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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月先是一愣,而后一脸的恍然大悟,不动声色的跟在杨海身后,悄然无息的退出了宫殿。

  沈楚楚正一心攻克葡萄,自然没有注意宫殿内的宫人都退了出去。

  司马致伸出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的夹起一颗玫瑰葡萄。

  他那圆润整齐的指甲轻轻叩住葡萄,动作优雅的剥开了葡萄皮,露出了饱满晶莹的果肉。

  司马致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葡萄,抵到了她的唇瓣前,他轻启薄唇,对着她做了一个‘啊’的口型。

  沈楚楚感受到唇上有一丝冰凉之意,神色怔愣的抬起眸子:“你不吃吗?”

  司马致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轻轻摇头,眸底满是宠溺之色

  。

  那葡萄都怼到她嘴边了,她也不好拒绝他,只好红着脸将嘴张开,任由他将葡萄放进她的舌尖。

  他放葡萄时,指尖不小心碰触到她柔软的舌头,沈楚楚倒还没觉得有什么,他的眸光却蓦地暗沉了下来。

  见他收回手去,她刚要闭上嘴咀嚼葡萄果肉,他的手掌便改变了方向,转而叩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沈楚楚微微一怔,他却已然俯身压了下来,将她桎梏在了他的双臂之下。

  她张了张嘴,似乎忘记了咀嚼,那冰冰凉凉的葡萄果肉在舌尖滑过,带着玫瑰沁香的汁水缓缓溢出齿间。

  司马致伸舌将那汁水卷进口中,在她惊愕的眼神下,从她齿间抢夺过那剔透的葡萄果肉。

  他孜孜不倦的四处掠夺着,明明他已经丧失了味觉,却从中隐隐尝到了一丝致命的甜美。

  宫殿的角落四周都摆放着大冰块,但殿内的温度却不断升高,似乎连血液都变得滚烫起来。

  即便在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中,沈楚楚早已习惯了用鼻息呼吸,却还是招架不住他这般的折腾。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将下颌轻轻抵在她的脖颈中,漫不经心的低声笑道:“真甜。”

  他的嗓音微微沙哑,带着一丝无法言说的磁性,活像是个低音炮。

  最让她受不了的是,他温热的薄唇在说话间不经意蹭到了她的耳垂,酥麻的触电感从血液中快速的窜上大脑,她的大脑似乎出现了暂时性的缺氧。

  “楚楚,朕想……”他修长的手指叩紧了她的盈盈细腰,瞳色微微一紧。

  沈楚楚似乎感觉到抵在腰间的物什,她下意识的吸了口气:“不,你不想。”

  这些日子,她几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有时候她甚至在怀疑妲殊是和司马致联合在一起骗她,他怎么也不像是刚给人换过一遍血的模样。

  原来那本子空白的《起居注》,这才过了一个月,便被杨海洋洋洒洒的写满了。

  晚上便也罢了,如今他还想变本加厉,连白日都不放过她,简直就是衣冠禽兽!

  见司马致还想再磨,她冷哼一声:“现在和晚上,你只能选一个。”

  司马致动作一顿,只思考了一瞬,便悻悻然的将手掌松开,

  怎么都不敢再继续了。

  这笔账他还是会算的,现在是午时,他今日的奏折未处理,她的午膳也还没用,他撑死了只能做半个时辰,便要放她去用膳。

  用半个时辰,去换一整夜,这着实是件亏本的事情。

  司马致安静的抱了她一会儿,半晌才开口:“先用膳吧。”

  沈楚楚摇摇头:“不想吃,没胃口。”

  最近天气骤热,她穿着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宫装,只觉得自己灵魂都要热的出窍了。

  她无比想念她的短袖短裤和小裙子,哪怕是长裤子都比这凉快。

  一日恨不得洗三次澡,身上还是黏糊糊的,像是被裹了一层面糊,只等着在太阳底下翻个面,撒点孜然辣椒粉,她就可以装盘上桌了。

  别说是吃饭,她光是想起来原先那些自己最爱吃的荤菜,她就没有一点胃口,甚至还有点想吐。

  司马致沉思片刻,对着殿外吩咐一声:“杨海,让御膳房做一些清凉可口的膳食,不要油腻荤腥的菜式。”

  他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将奏折搬进来。”

  早日处理完公事,他也好抽出时间多陪陪她。

  杨海恭敬应了声,而后叮嘱小德子去御膳房取膳,自己则将备好的奏折搬运了进去。

  沈楚楚自觉地从贵妃榻上爬了起来,虽说一到晚上他就看起来生龙活虎的,白日他的神色却看着不怎么好。

  这些天都是她帮他分类整理好奏折,以减轻他的负担。

  打开奏折后,沈楚楚不出意外的又看到了熟悉的开场白。

  晋国如今国泰民安,大臣们都吃饱了撑的没事干,递上来的奏折一般就分为两类,一种是请安的折子,一种是弹劾她的折子。

  她一目三行的扫了一眼奏折,简练的用语言概述:“礼部尚书说我承宠一月,却不得身孕,理当给你广纳宫嫔,为皇室开枝散叶。”

  说罢,她又补充一句:“他委婉的向你表示,他家小女儿温婉美貌,素有西施再世之称,今年芳龄十六,正是适婚的年龄。”

  那咖妃上次春蒐在营帐中放蛇,被猪队友坑了一把后,也不知是妲王霸做了什么,还是咖妃将自己吓得。

  总之是落得一个疯疯癫癫的下场,被司马致直接扔回了礼部尚书的府

  上,这次咖妃算是被礼部尚书彻底放弃了。

  咖妃凉了,便有百十个咖妃的备胎等着上位,反正京城名门贵族中,最不值钱也最不缺的就是女儿了。

  不管是嫡女还是庶女,只要能入了司马致眼的,就可以给家族争光。

  反正他们没人相信,司马致会真的为她遣散后宫,只是没等到自己合眼的女子罢了。

  其实别说是他们,就算是她自己,也对他没有十足的信心。

  不管怎么说,他除了是她的丈夫之外,他还是晋国的帝王。

  司马致眯起双眸,不动声色握住她的小手:“楚楚,朕命人算了良辰吉日,下月十五是个好日子……”

  沈楚楚一听他说起这个,脑袋都大了:“好日子往后多得是,再等等吧。”

  倒也不是她不愿意做他的皇后,只是那大婚的规矩和礼仪太多,大婚当日一举一动都容不得出错,她必须要从头跟着嬷嬷学习仪态规矩。

  这便也罢了,还有那沉的要死的婚服和凤冠,这么热的天气,让她穿着厚重的婚服,脑袋上还顶着跟千斤顶似的凤冠,怕是不等仪式结束,她就要中暑昏迷过去。

  司马致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提起笔在奏折上写下一行小字:朕之妇乃天女转世,岂是汝之幺女一介凡胎可比之?

  写罢,他还觉得有些不痛快,在底下又添一句:有空如忧汝家儿,未必非汝所生之。

  沈楚楚扫了一眼奏折,不由得有些目瞪口呆。

  司马致这未免说话太恶毒了些,前面那句用她贬低礼部尚书小女儿的话不提。

  后面那句,直接就是在直接怼礼部尚书,你有那闲心不如操心一下你家孩子,没准都不是你亲生的。

  “你这样说他,他会不会……”她指了指那奏折,不知该如何劝慰他。

  虽然司马致怼的她浑身舒畅,但好歹那也是礼部尚书,或许他怎么也应该多少给礼部尚书点面子。

  司马致挑了挑眉:“允他嚼朕的舌根,还不许朕还口了?何时生育乃朕的家事,如何也不容他来置喙。”

  沈楚楚被说的哑口无言,心中那微乎其微的不安,消失的无影无踪,隐隐之中又添了几分安心。

  是了,有时候女人想要的安全感,就是如此简单,只

  需要一句话,一个动作,仰或是一个眼神。

  她没有再多言,而是拿起了下一本奏折,接下来的几本都是请安折,她读的快,他批阅的更快。

  一直到她从折子上扫到了一个熟悉的名称,她的动作才放缓了些。

  沈楚楚认真从头至尾的读了一遍,稍稍总结一番:“临妃想要跟你和离,他愿意用凉国三座城池换他自由身……”

  “他现在已经在前往晋国的路上,约莫明日便到。”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葱白纤细的手指下意识的攥紧了折子。

第103章 番外三

  司马致并不知晓临妃的真实性别,他以为她这种表情,是因为怕他与临妃会因此事产生什么瓜葛,所以心里头吃醋了。

  虽说临妃长得的确美貌倾城,但他并非是那种能被美色惑住的男人,便是临妃千万般好,在他心中也比不上沈楚楚一根头发丝。

  他眸中含笑,抬手戳了戳她的眉心:“朕会与临妃和离,你安心就是。”

  沈楚楚被他这意味深长的眼神,搞得有些不明所以,他跟临妃和不和离,跟她有什么关系?

  若是他喜欢和一个男人继续做夫妻,她也乐见其成就是了。

  司马致眸中的笑容凝固住,神色逐渐变得诡异:“你说什么?”

  沈楚楚:“???”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自言自语的喃喃道:“也没发烧啊?是不是天气太热,脑袋出问题了?”

  司马致:“……”

  他的薄唇颤了颤,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不行,他不能问太多,以她的聪明劲,若是问得多了,她怕是会生疑。

  虽说不太好,但他为了多了解一些她的想法,经常会用读心术窥一窥她的心声。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的接触一个女子,他往日没有太多经验,难免会不小心惹她不快,这时候读心术就变得尤为重要。

  若是让她知道他会读心术,往后她肯定就会刻意规避他,就算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时,她也会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的心意。

  “楚楚,朕突然想起来,朕早上约见了大臣。”司马致放下笔墨,抬手揉了揉她披散下来的长发:“你先午睡一会儿,朕处理完公事便回来陪你。”

  临妃怎么会变成男人这件事,他得好好查清楚。

  若真如想象中那般,那临妃再想和离,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反正这事如果是真的,没有五座城池作为封口费,临妃就要和凉国女皇的宝座擦肩而过。

  沈楚楚并不知道他的想法,她点点头,放下奏折又躺回贵妃榻上。

  她嫌天气太热,随手将长发挽起,用玉簪子挽出一个紧实的丸子头,而后踢掉了脚上的绣花鞋,将白皙小巧的脚丫随意的搭在了冰丝席面上。

  司马致什

  么都依着她来,她不想穿花盆底,嫌穿着脚疼还闷热。

  他便直接将整个皇宫,所有宫女嬷嬷们的花盆底,都给换成了绣花鞋,免得她自己一人穿太过突兀。

  在永和宫里,她也是想怎样就怎样,头发可以披散着,也可以挽起来,总之就是如何舒服惬意就如何来。

  没有规矩压着她,她倒也乐得轻松,除了不能随意进出皇宫之外,似乎也没有原先想象中的那般可怕。

  他怕闷着她,几乎每隔三五日,便会带着她偷偷出宫一次,整个京城的小吃美食,他都陪着她吃遍了。

  约莫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按例他就该出去微服私访了,届时她也可以一同随行私访。

  说是微服私访,其实就是带薪旅游,他甚至已经规划好游玩的路线,只等时间一到,便带着她出门游玩。

  她也没什么追求,毕竟这古代没有网络,更没什么娱乐设施。

  便是出宫去自己过,也就是换个地方当米虫,本质上和在皇宫里待着没太大区别。

  天气一热,她就很容易犯困,特别这时候是午时,阵阵蝉鸣在耳边响起,像是在唱催眠曲似的。

  她的眼皮又沉又重,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显得有些刺眼。

  沈楚楚拿起自己上次看到一半的野史,随手搭在了眼前,没过多大会儿,她便沉沉的睡熟了。

  她中途因为太热而转醒过两三次,司马致一直没回来,她迷迷瞪瞪的又熟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她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然微微暗了下来。

  沈楚楚揉了揉饥肠辘辘的小腹,总算是有了一丝丝饥饿感:“碧月,我饿了……”

  碧月没有回声,殿内响起的是一个略显低沉的嗓音:“朕给你炖了酸笋鸡皮汤,你先喝两口开开胃。”

  沈楚楚愣了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司马致接过杨海手中的食盒,笑意吟吟道:“中间回来过一次,见你睡得香甜,便先去御膳房了。”

  她近来用膳老是没胃口,见她略显苍白的小脸,他心疼的不行,却也拿她没法子,他总不能往她嘴里硬塞。

  为了让她能多吃两口饭,他又对御膳房的御厨下了毒手,让他们教了他这道开胃汤。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

  轻叩住瓷碗的边沿,用精致的银汤匙给她舀了一碗酸笋鸡皮汤。

  沈楚楚望着那一碗红澄澄的金汤,有冲鼻的酸辣气息随着氤氲的雾气钻入鼻间,她下意识的吞咽着口水,双手捧起小碗,仰头喝下了一小口酸笋鸡皮汤。

  她微微一怔,连忙接过他递来的银汤匙,从金汤中捞出一片白嫩的酸笋和鸡皮,就着一口热气腾腾的汤汁,放入了齿间。

  汤汁酸辣爽口,味道浓郁绵长,酸笋又脆又嫩,还隐隐带着一丝丝辣意,不由得令人食指大动,着实是生津开胃。

  汤中的鸡皮处理得当,丝毫不显油腻感,只觉得爽滑弹嫩,若是配着那酸酸辣辣的金汤喝下去,简直是回味无穷。

  沈楚楚一口气喝掉了一整碗,见他还要再舀,她不禁摆了摆手,直接从他手中接过了大碗,就着大碗开喝。

  没过多大会儿,这一大碗酸笋鸡皮汤,就全都落进了她的胃里。

  许是这汤开了胃,她抬手随意擦拭两下额头上隐隐冒出的汗水,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一脸期待的看着那食盒。

  司马致忍俊不禁的打开食盒,从中拿出了一碟子香辣炒螺蛳,一碟子花生毛豆,以及一小盆麻辣小龙虾和一扎冰镇山药酒。

  沈楚楚光是看见这些东西,便已经开始忍不住流口水了。

  她夏天最爱的标配,就是撸串螺蛳小龙虾,冰啤毛豆花生米。

  沈楚楚不断吞咽着口水:“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

  司马致挑唇一笑:“昨晚你说梦话了。”

  沈楚楚瞥了他一眼:“不可能,我睡没睡觉,你心里没点数吗?”

  他不知疲惫的按着她耕耘了一整晚,从子时之后,她的身体和灵魂就被分割成两份。

  灵魂已然沉沉睡去,但身体依旧清醒无比,她倒是想睡觉,可他不停下来,她怎么睡得着?

  司马致被当场戳破,却丝毫不恼。

  他不紧不慢的用指尖捏住龙虾头,手指灵活的剥开龙虾壳,将冒着红油的龙虾仁,摆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

  沈楚楚见他不回答自己,心中有些纳闷,往日她倒还没觉得怎么样,自从他们在一起后,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想要什么,很少会直接说出口,但他就像是钻进她肚子

  里的蛔虫,每每她前脚惦念了什么,后脚他便能拿出她想要的物什。

  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巧合,她现在掰着手指头都算不清楚,他到底是多少次犹如变戏法一般,给她送惊喜了。

  虽然疑惑,她却也没好意思多问,没准他就是跟她心有灵犀,问出口反而伤他的心。

  她拿起螺蛳,放在嘴边轻轻一嗦,那螺蛳肉便从壳子里被吸吮了出来。

  滑嫩鲜香的螺蛳肉,极为富有弹性,那螺蛳肉沾着螺蛳壳里的辣卤汁,入齿辛辣爽口,仿佛有什么在舌尖跳动,一嗦起来根本就停不下来。

  其实她原先最爱的是养生系列,但自打她认识一个湖南的妹子,跟妹子吃过几顿饭之后,她就被带偏了口味,成功爱上了这些辣嗖嗖的美食。

  她一连吃了小半碟子,辣的她张开小嘴,吸溜吸溜的吸着凉气,一双手掌不住的在一旁扇着风。

  司马致见她辣的小脸通红,连忙放下小龙虾,用丝帕擦拭干净手指上的红油,执起通体玉白的酒壶,往酒杯里倒了一小杯山药酒。

  她的身体还未恢复好,太医叮嘱过不能碰酒,是以这山药酒虽名字里带个酒字,其实是用山药和谷物发酵而成的,只是味道有些像酒罢了。

  山药酒之前放在冰窖里冰镇,他特意提前拿出来,如今这山药酒并不算太冰,正是适口之时。

  沈楚楚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山药酒,酒水清醇爽口,带着丝丝凉意,总算将舌尖火辣辣的余感中和了一些。

  她咂了咂嘴:“好喝。”

  司马致嘴角微扬,将剥好皮的龙虾肉推到她的面前:“喜欢吃就多吃点。”

  沈楚楚望着碟子中,摆成了心形的龙虾肉,微微一怔,心中莫名的淌过一丝丝甜蜜。

  她单身这么多年,看到别人恋爱时,男方搞一些土味小浪漫,女孩子就一脸惊喜和幸福,只觉得有些煽情做作。

  轮到她恋爱时,她才明白,即便是再小的惊喜,那代表的都是他对她的重视与在意。

  司马致原本就是个混泥钢筋做的直男,能为她做到这一步,真的令她十分感动。

  沈楚楚一口口的吃着他剥好的小龙虾,也不知是不是辣的,她的眼眶不禁红了起来。

  她吸了吸鼻子,将

  眼泪憋了回去,就着那山药酒,吃完了一盘子的小龙虾。

  看着他拿来的东西不少,实际上吃下去并没有多少,她摸了摸肚子,似乎还有些空荡。

  沈楚楚不好意思再跟他要吃的,就好像显得她很能吃一样。

  他也没问她吃没吃饱,只是对杨海挥了挥手,便有人将一桌子的狼藉收拾干净。

  她看着桌子上唯一没被撤走的龙虾盆,有些疑惑道:“这个不收走吗?”

  司马致勾唇一笑:“朕饿了,煮点龙虾面,你也尝一尝。”

  说话间,小德子就抬着煎药的小火炉进来了。

  杨海将砂锅放在火炉上,端起那龙虾盆,把里头卤龙虾的红油汤汁都倒了进去,另外又往里添了些热水。

  司马致抽出食盒最底下一层,将那一碗手擀面拿了出来,待到汤汁沸腾起来,才把手擀面下了进去。

  诱人的香辣龙虾味从砂锅中传来,沈楚楚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砂锅看,口水都快顺着嘴角流下来了。

  他将煮好的龙虾面捞出来,给她盛了一大碗,她光是闻着那香喷喷的味道,便已经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一口辣汤配一口龙虾面,满齿留香,她的额间滑落下一行汗水。

  她顾不得擦汗,甚至忘记了装一装淑女,顷刻间便将一碗龙虾面,风卷云残的吃了个干净。

  反观那说自己饿了的司马致,只是斯斯文文的吃了两口,他的双眸全程盯着她的小嘴看,见她一张一合吃的欢快,他的心情也跟着舒畅不少。

  沈楚楚吃完龙虾面,忘乎所以的打了个饱嗝,那嗝声又长又响,她打完嗝才想起司马致在旁边,连忙羞愧的捂住了嘴。

  司马致撑着下巴,笑意吟吟的望着她,这个饱嗝不禁令他回忆起几个月前。

  那时候,他罚她抄佛经,她却跟他耍小聪明投机取巧,他怒冲冲的跑到永和宫来质问她,只见她正翘着二郎腿吃冬枣。

  便是那时,她打了一个底气十足的饱嗝,余声响亮至极,在永和宫内久久不能散去。

  当时他在想,世间怎会有如此粗鲁不堪的女子,时隔几月再听到这饱嗝,他却觉得自己当初脑子被屎糊住了,明明这嗝声就如此可爱动听。

  “我,我……”沈楚楚羞红了脸

  ,有些不知所措。

  他向来都是斯斯文文的,言行举止中都带着一丝优雅从容,她刚刚打这么大声音的饱嗝,他会不会嫌弃她太粗俗?

  司马致挑了挑眉,而后轻轻吸了口气。

  他气沉丹田,用内力往上用力一顶,一股强劲的气流从喉间发出,他竟打了一个比她还响亮的嗝声。

  “怎么了?”他面不改色道。

  她摇了摇头:“……没事。”

  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沈楚楚,见他也打了个响嗝,心中的负担似乎一下就消失了。

  碧月端着漱口水过来,沈楚楚漱了漱口,又嚼了一片丁香,驱散了舌尖的火辣,齿间只余下一抹清香。

  司马致陪她在院子里散步消食,他前些日子,在永和宫的院子中为她打了一个双人秋千,现在这秋千便派上了用场。

  她将脑袋倚靠在他的肩膀上,双眸似乎在凝望着夜空中的月亮。

  “想家了?”

  他修长的手指卷起她垂在鬓间的一缕长发,漫不经心的随意把玩着:“你跟朕提及过的养父母,朕已派人安顿。”

  “他们不想来京城,朕便给了他们千亩良田,及京城十家商铺的地契,这些足够他们安稳晚年。”

  原本他是想直接给十万两银子的,不过考虑到银钱太多,可能会给他们引来杀身之祸,便将现银折换成了地契和田地。

  沈楚楚自然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她垂在一旁的小手微抬,指尖轻轻的在自己腿上划圈:“我不是担心这个。”

  司马致挑了挑眉:“哦?”

  “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很大,因为你遣散后宫的举动,那些弹劾我的大臣不计其数……”她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他沉默一瞬,将大掌覆在了她的头顶,语气坚定:“楚楚,你当初选择了朕。”

  “如今,这也是朕的选择。”

  就算他广纳后宫,作为一个帝王来讲,他的各方面的压力也不会因此而变少。

  若是连这点小压力都顶不住,那他干脆将帝位拱手让人好了。

  沈楚楚似乎听出了他话语间的果决,她没再多说什么。

  既然他都不在意,那她再上赶着提这事,不就是在给自己添堵吗?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蝉鸣声时不时的从角落传来,他们

  静静的体会着这一刻难得的宁静,心底流淌过丝丝名为幸福的甜蜜。

  朦胧的月光洒在她瓷白的面庞上,为她镀上一层温柔的白芒,她似乎感觉到有些唇干,便轻启唇瓣,伸出丁香小舌轻轻舔了舔唇角。

  洁白整齐的贝齿微微露出,舔舐过的唇瓣上泛着淡淡的光泽,令他的眸底添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

  司马致伸出修长的手指,不动声色的叩在她的腰间:“楚楚,你吃饱了吗?”

  沈楚楚知道今日的菜式都是他亲手做的,以为他是想听自己夸赞他两声,便点了点头:“吃饱了,味道很棒,比御厨做的还好吃!”

  司马致蓦地俯下身,将薄唇覆在她耳廓旁,低低的轻笑一声:“朕还没吃饱。”

  沈楚楚下意识答道:“那再让御膳房做点……”

  还未说完,她便反应过来,他想吃的不是饭,而是她。

  她想要反口,却为时已晚,他已经将她打横抱起,迈着大步朝着寝殿走去。

  蝉鸣和蛐蛐叫交替响起,像是在唱着摇篮曲,殿内原本亮着的烛火蓦地熄灭,却无一人入眠。

  努力压抑的低吟隐隐传来,月亮都羞红了脸,躲进了层层白云中。

  来了快两个月的小太监,看着杨海坐在石阶上小声叹气,不禁好奇的凑了上去:“杨公公,您因何而惆怅?”

  杨海举着毛笔,不经意间露出《起居注》最后一页密密麻麻的行楷小字,他缓缓摇了摇头:“写满了,没地方下笔。”

第104章 番外四

  翌日沈楚楚正趴在榻上睡得香甜,殿内便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一个人。

  “楚楚,我回来了!”熟悉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沈楚楚迷迷瞪瞪的揉了揉眼睛:“你是哪位?”

  来人脚步一顿,面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住:“你想见哪个?”

  听到这淡下来的语气,沈楚楚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个人格是谁了。

  “许久不见妲王霸,他何时会再出来?”她面容懒散的穿好衣袍,从榻上慢吞吞的爬了下去,朝着外殿走去。

  妲殊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坐在了贵妃榻上:“他有什么可见的,蠢得要死,险些害死我。”

  原本他用蛊术压制了妲王霸,谁料到母皇下葬的那一日,妲王霸冲破了蛊术,冒出来见了母皇的尸体最后一面。

  就是这一面,令那些虎视眈眈的皇子们,发觉到了他的异常。

  他可以共享妲王霸人格的所有记忆,因为妲王霸出来时的一举一动,他都可以清楚的看到。

  但妲王霸却不行,是以妲王霸对他出来之后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

  也就是说,妲王霸不知道母皇已经逝世,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了凉国。

  而后妲王霸就犹如一个大憨批一样,哭喊着质问皇子们,母皇怎么会突然逝世,为什么没人通知她这件事……

  妲王霸哭的太投入,面纱从他面上滑落都不自知,有皇子注意到他脖颈上凸起的喉结,当场质疑起他的性别。

  虽说男扮女装是母皇授意,但凉国开国女皇早就定下规矩,若是皇子假意扮作公主,意图争夺皇位,不论苦衷缘由如何,要被拉到菜市口当众点天灯。

  点天灯便是将人衣物剥掉,全身裹上麻布,放入油缸中泡上片刻,直至浑身都被油浸透后,再将人头朝下脚朝上的绑在木杆上,从双脚处点燃。

  他虽然不怕死,但这种死法未免太过恶心,想起来要被浑身沾满油,他就作呕反胃。

  在妲王霸要露馅之前,他把妲王霸挤下线了,利用蛊术迷惑住那几个皇子,顺带用蛊虫抹去了他们的记忆,这才堪堪躲过一劫。

  妲殊垂下双眸,遮掩住眸底的讥讽,虽然他对皇位没兴趣,但他必定要想法子除掉妲王霸这个蠢蛋。

  “不提他了,太扫兴。”

  他打了个响指,随行的侍从便抬着一只木箱子,缓缓的搬动到了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