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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啊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系统:……

  好吧,也算勉强听了统话。

  夏蒹瞪着眼牟足了劲往前跑,一边嗷嗷一边穿出树丛林,才终于听到远处禅音入耳,心中大定。

  看来她是中途跑岔了位置,此处距离后院客堂极远,是专门用来接纳客人的广场,中间还燃着一只香炉,大把大把的青烟袅袅往上飘,周围负责扫洒的和尚只零星几个,分布在这大广场的各处。

  夏蒹捯饬了一下跑乱的头发,牙齿咬着发带重新将发好好绑了起来,深深匀了几口大气穿过广场放慢过快的脚步往后走。

  却在刚走过中间那方香炉时,烟雾缭绕间隐隐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姓。

  “夏……夏檀越!夏檀越!”

  夏蒹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

  就见昨夜才见过的那位名叫倡驽的老奴手里抱着把柴火笤帚,单手比了个喇叭的形状放在嘴边,见她回过头,忙偷偷地看了看周围幅度极小的对她点了两下脑袋。

  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里,正准备前往昨晚说好地点的夏蒹瞪大了眼,看着他左瞧瞧右瞧瞧,接着趁所有人没注意的时候赶紧钻进了旁边的树丛里。

  夏蒹抿了抿唇,也赶忙跟了上去。

  “倡驽,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夏蒹喘着粗气问,她脾性好,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就跟倡驽生气,只是纳闷昨日还在后面客堂那块儿的倡驽,今日怎的就忽然换到前院负责扫洒了?

  “老奴还想问夏檀越是怎么回事,怎的忽然把老奴安置到前场了?”倡驽比她更纳闷。

  夏蒹瞪大眼,脑海中电光火石间闪过几个念头,登时冷汗流了一身。

  裴观烛。

  一定是裴观烛。

  可他到底是怎么听到的?又听到了多少?

  “倡驽,”夏蒹上前,她懒得装了,直接自袖子里掏出自己攒的碎银子和两根玉钗捧过去,“我有事情想要问你,拜托你把你知道的一切如实告诉我,剩下的你什么也不用担心,我有武艺高强的朋友会来保护你的安危。”

  “……夏檀越想要知道什么?”倡驽脏兮兮的手犹豫片晌,神情怯怯从夏蒹手里拿了一根镶着蓝色宝石的玉钗,那玉钗是原身的养父母赠给她的离别礼物,虽不及昨夜裴观烛随手拿来的那只蝴蝶凤钗半分珍贵,可也是夏蒹所有首饰里最好的一个了。

  见他肯收自己的礼,夏蒹心中大定,“你可识得一个叫做莲儿的丫鬟?”

  “莲儿?”倡驽皱眉回想,摇了摇头,“奴不识得,奴一开始在先夫人手下当差时,也只记得先夫人身边有好几个丫鬟,并没有一个叫做莲儿的。”

  没有莲儿?

  “那——”夏蒹皱起眉,“先夫人,就是她脾气还算好吗?平日里可曾严厉苛待过你们?”

  夏蒹总觉得奇怪的就是这一点。

  当时在梦中,那几个小丫鬟靠着墙沿聊天,见着先夫人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连夏蒹当时身穿了那个秦妈妈过去阻拦她施暴时,那个女人也只是目光极淡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便转头走了。

  倡驽的话为她的猜想给予了肯定。

  “先夫人自娘胎中便有带有痴傻,”倡驽说这话时情绪明显低落,“她虽痴傻,可却无疯症,每日都是坐在井边那方小凳上坐着,又怎会严厉苛待我们?”

  “那群丫鬟……欺负她还差不离。”

  夏蒹心中赫然。

  先夫人不是疯子。

  是痴傻,是个被丫鬟们欺负,整日只会坐在井边看天的傻子。

  倡驽似乎十分心疼先夫人,一谈到她话便不自觉就来了,“先夫人这辈子可怜,是我们这些老奴都知道的事情,就连嫁进裴府,大抵也是被强迫——”

  话语一顿,倡驽意识到自己多话,登时瞪起眼。

  “强迫?”夏蒹的声音放得很轻,哪怕早已惊心骇神,压着自己的情绪,生怕这老奴见她如此便不讲了。

  “也不是,也不是,”老奴慌慌张张摇手,老脸一红,“只是老奴当年实在心疼先夫人,便总是会多想,毕竟先夫人嫁进府上后总是不大搭理老爷,与老爷又是表兄妹关系。”

  ……

  “说谎。”

  “说谎。”

  “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

  裴观烛紧紧攥着手里丑陋的石刻娃娃,赤脚在殿内绕来绕去,金环缠绕脚腕,快步走路时不免来回磕碰,在苍白脚踝下撞出一片淤青。

  “她究竟为何要说谎?”

  裴观烛忽然停下来,攥紧手里的石刻娃娃,墨发垂落满身。

  “就是觉得欺骗我很有意思吧,看着我被蒙在鼓里……她果然是和那个贱女人一伙的,果然我就该早点把她杀掉,把她推进井里淹死她掐死她都好,为何要绕远路去什么花厅?你看,我只要稍微一松懈,她就会跑掉。”

  “你也觉得我说的对,是也不是?”

  他盯着手中石刻娃娃丑陋的面容,像是在与它对话,好半晌忽然狠狠拧起眉。

  “我当然知道!我当然知道我该杀掉她,我方才就是想将她砍死的,可是她总是会露出一些很奇怪的表情,一开始是很害怕,让我看到就觉得很高兴甚至都舍不得杀她,好想再吓一吓她……后来她又总是对我那样笑,我从来都没见过有人会笑成那样子……方才又忽然对我哭,她怎么能用这样的表情来诓骗我?”

  屋外暴雨倾盆,电闪雷鸣。

  “轰隆”一声巨响,裴观烛回神,抬起脸看向屋外,他漆黑眸子稍定,好半晌才骨碌转了一下。

  “我知道了。”

  他微微笑起来,将石刻娃娃万般小心搁回桌前。

  ……

  夏蒹回到客堂,要求沙弥尼派来几个负责守夜的壮僧。

  “不管是谁来了,你们也不准让他进来。”

  静寺池统共就挑出来三个壮僧,看上去一个比一个结实,闻言三人点了点头,待到夜幕降临,夏蒹被三个壮僧保护着泡完浴回来也没见裴观烛身影,也不禁放下了心。

  裴观烛大概疯也就疯那一阵,过去就好了。

  待到夜幕降临,夏蒹看着门外三个壮僧的背影,伴着雨声安心地躺到床上闭上了眼。

  兴许是今日承受信息量太大,脑细胞为犒劳她,让她深陷进了一场美梦。

  梦里是个新年夜,家里人给她买了一件鲜红的棉袄,她回到了自己小时候,乖乖坐在奶奶怀里,被奶奶亲着脸看电视。

  窗外爆竹声响,夏蒹从奶奶温暖的怀里跳下去,扒着窗户往外看,视线内却一片漆黑。

  “宿主!宿主!紧急预警!快点醒过来!紧急预警!快点醒过来!”

  熟悉的机械音在她身后响起,夹杂着刺耳的预警声,夏蒹还没来得及回头,整个人便被某种力量牵扯着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片冰凉落在她的嘴角。

  夏蒹藏在温暖的锦被里,被这刺骨的寒凉惊动的后颈一麻,下意识往上看。

  就见一道黑影直挺挺站在她床边。

  夏蒹一个激灵,彻底醒神了。

  “你在笑什么?”黑影发出熟悉的声音,几乎是他刚说出第一个字,夏蒹就听出他是谁了。

  她身子后退,抵开他冰凉的手坐起身,视线慌张望向门口,就见本该守在门口的三个壮汉一个都没了。

  “你在笑什么?”

  少年站着,窗外是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室内太暗,夏蒹看不清裴观烛的脸,只是可以听到从他身上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

  “我……”夏蒹再开口,声音已经发出了哭腔,“我方才在门外安排的那几位兄弟呢?”

  “哦,他们啊,”裴观烛咧开嘴笑了,森白的牙齿一磕一碰,“夜里雨大,我说屋里人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回来了,今夜便由我守着她,那几个和尚便回去了。”

  “也幸好他们回去了,”裴观烛坐到夏蒹身边,弯下腰自床榻边举起一把扔在地上的斧头,黑夜中斧刃雪亮,锋芒逼人。

  “不然三个人的尸首,我还真是不知道该往哪里藏。”

  他说这话的时候,举着斧头的手晃晃悠悠,像是拿不稳,可偏偏他越是这样越让人感到恐惧。

  裴观烛是故意的。

  他明白怎么样才能让人感到恐惧,怎么样才能让人加深恐惧,他喜欢看着他人恐惧的脸找乐,所以夏蒹知道在这种情况,她如果求饶只会正中裴观烛下怀。

  要找破绽,要找一个能作为缓兵之计的方法,不能慌,不能慌,她绝对不能慌,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夏蒹死死抿着唇,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吧嗒吧嗒往下掉。

  冰凉的手染着檀香味,胡乱地擦了擦她面上水痕。

  夏蒹垂着头,听到他在自己耳边声音放得低且沉。

  “你这次怎么哭都没用了哦。”

  夏蒹脑海飞速运转,努力地让自己不要崩溃,闻言颤颤转过头,就见裴观烛扯着嘴,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二人对视间,忽然“砰!”的一声巨响,夏蒹吓了一跳,是裴观烛扔了自己手上的那只斧头站起了身。

  夏蒹瞪起眼,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那双手忽然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的话,我只想用手将你杀死呢。”

  少年趴到她身子上方,长发落了满身,如幕帘将夏蒹遮蔽其中,手上渐渐收力。

  “虽然杀了你有点可惜,但是你总是说谎话,总是说谎话,说什么要当我的侍卫,摆出一副站在我这边的姿态,其实暗地里欺骗我还和那个贱女人站在一边蒙骗我。”

  “欺骗我,说谎话骗我,肯定是在心里想一些欺负我的坏主意吧?看到我被骗所以装睡都忍不住笑出来,你们这群人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唔!”夏蒹喘不过气来,耳边嗡鸣作响,脚下无意识踢打着锦被,“不……是……我……不是,我……是你!”

  “什么?”裴观烛睁大眼睛凑近她,“你说,是我?”

  “对!”夏蒹拼命点头,“不……是,我……是你的!”

  勒在脖颈间巨大的力气陡然一松,夏蒹赶紧捂住脖子坐起身要跟他解释,却没想起身太猛,身子又吓软了,直接将跨在她身子两侧的裴观烛给拥了下去。

  “哎——!”

  墨发交织,层层衣衫重叠,没有出现什么肥皂剧狗血八集定律,夏蒹因方才掉下床时张口惊呼一声,牙齿直接磕上了裴观烛的右嘴角,咬出了两道冒着血丝儿的牙印儿。

  夏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慌忙想起身,却被身下人攥住胳膊,重新拉了回去。

  少年阴森,却带着几分怔愣的声音自身下传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夏蒹看着裴观烛苍白皮肤上两道鲜红牙印,简直恨不得大哭一场,“我也没想到,我真不是——”

  “你这是在色诱我吗。”

  故意两个字卡在喉咙里,躺在她身下的裴观烛撑起上身,墨发散落满身,红衣领口松散,露出明显的锁骨和隐藏自下的大片苍白皮肤。

  少年耳垂上红玉耳坠暗淡如血滴,面上没什么表情,看过来的凤眸微压,瞳孔漆黑,嘴角还有两道带着丝丝血痕的牙印,卸去平日里温顺的伪装,男生女相的面容极致到近乎妖冶。

第18章 少年心绪

  “你以为几次三番耍这种小伎俩,我就次次都会中套吗?”

  夏蒹也不知道裴观烛究竟误会自己耍了什么小伎俩,闻言连此时糟糕的姿势都不敢再调整。

  “裴公子!我说我想要当你的侍卫,站在你这一边全都是真心话!我不是任何人一边的,陈夫人虽与我有远亲,可我自来裴府之前从未见过她,与她之间也无一丝感情。”

  “要如何证明?”裴观烛歪过头从下往上看她,虽明显不将她放在眼里,可自打被她拥下床后,对方精神状态明显变得正常许多。

  腿边是斧头,夏蒹不敢松懈,“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向老天爷发誓。”

  裴观烛嗤笑,“用不着那没用的老天爷出马,”

  少年一只小臂撑起身子,另一只手端起那把斧头,冰凉的斧刃贴上夏蒹雪白的脖颈。

  感受到贴紧他腰腹的少女浑身一颤,裴观烛眉眼染笑,妖冶异常。

  “你若说了一句谎言,我自会用这把斧头砍断你的脖子,”裴观烛弯起眼,这样恐怖的话到了他嘴里,却如情人调情,话语温慢,让人毛骨悚然,“提前说好,到时不管夏姑娘再耍出什么拙劣的小伎俩也是没用的。”

  斧顶往前推了推,夏蒹意会,忙从他身上移开坐到地板上。

  少年拢了拢凌乱的衣衫,拖着斧头出了殿门。

  ……

  辗转一夜难眠,第二日有裴府人来接。

  对比第一日只有一抬兜笼的景象,今日倒是各配两顶轿子。

  芍药领着她到右侧小轿,夏蒹回头看了眼旁边轿子紧闭的车牖,自袖口里掏出一个小罐,“芍药,你把这疤痕药给裴公子送去。”

  芍药迟愣片刻,点头接过,夏蒹自己上了轿子,刚坐下没多会儿车帘便被人从外掀开,“表姑娘,”芍药拿着那个小罐子进来,“大公子没接,让我转告您,东西亲自送才显诚意。”

  夏蒹:……该死的神经病杀人魔。

  “他不要就算了。”夏蒹将疤痕药拿回来,不要拉倒。

  “而且,”芍药蹙起眉,“奴方才听大公子身边侍奉的那个傻奴要水,问了一嘴才知道大公子貌似是得了温病呢。”

  “温病?”夏蒹坐直身,“怎的忽然感染了温病?”

  “奴也不知,大抵是昨夜大雨,招染了风寒吧,大公子身体一向不太好,忽发温病是寻常事,表姑娘不用担心。”

  夏蒹可没办法不担心。

  也就是这种时候,她才有一种自己和裴观烛性命绑定的感觉,对方虽然人危险,但也是真的很脆弱。

  思及此,昨夜还恍如地狱恶鬼的人在她心里也没这么可怕了,“你方才过去,可见裴公子吃药?”

  “药?”芍药摇了摇头,“没见,静寺池距城内不远,想必等回到府上自会请医师来看的。”

  那怎么能拖?裴观烛没有主角光环要是死了可怎么办!

  夏蒹忙去拆自己脚下的几个包裹,她记得自己来之前听闻要和裴观烛共住,特地预备了不少药品以防这种情况,翻了翻果然翻到一包用纸裹着的药丸,拿着下了轿子。

  她没去让来喜去通报,过去拍了拍车壁。

  一只苍白的手搴起车帘,裴观烛的脸自后露了出来,大病之中,他面色苍白,嘴唇烧的猩红,右面颊上原本冒着血丝的牙印结了痂,漆黑瞳孔盈了层水光,对上她视线,有些烦厌的蹙起眉。

  “第二回 了,”裴观烛声音有点哑,“夏姑娘当真是一点都不怕我呢。”

  夏蒹听出裴观烛现下心情烦躁,将那俩东西举到裴观烛眼前,“裴公子,那纸包着的是治疗温热的药丸,小罐子里头的是疤痕药,祛疤效果很好的,每日早晚抹一次就行。”

  裴观烛面上没什么表情,好半晌才怠懒着眉眼将两样东西接了过来。

  小罐子被他随手搁到别处,裴观烛打开纸包,捏了粒黑乎乎的药丸出来。

  “治疗温病的?”

  “是。”夏蒹点头,就见裴观烛的手捏着那粒药丸探过车牖。

  “我不信呢,”裴观烛眯起眼笑,“夏姑娘先吃一口我再吃吧,毕竟你我关系如今也算不上好,要是夏姑娘给我投了毒可怎么办?”

  夏蒹:……

  “不是、我有那么心狠手辣?”

  “这可不一定,”裴观烛笑的恶劣,“你吃,吃一小口,证明这药没毒,我就听夏姑娘的话把药吃了。”

  夏蒹抿了抿唇,不想被他继续误会,凑过去咬了一小口这个药丸。

  苦涩填满口腔,舌尖发麻,反胃感随之而来,夏蒹打了个小哆嗦,闭着眼将苦出来的生理泪水憋回去,努力将嘴里的药丸咽了下去。

  裴观烛定定看着她的一系列变化,被温病折磨了一夜的心情都开始变好,手上无意识捏了捏指尖的药丸,忽然感觉到指尖缀着的那点冰凉湿意。

  刚才,她吃东西的时候嘴唇好像蹭到他的手了?

  夏蒹见裴观烛盯着指尖咬了一小半的药丸一句话不吭,面色难看,“裴公子,我吃完了,真的没下毒,这次你可以放心了吧?”

  裴观烛睫毛微颤,没说话,又将手上的药丸送了过去。

  “不够,再咬一口,咬多一点。”

  “我不吃了!”这个药那么苦,裴观烛太难伺候夏蒹也闹起了脾气。

  裴观烛“唔”了一声。

  “好吧,不吃就算了。”裴观烛道,将手上捏着的药丸放进嘴里,叼着指尖用力啃咬。

  ……

  一行人回到裴府的时候,正值晌午。

  远远地夏蒹便瞧见了许致和柳若藤站在裴府门口张望。

  “柳姐姐!许大哥!”

  柳若藤上前扶着夏蒹下了轿子,“早就从府上下人嘴里听说你要回来,一路奔波累了吧?”

  “不累的。”多日相处下来,三人感情已然十分和睦,夏蒹被他俩簇拥着踏上台阶,就听身后有人温柔喊她名字。

  “夏蒹,”

  裴观烛撑着病歪歪的身子掀开车帘,少年面容俊美气质温润,笑容不带一分真诚的烟火气,却意外能骗取到他人好感。

  “过来扶我。”

  夏蒹心中纳罕,却也没多想,对主角二人道了声歉,忙过去马车边。

  裴观烛将手放到了夏蒹手上。

  说是需要扶,夏蒹还以为他生病使不上力,结果裴观烛只是攥着她的手,身子的重量半分也没往她这边倾。

  “那二人是谁?”

  裴观烛黑漆漆的瞳子落到那两个不认识的人身上。

  “你没印象么?”夏蒹惊了,“上次吃饭咱们还在一起吃的啊。”

  “有这回事么,”裴观烛看向她,柔柔笑了,“不记得了呢,可是我现在记住了。”

  夏蒹笑,“嗯,她俩长得比较好,见到就忘不了了。”

  说着话,二人走到主角团跟前,裴观烛看着她傻笑的脸,意味不明的呵笑两声。

  “你先在这儿等我下啊。”夏蒹才注意裴观烛穿的太少,小跑回去跟来喜去找厚衣服。

  “这位便是裴大公子吧,”许致行了个抱拳礼,“在下许致,与师妹在府上多有叨扰,上次见面没来得及与裴大公子问好,还请多见谅。”

  “嗯,”裴观烛笑容淡淡,“无妨,在府上住的还算愉快便好。”

  柳若藤从后看着这位裴家大公子,只觉得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正暗中观察,那人漆黑的眼珠忽然无预兆的一转,与她对上视线。

  “裴公子我回来啦!”夏蒹抱着厚外裳小跑过来帮着裴观烛披上,“怎么样,还算暖和吗?有哪里漏风吗?”

  裴观烛眼角弯起来,“没有呢。”

  “那就行。”夏蒹冲他笑。

  裴观烛凤眸微眯,觉得她笑的有够蠢的。

  这人可真是喜欢装出一幅关心他的纯傻模样。

  真想掐死她算了啊,不用斧头,杀她要用手才行,所以昨夜他究竟为什么放过她呢?

  啊,好想杀了她。

  “裴公子?”夏蒹眨了下眼,雪白的手掌摊开到他面前。

  “做什么,”裴观烛偏过头,看着夏蒹这幅动作唇角翘起,温柔道,“跟我讨糖吃?”

  “什么呀,不要我牵着你么?”

  少女雪白掌心往他跟前凑了凑,裴观烛微微蹙起眉,看向她的视线也带上几分探究。

  “夏姑娘可真是慷慨大方,”裴观烛凑近她,笑容饱含恶意,“总是喜欢以德报怨,丝毫不记仇呢。”

  “我跟裴公子能记什么仇?”夏蒹昨夜想了一宿也想开了。

  自己这条命算是裴观烛续上的,她了解裴观烛的可怖,当初同意系统的说法时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没必要因此泄气,也没必要因此恐惧,看开点儿对谁都好,“我对裴公子好,跟在裴公子身边是我自愿,只是如果裴公子能稍微相信我一下,我想我就会更高兴呢。”

  “相信你?”裴观烛像是听到什么笑话,闷闷笑出声来,眸光忽然一冷,拍开了夏蒹递到跟前的手。

  可笑,他自出生有记忆至今,便从未信过任何人。

  【恭喜宿主获得绑定角色3点信任度,请再接再厉。】

第19章 特殊贡物

  虽然但是,夏蒹对裴观烛还是怀有几分心虚的。

  她总觉得裴府的真相,不会像原文中结尾那样简单。

  如果当初做的那个被推入井的梦是一种怀疑,那么裴观烛暗自将倡弩调离的一系列举动,便直接将这个怀疑打上了确认标志。

  裴观烛被医师带走后,夏蒹在庆铃院歇了会儿,便去到了男女主住的厢房。

  “夏姑娘来了。”柳若藤招呼许致给夏蒹泡茶。

  “方才分别时柳姐姐要我一会儿来找你,有什么事儿?”

  “是我与师兄有了些新发现。”柳若藤面上罕见多了几分笑模样。

  “我们顺着夏姑娘上次给出的线索调查数日,可如今裴府上下伺候的,几乎全都是近几年刚进府的新人,但是——”许致露出一个略显促狭的笑,“还是被我们找到了一个。”

  “后院有个年迈到走不动的老奴,大概是他实在太过可怜,所以当年并没有被赶出府去,”许致叹了口气,“只是那老奴极爱喝酒,我与师妹蹲守数日,终于等到那老奴清醒,只不过……”

  “怎么?”夏蒹追问,急匆匆的模样倒真像一个爱好八卦的娇小姐。

  “只不过,那老奴说他不认识什么莲儿,”柳若藤推了推自己爱卖关子的师兄,“还说了句奇怪的话,说什么,‘宋夫人还活着的时候从没死过人,陈夫人一来便有人死了,真是造孽’,我与师兄问了他好几次死的人是谁,那老奴才念叨出了个名字。”

  “叫什么?”

  “说是叫怜莺。”

  ……

  “表姑娘怎么愁眉苦脸的。”

  芍药将绿豆百合羹端到夏蒹面前。

  “想咱们府上那点事儿,想不明白。”

  伺候表姑娘的人都知道表姑娘特别八卦,尤其爱好听些恐怖秘闻。

  “表姑娘要是想听乐子,可以去问问小柳啊。”

  “小柳?”夏蒹嚼着绿豆抬脸。

  “画画像的小柳,他什么都知道,百事通呢。”

  “那百事通在哪儿当差呢,”虽知道不靠谱,可夏蒹还是被百事通这个称号吸引住,“我去问问他。”

  ……

  ‘百事通’是府上负责看门护院的小厮。

  近日陈夫人自府外搜罗来不少能人异士,一个个据说都能飞檐走壁以一打百,金刚铁刃打不穿他们的血肉之躯,有这么多超能力者住在裴府,看门的小厮们也渐渐懒散,夏蒹过去时他们正坐在地上侃大山。

  “不就炸鲤鱼吗,那玩意儿小爷我吃过好几条呢!”

  “真的啊,那得是什么味儿啊!”

  一边的小厮艳羡的抬起脑袋,看见夏蒹登时瞪起眼。

  被围在中间的小柳见同伴面色突变,也跟着回过头。

  “表、表姑娘?!”一群人急忙垂下脑袋问好,“表姑娘安好!”

  “嗯,起来吧,”夏蒹视线落在正中间那目测只有十三四岁的男孩身上,“你便是小柳吗?”

  “回表姑娘的话,奴是。”

  “你跟我过来一趟。”夏蒹带着小柳走到后头一处月亮门后,手腕一转自发间拔下来根什么也没镶的玉钗。

  玉钗递到了小柳跟前,男孩儿眼睛都亮了。

  “我有话问你,”夏蒹笑着把玉钗搁到他脏兮兮的手里,“我这人比较八卦,听闻你是咱们府中的百事通?”

  “奴不敢当,”小柳攥紧了玉钗,眼睛都发直,“表姑娘尽管问,只要是奴知道的,奴都告诉您。”

  “你来府上几年了?”夏蒹问,“当初是怎么来的府上?”

  没想表姑娘问的是这个,“回表姑娘话,奴是十岁那年让师傅领进来的,您别看奴这样,当初府上缺人缺的厉害,奴也是夫人花了大价买过来的。”

  夏蒹“咦”了一声,“怪了,咱们府上怎么会缺人手?”

  “这表姑娘就不知道了,咱们府上之前出过事儿,以前的下人都被赶出去了,这他们都不知道,只有奴知道,从没往外说过,”小柳攥了攥手上的玉钗,“要是表姑娘再给我点儿,我就都告诉表姑娘。”