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只听外间传来叮叮当当的兵器交击响声。

殿内的百官都是一惊,正不知如何,却见有几道禁军的身影跌入殿内,原来是蔡勉的心腹终于发现不妥,索性暴/乱杀了进来。

百官一时骚动起来,蔡勉见状一把揪住身边的赵克。

赵克躲闪不及,吓得大叫。

蔡勉揪着潞王,朝上道:“皇上,你果然设的好计策,先用封九锡之事将我迷惑住,还答应了接潞王进京……让老夫彻底放松警惕,我还以为你是一无所知,没想到却是老谋深算,只是你未免小看了老夫。”

说话间,又有几道人影跃了进来,手中握着的钢刀上都带着血。

这些人都是禁军打扮,为首的一名统领却是蔡勉的人,旁边还有一个,却是幽州节度使冯云飞所派的冯堡,今日也是随着蔡勉进宫来的。

那禁军统领叫道:“太师不要慌张,外头已经给咱们稳住了!”

蔡勉回头看了一眼,像是吃了定心丸,便冷笑道:“皇上,既然你不仁在先,休怪老臣不义。”

赵踞自龙椅上站起来:“放下潞王,有话你只管跟朕说。”

蔡勉扫了一眼赵克:“你说,是谁教唆你栽赃老夫的?”

众目睽睽之下,潞王吓得哭了起来,却仍是哽咽道:“你、你想怎么样?”

蔡勉道:“本来老臣并无反心,只是皇上你逼人太甚。”他回头看向两边文武百官:“你们都听好了,谁是效忠于我的,都到老夫身边来,老夫自然饶你们一条性命,谁要还是跟着皇帝,那就不要怪老夫无情了,立刻格杀勿论。”

话音刚落,文武百官之中顿时有几个人跳了出来,冲到蔡勉身边。

然后陆陆续续地又有十数个人。

因为看到殿外的情形紧急,持刀的叛军已经虎视眈眈地冲了入内,皇帝却毫无反应,一些原本摇摆不定的人也都畏畏缩缩地走到了蔡勉身旁,加起来,竟有一半儿的文武。

赵踞看着这幕场景,却真如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蔡勉,你现在是要怎么样,是要造反吗?”

蔡勉眼睛都红了,厉声道:“那又如何?你先前不是说了吗,古往今来加九锡的,什么曹操孙权李渊等,都是造反称帝的,可是后人又有几个说李渊是狼子野心的?”

赵踞一笑,放眼御座之下:“你们都听清楚了?”

百官们屏息敛气,都给眼前这一幕都惊呆了。到底还有几个耿直的朝臣,见蔡勉如此狂妄悖逆,实在是忍无可忍,便纷纷地呵斥道:“太师,你是真的要谋逆篡位吗?”

赵踞道:“太师这才是真的图穷匕见呢,只可惜,朕觉着太师你做不成孙权李渊了,甚至连伊尹都称不上,只能当个董卓而已。”

蔡勉见皇帝到现在还泰然自若,不由诧异。

正在这会儿,赵踞道:“还不动手?”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惨叫,大家转头看时,却见原先带领叛军的那名禁军统领,竟给杀死当场。

而动手杀人的,却是冯堡。

蔡勉回头看时,一阵心惊:“冯堡,你干什么?”

冯堡笑道:“太师恕罪,卑职从来听命的都是皇上。只是太师有些太自大了,还真的以为我们节度使会越过皇上听命于太师吗?”

这会儿颜如璋走出殿门,向外说道:“皇上宽仁,只诛首恶,你们还不跪地求饶?”

外头的五百虎贲卫也都冲了上来,那些随着造反的禁军见统领被杀,外围被困,早就胆战心惊,又听颜如璋如此说,顿时都纷纷地放下了手中兵器,跪在地上。

赵踞居高临下,睥睨着蔡勉,道:“本朝太/祖皇帝有训,刑不上三品以上的文官,所以纵然知道太师有不轨之心,朕也从来是以理服人,依法而行,太师却选择刀兵相见,篡权谋逆,这就怪不得朕了。”

蔡勉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还没有反应,手臂突然一麻。

有人从身后过来,将太师的手臂拉住,脚尖在他膝窝内一踢,太师身不由己地松手,膝盖前屈跪在地上。

潞王跌倒,又给人扶住带到一边。

蔡勉回头看时,原来动手的是皇帝身边的太监高五,他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地竟潜到了蔡勉身旁。

高五一击得手,犹如一个信号,他手下那些太监们也都闪电般动手,将闯入殿内的其他几个禁军尽数斩杀。

潞王瘦小无力,正在地上挣扎,旁边一人走过来将他轻轻扶起,却是颜如璋。

此一刻,原本聚集在蔡勉身边的那些朝臣们,有人想要再跑回去,却给高五手下的太监们打翻在地,有人顺势跪倒,磕头大叫皇上饶命,而那些坚定站在皇帝一边儿的朝臣,见状终于大大地松了口气,同时暗爽。

事到如今,谁胜谁负,已经不需多说。皇帝不费吹灰之力,不仅拿下了蔡勉,连同这些心有异念的朝臣都一网打尽,且还得了其他忠心耿耿的臣子们之心。

而蔡勉素日的确飞扬跋扈,横行无忌,百官不敢得罪分毫,如今见皇帝终于势若雷霆,一击而中,众人都觉着有扬眉吐气之意。

但与此同时,回想皇帝擒下蔡勉的经过,却又在心服口服之余,捏着一把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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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2 章

蔡勉虽然仗着位高权重, 行事霸道, 丝毫不把满朝文武放在眼里,但毕竟他乃是辅政重臣, 又是朝中百官的首领,多年的威望积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要撼动他简直难如登天。

更因为他在书法上的造诣非同一般,也很礼遇本朝的那些有名望的文人墨客们, 所以在文士之中也向有名声。

除了这些外,又有一宗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本朝尚文轻武, 对文官格外一向格外恩遇宽待,所以有刑不上三品以上朝臣的太/祖遗训。

以蔡勉这种身份,如果皇帝轻易动他, 势必会在朝野之中引发轩然大波。

文官向来对自己的身份地位无比敏感跟重视, 虽然有许多清流也素来看不惯蔡勉,但如果皇帝贸然对蔡勉刀兵相加, 如此蛮横,只怕就算并非蔡勉一派的文官也会对朝廷生出不满之心。

所以蔡勉仗着威势, 浑然不把皇帝放在眼里是有缘故的。

因为他笃定皇帝等闲不敢对他怎么样, 何况在蔡太师的眼中, 皇帝还是羽翼未丰的少年,自然更是心存轻视了。

可是却想不到,皇帝的手段比他想的更加高明。

先是以后宫做因由, 让蔡勉相信皇帝已经焦头烂额,又以加九锡为幌子,让蔡勉越发自得。

但皇帝真正厉害之处在于,他并没有急着动武,反而不疾不徐的,一步步引得蔡太师在满朝文武之前暴露想要篡逆的狼子野心。

如此一来,那些原本会站在他一边儿的官员,自然会义无反顾地站在皇帝一边。

皇帝不但顺理成章地拿下了蔡勉,更连带朝中跟他沆瀣一气的、蔡勉那些心腹嫡系的官员都给一并拿住,扔到了镇抚司的诏狱。

除去了心腹大患,还顺带收服并威慑了人心。

本来那些非蔡勉嫡系的朝臣们,对于皇帝向来的作风也是心存疑虑的,毕竟皇帝年少,又加上皇帝先前重用禹泰起,又放任禹泰起处置济南府周知府之事,许多文官腹中自有微词。

但是如今见了皇帝的行事手段,有理有据,有勇有谋,众人不免心服口服,也不敢再小觑皇帝了。

这一场变动犹如九天惊雷。

宫门关闭,禁军之中也紧锣密鼓地进行了一番肃清跟整理。

而给下了诏狱的官员,其中多半都在锦衣卫暗访的密报之上。

镇抚司跟大理寺联手审讯,奉旨抄检各人府邸。

这一番抄检,更是抄出了不少的贪墨金银,以及各色的稀世奇珍物件。

抄检之事,是颜如璋,高五,御史台的江御史,以及五城兵马司郑静分头而行,自然可靠。

是日从早上开始,到了晚间,皇帝都并无一刻空闲。

宫内宫外的人也都各自忙各自的,京城九门关闭,街市之上全部戒严,五城兵马司的人来回巡逻,宫门口也加了两倍的人手。

直到次日黄昏,颜如璋跟高五将所查抄的各官员贵戚家的财物清单,以及另又缉捕的官员名单呈上御前。

颜如璋道:“因为事先已经安排了人对蔡勉的党羽暗中监视,加上事出突然,这些人毫无准备,大多数相关人等都已经落网,也并无人胆敢抗命。”

高五说道:“只是有一件事,驸马都尉王畊也牵连其中,奴婢奉旨前去缉拿的时候,遭到沐芳公主的斥责跟拦阻。”

赵踞淡声道:“人拿下了没有?”

高五略略迟疑:“因为公主抱着驸马不肯放手,且以寻死来要挟,所以……”

赵踞皱皱眉,冷哼了声:“还以为你是个办事不会出错的。”

高五忙跪地:“奴婢知罪。”

赵踞喝道:“去!如果不能将王家一视同仁的处置了,你就自己去慎刑司领罪吧。”

高五磕了头,后退出殿。

颜如璋笑了笑:“高公公办事也是最老到谨慎的了,只是那王畊是皇亲贵戚,也难怪他犯疑不决。”

赵踞道:“跟了朕这么久了,这点意思都看不透,还说什么老到。”

颜如璋笑道:“他也是怕公主金枝玉叶,若有个闪失,回头太后要问罪的。”

赵踞哼了声。

颜如璋突然想起来:“是了,总算得了个空子,我倒是一直想要问,怎么蔡太师去了延寿宫一趟,居然无功而返?我还以为他必然会发现了太后不在宫中,偏偏皇上一定要亲去,可知我捏了把汗,暗中准备着一有不妥索性就杀个鱼死网破呢。”

赵踞听了颜如璋所说,微微一怔。

虽然这会儿拿下了蔡勉,平息了朝中事端,总算能够平心静气,但是回想当时,却仍是一阵的心惊肉跳。

也只有皇帝自己知道,当时他匆匆而去,在延寿宫门口遇见蔡勉的那一瞬间,呼吸都几乎艰难了,连脸上的笑容,也全靠着极大的自制力,才在间不容发之时重又出现。

赵踞也只当蔡勉已经看出了太后不在宫内,他一路上早想好了应对之策,只是也没有十足把握能够稳住蔡勉,因此赵踞同时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所以在猝然相逢那一刻,皇帝几乎也露出破绽。

但是让他意外的是,蔡勉的脸色竟是那样恍若无事。

毕竟皇帝很清楚蔡勉的为人,倘若他发现了太后不在宫中,必然即刻生疑,也绝对不会是这幅平静的脸色。

那时,皇帝心中的疑惑几乎也都四处飞舞。

其实如果蔡勉心细一些,必然能看出来皇帝的反应很古怪……比如,皇帝鬓边出现的细小汗滴。

但今日正是蔡太师生平最得意的时候,加上又在延寿宫内确信太后在,所以竟没有如平日一样善于观察。

这也算是天意庇佑皇帝,让这个精明一世的权臣在这生死攸关的一天里,犯了最大的致命错误。

***

颜如璋见皇帝垂眸沉思,便又笑道:“现在回想,我还是佩服皇上的临危不乱。莫非皇上早在延寿宫做了安排?”

赵踞笑了笑:“朕难道是神机妙算的诸葛孔明吗?朕听闻,是江昭容在延寿宫内挡住了蔡太师,让太师误以为太后仍在宫内。”

颜如璋诧异:“江昭容?她竟有如此胆识能耐?”

赵踞却一摇头:“好了,这件事暂且按下,蔡勉虽然已经入了诏狱,但是难保他还有一些党羽在逃,更要提防他们在京内闹事,这还要你多上心。”

颜如璋这才正色道:“微臣领旨。”

赵踞思忖道:“还有一件,太后虽在颜府,你倒要抽空回去看一眼,免得太后不安。”

颜如璋亦答应了。

小国舅临去之前,又有些担忧地看着赵踞道:“听说皇上已经几日几夜没有合眼了,如今总算去除了心腹大患,京城里也没有别的事端,皇上总要保重龙体,可以安心休息休息了。”

赵踞闻言,面上才也露出一抹笑容:“知道了,你在外办事也要处处加倍小心,越是这时侯,越不能疏忽,自古以来功亏一篑的事情多着呢。提防有些亡命之徒反扑。”

颜如璋拱手行礼,领命退出了内殿。

小国舅去后,赵踞把他所呈上的那些查抄的清单一一翻看,越看眉头越是紧皱。

原来光是蔡勉的太师府中,就搜出了金银数百万两之巨,但这些比起蔡勉所私藏的那些绝世奇珍却又黯然失色了,蔡勉府内所藏古玩,字画,甚至御用之物,足有六大库,几乎每一样都是价值千两甚至无价之宝,若是都加起来,却几乎称得上是倾国的财力了。

有一些据说失传于世的宝物也都在蔡勉的府内,赵踞越看越是冷笑:“到底是国之重臣,还是国之蠹臣?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谋取私利,中饱私囊,却仍能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杀之都不足以解除朕心头之恨。”

正在逐一翻看,外间有一人缓步走进来,畏畏缩缩蹭到桌边,小声道:“皇上……您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要不要喝碗参茶,或者用些点心?”

赵踞头也不抬道:“不用。”

雪茶看一眼皇帝如雪如霜的脸色,张了张口,却终究不敢再多嘴。

只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端着的一碟子东西放在桌边,后退数步悄然出殿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赵踞才放下最后一张单记,冷哼道:“这些禄蠹,你们终于也有今日。”喃喃了这句,突然嗅到一股油香。

皇帝转头一看,原来旁边桌上放着一盏茶,并一碟儿点心。

赵踞这才想起来雪茶刚才仿佛进来过,只是自己当时太过专注,并未留意。

他拿起参茶想喝一口,却已经凉了,便随手拈了一块儿点心放入口中。

赵踞并未细看吃的是什么,只觉着点心又香又有些清甜,入口即化,正适合他这时侯的脾胃。

当下低头看去,却见盘中的糕点是玉白色的小团鱼形状,鱼头上都点着红色的圆点,尾巴却是碧绿色的,仿佛是白上飘着些翠色的玉雕,一个个极为可爱。

赵踞挑了挑眉,把手中的点心都吃了,又拈了一个放在眼前细看。

赵踞看了半晌,便叫雪茶。

雪茶因怕打扰到皇帝,正退后站在门口,闻言忙小步跑了进来。

赵踞道:“这是……御膳房做的?”

雪茶眨眨眼:“回皇上,正是从御膳房拿来的。”

赵踞道:“他们倒有这般心思?倒也不错。”

今天的事情办的也很顺利,点心也很合自己心意,皇帝心情颇好。

雪茶欲言又止,只乖乖地低下头去。

赵踞因为心系正事,也没有多理会这件,只是看雪茶好像比平日里少言寡语,赵踞便道:“你今儿怎么了,格外少话。”

雪茶勉强地咧嘴一笑:“皇上恕罪,奴婢、奴婢只是……”支支唔唔,却答不上来。

赵踞本是随口一问,蓦地见雪茶如此,他便道:“只是怎么?”

雪茶仓促看赵踞一眼,深深低头:“奴婢知道皇上在做大事,不敢让皇上分心,自然是越少话越好。”

赵踞听了这句才笑道:“狗奴才,你倒也懂事起来了。”

皇帝不再多言,把手中的一个小鱼又三口两口吃了:“去端碗参茶。”

雪茶如蒙大赦,后退出门。

唇上沾了点儿点心渣,赵踞抬起手指抹过,总觉着这口味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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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雪茶去端参茶,且走且有些心不在焉。

白日皇帝跟蔡勉对峙之时,雪茶兀自没有反应过来,几乎以为皇帝是在跟蔡勉说笑,亦或者皇帝又是年轻按捺不住,要跟太师在这大好的日子里争吵。

谁知越看越是不对,事情竟渐渐地雷厉风行地做了起来。

雪茶目不暇给,整个人呆若木鸡,直到金銮殿上生死攸关,看着殿外叛军持刀冲入,雪茶吓得几乎哭出来,只当性命不保,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

但是在那一刻,他却仍是没有逃走,反而战战兢兢上前一步想要挡在皇帝跟前。

却给赵踞拂袖推开。

接下来的转变,才是让雪茶看清楚皇帝的时候。

似扭转乾坤般转危为安,雪茶却兀自如在梦中。

事后,颜如璋,高五等人有条不紊地前去料理余下的事情,雪茶呆呆地立在皇帝身边,心中竟突然想起仙草叮嘱过自己的话:“今日……一定要机灵点。”

当时雪茶还满不在乎,但是现在越想,越觉着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难道那个家伙她……她早就知道了?如果真的知道了,为什么半个字也不告诉自己?

但是更让雪茶吃惊的是,自家的主子居然有这种的智谋跟胸襟,而且雪茶自诩是日夜陪在赵踞身边儿的,可皇帝做这种惊天动地的事,雪茶却一无所知。

这如何能让雪茶不惊心动魄。

不知不觉又将到子时,皇帝才自太和殿起驾回宫。

乾清宫内灯火通明。

灯影洒在宽阔的廊下,今夜依旧月华如练。

皇帝抬头看一看天空的明月,浩瀚夜空,无一丝阴翳。

此一刻,皇帝突然想起之前的那个夜晚,自己就在这里问仙草:“你可相信朕今日会一切顺利吗?”

而她回答:“我相信,一直相信。”

他果然没有辜负。

并未让她失望。

皇帝嘴角不由露出一抹意气洋洋踌躇满志的笑,漾着微微甜。

第 123 章

这两天一夜皇帝虽然并未回后宫, 但是外间发生之事已经飞快地传遍了后宫每一个角落。

就连冷宫都听说了。

起初在听说皇帝问责, 太师逼宫后,有许多妃嫔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毕竟皇帝若是得罪了太师, 下场可想而知,那她们这些妃嫔们,从此后只怕也要移居冷宫了, 这样的结局还是好的。

当即有许多妃嫔们六神无主,大家聚在一起, 思来想去,当然要先去太后的延寿宫内,求太后拿主意跟做主。

谁知到了延寿宫, 却听闻太后给邪风吹了,不能相见众人。

大家平日里虽然敬畏太后,但今日已经到了非常之时, 如何能够乖乖离开, 因此仍是聚集在殿内不肯散去。

江昭容依旧伺候在延寿宫内,见大家都乱糟糟地议论着, 她却仍是淡定自若:“之前太师也来探病,太后还照样没有见他呢, 你们却在这里吵闹, 成何体统?且外头的事情自有皇上统管全局, 你们急什么?”

鸦默雀静里,是王贵人挺身而出,道:“昭容, 话不是这么说,难道你没听说太师要逼宫了?皇上毕竟还年轻,如何能够跟太师相抗?”

“你是什么意思?”江水悠斜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