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三天素很容易,反正黄中华一直也吃不上什么荤菜。可这大夏天的,不可能飘雪啊!所以黄中华只能挑一个雷雨天去。而且,在去之前,黄中华还模仿刘备的信的逻辑关系,给张浩然修了一封书。让黄中华写点儿字,实在是太难为他了,毕竟他只有小学文化程度。所以,一拖再拖,见张浩然的事儿也是一拖再拖。

黄中华不急,可李老棍子急啊,如果还找不到营生,就靠这么坐吃山空的话,那么肯定撑不住一个月了。所以李老棍子就把黄中华找过来问。

“黄鼠狼你什么时候能把张浩然给我请来?”

“马上,马上,我已经打听到他在哪儿了,他还在医院里住着呢!”

“你都说了多少个马上了?我到今天也没看见你那马上在哪儿。”

“我这几天又看了遍《三国》,人家上面都说了,刘备二顾茅庐的时候,那是顶着大雪去的…”

“我*!你要等有大雪的时候再去?”李老棍子被黄中华弄得很抓狂。

“不是,不是,我是等大雨天去!这样显得真诚!”黄中华很有自信的解释。

“我*!”李老棍子彻底被黄中华给弄崩溃了。

黄中华也看出来李老棍子快气疯了,赶紧解释:“其实也不是了,我还想以你的口吻给张浩然写封信。”

“恩?写信?!写的怎么样了?”李老棍子听这事儿还算靠谱。

“快写完了!”

“你就别磨叽了,赶紧拿出来,给我念念!我眼睛不太好,懒得看字。念!快念!”

黄中华不慌不忙的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信纸,又不慌不忙的把信纸打开,清了清嗓子,开始念了:“张浩然你好!很冒昧给你写这封信,我是西郊李老棍子,有点虚名,可能你也有所耳闻。现在国家在进行改革开放,鼓励人们做生意。可是我们暂时没有找到太好的出路,所以想请你来帮忙出出主意。仰望先生仁慈忠义,慨然展吕望之大才,施子房之洪略…”

“停,停,你这两句是什么?”

“慨然展吕望之大才,施子房之洪略…”

“怎么这两句是你写的?”

“是我…”

“你再说是你写的?”

“是我抄的…”

“恩,这两句话不错,真不错,你懂这两句话是啥意思吗?吕望就是姜太公,子房就是张良。”

“我懂,我懂。”

“接着念吧!”

“希望我们能精诚合作,一起赚钱。”

“还有吗?”

“没有了。”

“恩,还可以,就是中间加那段文言文,是不是有点怪?”

“不怪啊,这样才显得咱们有文化。”

李老棍子沉思了一下:“行!你走的时候,把这封信留给他!”

“那我就留了?”

“留!对了,你再去的时候,给他戴点营养品,他不是住院呢吗?”李老棍子掏出了20块钱。

黄中华可算是得到一次表扬了:“没问题了,我肯定完成任务!”

此时,外面忽然下起了雨。李老棍子乐了:“你不是要趁雨天去看那张浩然吗?你看看,老天多作美!择日不如撞日,你快上街买点东西,赶快去医院!”

“这…”

“去吧你就!”

黄中华怎么敢不听李老棍子的?他连伞都没打,顶着瓢泼大雨冲到了街上。买了几瓶罐头,跌跌撞撞的冲到了医院。到了医院里,发现不仅自己被淋透了,连那封信也被淋透了。黄中华来不及懊恼,匆忙赶到了病房。

怕在床上哼唧的张浩然猛然见到跟刚从河里捞出来的似的黄中华吓了一跳,再仔细看看,似乎还有点眼熟。

黄中华的花衬衣和蓝色裤子都湿透了,紧紧的裹在身上,勾勒出了黄中华的曲线。而且,头发也全湿了,直嘀嗒水。他手里,还提着两袋奶粉、两袋麦乳精、四瓶罐头。这些东西也在直滴答水。

第二节:茶凉第五十一章真敢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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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中华进来就看着张浩然傻笑。张浩然虽然看见这人傻是傻了点儿,邪是邪了点儿,可是看样子似乎对自己没什么恶意。

黄中华继续看着张浩然傻笑,他也是被这大雨淋糊涂了,本来准备好了很多词,可是一着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罗锅看着黄中华这傻样,忍不住骂了一句:傻逼!

黄中华又开始朝王罗锅傻笑了…

张浩然心里更迷糊了:难道眼前这人真是个傻子?

张浩然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

“中华,黄中华。黄鼠狼的黄…黄瓜的黄,中华的中华。”

“你这是?”

“听说你被人打了,来这看看。”黄中华一着急,瞎说了一句实话。

张浩然的脸色变得挺难看,觉得这傻逼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不过毕竟人家是来看自己的,总不能把他骂走吧?

“我们以前认识吗?”张浩然问。

“认识啊!你在新华书店那的理发店那讲你要把生意开到哈尔滨、长春那次,我听你在那说话来着。”

“哪次?”

“你不记得了?今年二月二,就是你被那个戴斗笠的打那次…”黄中华说完以后,也觉得似乎有点口不择言。

“咳…是吗?我都不太记得了。”

张浩然的脸都绿了。自己这辈子一共就挨了那么两次毒打,敢情着都被这哥们儿知道了?而且,这傻逼哥们儿还把这些全说出来了。

“是啊!那次我听了你说的东西,觉得特好,特兴奋。”

“恩,是吗?”张浩然的脸色终于缓过点儿来了。

“是啊!我这次来请你,就是想让你帮帮我们,给我们支支招。”

张浩然大概明白黄中华的来意了,而且也听到了两句恭维话,心情也好多了:“你们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们以前在火车站前摆了个象棋摊,现在公安抓的严,我们那干不下去了,这不是想来找你指点指点吗?”

“你们大哥是?!”

“李灿然,李老棍子。”

“哦,哦,哦,就是跟东霸天干那个,对吗?!”

“对,对,对!”黄中华可算是喘了口气:看来李老哥还是有有点威名嘛。

“你们现在想干什么?”

“哎,我们也没想好呢!这不是来找你来了吗?有好的生意,咱们可以一起干!”

张浩然还没等搭茬,却发现门忽然开了个小缝,一个晒得黑漆漆的年轻人的头探了进来张望了一下,又慢慢把门关上了。

张浩然正琢磨今天怎么就这么多怪人呢,只听见门“咣当”一声被踹开,紧接着张浩然就看见了三杆黑油油的大扎枪从自己的眼前晃过,几乎同时径直扎向了倚在窗口的王罗锅。

王罗锅一侧身躲过了冯二子扎出的第一把扎枪,又劈手抓住了杨帆扎出的第二把扎枪,但张一零扎出的第三杆扎枪实在无法躲闪,被端端正正的扎在了肚子上。而此时,刚刚扎到了墙上的冯二子的那把还带着石灰的枪尖又扎到了王罗锅的面门上,王罗锅下意识的一躲,扎枪豁掉了王罗锅脸上的一块肉。

“我杀了你!”冯二子吼着又是一枪,扎向了王罗锅。

就在这两三秒钟的时间里,王罗锅已经连挨了两枪。他知道,眼前这几个人就是来要他命的,只要跑不掉肯定会死在这。王罗锅来不及多想,向后一翻身,直接从三楼的窗户里翻了下去。

据说,王罗锅是平着拍在地上的。所有人都听见一声闷响,一声闷哼。

按理说,以这个姿势拍到了地上的人肯定是非死即残,可冯二子向窗下望去,王罗锅却站起身,捂着肚子跌跌撞撞的跑了。

冯二子回过头,看见房间里还有俩人。

其中一个浑身都是雨水的形象猥琐正在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的人,正是去年冬天在公园里跟他打架的黄中华。冯二子这次没去捅他,拿着枪尖上挂着王罗锅腮帮子上肉的扎枪的枪尖砸向了黄中华的头。冯二子一砸,张一零跟杨帆也开砸。可怜的黄中华只能蹲在墙角抱着头被砸。

砸了一阵子,冯二子的气也出得差不多了。

冯二子提着那杆还挂着王罗锅肉的扎枪指向了躺在病床上的张浩然:“你是谁?”

张浩然怕死了这几杆大扎枪:“张浩然。”

“那罗锅是你什么人?”冯二子似乎听过张浩然这个名字,但是却想不起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