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正是鲁继尧的正妻最担心的事情。

“一个女人要爱一个男人到什么地步才能连自尊都不要?别的女人我不知道,可我的母亲不止是自己的自尊,连我的自尊也一并剥夺了!无论这位鲁夫人多么刁难,哪怕是要我给鲁家的儿子当马骑,她都愿意,哈哈哈…当马骑。”他讽刺的笑出声,“那年我八岁,鲁家的儿子十二岁,我四十斤,他一百斤,骑在我身上…哈哈哈…”他笑得很开心,仿佛讲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可皛皛还是看出了,这笑里带着的无可奈何。

年幼的他不是不会反抗,而是他爱着自己的母亲,为了自己母亲,他甘愿被人奚落,欺辱,甚至被当做人肉玩具,因为他知道,生养他的是母亲,而不是任何人。

那时的他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自己的母亲开心就好,只要满足她的愿望就行了,哪怕自己再苦,再痛,都无所谓,哪怕那时他不得不寄宿在鲁家,以一个仆人的身份伺候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

“你在鲁家生活了多久?”

“多久?我不记得了,只知道度日如年,因为鲁立博是个极不好相处的孩子。”

鲁立博便是鲁继尧正妻所生的儿子,这种夫妻所生的孩子,难免会被娇养宠溺,任性跋扈,就是个小霸王一样的存在,那段日子,每一分钟对于他这个私生子而言都是折磨。

母亲狠,儿子当然也会跟着狠,而那时鲁家还有一个女儿,那就是鲁美玲,也就是姬岑飞血缘上的姑母。

那时的鲁美玲已经嫁到了席家,回娘家的时候,恐怕没少欺负姬岑飞,对于这些嫁到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来说,家族里的男人有了小三不算,还生了私生子,就是一个警醒,是个教训,是绝对不可能对小三的孩子起什么怜悯之心的,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要是心眼坏些的,恐怕会帮着嫂子出谋划策一起整治小三生的孩子。

皛皛可以想像得到,在那段日子里,姬岑飞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鲁美玲可是为了家产能将一个五岁的稚儿推下楼,还有什么是做不出的。

或许她每次回家还会特别兴奋,前天晚上可能连睡觉都在想着怎么折腾姬岑飞。

皛皛实在不想去问他到底受了多少罪,才能活到今天,她决定岔开这个话题,“是鲁美玲教唆你去接近的席明诩和席明玥的?”

这是她一开始就说过的,也是姬岑飞最痛恨的一件事。

“是!”他抬眼,没有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十六岁的明诩比同年龄的席明诚,优秀太多了,这让鲁美玲非常担心席老头会将席家的一切交给明诩。”

“她要你带坏他?”

“她要我在明诩的书包里偷偷放进香烟,还有一些黄碟,然后在人多的时候,打翻书包,让这些东西都掉出来…”

十六岁的学生书包里放着这些东西,教导主任肯定是不会放过的,叫家长过来是一定的,再优秀的孩子也抵不住这种迫害,一旦发生了,席明诩只能是百口莫辩。

“除了接近明诩外,她也要想办法将明玥骗上床,最好是能让她怀孕!”

鲁美玲真的是够狠的,她这是打算一箭双雕,将席家大房的一对儿女全都玷污了。

“可惜…我是个GAY!”

他是绝对没有办法让女人怀孕的,因为他没办法和女人上床。

“你是怎么发现自己是GAY的?”

大多同性恋都不是一开始知道自己有同性恋的倾向,就算有,也会被无情的社会逼得压制下去,能真正承认自己是同性恋的人,通常都是经过相当长时间思考的。

“遇到明诩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喜欢的是男人。”他仍在笑,但这时他的笑容温暖的就像春日,能让百花齐放,“明诩和我在十六岁到时候都像极了女孩子,我们常被其他男生嘲笑,也没有男生愿意跟我们一起玩。”这也是他能顺利接近席明诩的原因。

两个十六岁还没发育完全的少年,因为有着相同的和女孩一样漂亮的容貌而有了共鸣,成了挚友,尽管姬岑飞一开始的接近存在着动机不良,但在后来他将席明诩视作了一生最重要的人。

“林允儿的事,你很清楚?”

“我当然清楚!明诩很少有事情会隐瞒我,那个女孩…”他收起了笑容,苦涩勾起唇角,“明诩真的很喜欢她,那时的他因为席明诚的关系,颓废不堪,整个人都变了,谁的话都不听,只有那个女孩,能让他再次绽开笑容。”

那时的席明诩会颓废不堪,皛皛也有了解过,原因是鲁美玲和席明诚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在考公务员的那天派人开车袭击了席明诩,让他差点命送黄泉。

席明玥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恨不得能将这对母子给撕烂,而席明诩洞悉害他的人是谁后,深受打击,这个纯净到污垢的男人,从来没有想过害自己的人会是亲人,是自己的哥哥和伯母,而原因不过是因为怕他得到席家的一切,这种可笑的原因,却让他笑不出来,他和林素贞一样,有防人之心,却无害人之心,在那样的状况下,他只能收起所有的光芒,躲在黑暗里,丑化自己,避过日后再一次伤害。

名和权对他而言都是过往云烟,他并不在意,没有就没有,根本不可惜,但亲人的迫害伤得他太深,他才会寄情于小动物。

这也就符合了林允儿在日记中对他的描述。

而姬岑飞在提起林允儿的时候,没有一丝的嫉妒,也没有不快,反而充满了感激。

这个男人真是爱惨了席明诩了。

“为什么不告诉他,你爱他。”就算是GAY,也有告白的权利。

“告诉!?怎么告诉他,告诉他我喜欢他,我爱他,我想和他在一起吗,不,我做不到!”

席明诩虽然不排斥GAY做朋友,但他自己却不是,他爱的是女人,这就注定了他无法将心中的思慕坦然的告知。

姬岑飞并不是没有想过,将自己的心思全盘脱出,但他害怕当真相曝露在席明诩面前时,他会讨厌他,远离他,他更不想听到有一天他对自己说,“离我远一点!”

这对于他而言,将是比死还要难受的事情。

他宁愿默默的陪着他,守着他,关注着他,哪怕在他心里自己只是一个朋友,哪怕所爱的他将来会娶妻生子,他也甘之如饴,在他心里,席明诩就是一切。

他至今还记得,十七岁时,因为席明诚的陷害,他和席明诩被一群社会混混围堵追打,席明诩为了保护他,一直将他护在身下,任由那些混混拳打脚踢。

当警察来救他们的时候,席明诩已经被打得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他当时抱着他,流着眼泪只说了一句话,“明诩,我发誓,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这不是少年的一句玩笑话,而是这一生的对他的承诺。

他会保护他,为此,他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可以抛弃。

为了他,他在所不惜。

没有人可以在伤害了席明诩之后,逍遥法外

因为他不允许,也无法容忍。

Round 391 决绝之别

姬岑飞的爱狂热,却也无私,他的爱不求回报,只有默默的付出,哪怕这样的爱已伤得他遍体鳞伤,他也没有停止。

皛皛被这样的爱感到震撼,她会不停去想,这样爱一个人,会有多痛,当林允儿还活着的时候,作为席明诩无话不谈的好友,他在听完他和林允儿相处的点滴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将心比心,若是换成她,席明诩是康熙,她可能早就将康熙做成人皮沙发了。

回报两个字,对于姬岑飞而言,恐怕是这世界上最奢侈的东西,奢侈到了,如果不是他杀了人,她查了案子,这辈子恐怕都没人知道他深爱着席明诩。

“我是不是很像我的母亲?”姬岑飞突然感叹了一句。

他的母亲也是爱惨了一个男人,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

“不,你不像你母亲,你就是你!”

他母亲的爱并不是无私的,有着强大的目的性,而他,从来都没有奢求过席明诩的回应,如何能等同而言。

“你说的不对…其实是一样的,我继承了她血统里的那份执拗,爱而不得的痛苦,她活着的时候,我不是很懂,而在她不在的时候,我才知道,有多痛苦,多难受。”

曾经他因为母亲的痴爱,吃尽了苦头,他也埋怨过,无法理解过,甚至有一度他是那么的希望自己的母亲能早点死去,这样他或许就能脱离苦海了,可当他知道自己爱上了席明诩后,随着年纪的增长,爱得越来越浓烈时,他才体会到了母亲那时的心情。

爱到能为他做尽一切,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林允儿的日记是你撕的吗?”

他点头,“林允儿死后,明诩整理过她的遗物,那本日记我就是在那时发现的。”

一开始他并没有打算去看这本日记,因为逝者已逝,日记又是个人,道德观不容许他去偷窥,但他实在很想知道,被席明诩爱着的林允儿眼里,他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个意念驱动了他,他偷拿了日记,将他全部看完,日记上所写所言,他都记得很清楚,甚至都能背出来,而同时席明诩失去爱人后的伤心和痛苦,他也看在眼里,而当他们得知害死林允儿的人是谁后,痛苦更甚,对他是,对席明诩更是,但将席明诩逼到痛苦极限的却是林允儿的那封遗书。

遗书里只有一句话,不明白林允儿是个什么样的女孩的人,是不会明白,她为什么要自杀的,因为在遗书里已经写得很清楚了。

“我不愿继续再丑陋下去…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姬岑飞默念着这句话,看向皛皛时,他突然问道。

“我一开始并没有真正意会到这句话的意思,只以为林允儿是因为毁容,美貌不在了,无法苟活于世而写下的遗书!”

“哼,很多人都会这么想,并不出奇,若真是这个意思,那只能说林允儿是个肤浅的女人,根本不配明诩爱她。”

“嗯,你说的对,席明诩有着高尚的人格和纯净的心灵,世俗观强烈的女子又怎么能让他恋慕上,因此,林允儿遗书中写到的丑陋不是指容貌,而是…”皛皛指了指自己的心,“是心灵!她自所以会自杀,是因为她憎恨着那些伤害她的人,在伤痛和憎恨的煎熬中,她想到了杀人,她想杀了这些畜生不如的东西,当她意识到自己竟然有杀人念头时候,她害怕了,恐惧了,她害怕自己真的会动手,善良的她,也有着和席明诩一样纯洁无垢的心,席明诩曾经称赞过她,像雪一样的洁白,希望她能永远这样保持下去,因为这句话,她控制住了自己心里的杀念,可随着时间,这份杀念越来越强烈,当她知道很可能控制不下去的时候,她决定先杀了自己,杀了这个逐渐将心灵出卖给恶魔的自己。”

这也真是遗书中丑陋的真正意思。

她不想变得和席明诚、庄霆、江万里这些人一样,而这其中恐怕也包含了金朵心,作为女儿,她又怎么容许自己去杀母亲呢。

因为不想犯罪,却控制不住犯罪,最有效最决绝的方法便是毁了自己,也是为了能让自己定格在席明诩心目中那个永远洁白如雪的女孩。

于是,她纵身一跃,斩断了即将变得丑陋的心灵,也让自己香消玉殒了。

虽然有点傻,但也充分的证明了,这个女孩有多么的善良,一群禽兽将她害成这样后,她都不忍心要了他们的命。

姬岑飞眼里有着对皛皛的赞赏,“如果那时你就在S市,就像现在这样帮助警察查案,发现这起自杀案的话,我想一切都会改变的吧。”

可惜,时间无法重置。

皛皛也从而了解到,当席明诩知晓遗书真正的意思后,会有多痛苦,而他越痛苦,姬岑飞也会成倍的痛苦。

“金朵心是林允儿的亲生母亲,你也是从席明诩那里知道的?”

“是,明诩曾经很想去质问金朵心,问她知不知道那天在别墅里受伤的女孩是自己的女儿,但后来我们发现,金朵心虽然那天也在别墅里,但是她压根就不知道林允儿是她的女儿,她的悔恨我们看得很真切,而明诩因为林允儿的死,越来越颓废,他甚至染上了酗酒,差点因为酒精中毒一命呜呼,也就是在那次醉酒,我知道了他的想法,他是多么的憎恨着那些畜生,他想杀了他们,想将他们碎尸万段。”

“可惜这只是醉话,酒醒后,他什么都不会做,他和林允儿是同一类人。”

“是!”姬岑飞没有反驳。

皛皛继续道:“而你却不是这样的人,你无法看着席明诩这样自暴自弃下去,也看不得他的伤心和痛苦。”

“是!”他说得斩钉截铁。

“可是一旦你动手了,他的动机最大,最可能被警方怀疑,因此在动手前,你必须让他从林允儿的世界里消失,日记是第一步,之所以不将整本日记都拿走,是因为林允儿寝室的人都知道她有写日记的习惯,一旦日记没有,警方会更怀疑,所以你将涉及到席明诩部分的那几页都撕了,日记里提到,林允儿遇到了高个子姑娘其实就是席明诩,他在保护她时受了伤,被送往医院后,在做身体检查时,林允儿才发现这个大姐姐其实是个男人。”

日记被撕走的那几页肯定已被姬岑飞销毁,再不可能有人会看到,这些都是皛皛根据线索推理出来的,也只有这样,一切都合情合理了。

姬岑飞听闻,对着皛皛鼓起了掌,“精彩,看来你什么都想到了。”

她的确都想到了,可正因为想到了,对眼前这个男人更加同情了。

“你会穿上女装去见席明诚,除了不想被人识破身份外,也是将自尊丢到了地上!”因为是GAY,他肯定被鲁美玲嘲讽过,比如‘真喜欢男人,就穿女装做女人啊,说不定还真有男人上钩呢!’之类的。

这对姬岑飞绝对是一种天大的羞辱。

他是GAY,但是男人,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这也成了他自尊的最后一道防线,然而为了席明诩,他亲自将它踩在了脚底下。

姬岑飞又鼓起了掌,“幸好我请你来了,否则我都不知道你已经知道那么多事情了。”

“要逃吗?”

“逃?”他摇头,“这么懦弱的事情,我不会做。”

“非常好!我也不想对你动用武力。”

他挑眉,“你认为我打不过你?”

“你从小生活的环境或许磨炼了你,但没有名师指导,没有专业的场地和训练,你很难达到我这个级别,还有你十七岁的时候被人围堵,毫无反击之力,这说明你是在十七岁之后才开始练武的,老实说,有点晚了。”

相信他也是为了保护席明诩才练得武,武术虽然谁都能练,但功力这东西,自然是年份越长越强大,她已占了先机,当然技术也能弥补年份上的差距,他有,她当然也有,而且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他要赢她,可能性是是在太小,就是不知道打起来的话,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分出胜负,因为除了技术和年份上的差距,他有强大的精神力量,这也是不可小觑的能力。

皛皛虽然说得很不客气,却引来了姬岑飞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你真是太有意思了。”

“有意思,可不是赞美词。”她宁愿别人说她很可怕。

姬岑飞笑得更大声了,看似非常高兴。

“你笑得那么开心做什么,你应该知道,我是不可能徇私放了你的。”

“我也没想过你会放了我。”他拿了个新的茶杯过来,替自己续上了一杯茶。

“既然你那么有自知之明,我也就不客气了,我还有一个疑问想问问你?”

“什么?”

“你杀席明诚的方法,我已经很清楚了,可是林楚童,你是怎么约她出来,换句话就是她怎么会答应你的邀约?”

林楚童死前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去了哪里,甚至误了一个剧组的招聘请求,这不太是像她会做的事情,除非她是要去见什么重要的人,或是对她有利的人,也就是说有人邀约了她,让她自己送上了门。

只有这种可能,才能让她死这么无声无息。

但按照林楚童做事原则,姬岑飞的身份和级别远达不到她的要求,他既不是地位超然官商阶级,已不是像康熙那样的大明星,见他,林楚童根本捞不到什么好处。

怎么想,林楚童都不可能答应他的邀请。

姬岑飞慢慢放下茶杯,脸上又是一抹笑容,他真的很喜欢笑,只是这笑,有时并不是笑容,而是一种坚强的伪装,但有时也是发自内心的,如同阳光一般温暖。

而此时这抹笑,皛皛却觉得很诡异。

“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嗯…这让我有了扳回一局的感觉,不过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不如明天说。”

“明天?”

“是啊,明天,你不是要我自首吗,我想过了,我自首好了,你问的问题就留到明天在审讯室里回答,怎么样?”

可能是他说得太过随便,让皛皛没法马上相信。

他态度却很诚恳,“我是个很守承诺的人,说到做到。”

皛皛皱眉道,“你是打算吃完饭就跟我走?”

“啧啧啧,你也太不尽人情了,自首后我的自由就受到了禁锢,再不可能像这样在高档的饭店里吃吃喝喝,今晚我想放纵一下,吃好的,喝好的,这点人情你总能给我吧。”

或许是他脸上的表情太过端正,又或许皛皛从来没怀疑过他的诚信,又或许是对他的同情,她答应了。

“明早九点,我希望能在公安局看到你。”

“OK!”

皛皛起身,正准备走时,姬岑飞突然问道,“端木,你会将OK俱乐部摧毁的对吗?”

“当然!”这种俱乐部就不该存在于世上。

“这我就放心!”

“嗯?你说什么?”

他刚才的话有些轻,她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晚安!”

皛皛回头又看了他一眼,他吃得正欢,看起来非常的高兴。

这男人真的有些看不懂。

出了包厢后,康熙已经在外头等她了,还有席明玥,她一个人无聊,就在游轮饭店上晃荡了一圈,三人汇合后,便准备回去了。

到停车场时,有个服务生模样的人跑了过来。

“端木小姐…”

皛皛回头,“什么事?”

“这是姬先生要我交给您的,说是送您的礼物!”

“礼物?”皛皛看着服务生手里一个很小的盒子。

打开盒子后,里头是一把钥匙,看这款式应该是银行保险箱的钥匙。

银行保险箱?

什么意思?

突然,脑海里回想起临走前姬岑飞问的那句话。

“端木,你会将OK俱乐部摧毁的对吗?”

这句话像一颗巨石砸在了她胸口,她抓紧那把钥匙,猛然看向游轮。

只是一眼后,游轮的某个舱房轰的一声爆炸了,橘色的火光瞬间就蹿红了天空,尖叫和惊吓声透着夹杂着火光的风飘散了过来。

皛皛踉跄了一下,看着那爆炸的方向。

赫然是姬岑飞所在的包厢位置。

“不!”她失声尖叫,然后拔腿狂奔。

“皛皛!”康熙追着她。

火光冲天,游轮上已乱成一片。

皛皛的脑海里,却是无尽的自责声。

她对着火光嘶喊,“姬岑飞!”

没有人回答她。

那个用情至深的人,选择了最决绝的离别。

还没完哦,大结局是下一章,不过24日会停更,25日和26日会放大结局。

大结局还会有让人更悲伤的情节哦。

呵呵呵呵呵…

至于姬岑飞,死了没。

死了!

Round 392 一石二鸟

风火无情,爆炸过后的火无情的燃烧着一切,又因为地处长江口,风势助长了火的猖狂,席卷着能燃烧的一切,所幸今日是饭店的特别日,只招待VIP客户,吃饭的人并不多,姬岑飞所在的包厢又是在最高点,他在来前特意包下了整层楼,并在爆炸前,支开了服务员,因此除了他自己,再没有伤亡。

只是这家店是不可能继续营业了,至少需要修缮一两个月才能恢复昔日的风貌。

雨越下越大,风也肆虐着能看到的一切,却无法阻止火势的蔓延,但在火势还没波及到下面几层楼时,消防队和救护车就已经来了,先是疏散,再是灭火,当一切停止的时候,巨大的游轮顶层已是焦黑一片,冒着青黑的烟。

景飒和曹震在接到皛皛的电话后赶了过来,皛皛坐在警车里,神色黯淡,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康熙便将一切都告诉了他们。

当消防队和曹震出来的时候,皛皛看到他们并没有抬着遗体,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心理冲了过去。

“人呢!?”她看向曹震。

穿着消防服的曹震摇了摇头,“里头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了,又被大火烧了一个多小时,很难确认姬岑飞有没有在里头。”

尽管康熙告诉他,姬岑飞是自杀,但从警察的角度而言,自杀也得见了尸体才能判断,现在尸体没有,活人也没有,不排除姬岑飞是金蝉脱壳,一切还得等警局的法医和现场鉴证过来后才能确定,当然也不排除姬岑飞已经被炸成碎片了,因为按照爆炸的威力,如果他在里头的话,瞬间就能被炸碎,再加上大火,有没有遗体真的会很难辨认。

皛皛却等不及法医和鉴证过来,得不到确认的答案,她就想冲进去找人。

“皛皛!”康熙拦在了她前面。

“你走开!”她却执意要进去。

“现在刚灭火,温度还没有降下来,你根本进不去。”消防员有专业的救火装备,耐得住高温,她却没有。

此时此刻,皛皛却没有理性可言,她自责于自己的后知后觉,如果她能早一点察觉,姬岑飞就不会死,她企图绕开康熙冲进去却被他一把抱住。

“你冷静点!这不是你的错。”他知道她在自责,可是一个人要死,是谁都没法阻止的。

“我没法冷静!”皛皛赤红着眼在他怀里不停的挣扎。

他却死死抱着她,就算她动了武,他也忍着疼不放。

“你放开!”她嚎叫。

“你现在不能进去!”高温下的空气非常容易灼伤呼吸道,关于这点她不可能不清楚,只是自责过大,她完全没有去想。

“不要你管!”她现在只想确认姬岑飞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