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皛皛最烦他这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再不愿说话,专心致志的烧她的水。

见她不搭理自己,他也没不高兴,站在她身后,静静的看着她。

光线的关系,她墨黑的发像染上了一层亮紫,发尾有些波浪的卷度,看上去蓬松又柔软,配上那张精致又冷艳的鹅蛋脸,在不动的时候,整个人都像笼罩在一片安静、柔美、纯明的气氛里,像极了一只美丽的瓷娃娃。

又小,又可爱。

他不禁纳闷,她这么娇小玲珑,怎么会有那么大力气摔他,还那么利落,到底怎么练出来的,以后一定要和她好好聊一下——家暴可不利于夫妻和谐。

皛皛的心思可没他那么活跃,只想泡完茶,离他远些。

她打开茶罐头,十分豪迈的抓了一大把茶叶,扔进自己惯用的超大杯子里。

等水开了,她提起茶壶就想往杯子里倒水。

康熙伸手一拦,从她手里接过水壶,拧着眉毛说道:“你平常就是这么泡茶的?”

她眨眨眼,一脸莫名,“茶不都这么泡的吗?”

康熙看了看茶叶,是上好的龙井,一两的价格不菲,但她泡茶的技术真是让人不忍直视。

他横过身子,将她挤到一边,“旁边呆着去,我来泡!”

泡茶必备的五个条件:水质、心情、时间、茶量、水温,她一个没有。

皛皛对他的指手画脚已经见惯不怪了,泡茶也要讲究,他到底是有多龟毛?

茶叶好不就行了,以前在美国,她习惯喝茶泡袋,回国后因为买不到那个牌子的茶,才改喝了茶叶,喝了两年多,她觉得自己泡的茶挺好喝的。

康熙重新取了个马克杯过来,倒了半杯水进去,“龙井不能用滚水,要放凉一会儿。”

静等片刻后,他用手捂了捂杯口,觉得温度差不多了,从超大的杯子里取了三分之一的茶叶出来,均匀的投进马克杯里,等茶叶被水浸润得沉下去以后,他缓缓晃动着杯子。

皛皛以为他泡完了,正想喝,他却把杯子里的水给倒了,只留下茶叶。

她不明所以道:“这是做什么?”

“第一杯是润茶,为的是展开茶叶,散发香气,不能喝。”

他提起水壶,对准杯子悬壶高冲,又快又准,半滴水都没洒出来,专业的就像茶楼里的老师傅,看得皛皛一愣一愣的。

他瞅了瞅杯中的茶汤,又闻了闻茶香,觉得满意了,才把杯子送到她嘴边,“好了,可以喝了!”

皛皛伸手想接杯子,他却不肯松手,又把杯子往她嘴边送了送,她只好就着他的手浅尝了一口。

茶汤刚入口,顿觉口鼻生香,一点苦涩的味道都没有,又甘又甜,甚是润喉生津,与她泡的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康熙见她喜欢,心里不知道有多爽快,明知故问道:“好喝吧?”

她点头,的确好喝。

“这才叫泡茶、饮茶,你那叫暴殄天物,牛嚼牡丹!亏你还敢买这么贵的茶叶!”

他收回杯子也喝了一口,却觉得不甚满意,“还是差了点,等下次我让小宝弄套茶具来,给你泡更好喝的。”

他的自来熟,她是充分体会了,厨艺和茶艺也领教了,“你是不是总喜欢这样对人示好?”

康熙斜睨了她一眼,“那也得看是谁?”

皛皛微怔:“嗯?”显然没听明白。

他嘀咕了一句:“迟钝!”

“你说谁迟钝?”

他没好气的把茶杯往她手里一放,“喝你的茶!”

“不要!”她又把杯子放回他手里,“你喝过了!”

他只觉得胸口发闷,但还是把杯子拿回来,重新帮她泡了一杯。

皛皛品着新泡的茶,眯起眼睛一脸满足,看上去特别可爱。

他忍不住抚上她的头发,如他想象的一样柔软又丝滑。

她觉察到了,忙别开头,瞪他一眼,“干什么?”

康熙镇定的说道,“头发上有茶叶!”

他的手指异常漂亮,绕着她的发丝,很是魅惑,让她有点不自在。

豆腐吃一点就行,贪多容易得不偿失。

“好了!”他放下手。

他又泡了三杯茶,刚端出厨房,耿不寐见了就想来一杯。

俗话说得好,饭后一杯茶,消食又健康。

康熙直接从他身边走过,“没你的份!”

耿不寐叫道,“没我的份,你还泡那么多杯!”

见康熙将茶送到了安卉和景飒那里,他也就没话说了,谁让自己不是他未来老婆的闺蜜呢。

真是区别对待!

计孝南消化了一会儿,终于能动弹了,自高奋勇道:“不就是茶吗,我去泡!”

他正好口渴。

康熙喝着茶,突然插了一句:“顺便记得把碗也洗了!”

今晚也就这句话让皛皛觉得最顺耳了,有人洗碗就好。

计孝南委屈的叫道,“凭什么?”吃饭的又不止他一个。

他又招惹到他哪里了?

卫宝最清楚不过了,上来勾着他肩膀耳语了几句。

计孝南听后,再不叫屈了,哭丧着脸去当洗碗工了。

谁让他刚才吃饭,坐在了皇后的身边,康熙明摆着是报复。

趁他洗碗的功夫,其他人都围坐到了客厅,皛皛本来是打算送客的,但景飒这个小疯子还在,被康熙的一杯茶又从异世界召唤回来了,求着她多留康熙一会儿。

皛皛没辙,见碗也还没洗好,就随她了。

这次康熙比谁都快,皛皛一坐下,立马扑过去占位。

可惜,她坐得是单人沙发,他再快也坐不到一张沙发上去,也就占了旁边的位置而已。

皛皛看久了耿不寐和卫宝,总觉得有些眼熟,不由的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卫宝和耿不寐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天他们可都有化妆,她没那么火眼金睛吧。

康熙无比镇定的答道:“他们一个是我的经纪人,一个是合作伙伴,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你大概在什么节目上凑巧看到过,不稀奇。”

她低头一想,觉得有可能,她虽然不看娱乐节目,但每次景飒和安卉过来,总会被她们带动着看一些,也就没继续纠结下去。

一群人虽然一起吃了顿饭,但熟悉度远比不上老朋友,这么坐着过于无聊,又没什么话题,时间显得有点难挨。

这时,景飒打开电视机,兴奋的说道,“这个时间,正好有一部康熙演得电视剧重播。”

这个主意好,饭后看看电视,有助消食,还能避免冷场,最适合现在了。

还没问是哪部片子,她已经选好了台。

安卉意兴阑珊的打着哈气,她一吃饱就容易犯困,就不凑这份热闹了,一个人去了卧室。

屏幕由黑转亮,立刻闪出一个高清大特写——男女主人公的激情吻戏。

突如其来的吻戏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高清电视机就是与众不同,这缠绕的舌间摩挲,让人看得一清二楚,真是眼睛都要瞎了。

耿不寐和卫宝当场就懵了,这还让不让人好好谈恋爱了。

两人偷偷看向康熙,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拍戏嘛,少不得肉麻的爱情戏,吻戏自是家常便饭。

康熙坐在沙发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但微微能看到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动着。

再看皛皛,她离电视机最近,除非她是瞎子,否则不可能看不到。

卫宝只觉得如坐针毡,这吻戏也够长的,都两分钟了还没完。

景飒看甚是投入,想换台都不成。

耿不寐恨不得能把电闸拉了。

他们觉得这姑娘算是完了,铁定被康熙划进了黑名单,他们就等着替她收尸吧。

不对,是毁尸灭迹。

突然,皛皛看向他,又是上上下下一阵打量,厨艺好,茶技好,连接吻也那么好,这家伙的确有死皮赖脸的资本。

她忠恳的评价了一句,“演技不错!”

卫宝和耿不寐是汗如雨下,皇后娘娘简直就是来添乱的。

康熙一字一句的回道:“我、收、了、钱、的!”

他说得平静,说得有理,说得义正言辞。

他真是收了钱的,还是很多钱。

皛皛愣了愣,只见他眸色澄亮,嗓音带着浓浓的蛊惑,补了一句:“要你,我免费!”

景飒因为看得投入没听到,卫宝和耿不寐可是把耳朵竖得比兔子还高。

皇后娘娘这下总该明白了吧?

皛皛:“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康熙:“…”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句话,在她身上一点没体现出效果。

追妻之路漫漫也…

Round 20

康熙是当着皛皛的面甩了门走的,她就纳闷了,说他演技好,是赞他,他干嘛生气?再看景飒像只小尾巴似的,打开门就想跟他一起走,被迷得彻底找不着北了,她伸手将她拉回来。

景飒不依了,挣扎道:“干嘛?”

“你矜持点!”

“这种时候还矜持个什么劲,我得送送他。”她还没看够呢。

皛皛是练武的,手劲很大,拽她就像拽只小鸡,她扑腾着手,脚却迈不出门框一步,只能对着康熙离去的身影张牙舞爪。

皛皛不想让她知道康熙就住在隔壁,否则她往后休想过清静日子。

景飒眼睁睁的看着康熙消失在拐角处,心都在滴血。

皛皛拽着她进屋,毫不留情的关上门。

景飒跪在地上,跟舞台剧上演被人抛弃的妇女似的,仰起头,抬手哀呼:“康熙,不要走啊!”

皛皛拿起扫帚把她扫到一边,“大半夜的别狼叫了,赶紧洗澡睡觉。”

景飒撅着小嘴从地上爬起来,“你一点都不心疼人家。”

皛皛懒得理她,里里外外的清扫了一遍,碗是有人洗了,地可没人扫。

景飒乖乖的洗了个澡,和皛皛一起刷牙的时候,忍不住用肩膀撞撞她,“你还没说呢,他怎么会来你家。”

皛皛漱了口,用毛巾擦了擦嘴,“我救了他的狗。”

“狗?”

她把要洗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简短的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省略了借酱油这一段。

景飒对康熙的敬仰再次黄河泛滥。

“你救了他的狗,他不止送礼,还上门给你做饭,我就没见过这么好的人。”

皛皛暗自嘀咕道,什么好人,简直是死皮赖脸。

两人回到卧室,安卉已睡死,被子却在地上,皛皛替她盖上,和景飒一起窝进被子里。

景飒兴奋的根本睡不着,在她耳边叽里咕噜说着康熙的各种小新闻。

安卉被吵醒了,横了景飒一眼,“你有没完!”

皛皛见她醒了,提醒道,“去卸妆,小心生痘痘!”

安卉立马想起自己还顶着大浓妆,爬起来就往盥洗室跑,回来的时候,还敷了面膜。

她仰躺着,用手指拍打着面膜,景飒还在叽咕康熙报恩、送礼、做饭的好人事迹。

安卉听了,嘲讽道,“假好人,惺惺作态!”

景飒回道:“他到底哪点碍着你了?让你这么不待见他。”

“他全身上下都碍着我了!你们都不知道在剧组里,他一演戏就六亲不认,谁NG,他就瞪谁,那眼神仿佛你是条臭虫。”

景飒自豪的说道:“那是他专业。”

“专业怎么了,NG怎么了,我们也有自尊心的好不好。”

说白了就是她被康熙瞪太多次了,信心被打击光了。

景飒白了她一眼,老早就跟她说过,娱乐圈不适合她,她还不信。

安卉突然坏心眼的笑道,“不过,今天我算看出来了,这家伙他根本没病。”

景飒却是欢喜的不得了,“是哦,一点没脑癌的迹象。”

“我就说是炒作了!”明天她就去报社举报他。

“炒作什么,一定是有人妒忌他红,故意造谣的。”

皛皛实在忍不下去了,吼了一声,“谁敢再说一句,我就踹她下床!”

两人立马安静,老老实实的闭上眼。

等两人睡着了,皛皛才起身,她的失眠一直瞒着安卉和景飒,每次她们留宿她都会装睡,她不想让她们俩担心,等她们睡了,她就不必再装了。

她踱步到厨房,烧了水,准备泡茶喝,习惯性的抓起一大把茶叶,冷不丁就想到了康熙,又把茶叶放了回去,重新抓了一小撮,按照他的方式泡茶。

等泡好了,她捧着杯子,抿了一口,就把杯子放了回去。

奇怪,怎么一点也不好喝?

她又重新依样画葫芦的泡了一杯,尝了尝,还是老样子,就是泡不出他那种又甘又甜的味道。

看来,泡茶这种技艺,不是看一眼就学得会的。

她放弃,决定有空去隔壁讨教一下,想着,脑中就浮现出康熙的死皮赖脸,她忍不住笑了一声。

果然,死皮赖脸的人,特别容易让人记住。

她莞尔,端着茶杯在沙发上坐下,芝麻跟着跳上沙发,窝在她腿上打盹。

她轻抚着它的皮毛,等待天明。

东边的地平线泛起一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揭开了浅蓝色的天幕,鸟儿清脆的鸣叫让芝麻抖了抖耳朵,兴奋的跳下沙发,叼着自己的项圈围着皛皛转悠。

皛皛替他栓上,打开门准备每日的晨跑运动。

刚走到VIP电梯,她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死皮赖脸。

“早!”康熙一身休闲运动装,戴着一顶墨绿色的棒球帽,正扬手对着她打招呼。

她愣了一下,举步艰难。

“你也喜欢晨跑?”他的笑颜格外朝气,精神抖擞的像打了鸡血。

皛皛顿有一种被鬼魂缠上的感觉,她质疑道,“你不怕被人发现吗?”

他昨天还说住这里是来避风头的,可大清早出来晨跑可不是避风头的表现。

康熙指了指脚边的糯米,“医生建议糯米要多做运动!”

狗也是需要做复建的。

皛皛望向糯米,它的右后腿还包着纱布,行动上没有任何迟缓。

她牵着芝麻走进电梯,“它的伤好了?”

康熙随后跟上,刷了卡,电梯自动关门往下运行。

“明天就拆纱布了,医生说恢复的相当不错,连伤口都不怎么看得到了。”

皛皛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但又捉不到语病,“你确定这么出去,不会被人跟踪。”

康熙取下帽子,电梯里光线充足,能看到他脸上有化过妆的痕迹,就像那次他装送货小哥一样。

他可是跟尤佳学了好几次,绝不会有问题。

出了电梯,皛皛做了几个暖身运动,康熙在后头看着她,眸色是渐渐的发黑。

曙光下,玫紫色的运动露脐短装,紧绷的勒紧了她曼妙的好身材,明明是萝莉的长相,偏偏有一对呼之欲飞的浑圆,规模不算太壮观,但绝对汹涌,造型特别优美,细若水蛇的小腰,是一段迷人的雪白,马甲线的勾勒下,肚脐是可爱的水滴状。

她很好的诠释了一句话——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有资格穿露脐装的。

见过她,才知道什么叫尤物,而且是尤物中的尤物。

她就是那种让男人第一眼见到,就会两眼充血的女人。

他也敏锐的发现,附近周边很不寻常的现象,那些或打球,或看报,或做早操的全是男人,都在拿眼睛偷偷看她。这福邸简直就是个狼窝。

皛皛完全没自觉的继续着伸展运动,那两条白皙的反光、漂亮到眩目的大长腿活生生是要人命的存在。

搬过来绝对是正确的,瞧瞧这些两眼充血的狼,一二三四五…

那种恨不得眼珠子能夺眶而出贴到她身上去的冲动,他真是感同身受。

他开始庆幸她的迟钝,要不然被人勾走了,他怎么办?

环视周边,他勾起嘴角,目光烁烁,那姿态就像在宣告皛皛是他的所有物。

他凑到她耳边,“你头发松了。”

这动作做得自然又亲昵。

周边的玻璃心顿时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