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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妃妹妹高超的梳妆技术,真是令本宫自愧不如。”她侧眸一笑,诚心恭维道。

  临妃没再说话,碧月看了一眼天色,焦急的催促道:“娘娘,时辰不早了,得赶紧过去了。”

  沈楚楚微微颔首,看向临妃:“待到选秀结束,若是时辰还早,本宫便去找你。”

  临妃没说话,只是勾唇一笑,像是默认了她的话。

  沈楚楚急匆匆的坐上了步辇,太监刚要抬起步辇,临妃便哭丧着脸追了出来:“贵妃娘娘,你怎么走了?臣妾也想去。”

  她愣了愣,是她的错觉吗?

  为什么她总感觉,临妃好像怪怪的?

  方才给她梳妆的临妃,与现在追出来的临妃,明明都是同一个人,可言行举止却是判若两人。

  这种感觉,她昨日便有了。

  未骑马时的临妃,与策马狂奔的临妃,完全就是两个人。

  一个天真无邪,一个桀骜不羁,极端到像是南北极一样,天各一方。

  难不成,临妃有精神分裂症?

  没等沈楚楚拒绝,临妃便迈步挤上了步辇,将沈楚楚挤得只能侧过身坐。

  “临妃妹妹,你这样不合规矩。”她忍不住开口。

  临妃眨了眨眼睛,自动将后半句忽略掉:“贵妃娘娘往后能否像母皇一般,唤臣妾的小名?”

  沈楚楚艰难的挪了挪身子:“你赶快下去,本宫就唤你的小名。”

  临妃一听这话,立马从步辇上跳了下去,而后眼巴巴的看着沈楚楚,活像是一只摇着尾巴,等待主人投喂的大型犬。

  沈楚楚抚了抚额头,脑壳直痛:“你小名叫什么?”

  临妃:“叫霸霸。”

  沈楚楚:“???”

  “你叫什么?”她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临妃不明所以的看着她:“霸霸呀,母皇都是这样唤臣妾的。”

  沈楚楚:“……”

  “所以你的全名,就叫妲霸?”她抽了抽嘴角,有些无语。

  妲姓乃是凉国的国姓,如果按照临妃所说,那临妃的全名就应该是妲霸没错了。

  这么好听的一个姓氏,但凡父母正常一点,也不会给自家女儿起名叫大坝。

  临妃摇了摇头:“不是的,臣妾不叫妲霸。”

  沈楚楚舒了口气,她就说嘛,就算凉国女皇脑袋瓜缺根弦,也不至于给自家闺女起这种名字。

  “臣妾叫妲王霸。”

  沈楚楚:“…………”

  对不起,她收回刚刚说过的话,凉国女皇的脑袋里根本就没有弦,是空的!真空的!

  “母皇只生了臣妾一个公主,所以母皇希望臣妾身上有王霸之气,长大后好继承凉国的皇位……”临妃解释着名字的由来。

  临妃说了很多,但沈楚楚一句都没听进去,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大王八,就连眼前仙气飘飘的临妃,都变成了一只会说话的绿毛龟。

  最终临妃还是跟着沈楚楚去了选秀现场,因为沈楚楚实在是受不住一只大王八趴在她腿上撒娇。

  原本选秀应该是在体元殿,但体元殿紧挨着养心殿,上一次养心殿走水,体元殿也跟着遭了殃。

  虽然烧的不如养心殿严重,却多少都烧毁了些宫殿的边边角角,若是用来当做选秀的场地,便显得有些寒酸了。

  是以太后将此次选秀的场地,选在了御花园中,正好天气也转暖了,露天选秀倒也不怎么冷了。

  沈楚楚和临妃一同到达御花园的时候,司马致还未到,只有小德子在御花园候着她。

  秀女们都已经进了场,堆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像是麻雀一样吵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即将扬眉吐气的傲然。

  不得不说,狗皇帝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即便是她闭着眼睛胡乱挑选的秀女,也都个个眉清目秀,长得相当有水准。

  有眼尖的瞧见了沈楚楚,连忙噤了声,乖巧的站直了身子。

  小德子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将早已准备好的大氅递给了碧月:“皇上便说娘娘穿的不多,奴才还不信,果然还是皇上料事如神,让奴才提前准备好了大氅。”

  说罢,他才发觉杵在沈楚楚身旁的临妃,他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心中纳闷临妃怎么也来了。

  碧月刚要将大氅披在沈楚楚的身上,便被沈楚楚抬手拦住了,她拿着大氅走向临妃,将大氅轻轻的披在了临妃的身上。

  她穿的够多了,倒是临妃穿的有些少,方才一出了永和宫,便开始止不住的打喷嚏。

  沈楚楚本来还想命人回去给临妃拿个大氅,现在好了,有现成的让她用。

  临妃感动的眼眶直泛红,她扑上去抱住了沈楚楚:“贵妃娘娘,你对臣妾真好,比母皇……”

  沈楚楚没等她说完,便抬手捂住了她的嘴,说来说去就那两句话,听得她头皮都硬了。

  小德子看见临妃身后披着的大氅,嘴唇蠕动了两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这大氅是皇上特意给楚贵妃挑选的,若是一会儿皇上下了早朝,看见那精心挑选的大氅披在临妃身上,怕是要气的吐血。

  沈楚楚在小德子的引导下,坐在了提前准备好的座椅上,椅子面上放着两层柔软的缎绸垫子,坐着倒是舒服极了。

  小德子让人给临妃加了一把椅子,他原本是想让临妃坐在底下,离皇上和楚贵妃远一点。

  但临妃自顾自的,将椅子拉到了楚贵妃身边,压根就不把他的安排当一回事。

  秀女一共有十九名,原本是二十名的,听说其中有一个突然染了急疾,好像是死了。

  沈楚楚对选秀女不感兴趣,她就干巴巴的坐在那里,一边听着临妃在耳朵边碎碎念,一边等待着狗皇帝下朝来赶场子。

  底下安静下来的秀女,原本看到容貌倾城,气场强大的沈楚楚,心里都有些发憷。

  现在看沈楚楚坐在那里,并没有为难她们,她们不禁开始起了旁的心思,都想要巴结一番这个掌管六宫的女人。

  想归想,但她们又怕适得其反,到头来偷鸡不成蚀把米,谁也不敢开腔。

  等来等去的,司马致都赶过来了,她们也没人跟沈楚楚搭上腔。

  这是她们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皇上,看着皇上那张俊美清冷的脸庞,心脏都跳的快要跃出了胸膛。

  她们的眼神如狼似虎,炙热的令人无法忽视,但司马致压根就没注意到她们,直直的朝着沈楚楚走了过去。

  “你怎么穿的这么少?”他皱起眉头,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似乎是在感受她的体温。

  沈楚楚有些不好意思的抽回了手,这么多人看着,他怎么一点都不害臊。

  司马致这才注意到了底下的秀女,他不悦的扫了一眼,这些秀女都是些什么玩意,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

  难道她们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吗?

  他环视一圈,将眸光定格在了临妃身上,当他看到临妃身上披着的大氅时,他的脸色黑了黑。

  这临妃是不是整日吃饱了没事干?怎么天天缠着沈楚楚?

  司马致心里头生气,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了沈楚楚的身后:“往后多穿一些,外头冷。”

  感受到突如其来的温暖,沈楚楚微微一怔,这大氅上带着他的体温,还沾染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龙涎香味,很是好闻。

  原本想要讨好沈楚楚的秀女们,此刻看着沈楚楚的目光都带了一丝嫉妒和不服气。

  就算沈楚楚长得美貌,但她们可比沈楚楚要年轻多了,总有一天沈楚楚会变老变丑,而她们则依旧是含苞待采的新鲜花蕊。

  司马致抬了抬手,示意小德子可以开始了,小德子拿着一本花名册,高声喊道:“都察院左都御史之嫡女李聪聪,年芳十六,善歌善舞……”

  小德子的声音逐渐变得缥缈起来,沈楚楚仿佛听到了催眠曲,她又忍不住开始打瞌睡了。

  在小德子宣读完一大长段的秀女介绍之后,李聪聪便从秀女之中往前站了一步,面色娇羞的咬着下唇,时不时的用余光偷偷打量一番司马致。

  “小女李聪聪,仰慕皇上已久……”

  沈楚楚打了个喷嚏,将自己震醒了,她迷茫的看了一眼四周,而后往回缩了缩身子。

  司马致打断了李聪聪的话,声音紧张的开口询问道:“是不是穿的太少了?朕让人再去取一件大氅来。”

  沈楚楚摇了摇头:“许是早上未用膳的缘故,身上有些发冷,不碍事的。”

  “小德子,让御膳房现在做些膳食送过来。”司马致对着小德子吩咐一声,语气中带着毋庸置疑的命令。

  在选秀时用膳,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说出去也太不合规矩了,但既然皇上开口了,小德子自然不敢怠慢。

  沈楚楚想要叫住跑远了的小德子,她张了张嘴,却已经不见了小德子的影子,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秀女们都惊呆了,她们显然没想到,来参加选秀还能吃一嘴狗粮。

  站在前面的李聪聪,攥紧了双手,长长的指甲掐进了手掌心里,却丝毫没感觉到疼痛。

  楚贵妃绝对是故意的,便是怕她被皇上留下牌子,所以才故意打喷嚏,好借此打断她的话,吸引走皇上的注意力。

  娘亲说了,皇宫里的女人都心眼多,所以她要想出头,就必须要走旁门左道。

  娘亲还说了,男人都喜欢会撒娇的女人,只要她表现出娇弱的一面,对着皇上撒撒娇,皇上一定会留下她的牌子。

  沈楚楚感觉到了李聪聪仇视的目光,她垂下眸子,细细回忆了一番方才发生的事情,这才恍然大悟,自己似乎是打断了李聪聪的自我介绍。

  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她决定主动开口为李聪聪和狗皇帝搭个线:“早就听闻左都御史之女善歌载舞,不如为皇上展示一番?”

  老天爷证明,沈楚楚真是想帮李聪聪一把,让李聪聪在狗皇帝面前展示一下才艺。

  但不知李聪聪怎么就把沈楚楚的好意,扭曲成了是在羞辱她。

  李聪聪憋得小脸涨红,半晌才吐出来一句:“嘤嘤嘤,人家不想跳了啦。”

  沈楚楚:“……?”

  正当气氛尴尬的让人脚趾蜷缩时,小德子匆匆归来,将一小锅鸡汤端上了矮几。

  皇上早就让御膳房炖好了鸡汤,小德子一过去,便将炖好的鸡汤取了过来。

  沈楚楚嗅了嗅:“这是小鸡炖蘑菇吗?”

  司马致勾唇一笑:“你这鼻子倒是灵得很。”

  李聪聪一看两人又把自己忽略了,生怕皇上将自己忘了,她望着那锅鸡汤,声音娇滴滴的:“皇上,人家肚肚饿了,也想吃饭饭。”

  临妃转过头,不解的看向沈楚楚:“贵妃娘娘,她为什么这样说话?”

  沈楚楚抽了抽嘴角:“这叫叠词,这样说话会显得比较……可爱,通常会很招人喜欢。”

  她的话没说全,应该是很招男人喜欢。

  临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指着矮几上的小鸡炖蘑菇,对着司马致道:“皇上,她肚肚饿了,想吃你的小鸡鸡。”

第72章 七十二条咸鱼

  临妃的声音不算小,足以让周围的选秀的秀女们都能听到。

  她话音一落,原本还算热闹的气氛,一下跌到了冰点,众人面面相觑,只觉得目瞪口呆。

  临妃看起来仙气飘飘,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可怼起人来真是尖酸刻薄。

  虽说此事的确是李聪聪僭越了,那鸡汤是皇上给楚贵妃准备的,李聪聪便是想吸引皇上的注意力,也不该用这种法子。

  但只要皇上没说话,那就轮不到临妃来替楚贵妃出头。

  听闻这临妃是凉国送来和亲的公主,乃是名动五国的美人,怎地说话间这般粗鄙无礼?

  张口闭口竟然都是皇上的龙根,她们听了都觉得害臊,还不知皇上该如何恼怒呢。

  司马致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临妃,这已经不是临妃第一次出口妄言了,他都听的有些麻木了。

  不过这一次,他倒觉得临妃怼人怼的没毛病。

  他给沈楚楚准备的鸡汤,岂是旁人想喝就喝的?

  李聪聪还未被选中,便已经开始对着他耍心眼,若真是让她入宫了,往后那皇宫之中可还能有安生日子?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沈楚楚只觉得脑仁直疼,她果然不应该在选秀时带上临妃。

  临妃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很多时候临妃并不是故意的,但说出来的话,难免就会被人误会。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不管怎么说,就凭临妃方才那一句话,便已经将李聪聪得罪死了。

  不过李聪聪肯定不会将这笔账算在临妃头上,只会以为是她指使临妃,所以临妃才会说出这种话。

  若是李聪聪被留下牌子,那她往后就在后宫之中又多了一个敌人。

  而且还是那种低段位没脑子,特别容易受人蛊惑,通常给人挡刀用的炮灰级敌人。

  这种人看着战斗力极弱,但也不容小觑,毕竟受人指使,也要看是受谁的指使。

  若是受咖妃的指使,那便不足为惧,可若是受嘉答应指使,那李聪聪就会成为一把锋刃的匕首。

  沈楚楚吸了口气,她想这么多也是白搭,左右留不留牌子的权利,都在狗皇帝的手里。

  有这功夫胡思乱想,倒不如转移一下狗皇帝的注意力,免得他下不来台,去怪罪临妃。

  她对着碧月做了个手势,碧月很有眼色的明白了她的话,走到临妃身旁,俯下身子覆耳低声道:“贵妃娘娘让您先回长春宫去。”

  说罢,碧月生怕临妃不听,又添了一句:“娘娘说您乖一点,届时娘娘有功夫了,便去长春宫找您喝茶。”

  临妃眨了眨眼睛,她看了一眼沈楚楚,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她不太懂晋国的规矩,也搞不懂为什么大家都不说话,她只是依稀明白一点,自己应该是又犯错了。

  临妃对着司马致福了福身子,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身离去。

  秀女们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皇上未免也太纵容临妃了。

  临妃刚刚出言不逊,理当受罚才是,怎么临妃说走就走了,皇上也不拦着些?

  “皇上,汤凉了。”沈楚楚像是将临妃直接忽略了,她拿起银汤匙舀了一口汤,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吹,而后将汤匙递到了他的唇边。

  司马致感受到薄唇上的凉意,神色微微一怔,抬眸看向了她。

  方才来了都没仔细打量她,现在才发现,她今日似乎是换了一个妆容。

  杏红色长裙衬的她肌肤白嫩如雪,一双罥烟眉微微挑起,眼角点上了一颗泪痣,眼波流转间,眸光中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慵懒和妩媚。

  似玫瑰的唇瓣樱红可人,宛如罂粟般令人欲罢不能,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他第一次发觉,她的容貌竟是这般勾人心魂,只一眼便令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沈楚楚见他愣神,不由得将汤匙又往前怼了怼:“皇上?”

  司马致被她唤回了思绪,微微张启薄唇,将银汤匙里的鸡汤含进了口中。

  见他喝下去了,她便又舀了一口汤。

  “这汤是给你炖的。”他有些失笑,从她手中拿过银汤匙,眸光中带着几分的宠溺之色。

  司马致仿佛忘记了他是来选秀的,也忘记了方才临妃的出言不逊,他配合着沈楚楚,一起将临妃的离去忽略掉了。

  他动作自然的拿着银汤匙,将滚烫的鸡汤吹到温热适口,而后一口一口的喂她喝着鸡汤。

  沈楚楚咽下一口鸡汤,原本白嫩的耳根,浮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她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不想让他责怪临妃,这才故意给他喂了一勺鸡汤。

  哪里想到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接过勺子又投喂起她来了。

  打从晋国开国以来,向来都是嫔妃侍候皇上用膳,可没有一个皇上会反过来侍候嫔妃用膳。

  沈楚楚实在是不想创这种先河,她抬起葱白纤细的手指,按在了他的掌背上:“皇上,臣妾自己来就是了。”

  司马致看见她透着粉红的面颊,便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他也没有为难她,将银汤匙递还给了沈楚楚。

  一旁的秀女们看得呆了,她们到底是选秀的,还是来看人家撒狗粮的?

  从未听说过选秀现场,皇上将秀女们置之不顾,却去侍候一个嫔妃用膳喝汤的。

  李聪聪眼眶红了一圈,方才那临妃那般说她,分明就是在侮辱她。

  可皇上竟然充耳未闻,像是没听到似的,还将临妃放走了。

  想她锦衣玉食十几载,都是被爹娘捧在手掌心中长大的,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没过多大会儿,眼眶里便噙满了晶莹的泪水。

  娘亲曾说过,她哭起来便是梨花带雨,惹人心生怜爱,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抵挡住女人落泪。

  小德子并不同情李聪聪,好歹他也是跟着师父在后宫混迹了五六载,什么样的眼泪没见过?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最没用的就是眼泪了。

  他端着红木盘子,上面摆放着李聪聪的牌子:“皇上,可要留下牌子?”

  司马致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他轻描淡写道:“选秀是喜事,而迎风流泪,乃体虚之兆,不留。”

  虽然没有明说,但有耳朵的都能听出来,皇上是在嫌弃李聪聪掉眼泪,暗中指责她晦气呢。

  李聪聪瞪大了眼睛,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娘亲明明告诉她,男人都喜欢会撒娇的年轻女子。

  她比沈楚楚要年轻,也比沈楚楚会撒娇,怎么皇上就要撂她的牌子?

  既然皇上从几百秀女画册中,独独选中了她,这便说明了皇上必定是对她有意思的。

  若是如此,皇上还要执意撂她的牌子,那肯定是因为沈楚楚了。

  李聪聪在众人幸灾乐祸的目光中,哽咽着离场,旁的秀女们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心中纷纷乐开了花。

  沈楚楚见李聪聪离开,心中并没有觉得多舒坦,虽说她与李聪聪平日并无交集,但今日之事,总归是和李聪聪结下了梁子。

  不管怎么说,树敌太多肯定会对她影响,这事便当做是吃一堑长一智的教训了。

  待会狗皇帝再翻牌子时,她绝对不开口说话,只保留沉默是金的优良传统,免得那些秀女再以为她从中作梗。

  小德子又念了几个秀女的花名册,沈楚楚强打起精神来听着,尽职尽责的坐在那里当一个摆设。

  司马致无一例外的全都撩了牌子,起初还会给个原因,到了后来,连原因都懒得提了,张口就是两个字——不留。

  眼看着秀女越来越少,留存下来的几个秀女们,内心煎熬的像是被蒸锅蒸了似的。

  沈楚楚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试探着开口:“皇上,在场的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皇上喜欢的吗?”

  若是狗皇帝没留下一个秀女,届时太后肯定要拿她问罪。

  正好最近太后一直被侍卫们监视,一肚子的气都没处撒,她实在不想被太后拿来开刀。

  司马致不紧不慢的抬起眸子,手臂轻轻撑住下颌,漫不经心的看着她,低笑道:“有啊。”

  他眼前的这个,不就是吗?

  沈楚楚愣了愣,她咬住下唇,舌尖微微有些酸涩。

  明明这话是她开口问的,听着这个回答,她原本应该高兴才是,可内心除了淡淡的怅然之外,似乎并没有一点喜悦之感。

  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沈楚楚站起身来,对着他福了福身子:“臣妾突感身体不适,不敢扰了皇上选秀之喜,便先行告退了。”

  司马致‘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他扶住她的手臂,眸光微紧:“你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沈楚楚怔了怔,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昨晚没睡好,有些疲惫,不碍事。”

  “臣妾告退。”

  这次她没再给他多说的机会,转身便急匆匆的离去,碧月紧追其后,跟了上去。

  沈楚楚一走,司马致哪里还有心思选秀,小德子犹豫不决的拿出下一个秀女的花名册,他稍一抬手:“剩下的也没有朕喜欢的,全都撂了。”

  小德子挠了挠头,虽说皇上对楚贵妃好,他瞧着也高兴。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站在御花园里的秀女们,个个身后都代表着各个世家的势力。

  皇上直接将她们原封不动的退回去,这岂不是将那些大臣们都得罪了?

  这些话,小德子只敢在自己心里想想,主子们做下的决定,哪里容得他们这些奴才置喙。

  司马致刚要起身去追沈楚楚,杨海便从远处,急匆匆的疾步小跑了过来:“皇上,太后娘娘旧疾复发,咳出来血了,您快去看看吧!”

  他微微一怔,太后咳血了?

  从他回来皇宫之后,他就变相的让人监视了太后,除了明面上的侍卫以外,他还在慈宁宫内外安插了不少隐藏在暗处的暗卫。

  太后发觉自己被监视,自然会以为行动暴露了,为了指挥姬家停止行动,便会大概率的冒着危险,想法子瞒天过海的往外传信。

  她可以瞒过侍卫,却瞒不过暗卫。

  一旦她有任何动作,都会被暗卫发现,并将物证拦截,交到他的手中。

  几日的监视之后,暗卫一无所获。

  太后除了每日吃斋念佛,并未有什么异动,慈宁宫也没有进出过可疑的人。

  不过他没有因此而掉以轻心,他太了解太后了,太后心思深沉,怕是已经知道暗处有人在监视,所以这些日子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

  本来他想再让暗卫多埋伏些日子,只要能拿到姬家造反的证据,他便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铲除姬家。

  太后不就是和他比谁能沉住气,他相信姬家一定会比他更着急,早晚他们的奸计都会暴露出来。

  现在看来,太后怕是已经耐不住了。

  司马致沉吟片刻,抬头看向小德子:“你去追楚贵妃,代朕送她回宫。”

  说罢,他便丢下御花园的秀女们,与杨海一同前往慈宁宫。

  比司马致更早离开的沈楚楚,并没有直接回宫,她从御花园里绕了一圈,去了马球场。

  沈楚楚还记得昨晚上姬七将军说的话,除去今日一天,便还有三日就是击鞠比赛了。

  她回去的路上,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末了又折了回去,想去马球场碰碰运气,没准能碰见武安将军。

  事实证明,她最近的运气不太好,马球场里并没有武安将军的身影。

  沈楚楚叹了口气,算了,来都来了,她去马棚里看一看武安将军送给她的追月好了。

  马棚在马球场的最南侧,这马棚是用来容纳比赛当天,各位贵人们带来比赛的马匹。

  平日这马棚也饲养宫里养的马,除了狗皇帝的坐骑不在这里,其他宫嫔们的坐骑都养在这里。

  沈楚楚收下追月之后,才知道追月有多贵重,她本想将追月牵回永和宫里养,待到击鞠比赛当天,她再将追月还给武安将军。

  但是这样不合规矩,便是狗皇帝也没将坐骑直接放在自己的宫殿里养,她就更不能这样做了。

  为了避免发生追月被人下药之类的事情,沈楚楚专门派了小翠和永和宫的一个小太监,一起来照看追月。

  沈楚楚走到马棚旁,才注意到姬六将军和姬七将军也在马棚里,她有些激动的朝着四周环绕一圈,却没有如愿的看到武安将军的身影。

  姬六将军率先发现了身后的沈楚楚,他愣了愣,面色冷淡的打了个招呼:“微臣参见贵妃娘娘。”

  沈楚楚被他粗犷的嗓音唤回了神智,她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武安将军没来马球场吗?”

  姬六将军嗤笑一声,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日楚贵妃竟然主动关心他家八郎了。

  这要是让八郎知道了,八郎不得高兴到与太阳肩并肩?

  “八弟忙着呢。”

  姬六将军牵着刚拿到手的新马,黑黝黝的脸上是一抹顽劣的笑容:“那李氏击鞠玩的太差,八弟只好放下所有事,手把手的去教李氏练习击鞠。”

  “八弟有美娇娘陪着,哪里有空搭理我们这些闲人?”他将‘闲人’二字咬的很重,似乎是在一语双关的暗示着些什么。

  沈楚楚也不是傻子,她自然听出了姬六将军话中的明嘲暗讽。

  李氏指的便是内阁大学士之女李莺莺,前不久刚刚嫁到姬府中,给武安将军做妾。

  姬六将军似乎很早之前就不喜欢她,估计是怕她纠缠武安将军,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

  沈楚楚倒没生气,她本身就是来碰运气的,能遇见武安将军最好,若是遇不见也没办法。

  总归击鞠比赛当天,她是能看见武安将军的,实在见不到武安将军,大不了她那一天再让碧月帮忙传个话好了。

  她点了点头,顺着姬六将军的话:“有了家室,自然是不同以往的。”

  说罢,沈楚楚便指了指后排的马棚:“将军若是无事,本宫便先过去看追月了。”

  姬六将军被噎了一下,眸中满是愕然,听见他家八郎和李氏在一起,楚贵妃就这种反应?

  能不能尊重一下他?

  好歹这是他花了弹指间的功夫,费心编造的瞎话,她这算是什么反应?

  八郎的确是有事,但却跟李氏没关系,是父亲有急事找八郎回府,是以八郎才没有跟他们一起入宫。

  他们入宫也不是为了来打马球,是司马致让他们进宫等着,说是要商议一番半月之后的春蒐。

  因为今日司马致要选秀,他们在乾清宫等着也是干等,索性便到马球场来骑骑马。

  谁想到,这都能撞到楚贵妃。

  若是八郎知道他们偶遇楚贵妃,怕是脸都要悔青了,肯定后悔死没有和他们一起来皇宫。

  沈楚楚见姬六将军不说话,便直接从他们的身边绕了过去,从姬七将军身旁走过时,她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气。

  准确的说,这不是一股香气,而是好几种脂粉香气混合在一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