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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光正要不顾一切赶过去,却发现另一个迅疾的白色影子飞掠而过。

  “师弟!”藏海大喊。

  重羽琴在苏苏怀里变成恹恹的冰蓝色。

  苏苏落在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她抬起头,看见了少年漂亮的下颚线条。

  少年白衣玉冠,鸦黑的睫毛垂着,没有看她,面上一派冷然之色,把她放下以后,冷冷看她一眼,没什么好脸色,仿佛只是顺手接住苏苏。

  澹台烬回身,挡在苏苏身前,对峙那条巨大的魔蚕,和缓过来的紫衣男子。

  藏海想起什么,连忙扔了个东西过去:“师弟,接住,师尊给的‘混元剑’。”

  这个好宝贝不到万不得已,藏海都舍不得拿出来。

  这也是师尊最好的宝贝了,此次藏海和澹台烬历练,抠门的师尊终于舍得拿出来让他们防身。

  澹台烬接住混元剑,他不等魔蚕攻击,率先挽了个剑花冲过去。

  他的招式与逍遥派的平和不同,一劈一砍都透着悍不畏死的桀骜和狠辣。

  魔蚕体型庞大,澹台烬躲过它吐出的丝,一剑把它头上的触角削掉。

  紫衣男人冷声道:“区区两个黄毛小儿,敢来挑衅本尊。”

  他倒也知道魔蚕在这个地方碍手碍脚,干脆把魔蚕收回乾坤袋,以刀对上澹台烬的混元剑。

  重羽抱歉又得意地说:“苏苏对不起,重羽不知道苏苏这么弱,发挥不出重羽的威力。”

  苏苏额上青筋跳了跳。

  她这时候来不及与重羽拌嘴,再次握住重羽琴,拨动琴弦帮澹台烬打紫衣男人。

  那边刀剑一对上,澹台烬后退几步,用剑稳住身子,澹台烬目光阴冷地看着紫衣男子。

  混元剑……还是不行。可是屠神弩,却不能使用。

  苏苏知道,不管是自己,还有澹台烬,现在都没法打得过一个化神期的魔修。

  她有神器,澹台烬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把下品仙剑,挡在他们所有人面前。

  紫衣男子一面躲着琴波,一面用刀在澹台烬胸口划了一道口子。

  澹台烬闷哼一声,提剑继续不要命般追着紫衣男子砍。

  他简直把剑当成斧头在用。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修为高于眼前的白衣少年数个境界,紫衣魔修还以为是自己在被他压着打。

  魔修眉头紧皱。

  重羽说:“苏苏大笨蛋!你快放业火啊,琴波不能断!”

  苏苏咬牙说:“你别讲话!”

  她只拨动了几次重羽琴,心口就疼得不行。毕竟醒来修炼无情道还不到一年,她能使用重羽已经是个奇迹。

  摇光和藏海都加入战局。

  澹台烬依旧挡在所有人前面,他身上不知道受了多少刀伤,终于刺穿紫衣魔修手臂。

  魔修阴戾地看着他们,狠狠一刀砍下,这一刀带着浓烈的煞气,来势汹汹。

  “重羽!”苏苏喊。

  重羽飞过去,替众人抗下这一击。琴弦铮铮作响,重羽琴完好无损。

  魔修的看一眼全身是伤的澹台烬,再看看重羽琴,眼里带着不甘,摇身消失在原地。

  他一走,澹台烬轰然滑落在地。他却不肯懦弱倒下,用混元剑支撑着身体。

  苏苏遥遥看着他,握紧了重羽琴。

  重羽小声对苏苏说:“他挺厉害的。”

  可不是厉害吗,一个金丹期弟子,敢握住混元剑和化神期的魔修对砍。

  修为再高,果然都怕不要命的。

  重羽觉得少年的打法,简直像自爆流。

  摇光问苏苏,说:“仙门弟子都在蚕蛹里,怎么办?”她试图用自己的灵剑去砍,发现砍不动。

  苏苏抬起手,想拨动重羽。

  重羽说:“不能使用我,我会把人也毁了的。”

  澹台烬被藏海扶着,冷眼看着这一切。

  摇光很急,就差去推那几个蚕蛹。苏苏沉默良久,走到澹台烬面前。

  四目相对。

  苏苏手指蜷了蜷,低声问:“你是不是可以……”

  她看着他通身的血,发现自己很难把这句话说完整。

  澹台烬却眼也不眨地看着她,咄咄逼人似的问:“你想我去?”

  苏苏动了动唇,刚要说话。

  “够了!别说,你别说……”他突然发现自己不想听她说出来,只要她不说,他就可以骗自己,她没有做出任何选择。

  澹台烬自嘲一笑,走向那些蚕蛹。他划破自己手指,鲜血一滴滴,落在蚕蛹之上,蚕蛹慢慢打开,露出里面的弟子。

  他如法炮制救下一个人。

  藏海说:“别救了,再救你也没命了。”

  澹台烬回头,看向远处站着的少女。他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哪怕……只是一点点关切也好呢。

  可少女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澹台烬再不能骗自己,她不在意你啊,一点都不在意。

  一如当年,不管他是死是活,依旧不能勾起她半分波动的,琉璃神女像啊。

  在他心里,眼前的少女重于九州,然而在她面前,他比苍生中任何一个人都轻贱。

  他推开藏海,继续融化蚕蛹。

第92章 九旻

  蚕蛹里的弟子一个个被救出, 澹台烬轰然倒地,藏海急忙跑过去:“师弟!”

  从苍元秘境出来,澹台烬已经受了伤,再和紫衣魔修对战, 失血过多, 再也维持不了清醒。

  苏苏脚步止不住向前几步, 却在靠近澹台烬时, 顿住了步子。

  她在做什么?还要回到五百年前与他纠缠的时候吗?既然选择修炼无情道,早就该和过往断个干干净净。

  摇光担忧地看着这边,苏苏沉默片刻,蹲下来。

  澹台烬闭着眼,少年脸色惨白, 几乎没有一点儿血色。他醒着的时候,冰冷又乖戾,然而受这样重的伤, 他羸弱得没有丝毫攻击性。

  在场每个人轻而易举都可以杀了他。

  澹台烬向来不会让他自己陷入这么糟糕的境地, 这是第一次。

  藏海警惕地看着她:“黎师妹, 你要做什么?”

  他是对这位仙子有好感没错, 可是对藏海来说,师弟才是整个逍遥宗的未来, 旁人若是想要伤害小师弟,他是万万不允的。

  黎苏苏和师弟先前有龃龉, 藏海很怕这位仙子在这个时候对澹台烬出手。

  她脖子上那仙器太过厉害,能与合体期的魔修对战, 若想杀了师弟, 自己一定护不住。

  苏苏回头, 说:“摇光师姐, 帮我一把。”

  摇光连忙走过来,她明白苏苏的意思,衡阳宗训旨就有一条——“生生不息”,是以每个弟子多多少少会些疗伤的功法。

  摇光是清谦长老的嫡传弟子,疗伤方面是个中佼佼者。

  二人手腕一转,指尖拂过澹台烬身上的伤口,绿色荧光如星子一般倾泻而下。

  藏海暗自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小人之心了,连忙说:“谢谢两位仙子。”

  澹台烬身上浅一点的伤口肉眼可见地痊愈,深些的伤口只能勉强止住血。

  摇光收回手,脸色苍白。

  治愈的仙术,本质是将自己滂沱的灵气拿来修复。摇光修为虽然比苏苏高些,却也高不到哪里去,勉强把澹台烬的伤口修复了一遍,灵力已近枯竭。

  苏苏也跟着收回手。

  摇光叹了口气,对藏海说:“你师弟伤得太重,需要回去养一段时间,我和我师妹尽力了,只能愈合浅显的伤口。他身上有几处伤痕染了魔气,回去之后,你需让他把魔气逼出来。”

  藏海说道:“好,在下记住了。”

  从魔茧中被救出的弟子幽幽醒来,摇光心里最记挂的依旧是被妖皇带走的公冶寂无。

  她催促苏苏:“师妹,咱们赶紧回衡阳宗,让师尊和掌门去救公冶师兄。”

  苏苏站起来,与摇光一同往密室外走。走到入口处,她停下脚步。

  摇光见她嘴唇苍白,问:“师妹,你没事吧?”

  苏苏摇头:“摇光师姐,你先回宗门,我有些话,忘了和藏海说,说完立刻来追你。”

  摇光说:“那我先回衡阳宗,你当心。”

  苏苏折返回去,藏海诧异地看着她。

  苏苏看一眼昏迷的澹台烬:“藏海师兄,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藏海说:“黎师妹请讲。”

  “若是他问起,身上的伤口,藏海师兄怎样回答?”

  藏海道:“黎仙子和你的师姐帮他疗了伤?”

  苏苏微抿唇角:“不,只有摇光师姐,感念他救了仙门众人,才倾尽灵力救他。”

  藏海惊讶地看着她:“黎师妹,你这是……”

  别怪他怀疑,他都忍不住觉得师弟和这位身份高贵的仙子有一腿了。师弟那是什么人,平时孤僻的少年,什么事能不参与就不参与,结果冲出来和那个魔修对砍,就为了救这个漂亮的少女。

  而这仙子,明明动了恻隐之心救人,却不希望自己告诉师弟。

  苏苏说:“拜托师兄就这样说,我不喜他,不想与他有半点瓜葛。”

  藏海讪讪道:“好、好吧。”

  还好小师弟昏了过去,要是听到人家亲自折返过来说不喜他的话,不管是面子,还是心头,估计都过不去。

  苏苏对藏海行了个礼,转身追摇光去了。

  她并不担心藏海说出去,修真之人,大部分重诺,既然拜托了,藏海应当不会告诉澹台烬。

  他们间的恩怨,早就理不清,苏苏不想再记上一笔。

  哪怕下次是兵戈相见也好。

  苏苏走了数十步,低低咳嗽,松开手,手上满手的血。内脏还是受伤了啊……

  重羽看着苏苏掌心的血:“你……你也受伤了?”受伤了,却还穷尽灵力为别人疗伤。

  彼时重羽才出世,不懂人情世故,不明白怎样与人相处,它只觉得某一瞬,整把箜篌都难受起来。

  “对、对不起,重羽不知道苏苏使用重羽箜篌会受伤,重羽以后再也不冲动了。”

  它是小奶音,本来是妖王为了保护女儿,穷尽天下珍宝熔铸的最后一把神器,此刻声音低落,像是在哭。

  苏苏确实是被重羽琴反噬,但她没有怪它的意思,是她不够强大。

  她摸摸重羽琴化作的吊坠:“不怪你。”

  重羽怔然看着她温柔的神色。

  它变大,变作飞行法器,落到苏苏身边:“重羽带苏苏去追摇光师姐!”

  *

  澹台烬这一伤,一直到藏海把他带回衡阳宗,他才醒过来。

  藏海端着一碗灵草熬制的药,扶澹台烬起来。

  澹台烬闻了闻碗里的药,一饮而尽,他动了动手腕,发现身上的外伤好了不少。

  澹台烬抬眼看向藏海,声音喑哑:“谁帮我治的伤?”

  顶着他眸光,藏海觉得压力山大,他按照苏苏教的说:“还能有谁,当时你救了那么多人,衡阳宗那个摇光仙子都看不下去了,怕你死在密室里,连忙帮你处理了下伤口。”

  澹台烬不语,握住药碗的手紧了紧。

  藏海拿不回来碗,有点儿心虚,帮着外人仙子偏自家师弟,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好啊?

  澹台烬说:“师兄,你撒谎和心虚的时候,眼睛会往左边看,右手会去摸腰间酒葫芦。”

  藏海:“……”有、有吗?

  他挠挠头,最后扛不住了。他藏海是谁!整个逍遥宗都知道的八卦巧嘴啊!

  藏海决定一吐为快:“既然被你看出来师兄就不瞒你了,是黎仙子让摇光仙子帮你一起治伤的。”

  对不住了黎仙子,他哪怕嘴上藏得住话,他表情管理不到位啊,师弟跟个人精似的。

  藏海看向澹台烬,所以呢,师弟你知道了你要干嘛?

  少年冷笑了一声,喃喃自语:“她是在可怜我吗,还是因为我救了那些杂碎,觉得过意不去,违背了她公正无私的道……”

  澹台烬说着讥讽的话,他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连眼睛都亮了几分。

  藏海心道,嘴上责备得再恶劣,明明开心起来了嘛。

  半晌才反应过来:“师弟你说什么……杂碎?”

  澹台烬把碗递给他,平静解释:“你听错了,我说的是仙友。”

  藏海:“?”

  他忍不住摸了把酒葫芦,难不成是自己酒还没醒?

  澹台烬养伤期间,才得知自己师尊兆悠仙君也失踪了。

  藏海怕他难受担忧,一直瞒着没说,然而逍遥宗这一亩三分地,根本瞒不住消息。

  澹台烬看着枕边的混元剑,想起了那个白发白须,慈眉善目的老头。

  兆悠今年三千多岁了,修为上不去,容颜渐渐苍老。

  兆悠仙君捡到澹台烬的时候是个秋天,万物萧瑟,连逍遥宗的银杏树都变成了金黄色,兆悠幻化出一只毛驴把他驮回逍遥宗。

  那时候的澹台烬完全一个血人,身上随处可见森然白骨,兆悠掏光了珍藏的宝贝为他养身体,藏海不辞辛劳地照顾澹台烬良久,澹台烬才长好肉身。

  兆悠问他:“叫什么名字?”

  “不记得了。”澹台烬看着窗外,弟子们御剑飞过,在他眼睛里带出浓重色彩,这就是……仙道吗?

  兆悠便道:“不管是记不住,还是不愿回忆,都不重要,既然有缘来了逍遥宗,便证明你当入仙道,你可愿随我一并修行。”

  澹台烬回头,他向来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心中没什么敬意,嘴上恭敬开口说:“师尊。”

  喜得兆悠眉开眼笑,让他跟着自己凡尘姓氏姓沧,为他赐字九旻(音同“民”)。

  是秋天的意思,另一个晦涩的意思,也是无上九天。兆悠倾尽所有教导澹台烬,盼着根骨不凡的小弟子能窥得神道。

  而现在不止兆悠,许多仙门中人都在太虚失踪,一时间出世的妖皇搅得修真界动荡不安。

  藏海惆怅地说:“听说衡阳宗的公冶寂无被妖皇带走,这几日,衡阳宗的人到处在找妖魔界的令牌好去救公冶寂无,咱们的师尊又在何处,是否安好呢?”

  澹台烬看着玉碗中的药草沉浮,眸光晦暗地说:“我去找。”

  总得把那个老头带回来,年龄大了,让他凄凄惨惨死外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兆悠的弟子死绝了呢。

  *

  对衡阳宗来说,最近也愁云惨淡。

  掌门闭关,能不能突破未知,衢玄子的三个弟子,大弟子被妖皇带走,小弟子受了重伤。

  清谦听说是逍遥宗的一个男弟子伤了月扶崖,作为执法长老,掌门不在,这种事自然由他处理,他亲笔修仙书一封,传去逍遥宗,希望逍遥宗中重重处罚门下弟子,为扶崖讨公道。

  那边还没回音,衡阳宗这边苏苏和摇光已经出了逍遥宗,去寻妖魔界的令牌。

  摇光容色憔悴:“都这么久了,妖皇会不会也给公冶师兄植入了魔丹,把他也变成魔物?或者……他炼化不了魔丹,已经……”

  苏苏心中同样担忧,她知道比起自己,摇光心里还多了几分自责,苏苏安慰她道:“既然是妖皇亲自把师兄带走,证明在妖皇心里,师兄一定有大用处,他们不会伤了师兄性命。”

  摇光哽咽地说:“我们一定要快点找到令牌,去救师兄。”

  苏苏点头。

  然而说是这样说,真正去找令牌谈何容易,万年前仙魔大战以后,妖魔被逼着蜷缩在寸草不生的魔域,那里空气污浊,修行艰难,比起广袤美丽的仙凡两界,魔域是肮脏狭隘的存在。

  却也正因为这样,一个不大的界域,才能被妖皇封闭起来,他们可以从魔域出来,仙界却从来没有去过,据说只有拿着魔域令牌才得进入。

  摇光毫不犹豫出来寻,苏苏怕她做傻事,加上自己也担心公冶寂无,一并跟了出来。

  “什么地方才会有令牌呢?我们能不能抓一个妖魔逼问?”摇光说。

  妖皇才出世,妖魔还不到在仙界猖獗的时候,他们能去哪里寻知道魔域令牌的大妖呢?

  苏苏顿了顿,轻声说:“人间。”

  她最不愿意去的地方。

第93章 共生

  人间还是盛夏。

  蝉鸣声阵阵, 苏苏和摇光出现在宁鹤镇。

  宁鹤镇一到夜晚,就有女子啼哭声,前几日路过的捉妖师, 均死在了镇上。

  最糟糕的事, 镇上的婴儿全部失踪了。

  苏苏看着面前的朱红大门, 上书匾额“张府”, 她抬手敲了敲门环, 一个小厮探出头,警惕地问:“你们找谁?”

  苏苏和摇光化作平凡女子的模样, 她道:“我和师姐是捉妖师, 听说镇上不太平, 张员外的夫人即将临盆, 我们兴许可以帮帮她。”

  小厮不耐地说:“要骗吃骗喝去别家, 少来我们府!”

  两个姑娘看上去弱质纤纤, 一个眉间朱砂似火, 另一个拿了柄看上去就不堪一击的剑,捉什么妖,找个郎君嫁人还差不多。

  张员外是附近几个镇子最有钱的人, 也因此,来招摇撞骗的人不少。

  摇光生气地说:“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和师妹看你府上妖气冲天, 若不是有妖魔, 定是被人盯上,这才上门,你竟然说我们骗吃骗喝!”

  回应她的, 是小厮“砰”的一声关上门。

  结果他一回头, 发现先前敲门的女子站在院子前的丹桂树下, 冲他盈盈一笑:“至少,小哥去通报一下主人家吧?”

  “你……你怎么进来的?”他明明把铜门关得严严实实,这女子竟然能凭空出现,要知道,夫人先前请回来那些“大师”均做不到这一点,小厮顿时明白过来,眼前的女子有真本事。

  他态度立刻恭敬起来,不复先前的鄙夷。

  “小人有眼无珠,仙子多多见谅。”小厮脸上带着几分犹疑,说道,“不瞒仙子,府上前两日来了两位捉妖师,已经不需要捉妖师了。那两位仙长的道法很是厉害,夫人奉为上宾,提前放了话,让小的不要再放别的捉妖师进来,免得惹那两位仙长不悦。”

  “这样啊,那多有叨扰,我和师姐这就告辞。”

  言语间,摇光也出现在苏苏身边,她听见小厮的话,很是失望:“师妹,我们要走吗?”

  苏苏点头。

  依摇光的意思,整个镇上,张员外府邸是最古怪的,加上镇上屡屡有婴孩失踪,张夫人即将临盆,在张府蹲守,肯定能有大收获。

  她急着救公冶寂无,难免心烦气躁。张府是她们最有可能找到魔域令牌的地方。

  苏苏心想:不进张府也没关系,可以在周围守株待兔。

  两人才要离开,苏苏耳边风声一动,她回头,看见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从屋顶上跌落下来。

  她连忙飞身过去,堪堪接住落下的孩子。

  下面好几个仆从慌忙道:“少爷!”

  摇光跑过来:“苏苏。”

  苏苏放下小孩,小孩似乎被吓着了,一直没讲话,半晌,他看向屋顶,乌溜溜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一处地方看。

  苏苏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苏苏问:“你在看什么?”

  男孩喃喃道:“猫,我的猫。”

  “猫?”摇光说,“哪里有猫?”

  她和苏苏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别的信息,这个张府果真有古怪。

  就这这时,一行人急匆匆赶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大着肚子,穿金戴银的妇人,她听见外面都在喊少爷小心,连忙挺着肚子赶了过来。

  “方升,娘的心肝儿,你没事吧?”

  张沅白依偎在张夫人怀里,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看着苏苏和摇光。

  张夫人这才注意到家里多出的两个陌生女子:“你们是?”

  苏苏视线却落在了张夫人身后的另外两个人身上。

  两个道士,身上绣着蓝色的鱼纹。

  胖些那个腰间别了酒葫芦,俨然是没有遮掩容貌的藏海。清隽又高的另一个陌生少年道士,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见她抬眸,少年反倒率先垂下眸光,依旧是上回别离时不太愉悦的模样。

  苏苏却一瞬便认出了他是谁。

  还真是……冤家路窄。

  她们竟然在人间的一个小镇,遇见了藏海和同样遮掩了容貌的澹台烬。

  张夫人听了来龙去脉,连忙对着苏苏道谢:“多谢仙长救了我家方升。”

  藏海看见苏苏和摇光,笑呵呵打招呼道:“黎师妹,摇光师妹,真巧。”

  摇光嘟囔道:“可不是嘛。”

  还抢先她们一步来到张府。

  张夫人笑道:“原来几位仙长认识,这就再好不过了。”

  她客气又恭敬地恳求苏苏和摇光留下。

  在张夫人看来,澹台烬和藏海都是有本领的人,他们的同宗,想来也很厉害,她即将临盆,若不是怕开罪了澹台烬和藏海,忐忑的张夫人恨不得请一群道长住在府上。

  苏苏看向摇光:“师姐,我们要留下吗?”

  摇光说:“当然。”

  苏苏见了澹台烬,心中虽然有几分别扭,但是目前以大师兄的行踪为重,她也就没再反对。

  张府建得很是雅致,曲径通幽。

  张夫人把苏苏和摇光安置在自己院子不远处,就在澹台烬和藏海隔壁。

  藏海小声对身边的少年说:“师弟,她们估计也是来找魔域令牌的。”

  “嗯。”

  澹台烬模样冷淡,摩挲着腰间一块玉佩。

  “宁鹤镇有古怪,我们得去提醒一下两个师妹。”藏海拔下葫芦嘴,咕嘟咕嘟喝了两口,一抹嘴巴说,“师弟,你去说还是我去说?”

  澹台烬握住玉佩的手一顿,半晌,他提醒藏海说:“你的占卜龟甲,落在张家祠堂了。”

  藏海一拍脑门,瞬间从醉醺醺的状态清醒:“对对对,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那龟甲还能给我们指示呢,九旻你去通知两位师妹,师兄去去就回。”

  澹台烬说:“嗯。”

  等藏海离开,澹台烬抿了抿嘴角,走到苏苏房门外。

  他抬起手,又放下来。

  澹台烬知道五百年前,苏苏在自己心脏钉入的灭魂钉一定有目的。他自小根骨差,可是自她跳下城楼,他脱胎换骨,不管是逍遥宗的逍遥剑法,还是霸道凌厉的刀法,他都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