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你。"
展暮透过后视镜看到今天一身嫩黄色外套的沧蓝,这是沧红最喜欢穿的颜色。
"苍老让我来接的人是小红。"
沧蓝低头把玩着手机,沉默不语。
她是怎么爱上展暮的?
应该是从他一眼就能分辨出她们两姐妹的时候开始。


第二章3

  "她有事。"
沧蓝低垂着脑袋,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展暮从后视镜里又看了她一眼,试图从她苍白的脸上找出些许蛛丝马迹。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沧蓝扭过头对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场景发呆,她下意识的不愿意去看展暮的脸。
她很怕自己努力装出来的不在乎会被展暮随意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轻而易举的攻破。
展暮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直觉沧蓝有什么事在瞒着他,他疑惑沧蓝的反常,往日会偷偷用爱慕的眼神注视着他的小姑娘好像突然间消失不见了。
车里的两人各执心思,直到沧蓝的手机响起。
她看了看手机屏幕,是沧红。
"姐,你能来接我一下吗,我这边不好打车。"
外边不知不觉下起了小雨,天也渐渐变黑,沧蓝忆起沧红今天去的篮球馆附近比较偏僻,是不好打车。
吱的一声,车子停在别墅前,沧蓝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眼神闪了闪:
"好,你在门口等着,别乱跑,我一会儿让人过去接你。"
等到沧蓝把电话挂断,展暮已经熄火下车,绅士的帮她拉开后车门:
"你先上去。"
其实展暮是个很讲恩义的,当年,沧忠信有恩于他,即使他被迫娶了她,在沧忠信死后也没有立刻跟她离婚,而他对待沧忠信的家人,即使说不上极好,那也是不差的。
就像是他再瞧不起沧忠时,再厌恶他惹回来的烂摊子,也会念在苍老的恩情上,忍着火气去收拾。
"展大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沧蓝踌躇了一会儿,跟着下了车。
"什么事,你说。"展暮关掉车门,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他知道她要说的一定是跟沧红有关。
"红还在**体育馆门口,你等会能不能过去接她?"
"她去体育馆干什么。"展暮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沧蓝抓着手里的手机,一脸的"怯意":
"说是去看球赛。"
展暮眼神一冷,会过意来。
"展大哥,这事你别跟爸爸说好不好?"
展暮微眯起眼,他觉得沧蓝突然变得很古怪,但是具体是哪里古怪他一时又说不上来,细细的打量了她半天,他像个兄长一样拍了拍她的头:
"你先上去吧,我等会过去接她,这事以后再说。"
目送展暮离开,沧蓝的眼神变得灰暗,这样就好,外界一直认为在沧忠信身边的展暮是一条认忠的狗,直到很多年后,才知道展暮其实是一只善于隐藏的
狼。
如果这匹狼真的喜欢沧红,那么又怎么会坐视自己的猎物被别人抢走。
"小姐,你回来了,厨房里热好了汤,等会儿你喝一碗吧。"姆妈瞥到在门口换鞋的沧蓝,招了招手。
她笑着点点头:
"好。"
上一世她做得太多,错的太多,这次她不打算再做什么,就让一切回到正轨,如果可以,在不久的将来,她会跟爸爸提议出国念书的事,往后的生活里少了展暮会变成什么样,她已经开始期待了。


第二章4

  沧蓝读就读的高中在市里面是重点,师资好,硬件好,自然学费也比一般的学校贵,校门口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小轿车,可以看出这里的学生家室都不会太差。
午后的阳光斜斜的照在身上,沧蓝拿着小考后的成绩单从学校里出来,无语问青天。
试卷上的红叉不停的打击着她的自信心,明明在考前那么努力的背书,为什么就是考不好…
亏她还是重活一世的,这点数理化都搞不定。
掏出手机,沧蓝犹豫了会儿,又塞了回去,她打消了叫司机来的念头,跟着人流往公车站牌的方向挤,为了以后,她必须学会独立。
正值下班时间,公车站牌那里挤满了人头,沧蓝好不容易挤到车牌下,却被一股大力狠狠推开,紧接着她抓在手里的钱包被人一把扯走。
沧蓝狼狈的摔在地上,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远远的看到一道穿着格子衬衫的背影,正抓着她的钱包逃走。
"抓小偷!"
来不及细想,她从地上爬起来拨开人群往小偷逃走的方向追去。
包里的钱不多,手机什么的被偷了也就算了,但是她的成绩单还在里面…
男人跟女人的体力本来就不能相提并论,更别说她是个常年不做运动的富家女,没跑几步沧蓝就开始喘气了。
周围的人冷眼看着,没有一个愿意上前帮忙的意思,如果是以前的沧蓝或许会生气,但在经历过那么多现实的冷暖后,她也跟着淡了。
看着格子衬衫渐渐跑远,沧蓝气喘吁吁的停在街角,算了算了,反正是她不认识的人,成绩单被看了就被看了吧。
却在这时,逐渐没了身影的格子衬衫,被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单手制服住了。
少年皮肤黝黑五官粗犷,个头高高大大的立在那里,剃得光溜溜的脑袋衬得一张脸更为凶煞,远远瞧去那就是一个坏透了的不良少年。
沧蓝愣了半晌,小步小步的跑过去,她认得他是谁。
蓝致,她的同班同学,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到学校的日子用一只手就能数的出来,蓝家是学校的赞助商,每年学校扩建的钱有一半是蓝家给的,所以学校里的老师对蓝致的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谢,那个钱包是我的。"
蓝致也不看她,抽过小偷手里的钱包,转身就把人丢给身后的小弟处理。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有什么证据?"
蓝致是背光而立的,所以从沧蓝这边看去他的脸有些恐怖,她把话音放低,就怕把他惹毛了他会动手打她:
"钱包真
是我的,里面有一只手机和五百块钱,还…还有一张成绩单。"
沧蓝有点紧张的看着蓝致抽出自己小考的成绩单,脸上红得能滴出血来。
"45分,你是笨蛋吗,这么简单的题都能答错。"
蓝致抖了抖手中的卷子,笑得猖狂。
"关你什么事。"被人当众揭短,沧蓝面子上挂不住了,有些恼怒的要去抢回卷子。


第二章5

  无奈蓝致比她高出太多,她就是踮起脚也摸不到考卷的一角。
"你已经证明过了,还不快把钱包还给我。"沧蓝的话里藏着些许温怒。
蓝致咧嘴一笑:
"行,钱包还你。"说着,自顾自的把淡粉色的钱包塞进她手里,里头却少了一张考卷。
沧蓝狠狠的瞪着他把白色的卷子折好,放进自己口袋的动作道:
"你是不是少给了我什么"
蓝致挑高眉:"钱包不是还给你了吗。"
深吸一口气,沧蓝稳了稳自己的脾气。
"你要怎样才肯把考卷还给我。"
"我什么时候拿了你的考卷了?谁看到了?"蓝致抵死不认,大咧咧的站在那里,关溜溜的脑袋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晃人眼球。
目光触及蓝致的口袋,沧蓝眼神一闪,伸手就去抢。
蓝致愣了下,没料到这只平时屁都不放一个的兔子会突然向自己扑过来。
他眼疾手快的挡住她,按住自己的口袋,痞痞的坏笑:
"现在的女学生都这么热情吗。"
沧蓝被他紧紧的捉着手,气不打一处来,意识到他们已经成了众人围观的对象后,小脸红得,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她使劲抽出自己的手,无奈蓝致握得很紧,她挣脱不开。
"你放手!"
"哦。"没有过多纠缠,蓝致大方的松手。
沧蓝被他放得措手不及,猛的往后退了几步,等稳过身子,她红着脸朝他吼道:
"那张成绩单你爱要就要个够吧!"
语罢,她抱着自己的包转身就走。
没走几步就被人拉住。
"我好歹拼了命帮你拿回钱包,你这样就走了?"
沧蓝回头瞪他一眼,她半点也瞧不出他到底哪里"拼命"了!
深吸了口气,沧蓝转过身,冷冷的道:
"谢谢。"说完甩开他,就想走。
"你这女人…"
蓝致拿着考卷在她面前晃了晃:"我饿了,你请我吃顿饭我就把东西还给你。"
沧蓝匪夷所思的看着他,见过不讲理的但是还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
"这明明就是我的。"
蓝致揽过她的肩,笑道:
"现在是我的了。"
这餐饭吃得很憋屈,沧蓝平日习惯吃清淡的食物,而蓝致却是个无辣不欢的主。
大排档里人烟嘈杂,桌子上摆满了麻婆豆腐,泡椒鱼,麻辣火锅…满满的一桌辣椒光是看着就够呛鼻的了。
"吃啊
,怎么不吃。"蓝致一个人在那里吃得痛快。
沧蓝咬牙切齿的应了声,爬了口饭和青菜。
注意到沧蓝只吃青菜和白饭,蓝致不高兴的皱起眉头。
"喂,张嘴!"
"干嘛!"沧蓝从饭碗里抬头,瞪了他一眼。
在她张口的瞬间,蓝致眼疾手快的往她嘴里塞了一块麻婆豆腐,大手一挥,牢牢捂住她的嘴:
"唔唔…"
"吞下去!"
"唔…呜呜…"
沧蓝使劲的想要掰开他捂着她嘴巴的大手,被口腔里的辣味呛得要流出泪来。
"唔…呜呜!"
她挣脱不开他,看着他固执的眼,大有你不吞下我就不放开的架势。
眼里含着一泡泪,沧蓝努力咽下嘴里的豆腐,蓝致满意的看着她吞下后,放开了手。
"咳…咳咳…你混蛋!"沧蓝推开他,缩在角落里不停咳嗽。
"去,不就是吃块豆腐嘛,瞧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蓝致哈哈大笑,似乎很享受看到沧蓝无措的摸样。
咳了半天终于停下来,她没好气的接过蓝致递过来的杯子,猛的灌了一口。
"哎呀,拿错了,这杯是我的。"
蓝致笑眯眯的捞着锅里的牛肉,"好心"的提醒她。
"我们这样算不算是间接接吻了?"
"噗!"


第三章

  沧蓝跟蓝致不熟,无论是上一世还是现在,她对他的事知道的很少。
上一世他没有去招惹她,见了面就跟陌生人似的,连个点头之交也算不上。
饭后,蓝致毫不客气的从她的钱包里抽出了几张百元大钞,一点吃人嘴软的意识都没有,出了饭馆,漠视她要回去的意思,拉着她往KTV跑。
他们开了间包厢,叫了一打啤酒。
"伤心总是难免的…咯…你的微笑…"
尽管沧蓝死死的捂住耳朵还是阻止不了那些乱七八招的串歌魔音穿脑。
唱了一会,蓝致觉得情歌不够过瘾,改点了京剧。
随着蓝致吼了一声霸王别姬的高音版,沧蓝惊悚了。
她抖抖索索的抓来自己的钱包,沿着墙壁偷偷摸摸的往门口摸去,心里不停默念: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你坐在那里干什么,过来陪我喝两杯。"
当她的手正好摸到门把的时候,后领一紧,被人扯回了沙发上。
入眼的是蓝致酒气上脑后变得通红的脸,光溜溜的脑袋在灯光下晃得她睁不开眼。
蓝致把她往沙发上一推,自顾自的坐到一边。
"你说,我帅不帅。"
沧蓝盯着他在光头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凶煞的五官,咽了咽口水:
"帅。"如果你把头发留长的话,应该…
"就连你也说我帅…"蓝致猛地又灌了口啤酒:"擦!爷哪里比不上魏无斓那个瘦巴巴的小子了,他妈的敢跟老子说分手!"
"你说!"估摸是喝高了,蓝致突然一身的酒气的靠近她:
"我好还是魏无斓好!"
沧蓝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我不认识魏无斓…"
"嗯?!"
"你…你好!"在他冒火的目光下,她见风使舵得很快。
"唔。"对她的答案不甚满意,蓝致皱着的眉头散开,扯过酒瓶子就往肚子里灌。
"怎么没了…美女,再来一打!"
接下来蓝致也没怎么理会她,径自飙歌豪饮,沧蓝缩在角落哭丧着脸清点自己钱包里的票子,毛爷爷虽然离开了她,但还是剩下了好几张少数民族。
她怎么老感觉自己今天没被小偷偷成,却遇上了强盗。
喝醉后的蓝致更疯癫,一晚上霸着麦克风不知疲惫的鬼哭狼嚎,不过他不管多疯,都能立刻把偷偷摸到门口的沧蓝给抓回来。
沧蓝摸出被强行关机,并没收了电池的手机,电视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早过了她自修的时间,现
在回去她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借口能够蒙混过关。
她爸虽然平时不管她,但回家的门禁还是有的,一想到父亲严厉的眼神,她不禁头皮阵阵发麻起来。
这边蓝致已经醉的连自己在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摔进沙发里,嘴里喃喃的呓语:
"小婕,别走,我爱你…"
最后,沧蓝在轻拍重拍,拳打脚踢依然弄不醒蓝致的情况下,只能认命的扶着醉的半死的蓝大爷在街上逛了大半圈,实在找不到他家地址之后,只能拖着进了一家小旅馆,没办法,她的钱用得也差不多了,除去等下打的回去的车费,她包里的人民币只够让蓝大爷住这种地方。
她早已经翻过他的钱包,里面空空如也,竟然连张毛票都没有,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但凭着她为数不多的良心,她实在做不出把他扔街上不管的行为,虽然他长了一张关公的脸,但那身材确实是不错的,说不定有些变态就是好这口的呢。
等一切都弄好,沧蓝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


第三章

  沧蓝拖着步子有气无力的进了门。
"大小姐,您回来了。"佣人恭恭敬敬的接过她手里的包。
"爸爸呢,睡了吗?"夜里有些凉,她吸了吸鼻子,已经做好了被骂一顿的准备。
"老爷下午飞去日本了。"
沧蓝换鞋的动作一滞,突然松了口气。
"啊,这样你先下去吧,我自己来就行了。"
"是的小姐,那我先去睡了。"
"嗯,去吧。"
一晚上的阴郁被一扫而光,沧蓝想不到自己的运气可以这么好,当然,她现在理所当然的忘记了自己这一天被剥削的事儿,这人就是有点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特质。
等到沧蓝洗好澡出来,看到沧红正坐在自己床上安安静静看书的时候愣了愣。
"这么晚了还没睡?"
"你不是也刚回来吗?"沧红语气不善。
注意到沧红对自己的敌意,再加上今天一天的心情都不是太好的原因,沧蓝沉下着脸说:
"有事?"
"那天你为什么要让展大哥去接我!"
"司机请假,除了展暮我找不到人去接你。"沧蓝淡淡的说,眸子里冰冷得吓人。
"一场球赛罢了,为什么不能让展暮过去。"
"你…你明明就知道。"慑于她冰冷的目光,沧红的语调渐渐虚弱。
"我知道什么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沧蓝转过身没再理会瞪大了眼,满脸委屈的沧红,自顾自进浴室吹干头发。
沧红沉默了一阵后,呐呐的开门进来:
"姐,我喜欢的人是龚学长,我不会跟你抢展大哥的。"
你不会抢?
沧蓝盯着沧红笃定的小脸,暗自冷笑,几年后,你说的跟做的可不一样。
而且,现在她已经不需要她的退让。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事从头到尾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有问题你自己找展暮去。"
语毕,她回过身继续吹头发,身后再没半点声音,直到房门处传来关门声,她知道沧红妥协了。
坏人果然还是留给展暮当的好。
她本来以为自己跟蓝致不会再有什么接触,却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到学校,远远看到校门口那道高大身影的时候,沧蓝突然有一种转身就跑的冲动。
她下意识的退回转角,偷偷探出脑袋。
蓝致斜斜的靠在校门口的柱子旁,身前两个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不良少年正不停视察着过往的学生,像是在找什么人。
沧蓝不确定蓝致要找的人
就是她,但她也不愿意冒这个险,蓝家公子脾气那么坏,自己昨天把他一个人丢在小旅馆就走了,也没想过会出什么事。
或许她今天应该跟学校请假…
沧蓝不停在原地转圈,其实她完全可以从后门偷偷溜进去的,可是坏就坏在他们根本就是同班同学,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心下一狠,沧蓝咬咬牙往正门口走去。
来吧来吧,道理在她那,她就不信大庭广众的他能拿自己怎么样。
沧蓝拖长了步子,能走多慢就走多慢,大老远的,蓝致眼尖的瞧到沧蓝的身影,顿时虎躯一震,眸光一利,霍的大步朝她走来。
国字脸上黑压压一片,在光头的衬托下显得更为狰狞,他本身长得就高大,一米九几的个头在一群高中生中鹤立鸡群,轻而易举的拨开人群,他走路带风的朝沧蓝奔去。
这…这明显就是来找她寻仇的!
沧蓝骇然的停下步伐,本能的转身就跑。
"妈的!臭女人你给老子站住!"
那是一定不能站住的!


第三章3

  沧蓝一边跑,一边抓破头皮也想不出,昨晚自己明明尽心尽力的"伺候"得蓝大爷好好的,自问没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她就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
本来凭着沧蓝的体力是绝对跑不过蓝致的,可正值学生上学的时间,街道上人来人往,沧蓝凭借着娇小的个子东串西串,竟然也能把蓝致甩开一段不短的距离。
正当她暗自庆幸,并掏出手机要给班导请假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震天怒吼:
"都给老子让开!"
这一吼,吓得她差点摔坏自己的手机。
蓝致本身就是学校里的恶霸,再加上那副生人勿近的尊容,这一声吼后,身旁的学生大部分居然都乖乖往旁边站,让出一道空路来。
沧蓝暗叫一声糟糕,跑得更快了,但是她再快也没有人高马大的蓝致快,只见他一个健步追上她,长臂一伸,揪着她的后衣领就拖进自己怀里。
"啊!"沧蓝一声尖叫,手机摔在了地上,电池掉了出来,散了一地。
"你这是在干什么,有话咱们好好说!"
沧蓝掰着他钳制住她的手臂,见他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反而手臂越收越紧:
"你别这样,大庭广众的不好看。"
"不好看?!我一会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不好看!"蓝致冒火的眼对上她的。
沧蓝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让他不高兴了,使得蓝致捉着她的力道变得更大,他一路扯着她的后领往车上走,沧蓝挣脱不开只能踉跄的跟着。
停在校门口的是一辆黑色的BMW,车门打开后沧蓝被蓝致推了进去。
"开车。"蓝致扣好安全带,顺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车子缓缓的行驶在公路上,大约过了十五分钟,他们在一间旅馆前下车。
"这…"沧蓝认出了这就是昨晚自己来过的小旅馆,因为这条路的路灯在数日前就坏了,所以她昨晚没能看清这间小旅馆的名字就拉着蓝致进去。
如今站在小旅馆的门前,瞧着牌子上豆大的"同志小馆"四个字,她悚了。
蓝致重重的哼了一声,半点怜香惜玉之情都没有,硬扯着她往里走。
小旅馆白天空荡荡的,连个招待的人都没有,白炽灯不停的闪,给沧蓝一种她进的不是旅馆而是鬼屋的感觉。
蓝致拉着她来到保安室,跟坐在里面的职员招呼了一声,屏幕上出现了她的身影。
他们看到的是昨晚的闭路电视。


第三章4

  随着视屏里,蓝致的脑袋瓜子敲上门梁的那一刹那,她仿佛还能听到那声熟悉的巨响。
"咯吱咯吱"的声音从蓝致手里传来,沧蓝低下头,悄悄抹去手心里的冷汗,她很担心自己等下能不能完好无缺的回去。
"头低低的干什么,继续看啊,精彩的还在后面!"蓝致一把扳正她的下巴。
沧蓝痛的咧嘴,识相的收回到嘴的脏话。
11点45分,她没有在旅馆房间待太久,可以说她是一放下蓝致就离开的。
闭路电视里自她离开后倒是三三两两的路过几对同志恋人,却也没什么特别。
"这里快进。"蓝致冷着脸命令。
视屏一路快进,然后停在了两点四十五分的帧数上。
这时,原本无人的走廊多出了一个中年男人,一身廉价的T恤仔裤,鬼鬼祟祟的从二楼窗户爬进来。
旅馆后边一片都是民房,房与房之间相隔很近,中年男人明显是从隔壁的房子钻过来过来的。
他好像事先知道这层楼道里装有摄像头,所以早早戴上了一张花俏的面具,朔料制品,满大街随处可见。
很显然,这是一个惯犯。
摄像头的像素不太好,朦朦胧胧的画面让人瞧着不太舒服,只见视屏里的男人在蓝致那间房间门口捣腾了一会儿,直接开门进去。
沧蓝惊得小嘴微张,视线移到蓝致挺翘的屁股上,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似乎知道她接下来的话一定会让自己火冒三丈,所以在蓝致一记冷刀下,沧蓝识相的吞下自己的问题。
男子进去后,画面再次恢复平静,当工作人员把录像带快进了十分钟后,中年男人这才大包小包的出来。
看到这里,沧蓝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没有失身,她的安全算是保障了,毕竟短短的十分钟里,能做得了什么呢。
如今的沧蓝还是挺纯洁的,她的脑袋里怕是从未想到过这世界上会有"早泄"两字。
现在事情都清楚了,因为她昨夜的"疏忽",让蓝致大爷被人偷了个精光,如果她没看错,刚才的中年男人手上拿的,应该是昨晚蓝致身上穿着的衣物。
沧蓝叹了口气:
"你不见了什么东西,我赔就是了。"
"你赔得起?!"蓝致瞳孔放大,从手下那里拿过一张单子,往她身上扔去。
沧蓝稳稳接住,一行行的往下看,越看脸色越凝重。
蓝致昨晚丢的衣服裤子都是牌子货,但是也没能贵到哪去,几万块她还给得起,麻烦就麻烦在被顺走的手表上。
>  意大利大师Clifford纯手工制品,世界上唯一的一件名表,再加上在一年多以前,那位Clifford大师不幸去世,使得原本天价的手表现在变成了无价。
这…全世界只有一件的东西让她怎么赔啊。
"你不能不讲道理,东西又不是我偷的,凭什么让我赔。"既然赔不起,她就…耍赖吧。
"如果不是你,我会睡在这个鬼地方?!"蓝致挑眉,凶神恶煞的瞪着她。
"我总不能把你扔在大街上吧!"说到这里,沧蓝的脾气也跟着往上蹭,她现在就跟被人当众扣了个屎盆子似得,扣她的人她还惹不起,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吞。
"你可以把我送去酒店或者大一点的宾馆!"
"如果我有钱的话!"
"妈的,没钱你把我带回家也成啊,就你那干扁样,你以为老子会瞎了眼的看上你?!"


第三章5

  沧蓝咬紧唇畔,就是给她一万个胆她也不敢把蓝致往家里请,先不提她一个未成年少女把男人带回家会有什么影响,光是最近蓝家跟沧家牵扯到官司的事,她就不能让父亲知道自己跟蓝致有往来。
都说从奢入简难,她习惯了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自问没有那份魄力可以独自脱离出去生活,而父亲有多狠她心知肚明,再加上最近沧家跟蓝家牵扯上的官司…
这紧要关头,她不会冒着得罪沧忠信的危险把蓝致往家里带,毕竟她以后的日子还得仰望父亲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