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

这玉佩!!!她寻找多年的失主……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无奈,她寻觅多年的黑衣男子…竟是她的姑父。

“姑父。”那声音愈渐愈低。

皇太极垂眸,睨着掌心的玉佩,失而复得东西总显得那么珍贵,他不语,只有风声在耳边吹拂。

玉儿不敢相信,却偏偏想亲口听到答复:“姑父,这…是你的吗?当年…是不是…你救我?”

皇太极颔首,看着眼前貌美如花的玉儿,来科尔沁时,路上曾遇到一位喇嘛,喇嘛告诉他,科尔沁有位姑娘,面相富贵,娶她之人,必将得天下。她的名字叫大玉儿。

“姑父。”

他一笑:“玉佩是我落下的。”

她一怔。

对于不想回答的问题,他选择避重就轻。

“姑父,我。”

“我找了它多年,谢谢你,也为我保管了多年。”紧握手中的玉佩,他决定:“玉儿,我许诺你一个愿望。”

那她呢??为了那个黑衣男子,脑海中那一记模糊的身影,她将整个年少时期,朦胧的初恋一起奉上。得到的却是一句不痛不痒的回复。

可她唯一的愿望不过是……

赛桑见状,连忙赶来救场:“贝勒爷,小女不谙世事,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玉儿聪明伶俐,很得人欢喜。”皇太极轻语,淡定无波的眸里,清晰地映着她局促的神情。

他说她聪明伶俐,得人欢喜。

“贝勒爷,为庆祝叼羊比赛正式开始前,科尔沁的姑娘们将载歌载舞。贝勒爷若是有兴致,可请一同参加,请。”

。。。。。。

摔跤赛的擂台此时已是姑娘们尽情歌舞的大舞台。皇太极同赛桑一并入座,而乐师在一旁弹奏着马头琴,抑扬的旋律随风飘逝,

“草色青青柳色浓”不远处的歌声如娟娟泉水,细水长流,皇太极循声而望,那身影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玉壶倾酒满金钟。”

那声音像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倘,漫长。

海兰珠呈着金装的酒壶,带上民风的面纱为在座的客人依依斟酒,醇香的马奶酒令人心脾,也有人更想知这面纱后的容貌会比歌声更美吗?

海兰珠将精致的酒樽递给皇太极,轻唱起:“笙歌嘹亮随风去,知尽关山第几重。”

可皇太极迟迟未接,轻睨,他记得这双眸,乌黑的,瞳仁四周还有一圈微晕的紫色,像一朵淡淡的紫色菊花,那幽幽眼眸,如同流动的春水。

又如幽深的古潭,看一眼,便会掉落其中。

那日她躲在布窗后,小心翼翼的探视。

也记得这柔弱的身子落入他人的怀里,旋转,飞舞,可终是为他人而悦。

也记得他脑海中不经意浮起的藏头诗:

海上燕云涕泪多,

兰心如玉永无埃,

珠歌翠舞落幽梦。

他记得她叫海兰珠。

却还不曾看清她的花容月貌。

回应她的是良久的沉默,她不安的低语:“贝勒爷,您的酒。”

皇太极回神,接过她手中的酒杯,怔忡间,指尖微触,海兰珠一怔,他的手指微凉,触在她的皮肤上,如同清风拂过。

惦着酒杯,他一饮而尽,甘之如饴。

海兰珠才安心的转身,腰间的绸缎手绢掉落于地。他垂眸,拾起。

第一卷 第七章 :一见误终身

绸绢不偏不离落在他脚边,皇太极垂眸,拾起。

是一双怎样的巧手,才绣的如此隽美的图腾。

依稀间,还能闻到一抹馥郁幽香,竟扰乱了他的心扉。

再颔首,她已愈走愈远。他定定的看着,她和那个男人情投意合。

“贝勒爷,贝勒爷。”哲哲轻喊,不经意间察觉他的异常。

皇太极收回视线,侧身浅笑,掂了掂酒杯:“大草原上的马奶酒果然名不虚传。”

赛桑听闻,扬声一笑:“呵呵,若是贝勒爷喜欢,我命人为您多准备几壶,也劳烦贝勒爷为可汗捎上,让可汗也尝尝我们科尔沁最正宗的马奶酒。”

皇太极礼貌的点头:“多谢领主的好意。”

坐在赛桑身旁的塞琦亚福晋只觉疑惑,刚刚那个为四贝勒斟酒的蒙面女人倒有几分眼熟,她悄悄喊来身边的婢女:“那姑娘是谁?为什么蒙面?”

“福晋,是海兰珠。兴许是怕福晋认出,怪罪下来。”

“海兰珠?”塞琦亚不悦的蹙眉:“是谁准许她参加叼羊会的?”

“回福晋,是格格吩咐的。”

“玉儿?!”

塞琦亚惊讶,她那个傻女儿,海兰珠是塔娜那渐人的女儿,当初把海兰珠放到玉儿身边做奴婢,只是让玉儿知道他们俩身份悬殊。谁料玉儿却视她为姐妹,形影不离。

塞琦亚在那婢女耳边低语着:“到时候照我的吩咐,听明白了没有。”

婢女不敢怠慢:“是,福晋。”

...

环顾着四周,皇太极发觉舞台一侧放置一把精致的古铜弯弓,他几分好奇:“领主,我看这弯弓不是寻常之物,不知它有何来历?”

赛桑顺着他的视线,一同望去:“贝勒爷可知‘科尔沁’在我们蒙语里的含义?”

皇太极轻挑剑眉:“恕我愚钝。”

一旁的哲哲抚唇浅笑着:“贝勒爷,在蒙语里,‘科尔沁’是‘造弓箭者’的意思,

而这把古铜弯弓,是成吉思汗远征时拾到的,

对于上天赐予的金属物件,都是我们科尔沁的吉祥之物。

在月夜照映下,它的弓身犹如流光,所以它叫‘月影,听闻当年也只有成吉思汗才拉开过弓弦,所以‘月影’也是我们科尔沁的镇族之宝。”

“好一个‘月影’。”

皇太极拍手称赞。不远处,号角响起。

各个拔得头筹的勇士们已骑上战马,准备好最终极的比拼。

上马前,卓林又转身,海兰珠就在身后为他鼓劲,可他欲言又止。

见他不安的神情,海兰珠担心的问:“怎么了?哪里不对?”

卓林一鼓作气,俯身,猝不及防的在她额前一吻。

海兰珠连忙羞涩的垂眸:“卓林…”初恋有如潜水,越是深切,越是沉迷。“幸运之吻。”

皇太极一眼望去,又见此景,那一对身影,风姿卓绝。

握着手中的酒杯微微轻颤,棕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下一秒,他又掩饰完好,谈笑风生:“领主,能否借‘月影’一用?”

赛桑有些疑惑:“贝勒爷。”

“既然领主有意邀我观看,倒不如让我亲力亲为的加入比赛。”

“贝勒爷。”

“姑父。”

“八哥。”

异口同声,吃惊的人不仅是哲哲,玉儿,就连多尔衮也诧异,

八哥向来为人低调,才不会在他乡崭露头角,这是他一向的处事风格。

多尔衮知道向来都是他闯祸,可这一次,四哥竟选择加入终极的叼羊赛。

不禁让在场人瞠目结舌。

良久:“好,好,贝勒爷愿意加入,当然是我赛桑的荣幸,请。”

只是…赛桑担心,月影并不是一把普通的弓,矢长四尺余,并非人人都能将驾驭。

皇太极起身,轻轻挽起袖口,走近。

右手提及月影,只抽取一支弓箭。

他跃上马背,拉起缰绳,骑下的骏马正等待号令。

多年来的训练,早让他骑术精湛。

他皇太极将来要一统天下,科尔沁一小小的勇士,又岂是他的对手。

“贝勒爷。”

哲哲站起,许是担忧。皇太极回以浅笑,却瞥向场外那女人,他会让她看清,什么才是真正的雄鹰。

事先挑选好的羊已放入了场子的中央,只听见一声令响,各列勇士急疾出发,猛烈的场中心扑去。围观的族人们呐喊助威。

受惊的羊儿满处乱窜,勇士们你争我夺,僵持不下。扬尘而起,皇太极快马加鞭,从右路空隙地出击,寻找适合时机:“驾。”

海兰珠粉拳紧握,僵持不下的局面,让她更担忧卓林:“卓林,小心。”

却不知围在她身边的观者竟是塞琦亚的手下。

皇太极轻松拉开弓箭,月影散发出夺人的光芒,正当他凝住目标,拉满弓弦时,塞琦亚递了个眼色,忽然海兰珠被身后一股强劲的力量向外推至。

“啊。”她的身子重重的摔进场地中央,忽然摔进的物体,让原本受惊的羊儿,更是一鼓作气的窜逃,连忙凶狠的从海兰珠身上压过:“啊!”

她疼的喊起,又吃力的爬起,皇太极只见那身影,却对上那仓惶的眸子,可离弦之箭,

铮的一声,以惊人的速度追了出去。

他大脑前所未有的空白,只觉胸口忽的蹙起。

卓林见状,一声斥吼:“小心,弓箭。”

“姐姐”玉儿惊呼:“小心。”

无法再思索,皇太极‘咻’的一声,从马上飞跃而下,海兰珠坐起,仓皇失措,

瞠目的望着那来势汹汹的锐箭,颊边的面纱悄然滑下。

‘铮’天旋地转,她以为自己一箭穿心,屏住呼吸,

整个世界却忽然静下。海兰珠缓缓睁眼,那俊美无俦的面容落入眼帘,四贝勒。

面纱滑落,他看见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的她。“贝勒爷。”

第一卷 第八章 :他竟为她挡了一箭

“贝勒爷。”

健阔的身子顺势滑倒于地,那一箭狠狠的插进他的肩胛,鲜血涌入,映红了那块绸缎手绢。

“贝勒爷。”

“贝勒爷,贝勒爷”

一阵喧华,赛场混乱不已,海兰珠怔怔的望着他,身子不紧的颤栗,皇太极腰间滑落的绸娟竟是她的,可是……鲜红的血迹迅速染了一片。

玉儿的心提到嗓子眼,她想也没想,连忙赶去,却见另一个身影早她一步,疾速上前,哲哲俯身紧紧的搂住皇太极,恍然发觉,他在她心里举足轻重:“贝勒爷,贝勒爷。您醒醒。”

赛琪亚许些担心,她不过是给海兰珠一点教训,怎料皇太极为她挡上一箭,他是科尔沁的客人,大金国的四贝勒,若是他出事,努尔哈赤怎会饶过科尔沁。

。。。。。。

营帐里的烛火跳跃摇曳着,海兰珠颤微的踏进赛琪娅福晋的账房,只见福晋背对着的身影,

她不敢怠慢,粉拳紧握,几分畏惧的低语着:“海兰珠扣见福晋……”

赛琪娅缓缓转身,见她,唇角上扬,海兰珠

跪下来,头低垂,瘦弱的身子掠过一阵轻颤。

“过来”

海兰珠身子一颤,融融的水眸透着畏惧,乌黑弯曲的睫毛在轻轻颤动。

“…过来……”赛琪娅厉声道。

“福晋…”她的声音苍白而颤抖。

“抬头”

“这种神情还真楚楚可怜。”赛琪娅捏紧手中纤细的下巴,凤眼里一道厉光。

“没有……福晋……”

“没有,你没有什么,没有穿着玉儿的衣服,带着面沙

“没有……福晋……”

“没有,你没有什么,没有穿着玉儿的衣服,带着面沙故意上演欲禽先纵的戏玛?”

”不,不是的”她欲想解释,啪的一声,一记凶戾的巴掌,海兰珠的身子被甩的直直退了几步,脸颊立马传来火辣疼痛的感觉。

“还想狡辩,你是不是想让大金国的男人都误以为你是科尔沁的格格。”

“福晋,不是这样的”海兰珠立马爬到赛琪娅的脚边,试图解释些什么“福晋,您听我说,格格只是希望有人陪她一起看叼羊赛。”

赛琪娅的奴婢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海兰珠的背后,她低垂着头,手里托着一尾装饰着宝石软鞭。

“给我打。”

“刷”一声,海兰珠纤细的身躯一颤,杏儿的第一鞭已经落她的背上。

那一鞭轻飘飘的下来,并未用十分力气。

赛琪娅唇角挂着一丝冷酷地笑意,冰冷的黑眸看着第二鞭,第三鞭……如同雨点般落在海兰珠瘦弱的身上。

杏儿的鞭落的很轻,她的背上只是轻轻的疼痛。

她们都是同样的人。都是身份低微的奴隶。

看到了海兰珠,杏儿自然也会想到自己。

但谁也没发现,那双冰冷噬血的黑眸渐渐染上暴戾。

大手突然上前夺过杏儿手中的软鞭。

晶莹的宝石光芒四溅,虎尾鞭的鞭稍在空中挽成了一朵花儿,便如疾飞的利剑飞向海兰珠的背心。

“刷!”一声,衣服被撕裂,裸露出半边雪背。鞭落处一条长长的红蛇在雪白“啊!”海兰珠痛

叫一声,重重伏地

刷!”一声,衣服被撕裂,裸露出半边雪背。鞭落处一条长长的红蛇在雪白的背上如

此触目惊心。

空气中只听见“嗖嗖”地响声,和女人压抑的惨叫声。

杏儿已扭过身去,小小的肩膀抖成了团

不消一刻,海兰珠上身的衣衫已如雪片般剥落。

雪白而透明的肌肤,爬上纵横交错的丑陋地“红蛇”,那一道道伤口上,翻着的艳红的

血肉让人不忍卒睹。

第一卷 第九章 :他任由我处置

天色暗淡。玉儿焦急的在皇太极的营账外来回踱步,哲哲姑姑一直在里守候着。科尔沁的名医们忙的不可开交,从帐房里递出的血水一盆接一盆。

玉儿的心蹙紧,回想起海兰珠姐姐摔进赛马场,想起贝勒爷奋不顾身的挡住那一箭,

她还有心有余悸,她可以想象当年她溺水,他舍身相救,她寻寻觅觅多年,蓦然发觉他已在她心里多年。

不远处,苏茉儿气喘吁吁的跑到她身边,可玉儿一把稳住苏茉儿的双肩,

一鼓作气,没头没脑的说:“我从未如此担心过,紧张过一个人,也从未感也从未感觉到心跳如鼓,我不知道贝勒爷的伤情到底怎么样,想进去,可额祁葛不准,苏茉儿,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苏茉儿快喘不过气,但事情迫在眉睫:“格格…不好了...不好了。”

不好了?玉儿更是着急:“贝勒爷怎么了?苏茉儿你快告诉我,是不是贝勒爷伤势有变,快告诉我。”

“…不是…”苏茉儿极力稳住气息:“是…海兰珠姐姐…被福晋招去,我听帐房外的士兵说…海兰珠姐姐在受重罚。”

在受重罚?玉儿毫不犹豫的拉起苏茉儿:“我们快走。”

....

玉儿掀帘踏进营帐,只见塞琦亚欲扬手挥鞭,鞭打海兰珠姐姐。她瞠目,冲过去紧紧的抓住塞琦亚的手臂:“额祁,不要。”

“玉儿,你来做什么?放手!”

可玉儿不放,硬是牢牢抓住。“海兰珠姐姐到底做错了什么?额祁要这样惩罚她?!”

“我不过惩罚一个奴婢而已,这没有你的事,你快放手,玉儿。”

“奴婢?我和姐姐都是额祁葛所生,为什么我是格格,姐姐却是奴婢?”

玉儿一声斥吼,眼底却是一片湿润,这句话藏在她心里多年,她一直不敢说,不敢提,不敢问。

海兰珠蜷缩着,听闻再也没有力气去挣扎,是啊,为什么老天让她和玉儿的命运如此不同?!她八岁就在玉儿身边服侍,那时玉儿才四岁。

喜欢跟在她的身后喋喋不休,喜欢嚷嚷要和她做好姐妹。她教玉儿缝衣,玉儿教她骑马。

那年玉儿溺水,她在荒郊遍野担心的寻找,回到家中,福晋看到满身湿漉的玉儿,又责罚的将她关在废墟里。以为自己无人问津,可玉儿心疼为她送来餐食,紧握她瘦弱的双手,哭着说:姐姐,是我连累了你。

那日流云散尽,漫天清辉一泻千里,月下的废墟前茫茫无边,她们跪着,虔诚的起誓:苍天在上,她,博尔济吉海兰珠愿与博尔济吉布木布泰同甘共苦,一生一世。

“玉儿,你要看清,她可是塔娜那所生。”

“够了。”

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塞琦亚和玉儿惊愕的望向声音来源处,赛桑走近,一把夺过塞琦亚手中的软鞭:“够了,四贝勒如今还昏迷不醒,不要再惹是生非。”

“额祁葛。”海兰珠低声喃喃,她紧紧的环抱住自己,颤栗的咬紧唇瓣,任凭塞琦亚如何狠戾,她都未曾掉过泪,可此时,那句‘额祁葛’又道出这么多年来的企盼。比起额祁葛的疼爱,忍受的这些痛又算的了什么?

赛桑眉心紧蹙,他欠塔娜的又何止是一个承诺?而如今这孩子已是温婉贤淑,亭亭玉立。“若不是她,四贝勒又怎会受伤?贝勒爷若是出了什么事,大金国会放过我们科尔沁吗?”塞琦亚愤愤的说。

赛桑又岂会不知,而如今科尔沁本就四面楚歌,面对察哈尔日渐的打压,做为科尔沁部的领主,他又怎会坐视不管?!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更不希望得罪大金国。

塞琦亚见赛桑不语:“那您说如何处置?”

“额祁葛。”玉儿的心紧紧揪住,她欲上前为海兰珠求情,

可塞琦亚将她推至在自己身后,低语:“让她跪着吧,等四贝勒醒来亲自处置,只要我们不包庇,也对大金国有个交代。”

赛桑的沉默兴许是默认。

海兰珠闭眸,泪水悄然而下,三分失落,七分难过。

....

贝勒爷…恍惚中皇太极不觉晨昏,

是谁在他耳畔低声细语?那一声声的呼喊,将他的思绪缓缓拉回。

脑海里,依稀中面纱滑落,浮现的是那楚楚动人的容颜,那双水溢双眸,氤氤氲氲。

十二月的冬雨,冰冷不已,像一道道的刀子划在海兰珠身上,

她疼的咬紧唇关,她不知道卓林站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静静的睨着她。

她不知道自第一眼见她,她就住进他的心里。

她不知道她危在旦夕时,他恨不得立马逛奔过去,她不知道她仓慌玉措时,他还来不及抱着抚慰她,她不知道得知她贝鞭打处罚,他的心有多痛。她更不知道,

世界上最原的距离莫过于他站在她身后,看她哭,看她疼,可他却无能为力。

而今,卓林能做的只能白首不离,伴她左右。

塔娜在一旁垂眸哭泣着,看在眼里,却疼在心里。

她想赛桑或许爱过她,她曾为他卑微的乞求过,放弃过为人的自尊,她不再乞望赛桑能娶她为妻,

他给过她承诺,会善待他们的孩子阿古拉和海兰珠。但他终究是食言了。阿古拉再也看不下去:“额祁,你就忍心看妹妹受这样的罪,能忍受那个女人这样斯凌我们一家。”

阿古拉从小性子烈,她担心他不理智的行为不但救不了海兰珠,反而会惹出事端,屡步艰难的生活让她明白,当你无法改变命运时,只有随波逐流。阿古拉甩开塔娜的手臂:“如果要这样活着,还不如让我死。”

“阿古拉,你回来。”可阿古拉冲进暴雨里,欲想拉起海兰珠,却被赛桑的属下拦住:“领主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滚一边。”阿古拉挥开士兵手中的长矛。

“领主有令,违命者,杀无赦。”

“杀无赦?有种你试试靠。”

“阿古拉,”卓林疾步上前拉住阿古拉:“你冷静一点。”

“冷静?怎么冷静,要我冷眼旁观看妹妹受罪?”

“阿古拉”卓林紧紧的握住他的双肩:“你以为我忍心吗?看着她这样,我的心像刀割一样,痛的快窒息。可我能怎样,赛琪亚福晋下令不准靠近,不准求情,我们只有等,等待四贝勒醒过来。”卓进再也无法控制住情续,斥吼的说。

缓缓睁眸,皇太极眉心紧蹙,肩背上传来一阵疼痛,这是哪里?转头只见哲哲疲惫的趴在床榻上,心底竟浮起几分失落。

营帐里烛光闪烁,可布窗外却刮起了一阵狂风,倾盆大雨从天而降,皇太极起身,越过哲哲,走近布窗欲关窗,却见窗外那孱弱的身影双脚跪地,雨水飞溅,迷萦一片,她早已淋的似个落汤鸡。

皇太极踱步走出,帐房外的关兵见贝勒爷醒来:“四贝勒,您终于醒了,我这就向领主汇报。”

却被皇太极拦住:“给我递把伞。”

“可是…贝勒爷,您才刚醒,外面风大,小心着了风凉。”

“伞。”他单字出声,士兵便不敢再阻拦。

天空渐崩,暴雨倾泻直下,冲洗着海兰珠肩背上的伤口,海兰珠红唇失了血色,嘴角颤栗的喃喃:额祁,冷,她真的好冷。

可下一秒,是谁为她撑起一片晴空。

她颔首,油伞下,那双深沉如海的眸子静静的睨着她。

是他!她想问,贝勒爷,他还好吗?可虚脱的她,早已说不出话。

驻扎在皇太极营帐外的士兵,一直跟至到此,贝勒爷刚醒来,怕是吹不得风寒,于是递给他厚厚的绸衣:“贝勒爷,您还是披件外衣吧。”

皇太极毫不理会,径自低语:“起来”又似命令?

是谁让她跪在这里,见她半露肩背,雪白的肌夫上竟布满着鲜红的鞭伤。

卓林见来者是皇太极,连忙跪下:“贝勒爷,您终于醒了,请您开恩,放海兰珠一马。”塔娜也赶来:“请贝勒爷开恩啊,”

“起来”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海兰珠,话是对她说,却从不理会旁人。海兰珠喃喃:“冷……冷”

他取过士兵手上的长衣,一把将她裹住,竟横抱起她。

他肩背上的伤口突的撕裂,皇太极眉心紧蹙,伤口未愈,他抱起的每一步,都那么艰难。转身,一怔,只见哲哲站在不远处。

擦肩那刻,他问:“是谁让她跪在这里的?”

哲哲又怎知情,他昏迷之时,她日夜守候,没有他的嘘寒问暖,却只有无关紧要的问句。哲哲轻笑,不过是自嘲而已。

卓林见状,立马冲上,官兵们恐怕他伤及贝勒爷,连忙用长矛抵挡,卓林大喊着:“贝勒爷,领主有令海兰珠盆由您处置,您为她挡了一箭,她也为此受到鞭邢。求您开恩放过她吧。”

这样潺弱的身体,再也经受不起任何折磨。

皇太极转身,四眸对视,那冷冽的眸中传来着冰冷的气息,卓林一怔,这种危摄感,不是别的,仿若凶禽之间,踏过彼此的界线。“正如你所说,她任由我处置。”

第一卷 第十章 :威逼她,给他上药

“她……任由我处置。”

语毕,皇太极横抱着海兰珠走进帐房,任何人没有他的准许,不得入内。可卓林不想放弃最后的希望,仍就在外,大声喧哗:“听闻大金国的四贝勒不仅英勇骁战,更是通情达理之人,而今又岂会与一女流之辈计较呢?”

海兰珠的心纠成一团,帐房里升起的篝火,

让冰冷的身体取得些暖意,卓林在外为她求情,可眼前的男人不为所动,

他将她放下,烛光中衬着他俊朗的线条,可那眉心微蹙,让人几分失神。“看够了吗?”他低语。

海兰珠连忙回神,听闻,颊边染上几分红晕,不料这男人语出惊人。

“贝勒爷,海兰珠不过是个弱女子,您若是要怪罪,卓林愿意承担一切。”

眉心紧蹙,海兰珠担心卓林做出傻事,可心底又是几分暖意,从小到大,除了额祁,哥哥阿古拉,再也没人为她奋不顾身……

可是,她不想连累他,她欲开口,却被皇太极识破:“若是要提帐房外的那个男人,我劝你还是不用开口,免的自讨苦吃。”

他回瞪她一眼,又若有其是的说:”你额祁葛吩咐任由我处置,而今你又落在我手里,我还劝你,好好为自己想想,该怎么办?”

听闻,海兰珠背后升起一股凉意。她怕他,从那日在布窗外探视,对上那冷冽的眸子时,她就知道除了冷漠,他还有绝的掠夺和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