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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叔和高欢再相遇的那天、那个地点、那些对话,虽然已经过去多时,但我仍然觉得历历在目。那是个黄昏,那天,外面的树叶已经黄了,落在了地上,踩在脚下嘎吱嘎吱的,天上的大雁成群结队的向南飞,很欢快的喔,也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呦,空气凉嗖嗖的,全是秋天的味道。红兵大哥和大哥(张岳)走到住院部一楼时,我正在一楼可以吸烟的一把座椅上抽烟,医院的白炽灯亮晃晃的,我的眼前全是乱哄哄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推着病人,忙忙碌碌,香烟味夹杂着药气的味道,那个味道,在王宇住院的日子里,我经常闻到…我挺想念那个味道的”像是《挪威的森林》的开头,马三先是絮絮叨叨的来了段当时场景的描述,看得出,他有些忧伤。

“你没事吧”二狗看见马三这个样子,觉得他特心碎。

“不要紧,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而已”马三轻轻的笑着说,笑得有点苦涩。

“…”二狗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有些事,还是没有发生过的好。有些人,还是从来就不认识的好。因为,认识了以后,会增加很多烦恼。”马三轻轻的吐出了一个烟圈说。

“恩,是这样”二狗勉强应付了一句,不知道马三究竟要说些什么。

“喔,那天,红兵大哥和张岳慢步走进了住院部,边走边聊着天,这时,高欢抱着孩子向门外冲呢,险些撞了个满怀哦。“高欢,你怎么这么急?”红兵大哥先说的话,“没什么事,孩子发烧了”高欢停了下来,用手习惯性的整理了一下头发。“喔,你还好吗?”红兵大哥也有点局促。“我还好,你呢?”高欢抬起头看着红兵大哥,眼睛大大的。“我还好…”红兵大哥的喉结轻轻的抽动,我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这时,大哥(张岳)说:“我先去病房了”。大哥(张岳)他知趣的走了…”

“二叔都说了些什么?”

“这些,应该都不重要。因为在我认识红兵大哥的这段日子里,他从来都没用过那样的眼神看过任何女人哦。…这个,二狗你相信我,我对这个很敏感的呢。对于我而言,我一直期盼着能有这样一个人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这样深情的眼神。可是,一直没有喔…”马三掸了掸烟灰,叹了口气继续说:“我想红兵大哥在没有高欢的那段时间里,或许也和别的女人上过床吧,或许吧,又有谁能知道呢。但是,我想,他肯定除了高欢以外,没有爱上过其它任何女人呢。他这样的眼神,只对高欢有过”

“二叔他们究竟聊了什么话题?”二狗对赵红兵是否有过其它的女人这样的问题并不关心,只关心他和高欢究竟说了什么。

“我也没听见太多的东西,我觉得,看两个人的沟通,或许并不需要听见太多的对话吧!只要看他俩对话时的表情就可以明白了呢,你说呢?二狗?我说了…我对这个很敏感的。在那时,你二叔的眼中只有高欢一个人,他俩找了把长椅坐下,我坐在他俩旁边,他居然没看见我。可能那时所有除高欢以外的东西在你二叔眼中,都已是没有任何意义了吧”马三特细腻,比女人都细腻,绝对是个感性的动物,不服不行。

“就在你旁边,说什么你也没听见?”

“我说了,他俩究竟说什么,这个不重要,…或许,他俩也根本没有说任何有意义的话吧。我只看见他俩坐在一起,保持一定的距离。红兵大哥在用手轻抚着高欢儿子的头,轻轻的,像是在抚摸自己最珍贵的宝贝,在轻声的和高欢说着些什么。”马三说的很投入。

二狗不忍心打断他。

“爱过的人都是幸福的,即使后来痛了。”马三怅然,歪歪斜斜的半躺在沙发上。“我却连爱过的机会都没有”晶莹的泪花的马三的眼眶中打转。

“你没事吧?”二狗挺受不了大男人矫情的,更受不了黑社会成员矫情。

马三似乎鼻子酸了,喉结连续咕噜了几下,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

“我只听见红兵大哥说了一句:还记得七年前我们来这里看望小纪吗?后来还和三虎子在这里打起来了。高欢听了红兵大哥这句话以后,捂着嘴咯咯的笑个不停。”马三继续说:“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好笑的,他们却因为这句话笑个不停,真奇怪。”

二狗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两个当年并不情愿分手的人迫于压力无奈分开,再次在故地偶遇,几句当年事,旧情复燃。

后来二狗还知道,高欢的老公一直对高欢依然惦记着赵红兵耿耿于怀,高欢过得并不幸福。他俩的偶遇,即使不在93年,也会出现在94年,如果不出现在94年,也会出现在95年。总之,只要给他俩单独见面的机会,根本不需要任何催化剂,只需要几句话,就可以燃起一如七年前的爱火。

他们的再重逢,一点都不轰轰烈烈,并不是伴随着重大的事件发生的。

上天注定这两个人在一起,只是早和晚的事,当这两人已经由青涩莽撞的青春年少的半大孩子到了今天都已是饱经沧桑历经坎坷冷暖自知的成年人,他们都清楚了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究竟想得到什么,究竟希望自己的伴侣是怎么样的。

人在每个年龄阶段眼中的爱,价值是不同的,愿意为之付出的程度,也是不同的。

当年,高欢妈妈的几番苦劝,就可以使赵红兵和高欢放弃。但现在,任何东西都已不是阻力,一纸结婚证书,一个孩子,在火热胜于七年前私奔时的爱情面前,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高欢的老公虽然也很帅,不比赵红兵差多少,而且人品也相当不错,但始终无法与高欢真正的沟通。高欢想什么,想要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

但赵红兵懂高欢,高欢也懂赵红兵。

二狗的朋友Helyanwe曾经说过:“以前错误的选择可能并不是什么错事,这只是让我更加清楚的知道了我需要一个什么样的人,想得到一个什么样的人,会让我以后的选择更加正确。”

在赵红兵和高欢重新走到一起后直到现在的日子里,他俩始终情比金坚。二狗想:这可能与他俩曾经分开过,曾经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后又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有关。经历了那段分开的时光,他们更懂得珍惜对方。

塞翁失马。

选一个自己懂的而且懂自己的人,总是没错的。

据二狗所知,从那次重逢以后,赵红兵和高欢联系日渐紧密,经常的幽会。

高欢身边的人说:“为什么放着好好的老公和儿子不要,好好的家庭不要,非跟那个全市妇孺皆知的大混子赵红兵再混到一起干嘛?这不是有病吗?这赵红兵真不是个东西,人家好好的家庭就这样被他破坏了”

赵红兵身边的人说:“红兵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凭他的名气和钱,找什么样的找不到?非要找个二婚的?还带着个孩子!”

赵红兵和高欢对此都置若罔闻,他俩都是特有主意的人,很难受其它人的意见干扰。从他俩年纪不大时就敢去私奔的行为就知道了。

赵红兵就是赵红兵,高欢就是高欢,活自己的,和别人没关系。

赵红兵以前也不明白,快到30岁了,终于明白了。

30岁才明白,总比一辈子也不明白要好的多。

第四十二节、大盈若冲,其用无穷(上)

----------------------------------------------------赵红兵和高欢开始地下情之后,开始很少和大家混在一起了,也不酗酒了,每天独来独往,神神秘秘。

赵红兵脱离大部队总是单独行动引起了很多人不满,当然了,最不满的是和赵红兵焦不离孟的沈公子。已经习惯了每天和赵红兵泡在一起的沈公子感觉十分孤单,半年前再也看不见了最喜欢的女人,现在连最好的朋友他也总找不到了。

“红兵,你丫成天在干什么?神神叨叨的,人影都见不到”沈公子一见到赵红兵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干什么去告诉你干啥?!”赵红兵也挺怕沈公子纠缠他的去向的。赵红兵心里挺没底,怕是一旦沈公子知道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会大力阻止。

“反正你的大哥大费用每个月都是我去交,下次我就去邮电局拉账单,看看你成天跟谁打电话”沈公子斜着眼睛看赵红兵,似笑非笑。

“下个月我自己去交”赵红兵还真有点怕了。

“那我想查也能查的到”沈公子太了解赵红兵了,几句话就知道赵红兵肯定有什么隐私。

“你要是敢去查,咱俩就绝交!”赵红兵赶紧转移话题。

“绝交就绝交!”沈公子和赵红兵成天这样开玩笑。

“啥意思?拼一把呗!?”赵红兵伸手去掐沈公子的脖子。

“你是对手吗?…”

赵红兵和沈公子近身肉搏了起来。

这两个已经28、9岁了的男人,在别人眼中,总是成熟稳重的形象。但在私下,他俩和七八岁的顽童无异,动辄就近身肉搏一次,类似于柔道,但又没柔道那么多的限制,每次都是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再也撕不动了为止。他俩身手差不多,赵红兵吃亏在一只手少了手指,不能擒拿。据二狗所知,他俩肉搏不但是健身运动,而且还创造了很多擒拿的招式。经常是赵红兵发明一招能把沈公子按在地上的招式,然后沈公子再苦思冥想几天去破解。

这俩人成天闹的还挺有劲。

“住手,你丫把我新买的西装的扣子都撕掉了”处于下风被按在沙发上的沈公子忿忿不平的喊停。

“你说你服了我就住手,服不服,说!”赵红兵可不管那些。

“我不服!”沈公子喊,左手又出了阴招。

“…服不服”

“不服”

再次和高欢走到一起,赵红兵一点都不怕社会上人的目光,但是他好像是挺怕像是沈公子这样的好兄弟反对,一直没想好怎么和沈公子等人开口说这事。

在赵山河等北郊混子被灭之后,赵红兵、张岳等人在社会上的声望都达到了顶点。社会上的混子这下都知道了得罪赵红兵、张岳、李四这样的人是什么后果。虽然在赵红兵出狱前,张岳团伙和李四团伙在社会上已经很有名气了,但是也都是以狠闻名,始终不成大的气候。赵红兵出狱后,这个团伙的凝聚力更强,也有了主心骨,在93-94年,纵横我市,无人敢惹。

1993年农历腊月二十三,祭灶王爷,东北把这天叫小年。二狗不知道其它地区的混子团伙都是哪天聚集,但二狗知道我市的这些混子团伙总是在农历腊月二十三啸聚一堂,大宴一场,各个都是不醉不归,而且还会合影留念。

在93年之前,赵红兵等人虽然经常合影,但是始终不怎么正规,而且在赵红兵入狱的日子里,有时过年连合影都不留了。自93年这次起,赵红兵团伙留下了合影的习惯,即使赵红兵入狱,那么也会把最中间的那把椅子空着,其它人每年腊月二十三一样会留张影。

赵红兵等人八十年代的合影,基本都是无心之作,几个人醉得糊里糊涂,面红耳赤的乱坐一气随便拍上一张,总是兄弟七八个人,偶尔多个刘海柱。而93年以后的合影则完全不同,每个人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谁站着谁坐着,谁站在中间谁站在两侧,都井然有序,尊卑分明。

八十年代的合影是赵红兵等志趣相投的八兄弟,九三年以后的合影是以这几兄弟为首的以经济利益为基础的有组织的团伙。这个团伙的初衷可能并不是危害社会,但他们从事的行业多数都需要武力来保驾护航,比如李四的游戏厅、张岳的夜总会、费四的赌场,甚至赵红兵的饭店、小纪的文物生意。

虽然赵红兵的团伙已经由毫无经济利益的兄弟结盟变成了有经济利益的有组织团伙,但二狗认为,这还远远不是黑社会。不和党政及司法的腐败官员勾结,那不叫黑社会。

二狗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当时大侠刘海柱每年都参加腊月二十三的聚会,但却从来不进入合影。直到最近几年,二狗才明白。

93年的那张合影上,赵红兵理着很精神的板村,穿着一套十分像周星驰在《龙过鸡年》里白色中山装,坐在椅子的正中间,翘着二郎腿,自信的微笑着,手里还掐着个陶瓷的烟嘴。现在看起来,那套白色中山装真是要多土有多土,但在当年,那套白色中山装绝对前卫到了一定程度。赵红兵人长的比较精神,其实一向很注重自己的形象,爱打扮,但是自从酗酒以后不修边幅,总是穿条黄军裤。现在又和高欢重逢,又开始注意自己的形象了,而且有点矫枉过正,他那套白色中山装,全市就那么一套,但赵红兵,就是敢穿。

坐在赵红兵左手边的是小纪,在当天合影的四十多人中,最不像“社会人”的就是小纪,小纪穿了件深蓝色鸡心领羊毛衫,还戴了个眼镜,一副学者风范,其实他一点都不近视,戴的眼镜就是平光镜,没度数。但他搞文物必须要装文化人,必须要戴眼镜。

坐在赵红兵右手边的是张岳,当时的张岳依然身材消瘦,面色惨白,咬着嘴唇,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没什么表情,穿了件熨得板板正正的黑色西服,里面一件白衬衣,没系领带。他的头发比费四和李四的接近光头的发型都要略长,但也长不到哪去。整个人感觉斯斯文文,在这相片里面,除了赵红兵就是他帅了。

坐在小纪左手边上的是费四,当时的费四形象放在今天,还是典型的东北社会大哥形象。那时费四开赌场虽然时间不长,但是钱着实赚了不少。他和李四关系最好,用同一个理发师,头发是仅比光头长一点的圆寸,留了点胡渣子,费四身上最耀眼的,就是脖子上栓着的一根巨粗无比的金链子,忒沉。

坐在张岳右手边的是孙大伟,胖乎乎的他脖子上也挂着一根金链子,只不过比费四那根细多了,一双小眼倒是目光炯炯,眉开眼笑,挺富态,挺喜气。

坐在费四左手边上的是沈公子,沈公子和赵红兵同一个发型,穿着件白色羊毛衫,腰杆笔直,目光炯炯,以纯粹的五官来说,沈公子不能算是个帅哥,但是把五官综合在一起再加上他那副天下老子最大的骄傲表情,沈公子足可吸引80%的青年女性。当然了,前提是他不能张嘴说话,他一张嘴,女人全跑了,一半是被他吓跑,一半是被他气跑。或许也能剩下一两个,那是聋子。

坐在孙大伟右手边的是李四,朦胧着睡眼,总是没睡醒的样子,病恹恹,拍照时居然还打了半个哈欠。其实李四从不吸毒,但是社会上的人总是以为他在吸毒,因为他平时迷糊着眼睛还有点驼背,瘦小枯干,那时他才27、8来倒像是37、8岁,在相片中,最不起眼的就是他了。像是很多武侠小说一样,武功最高的,下手最狠的,往往都是些看起来不起眼的角色。

站在赵红兵等七人身后的,是王宇、王亮、范进、富贵、蒋门神、马三等该团伙的核心兄弟,他们在社会上都有一定的名气,在团伙中,地位仅次于赵红兵等兄弟几人。在相片中,他们能露出个半身。

站在这些核心兄弟身后的,是20几个外围的兄弟,他们多数都是王宇、范进等人的小弟,在相片中,他们只能露出个脑袋。

第四十二节、大盈若冲,其用无穷(下)

----------------------------------------------------究竟是以这张照片宣告了以赵红兵、张岳、李四、费四为首的团伙正式成立还是这张照片仅仅记载了赵红兵团伙发展过程中的一个瞬间,二狗也没法界定。用二狗的朋友Helyanwe的话说:“我们在上学时学历史,每当有了历史事件时,总让我们背诵这件历史事件的历史意义,而且还拿这个历史意义来考我们。可是,这历史意义在任何人眼中都是不同的,又有谁能说的明白,而且,是否会有那么多的历史意义?所以,我不愿意学历史。”

虽然这张照片的历史意义无法界定,但无需置疑的是,自这以后,这个团伙中的某些人更加得瑟,更加嚣张了。

赵红兵从不得瑟,由于其出身高干家庭,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感觉。对于他来说,有钱没钱日子他都一样过,有名还是没名他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沈公子一向都很得瑟,很摇摆,一直是全市最招风的年轻人之一,但他始终是很适度的得瑟,从不出格。

真正得瑟出了格的并不是赵红兵的兄弟几人,而是赵红兵等人的那几个核心兄弟。其中,最得瑟的就是范进。

有些人,是天生赚大钱干大事的料,有了一百万他能赚一千万,有了一千万他能赚一亿,比如沈公子和赵红兵。

而有些人,天生就是贫贱的骨子,有了一百万,他无福消受,开始得瑟,直至把这一百万弄光,最后赔钱,甚至赔命,比如范进。

范进像是一个装水的袋子,水装多了,袋子就会破裂,炸了。钱和名气对于他来说,还是越少越好,多了以后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个好事。

与其相比,赵红兵则像是大海,即使不是大海,也是洞庭湖、太湖这样的大湖,水越积越多。钱和名气对于他来说,多多益善。

范进在跟着费四开赌场赚了十几万块钱以后开始穷得瑟那劲头,二狗记忆犹新。

当然了,这也不能完全怪范进,毕竟他憋屈了太久了。高考八年不中,受尽了人们的白眼与冷遇。后来去混社会,又只是个看场子的打手,没什么靠山,混得着实不怎么样。现在范进腰板直了,他身后不但站着费四,还站着赵红兵,口袋里又有了几个钱,他怎能不长舒胸中的一口恶气。

93年那年快到春节的时候,范进的高中同学和历届补习班的同学在外地或者读书或者工作大都回到了我市过春节。范进,每天在赵红兵的饭店里宴请他以前的这些同学。

范进基本在临近春节的几天,每天都是大醉。他宴请同学的目的有二,第一:让他的同学都知道他现在有钱了。第二,让他的同学都知道知道,他现在在跟谁混。

二狗曾在赵红兵的饭店里听到过范进在酒后和同学一起上厕所回包房时说的那些醉话。

“我知道你们都瞧不起我,我没考上大学,没出息”范进搂着同学的肩膀晃晃当当的说。

“没人瞧不起你,你现在不也混得挺好嘛”范进的同学碍于情面,还恭维了范进几句。

“那倒是,你一个月工资多少钱啊?你拼死拼活能赚几个钱啊?”范进的话开始不上路了,开始显摆自己了。

“八百多块钱吧,呵呵”范进的同学挺实在,扶着范进。在93年,800多块钱的工资已经相当不低了。

“操,就这点钱你干着有啥意思?好汉不挣有数的钱,你看看我,每天啥也不干,往那一坐,一个月,至少两万块钱。”范进吹嘘上了,一副瞧不起同学的架势。

“我哪有你那本事“范进的同学虽然实在,但是听见范进这么说话,也有点不高兴了。

“你知道咱们今天晚上这一顿饭得多少钱吗?你那一个月的工资够吗?…”酒醉的范进说话越来越不好听。

“……”范进的同学没答话。但看得出,很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