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尽是两人的爱液,眼神幽暗地,凑过去,狎昵地抹在楚晚宁腹部,顺着紧实匀称的腹肌,一路向上,抹在胸膛。

楚晚宁一直在细细地发颤,在墨燃怀里发抖,这种因为舒爽和刺激而生的颤抖根本不受他本身的控制。墨燃抱着他,抚摸着他,在他耳边小声说:“是不是很舒服?”

“……”

“下次……你要是准备好了……”汗涔涔的肌肤紧贴着,墨燃吻他,“我们就来真的,好不好?”

虽然早有准备,但听到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再加上方才亲眼见到的可怖怒贲,楚晚宁竟是不由自主地后背发麻,整个人都绷紧了。

墨燃觉察到他细小的肌肉动作,便愈发温柔地去吻他。

“我不会让你很疼的,我会让你爽……”

激情未退,他们在瀑布深处耳龚廝磨着。

墨燃的嗓音饱 着爱意与兽,低沉地:“会让你喜欢,真的……进去的时候可能有一点点,但是我会控制住……”

楚晚宁只觉得羞耻难当,想夺路而走,却又腿脚发软发麻。

“别说了……”

大约是明白他其实并不真的反感,墨燃却难得的不听话,不依他,湿润的嘴唇犹贴耳垂,极尽诱惑:“我都会做好的……师尊,你如果怕疼,就用一点药,我去买……你相信我,一旦适应了,就会特別舒服。”

我见过你前世被 到失魂的模样。

但那时,是因为恨,因为惩戒。

这辈子,只想让你抱着我,与你灵肉合一,再不分离,我想要你喜欢,要你舒适,要你忘不掉我。

他吻了吻他,眼神似湿柴撩起的火。一句话,说的邪佞又温柔,腥臊又真挚,缠绵又凶狠。

前半句恭谨,后半句失格。

“我的好师尊,可以让我 射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零点五和二点零哪个更过分?》occ有,现代元素乱入,不要当真~

王夫人的菜包(没错就是那只胖猫):玉衡长老,您觉得零点五和二点零哪个更让你感到羞耻,更过分喵?

楚晚宁:2.0

菜包:为什么喵?他不是很为您考虑吗?

楚晚宁:零点五不会问,只会做,虽然有的时候他讲话确实很脏,但是那跟我没有关系。二点零呢?

菜包:二点零怎么喵……

楚晚宁:(怒不可遏)他毕恭毕敬地问我这种话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难道还要点头,跟他说“可以,您请进,记得戴套,欢迎光临?”

菜包:好像是哦喵哈哈哈~

楚晚宁:零点五不会问我是什么感受,他一般做完就管自己上班去了,二点零还要采访一下我的内心……我是不是要给他填个客户满意度调查问卷?

菜包:喵哈哈哈哈哈汪!笑出狗叫!

当天,菜包回山后,跟死生之巅所有的猫发布了标题为——《要霸总还是要忠犬》的专题报道。

菜包:玉衡长老表示,跟零点五在一起,就像自己是个顶级鸭王,被一个不付钱的黑老大白嫖喵!

肉包:玉衡长老表示,跟二点零在一起,就像自己是个挑剔事多的黑老大,在花钱买顶级鸭王喵!

翌日,死生之巅的猫全都没有了猫粮……

第197章 师尊不是狐狸精

因为昨日墨燃的那一句话,楚晚宁觉得羞耻至极,出了妙音池之后,他都不愿意再搭理墨燃,头也不回就走了。

人要脸树要皮,他都气闷这种混账话墨燃是怎么有脸说出来的……难道墨燃竟以为自己会点头答应?

这种事情做就好了,何必还要问他!

第二日,教经史的长老生了病,薛正雍便让楚晚宁去负责监看门生们背书,经史是大课,弟子众多,他一个人管不过来,便让墨燃他们也来帮忙巡视,答疑。

师徒四人,数师昧与墨燃最忙,原因很简单,师昧温柔又俊美,墨燃和善而英气,都是很讨师弟师妹们喜欢的模样,尤其是师昧,腿长腰窄,眉目如画,褪去少年时的稚嫩,完全就是个翩翩美男子,偏生脾气好,嗓音也动听,无论男女都很容易对他有好感。

至于墨燃,则是被困在那群女弟子里出不来。

“墨师兄墨师兄,这句话我不明白,你能帮我看看吗?”

“墨师兄,这个两个咒诀的差别我不是特别能理解,师兄能教教我吗?”

“墨师兄——”

在墨燃给第九个笑嘻嘻的小师妹讲完了“万涛回浪咒”为什么要和始创者画的一模一样才能奏效后,楚晚宁终于有些耐不住了,他蹙着眉头,冷冷淡淡隔着几排弟子,望了墨燃一眼。

墨燃从昨天起就被他晾在一边,其实心里也有些委屈。

他前世惯于粗暴,今生便倍加珍惜。因此每走一步都想看看楚晚宁开不开心,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难道是不该问那句话?

或者称呼错了,不应该问“我的好师尊,下次我可以进去吗?”而应该问:“我的好宝贝,下次我可以进去吗?”

无端遭受了一天冷遇,此时忽然觉察到楚晚宁的目光——即便是凶巴巴地瞪他,墨燃也依旧犹如被浇灌了清水的小白菜,立时来了精神,朝他灿然一笑。

“……”

这人,根本没有弄明白那些莺莺燕燕到底哪里来得这么多问题。

她们是不懂吗?真要不懂,万涛回浪咒的始创就站在这里,为什么不来问楚晚宁,要绕着弯去喊她们的“墨师兄”?

楚晚宁不悦,却不说,只冷淡而无声地望着墨燃。

望着望着,墨燃就觉出不对来了,正巧这时有第十个小师妹在热切地朝他挥手:“墨师哥~”

“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墨燃笑了笑,指了指薛蒙,“问你薛师兄吧。”

说罢就往楚晚宁那边走去,留下那个扎着丸子头的小师妹露出失望的神情,咬着笔杆“唉”地长叹了一声。

“师尊,怎么了?你好像不太高兴?”

楚晚宁抿了抿唇,没有直说,沉吟片刻道:“我有些累了,那一圈让薛蒙去巡视,你就在这一片帮忙看着。”

墨燃浑不疑他,点了点头,就恪尽职守地跟着楚晚宁在这里走了起来。说来也奇怪,自己走在楚晚宁身边,忽然觉得提问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难道这一片的弟子比那一片的要聪明?

听不到那一声声闹心的“墨师兄”,或者是更闹心的“墨师哥”,楚晚宁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些,但他依旧面无表情,在众位背诵经书的初级弟子间踱步,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两个小弟子间的对话。

“师兄,师兄,我跟你说,妙音池有狐狸精啊。”

“啊?此话怎讲?”

“昨天我在梅池洗完澡,准备回去,结果听到远处隐隐有……呃……有那种动静……”

那位师兄显得很吃惊,嘴巴张了一会儿,犹豫道:“会不会是哪对同门胆大妄为?”

“谁的胆子那么大,不可能的啦。这种事情私下里做做就算了,到妙音池去,要是被玉衡长老或者贪狼长老看到了,腿都要打断的!绝对不可能是门里的弟子!”

“说的也是哦。”

“肯定是狐狸精在采阳补阴,今天晚上我叫上几个师兄弟再去看看,看能不能把那只小狐狸给抓起来,那也算立了个功劳了,总不好放任她去勾引咱们的同门,对不对?”

“话倒是没错,不过你瞧见昨天被她勾搭的那个同门是谁了吗?”

“……妙音池雾那么大,要走到他们眼皮子底下才能瞧清五官,我才不要去呢,我还是个童子,万一被那狐狸精看上了,拉着我和她双修怎么办。”小弟子叨叨叨的,忽然就瞧见自己师兄的脸色不太对,他伸出手,划拉一下,“怎么啦?忽然这副表情。”

“……”

小弟子总算觉出背后凉意了,幽幽回头,看到玉衡长老一脸高深莫测,且气场极寒地立在他身后,他吓得“哎呀”一声,忙道:“长老恕罪!”

“背经书就背经书,说什么鬼祟精魅的,还双修。”楚晚宁阴郁着脸,“你想得倒是挺美。好好看书,再胡言乱语,罚。”言毕拂袖而去。

这番对话墨燃也听见了,听得直想笑,又不敢笑,目光追逐着楚晚宁的背影,心想这个一本正经的人,怎么就会喜爱自己呢?怎么就会愿意跟自己在一起呢……

他胸腔中又是温暖又是苦涩,酸甜交织着,散了课之后,授课的青书殿内,他就忍不住抱住正在收拾宗卷的楚晚宁,把人拥在怀里宠溺地亲吻着。

楚晚宁恼怒,拿竹简敲他的头,边敲边说:“都是你想的好主意,妙音池……这下好了,我成什么了?”

墨燃忍着笑,鼻尖蹭着他的耳根,声音低缓温柔,明知故问道:“师尊成什么了?”

楚晚宁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无耻,不由瞪大了眼睛:“你——!”

梨涡都要酿成蜜了,墨燃又亲了亲他,笑道:“那些师弟也真是扯,狐狸精?采……那什么……哈哈,采阳补阴?”

“你再说我杀了你。”楚晚宁差点把竹简塞他嘴里去。

墨燃笑道:“唔……那能选死法么?被妙音池的狐狸精采阳采到死,也是很好的一件事……”

“墨微雨!!”

自此之后,楚晚宁就再也不肯跟墨燃去妙音池沐浴了。

又过几天,王夫人把墨燃唤到席前,拉着他,问了他一件事。

“燃儿,你前些年外头游离时,有没有在雪谷见过一个奇怪的姑娘?”

“什么姑娘?怎么个奇怪法?”

“她应当生的很白,脸上没有什么血色,爱穿红衣服,怀里总抱着一只篮子,会在雪谷里跟过路人搭话……”

墨燃笑了:“哦,伯母说的是雪千金吧?”

王夫人先是诧异,而后欣喜:“你知道雪千金?这么偏的妖怪,我还当你没有读到过,还特意想形容给你……没想到……”

“师尊的记注上有,我就刚好看了。”墨燃说,“伯母问我雪千金做什么?”

“是这样,南宫公子日前来过,我给他号了脉,觉得他体内的炎阳之息并非不可遏制,只是所需材料极为难得,最不好找的就是雪千金篮子里的冰凌鱼。”王夫人叹了口气,“南宫小公子和蒙儿岁数相若,如今虎落平阳,我心中实在不忍,总想能帮就帮,但那雪千金极为难遇,二十年前雪谷里有人遇到过她,再要往前追溯,就是百年前昆仑踏雪宫的记载了,所以我就想问问你,碰一碰运气。”

墨燃听了之后,既喜又忧,喜是因为南宫驷若是炎阳可解,那就是个寻常人了,叶忘昔与他一片深情,或能终成良眷。

忧的是他在雪谷一年多,还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传说中的雪千金,喜忧半掺之下,他对王夫人道:“等徐霜林的事情摆平之后,我亲自去雪谷一趟,从山脚到险峰都去找一遍,或许能得蛛丝马迹。”

墨燃说完之后,因为心下高兴,立刻就要去告诉南宫驷,王夫人在后头道:“哎,燃儿你别走那么快,我已经都跟南宫公子说了,你不用再……”

但墨燃根本没有听到,已然行远了。

他找了一圈,发现南宫驷在死生之巅的奈何桥边,正准备过去,却瞧见桥的另一边走来一个人。墨燃一看,发现是叶忘昔,心中一动,便没有再去喊南宫驷,而是站在远处,遥遥看着他们。

叶忘昔依旧是很英俊的,脸庞上难见太多女兴的特征,她所练的心法,所受的教习,已经让她与男子罕有分别,其实这些年,若不是心里还存着对南宫驷的暗恋,她恐怕早已忘记自己是个女儿之身。

南宫驷看到她来,轻咳一声,目光又投向茫茫的河水。

“公子唤我?”

“……啊……”南宫驷神情似乎有些尴尬,十指交叠,枕在奈何桥的石狮子上,半晌才“嗯”了一声。

“有什么事吗?”

“也,也没有。”南宫驷道,他根本不敢去看叶忘昔,手指摩挲着石狮子蜷曲的鬃,“就是……就是有件东西,想要给你。”

叶忘昔茫然道:“什么?”

南宫驷低下头,慢慢地解着腰间的一个佩物,在叶忘昔看不到的另一侧,笨拙地解了半天,才终于解了下来,然后递到了叶忘昔手里,轻咳一声:“谢谢你这么多年……算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佩饰,只有这个给你了,跟了我很多年,不是最好的玉,但是……”

他没有再说下去,垂着眼睑,脸有些红了。

他一直没有敢去看叶忘昔,过了好一会儿,见叶忘昔没有反应,忽然又觉得很懊丧,很唐突,也很赧然,犹豫着又要从叶忘昔手里把那块凤凰图腾的玉佩拿回来,嘟囔道:“我,我知道这个不好看,你不喜欢就……就还给我好了,没关系,我,我也不会介意的……等重振儒风门之后,我再给你寻一块最好的,我……”

叶忘昔愣了很久,然后笑了,她那清俊的眼眸间,竟有了一丝女儿的柔美,衬得她的眼尾,也好似染了从来不曾有过胭脂薄色。

她那生着细茧,有着伤疤,并不如闺阁女子纤细漂亮的手,握住了那块玉佩,沙沙起风,竹叶萧瑟,叶忘昔说:“这块就够了,公子,谢谢你。”

南宫驷的脸更红了,他木木地说:“你,你喜欢就好……我也……唉……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墨燃:“………………”

他在竹林里听得简直想摁住南宫驷的头往石狮子上撞。

这个人是不是除了养些小狼狗就不会干点别的?怎么绕了半天,又变成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宫驷忽然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王夫人跟我说,我体内的暴戾灵核可以压制,或许也不需要双修之法才可解了。”

叶忘昔一愣,但随即好像会错了意思,她轻轻“嗯”了一声,低下了睫毛,没再说话。

若是不需双修,那么南宫驷和谁在一起都可以,她或许就再也没有理由厚颜无耻地留在他身边,她也有尊严,不想求着南宫驷喜爱她,垂怜她。南宫驷用这块玉佩做个了断,往后自己也可以留个念想。

“你明白……嗯……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嗯。”

南宫驷闻言转喜,但仍是笨笨地:“那,那你要是愿意……其实……以后也可以像小时候一样叫我,我……我觉得那样挺好的……唉,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唉……”

他一连唉声叹气了两声,到最后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捂着眼叹息道:“我的天,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这回轮到叶忘昔无措了,她茫然抬头,忽然像是懂了些什么,眼眸微睁大,随即脸上泛起一丝薄薄的血色。

奈何桥上竹叶纷飞,她衣摆轻轻飞扬着,玉佩温润,鲜红的穗子在她手指间飘拂着。

半晌之后,叶忘昔犹豫着,试探着,极轻声地唤了一声:“阿驷?”

瞬息间,不知是不是错觉,南宫驷竟觉得,她那被换音咒扭曲到再也无法复原的声嗓,竟在模糊的风里,隐约有了一些柔软,一些轻柔。

他蓦地抬起头,望着叶忘昔的脸,朝霞漫天如锦缎,映着她的眉眼,她展颜笑了,依旧是熟悉的英挺、端正的模样,但微微眯合的眼眸中却有细碎光亮在闪动,她没有忍住,最后眼泪滚落,从她灿然笑着的脸庞,潸然而下。

南宫驷望着她,望着这张脸,一个年幼时模糊的印象竟这样回到了眼前。

那是一个小女孩,青涩,稚嫩,脸颊红扑扑的,睫毛很长,很柔美甜蜜的长相。

那时候的叶忘昔,还没有被南宫柳派去暗城修炼心法,她才刚被徐霜林捡回来没多久,整日跟着南宫驷,学一些基础的法术。

那天,南宫柳为了锻炼他们,让他们一同去儒风门最简单的幻境里小试牛刀,那幻境不难,却有些可怖,都是些枉死的鬼,在里头徘徊不去,披头散发,发出幽幽呜咽。

南宫驷初时没有打算理会叶忘昔,只管自己伏魔,谁知走着走着却发现叶忘昔没有跟上来,一个小姑娘,蜷缩在幻境的破庙里,动也不敢动。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正准备离去,却忽见得她身后飘来一只吊死鬼,伸出鲜红的舌头要卷她的喉咙——

“啊——!”

小女孩觉察到时已经来不及了,她吓得只能尖叫,却什么都做不了,抱住怀里的剑别过了头。

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等她怯怯地睁眼时,发现南宫驷立在她面前,那吊死鬼已被他一剑斥退,贴上了雷电符灵,丝丝跃动的电光花火之间,他侧过头来,低眸看着她,原本想斥责她几句,但是,那个女孩子的神情是那么可怜,像受了惊吓的猫儿,睁着圆滚滚的眼睛,没有忍住,泪水就汹涌而出。

南宫驷一下子呆愣了,半晌才道:“你,你怎么那么没用,连鬼都怕……”

“那可是鬼啊!”叶忘昔大哭道,“我要是连鬼都不怕了,我还怕什么?”

南宫驷:“……你们女孩子怎么都这么没用。”

“那我也想有用啊!”漂亮的小姑娘哭嚷着,委屈地连鼻涕都流下来了,“谁愿意拖你后腿,我也想帮忙啊,可你走的那么快,你都不等等我……我……我就是怕鬼啊……”

“呃……”

南宫驷后来没有办法,只得蹲在她旁边,也不会哄人,就那么呆呆看着她哭,还未经历过暗城磨炼的叶忘昔,和最寻常不过的女孩子一样,眼泪扑簌扑簌直往下掉。

哭着哭着,哽咽道:“你看什么?”

“……我看你什么时候哭完啊。”

“……”

“等你哭完,一起走吧,谁让你这么弱。”南宫驷叹气道,抬起手,弹了一下小女孩白皙的额头,“跟着我吧,我保护你。”

云蒸霞蔚,天地金辉一片,此时回想起这段往事,南宫驷才忽然意识到,原来那一天幻境里,竟是他活到今日,唯一一次见到叶忘昔作为一个女孩子,因为害怕而哭泣。

后来,她成了铁,结了冰,把所有情绪都压抑在了清淡的面容之下。

压抑到深处,莫说南宫驷,连她自己都忘了自己原本是个怎样的人,只记得追随着面前那个儒风门少主的背影,从孩童,到少年,到他成公子,而她花容不再。

她就这样,不掉泪,不拖后腿,默默跟着他,跟了二十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怎样改变叶忘昔的命运——很简单,给南宫驷换一种兴格》

严重occ!!!谨慎食用!!!

幻境的鬼:还我~~命来~~~~

南宫驷:妈呀有鬼啊窝草快跑!!!(瞬间管自己跑远,一骑绝尘)

叶忘昔:………………

幻境的鬼:还我~~命来~~

南宫驷:看招!!!祖传绝学!儒风抓奶手!!

叶忘昔:……………………

幻境的鬼:还我~~~命来~~~

南宫驷:bu~~~

叶忘昔:什、什么这么臭?

南宫驷:是我祖传的屁,可以熏退鬼。

叶忘昔:…………………………

第198章 师尊前往凰山

斋戒十日之后,南宫驷与叶忘昔可以启程前往蛟山了。瑙白金受了伤,元气大损,所以暂时不能再驮着主人远行,这只硕大的妖狼就把自己幻化成幼崽模样,巴掌大的一只,揣在南宫驷的箭囊里,探了个毛绒绒的脑袋出来。

墨燃将二人送到山门口,摸了摸身边骏马的鬃毛,笑道:“蛟山路远,御剑又耗体力,这两匹马送你们。它俩是吃灵草长大的,日行千里,虽然没有瑙白金厉害,但也还算过得去。”

南宫驷谢过墨燃,和叶忘昔各自上了马,低头抱拳道:“多谢墨兄,墨兄不必再送,后会有期。”

“嗯,一路小心。”

他立在山门口,看着南宫驷与叶忘昔身影渐远,正准备离去,却忽然听到左侧树林里传来咯吱一声脆响,似是一段枯枝折断了,落在地上。

“喵呜……”

墨燃微微眯起眼睛,沉吟道:“猫?”

另一边,叶忘昔与南宫驷并辔而行,下了山门。死生之巅到无常镇还有一段荒僻的小路要走,阳光自斑驳茂盛的枝叶间洒落,马蹄一踏,把那些支离破碎的光芒更踩成点点尘烟。

南宫驷侧目望着叶忘昔,正想说些什么,原本已经钻回箭囊里的瑙白金却噗簇冒出个脑袋,露出俩只雪白带金的前爪,“嗷——嗷——”地嗥叫了两声。南宫驷一惊,猛地勒住马辔,说道:“小心!”

话音方落,暴雨般的钉针已从四面八方扑袭而来,骏马长嘶,南宫驷与叶忘昔几乎是同时掣出佩剑,两人幼年曾一同修习,极是默契,只见得他们一左一右长掠而起,南宫驷剑舞左边,叶忘昔剑舞右侧,叮叮当当碎响之后,淬着剧毒的梨花针纷纷跌落,紧接着叶忘昔抬手一挥,掷出符纸,结界腾空而出,将他二人笼在其中。

南宫驷厉声道:“什么人?!”

阳光黯淡,却不是被云翳所遮蔽,而是一个人立在了一根纤细的枝条上,他宽袍大袖,须发飞扬,逆光而立,神情仇恨地往下睥睨——

江东堂前掌门的表兄,黄啸月。

他凭立枝头,道骨仙风,并不出声,只冷冰冰地盯着叶忘昔的脸,紧接着,密林里传出沙沙窸窣之声,百余名江东堂弟子从林中走了出来,各个头上都勒着鲜红色额环,全是江东堂的精英弟子。

黄啸月捻须道:“二位,死生之巅待得舒服么?在里头躲了十天十夜才出来,当真是让老夫久等。”

南宫驷大怒:“黄啸月,怎么又是你?!”

“是我怎么了?”黄啸月冷然,“江东堂与儒风门的冤仇,你心知肚明。”

南宫驷咬牙道:“从临沂到蜀中,打退你门下四次进攻,还追?什么冤仇,你们有完没完了?徐霜林透的底,你弟媳杀的你弟弟,三番两次地来和我们计较,你脸面何在!”

“脸面?老夫看小公子才是真的不要脸面。”黄啸月阴沉道,“分明是你儒风门害得我江东堂元气大伤,分崩离析,你难道敢矢口否认吗?”

叶忘昔道:“阁下即便要与儒风门寻仇,也当光明正大按公论处,眼下行暗杀之道,又是什么行径。”

“闭嘴。男人说话,轮不到你一个丫头片子开口。”黄啸月拂袖,“别以为你那畜生老子把你当男儿养,你就真是个男儿了。黄毛丫头永远是黄毛丫头,妇人合该在厨房里煮菜做饭,你一个女的,有什么资格出来,在老夫面前耀武扬威?”

南宫驷怒道:“黄啸月,你讲点道理!”

“好得很,那老夫就与你们来讲讲道理,算算总账。”黄啸月言罢,点了点南宫驷,森然道:“你爹枉顾廉耻,私通有夫之妇,唆使那毒妇鸩杀我亲生弟弟,夺权篡位。至于你旁边那位——”

他又狠狠点了点叶忘昔:“她是畜生之女,她义父将我江东堂私事布之于天下,损我江东堂浩浩清誉。老夫今日亲率本门翘楚来堵截尔等宵小,就是为了还江东堂,还天下一个公道!”

他挥手而落,那百名虎视眈眈的弟子便即刻一拥而上,群起而攻之,岂料才刚刚从林中窜出,天空中忽然落下一道爆裂火焰,猛地抽开罡风,将那些弟子一击甩出尺丈外。

南宫驷惊道:“墨兄?”

来人正是墨燃,他手持柳藤,立在与黄啸月相对的一株树顶,冷冷逼视着对方。

黄啸月没有想到墨燃竟会出现,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半晌才嘴皮子一碰,缓缓道,“墨宗师怎么有兴致来山下看这热闹了?”

“那应当问问宗师的门徒,怎么好好的人不做,偏要躲在林子里学猫叫。”

黄啸月的面目拉得很阴沉,面皮几乎就要和他的姓一模一样了,他怫然道:“宗师这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应当由我来问黄前辈。”墨燃道,“在我死生之巅地界,袭我死生之巅客人,黄前辈是嫌我山门太过清净整洁,想要洒些鲜血在地上么?”

“既然出了山门,便轮不着贵派来管。我为亡弟报仇,更不需墨宗师置喙!”

墨燃道:“黄前辈说的不错,个人恩怨,出了山门,确实不归死生之巅管。”

黄啸月冷哼一声:“那宗师还不让开?”

墨燃没有让,见鬼血光更甚,上头的柳叶几乎红成了一串串血珠,他说:“但我若自己要管呢?”

“你——!”

黄啸月不会不清楚墨燃实力,但血仇不报亦不甘心,他只好怒而威胁道:“墨宗师,你这是要与我江东堂为敌吗?”

“并无此意,我只是想让我派贵客安然离开蜀中,至于是江东堂拦我,还是江西堂拦我,都一样。”

黄啸月眯起了眼睛,褐眸子里的仇恨几乎能化成有形之火,将墨燃连同他立足的那株翠柏焚为灰烬。

“你执意要包庇这两个儒风门的余孽?”

“余孽怎么说?”墨燃冷冷问,“我请教前辈,江东堂憾事,叶姑娘与南宫公子参与了多少。”

“……”

“是谋划了江东堂的内变?还是抖出了江东堂的丑闻?”墨燃望着黄啸月,“是杀了前掌门,还是存心参与谋害了令弟?”

“但那又怎样!”黄啸月怒道,“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好一个天经地义。”墨燃淡淡道,“行了,我看也不必和黄前辈说理了,兵器说话,过招吧。”

黄啸月气极,怒喝道:“墨微雨!你好不讲理!!”

“有意思了,不讲理的是谁?”这时候,山径前又传来一个嗓音,语调桀骜。薛蒙持着龙城自林间缓缓走出,刀柄森寒冷锐,阳光一照,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在我家门前呼呼喝喝,大开杀戒,江东堂是当死生之巅亡了?找死么?”

若说前番只是墨燃一个人,黄啸月虽打不过他,但凭着人多,或许能脱得墨燃无暇顾及,乘机手刃仇敌,但此刻凤凰儿薛蒙踱步而出,他是拔得灵山大会头筹的天之骄子,手上那柄龙城之凶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兄弟二人此刻都在山门前出现,要保南宫驷与叶忘昔一命,黄啸月哪怕再是拼命,也绝不可能找到机会钻空子。

墨燃见薛蒙来了,脸色反倒凝重起来,他对薛蒙说:“回去。”

“我来帮你——”

“此事与死生之巅无关,是我私心相帮,你别 手。”墨燃蹙起眉头,心想这弟弟是不是傻?江东堂虽然实力不复,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上修九大派中的一派,且江东堂老堂主的侄女与火凰阁的大师兄是道侣,结了亲的。薛蒙若是出来相助,那就是明摆着以死生之巅的名义,一下子与两大上修门派撕破脸面。

绝不能这么做的。

墨燃道:“快回去。”

但薛蒙心思单纯,根本不懂其中微妙的区别,反倒气恼墨燃居然不要他帮忙,僵持不下间,忽见得远处尘土飞扬,一骑雪白快马转瞬即至,马背上的人白衣若雪,容貌极美,背着一把琵琶,却是昆仑踏雪宫的仙姑。

“急报!急报——!”那仙姑蹙着娥眉,快马加鞭,朗声喊道。

岂料尘土飞扬,拐过一弯,却看到山下如此剑拔弩张的场景,她猛地勒了缰绳,一时间愣住了,跨坐在马背上,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急——呃……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因为昆仑踏雪宫的传令女官突然赶到,墨燃和黄啸月的架没打成,黄啸月反倒被薛正雍请进了死生之巅,连带着一同召回来的,还有叶忘昔、南宫驷二人。

踏雪宫的仙姑立在丹心殿内,朱唇启合,作了一礼,而后说:

“急报,徐霜林有下落了。”

此言一出,叶忘昔脸色骤变,瞬间血色全无。

那仙姑道:“我派放出所饲玉蝶万余只,用以追查徐霜林踪迹,今晨终于返还两只,探得凰山附近有法咒异样,宫主猜得徐霜林应当藏身于此,特命我等赶至各大门派急报,以商后策。”

薛正雍又惊又喜:“这就找到了?”

仙姑道:“不能确定,但玉蝶回报,凰山周遭最近血腥之气隐隐缭绕,终日不散,已有异象,应当八九不离十。”

薛正雍击节而起:“好!既然有了线索就别再拖延,兵贵神速。你们宫主那边是什么意思?”

“宫主与掌门所见略同,她也觉得事不宜迟,应当早些去那里一探。”

“太好了!”薛正雍又转头对黄啸月说,“黄道长,不如一同前去?若是此番顺利抓住罪魁祸首徐霜林,杀弟之仇也可以报了。”

黄啸月心中咯噔,他很清楚,自己手刃徐霜林的机会微乎其微,且所谓报仇雪恨,不过一个幌子。

其实他弟弟的死,跟南宫驷叶忘昔这两个小辈能有多大关系?

他嘴上喊着为弟复仇的口号,肚里却打着别的精明算盘——要知道江东堂经此一劫,实力衰微,而他早就听闻了儒风门藏着丰厚宝藏,就盘算着要把叶忘昔与南宫驷两人一网打尽,逼他们吐出祖荫,据为己用。

黄啸月袍袖下的手掌蓦地捏紧,权衡半晌,干巴巴地挤出了皱缩橘子般的、黄褐色的笑容,说道:“凰山之上的究竟是不是徐霜林还未可知,更何况江东堂与儒风门的梁子已经结下,这也不是我一己私仇,是事关门派脸面的大事,要好好清算。”

“说的也对。”薛正雍道,“那就先寻徐霜林报了私仇,再找儒风门去清算恩怨?”

“薛掌门说的有趣,儒风门如今已是一片焦土,你让我上哪儿去算账。”

“这我就不清楚了,要问黄道长自己。”薛正雍笑着说,“为什么儒风门都已经只剩残砖碎瓦了,道长还要急着将两个后生赶尽杀绝。”

“你——!”黄啸月沉容拂袖,叱道,“此乃黄某私事。”

薛蒙便笑眯眯地:“方才还说是门派脸面,是大事,这下子又成私事了,江东堂位列上修界九大门派之一,行事怎能如此随意?”

黄啸月自知理亏,但又不知该如何辩答,就干脆不说话。他狠狠瞪了薛正雍一眼,振袖一挥,率着江东门一波弟子,气势汹汹地出了死生之巅大门,一马当先,往凰山御剑而去。

叶忘昔极是歉疚,对薛正雍道:“薛掌门,实在对不住,我们——”

“雏鸟入网,猎户亦不杀。”目送着江东堂的人远去,薛正雍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目光变得寒凉,说道:“是江东堂欺人太甚了。”

他望着大殿外的天光,眉宇压得很低,中间一道淡淡的折痕,半晌,他叹道:“走吧,到凰山去。”

凰山路途遥远,众人选择御剑而行。当他们抵达凰山时,山脚下已拥堵了一大群修士,修真界其余九派均已到齐了,一张张模糊不清的脸,来来往往,忙忙碌碌,如过江之鲫,却不知道究竟在忙些什么。

楚晚宁是第一个从御剑上下来的,下来时步履微有不稳,脸色亦十分苍白,所幸他这人本来就白着张脸没什么好颜色,旁人看上去也不会瞧出什么异样来,但墨燃发觉了。他走过去,趁着周围无人注意,轻轻蹭了蹭楚晚宁的手背。

“师尊,你飞的特别好。”

“嗯?”

墨燃微笑道:“真的。”

楚晚宁轻咳一声,将目光转开。

举目望去,凰山山顶确实积压着一层几乎肉眼可辨的瘴疠邪气,另外八位掌门都已经抵达,正站在山脚最前头,一道通天的结界屏障前,抬手往里头灌注着灵力,薛正雍也立刻赶了过去帮忙。

死生之巅的人陆陆续续抵达,过了一会儿,薛蒙也到了,他稳稳地落在了两人身边,一看眼前情形,便立刻皱眉道:“这是在做什么?为何不上山?”

墨燃见他来了,就和他解释道:“不是不上,而是上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