民上街游行,到美国大使馆前讨还公道。你们可倒好,不想着如何种田,还跑到政府来闹事?

“有农民说,你给**主席说一声,他美国人敢放导弹炸我们的大使馆,我们也放几颗给美国人看一看,一颗也放到他们的大使馆里去,这叫做以牙还牙。另外一颗放到克林顿的白宫里去,这叫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被犯人’!

“工作人员笑了,你们的爱国热情好呀,我们这就给上面写报告,把你们的心愿反映上去。可是你们也得回去,你们这样子,如果让美国佬知道了,还不笑话咱中国人呀?农民们想想也是呀,可不能让美国高鼻子看我们的笑话啊。于是,他们就呼啦啦的回去了。感动得政府工作人员都掉眼泪了。”

“我们的老百姓太淳朴了。”

程忠喝了口阿尔山矿泉水继续说:“是的……你想想,多年前水的问题就很突出了,这两年,就更糟糕了。你想想,农民兄弟是怎么过来的,他们想水都想疯了呀!”

于波喝了口矿泉水说:“程市长,咱们的农民群众好呀。关键是我们这些领导干部不干事呀,如果三年前就上马‘引黄入新’工程,还有今天的麻烦吗?所以,‘引黄入新’,是我们别无选择的选择。……老兄呀,你是个老水利了,上马‘引黄入新’工程你我是铁了心了。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程忠问:“怕批不准吗?”

“不!”于波笑着说:“我担心你的身体呀!”

“怕啥?”程忠拍拍肚皮说:“52岁,年富力强,除了想为老百姓做点事情,再就是这200斤肚囊,只要你书记一声令下,这200斤就归‘引黄入新’工程了!”

“老兄呀!”于波扳过了程忠的肩头,两个老朋友的头紧紧靠在了一起。

4 第一天14时15分(2)

“这是一件大事”。于波问:“还有什么?”

“第二件大事是,”程忠从包里取出了一沓信递给了于波,说,“这是第二件大事。”

于波念了一遍标题:“群众来信摘要……是哪方面的内容?”

程忠双手交叉到一起说:“省委正确呀!如果再让这些无政绩而口碑不错的领导主持新城市工作的话,那可不得了啊!”

于波吃惊的问:“程市长,吕黄秋的吕九庄里真连执法人员也进不去?”

“于书记,我哄你干啥?连我这个堂堂常务副市长有时都进不去呀!”

“杨栋同志知道这事儿吗?”

“市委的一切权力都把持在副书记祁贵的手里,他们背地里把杨栋叫老顽童,在手掌心里捏着,想咋玩就咋玩。杨栋还听不进去我们这些正直人的意见。”

“这卖官鬻爵、国有资产流失的事,也全是真的?”

“是!”

“程市长,这么严重的问题,你为什么不早向省委汇报?”

“于书记,我虽然是常务副市长,但也是市委常委,我得首先向杨栋同志负责。他偏听偏信,我的话根本听不进去。我越级向省里反映,省里支持的还是杨栋!一次马副书记到新城调研,我把有些事儿给他汇报了,人家说:老程呀,难怪你不能当市长,你肚量还是不大呀,你思想还是不解放呀!杨书记是省委任命的干部,又是中组部下来的,你要尊重杨书记,有事多向杨书记汇报,不要老是向上反映嘛,当然,向上反映问题是可以的,可你要尊重事实。杨栋有哪些问题,你指一指。”

“程市长,你就指给他呀!”

“于书记,杨栋的问题还真不好指出来,他似乎什么过分的事情也没有。还真是个人民公仆形象,上下班骑自行车,一年四季都绿军装,不抽烟、不喝酒。你说他什么?新城市发生的这一系列事儿,都是别人操纵他做的,这些人能不向着他吗?马副书记还说,关于吕黄秋同志,我们更要保护了,他是全国人大代表、劳动模范、优秀企业家。否定吕黄秋,就是否定市委、否定省委,就是否定改革开放。于书记,你说说,我敢向上反映吗,我还想做点事,如果连个副市长也不是了,还能干什么?”

“是啊!”于波又拉住了程忠的手,说:“程市长,三年前我受排挤,就是因为看不惯祁贵他们的那一套啊,我也没有向上反映,不!不是不敢反映,而是没有证据!现在这些事儿,仍然没有证据,是不是?如果让省纪委派人、省公安厅派人,那么,工作将很难开展。就像那个持枪伤人、入室**犯一样,他会在这个地球上突然消失,让你连风都闻不到。对吧?程市长?”

“对!所以我的意见是你先上任,好在你就是省纪委副书记,还干过公安局长。你就慢慢地掌握证据,然后会同省里,将这些家伙们一网打尽!”

“好!程市长,就这个主意。”

两个老朋友又一次握住了双手。

5 第一天14时38分(1)

远在400公里的新城,已经刮起大风了,街上的建筑物,都被沙尘侵蚀的灰头土脸的,看上去黄蜡蜡一片,格外的荒凉和萧条。

刘婷迈着疲惫的步子跨进了市郊环球别墅区西区38号,这是蔺兰生为了包养她给她买的别墅。院里铺着梅花形红绿相间的地砖,上面已经落上了一层薄薄的沙尘。台阶下几株盛开的玫瑰花,虽然艳丽多姿,但此时因为刮风的原因,也有点儿无精打采的样子。她无心看这些灰头土脸的景象,只是迅速的打开门进去后又锁上门,噔噔噔的就爬上了二楼。上楼后她打开了右手主卧室的门,把手提包往床上一扔,就三下五除二脱掉了牛仔裙、真丝衬衣,还有裤头和文胸,然后一股脑儿的把这些东西扔到了床边的小柜子上。

她跑进卫生间拧开了热水,她要冲个热水澡,接下来痛痛快快地睡一觉。晚上蔺兰生要来,那家伙的劲儿可大了,常常弄得她疼痛难忍又痛快淋漓,两个人就像干透了的柴,一见面就能燃起来,而且在短时间内是熄不了火的。

趁放水的工夫,她通过镜子欣赏自己。自己的身材真是又苗条又洁白,胸脯上的两个宝贝像刚出笼的馒头一样高高耸起。她扭扭细细的腰,再摸摸宽宽的胯骨,冲着镜子笑了。这一笑不要紧,镜子里一个高个子、大胡子的男人就站在她身后,她吓得连叫的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就感觉冰凉凉的枪口顶到了她的腰眼上。刘婷还是不由自主的惊叫了一声,那男人恶狠狠地说:“你要找死你就叫!”

惊吓过后的刘婷想,这家伙是怎么进来的?他是干啥的?是为了钱财还是为色而来?不管怎么样,钱是不能给他的……

腰眼上的枪口很有分寸的又顶了她一下,她从镜子里看清了这个家伙的尊容:小眉小眼,但很精神,个子很高,足有一米八五的样子。

“到卧室里!”男人命令道。

面对枪口,刘婷除了顺从没有其他选择。她乖乖地来到了卧室,到床边拿起衣服遮住了身体:“说……说吧,你要干什么?”

刘婷家里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三年前于波想抓而又最终没有抓住的持枪伤人、入室**犯吴旺发。

吴旺发抓住刘婷,像扔皮球一样把她扔进了高级席梦思床上。他望着漂亮的、被床弹起来的刘婷,又拿过她的连**把她的双手绑到了钢架床的床头上,然后脱了衣服扑了上去……

发泄完之后,吴旺发穿好了衣裳,他一手端着枪一手解开了她的手,恶狠狠地低声命令:“穿上衣服!”刘婷懵了,这家伙还想干啥?她一件一件穿好了衣服,带着哭音问:“你还不走?”

吴旺发冷笑一声:“走?我告诉你!老子要杀人,等蔺兰生那个王八蛋来了,我好一块儿收拾你们。”刘婷明白,这家伙绝对不会轻易就走,是个贪色又贪财的主。她哭着问:“你到底要多少?”

“要啥呀?”吴旺发又冷笑了一声。

“说吧,你要多少钱?但你不能胡来。”刘婷双眼盯着吴旺发手上那把乌黑闪亮的五四式手枪,怕他突然间扣动扳机。

“钱?哼!钱算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我是真想要你们的命!”

“大哥。”刘婷抖动着吓白了的双唇,小心地问:“大哥,你能不能说说原因,让我知道知道。我就是死了,也是个明白鬼。”

“你听着!姓蔺的贪污受贿了多少钱,你知道吗?这套别墅花了多少钱?180多万哪!他蔺兰生哪来的这些钱,就冲这一点也该判他个十年以上。要是他干的那些事全抖搂出来,他还能活吗?”

5 第一天14时38分(2)

“大哥!请你给我指条路吧。”刘婷跪下了,泪眼婆娑地说。

“倒是有一条路,”吴旺发摆弄着手枪说:“就怕你们不走阳光大道,偏走独木桥。”

“不会的!不会的!”刘婷见吴旺发松口了,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点:“大哥,只要你肯放过我们,就听你的。”

“你听着,你们要是不听我的话,不按我说的去办,我就让你们的脑袋搬家……好,知道就好。我问你,你听说过环球集团的刘海峰经理吗?”

“好像听他说过,说那个姓刘的太狂了,到工商局注册了个小公司,实际上就是一个皮包公司,还想兼并他们的锅炉厂。”

“对!就这事。你知道那个刘海峰是谁吗?他舅舅是主管公检法的市委副书记。你告诉蔺兰生,他这个锅炉厂就按刘老板提出的条件合作,如其不然,我这枪可不认人。你听清了没有?”

“听……听清了。大哥!”

正说着,门锁响了,紧接着蔺兰生的声音传了进来:“妈拉个巴子,那个姓刘的真**的不自量力!今天又来找我了……”

吴旺发躲在了卧室门后,蔺兰生说着“你怎么不说话”走了进来,吴旺发上去左右开弓就是两耳光:“妈的,你活腻了是不是,刘老板也是你骂的?”

蔺兰生摸着脸喊:“你**的还打人?”

吴旺发咔嚓一声子弹上了膛,把手枪对准了蔺兰生的脑壳:“打了两下算啥?老子还要崩了你哩。”蔺兰生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吓得不敢吭声了。

“小姐!你把我干了些啥,说了些啥,告诉他吧。”

刘婷:“大哥,说什么呀?”

吴旺发恶声恶气说:“老老实实,有什么说什么!”

没等刘婷开口,蔺兰生头上的汗就下来了。他战战兢兢地问:“请问先生高姓大名。”

“老子姓不高名不大,老子就是神枪吴大侠。”吴旺发冷冷地说。

“啊?!”蔺兰生一听这名字,大惊失色……

“神枪吴大侠”这个名字别说是他了,就是在整个新城市,那个不知谁个不晓啊。据传闻:那年油料紧张,油建公司的油控制很严,连环球集团的石油经销公司也断顿了。吴旺发不管三七二十一,跑到油建公司供销公司田经理的办公室批条子,田经理心想,你是谁啊?我正给批的关系户都没有办法满足呢,你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就来找我批条子?吴旺发见田经理没有给他批条子的意思,就掀翻了田经理的桌子大骂道:“姓田的,你有眼不识泰山,小心老子敲断你的腿!”

田经理见状,就立即给公安局打电话报案。吴旺发见案报完了,抢过电话说:“让你们辛队长听电话!……辛支队长吗?我是老吴啊,你亲自过来一趟!……好的,我在田老板这里呢……呵呵呵……”

吴旺发咚一下扣上了电话,田经理吓了一大跳,这姓吴的还敢调刑警队长来?又一想,这家伙是在糊弄人吧。田经理就打电话叫来了保卫科的人,把吴旺发看了起来。一会儿公安局刑警支队长辛银果然带人来了,田经理才知道这个吴旺发是个有来头的主。看来,他的麻烦就要来了。

辛支队长在回局里的路上,就把吴旺发给放了。

果然不出田经理的所料,第二天吴旺发就把一沓照片扔在了田经理的桌子上。田经理一看真的吓坏了,照片上的存折足有七八张,全是以妻子的名义存的,存款金额达300多万元。还有一张照片上是一堆金戒指、金项链等首饰。奇怪,存折是他亲手放在家里地下室小房的顶篷里面的,还有这金首饰是放在油缸里的呀,怎么到了姓吴的手里了?

5 第一天14时38分(3)

吴旺发斜躺在真皮沙发上,双脚搭在了茶几上,看着田经理的反应。见田经理脑门上、鼻尖上沁出了汗珠儿,吴旺发便说话了:“田总,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只要你把这份合同签了,照片、底片,还有存折、首饰全还给你。”

田经理放下了国营企业老大的架子,屈尊过来从吴旺发手中拿过了合同,这是一份给环球集团石油公司长期供油的合同。田经理的手有点抖,似乎在下决心。

吴旺发恶狠狠地说:“田经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反贪局局长还在等着我的回话呢!”

面对这样一个无赖,田经理不敢不签。这吴旺发也的确是说话算数,他在手机上拨了个号,打了一个电话,一会儿就来了一个人。吴旺发从那个人手里把一堆存折、首饰接过来放进了田经理的抽屉,说:“田总,咱们后会有期。”

田经理吃了哑巴亏自然不舒服,他表面上服服帖帖,背地里通过一个小老板给他请来了一个所谓黑道上的人物二旦子。二旦子接过田经理的10万元钱装进口袋里后说:“田经理,等我卸下吴旺发的大腿后,你再付我10万元。”说完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二旦子是新城一帮地痞的头,不是什么黑道上的人物。不过这家伙领着几个痞子专门给人收欠款。不管什么样的主,只要碰上二旦子,那就没招,只有乖乖儿还钱的份。

二旦子找吴旺发报复的信息,通过吴旺发的网络反馈到了吴旺发的耳朵里。同时,吴旺发还得知二旦子一伙五个人正在茶馆里喝茶呢。于是,吴旺发单枪闯茶楼,堵住了二旦子等五人。二旦子一声口哨过后,五把尖刀对准了吴旺发。

吴旺发甩枪“叭!叭!……”五下,五个家伙的大腿上各中了一枪。为了给二旦子个教训,吴旺发又朝二旦子的另一条大腿开了一枪……茶馆随着几声枪响炸了,人们纷纷起来准备逃走。吴旺发举着枪命令道:没你们的事,照喝茶喝茶,谁要是活腻味了,就站着!

人们又乖乖地坐下了,一个个紧张地盯着那冒烟的枪口。

吴旺发提枪指着二旦子说:“二旦子,你听着,你们自称是黑社会的老大,欺压百姓,无恶不作。本来我今天要送你们上西天的,可是老子今天心情好,留你们几条活命,如果再敢和‘神枪吴大侠’过不去,下次让我碰上了决不饶你们!”吴旺发在二旦子一伙的诺诺连声中,平端着枪,后退着下了楼梯,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吴旺发的这点历史,在新城市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啊。

公安局查了三年,至今连吴旺发的影子都没有不到。今天这个恶棍突然出现在他蔺兰生的秘密别墅里,他姓蔺的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敢不应呀!同时,蔺兰生也知道,只要是环球集团吕黄秋要做的事,任你是什么人,除了答应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蔺兰生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说市里头的工作你们去做,厂里的事我办。

“对头!”吴旺发把手枪**了衣兜说:“蔺老板爽快,我们吕老板决不会亏待你的!告辞!”

蔺兰生眼睁睁地看着吴旺发扬长而去……

6 第一天15时01分(1)

下午时分,省城的天气突然变脸了,原来晴朗的天空被滚滚翻动的云层遮住了。人们看到,四面的天空是开的,很显然,夏天的第一场雨水就要降临省城了。

于波下午五点半要到省委小会议室去,因为省委书记要找他谈话,所以他特意留下来和程忠聊天。他们名义上是聊天,实际上是在商量如何振兴新城的具体措施。

于波给程忠又打开了一瓶阿尔山矿泉水,看看表离去省委的时间还早,便说:“程市长呀,你放心。我如果真的被派往新城市当市委书记,我会向省委、向陈书记举荐你,好在你和杨栋表面上合作得不错,同时你的口碑也非常好,也做出了大的政绩,估计没有啥问题。”

“于书记,不去新城市这个话题我们就不说了好不好?”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过,但愿如此吧。”

“不是但愿,而是肯定的。”

“好,程市长,我争不过你……我就假设我已经是市委书记了……好好好,程市长,那么,我们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做前面说的这三件大事了。这三件事还得有三员将,要既不惊动祁贵他们,还要把事情办好。你说对不对?”

程忠喝了一口阿尔山矿泉水:“老弟,我想这些事情这样好不好?引黄入新工程我挑头,资金和北京立项的事你还得跑一跑。但你得给我配个副指挥,这谈不上惊动他们,就光明正大把钟祥提半级,谁也说不出啥来……”

“钟祥?”于波问:“是钟区长吧?”

“是呀。还是你帮忙提起来的呢。”

“不!他可正儿八经是人民代表选上去的。说来也好笑,那次选举把杨栋、祁贵他们可气坏了。”于波说着笑了起来。

程忠也笑了,接上说:“还不是你及时给省委汇报了情况,不然,杨栋他们绝对不会让钟祥当市中区的区长。”

“那是自然。”于波喝了口阿尔山矿泉水说:“他们指定的区长没选上,选了个浑身长刺的钟祥,他们能舒服吗?其实,祁贵也没有自知之明,这种事情是合法的,你送个顺水人情给钟祥就算了,干啥非要闹到省里来人了才去宣布呢?哎,人哪!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哎?程市长,钟祥在开发区干得还好吧?”

“好什么呀!早被免职了,快要投产的电厂也放下了。”

“什么?你是说钟祥的那个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被免了?”

“是的。于书记啊,我还是你说过的那句老话,无功便是过!没有政绩的干部不是好干部。如果照这个原则,杨栋、祁贵早就该下去了。钟祥是个实干家呀,当了四年半区长,做出了多大的成绩啊!可是,因为农民土地纠纷,得罪了吕黄秋,被祁贵找了个借口调到了发不出工资来的开发区。钟祥到开发区管委会后,就想方设法招商引资,好不容易打开了局面。现在,资金也引来了,机器设备也安装好了,可又被免职了。”

“这也太过分了吧?”于波站了起来,问:“总得有个理由吧?”

“有呀,5月18日,在管委会发生了爆炸案。虽说这事根本与开发区管委没有任何关系。可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是不是有更深的内幕?”

“是!祁贵要扶市委副秘书长金玺为副市长,钟祥是对手的对手。如果钟祥把开发区的电厂搞成了,那还有金玺的果子吃吗?撤了钟祥的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仅剩了个市政府副秘书长,还是挂名的。”

“这也太过分了!”于波生气地坐在了沙发上。

6 第一天15时01分(2)

“所以,我才打算让他给我当‘引黄入新’引水工程的副指挥。虽没有副市长有职有权,但职位总能升半级吧,更重要的是用这个人我放心。”

于波活动了一下颈椎说:“程市长,我如果真去新城市,这一点更没问题。钟祥当区长前就干过区水电局局长嘛!”

程忠又一次不依了:“哎,于书记,你就别再说去不了新城的话了,好不好?你再这样说,我可要生气了。”

“好!好!好!程市长,我再不说了。钟祥就算一员虎将吧。那另外两员呢?”

“第二员是现任市委常委、市中区区委书记汪强;第三员是汤县县委常委、县公安局局长汪吉湟。”

于波笑了:“汪强我知道,退伍军人,骑着老虎发的家,外号汪老虎。汪吉湟这个人不是太清楚。”

程忠笑着说:“汪强你肯定知道的了,他的老虎出名,他办的企业也出名。后来被选为副县长,真正走上仕途也就是四五年的事,当过副区长、区纪委书记、区委书记。他说话不多,可部队上带来的作风一直坚持下来了。办事利落,从不拖泥带水,且能处理好方方面面的关系,是个很能干的干部。我的意思让他负责市委纪检委的工作,让他彻底查处祁贵等人的**问题。”

“是的,汪强这个人不错。”

“汪吉湟你不了解的话,我多介绍两句。他出生时就失去了母亲,父亲是个羊倌,临死时给未考上大学的儿子留下了五只羊,三公两母。他科学养羊发了家致了富,还免费和半免费给乡亲们提供种羊,全市闻名的养羊专业镇就是他带起来的。那一年镇上配备科技副镇长,县里就选中了他。说来也巧,他上任没几天就当了一回代代镇长。……”

“代代镇长?”于波纠正说:“是代镇长吧?”

“不。”程忠肯定地说:“绝对是代代镇长。代镇长姓于,也刚来镇里时间不长。这于代镇长把家里的党委副书记、人大主任、武装部长等人带上去深圳取经学习,党委书记在住医院,这代代镇长的担子就落到了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