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傻眼了,不是说有重要的事要私谈吗?怎么才说了两句就跑了。回房间之后,我点了一支烟,胖子很鸡贼地凑过来问情况,我说:“我也不太清楚,估摸着Shirley杨是想家了,等湘西的事办妥了,得陪她回去一趟。”
胖子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就这样?你们俩在外头磨叽了大半宿,就没谈点儿别的什么?”
我正色道:“都是革命儿女,苏修美帝的威胁尚未彻底瓦解,有什么好谈的。”胖子“嘁”了一声不再搭理我,我躺在床上左思右想着Shirley杨刚才说的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准备带Shirley杨去尝尝有名的江城小吃再上路,一出房门就跟人撞了个正着。定眼一看是胖子,他气喘吁吁地看着我,手里还抱着一袋冒着热气的早点。我说:“王凯旋同志为人民服务的精神与日俱增,一大早就给群众送早饭。”
“别扯了,”胖子抹了一把汗,“林芳不见了,客栈上下我翻了个遍,连个屁都没留下。”
我心里顿时打起了鼓,不知道那小娘儿们又在唱哪一出。叫醒其他人一问,居然连小王八都不见了。Shirley杨知道此事之后也很奇怪,我们找来店里的伙计询问,都说昨天闭店之后就没见过她。小赵在镇上打听了一圈回来之后说:“林小姐是昨天后半夜走的,雇了一艘货船。码头上好些人都看见他们了。”
“有没有说去什么地方?”
“听说走水路去昆明,其他的就不清楚了。都说她走得很急,价钱涨了三倍,眼都不眨。”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原先制订的计划因为林芳的忽然消失不得不半途而废。胖子断言一切都是小王八搞的鬼。秦四眼倒是好脾气,他耸肩道:“走了也好,省得我们麻烦。掌柜的自己已经满身官司,我看那个什么酉水墓还是不管为妙。”
胖子想了想,点头说:“那也成,不过眼下咱们没了去处,下一步怎么办?”
Shirley杨建议抓紧时间先回美国。四眼倒是心心念念地想着走私案的事。最后,胖子死拖硬拽地将我拖回了北京,说是皇城根下好立命,先避避风头。这期间,我们又打无量山里走了一趟鬼门关,最后总算过上了一段安稳日子。我还跟胖子开玩笑说:“再这样下去,咱们恐怕真就要在四九城里安享天年。”谁曾想,不久之后又有一场九死一生的大麻烦在前头等着我们。

第二章 酉水墓

无量山之行收获颇丰,回到北京之后,胖子将金玉转手,得了一笔不小的数目。我们几个乐得自在,早就将美国那疙瘩的事抛在了脑后。开春之后,大金牙挂了一个电话,说是有贵宾要介绍给我们。我纳闷儿道:“咱们最近手头没货。你门路广,何必盯着我们这小铺子不放?”大金牙支吾了几句就把电话给挂了,再三言明一会儿就要登门拜访,让我们给他留着点儿门。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将此事先知会了一声,让胖子和Shirley杨做好准备。两人纷纷表示不感兴趣。胖子说:“大金牙这小子哪次不给咱们添乱。我话可说在前头,他要是再领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人上门,别怪老子不客气!”
大金牙倒是守时,半个钟头不到就敲响了小院的大门。胖子执意要去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穿着拖鞋大摇大摆地去开门。Shirley杨泡了一壶茶,我们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有人进花厅,Shirley杨担心道:“是不是胖子又在难为别人?”
我刚准备出去瞧瞧,就听胖子饱含深情地高喊道:“俺的亲人解放军啊!可算把你给盼来了!”
紧接着,一队人影刮风一样地卷进了花厅,人群中一个高挑白皙的女子笑嘻嘻地朝我们挥起了手,另一个油头粉面的二世祖则象征性地说了声“Hello”。我一见这二位,顿时脑仁涨得巴掌大:美帝国主义的爪牙真是无处不在!
Shirley杨也没想到来者居然会是林芳,她们姐妹相见分外亲热,似乎早就将江城中不辞而别的事抛在了脑后。我这个人一向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也不跟她客气,直言道:“你当初走得那么急,是为什么?”
小王八跟在林芳后头,神气十足地替她答道:“当然是重要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吗?怎么,人情债不想还?”
Shirley杨问林芳:“酉水墓的事还没有解决?”
林芳笑道:“上次的事是我考虑不周,当时事出紧急,我也来不及跟各位打招呼。这次回来主要是赔礼道歉,叙叙旧。”
依我对他们的了解,这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来北京必有其他目的,绝非叙旧这么简单。果不其然,没聊两句,话头就扯到了正题上:酉水墓。
胖子对林芳贼心不死,一听上次那个项目还有下文,立刻拍手叫好。我一向不喜欢欠人情,听他们说完此行的目的,点头应道:“这件事早就拍了板,既然你们来请,我自然不会推辞。但是希望各位不要隐瞒情况,将事情如实讲明白。”
林芳解释说,那天不辞而别是因为情报网出了纰漏,海底墓的信息流到市面上,她必须及时赶回基地稳住大局。我对这套官方说辞半信半疑,总觉得她跟王家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瞒着咱们。但人家态度诚恳,于我们几个又确实有救命之恩,现在回绝人家实在不妥。我让她将酉水墓的材料取了出来,一桌子人又做了一些分析。我跟Shirley杨商量着采购一些必需品,然后再上路。谁知林芳果断答道:“所有的装备我们都已经准备齐全。还有一支队伍在边境线上随时听候调遣。你们如果愿意,可以用外籍专家的身份跟我们一起进入湘西。”
我和Shirley杨谢绝了她的好意,执意自行前往。我鼓动胖子跟林芳一块儿,享受专家待遇。他也不跟人家客气,满口答应与林芳一同前往。就这样,我们兵分两路,当天下午就从北京出发,向着传说中的酉水墓进军。
在去酉水的路上,我又做了一些功课,用林芳收集来的资料做了比对,发现关于始皇陵的记叙的确存在不少疑点,其中最出名的就要数西楚项羽三万铁甲掘帝冢的故事。史书记载,项羽当年在巨鹿打败秦军主力之后,带着主力部队浩浩荡荡入主关中。可惜这位居高自傲的西楚霸王一点儿都不明白民心所向的重要性,放纵手下对咸阳进行了血色洗礼,杀子婴、烧秦宫,搞得老百姓大失所望。其中最缺德的一件就是掘始皇帝冢。关于这一点,他的老对手刘邦就做得非常好,人家坚持走基层路线,不动百姓一针一线,还为秦始皇陵设置了“守冢”二十家,从根本上取得了广大群众的支持。
不过,挖皇陵这种事从战略角度上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打仗打的就是人力、物力、财力,没有银子寸步难行,发死人财的事情在乱世屡见不鲜,就连魏主曹孟德都要亲自册立摸金校尉,专司寻龙倒穴之职,用来为他寻找埋藏在地下的军饷。
可惜事实证明,楚霸王打仗可以,盗墓真的不行,既缺乏专业知识,又没有实践经验,三万大军连挖了半个月,连块棺材板都没找到。项羽隔三差五地上工地视察挖掘进度,每每无功而返,最后他终于憋不住了,亲自扛着铁锹上阵,说要先断去嬴氏之地脉。也该他西楚霸王天生神力,那一铲子下去居然打通了地宫的入口,顷刻间天地变色,一条五彩金龙从地缝中蹿上空中,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等到众人回过神来,地上的裂痕早就不见了。后来,坊间纷纷传说那道金龙是嬴政死后的魂魄所化,因为被人泄了地气,所以托生为龙去寻新穴。而骊山墓作为中国历史上最负盛名的帝王陵墓,在之后的数千年中,虽然先后有包括兵马俑在内的大量珍贵文物出土,但是关于秦始皇的真身所在一直没有确切的结论。一想此次湘西之行很有可能就要揭开这个旷古之谜,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
Shirley杨分析说:“秦人的祖先自奉为‘凤鸟氏’,发祥地在穷桑,也就是如今的山东境内。而秦国的国都为咸阳,自古就有‘龙乡’的美称。假设秦始皇的肉身不在咸阳的骊山皇陵里,那么第二陵最有可能的位置,不应当是湘西这种蛮壤偏僻之地,而是回归本源重返祖先的封地。对于林芳送来的研究报告,我一直不敢苟同。因为能拿出来的证据实在太过薄弱,仅凭一座无名无姓的衣冠冢就得出骊山空坟的结论显然不够严谨。”
我说:“这个问题在北京的时候我就想问,你现在再提这件事有什么用,咱们人都快到酉水了。”
“不,海底墓的存在已经是事实,无论我们如何否认,它都是存在的。我的意思是,不如换一种思路来看问题,比如说那些专家可能被墓室传达的信息误导,错误地理解了酉水墓与秦始皇之间的关系。我们虽然无法将他们的推论全部推翻,但如果说嬴政的真身就藏在酉水墓里那未免太过悬重。一来与史册记载不合;二来不符古制;三来…”
“三来所有资料都是林芳提供的,我们没有见到任何一份原始档案或者相关文物。光凭她口中的专家结论很难叫人信服。”这也是我长久以来最不放心的疑点,Shirley杨点点头,接着说,“考古不是我们的专长,这次去湘西完全是为了还她一个人情,再说她手下兵多将广,我们凡事还是低调的好。”说到此处,她忽然停了一停,压低了声线,“这么简单的道理,王家的人不可能不明白。王浦元这个老狐狸,你我都接触过,绝不是一个吃素的主,我怀疑他让王清正跟着咱们,可能有其他目的。”
我将她说的话反复琢磨了一遍,发现的确很有道理。虽说林芳一直强调是为了抓特务才安排了这次行动,但是未免太过匆忙,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将我们扯了过来,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情况被她刻意隐瞒了?
我安慰Shirley杨说:“不管她在隐瞒什么,等挖开了酉水墓自然有分晓。你别忘了,我已经将特派员王凯旋同志安插到了敌人的心脏上。一切尽在掌握。”Shirley杨听完笑了笑,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我们抵达湘西后的第一站就是清水江江畔素有“汉人谷”之称的茶峒,这个美丽的小镇在古代是西南官道上一处重要的驿站,清水江与酉水相连,上接贵州,下通湖南,每天都有几十条商船要聚集在此处上货下货。司机大哥将我们三个送进茶峒镇之后,什么都没问,很自觉地带着车队离开了当地。
我们来到镇上之后瞬间被迷住了,狭长古朴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少数民族同胞,随街摆放的土特产更是多得叫人眼花缭乱。我们这三个为数不多的汉人混在人群中反倒显得有些突兀,有几个热情大胆的土家族姑娘还主动上前来向我们兜售手工艺品。王清正似乎是第一次来到如此具有民族特色的地方,整个人都看傻了,见着什么都觉得新奇,走半条街的工夫已经买了一大包土特产。
Shirley杨建议先找一家旅馆投宿,回头再去打听胖子他们的消息。我们先后找了好几家民宿,都说没有空房。王清正扛着大包小包站在街头,郁闷道:“不是说交通闭塞吗?怎么到处都是人,连住的地方都找不到。”
我进了一家叫“顺风客栈”的小酒楼询问情况,柜台上站着一个老掌柜,穿着传统的土家族服饰,叼着烟枪。我还没开口,老人家就摆摆手,用带着地方口音的汉语说:“没房了,最近太热闹了。”我说:“不管住没事,总要管吃。”老人家点头说:“吃的总归是有的,不过都是粗粮。”
我们在大堂里找了一张四角桌坐了下来,老人家很快给我们摆上了水酒跟糙米锅巴。
Shirley杨问他:“老人家,店里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
土家的老伯也不拘束,从桌下抽出一张板凳坐在我们边上说:“娃娃们都去山里帮忙啦,国家给工钱。呵呵,呵呵,我瞧你们几个的打扮也是城里来的吧?来看古墓?”
我正喝着酒,差点儿一口喷出来。什么古墓?我们还没开始挖呢,他怎么知道?
土家掌柜并没有注意到我们三人的表情,他继续自说自话道:“我们这个娘娘坟可有好些日子了,打我爷爷的爷爷那辈就一直在。国家的人说来就来,已经挖了十多天啦。听说这次要把坟里的娘娘请出来,请到北京去见毛主席,回头还要在镇上建一个博物馆。你看看镇上,到处都是来瞧热闹的城里人。”
老人家的口音很重,王清正一直在问我对方说了些什么。我哪有工夫给他翻译,急忙给老人家倒了一杯酒道:“不瞒您说,我们是从北京赶过来的记者,特地来报道娘娘坟的故事。您要是乐意就给我们讲讲都是怎么回事。回头把您老的名字也印在报纸上。”
Shirley杨听我这么一说,很自觉地把自己的记者证掏了出来。老掌柜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抬头问:“这是啥?”
我说:“这是记者证。”老头问:“咋一个字都不认识?”我说:“上边印的是洋文,是国际通用的,毛主席亲自颁发的绝版记者证,全国限量一百张。”
老人家听完之后精神大振,一把握住我的手,激动地说道:“记者同志,欢迎你们来茶峒做客。你们等等,我院子里还有一串腊肉,这就去给你们炒几个好菜。”
我一把拉住他说:“时间紧迫,只争朝夕,毛主席他老人家还在天安门上等着我们回去交工作报告,吃饭的事可以以后再说。”老头点点头,拿起小酒盅一口闷了下去。
“这事得从一个月前的大雨说起,那几天不知道天老爷发了什么瘟,天天打雷下雨,河里的水眼看着就要涨过警戒线,有人建议往山上逃,总好过在家里被淹死。镇长派了几个后生上山探路。你猜后来怎么着?他们前半夜上了山,后半夜雨就停了,光打雷不下雨,天边上哗啦啦不停地打紫色的闪电,整整响了一夜。大伙儿都说这是山上的娘娘显灵。第二天晌午的时候,那几个后生浑浑噩噩地下了山来,个个面色苍白,跟死人似的,纷纷说娘娘显灵了,坟头上不停地冒烟…”老掌柜喝了一口酒,继续说,“我们把这事报告给了省里,很快就来了一支考古队,还有解放军给他们站岗。后来考古队里头人手不够用,就开始从镇上抽壮丁,说回来以后按人头算咱们的误工费。我家两个娃娃都上山帮忙去了,前两天刚传信回来,说挖到了石头做的墙,现在挖不下去了,大伙儿都在等领导指示。我说的都是机密,一般人可不敢告诉。记者同志,你说山上现在到底是个啥情况,娘娘以后要是搬去了北京,我们这地方不就没神仙了吗?”
我安慰他说:“娘娘的肉身不在了,魂儿还是会守着大伙儿。”老掌柜又喝了几杯就起身回了柜台后边。Shirley杨压低了声音对我说:“他口中的娘娘坟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酉水墓,那支考古队会不会是林芳的人?”
我分析说:“一个月前还没林芳什么事呢,听他的意思,山上的考古队是省里派来的正规军,人家那边的挖掘工作早就展开了,这如果真是酉水墓,咱们也只能自认倒霉,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王清正一听这话就急了:“什么?被人捷足先登了?这些人有没有职业道德!那是本少爷先看上的墓。”
“你丫闭嘴!这么大声找死啊!怕人家不知道咱们是干吗的?”我心里其实比他还急,可眼下大喊大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干这行这么久,还从来没有碰上过这种赶趟儿的事。他妈的,居然要跟专业考古队抢生意。
Shirley杨说:“我们不如去镇上转转,既然有许多游客慕名而来,那关于古墓的消息一定不少,说不定会有收获。”
我点点头,要行动至少也要跟胖子他们会合之后再做打算,最好的情况就是山上那个墓并非我们此行的目标,免去与考古队的正面冲突。我起身去找老人家结账,不想门外忽然传来了喧哗声。探头一看,居然是一队穿着迷彩服的解放军战士。
王大少咋舌道:“不会是来抓你的吧?胡八一。”
Shirley杨说:“要抓人也是公安来抓,老胡面子再大也不至于动用军队。你看他们身上到处都是烂泥,应该是从考古队那边下来的。”这群小战士平均年纪也就十七八岁上下,急匆匆地奔着顺风客栈来。我换了一个背朝他们的位置,这时,其中一个小战士冲掌柜的喊道:“甘老爹,我们去镇上办事,顺道给您捎信来了。图鲁姆天天都说惦记您炒的腊肉,哈哈哈,等回头我们也来尝尝您的手艺。”
“是几位老总来啦,快快快,进来坐坐。腊肉有的是,我这就给你们做去。”老掌柜满脸笑意,丢下账本从柜台后边走了出来。
“哎呀,说过多少遍了,‘老总’是一种思想落后的称呼。我们是人民子弟兵,是您的亲人!来,这是图鲁姆的信,老乡您收好了。我们还有任务,不能留下来吃肉,这就要走啦。”
甘老爹有些激动地接过信封,拉住那位解放军战士的手问:“那,娘娘坟挖出来了没?我那两个娃娃啥时候能回来?”
“这可不好说。最近工程一直没有啥进展,也不知道那些省里来的大科学家是咋想的,挖了一半忽然就停了,现在天天开会,就是不见动工,好像要等什么专家团做进一步研究。我也挺纳闷儿,不就是个死人坑吗?有什么好研究的。”
这时,一直等在门外的人开始催促他,那个小战士跟甘老爹打了个招呼,头也不回地跑了。
Shirley杨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用手指了指门外渐渐远去的小战士。我点了点头:“这是一个突破口。咱们可以跟上去看看。”
王清正不解道:“跟着他们有什么用?不就是几个站岗的,又不能带我们上山。”
我说:“你是真傻还是装的,这点儿情况都看不出来?”王大少摸摸脑袋表示不解。我提示他:“你觉得这一队人为什么要下山?”
“这个,当然是来采购口粮的,或者是生活用品。”
“不,绝对不是下山买东西的。”Shirley杨一针见血地说,“一般的考古队都有专门的采买人员负责队伍的日常用度,犯不着派几个大兵下山做这种小事,更何况,他们个个都带着枪。”
我点点头说:“部队对枪支的管理十分严格,他们应该是下山来执行某项任务的。刚才你听见那个小战士说的话没有,‘山上天天开会’,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开一次会是做样子;开两次会是研究问题;天天开会只能说明情况开始乱套了。”
“我看那小子跑得挺欢,不像要出事啊!”
“那人家就该把事情都写在脸上,叫你王大少看见?”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Shirley杨拍拍手说:“别闹了,王清正你留在这里守着行李,我跟老胡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不等他回答,抬腿就走。晌午时分,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我们没敢跟得太近,好在那一溜迷彩服即使远远地看着,在人堆里依旧十分显眼。我跟Shirley杨装成游客的样子,一边逛着沿途的小摊,一边慢慢地跟在他们身后。走了二十来分钟的样子,我们来到了一处泊船的码头。我心说坏了,难道我估计错了,他们准备乘船去其他地方执行任务?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根本没有机会再跟下去,只能回去找王大少会合。好在这群人一点儿登船的意思都没有,只是站在码头上不停地张望。
Shirley杨说:“看这样子恐怕是在等人。”我脑中灵光一闪,又想起了刚才在客栈里听到的对话。
“错不了,他们是来接人的。”我兴奋地指着来往的货船说,“还记不记得那个小战士说过什么,山上的挖掘工作已经停了,要等专家团来做进一步研究。他们是被派来接人的,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