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之间她就说出了常武的名字。刘欣的本意并不是要交代她和常武发生过什么关系,而是下意识的想说自己认识刑侦队的队长常武,希望面前的协警能给点面子,放她一马。对方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详细问了常武来汉豪的情况,和刘欣进过几次包间,都要了什么服务。最后又仔仔细细问了刘欣和常武一起出去吃饭唱歌,都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这帮人问话的那一套东西连哄带吓,刘欣哪见过这种世面,对方的三板斧还没抡完,她几乎就什么都交代了。后来那些人又提了很多问题,总之什么问题都往常武身上引,刘欣已经记不清自己都说了什么了。问完之后并没有放她走,在一个拘留所的女监里一连关了她两天。

刘欣被带走的第三天中午,风君子给陈姐打电话,约她下午一起去接刘欣出来。刘欣走出拘留所的大门外时,首先看见的是一脸冷漠的风君子。被关了两天两夜,时间虽然不长,但刘欣出来的时候几乎都变了一个样子:头发蓬松凌乱,还粘着几块破棉絮,脸色惨白,两眼发红满是血丝。把风君子吓了一跳。

风君子出来有很多话想说,但是见刘欣这个样子,也都咽了下去。只是告诉她赶紧走,陈姐在前面的出租车里等着。陈姐陪着刘欣回到家,好好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接着就出去吃晚饭。这顿晚饭是陈姐张罗的,是要替刘欣谢谢常武。常武当然没有去,风君子去了,在座的还有赵雪。

风君子最后一个到席的,他坐下之后,还没等陈姐开口,就指着刘欣说了起来:“刘欣,你是怎么搞的?你进去就进去,乱说什么!常武的名字能在那里面提吗?你想害他吗?他有什么事情对不起你了!…你也不动脑筋想一想,你这么一说,常武就是想帮你也不好办了!这么大人了,怎么一点都不长脑子!”

刘欣莫名其妙被关了两天,在里面也吃了不少苦头。这放出来没多久,刚刚回过神来,就挨了风君子一顿臭骂。她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没来由的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趴在桌子上哭了。

风君子这一骂,刘欣这么一哭,陈姐和风君子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有小声的劝刘欣不要哭,劝风哥不要生气。风君子本来心里有气,但也知道这事不是刘欣自己惹出来的,是有人要找常武的麻烦,见刘欣如此,气也就消了。他用筷子点了点桌面,说道:“刘欣你也别哭了,有件事情我跟你说清楚──这次捞你出来和常队长没什么关系。你一定要记住了,我是常队长的线人,帮他在洗浴中心卧底的,而你是我的相好,这次是给常队长面子。”

刘欣擦了擦眼泪抬起头:“为什么要这么说?”

风君子:“别问为什么!再有人问你就这么说…为朋友两肋插刀有难度,为朋友顶缸还是可以做到的,谁叫我是常武的朋友。”

第五部 神女心 第20章、鸡窝里的鸽子

风君子埋头吃菜喝酒,不再多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说实话,他并不是真心想骂刘欣。风君子在汉豪第一次见到刘欣,其实就认出她来了。刘欣正是四年前在滨海公园门口帮过他的那个人。当时风君子落难,周围围观的人很多,只有刘欣一个人出手相助,风君子很是感激。他到现在还欠她一条手绢和一块钱。

风君子认出了刘欣,但刘欣却没有认出风君子,毕竟四年前风君子的样子和现在完全不同。四年前风君子遇到刘欣的时候,一眼就看出这个女孩有轻生的念头。原因很简单,她当时的眼神简直像在梦游,而双腿齐膝都是湿的,皮鞋上还粘着一片海藻,显然是走到海里面又上来了。后来她把风君子从地上扶起来,居然把身上所有的钱都要掏给他,一分零钱也不留,分明是无所眷恋。

风君子当时自顾不暇,但还是忍不住又拦住她点醒她几句。风君子知道,对于已经决定自杀的人不能深劝,也不能纠缠,否则会越劝越糟糕,最好的办法是指出生和死的心节,然后让她自己想明白。所以风君子并没有留下来,而是转身走了。后来风君子也忍不住回忆起这个女孩,不知道她的情况怎么样了。那女孩收回了钱,应该还有生机。

四年后在汉豪洗浴中心,风君子又见到了刘欣,不禁暗自长叹。原来这个女孩没有死,可是做了小姐!风君子虽然感慨,但也无奈,世间的事不是一个人能左右的。他这个人不笨,甚至很多时候是聪明过人,他能感觉到刘欣对自己总有抵触的情绪,所以尽量避免和她有什么冲突和过多的接触。但这一次刘欣出了这件事,风君子却不能不管。管完之后又不能不说她几句。这几句却把刘欣给说哭了,风君子也就沉默了。

世上的酒什么最不是滋味,那就是闷酒。这顿饭名为庆祝刘欣被捞出来,但大家都很沉默。正在此时,一个脆生生的女孩声音打破了沉默的空气:“风君子,你也在这儿?…咦,姐姐,你们怎么凑到一起去了?”

风君子抬头一看。一个穿着某商场制服的女孩站在身前,笑盈盈地看着她和刘欣等人。这女孩他认识,是附近某个大商场服装柜台地营业员,叫刘可儿。风君子认识刘可儿,纯属偶然。几个月前他和常武、林真真、袁晓霞、萧正容、萧云衣几个朋友到那家商场顶楼地美食广场吃饭,吃完饭之后林真真去逛商场在柜台因为内衣打折地事情起了冲突,结果倒霉的是无辜的营业员刘可儿。风君子看不顺眼,从中劝解了这件事情。刘可儿觉得非常感激。

后来有一次,风君子在附近逛街的时候无意中被几个小混混盯住了,他当时心里有事没有发觉。刘可儿正好经过,发现了,出言提醒风君子。后来风君子和刘可儿开了个玩笑,还一直跟到了可儿的家里。他们就是这么认识的。(此事详见第四部《通灵筷子》)。

风君子看见刘可儿,站起身来,笑着打招呼:“这不是可儿妹妹吗?你也到这来吃饭?和朋友一起来的吗?”

风君子话还没说完,刘欣也站了起来:“可儿,你下班了…你怎么会认识风哥?”

接下来互相一介绍,风君子这才知道刘欣和刘可儿居然是亲姐妹!于是便坐在了一桌。可儿今天刚好发薪水,下班之后到这附近的饭店想点一份盖浇饭。不料一走进来就看见了风君子,随后又看见了她姐姐刘欣居然在一张桌上,这才出声招呼。

她问刘欣和风君子是怎么认识的,刘欣愣了一下,不知道怎样回答。风君子眼神一扫桌上其它人的表情,心里就明白刘可儿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她姐姐是干什么的。他赶紧抢答道:“都是同事和朋友,工作时认识的,一起出来吃顿饭。”

刘可儿很好奇:“风君子。你也是推销啤酒的吗?”

话要看什么去听,风君子立刻就明白了。他知道刘欣一定骗她妹妹自己在某个地方做啤酒推销员,这倒也和她的工作时间大概能吻合。于是笑道:“不,我不是做推销的,这位陈姐是我的同事。和你姐她们的代理商打过交道…认识了,都是朋友。”情急之下差点将那天和夏院长一起吃饭的那一套谎话说了出来。

刘可儿听了风君子的解释,不疑有它,于是也一起坐了下来。刘可儿这一坐,剩下的几人不好再谈刚才的事情,纷纷装作同事朋友聊了起来,气氛反倒活跃了不少。刘可儿心性单纯,风君子看在眼里暗中感慨:她坐在这桌上,就像一窝鸡里面飞进来一只鸽子,结果鸡都不说鸡话开始说鸽子语了。

算起来这不过是风君子和刘可儿的第三次见面,然而刘可儿却对这次偶遇有十分的惊喜,风君子认识她姐姐也让她感到很高兴。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上大学的问题,刘可儿问风君子:“风哥,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风君子:“滨海理工,已经快十年了。”

刘可儿不再直呼风君子的名字,而是跟着她姐姐一起叫风哥,风君子听到耳里怪别扭的,然而刘可儿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她接着说:“那是滨海最好的学校了。我想考恐怕考不上了。”

风君子:“现在不是十年前了,大学都扩招了,只要交学费,想上个学校并不难…可儿,你想考大学?想上哪所学校?”

刘可儿:“理工恐怕指望不上了,滨海财经大学怎么样?听说二级分院招人的分数线不高,就是学费有点贵──我正在攒钱呢!”

这时陈姐插话:“风哥,你不是认识人文学院的宋院长吗?能不能帮忙打听打听。”

风君子看了一眼赵雪,说道:“小赵,我听说你也认识会计学院的夏院长…算了,还是不要找他呢,我有机会还是帮你问问我的朋友吧,前提是要你分数差不多才行。”

刘可儿听风君子这么说,很高兴,举起刘欣面前的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对风君子道:“风哥,我不能喝酒,这就算敬你了,到时候弄不好还是麻烦你。”

风君子:“你不要叫我风哥,还是叫我风君子吧,这样我听着舒服点。”

风君子和刘可儿话越说越近,言谈之间亲密了不少。很明显在这一桌的是个女人当中,风君子和刘可儿最能谈得来。一旁的刘欣看在眼里隐隐约约觉得有点担心。她听说风君子和妹妹今天不过是第三次见面而已,看这情形互相之间好像有点自来熟,不是什么好兆头!她从心底里没把风君子当什么好人,尤其不是什么好男人──除了常武之外,她认为到汉豪洗浴中心的人客人都不是什么好男人。

刘欣自己是个小姐,但是刘可儿却是个绝对纯洁的女孩,妹妹的这份纯洁在她眼里显得尤为可贵。现在看见风君子和刘可儿套近乎,她就觉得不舒服,甚至莫名其妙的为妹妹担心。总之一顿饭开始的时候是风君子吃的不是滋味,后来的时候是刘欣吃的不是滋味,反倒是心底纯净的刘可儿最开心。

第二天上午,风君子还没起床,手机就响了。接起电话就听见了萧云衣的声音。萧云衣听见风君子在电话里喂了一声,也不打招呼,就气冲冲的喝道:“风君子,你这个臭流氓、大流氓、烂流氓…你快给我哥哥打个电话,让他来收拾你!”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风君子还没完全睡醒,电话里就莫名其妙挨了萧云衣一顿骂,难道这丫头吃错药了?萧云衣在电话里骂了他三声流氓,这是怎么回事?风君子思前想后,也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调戏过她?他哪敢啊!萧云衣的爷爷萧天红老先生和哥哥萧正容少校可都是武林高手,风君子惹谁也不看惹她呀!萧云衣要风君子打电话找萧正容,看来是有什么事,于是风君子给萧正容打了个电话。

电话打到平游港海军基地里,过了一会儿萧正容才来接。风君子问萧正容:“你妹妹刚才给我来了个电话,骂了我三声臭流氓,然后要我打电话给你,究竟怎么回事?”

萧正容在电话那边笑了:“这事怪我不好,我把你的事迹不小心说给她听了。”

风君子:“什么事迹?”

萧正容:“你有个相好的是洗浴中心的小姐,在常武查案的时候帮他卧底做线人。”

风君子:“这事你听谁说的?哦,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听袁晓霞说的,袁晓霞和常武一个办公室。…女人的嘴就是不能相信,袁晓霞应该知道前因后果,怎么没跟你说清楚?”

萧正容:“晓霞跟我说清楚了,还夸你够义气,我也更我妹妹说清楚了,她也夸你够义气──不知道为什么转身就打电话骂你臭流氓,大概是和你开玩笑吧。你这一段时间没上我家去,我妹妹经常提起你,说我有空要把你约出来一起去玩。”

风君子:“先别说出去玩,你们把这件事情传来传去不要紧,可千万不要传到林真真耳朵里。她跟常武都快结婚了,别因此产生什么误会…对了,你妹妹为什么要我打电话给你。”

萧正容:“那恐怕是她关心你吧。常武的事我们听说了,现在你也卷进去了。我妹妹说对方有高手,怕你会有意外,要我问你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第五部 神女心 第21章、闻鬼笑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百鬼夜哭更恐怖的声音?人们恐怕很难有体会,我在这里说一下标准答案:比鬼哭更恐怖的声音是鬼笑,百鬼哭不如一鬼笑!风君子此刻就深刻的体会到了这种感觉,刚才明明是百鬼夜哭,可是转瞬间声音变成一鬼厉笑。这笑声凄厉,几乎刺破耳膜,深入脑髓。

这事在汉豪大酒店,但风君子并不在洗浴中心,而是在酒店客房的一间标准间内。标准间有两张床,萧正容正躺在床上看着另一张床上盘腿而坐的风君子。风君子面北背南,盘膝而坐,看上去面色平和,然而定境中的场景却如走进了修罗地狱!

眼前一片片黑色的鬼影远景飘动,看不见天,看不见地,看不见远方,看不清近处。耳边鬼笑环绕,这声音似极远,又似极近,就像有人贴着你的脸在吹冷气一样。这个场景是突然出现的!有萧正容相伴,风君子壮着胆子和他一起来到汉豪酒店。他静坐听音,希望能在此地奇怪的鬼哭中找出什么线索。

然而在一片鬼哭当中自己脑海中的场景一变,似乎给什么人从外面强加了这一副恐怖的景象,定力不好的人只怕都有精神崩溃的可能!静坐中风君子突然心生警觉,这种景象不像是打坐时自心生出的魔境,倒像是别人走进自己的脑海里,给他放了一场恐怖电影。

风君子虽然不是什么和尚道士大法师。但是他早就听说过孙公子手下有个叫魂师的人精通类似巫术的东西。看样子这个人发现自己了,而且也出手了!对付这种情况风君子毫无经验,萧正容恐怕也帮不了什么忙。他只有咬牙忍着,看看对方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风君子这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眼前阴森场景不断,耳边凄厉鬼笑长鸣。风君子只是看,只是听,尽量不让心乱。一个多小时后,一切突然嘎然而止。风君子没有防备。就像用力相抗时对方的力量却突然没有了,自己也闪了一下,他从定境中惊醒过来。

萧正容见风君子睁开眼睛,开口问道:“风君子。你到底有什么发现?”

风君子哑声答道:“今天恐怕没什么收获了,武胆没有来。用不着你出手。但是那个魂师刚才出手了,他似乎用一种奇怪的精神力量跟我斗了很久,然后突然又收手了,不知道为什么?”

萧正容突然低呼道:“风君子,你流鼻血了!”

风君子也觉得上唇发热,嘴角流下一丝粘呼呼腥甜的东西,用手一摸,果然是流鼻血了,心里也吓了一跳。

风君子不知道的是。在离他十层楼的一个房间里,坐着一个全身黑衣包裹的人。这人身形削瘦,皮肤惨白,黑暗中看不清五官,却能看见脑门上密密麻麻的冷汗在闪着寒光。他大口大口地喝着一杯滚烫地热水。口中还在喃喃自语道:“天那,这事什么人呐!心念居然无机可乘,难道他一生大节之处没有丝毫亏欠吗?在孤寂黑暗中也不会感到愧疚喝害怕吗?只要给我一条缝,我就能钻进去…可能是距离太远,下次一定要离他近点。不可能有这种人!”

风君子之所以和萧正容来到汉豪大酒店,是因为上次刘欣被抓地事情提醒了他。有人在报复常武,现在可能不会直接把常武怎么样,毕竟杀一个警察是永远不能销案地,很少有人在风口上做这种傻事。但是对常武身边的其它人可就不一样了,比如说刘欣,比如说他风君子。

上次因为刘欣的事,风君子公开承认了他是协助常武查案的卧底线人,真要有人报复的话,恐怕也不会放过他。与其坐在家里等人上门,还不如主动出击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底细。

这次来到汉豪,只是探探底,不料却引出了另外一个高手,看来对方已经发现他了。风君子对刚才的感觉心有余悸,他知道那可怕之处,类似于深度催眠中几乎所有的悔恨、愧疚、伤感、绝望的回忆都涌上心头,让人难以自抑!他现在有点明白在这栋大厦上那些人是因为什么原因跳楼自杀的了,一般人搞不好真会心智失控!对手太可怕了,也太卑鄙了,这种人要比拿刀拿枪的歹徒要危险的多。

回家之后,风君子想了很久,想找一个人问问昨天夜里的那种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想到了三个人:萧云衣,桃木铃,还有他高中的同学石野。还是不要把萧云衣这个丫头卷进来吧,桃木铃远在美国,最好打电话向石野问问。这个小子从小就喜欢研究玄学,或许明白什么。

石野这小子一直不用手机,风君子打通了他家里的电话,接电话的正是石野本人。风君子也没有过多的寒暄,没说几句就在电话里问道:“我说石真人,最近我遇到一件奇怪的事情,搞不清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帮我解释解释?”石真人是石野上学时的外号(杨过那个外号只是风君子自己起的),就像风君子的外号风半仙一样。

石野问明了情况,在电话里对风君子说道:“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对方用的是他心通中的开扉之术。”

风君子:“他心通我知道,在书上看见过,开扉之术是什么东西?从来没听说过!”

石野:“你不是没听说过,而是自己忘掉了。说一点你能明白的解释吧,就像有一些催眠师一样,能在对方深度催眠的状态下,把自己心目中的某个场景展示给你看。达到影响人神智行为的目的。其实他这么对付你自己也不好受,他要先进入这个场景中才能让你看到,你说后来突然收手了,我估计是对方自己受不了了。”

风君子:“我好像听明白一点,你说我该怎么办?”

石野在电话里笑了:“你怕他干什么,不用管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估计这个人也就是个修行还没入门的半吊子,也不知道在哪学来这三脚猫的邪术。他要真是高人,不会用这种手段对付你的。除非是吃错药了!”

风君子:“这我倒听说过一点。前不久有一位老先生告诉我天下修行人的规矩。就是不能用超越世俗的手段干扰尘世中的事情。看样子这个人不太安分呀。”

石野:“听我的话,你就放心好了。你需要担心的不是这种手段,他要再这么对付你会有报应的。你现在倒要小心那些拿着刀枪棍棒的人,这才是你真正的威胁。”

风君子:“可是我当时流鼻血了。会不会是受了什么伤了?”

石野:“你最近是不是火气大呀?如果火气大又没地方发泄的话,花几百块钱去趟桑那。记住千万要带保险套哦!”

石野说风君子火气大,风君子最近确实憋着一股火,却找不到发泄的地方。他知道常武并不是真正破获贩毒案的英雄,只不过是滨海市黑白两道争斗中某一颗小小的棋子。孙公子那些人不应该是傻子,应该知道这一点,可是看情形,仍然把常武放在对付的目标之中,而他风君子自己也卷进来了。做坏人做的理直气壮,做好人做的心惊胆战。如何叫人不上火?

风君子还有另一股火。桃木铃回美国已经好几个月了,这么长时间以来风君子都是一个人。他不是出家的和尚,而且正值壮年,有欲而不满当然就有火了,适当流向鼻血大概也正常。风君子想到这里自己也笑了。他突然想到了汉豪洗浴中心,想到了赵雪曾经给他做过的熏香推油,想到了那一双温柔而刺激的手。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接起电话的时候被自己吓了一跳。他刚刚想到赵雪,赵雪就来电话了。赵雪上次给他打电话是因为弟弟的事,这次给他打电话还是因为她弟弟赵雷。这个赵雷真是麻烦不小,他又出事了!

赵雷这次出事与别人无关,全是因为他自己,但是赵雷在电话里哭得比上次还伤心,仿佛这又全是她的错!赵雷这次情况比较奇怪,他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去上课,整天呆在离学校比较远的一家网吧里打网游。几个通宵以后,赵雷突然坐在电脑前面进入了一种昏迷状态,被网吧老板发现了,送到了医院。在医院里躺了三天三夜,就是醒不过来!

赵雪以为赵雷是病了,可是医生查不出来这事什么病。脑电图显示赵雷的大脑活动十分活跃,并不是通常的休克或者昏迷,但就是叫也叫不醒!赵雪慌了,不知道该找谁帮忙。出于一种思维上的惯性,她又想起了风君子。

人的思维活动是很奇怪的,如果有什么事情总能找到某一个人帮忙,下次想出什么事情的时候还会想起他。而对于帮忙的人来说,如果你曾经帮过一个人,下次这个人再来求你帮忙的时候,出于惯性,你首先想到的往往不是拒绝。

风君子现在自己还有事情没了结,赵家姐弟又来麻烦他。他心里很烦,但没有拒绝,还是去医院看了赵雷的情况。在病房里,他见到了一脸憔悴的赵雪。赵雷几天几夜没睁眼,赵雪也是几天几夜没合眼。问明病情之后,风君子皱着眉头又问赵雪:“先不管他是怎么生的病,说说他生病以前的情况?好断断的,他为什么不去上课?成天在网吧里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